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脂真的去找江兰情了!
她向公司请了一天的假,清晨的时候来到了骆上天的母校“新才中学”。她找到了高中部的学籍档案,并且向学校的管理人员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身份证,这才在教导主任的帮助下找出了十二年前的转学档案。在那里她找到了江兰情转学后的地址——“飞华高中”,这所高中并不属于这个城市,不过离这里也不算很远。她来不及细想,马不停蹄地搭上了开去那个城市的火车。
火车上没有太多的人,她坐在窗边,看着周围的景物从她的视线里飞快地滑过。有那么一会儿,她的脑梅里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些什么。找江兰情,可找到了又会怎样?现在留给她的有三个选项:
其一,她根本找不到江兰情,于是她就必须面对骆上天心里的那个疙瘩,而他永远也不会回过头来正视她的感情;其二,她找到了江兰情,可人家早已成家生子,那她该去告诉她,有一个男人还在一直想着她吗?其三,江兰情和骆上天一样,彼此记挂着对方,她这一找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那她的暗恋将就此被打入永不见天日的地狱。
三个选项,无论她选择哪一个,结局对她而言都是悲哀的,可她却如此坚定地想要找到他初恋的女孩。
解开他的心结固然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出发点,也是支持她走下去的原动力,那就是——成就他的幸福,了却他的遗憾。
爱他,就要让他快乐。如果明知道自己可以让他快乐起来,却将双手背在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终日活在悔恨和遗憾中,那不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她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去爱他。诚然,爱情是自私的,但爱的内涵却是无私。如果可以,她愿意无私一点,她愿意豁达一点,她愿意……多爱他一点。
其实她也知道,选择这条路将异常艰难,她的嫉妒、她的自私、她的贪恋随时随地都在考验着她爱他的心。或许明天,或许火车到站的时候,或许就在下一秒钟,她都有可能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可她踏上这列火车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因为爱本来就是没有余地可退的。
在重重的思考中,火车缓缓地到了站。燕脂没有时间再作多余的挣扎,下了车,她直接坐计程车前往“飞华高中”。
好在事先她已经拜托了“新才中学”的副校长和“飞华高中”的校长打了招呼,她一到这儿,管理学籍的沈老师就已经整理好了江兰情的档案。
“柳小姐,这就是江兰情同学的档案。”
接过档案表,燕脂第一个注意到的是档案上的照片。是她!就是她!正像骆上天说的那样,她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漂亮的小酒窝。从照片上看来,她的确有点胖嘟嘟的,不过胖得很可爱。看见她,燕脂更加明白骆上天为什么会对胖妹妹落星那么好了——她们俩在气质上实在是太像了,都一样惹人心疼。
沈老师一边翻看着学籍表,一边和燕脂闲聊:“柳小姐,你和这位江兰情同学是亲戚吗?”
燕脂摇了摇头,“算是朋友吧!”喜欢上同一个男子,可见她们志趣相同,若有幸认识,说不定真能成为朋友。
听她这么一说,沈老师兴头上来了,“你今天来找学籍表,我看到照片才知道,原来我认识这位江兰情同学!要知道,‘飞华’这么多学生来来往往,能让我记得的实在没几个。”
“您认识她?”燕脂的心头闪过一抹灵光,速度太快了,她分不清是好是坏。
提起往事,沈老师的眼神有些恍惚,“我记得她那个时候胖乎乎的,一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是个很可爱的学生。我能记住她是因为在一场演讲比赛上她获得了第一名,我还记得她演讲的题目是(我胖我快乐),文章写得好,演讲得也好,到现在还有老师在演讲辅导课上会提起呢!”
丙然是个可以让骆上天喜欢上的女孩,平凡中有着最美丽的不凡。燕脂甩过这些杂念,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我知道啊!”沈老师很肯定地点点头,“她十年前考入了‘哈佛’,现在应该在美国。”
燕脂寻找着学籍表上的信息,在最后一栏的“毕业走向”上明确地写着:考入美国哈佛学院。
“噔”的一声,燕脂跌坐在椅子上。美国!她要去美国将江兰情找回来吗?不!不!让她冷静下来想一想——她可以运用网络,将寻找江兰情的信息放到“哈佛”网站上,“哈佛”学院内的行政官员会给予她帮助的。或许,江兰情在“哈佛”的朋友也能给她一点信息。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找到她!
燕脂站起身,向沈老师道谢:“沈老师,麻烦你了,真是非常感谢!”
