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尔……"
虚弱的呢喃引来武千媚和袭人的注意,她们惊喜地看见桃雨缓缓睁开眼睛。
"小沐,你醒了!"武千媚开心地握住她的手,"觉得怎么样?"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桃雨问出心里的疑惑。
"费迪南先生说他有事要出去一下,找我和小姐来照顾你。你醒了他一定很高兴。"袭人笑著回答。
"谢谢你们,你们真好。"桃雨感动地道。
"说什么谢,咱们是好姊妹嘛!"
好姊妹啊?桃雨笑了笑。杰尔曾说要当她的"好姊妹",可是她刚刚作了个好长的梦,在梦中她告诉杰尔,她不希望跟他当好姊妹……
"你睡了快一天了,肚子饿了吧。"
"我想喝水。"
袭人立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却发现她虚弱得握不住杯子。
"我来吧。"武千媚接过杯子,小心地喂著桃雨喝水。
"粥都冷掉了,我去厨房拿热的过来。"袭人说完便推著餐车离开。
"冷的也可以吃。"倒掉很浪费耶。
"吃热的吧,你现在还是不要乱吃好。"武千媚怕她一醒来又想起命案的事,连忙找了个话题,"你知道吗?我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那个大家口中的冷血恶魔竟然会担心得茶饭不思,一直在照顾你。"
桃雨苍白的脸染上红晕,很是好看。
适才武千媚和袭人看到桃雨的真面目不禁吓了一跳,费迪南解释那花斑是她皮肤过敏引起的,现在痊愈了,她和袭人都不相信,认定是费迪南那家伙搞的鬼。
这样一张清丽胜芙蓉、娇艳赛桃花的脸蛋,一定会让很多人觊觎吧,费迪南想独占她,所以才使了卑鄙的手段……武千媚和袭人稍早讨论出这个结论时都不屑地冷哼著。
"杰尔什么时候出去的?"桃雨掩饰著心里的落寞问道。
她作了一个好长的梦,在梦里她才发现,原来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她不怕他,也想亲亲他、抱抱他……
"有一会儿了吧。"武千媚看了看表,费迪南十一点多时来找她,现在已经快一点了。"怎么了?"她抬头正好看到桃雨眼眶有些泛红。
"没事。"桃雨努力装出开朗的模样掩饰心里的难过。
武千媚一手撑在床上,看著她问:"你也喜欢他吧?"
"我……"桃雨双颊涨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还在想如果你对他没意思,那这不就有趣了,大魔头单恋小白兔,怎么想都觉得很有趣,谁知你也喜欢他啊。"真可惜,她还想看好戏呢。
"什、什么啊……"桃雨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他才不是……"
对啊,他才不喜欢她,他跟她只是……只是……
想到事实,她一张小脸立即黯淡下来。
"不是什么?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就算眼睛瞎了,今早谁没听到他为了你急得像是抓狂的狮子般怒吼,如果说他不是喜欢你,难道他是中邪了啊?"
"他……"他抓狂的怒吼?桃雨微愕。杰尔一直都是从容优雅的不是吗?"他真的……"真的是为了她吗?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好姊妹吗?
她的话没机会问出口,因为房门被人粗鲁地打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武千媚皱眉站起身,"哪个放肆的家伙?进来不会敲门吗?"
布朗率先走进房间,他身后跟著一名俊美的少年。
"啧啧,这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呀,我们在自己家里还用得著敲门吗?你说是吧?布朗。"
武千媚眯起眼,武龙、武狮都睡死了吗?还不快出来护驾!
"你的保镖跟女佣现在睡得正香呢。"少年手上把玩著一柄古董手枪,好心地替她解答,"中了麻醉枪,大概会睡上两三天吧。"
武千媚将桃雨护在身后,"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少年冷笑一声,"费迪南那家伙把我惹火了,我来送他心爱的小花猫一点见面礼。"
"杰尔?'桃雨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去找你?"
