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菜鸟 第九章 老大落马
作者:于佳

“那个……谢老师,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今天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随手抓起蛋塔,谢某人不客气地送进嘴里,“问吧问吧!”

“您每天在办公室里又吃又喝的,不怕被监控器摄下来?”监控器的摄像头就对着谢老师的办公桌,以大厦内明文规定不允许吃东西的条例,拍到有人带食物进入大厦,甭管吃了没,一律扣钱,外加通报批评。

逯小酒实在很想知道,谢老师到底是不怕丢钱还是不怕丢脸?

谢某人撇撇嘴,含着蛋塔的嘴极其坦率地告诉她:“门口那摄像头早八百年就坏了,谁会看到我在办公室里吃吃喝喝?”

“……呃?”

逯小酒到底还是跟着鬼老大回电视台实习了。

没有人再提起那件事,陈记者见到她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逯小酒也以为真的可以当作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像从前一样干着自己的活,学着她想学的东西。

直到见到师兄闪烁的眼神,她才知道——不行!不可以!不小心飞进成人世界里的菜鸟就再也回不到原本属于自己的晴朗天空。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望着师兄的背影蓦然开口,几许无奈几许困惑,她说不清楚,所以想问明白。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金波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支烟来,他狠抽了一口,那动作像极了鬼老大,却没有鬼老大一半的潇洒,“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花了一年的精力才做到的事情,你来了不到三个月就全都拥有了。”

他愤懑的表情看得逯小酒一脑门子雾水,“我拥有?我拥有了什么?”

“鬼老大的关注,谢老师的指导,独立制作新闻的机会——你拥有了我想要的一切的一切,这还不够吗?”金波蓦地提高嗓门,发泄着心头压抑已久的不满。

逯小酒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她所拥有的到底哪里惹他不快,“鬼老大也很关注你啊!每回你采访的新闻稿,他都会指导你怎样去完成。师兄,你干得很好,这里所有的老师都觉得你干得不错。大家背地里都夸你,所以那些记者老师出去采访都爱带上你。”

金波缓缓地摇着头,“他们愿意带我出去采访是因为我能吃苦,我肯吃亏。大四我刚开始来实习的时候,比马有包还勤快,比冷水晶嘴还甜。混了一年好不容易留了下来,我仍然是战战兢兢,生怕出错。

“我的小心谨慎怕得罪人,让那些前辈对我放心。他们知道不管他们是做了有偿新闻还是拿了人家的钱封住了记者的口,我都不敢往外说。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努力不等于我有才华,我听话不等于我就可以留在这里成为一名正式的电视人。可你来了,而且你展现了你的与众不同——为什么偏偏是你?”金波凝望着逯小酒巴掌大的小脸,他最初留意到她是两年前,她刚上大二那会儿。他同寝室的哥们喜欢上了住在她寝室里的系花。那哥们为了一展才华非要玩鸿雁传书的把戏,他帮着递情书而已,小酒偏认定是他追求系花。

他没有解释,一直让她误会下去。喜欢看她拿他打趣的样子,喜欢看她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追求女生当如何如何。

直到她告诉他即将来电视台实习,他着实激动了好久,也期盼了好久,却万万想不到自她的脚踏入广电大厦的那一刻起,她便轻易夺走了他努力争取却始终无法得到的一切。

是嫉妒,是愤慨,是无奈,也是……自卑。

“你知道为什么谢老师每天那么清闲,对任何人都要求严格的鬼老大不但不说她,还把他宝贝的笔记本电脑拿给谢老师下电视剧下歌吗?”

逯小酒摇摇头,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谜。

“同样是编导,鬼老大负责民生新闻这一块,周勤奋负责故事版,而谢老师负责的是电视剧的策划、宣传和包装。”

作为地市级的电视台,电视剧是频道收视率最佳的保障手段。找到频道的主流收视群体,再针对其寻找出符合观众口味的电视剧,并对它进行包装、宣传,以求争取到最大的收视率是非常重要的事。

这在省卫视一级的电视台往往有上百号人来完成,在这里,在这个频道——谢某人一人全权负责。

她每天从网上下电视剧就是在寻找最新最好看最受欢迎的剧目;她整天戴着耳麦听歌其实是在为电视剧宣传片寻找合适的背景音乐;她看着日日清闲,其实脑子里都在构思宣传片。

金波一字一句地告诉逯小酒这个门外汉——

“制作宣传片对制作者的文字功底、编辑技术、乐感、美感等多方面都有要求。在没有做电视剧宣传之前,谢老师是新闻版块最好的记者、最棒的编辑。

“每个知道她底细的大四实习生都想找她做指导老师。可她从不曾轻易教过任何一个人,即便上头的领导把跟自己有关系的实习生送到她跟前,她也不肯轻易指导,顶多也就是允许你在一旁‘偷师’。独独对你……独独对你!她可是手把手地教啊!”