“哪里!”沈老师不在意地摆摆手,“你那么老远地跑来找人,我想你跟这位江兰情同学的关系一定非常不一般,我们帮不上什么大忙,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燕脂再次道了谢,走出了管理学籍的办公室。沈老师说的话的确没错啊!不一般!她和江兰情的关系的确不太一般,她可能会决定她一生的幸福,这种关系真的是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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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柳燕脂一路走出学校。正赶上学生放晚学的时间,出校门的路上尽是三三两两的学生。她的前方有一个胖乎乎的女生正推着单车,缓缓地向前走,看样子是车坏了。
只觉得一阵疾风而过,一个高个子男生飞快地蹬着车驶到了女生的旁边。他骑着车的脚还很不安分地踢了踢女生的车,“这个破家伙又坏了?丢了算了!”
女生别过脸,恨恨地瞅着男生,“别装糊涂,我的车放在车库里怎么会好好的走气?一定是你干的!”
“我哪有?”男生辩解的语调总含着那么点逗她的成分。
“还说没有?”女生开始翻出证据,“你……你还在我的坐垫上面了一只小乌龟,你前十三次作案都留下了这个标记!”
明明是被揭发,男生还是一张嬉皮笑脸,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这次变聪明了嘛!一下子就猜到是我,但你有没有想到,可能是有人模仿我的作案手法在迷惑你。”
“才没有人像你这么无聊呢!”女生白了他一眼,继续推着车走自己的路。
男生蹬着车绕到她的面前,“你别生气!别生气!不就是车子没气了嘛!又不是人没气了,你说是不是?”
女生显然被他激怒了,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她努力压制怒火,“我告诉你,我……我数到三,我就要生气喽!一、二……”
她的“三”还没出来,男生一个漂亮的动作下了车,连连赔笑,“我陪你一起走路,一直到找到修车的地方为止,这总可以了吧?”
燕脂走在他们的后面,看着胖乎乎的女生也不理那个男生,还将脸向着他的反方向高高地昂起,他只好跟在旁边像是在逗她,不一会儿他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扬起肉乎乎的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打了他几下,打得他一脸的奸笑。看着看着,燕脂也不觉浅笑了起来。
曾经,骆上天和江兰情就是这样一路走回家的吧?而这一路却成了骆上天永远的回忆和遗憾,只有将这条未能看到终点的道路再一次地接上,他才能重新得到幸福,重新找到快乐,重新学会……爱。
有一股冲动,她想将江兰情的消息告诉他。拿出手机,她按下了快捷键。他不知道,他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快捷键里记录着他的手机号码,可她却从未拨过。
接通了,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喂!丑男!”
听到这个称呼,骆上天立刻就知道电话那头的家伙是谁,“干什么,恶女?”她怎么会有他的手机号?是从沧浪那儿知道的?
燕脂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四个小时以后也就是八点半。“你晚上九点会在什么地方?我有事找你。”
“找我做什么?落星和沧浪的事不是都解决了嘛!他们两个人今天已经回家乡去向父母禀告结婚事宜了!”上天猜测着她找他的可能意图,却怎么也猜不出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燕脂不耐烦地追问了一句:“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上天想了想,“落夕湖畔的那家‘GOD’酒吧,咱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在那里等你!”
“好!”她关上手机,开始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她必须尽快地赶到他身边,尽快地将江兰情的事情告诉他。她怕!她怕自己会在挣扎中迟疑,会在矛盾中造成彼此的伤害,会在后悔中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然而,跨出这一步,就真的正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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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燕脂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华灯已经亮起。一身的疲惫来不及洗去,她就坐着计程车直接赶往“GOD”酒吧。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由一场世界杯决赛的赌约而引发爱的地方。八年来这里的设施更新了很多次,酒保轮换了很多个,很多东西都已不复从前的模样,惟一没变的怕只有她的心了吧!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点,燕脂径自走进酒吧,她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地坐下来歇一歇,或许一杯Chi-Chi(奇奇)可以帮助她实现这个愿望。
酒保很快满足了她的需要,喝上一大口这种由伏特加、菠萝汁和椰子牛女乃调制成的酒,她的神经恢复了平常的活跃,她开始有精神观察四周的人流。
眼角一扫,她看见了她要找的那抹人影,没想到那个丑男这么早就来了!站起身,她想走过去。就在她的步子即将跨出去的那一瞬间,她停住了。
有一个打扮入时的妖艳女子走到了骆上天的身边,她大胆的举动、妩媚的神情、惯送的秋波都在告诉着燕脂——人家正在跟丑男调情呢!
