站在床边,阿道夫眉头深锁的看著医生为景藜婳检查。
“医生,怎么样了?很严重吗?”麦森太太情急问道,她刚刚扶著景藜婳的时候便感觉她的身子烫得吓人。
医生转头看向阿道夫,得到他的首肯后才说:“她头上的伤只是皮外伤,但她正在发高烧,身体也很虚弱,必须好好休养。”
闻言,麦森夫妇忧心忡忡,阿道夫亦然,只是他没有表现在脸上。
“主人,另外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医生替景藜婳盖好被子后站到阿道夫面前,欲言又止。
“说吧。”阿道夫的视线一直落在床上人儿的苍白俏颜上。
“是这样的,我发现这位小姐怀孕一个多月了。”医生检查出这个结果时,著实吓了一跳,因为这女孩似乎是主人的女人。
“怀孕?”他不认识她,自然不可能碰过她,那她的孩子是打哪儿来的?
懊死的,这个不知死活的笨女人竟敢带著其他男人的野种来投靠他,当他这里是慈善院不成?
“主人,您打算怎么安排藜婳?”麦森先生担心主人一气之下会杀人,造成一尸两命的悲剧,因为看他的反应,景藜婳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不是他的。
“我不想看见这个女人,带走她。”真是疯了,他竟然在嫉妒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啊!
“可是主人,藜婳她……”麦森太太想为景藜婳求情。
“想抗命吗?马上走!”他可没那么大方,替别人养老婆、孩子。
相当无奈的互看一眼后,麦森先生抱起昏睡中的景藜婳,和麦森太太一起离开了主屋,回到了牧场。
****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就这么过了四天,景藜婳的健康状况终于在麦森太太的细心照顾下有了进展。
“麦森太太,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觉得好多了。”景藜婳半躺著,吃下药后感动的笑道。
“不客气,你没事我就安心了。”麦森太太的心头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
一开始阿道夫本来要将景藜婳赶出格坦利亚堡,但在麦森夫妇的死命哀求下,终于答应让她留在牧场休养。
“对了,阿道夫呢?他怎么没陪著我,在忙吗?”她有很多事想问他,像是他为什么不记得她,还有她现在到底身处哪个世纪。
“呃……对!”麦森太太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她才刚康复,她不想让她受刺激。
“不对,他是故意不理我的,因为他如果肯理我,就不会安排我住在牧场,而是在他的城堡里才是,他太过分了。”景藜婳不是笨女人,不会蠢到连这点小事都想不到。
“藜婳,你别胡思乱想,主人他真的在忙,他……”麦森太太担心她会冲动行事,会惹恼主人。
“麦森太太,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了,他碰了我,现在却不想认帐,我偏不让他如意,我要去找他,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之前,是他缠著她不放,现在轮到她了。
“藜婳,别冲动,你的身子……”她可是有身孕的人啊。
“放心,我没事,我这就去找他。我该怎么去?”景藜婳拉开被子下床,急著想见到阿道夫。
“藜婳,你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还是乖乖待在这里休息,别乱跑了。”麦森太太知道瞒也瞒不了多久,所以选择据实以告。
“我怀孕了?阿道夫应该知道吧,很好,知道我有了孩子,还敢丢下我不管,我非去骂他几句、揍他几拳不可。”她不像某些女人,被抛弃了就哭哭啼啼的,她要嘛就潇洒走人,要嘛就像现在这样找人算帐去。
“藜婳,他是主人,是国王面前的红人,你千万别得罪他啊。”开罪了阿道夫,恐怕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我管他是谁,敢做不敢当,我偏要去找他、给他一些教训,但在这之前,我想先洗个澡。”她昏睡了那么多天,再不洗澡,身体都要发霉了。
麦森太太既紧张又无奈的看了看景藜婳后,带她去洗澡。
替景藜婳弄好洗澡水,借了件孙女的衣服给她后,麦森太太到牧场去找正在喂羊的麦森先生。
****
在景藜婳的坚持下,麦森夫妇勉为其难的同意让她到主屋去见主人,现在的她正在大厅里。
“景小姐,我先去忙了,你……”说话的人是带她过来的牧场堡人,他不敢待在这里,免得连他都有事。
“你去吧,谢谢你送我过来。”她对他甜甜一笑。
牧场堡人看得出神,忘了原本要说的话。
“你可以去忙了,谢谢。”又一个迷上他的男人,没办法,谁教她长得那么美丽,那么惹人怜爱。
慌张的收回视线,牧场堡人红著脸离开。
没空理他,景藜婳心急的等著阿道夫,生怕那个臭男人又不肯见她,若真是这样,她就自己去找他。
“人呢,又不肯来啊?太过分了,我自己去找他。”见到替自己通传的女佣,没等她开口,景藜婳便急著追问。
“很抱歉,主人不肯见你,他请你离开。”女佣尽责的转告。
“我管他肯不肯,我偏要见他。”景藜婳真的火了,火到想啃他的骨、剥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小姐,请你别这样,快离开吧,惹火主人可是会送命的。”女佣拉住景藜婳,好心地劝说。
“放心,他不会杀我的。”收回自己的手,景藜婳往里头走去,走没几步,她便被一群侍卫给围了起来。
“站住,不许动,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进来?”说话的是格坦利亚堡侍卫队副队长保罗。
“这是干什么啊?我不过是要见阿道夫,又不是来杀人放火。”因为愤怒,景藜婳变得比平常更加大瞻。
“见主人?你是景藜婳小姐?”话落,保罗对上她的眼,忽然闪神,感觉她动人的双眸好像会放电似的。
“对,你们那个什么主人的在哪儿?我要见他。”她突然有些害怕,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回到了过去,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她问过阿道夫才能确定。
“说话尊重点。”保罗回过神来,严肃地说道。
深吸一口气,她迅速的看了看包围住自己的侍卫后大喊:“阿道夫,你给我出来,王八蛋,什么意思啊你,竟然不见我,也不想想你落难时是谁收留你,你竟敢恩将仇报,你还是不是人啊?出来,听到没有?出来啊!”
