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过了两、三天了,雷敏一上车后,那天士锋对她的画面还是挥之不去。她还记得,当他一跨过横在两人之间的排挡杆后,所有的防线尽除,她像是一朵接受日照的向日葵,完全向他绽放。
“我从你家来的。”士锋上车后,就见雷敏陷入沉思。“那位小姐就是小威的母亲?”
忽地一惊,雷敏抬起头,“喔,嗯。”想起那天的事,她红着脸很快的点下头,“对,小琦就是小威的母亲。”真要命!她居然在想“那檔子”的事?
车子平稳的往前开出,“那幺那位宋小姐,小琦,是你兄弟的妻子?”该是好好认识雷敏家庭的时候了。
“是我双胞胎弟弟死前的女友。”话题既被引导了至她的家庭,就让她没有多想的将三年前的事说了一遍给他听。
钜细靡遗的:她将弟弟与小琦交往,到弟弟后来死在香港饭店的大火中,再到母亲一时受不了弟弟骤逝的消息打击,也与弟弟一前一后去世的所有悲剧全都说了出来。
那真是悲剧。瑄瑄的数日间,她一连失去家人,而且还是至亲的家人;打击大到就连想起就会揪心裂肺不已,因此话还没完全说完,她早就泣不成声了。
早就找好了一个极隐密的位置将车停好的士锋,二话不说,立即将哭成了泪人儿的雷敏拥入怀中,让她尽情的哭着。
“我真希望我能早点认识你。”士锋在她的耳畔轻喃着。
“为什幺?”噙着泪,雷敏睁大了诧异的眼。
“因为这样就能分担你的悲伤。”轻抚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他含笑着回答。
“你……”她惊讶极了。
朋友之间大都只愿分享快乐,不能分担悲伤;为什幺他愿意要分享她的悲伤?虽然士锋的话像股暖流般地在她心里缓缓流着,可是她还是太讶异了。
“敏感大王?!”士锋笑着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敏敏;如果我说从我们见面之初我就爱上了你的话,你相信吗?”
时问仿佛冻结在她眼前,雷敏愣望着眼前这位外表出色至极的男人;爱?他可是在说爱她?
“怎幺,你不相信吗?”他在她的唇瓣上低喃着;从没见过这幺可爱的女孩子,他不由得在心底笑了一下,“说话啊。”
说话?喔!“你爱我哪里?我长的人高马大,不但一点也不秀气,就连嗓子也粗里粗气的。”自己对自己当然会有几分的了解,因此她数落起来毫不马虎,“人又爱钻牛角尖,叉还喜欢……”
“嘘。”士锋吻住了她。
她真的是可爱到叫人心疼的女孩,有时她会对自己没自信,但,他只要给了她一点鼓励后,反应又全然地不同;像刚才,他表自爱她,她会说话的迷人眼里已经诉说了无数的不相信,只因为她对她自己外表没有信心?喔,天!
停止了那一吻后,他仍是望着氤氲着双眼的她,“你的身高让我吻你的时候,不用太费力,你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让我听了想忘也忘不了:还有你的个性,那不是爱钻牛角尖,而是因为你对事情有自己独到的看法。”
他平稳的说了一长串,雷敏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暖烘烘的,喉咙紧紧的,“可是,我没有父母家人,我只有弟弟生前的女友和侄子。”
“以后,你可以当我的家人为你的家人。”
“但,但是我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最主要的也是我没有钱。”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并且也足够我们用;至于家世,我的家世也没有好到哪里,充其量只是我有位会画图、喜欢画图的母亲,如此而已。”
“可是……”再多的可是,全被他一一的化解开去,好象所有的问题已全都不存在了:“你……”喉间一阵的发热,跟前模糊成一片后,她知道她又哭了。
“真爱哭?”他用姆指拭去她的泪,并微笑的白了她一眼,“只有这一点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算了。”她破涕而笑,然后摆出了恫吓的目光,“还有‘敏感大王’不好听,我不喜欢。以前在学校时,同学及学长都不敢当着我的面这幺喊我,你也不能,懂吗?”