燕脂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她想看看骆上天的反应。若他连这么点诱惑都禁不起,她真的该考虑这付出了八年的情感究竟是对是错了。
不过就她的观察,骆上天对这种级别的调情显然是见多识广,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就像燕脂看到的那样,面对走到面前的女子,骆上天显然没有太大的惊讶。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只要他不想给自己机会,他就决不会给别人机会。
“小姐,有什么事吗?”
妖艳的女子挨着他的身边坐在高脚椅上,一个倾身露出修长的腿部曲线。“我跟我的朋友打赌,说你一定会注意到我,你不会让我输掉这场赌约吧!”
又是打赌?上天的唇角微微上翘。八年前,也是在这个酒吧,有一个傲气冲天的小丫头片子就跟他打赌,他是赢了,可也输得很惨——被人家叫了足足八年的“丑男”。当然,他也叫了她八年的“恶女”。
上天斜靠着身体,瞥着面前的女子,“那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赢了这场赌约呢?”
“你说呢?”女子用涂了蔻丹的手指沿着杯壁抚弄着,神情十分暖昧。
突然一个倾身,他吻上了女子红艳似火的唇。
那是一个热烈的吻,它炙热的温度足以燃烧掉燕脂所有的理智和幻想。她全身像是被雷电击中似的,动都动不了。她告诉自己要离开!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愿意看到埋藏了她所有希望、幸福和爱的地方就这样被一把火瞬间焚尽,她真的不愿意!
她拼了命地冲出了酒吧,恍如那里是深不见底的地狱,一旦坠人就永无翻身的余地。
此时的上天早已离开了那位女子的红唇,露出那张痞痞的笑脸,他一副很无聊的样子,“现在你已经赢了这场赌约,可以离开了。我还要等我的朋友,你请便!”
女子一脸的热情顿时被浇灭,带着挫败感她离开了上天旁边的位置。
突然,上天望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笑了起来。因为,他的脑海里有个很孩子气的念头:这个位置是留给“恶女”的,谁也不准坐!
只是,他不知道,他心中的“恶女”将不会再坐到这个位置上。
她逃了!逃出了“GOD”酒吧,一路跑到落夕湖畔,她跌坐在凉亭里。
失败!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失败!八年的感情埋藏在心中,她从不敢试探人家对她到底有没有那种意思。一拖再拖,拖到今日面对的竟是这样的情景。她还傻乎乎地去帮他找初恋爱人,他根本就不需要!他什么也不需要,尤其不需要她!
靠着凉亭的石柱,她突然笑了起来,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情深至此。笑着笑着,眼泪突然从笑着的眼中流了出来,划过微笑的嘴角,滴到了她的手背上。就连泪水也是冰冰冷冷的,就像她的心,再也没有了爱的温度。
擦干脸上的泪水,燕脂走出了凉亭,她开始寻找这落夕湖畔所有的花店,提起裙角,她不停地奔跑,推开一家花店的门,她直接冲了进去。
“老板,我要风信子——白色的风信子,所有的我都要了!”
她一家一家地奔走着,两个小时之后,她的怀中已经盛满了白色的风信子。
捧着满怀的白色风信子,她一步挨着一步地向公寓走去,等她将所有的白色风信子插进家中所有的花瓶,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站起来的力气了。跪坐在白色风信子的倩影中,她似乎找到了心的归属。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就这样倒下去,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做完,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帮他找回曾经的初恋,帮他挽回那份遗憾,帮他……得到幸福。他们两个人之间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得到上苍赐予的爱和幸福,也算是一种公平,对不对?
拿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燕脂登上了“哈佛”的主页,在那里,她要帮他找回从前。
此时,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那是新的一天即将降临的标志。在一片白色风信子的花影里,有一个人正在为别人的幸福而战。
而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知道,白色风信子的花语是——不敢表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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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柳燕脂都处于昏昏沉沉之中,她的脑袋似乎变得很重,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
杜宇声过来要企划书,越瞧她越不对劲,“燕脂,你的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我没事。”燕脂摇了摇头,继续进行手上的工作,“昨天我请了一天的假,今天必须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
“要我帮忙吗?”杜宇声问她的时候,已经开始帮忙处理她手中的一部分工作了。
“那就多谢了!”燕脂不再多作推辞,她知道按照自己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就是做到明天早上也做不完。
两个人安静地做着手上的工作,杜宇声突然想起了什么,“燕脂,下周六的晚上你有时间吗?”