少年看向桃雨,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费迪南那家伙果然把最好的自己藏起来。"他走近床边,想要推开武千媚,手却被她一把拍开。
他登时阴沉了脸,狠狠地甩了武千媚一巴掌。
"千媚!"桃雨大惊。
武千媚抬起脸愤怒地瞪著少年。她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这样欺负她,连她老爸都舍不得打她,这死家伙竟敢打她?!
少年被她的气势给骇著,不禁退了两步。
武千媚站起身冲上前啪啪两声,回敬他两巴掌,在他脸上留下五道泛红指印。
"姑女乃女乃的脸你也敢打!"死小孩欠教训!
"布朗!"少年愤怒的大吼,不敢再对武千媚动手,这娘儿们发起狠来让人有种应该立刻磕头认错的压迫感。
布朗立即上前架住武千媚。
武千媚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向来身边都跟著保镖保护她,她开始后悔没跟杨骋学点功夫防身。
"这张脸还不错。"少年强压下心里没来由的惧意,走向被布朗架著而动弹不得的武千媚。
"放开千媚!"桃雨勉力地从床上爬起。
"你先别急。"少年得意地转过头,看到几乎趴在地上的桃雨,"极品总是留到最后。"他看向武千媚,轻佻地拍著她的脸,"跟她比起来差多了,不过仍然是个美人胚子,你的脸我会留下来,高不高兴?"
武千媚眯起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割脸杀人案是你犯下的?"她的话让正努力要撑著床缘爬起身的桃雨身体一僵,手脚不受控制无力地瘫了。
"宾果!"少年也不否认,反而觉得那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浅野雪乃是因为知道你是凶手才被灭口的吧?"
少年点点头,"算你有点小聪明。那些警察真蠢,我就躲在茶水间里,等那女人开了门我再出去,布朗自会替我警告她不许说出实情。不过她那张脸还算普通,在我的收藏品里算是劣等品。"
"你这变态!"武千媚嫌恶道。
少年眯起眼,本想赏她一巴掌,末了他只是冷笑,"你的脸还得留著。"
他向布朗使个眼色,后者立刻取出沾了迷药的手帕紧紧捂住武千媚口鼻。
没防到这一招的武千媚只吸入少许便觉意识开始不清,她屏住气紧握拳头,让指尖陷入掌心,藉由疼痛不让自己昏过去。
不能昏!昏了就算认输了!
"去死吧!"桃雨使尽吃女乃的力气爬起身,拿起桌上的酒瓶朝少年头上用力砸去。
布朗将吸入迷药无力逃逸的武千媚往地上一丢,及时推了少年一把,酒瓶只砸到他肩头。
少年愤怒地转过身,抚著疼痛的肩膀,但在看见桃雨那张脸后,瞬间换上了诡异的笑脸。
"哎呀,别生气,我这不是来陪你玩了吗?"他涎著笑逼近她。
桃雨跌坐在地上,看著那张俊美的脸,此刻却令她咋呕。
"真是美呀!这艘船上没有一个女人能跟你比,费迪南那家伙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你的脸弄成之前那副鬼模样,害我差点错过这样的极品!"他伸手欲勾住她的下巴,却被她用力咬住手指。
"啊!"少年痛极惊叫出声。
桃雨发狠的用力咬著他的手指,血从她的嘴角流出,布朗急忙冲过去一把拎起她,抡拳就要揍下去--
"别打她的脸!"少年提醒他,连在这种时候都不忘维护他的"收藏"。
布朗朝桃雨的月复部挥拳打去,桃雨吃痛的松开嘴,不住地干呕。
"打!傍我打!脸不要动到……"他的手指快断了吧!少年痛得倒在地上。
"住手……"武千媚用力掐住大腿下让自己昏迷过去。"你还……是不是男人……"
桃雨口吐鲜血,脸上却笑著,"没关系……我很耐打的,这不算什么……"她承受过比这更痛苦千百倍的,这点痛不算什么。
"住手!"武千媚这辈子极少掉泪,但看著桃雨被打到几近昏迷,鲜血染红了白色睡袍,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桃雨躺在地上,除了脸完好无缺外,内伤很严重;其实布朗未用全力,否则她全身的骨头早被打断了。
"杰尔怎么了?"她想起少年说,杰尔去找他……
"哼!"少年狞笑,"他现在已经冻成冰柱了吧。"
"不会……"桃雨心猛地一缩,"杰尔会没事的!"她被饱以重拳都没哭,这会儿眼泪却成串掉了下来,"他才不会有事……"