金波不提,也许逯小酒一辈子也想象不到自己在电视台实习这三个月里享受着怎样优渥的待遇。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你就故意让我去给总监送文件,故意让陈记者以为是我在背后打小报告,想让大家都讨厌我,让我离开电视台?”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那样做,我不知道。”

金波抱着头一再地否认,他不想的,他当初根本没有想到如此阴鸷的计策。

“那天我在洗手间碰到总监,他随口问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平日里看他们违反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操守,我自己也很气愤,可是当他们的面什么也不敢说,也许是脑子一时迷糊了。总之,我就把陈记者收封口费的事说了。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知道不仅陈记者会因此倒霉,连鬼老大也会受牵连。一层层追查下来,到时候一定会查到我头上。我辛苦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留在电视台,只要再努力大半年,我就可以转为正式员工了。我不能半途而废,我更不想所有人都嫉恨我。恰好这时,我看见了你。

“你凭什么那么受鬼老大的宠爱,凭什么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只是一瞬间的念头而已,我发誓那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瞬间。可我……可我……”

一瞬间的邪念让他将其变成了实际行动,几欲置逯小酒于死地。

她走了,满含着委屈愤而离去,金波的心没有轻松,反而日日备受煎熬。

后来鬼老大接了逯小酒回来,当着众人的面说:事情查清了,逯小酒没有去总监那里打谁的小报告,是我们误会了她。

表老大没有再说什么,既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揭穿这件事的真相,也没有背地里找他谈话。可是金波却知道,是时候他该去找鬼老大谈谈了——

“鬼老大……”

他走进鬼老大的办公室时,他跟了一年半的老师正在把一些成片刻成DVD光盘。

“找我有事?”听见他的声音,鬼老大并没有意外,好像早就在等着他的到来。

“有件事其实我早该跟你坦白。”金波抬着头,看着他的脸说道,声音平静极了,“向总监打小报告的人是我,嫁祸给小酒的人也是我,一切……全是我干的。”

表老大的视线盯着显示屏,半晌没吭声,看不出表情,猜不出他的反应。

就算看出猜出,对于金波来说也再没什么意义了,“鬼老大,明天我就不来电视台了,我想……我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表老大只是点点头,仍然没说话,金波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该留。就这样静默了约莫五分钟,鬼老大忽然拿出一个文件带给他。

“这个……你带着。”

金波从文件带里模出一叠钞票,“鬼老大,这……”

“这是你应得的,本来打算春节时给你的红包,现在提前给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用钱的地方很多,多留点在身边没坏处。”

“谢谢,老大。”金波语带哽咽。

表老大手里忙着活,嘴巴也没闲着:“那里面还有一封推荐信,是我写给卫视《第一时间》制片人的,你拿着去找他,他那里正缺人手。如果有需要,你跟我说一声,我再给他打电话。你要是不想再干民生类新闻,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考虑好了告诉我,我看有没有熟悉的朋友,帮你推荐一下。”

“老大……”这回金波是连个“谢”字也说不出了。

“叮”的一声,电脑显示DVD光盘刻录结束。鬼老大把它认真地放进盒子里,贴上标签,封好面子,手一伸,递给金波。

“这是你来《零距离》自打做实习生起完成的所有独立新闻稿,包括你做的第一条,被我骂翻过来的那条稿件都已刻录在里头了。没别的意思,留个纪念,也不枉咱们共事一场。”

金波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扑到储三百的怀中,像个似的孩子放声大哭。

只是隔着一道墙,门外头的逯小酒正望着满脸闲情逸致的谢某人直发愣——

“谢老师,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肯手把手地教我编辑技术?”

“因为是储三百把你交到我手里的。”

“……啊?”

这还不明白吗?

“我信任储三百的眼光,他一向眼光甚高,能让他看上眼的没几个人。既然他看好你,我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

原来还是因为鬼老大啊!说他们俩只是简单的同事关系,谁信啊?

表老大很看好自己吗?逯小酒咧着嘴浅笑,还很不好意思地挠着脑门,“我……我哪有那么好啊?”

“你这么觉得?”谢某人偏过头打量她良久,猛然点起头来,“我也这么觉得嗳!”