士锋逗趣的蒙住了头,假装了个很害怕的声音,“好嘛,‘敏感公主’喔,不,是‘敏感老师’……”
雷敏被他逗得大笑。“呿,你皮痒喔。”做势就是要呵他的痒。
“哇——”士锋夸张的怪叫了一声,全身缩的像虾米,“饶了小的,饶了小的,‘敏感老师’……”
就这样,在所有的人面前,他们成了一对相爱的情人。
mpanel(1);
予琴知道后则是摆出了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小琦则打心底的直向她道贺。幼儿园的同事们则是又惊又喜的传颂着,他们小牛津幼儿园就要有位麻雀变凤凰了。
至于士锋的那一边,除了他在美国的家族、亲友、同学外,在台的友人与同事皆都或有耳闻了;尤其是那两位分别属于小琦与士锋的同事,王氏兄弟。则更是反应激烈,没想到一场阴错阳差的相亲,竟造就了另一对情侣出现。
但一切美好的背后,总有阳光照不到的阴影,而那枚存在于背后针刺的感觉,是来自一对锐利的眼神,它直盯着她不放。她知道,那是来自文瑄一对不正常的嫉妒目光。
必于这一点,她旁敲侧击的向士锋问过。
对于文瑄的恋父情结,他只是笑着解释,那是因为文瑄从小就没有父亲,因此文瑄会将他当父亲来仰慕,还保证依他的观察文瑄的恋父只是短暂的,待暑假一过,他送她回美国受教育后,她包管会忘了他这个“叔叔”爹地的。
真的吗?真是这样单纯吗?
因为文瑄的反应好象不是这样。
“好棒,雷老师与爹地谈恋爱了。”在一席士锋邀请她来吃饭的饭局中,文瑄笑的就像画册中的小天使。
“真的吗?如果爹地和雷老师结婚的话呢?”士锋的反应也很开心。
这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士锋,你在开玩笑吗?”她惊讶的张嘴喘息。望着正在看文瑄的士锋。
“怎幺会?”士锋转向她,深情款款的眼中,全写满了爱慕她的神情,他是那样满脸柔情的反问:“等暑假我带瑄瑄回美国时,我正好可以带你去见我的父母。”
见对方的父母就表示要谈论婚嫁了。虽然她也时常梦想真的能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但是……
吓!就在她迎接士锋眼神的那一剎,文瑄警告的眼神笔直的朝她直射而来,她感到全身不自在的冷汗直流,仿佛文瑄正无声的警告着她:你该适可而上了,如果你不懂得什幺叫节制,那我肯定会教到你懂。
“敏敏,公主,敏感公主。”士锋也警觉到雷敏并没有在注意听她说话,于是他也飞快地转过头,出其不意的要捕捉让她有些失色的原因。
就在士锋转头后,还来不及收回目光的文瑄,直接的被士锋目睹了她冰冷的眼神。
“瑄瑄?”转头后,雷敏分心的原因,士锋完全会意了,“你不喜欢雷老师,还是不喜欢我要向雷老师求婚?”先前雷敏所疑虑的地方,他一直自以为是的忽略着,直到这一刻。
士锋。文瑄口中的“爹地”,心目中情人的对象,从来就没有用过那种看了会让人飘飘欲仙的热情眼神看过她,而且也不曾那样看过他以前的其它女友们,那更不用说是她了。这,这不公平。
“对,我反对。”拋开一切,她不要再当个爹地的小甜心了,“你不能,不能娶她。”
文瑄突然叫了起来,在这家饭店西餐部中的包厢内,他们都吓一跳。
“爹地,你非常不公平。我不是也爱你吗?你为什幺不等我呢?为什幺要娶其它的女人?”文瑄激动的哭了起来。
“瑄瑄,我说过,除开你是我在法律上的女儿外,你还是我兄长的女儿,我的侄女;我爱你,我当然是爱你的。”士锋放下手中的所有餐具,伸手安抚着文瑄.
“爱……?”泪停在眼眶中,文瑄反握住士锋的手,“爹地,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爱我?”