她不要他出事,她宁愿自己被打死也没关系,只要他别出事……
少年得意狂笑,"黑白两道人人畏惧的恶魔也不过如此,哈哈哈……"
"你住口!"桃雨哭骂著,不小心扯动伤处,痛得她差点晕厥过去。
少年笑著走到她身旁,用力扯开她的上衣,"如果我先上了他的女人,似乎更让人痛快。"
"我会让你死得非常痛快。"
冰冻人心的低语如恶魔降世,少年随即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卷起,下一秒他便被人紧紧勒住脖子。
凌乱的卧房里,水晶玻璃屏风被布朗庞大的身躯压碎,他的脸部浮肿,四肢抽搐,双目圆突的盯著天花板还不晓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记得身后无声无息多出一个人影,来不及瞧清楚,眼前一黑,剧痛传来,他人已躺平在地板上,四肢全断了。
杰尔站在卧房中央,面无表情,冰蓝眸子让人瞧上一眼心脏便要冻结,他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降临人间的复仇天使,妖艳却恐怖无比。
"你……你是怎么出来的?"少年大惊失色,任杰尔勒著他的脖子却挣月兑不开。
杰尔一手提起少年让他与自己平视,另一手拎著一串钥匙和遥控器在他眼前晃了晃。
"就凭那种程度的机关想关住我?你也太小看我了。"杰尔一字一句地慢慢开口,就像平常那个优雅的贵公子,语气却危险得令人战栗。
少年认出了那是船上所有房间的钥匙和机关开关的控制器,原本是在他身上的,怎么会……他想到方才在密室里杰尔露的那一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他身后的匕首,脸色瞬间死白。
"你有超能力?"只能这么解释了。
杰尔冷笑,"人们对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事物总喜欢归为是超自然现象,不过无妨,戏法说穿了就没趣味了。"
"就算你有钥匙,也不可能这么快离开密道。"机关遥控器只能打开通往密道的那道门,而密道的复杂和陷阱多到连他也不敢随便闯入。
"我没说我是一个人出来的。"杰尔指指身后,只见洛亚尔倚门而立。
少年一脸惊讶,"你……"什么时候洛亚尔和费迪南走在一块了?
杰尔进入密室洛亚尔是知道的,船上有什么动静都逃不出他的眼线,区区的机关密道对他而言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洛亚尔瞧见倒在地板上的武千媚,立刻发挥他的骑士精神,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武千媚两手掌心被她的指甲刺得都流出血来了,"有没有办法……不让我昏死过去?"不亲眼看到这两个王八蛋被打成猪头她不甘心。
洛亚尔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中了迷药能撑到现在,以一个千金小姐来说,你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了。"
杰尔勒住少年脖子的手紧了紧,冷声道:"我说过,伤她一根寒毛,阎家就等著为你收尸。"
"你现在可是在阎家的地盘上!"少年依然摆出阎家大少爷的姿态,妄想杰尔会有忌惮。
"那又怎样?"杰尔毫不留情的以膝盖往少年月复部一顶,接著发狠地朝他的背部肘击--完全是最原始的打架方式,和平时面对敌人时不同,不再使用短时间制敌的杀招,而是蛮横的痛殴。
桃雨看他疯狂得像是要将少年活活打死,忍著疼痛想要站起身,不过每使一分力就痛得她恨不得昏过去。
"别打了!"她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再打下去……咳……"看到杰尔平安无事很令她欣慰,不过杰尔这副疯狂的模样却让她更加担心。
杰尔气疯了,她的话传不进他耳里,他脸上表情是冷的,冷到令人发毛,眼神像发狂的猛兽般。
"不要打了!"桃雨扶著墙壁起身,只觉四周景物都在摇晃,方才布朗抓著她的头撞墙壁,虽然她隐约觉得布朗下手有些迟疑,但还是撞得她头昏眼花。
"杰尔……"她整个人扑了过去,由杰尔身后抱住他,"你会打死他的,我求求你不要杀人好不好……"
他发狂的模样让她害怕,她想到他已经杀了太多人,她不要他再杀人了!
