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展平阳会住在这里全都是因为工作关系喽!”
她她自说自话地将展平阳与丘虎落的关系完全归结在工作那一档中,丝毫不给自己留有怀疑的机会,她也根本不想怀疑。因为她的爱情不允许动摇,只能勇往直前。
展平阳很高兴她她能够这么理智又明智地将她和丘虎落的关系归结得这么全面,“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你来找丘虎落是吗?你们俩谈吧!我去房间继续工作。”
想走?没这么容易。丘虎落从后面搂住平阳的腰,在耳旁叮嘱她:“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我们俩要充当情侣,你要帮我摆月兑她她,还要瞒过媒体。”
也不给平阳拒绝的机会,丘虎落抱着她在她她面前显示出无比甜蜜的样子,“她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就当着平阳的面说吧!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俩是一体的。”
他这番话彻底推翻了她她的梦想,她被逼急了,指着平阳质问丘虎落:“你和她在一起?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她跟你在一起只是玩感情游戏,她根本不会对你认真的,你怎么会愿意跟她在一起?”
“你说这话就奇怪了。”丘虎落笑得很自信,“她喜欢玩爱情游戏,我也喜欢,我和她简直是天生绝配啊!所以我们俩在一起最合适不过,这又有什么不对的?”
“我不相信。”她她抡起双臂想将全身的郁闷全都发泄出去,“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你还要和她在一起?”
她她的孩子气在这时候尽显无遗,付出得不到同等的回应,她觉得好委屈。平阳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不想面对这种场合,也不想伤害一个单纯的女孩,那等于伤害她自己,“你们慢慢谈吧!我……”
“你留在这里。”因为不想伤害她她,所以丘虎落才要更加清楚地说明这一切,他不想拖泥带水,那样对谁都不好。既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她她没有半点意思,那又何苦再蹉跎下去呢?她她决不是可以陪他玩爱情游戏的配角。
“她她,今天当着平阳的面,我把话说清楚,我要的是她,不是你;我爱的是她,不是你;我想娶的人是她,不是你。”
三个“是”与“不是”彻底打破了她她的信心,却也将平阳推入了万劫不复之中。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冷静地面对他了,她甚至可以肯定自己再见到他不会产生丝毫的涟漪,所以她才费尽周折以晋自怿学生的身份进入U网,成为丘虎落的手下。这些日子以来她像一块杯一样在玻璃的世界里游刃有余,她忘了,再大的冰块也有融化成水的一天。
所有不该存在的幸福幻想又再度回到了她的身体内,她不想要啊!
她她更不想听到这一切,“你为什么会爱上这种女人?就因为你们曾经在一起吗?”从心底里她她不喜欢展平阳,她认定像展平阳这种玩弄男人感情的女子没有资格获得幸福,“她曾经为你做的一切,我也可以做。只要是她能做到的,我都能做。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爱情是不可以做比较的呢?
“我和平阳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说你能做到什么,就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我和她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终于可以再在一起,那是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的。要知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段缘分,你取代不了任何人,也伪装不成任何人。”
熟悉的台词让平阳一再地清醒,那曾是晋自怿对她说的话,她不会忘记。她想做西辞,被一个男人用心宠爱一辈子,她她却想做她,被丘虎落的甜言蜜语哄骗一辈子。
多希望……多希望丘虎落的爱情誓言同样能执行在行动中,如果那样,她就不用羡慕西辞了。
如果丘虎落真的深爱着她,今天她她根本没有站在这里的机会。
平阳不屑的表情激起了她她的愤怒,她冲着他们俩大吼着:“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你爱她,她爱你吗?即使这段时间她爱着你,你能保证她会永远爱你吗?你能保证她不会再爱别的人吗?”
“你又能保证吗?”一直沉默的平阳怔怔地望着她,仿佛看见从前的自己,她转动着手腕上那串黑珍珠手链,珍珠的圆润一再地擦拭着她的肌肤,“你现在还这么小,你能保证永远只爱他一个吗?你能保证再也不会有其他令你心仪的人出现吗?你能保证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后悔吗?”
没有人能保证未来的事,感情原本就不是理智可以考量的。
此刻的平阳只希望她她能够清醒过来,曾经有一个她毁在丘虎落手中就够了,就别再多加一个了,“丘虎落不是适合你的男人,她她你放弃吧!”为了让她死心,平阳主动吻上了丘虎落的唇,像个坏女人似的叫嚣着,“他是属于我的,你休想染指。”
丘虎落吓了一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竟变成了一场女人之间的战斗。他只是这场战争的战利品,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胜者将他取走。
她她不甘心自己的一往情深被一个风骚女子打败,她激动地拉扯着丘虎落,“她不爱你,她只是在跟你玩游戏,我才是爱你的人,你醒醒啊!你看看清楚啊!”
“真正该醒的人是你。”她她,我在救你,你知不知道?
平阳的一番好心,她她根本无法理解,平阳忘了当初多少朋友说丘虎落不适合她,丘虎落只会毁了她,她不是也不听劝嘛!非要等到摔得头破血流才懂得放手。今天的她,不想看到第二个展平阳。
她越是如此,她她越是执意要得到丘虎落。她失去理智地抱起熟悉的酒瓶,重重地砸在桌角上。
丘虎落慌忙将平阳藏在自己的身后,生怕她受到一丁点的危险,“她她,你要干什么?赶快把酒瓶放下!放下!”