逯小酒差点没当场跌倒,她只是故意谦虚一下啦!没想到,露馅了吧!

“那个……谢老师,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今天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随手抓起蛋塔,谢某人不客气地送进嘴里,“问吧问吧!”

“您每天在办公室里又吃又喝的,不怕被监控器摄下来?”监控器的摄像头就对着谢老师的办公桌,以大厦内明文规定不允许吃东西的条例,拍到有人带食物进入大厦,甭管吃了没,一律扣钱,外加通报批评。

逯小酒实在很想知道,谢老师到底是不怕丢钱还是不怕丢脸?

谢某人撇撇嘴,含着蛋塔的嘴极其坦率地告诉她:“门口那摄像头早八百年就坏了,谁会看到我在办公室里吃吃喝喝?”

“……呃?”

师兄走了,去了省卫视的一档民生新闻栏目。

逯小酒会知道,是因为在那档栏目中看到了师兄作为出镜记者站在车祸现场。她想不通那么喜欢《零距离》,那么希望获得鬼老大肯定的师兄为什么会选择离开,更想不通鬼老大为什么肯放师兄离开。

男人的自尊心,男人的面子,这一系列的问题又岂是逯小酒一只小母菜鸟能搞清楚、弄明白的。

不过身为女生,女孩子的心她也一样搞不懂。

那天在茶水间碰到冷水晶,人家开口一句“你肯回来了?”说得逯小酒当场愣在那里。

“怎么?你也知道我离开的事?”不会整个频道,乃至整个广电系统的人都知道她赌气中断实习回学校的事了吧!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能回来是因为我出面为你澄清事情的真相。”冷水晶摆出一副恩人嘴脸,所谓大恩不求报,那可不是她的作风。跟逯小酒,有什么可客气的。

“你?你帮我澄清?”这可能吗?逯小酒不太相信,冷水晶一向看她不顺眼的,逮着机会不把她踢出局就不错了。她会那么好心?逯小酒满脑子里转筋,“你不会是因为那天我帮你捱了方思娅那一巴掌,心里面感激我,所以……”

冷水晶仍是挂着冷冰冰的表情,冷冰冰地看着她,直看到逯小酒一个人说不下去了,她才接口说道:“那一巴掌又不是我要你帮我挡的,我干吗要感激你。我只是把看到的事实说出来,仅此而已。”

美女大概都带有几分孤傲之气吧!逯小酒吐吐舌头,还是赶紧走吧!再窝在这里只会自讨没趣。

“我先走了,你慢慢喝吧!”

“逯小酒……”冷水晶高声喊着她的名字,又同样的音量大喝道:“你是不是喜欢你们鬼老大?”

怦怦怦——

逯小酒的心一阵狂跳,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甚至怀疑距离自己两米以外的冷水晶也能听见。

舌忝了舌忝嘴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其实什么也不用说,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沉默的这几秒钟写在了脸上,涌出了眼底。

“你真的喜欢他!”

冷水晶指着逯小酒的鼻梁,像发现了新大陆,“我刚刚只是随便问一句,没想到还真给我问着了,你当真喜欢你们鬼老大?!呵呵!逯小酒,你完了,你完蛋了!实习生喜欢指导老师,这跟大学女生喜欢自己的老师差不多啊!差不多都不会有结局。”

逯小酒只知道美人够冷,没想到美人的嘴还够损。抓住冷水晶戳着她鼻梁的食指,她一个劲地煽动着手掌,要她小声点。

“什么我喜欢鬼老大?我只是很佩服他,很尊敬他,很……”

“很在乎他——我帮你说。”

“是,我就是很在乎……”

靠!又被冷水晶绕进圈子里去了,这都什么玩意啊?逯小酒忙不迭地辩解:“总之我对鬼老大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种,我对他是很……”

冷水晶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余下的替她说了:“我知道,你对鬼老大是一种很纯的感情,很简单的感情,不想要结局的感情,仅仅只是一种单方面的感情而已。”

“……对……对对对!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吗?逯小酒都被她给说糊涂了,心底里对鬼老大原本很简单明白的感情也变得不清不楚起来。

“是这样的?你对鬼老大的感情真的只是这样的?”冷水晶溜到茶水间的门口,临走前冷不丁地丢下一句:“请问逯小酒菜鸟,你这样的感情跟单相思有什么区别?”