"杰尔……"她把脸埋在他的背部,灼热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衬衫。
全天下的人双手沾满血腥也不关她的事,可是不要是杰尔,那会让她心痛。
她的举动终於让打红了眼的杰尔恢复理智,恶魔的面具瞬间被卸了下来,他抓著少年的手跟著一松,任少年像破碎的布女圭女圭般瘫在地上,转身紧紧抱著桃雨。
"不许动!"金子义夫和他的夥伴终於赶到,他们持枪闯进房内。
洛亚尔吹了声口哨,"在警匪片里,警察都是等到坏人死光才跑出来的。"他半嘲讽半开玩笑地道。
"因为不这样……"武千媚在一旁与他一搭一唱,只是声音有些虚弱,"他们就捉不到坏人啦。"
两人忍不住炳哈笑著。
"洛亚尔.拉斐,你尽避要嘴皮子吧,等下了船离开梵帝斯岛后,我们一定会捉你归案!"金子义夫沉声警告道。
"随时欢迎,我等著各位。"洛亚尔一脸"你们抓得到再说"的跩样。
"桃雨……"杰尔小心翼翼的抱住伤痕累累的桃雨,深怕太用力会弄疼了她,他低下头见她胸前春光一览无遗,立刻以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伸手扯下床单将她包得密不通风。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轻拍著她的背柔声哄著,见她泪流不止,让前一刻还像恶魔般疯狂的杰尔心慌意乱,"对不起,我现在才赶来,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他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爱怜地亲吻著她的额头。
"咳!"金子义夫干咳一声,"费迪南先生,我想等会必须请你说明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他说完,杰尔抱起桃雨走出卧房,金子义夫等人忙追过去。
只见杰尔拿出从阎家少爷那里A过来的钥匙,打开隔壁舱房的门,然后走进房内、将门踢上、锁门,把金子义夫一夥人挡在门外不予理会。
"费迪南……"金子义夫拍著房门火大地吼著。
武千媚看著地上那两个被打得半死的猪头,心里的怨气消了一半,另一半她打算亲自讨回来,不过现在的她已抵抗不了迷药的药效,也没什么力气再撑下去了,她对著洛亚尔露出一抹微笑,"J403房,钥匙在那张桌子上,顺便麻烦阁下离开时把门带上,谢谢……"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和洛亚尔一夥的医生来看过桃雨,因为杰尔不再信任船上的船医,经过医生仔细检查后,桃雨身上只有几处的擦伤和红肿淤血,至於内伤并没有大凝,只要好好地休养几天就没事。
武千媚、袭人和两个保镖都被好生照料著,并服下了那位医生的特效药,据说可以中和他们体内的迷药。
船上的服务人员暂时由班接手管理--他就是当初领著桃雨上船的那位领班--事实上这次事件,全船的工作人员也只有布朗知情而已,连船长都不知道阎家少爷是割脸杀人魔一事。
布朗和阎家少爷交由船医照料,金子义夫打算到了岛上再和阎家谈判,他估计阎家应该会故计重施,想办法收买所有知情的人,并封锁命案的消息不让外人知晓。
痛……痛!