“当然。”士锋轻声的笑了开来,“我保证,将来我和雷老师结婚后一定更将你当成我们的宝贝来疼爱。”
“不,不。”蓦然,文瑄拍开士锋的手离开座位:“我不要。”
见到文瑄哭喊凄厉,雷敏的心全揪成了一团。如果换做是她,要在第三者的面前,向心爱的人示爱又碰钉子的话,她肯定是受不了的:更何况娇贵如文瑄者。
“文瑄,你先不要伤心。”她也站了起来,走向文瑄,“结婚一定是两个人或者是两方家庭都要同意的事,刚才只是士锋问我的意见,而我并没有答应呀。”
说罢,她瞥了一眼就在她身旁的士锋,用眼神暗示他,这时候不能再说些刺激的话,平息文瑄的激动情绪是当务之急。
接着她再看了文瑄一眼,只见文瑄的注意力已经来到了她的身上,“但是,你敢说你不爱我爹地吗?”
她当然爱,除开第一次在医院不愉快的见面外,其实她可以说早就爱上士锋了;尤其是他在那次大闹王继善与小琦的相亲饭店中的一吻后,她更是爱的深刻。
她绝对敢大声的承认;但,却不是在这种有些类似发毒誓的场合,她要的是一个只有两个人独处的环境下,娓娓的向情人诉说爱语啊。
“怎幺了,不敢说?”蓦地,她被文瑄的话打断了沉思。
“够了,瑄瑄,你要适可而止了。”士锋没让文瑄的挑衅继续下去,霍然而起阻止着,“是我和雷老师间的私事,她爱不爱我,我清楚就够了,不需要你知道。”
文瑄睁着眼看着他,小包厢内气氛僵硬,几乎针落可闻;从小到大,他很少在文瑄面前展现严厉的一面,因此这一刻,他可以很清楚的从小女孩的眼底看到受伤的神情。只是这都不能让他后悔刚才月兑口而出的,因为这甜蜜的小女孩居然如此骄蛮、无礼。
顿了一下,士锋心痛的沉吟,“我不敢相信,以前我所看到的那个甜心,是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一位。”这一个咄咄逼人的小女孩,是八年前那个从病魔爪下抢救醒后,就冲着他低喊着爹地的那一位吗?“你是那样的聪明,以至于你十分的善体人意,可是……”
“难道我不会长大吗?难道我就要一辈子当个小孩吗?”文瑄哭着抢了士锋的白,“我爱你爹地,你刚才不是也说爱我吗?”
“你?!”士锋瞪大了眼,“你怎幺会错的如此离谱?我对你的爱,完全是出自内心的慈爱,瑄瑄,我是以一位叔叔兼父亲的身份来爱你啊。”
怎会这样?雷敏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和煦的气氛就这幺薄弱吗?说破就破。
“士锋,够了……”她挡在文瑄与士锋之间,因为她怕极了会有憾事发生。
“你让开,谁要你多嘴?”文瑄丝毫不领情,“如果不是你,现在我和爹地仍是我们两人的世界。”叫嚣完后,她冲了向她,一把就要推开她。
“啊!”她闪躲不及,文瑄推来的小手轻易的将她推了开去,脚步踉跄了两下后,瞬间她就要往一旁跌了过去。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在那万分之一秒后袭来,她稳稳的被身后一个强健的体魄给接住了。
“裴文瑄!你做什幺?”随即身后来士锋的怒斥声。
“爹地!?”文瑄慌了;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从士锋的口中,听到了她连名带姓的全名。“我是瑄瑄啊,你不是一向都喊我的吗?”
“住口!”士锋厉声怒斥,“虽然我们曾经住美国,但我们不是美国人,我们是传统的中国人;美国人的那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你目无尊长、蛮横无理,你,你让我太失望了。”
“爹地,你变了。你为什幺变了?”慌张全然的攫住了文瑄,因此,她完全听不见士锋在说些什幺:“你这个魔女,都是你。”喃喃自语完后,她厉视着被士锋拥在胸前的女人,“你破坏了我与爹地之间的和谐,你这个破坏者!”对了,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我恨你!我恨你!”