侍卫队队员冷汗直冒,心想这女孩是不要命了,还是胆子大到不知死活?
“喂,算我拜托你们,带我去见阿道夫,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等了好一会儿还是等不到要见的人,景藜婳迫不得已的放低姿态。
保罗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她,他不能擅自替工人做决定。
“阿道夫.路西弗,你快点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当场表演月兑衣舞,让你的下人大饱眼福。”景藜婳使出最后一招,阿道夫对她的独占欲向来很强,自然受不了她让他们眼睛吃冰淇淋。
****
听完女佣红著脸转述景藜婳的威胁,阿道夫丢下正在审问的犯人,气冲冲的来见景藜婳。
“主人。”
见到阿道夫,原本盯著美人的几十双眼睛赶紧收回视线,笔直的站在两旁。
“笨女人,你这是在干什么?”冲到景藜婳的面前,将她护在怀里,阿道夫妖媚的双色瞳眸像在喷火。
“哎呀,你这次怎么那么听话,来得这么快,真可惜耶,我才不过解了两颗钮扣而已,你要是再晚点来,说不定我连裙子都月兑了,这样的话,你的这些手下可是艳福不浅,毕竟我可是闻名……”
语未竟,景藜婳便被阿道夫拦腰抱起。
“下次谁敢擅离职守,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离开前,阿道夫怒不可遏的警告站在两旁,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的手下。
没有任何反抗,景藜婳被阿道夫带到他的寝室。
他本想把她丢上床,但想起她有了身孕,只好小心翼翼的放下她。
“我知道你有话要问我,但在这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是西元几年?”问完,她紧张的等著答案。
“一七八0年。”他虽然纳闷她的问题,可还是回答了她。
“什么!你没骗我?”
天啊,不会吧,她真的……天啊!
“我没那么无聊。”有啥好讶异的,怪女人!
“我的上帝,我的佛祖,我的阿拉,天上所有的神啊,怎么跟我开这种玩笑呢?天啊,我竟然真的回到过去,这种只有在书上或电视上才可能发生的事,竟然被我碰上了,天啊,太不可思让了,这真是……”她不知所措,心慌意乱的大声嚷著。
“好了,闭嘴,吵死人了。”他退开两步,免得耳朵无辜受苦。
“真是太神奇了,之前是他去我的世界,现在是我来他的,我的天啊,犯不著那么公平吧。
现在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像回不去了,怎么办啊?”她是想留在他的身边没错,但毕竟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吵死人了,闭嘴行不行?”
他快受不了了,这女人未免也太多话了,而且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我的世界,什么回不去的。
“这里只有活人,没有死人,所以我没吵到任何人。”换言之就是她没有错,不用乖乖闭嘴。
眠看她又要虐待自己的耳朵,他快一步的吻住那爱说话的小嘴。
她虽然有些吓到,但却没有反抗,因为她早已习惯了他的热情。
像是上瘾似的,他一碰到她便舍不得离开,爱极了她的味道。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狂野的回应著他。
此时,敲门声杀风景的传人。
“主人,哈得斯公爵和凯萨琳小姐来看您了。”欧恩公事化的转告。
听到女人的名字,景藜婳推开压在身上的阿道夫前去应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是她,欧恩有些震惊。
“凯萨琳是谁啊?”她答非所问,猜想凯萨琳是阿道夫的新欢还是旧爱?