桃雨忍著身上的痛楚,龇牙咧嘴地爬进注满热水的浴白里。
她想起杰尔刚才的温柔就怦然心动,但接著想到他发狂的模样,阵阵寒意立刻从背脊窜了上来。
她讨厌黑道,因为父母的死和黑道仇杀有关,但她的成长环境却又和黑道月兑离不了关系。自从父母双亡后,她和弟弟便由身为黑帮前任帮主的外公扶养,弟弟年纪轻轻就成为少年帮派的头头。外公过世后,她不慎跟了一个老是喜欢插手黑道恩怨、家族背景也是由黑漂成半白的老板手下做事,偏偏她和孟业从小一起长大,孟业特别信任她,老是派她去执行特别任务,之前几次都是简单的小case,只要发挥她还算敏捷的身手及轻功就可以轻松完成任务,偏偏这回却是一项没有真实本领就等著下去跟牛头马面泡茶的终极任务。
桃雨坐在浴白里,双手抱著膝盖,脑中思绪翻腾。
其实杰尔是她最害怕的那一类人吧,杀戮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当她看到传说中他冷血恶魔的真面目时,忽然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无比的恐怖及疼痛。那夜晚温柔得让她眷恋的杰尔只是幻觉吗?面对她表现出纵容与宠爱的杰尔其实并不存在吗?
她不该在没有弄清楚他的真面目前,就把自己的心给了他,只是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杰尔没变吧?他仍是那个会对她温柔的杰尔,他印在她额上的吻像是拥有不可思议的魔法,瞬间把她的恐惧与不安全都吻掉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杰尔?他是不是只配合著她表现出她想要的假象?还是只把最真实的一面留给她?
浴白里的水是热的,桃雨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因为她发现,无论答案是前者或后者,她的心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桃雨?"杰尔有些焦急的声音由外头传来。
"我……我在洗澡。"她回过神,对著浴室门喊道。
杰尔轻敲著浴室的门,"你肚子饿不饿?我叫厨房送点容易消化的食物过来,好吗?"
"嗯。"桃雨这才发觉肚子真的很饿了,不过让她感受更深的是杰尔的体贴。
"那我去去就来,你别泡太久知道吗?"他的声音渐渐远去。
"哈啾!"桃雨打了个喷嚏,爬出浴白擦乾身体后快快地将浴袍穿好,她揉了揉发红的鼻子,觉得有点鼻塞。
她穿著浴袍踏进卧房,思忖著要不要回原来的房间去拿贴身衣物?刚才忘了拿来,现在她浴袍下什么也没穿。
"洗好了吗?"杰尔走进卧房。
"哈啾……"桃雨连忙捂住鼻子,希望鼻水别流下来。
杰尔皱起眉,"你感冒了?托雷怎么没告诉我?"托雷就是替桃雨诊断伤势的医生。
他走进更衣室一阵翻找,然后拿著吹风机走出来。
"过来,头发湿成这样就吹冷气,难怪会感冒。"他找到插座将插头插上,然后打开吹风机。
桃雨乖乖地坐在他身侧,让他帮她吹乾头发。
"托雷有开药给你吗?"他动作轻柔的拨著她柔软的秀发,桃雨有些讶异从小到大让人像王子般细心服侍的杰尔会有这样的举动,另一方面也觉得很舒服,眼睛忍不住像猫儿般眯了起来。
"什么药?"她的声音懒懒的,软软的。
"感冒药啊。"
"我没有感冒嘛……哈啾!"像是存心跟她唱反调,桃雨话尚未说完,喷嚏声便冲口而出。
"还说没有,待会我去找托雷拿药,你吃完药才能睡。"
她忍不住皱眉,"杰尔……你好像妈妈哦……"
妈妈?杰尔没好气的瞪著她,一语不发。
嘿嘿,桃雨在心里笑著,靠过去小脸蹭著他的手臂讨好地撒娇,"开玩笑的,不要生气哦!"