“……呃……”

一只小菜鸟,晕晕乎乎又被绕进去了。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逯小酒还没从自己对鬼老大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漩涡里绕出来,一条新闻又把鬼老大给绕进去了。

为城市低收入人群修建的安置房主体墙面出现近两厘米宽的裂缝,《零距离》新闻组接到投诉电话。鬼老大照例是安排记者采访,可就在节目临播出前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总台台长打电话给频道总监,总监打电话给鬼老大,内容都是相同的:那条新闻稿不能上,必须从节目中拿掉。

原因——原因再明确不过,为城市低收入群体修建的安置房是由政府出面招标,再由中标的开发商组织建成的。主体墙面出现两厘米宽的裂缝,这属于明显的质量不合格。可安置房建成以后却拿到了质量检验证书,办成了一系列相关手续。

这当中到底有多少不能被揭开的黑幕尚不可知,可鬼老大却偏要揭开这冰山一角。

总监反复强调总台领导的意思:不能曝光,这条新闻坚决不能在电视上出现。

表老大只一句“新闻工作者应该享有充分的言论自由权和舆论监督权”便挂断了电话。

那条安置房存在质量问题的新闻稿到底还是播出了,播给了全市百姓看个明白。

第二天,总台台长和频道总监的电话双双打到了办公室,鬼老大被请进了总台台长办公室。

谢某人把腿架在桌子上,掂着小腿肚子在那儿止不住地叹气:“完了完了,储三百这回算是彻底完蛋了。”

逯小酒一听这话,顿时紧张起来,一个箭步冲到谢某人跟前,“谢老师,你说什么?什么鬼老大就完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储三百的职务喽!”

谢某人学着领导的口气在那儿叨咕:“新闻工作者是什么?是党的喉舌!新闻工作者的声音始终要跟党保持一致。一条不配合总台工作,外加一条不符合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操守,我估计储三百只能换来两个字的结局——拿下。”

正说着话,鬼老大就迈着大步溜进来了。谢某人冲上去,笑嘻嘻地问他:“怎么样?怎么样?挨批了吗?”

表老大也不说话,直接将一纸红头文件扔到谢某人面前。

逯小酒比谢某人还激动,抢过来就念,“储三百同志保留编导职务,不再领导新闻组……”

不再领导新闻组!不再领导新闻组——“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逯小酒看向鬼老大寻求答案。

“这还不明白?”谢某人毫不客气地告诉她,“说白了就是让鬼老大顶着编导的帽子做记者的工作,《零距离》新闻组换人领导——可到底换谁呢?”

表老大眼睛紧盯着谢某人,“换谁当领导,这还不清楚嘛!咱们《零距离》统共三位编导,除了我,就剩下你和周勤奋了。他惦记制片人的位置也不是一朝一夕了,这回给他逮到机会还不赶紧下手。”

一听这话,除了谢某人,余下那些能臣干将全都炸开了锅。

“咱们这么多人得给周勤奋那厮卖命了?”

“那家伙是出了名的有功劳就抢,有麻烦就让,有责任就推,有银子就装。跟着他辛苦也就算了,捞不着好,还尽得给他背黑锅。”

“就是!周勤奋那家伙自己在记者的位置上都没做出什么成绩来,要不是靠着家里有个什么表舅还是表姑父的在省里面当领导,估计这辈子也升不到编导的位置上。”

“这眼看着就到元旦、春节了,要是让他当我们的头,那红包还不全装进他兜里,拿去孝敬上面的头头才怪。”

每个编导一年混到年尾的时候手里都有一笔数额不小的广告提成,新闻组每年的广告收入最多,提成也最多。这笔钱的使用权完全在编导的手里,每年年底鬼老大一向是把这笔钱分给辛苦了一整年的全组组员。

而周勤奋——去年这笔钱换成各种各样的消费卡,装进红包里送给上面的头头,前年是拿着那些钱请上头领导及其家属去香港,在凯悦看了几夜维多利亚港湾绚烂的烟花。

也难怪周勤奋一年到头无所建树,却还稳坐在组长的位置上,眼巴巴地盯着那制片人的宝座。

要是让他兼任新闻组的组长,拿着两个组的广告提成,完全可以请几位头头全家去欧洲五国搞个十日游了。那来年《零距离》制片人一位,肯定非他莫属。

全组人一对眼,再瞧瞧鬼老大,全都露出一副将死的表情。“完了完了!这回的年终奖彻底完了。”

“谁说完蛋了?谁说完蛋了?”

谢某人忽然站起身,反剪着双手得意洋洋地在办公室里横向溜达。

溜到办公室大门口,她猛一回头,双手一托摆个帅帅的Pose,“不是还有我嘛!”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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