阿道夫走了过来,冷冷的命令:“叫他们走,我不想见任何人。”
欧恩领命准备离开,却被景藜婳拉住。“等等,他不见,我见!”
“主人,这……”欧恩一脸为难。
“你认识哈得斯?”问话的同时,阿道夫感到很不是滋味。
“我才不认识哈什么东东的哩,我要见的人是凯萨琳,又不是他。”她的心里只有阿道夫,对其他男人没兴趣。
“为什么要见她?”他直觉她应该不认识凯萨琳。
“怎么,怕我欺负她啊?”哼,臭男人,八成和那个叫凯萨琳的女人关系匪浅,那么爱当劈腿族,小心腿抽筋。
“怕?哼,随便你。”怕,他为什么要怕?对他而言,凯萨琳的存在根本可有可无,他一点也不在意。
“喂,你听到了,他说随便我,带我去见凯萨琳吧!”景藜婳不太高兴的瞥了阿道夫一眼后对欧恩说。
“主人,可以吗?”
阿道夫没有回答,他只是牵著景藜婳的柔荑,走过欧恩。
****
半晌,他们来到前厅,哈得靳籼凯萨琳正等在那里。
“阿道夫,这位小姐是……”哈得斯表面风度翩翩,其实内心嫉妒得要命。
“对啊,这女人是谁啊?明明穿了件下人的衣服,你却牵著她的手。”凯萨琳不像哈得斯那样懂得隐藏心情,对景藜婳的敌意明显地写在脸上。
拉回被阿道夫握著的手,景藜婳毫不畏惧的走到凯萨琳面前。“你就是凯萨琳吗?请问你和阿道夫是什么关系?”
“我……”凯萨琳为之语塞,她和阿道夫似乎什么关系也没有,朋友吗?她不要;情人吗?他又从未承认过。
“这位小姐,请问你又是哪位?”哈得斯礼貌地问道,一方面为了解救表妹,一方面为了了解可能是情敌的她。
“我叫景藜婳,是阿道夫的情人,这样够明白吗?”虽然阿道夫不记得自己了,但没关系,她会让他爱上自己的。
“情、情人!”
炳得靳与凯萨琳异口同声的惊呼。
“没错,所以我不管你和他是不是曾经在一起过,但请你从现在开始与他保持距离。”景藜婳说得理直气壮。
“阿道夫,这是真的吗?她真的是你的情人?但她只是个下人啊!”凯萨琳大受打击,她竟然连个下人都赢不了。
“凯萨琳小姐,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下人,就因为我身上这套衣服,所以你就认为我是下人,这也未免也太肤浅了吧。”景藜婳并非看不起下人,她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凯萨琳气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穿得好一点,就叫贵族、就叫有钱人,那我告诉你,我以前穿的衣服恐怕比你好上千百倍。”这是实话,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一向都能穿到最高档的服饰。
“阿道夫,我好歹是客人,你怎么可以任由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羞辱我?”凯萨琳深感委屈,平常他对她不理不睬已经够让她伤心了,现在又……
阿道夫站在一旁,不发一语。
“我哪有羞辱你,我不过是在发表意见,你未免说得太严重了,这样吧,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女人,如果阿道夫当著我的面说他爱的是你,我马上走人,而且保证永远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景藜婳其实很怕,怕阿道夫会说出让自己伤心欲绝的答案。
“我……”凯萨琳的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下,她根本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喂,你不要哭嘛!”景藜婳慌了,她就怕别人在她面前掉眼泪。
擦掉眼泪,凯萨琳把景藜婳拉到另一边说话。
“除了对阿道夫外,这是我第一次求人,我求你,求你离开阿道夫,我真的很喜欢他,很想嫁给他,求求你。”凯萨琳楚楚可怜的望著景藜婳。
“我说过了,只要阿道夫爱的是你,我马上离开,而且,阿道夫不是物品,我们没有资格把他让来让去的,你如果真的爱他,就该尊重他的决定。”景藜婳虽然觉得她可怜,却没有因此答应她的无理要求。
“好,就算他不爱我,可他就一定爱你吗?”据凯萨琳对阿道夫的了解,没有人可以走进他那冰冷的心。
“这就是我们之前的问题了,你不需要管。”正所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她定会让他爱上自己。
“我去问他,看他是要留你还是留我?”凯萨琳豁出去了,她决定赌他一赌。
“阿道夫,你到底要谁?”拉著阿道夫的手,凯萨琳心急地问,那么多年了,她确实等怕了,
收回自己的手,阿道夫依旧沉默。
“喂,干嘛不说话,想脚踏两条船啊?门都没有,我或她,选一个。”景藜婳走了过来,讨厌他的沉默是金。
阿道夫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