文瑄扑打向雷敏,士锋连忙将她拉向他的身后,左右扣住文瑄的两腕。
“停止!裴文瑄.”他抓住文瑄后,摇晃着她,“你停止下来,安静
似乎没有人能安抚住那个濒临崩溃的灵魂了,雷敏张口结舌着;士锋不得其法的要训斥他的养女,而文瑄却完全只停留在满脑子的疑惑与中,俩父女没有任何交集的激动着。
“小姐。这?!你们,这是怎幺一回事?”包厢的门在混乱之中,被饭店的经理打了开:“裴医师,裴医师……?”
再怎幺隐密的包厢也阻挡不了他们所引发的混乱,包厢外已经围观了一大群的人,消费的顾客与饭店的服务生探头探脑着;她完全无力招架,既劝不了文瑄安静,又安慰不了士锋的激动,只能任由着其它好事者进来凑热闹。
“对不起,我先带我女儿回家。”毕竟还是成年人理性恢复的快,只有一下子,士锋想要平息这场闹剧,连忙就抱起哭闹不休的文瑄后,就要往外走。
“我恨你,雷敏。我恨你,我恨你!”文瑄歇斯底里的挣扎着。
望着士锋搂抱着文瑄走出包厢,雷敏的泪也流了下来;但下一瞬,士锋又旋了个身回来,她狼狈的赶紧拭泪。
“敏敏。对不起,我先送瑄瑄回去了。”他勉强在文瑄的吵闹中,对她解释。
“魔女,我恨你!”文瑄的咒骂声,一再的中断了他们。
“我没关系。”她飞快的换上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你赶快送文瑄回去,这里我会处理。”点着头,她望着眼神中也透露了很多话的他。
得到了她的保证后,士锋才离开饭店。
“爹地,我爱你!”被丢进后座后,文瑄连忙爬了起来。
“够了!”坐进驾驶座后的他,从照后镜中厉视着文瑄,“我不要再听了,等下回家后,你再好好的解释个清楚。”
油门一踩下,BMW立即冲出饭店长期优惠的贵宾停车位。
好好的一个母亲节,想要借与雷敏吃饭的机会,让文瑄与雷敏拉近关系,结果……
文瑄之所以长久以来所拥有的挥之不去的恋父情结,全都是她小时候听错了,才会一直认为她不是他哥哥的孩子。
那一日,得知嫂嫂又吸毒了,母亲因为气极了,才会口不择言的在管家的面前说着,嫂嫂是个胡来的女人,因此瑄瑄绝对是她与外遇的男人生的;又正好被她听到,于是乎带着这个她自以为是的秘密长大后,甘冒大不讳的就想与身为养父的他谈这场逆伦的恋爱。
他是那幺慎重其事的在埴瑄面前,打了通回美国的电话请母亲做证。而瑄瑄再有多幺的不甘,也只能接受他与她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但是,事情好象又还不是真的雨过天晴,因为文瑄表面是顺从了事情的发展,事实上却将她的不甘,处处找雷敏发泄。
然而,这却是事情过了之后,他才晓得的一件事。
连着两三天,士锋完全都见不到雷敏,甚至连电话她都敷衍了事:带实习学生做实验,以及临床看诊时,士锋简直不能专心,一心二用的结果是,事情反而越积越多。
这样下去不行,他不能带着不稳定的情绪上手术台,他一定要看到她。
“士锋,你要做什幺?”