都到了这时候,他居然还护着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她气得快要崩溃了,“我要证明给你看,我可以为你而死,她能吗?”
破碎的酒瓶以最锋利光芒扫过雪白的肌肤,冰……碎了一地。
血,弥漫在空气中都是血的味道。
血混合着冒着热气的水染了一地,充斥在展平阳的每个细胞里,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为什么丘虎落还是没有回来?快点回来啊!她只是想再见他一面而已,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出现?
他把她一个人丢下,是不是一定要等她滚出这个家,他才会回来?他对她已经没有半点怜惜了吗?
爱,曾经的爱早在彼此伤害中荡然无存,她一无所有。
痛从左手手腕弥漫到全身每个神经末梢,平阳被痛醒了,也是被丘虎落的呼唤叫醒的。
“平阳,你没事吧?你……你到底有没有受伤?你快点让我看看啊!”
平阳霎时间冷静了下来,低头之间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正紧紧握着她她的手,血液混合在两个女人的两只手之间。她回想起来——
罢刚她她想用自杀来证明自己可以用生命来爱丘虎落,结果被她挡了下来,这血应该是从伤口里流出来的吧!
此时的平阳尤为冷静,她让丘虎落拿来医药箱,用冰水帮她她清洗着伤口。大概是被自己刚才的行为吓到了,看着四处的血她她一言不发,任平阳拨弄着她的手。
白色的药棉吸去了不断流出的血,平阳有感而发:“幸亏没割到动脉,也没有伤到神经,否则你这双手再也无法调制出各式各样的酒了,那多可惜。”
她她总算回过神来,看着平阳用沙发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她手上的伤口,她的眼眶一热,激动、愤怒、怨恨……那么多强烈的感情交融在一起都未能流出的泪水,在这一刻崩溃了。
不知道是因为羞愤,还是其他原因,她她试图推开平阳的帮助,她才不要情敌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呢!
“你走!我不要你管,我才不要你在这里装好心呢!像你这样的女人不知道破坏了天下多少女人的幸福,你的存在是天下女人的悲哀,我不要你帮,你走——”
如果是平时,丘虎落大概早就扑上去教训她她了,可是看到她流了一地的血,看到她凌乱的头发和破败的容颜,他实在不忍再说些什么。
反观平阳的冷静,他这才惊觉女人的伟大。面对如此紧张的气氛,她居然可以平心静气地去面对去解决,晋自怿的眼光不错,她果然有大将风范。
平阳抚着她她的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她她,没有人想伤害你。真正伤害你,想要你性命的那个人其实是你自己,你听明白了吗?”
她她不住地摇着头,“我不想死,我不想要我自己的命,我只是想证明我可以用生命去爱他。我比你更爱他!”
相似的对白再次充斥着平阳的身体,听着她她的誓言,她忽然明白了五年来她都没弄懂的道理。
“听着,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没有任何一段感情值得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就算你证明了你可以用命去爱他,那又如何?他会同样用生命去爱你,为你去死吗?好吧!就算你们情感动天,双双为对方殉情,这段爱还不是随着生命的消亡而逝嘛!”
她她才不会相信平阳这个玩弄别人感情的女人说的话,她要的就是一段可以永恒的爱情,“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一个男人愿意和我同生共死,就算我为他去死也没有关系,这才是天长地久。像你这样的人才不会懂呢!”
“她她……”丘虎落吼她,因为他心虚了。平阳对天长地久的幻灭是他一手造成的,或者说是他们俩的个性共同注定的。
换作从前的平阳一定会因为她她的指责而怒火冲天,骂人是小,抓脸揪耳朵扯头发是大。五年后的平阳却只是将纱布包好她她的手,将它放回到她的另一只手中。
“在你们相爱的时候,你用尽全心去爱着他,你们相亲相爱的在一起,那便是永恒。于是,每段爱情都是永恒,因为它永远不可能有完全相似的另一段存在,它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所以它是你心中的唯一。”
平阳站起身,丘虎落因为她的位移注意到她的左手与往常有些不同。她的左手手腕少了那串黑珍珠手链,露出粉白的肌肤,丘虎落注意到那片粉白之间有条浅浅的粉红,像一根线勒在她的手腕上,很细很浅,却很是分明。
以线为主体,她的左手手腕内侧爬了一条蜈蚣样的东西。
他一时没看出那是什么东西,也没在意。
将手里的医药箱交给丘虎落,平阳的使命算是结束了,“她现在情绪不稳,还是你照顾她吧!”
她走到门口,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似要出去。
丘虎落撂下她她追了上去,“平阳,你去哪儿?”
她回头望着他的瞬间笑开了花,“这么晚了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做一条船,准备承载更多的男人——我天性浪荡,改不掉的。”
门开了又关,她她望着丘虎落沉寂的脸清楚地知道:这世上有些男人永远不是真心可以打动的,有些爱永远不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