必掉吹风机,杰尔爬上床,将她圈在怀里,伸出一只手轻抚著她的脸颊。他微笑的看著她在他抚上脸颊时像小猫咪一般蹭著他的手掌,这表示她已经习惯了他三不五时就模上她粉颊的手了吧。
"不会再有人让我变成这样了。"他轻轻地开口,声音柔润如和风。
"嗯?"好舒服啊!她真想像猫咪一样喵喵叫。
"过去我不曾这样,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让我这么的……"话末说完,他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粉红唇瓣。
桃雨双眼讶然地睁大,随后沉醉的闭上眼。
杰尔的唇柔软、湿润,舌头灵巧地挑逗著她,像是意犹未尽的吸吮著、亲舌忝著,然后滑进她微张的唇齿问,刺探、勾引,缠住她的丁香小舌。
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他紧搂著她,却又深怕弄疼她,动作小心且轻柔,他一只手伸进她浴袍里探索,掌下柔软丰满的触感让他忍不住逸出低沉的申吟。
她浴袍底下什么都没穿……
他依依不舍地舌忝过她的唇,啃咬般地吻向她的脸,一路往下吻著她的颈……
"杰尔……"桃雨的声音像是申吟又像是撒娇,连她自己听了都觉羞赧,可他的吻让她身体不住颤抖,他的手更像是带有电流,让她的肌肤发热、浑身战栗个不停。
两具身体紧紧交缠,密合地贴在一起,激情的气息像野火燎原……
叩叩叩!敲门声杀风景地响起。
杰尔低咒一声,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胸口猛烈地起伏著。
桃雨头枕著他的肩膀,身体靠在他怀里:心跳紊乱不已。
"费迪南先生!"门外女服务生战战兢兢地道:"您点的餐送来了。"
杰尔很快地平静下火热的情绪,在桃雨额上安抚地一吻,随意理了理微皱的衬衫,然后走出卧房去开门,让女服务生将餐车推进起居室。
"您用完后把餐车推到门外,我们经过时会处理。没别的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祝您用餐愉快。"女服务生有礼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桃雨像猫儿般探头探脑地走出来,小脸酡红一片。
"来,肚子很饿了吧。"他朝她伸出乎,看著她将手放进他的掌心,不禁露出一个宠溺又温柔无比的微笑。
"会作恶梦吗?"杰尔低头看著睡到一半突然滚到怀里的桃雨,想起她昏迷时的呓语。
"嗯。"她一闭上眼睛,无脸女尸死不瞑目的模样就会浮现眼前,像在瞪著她。
杰尔轻轻拍著她的背,"我就在身边,别怕。"
桃雨伸手环住他的腰,语气有些幽怨的说:"可是我醒来你就不在了。"
闻言,他抱著她的手紧了紧,低头轻吻她的头发,"从今以后我都会在了。"他的语气像在发誓。
她抬起头看著他,"真的?"
他再次低头亲一口她粉红蜜桃脸,"真的!"
桃雨咯咯笑著往他怀里钻,过了好一会儿,她睡意浓重的唤道:"杰尔……"
他的手指缠上她柔软的发丝,"嗯?"
"我们……不要当好姊妹好不好啊?我想……"她咕哝了几声,听得不甚清楚,然后便安静了下来。
杰尔微微一愣,然后轻轻地笑了,她已然睡得香甜。
怀中人就像个随时都需要他呵护的小瓷女圭女圭,然而这样小小的身体却有著让他既惊讶又心疼的忍耐力,她竟然能独自一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度,忍耐布朗施加在她身体上让男人也要求饶的暴力殴打,对於身体上的痛苦,她都能坚强地撑过去,却又会在某些不好的情绪来临时,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像是他与她初遇,他刻意逗著她的时候,还有当她听到他身陷危险的时候……
强韧却又脆弱的,他的小桃雨呵!
那滴泪,让他的心脏一紧,知道自己再也放不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