循声望去,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正诧异的望着他,他窒了一下:原来他的人还身在一个由中研院召开的医学学术会议的场合中。
喔,他挫败的要崩溃,勉力的再坐回座位。他以耳语低声的在隔壁邻座的这位教授耳边轻语着,“教授,我有事恐怕要先走,等下的分组讨论,请您帮我主持一下。”
“哦?要紧吗,士锋?”教授的眼中全是关心。
“不要紧的。”他取下耳朵上的翻译耳机后,看了一看全场,“那我先离开了,谢谢您了,教授。”拍了一下教授的肩膀后。士锋悄然的离开座位。
不离开会场实在不行了。他连自己的车停哪里都忘的一干二凈,哪还有可能再专心参与会议?来回找了两次他才找到自己的车子。坐进车后,他深呼吸两口气。
他的心已经全飞到了雷敏的身上。
她到底爱不爱他?前几天母亲节吃饭吃僵的场合中,文瑄曾挑衅的要她表白,她没有说;他晓得或许是她害羞,也有可能是她不想在那种场合公开的讲。
“那就是私底下……”士锋打好档后,将车开出停车场时,他自言。
那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一定要知道她对他的感情。虽然他可以肯定,雷敏在床笫之间对他很有反应,尤其两个人头一回在她的房间里果裎相见时,她用敏感的身体,对他诉说了好多的热情;但那似乎都还不能让他有踏实的感觉,哪怕只从她迷人的口中听到一次也好。
他知道自己爱的很深了,因为以前都没有过这样,他是如此渴望听到女孩说爱他。
这是头一次。雷敏破例的,他很高兴也是由她来破这个例;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明明就是爱上他了,却又还不敢开口,他要教会她勇气的。
因为他要听到,亲耳听到她亲口说爱他。
带着这幺坚定的情绪,士锋热血澎湃的往雷敏任教的小牛津幼儿园开去,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幼儿园里没下班。他会等着她下班,然后带着她到一个只有两人的地方,在没有其它的干扰下,他非要她勇敢的说出她的爱。
兴冲冲的,士锋到了幼儿园的门口,正好遇上小朋友下课的时候,费了一些功夫,他将车泊好。走向幼儿园门口轮值送小朋友的老师。
“您好,请问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长?”穿戴着HelloKetty造型的老师,活力充沛的冲他一笑。
“喔。不。”老师的笑意也传染了给他,他笑着摇头,“我不是要接小孩的家长,我是来找雷敏老师的,请问她在吗?”
“雷老师?”米老鼠装扮的老师顿了一下,诧异的看了他一下,然后叉望了一眼也站在她身旁。穿著酷企鹅造型的同事,“雷老师不是辞职了吗?”
“辞职?”他没听错吧?雷敏辞职了?!怎幺可能?“呃,小姐,不,老师……”脑子一下子突然运转不过来,他差点咬舌头,“雷老师辞职了?是什幺时候的事?”
两位女老师面面相觑了一下,Helloketty型的老师才回答,“雷老师今天突然没来的,她是上午打电话来说她要离职的。”
“嘟嘟嘟嘟……”
怎幺了?雷敏到底出了什幺事了?士锋如坠五里雾中的脑子一片浑沌,谁能回答他,怎幺瑄瑄数天没见面就发生了这幺大的一件事?小牛津幼儿园的老师又似乎欲言又止着,如此看来只有一个人能告诉他了,那就是——当事人。
士锋挂断打雷敏家电话的手机,将车继续往雷敏家的方向开去。满月复的疑问简直要叫人发疯,为什幺连着两天打电话找她,她全都没说?支吾其词,含混不清的,说没两句话。就借口连连的挂他的电话。
为什幺?
“敏敏,你到底发生什幺事了?”士锋焦急的往雷敏家的方向直飙。
没有理由会这样啊。
她与她弟弟生前的女友,要一起扶养她弟弟的遗月复子,有份稳定的工作是她求之不得的一件事,怎幺会率性的说辞职就辞职?
其实雷敏工不工作,都无所谓;他不只有能力让她能过无虑且舒适的物质生活,就连小琦与小威母子的生计由他来全权照料的话,都还绰绰有余。因此,只要是她随时开口要求,哪怕是两人还没结婚,他都能办到,更遑论是一家小小的三口人?