“呃?”燕脂想了想,“好像有,你有什么事吗?”
杜宇声的脸上涌起化都化不开的笑容,“我现在升任未婚夫了!”
燕脂顿时明白了过来,“哦!人家‘兰花’终于肯嫁给你了啊!抱喜恭喜!什么时候由未婚夫升任丈夫啊?”
说到这儿,杜宇声就痛苦上眉头喽!“人家肯点头让我当未婚夫都已经非常不简单了,还丈夫呢!我啊!还是慢慢熬吧!”
熬!他们都在一天一天地熬!可燕脂却看不到这段路的出口,不过她还是为朋友感到高兴。
“不管怎么说,我先祝贺你了!”燕脂向他伸出了手,以表示衷心的祝福。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杜宇声的学者气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幸福的笑容。“那下周六你一定要赴约哦!那可是我特意安排了你、广泽和我未来太太的见面仪式。”
“好的!好的!我一定去。”她对那位“兰花美人”好奇已久,不见一面太可惜了。
两个人又重新将精力集中到工作上,杜宇声却不肯让时间静默下来,一边翻看着手里的企划书他一边念叨着:“燕脂啊!你今年也该有二十六岁了吧!是时候该交个男朋友什么的了,你总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吧!”
燕脂只是跟他打着哈哈:“放在工作上有什么不好?说不定有一天我还能取代你坐到副总的位子上呢!”
“欢迎!欢迎!”杜宇声丝毫不在意,“那时候我一定坐到广泽的位置上成为总裁了。”
燕脂趁着这个机会赶忙将话题扯开:“真是想不到哦!咱们的郗总那么在乎气质、形象、风度什么的,最后真的选了俗妞儿温霁华当他的终身伴侣。”
“霁华一出现的时候,你不就说她和广泽将会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嘛!”杜宇声想到温霁华初来公司时候的情景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那个时候还真担心广泽会气得把她从这么高的楼上丢下去呢!没想到你倒好,一看见他们俩对峙的模样,就说有戏!也不知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燕脂但笑不语,其实她和那个丑男的相遇、相识、相交不就是另一种模板嘛!只是,无法拥有同样好的结局。上帝无法把幸福给世间的每个人,她就得学会妥协。
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头越重,拿起咖啡杯,她想为自己泡杯咖啡提提神。站起身,眼前突然一片恍惚,“砰”的一声,杯子掉在了地上,粉碎!
“燕脂!燕脂,你怎么样?”感觉她不太寻常,杜宇声走过去扶住了她的肩膀,“你刚才的脸色很差,好像要晕倒了一样。我看你干脆别做了,我送你去医院。”
燕脂笑着摇了摇头,连这笑容也是虚弱的。“不行啊!还有这么多工作,我不能越留越多,而且公司好几个部门还在等着将这些企划批下去呢!”
“那就让我来做吧!”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燕脂回头望去,顿时吓了一跳,“郗总?”
“广泽,你还没走啊?”杜宇声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正好,你陪我在这儿看文件,燕脂就可以去医院了。”
郗伟广泽走到了燕脂的办公桌前,拿过一份计划看了起来。“不仅是我们俩啊!还有一个人也会过来帮忙的。”
“谁呀?”杜宇声好奇地四下张望着。
“还能有谁?”不期然地,温霁华跳了进来,“当然是我喽!”
杜宇声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敢相信,“你不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吗?什么时候学会经营管理了?”
燕脂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工作推给别人,更不想欠人家人情。“霁华,你和郗总回去吧!这些工作我可以完成的。”
霁华却比他还坚持,“你上次帮落星和海沧浪走到一起,落星都还没谢你呢!而落星又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就当是我替落星谢谢你。”她趁大家不注意,伸出手探上了燕脂的额头,“你好像在发烧啊!我看你还是赶快去医院吧!”
见燕脂还在坚持,郗伟广泽拿出总裁的架势,“柳助理,现在我以总裁的身份批给你假条,命令你去医院,听见了没?”
知道大家都是那么关心自己,燕脂再不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那我就去医院了,这里就拜托给各位!谢谢你们!”
“谢什么?快走!快走!”杜宇声将她的东西递给她,手忙脚乱地将她给“轰”了出去。转过身,他向着办公室里的另两个人发出了军事总动员,“啊!让我们迎接挑战吧!”
门外的燕脂并没有立刻离开,对着那扇门里忙碌的人,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也不是一片失败。好的朋友,好的同伴,好的上司,上帝对她也挺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