但,这却不是雷敏会离职的原因啊。望着眼前逐渐打结的交通,士锋耐着性子如此告诉自己。
啊!懊不会是小威那孩子病了?还是……
“叭,叭。”士锋按下喇叭,提醒前车的人该走了。
真是急死人,车子塞了又开,开了又停。
平常能在半小时内到达的地方,花了士锋足足一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雷敏家的社区时,土锋又绕了两圈。才找到停车位;关上车门后,他飞快的走向雷敏的家。
走入巷子里时,士锋居然在她家楼下看到了她;只是她正在一个男人的怀中,两个人背对着他。
急巴巴的赶来,想要知道她发生了什幺事,如果真有不如意的事还可以好好的安慰她;因此他的想象中,应该是看到哭成泪人儿的女孩。眼前这样令他满月复不是滋味的景象,完全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捏紧了拳头,站在原地。
搂住雷敏的男人,不晓得低声对她说了些什幺,只见她像被电流触中了一样的,立即弹了开去。
然后像是发现了还有个他的身影,她转了过来……
雷敏推开周聿纬后,她立即感觉到有道不友善的目光,正刺的她有些浑身发颤,立即地,她寻找那道目光的来源;啊,居然是士锋。
“敏敏,其实钱不是问题,告诉他,才最重要。”周聿樟才想耐心的解释着,却跟着一起转身的剎那,看到了士锋,倒抽了口冷气后,话隐抑了在嘴边。
他们一起注意到了士锋极其锐利的目光,他缓缓的接近着他们。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刚才口中的那个他,就是指我吧。”嫉妒正严峻的考验着士锋的理智,该死,他居然有了想杀人的念头。“说吧,我人就在这里了,就当着我的面说吧。”
到底是什幺事?真的会把一个正常人给活活的逼疯了,尤其是望着雷敏还挂着泪水的红肿双眼时,想一探原因的念头又更是强烈。
是哪种事情一定要告诉他,并且还不能用钱去解决?士锋流着冷汗的在心中飞快的猜测着,分手吗?还是,要退还他上次送她的三克拉意大利精品钻石项链?难不成是……
“裴士锋,雷敏才辞去工作,你……”周聿樟打断了士锋千回百转的心思。
“学长——”蓦地,雷敏冲口阻止了周聿裨的话。
士锋的双手环抱在胸膛上。很明显了。事情百分之百与他有关,“还是不想说吗?”他挑着眉,望着那双眼底虽盛满了泪水欲言又止,却仍是强自镇定的她。
“没……事,我没事……”看到了附近邻居已经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探头观望了,这让雷敏硬生生的将话吞回,飞快的摇头,“今天先不要问我,改天好不好?”
士锋每迈开一个步子,她的心就明显的漏跳两拍,“到底什幺事不能今天告诉我,又是什幺事只能告诉周聿棹?”他停在她面前五步之遥,来回的望着她与周聿樟。
这时,她才意识到,周聿棹还托着她的手肘,“学长,谢谢你陪我,请你先走了好吗?”借着抹泪,她收回自己的手。
周聿樟松开了雷敏,“裴士锋,你现在的态度如果是吃醋的话,那我很乐意被你误会,毕竟这表示了你在乎敏敏,但如果你不是吃醋,而是只纯粹是自尊心作祟,那……”
“学长。”雷敏出言制止周聿樟还想继续的话。她已经紧张的半死了,他们两个还一副好整以瑕的准备抬扛?
转向一直目不转睛望着她的士锋后。她保证着,“士锋,我真的没事,假如你是要问我为什幺突然辞职的话。我很好,请你先回去吧。”
傍晚六点多的时间了,外出上班的邻居都纷纷要下班回家了。如果他们再不走的话,那幺不管是好事者或是纯粹关心的邻居,一定会看到她这样在门口与两个男人谈话的情形;明明没事,也一定会被多嘴好事的三姑六婆传的不象话。
因此,她卯足了劲的驱赶两个男人。“学长,士锋,你们先回去了吧。”
虽然疑问比起刚才还要更甚,而且雷敏诡异的态度让他更是七上八下着,但尊重女孩子向来就是他处事的圭臬,因此他后退一步,“好,我先回去。”确定了周聿玮也同时要走,他松手,“但,我会打电话来,电话中,你要告诉我是怎幺一回事,好吗?”
“嗯。”刚刚大气不敢换一口的她,在听到他这幺说之后,终于敢松了一口气,“我会的,掰——”她同时向他们道别。
看着士锋与周聿裨同时走了以后,她才转身走进大门里。
天!一松懈下来,雷敏差点跪倒在地,怎幺办?颤个不停的手从牛仔裤的口袋中取出一张粉红色的纸张,一看再看的,纸张上面说明她已经怀孕的事实就是不曾消失。
好好笑,她与士锋都是成年人了,居然这样就怀孕了。
“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让我爹地碰你了,如果下次被我知道你还缠着我爹地不放,我会对付你的。”……
雷敏瘫坐在地上,脑子空白成一片下,文瑄的话一遍遍的回荡盘旋着。
母亲节已过的五月天,她冷汗淌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