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记者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傅宸刚皱眉思索。
“他们不该知道吗?”
“很少人知道。”他捞起婴儿床上的勋哲,将儿子放在腿上,任儿子在自己身上爬来滚去的造次。“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口风不紧的人太多了。”
“会是我姐她们吗?”她紧张地说。
“不会。”傅宸刚拍拍她的肩,“换做是她们,不会那么客气。我看对方似乎也不太晓得我们的情况,我想,很有可能是故意跟我作对的人,否则不会没先来找我,就跑来探虚实。”
一个转念,他皱起眉。“不会是……”
“谁?”她紧张的低问。
“我原本在想,会不会是傅瑟娜?不过这不太可能,因为距离太远。何况,她现在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不会来膛这浑水。”自从前年的官司他胜诉后,他便利用人脉对傅瑟娜下了禁令,只要她敢踏上台湾的土地一步,他一定会整死她!
“你为什么要对付她?你们不是兄妹吗?”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弯身将儿子放回婴儿车上。
“就算感情再不好,也不至于闹那么僵啊!”
暗宸刚盯着她那疑惑又不认同的表情,发现自己差点又把小时候和傅家人的恩怨情仇全数倾吐而出。
他伸出大掌覆上她的脸蛋,盖住她的双眼,引来康华轩的哇哇乱叫。“不要想用同一招来套我的话,你现在骗不了我了。”
拉下他的大手,康华轩懊恼地说:“我不是想套你的话,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傅宸刚低笑,他一个大男人从来不需要人担心,何况是这么一个小丫头,她的担心是能帮他多少忙?
然而,他却因为她的一句担心,心窝暖了起来。
他一个顺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你担心我?”
“当然啊!”没想到他长臂一伸便把自己包在他壮硕的怀中,康华轩吓了一跳,试着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要去哪里?”
“我……”她涨红脸,尽量提醒自己别抬头和他四目相交。
无视于她的害臊,傅宸刚稳稳地环抱住她,就像前几次那样,在与她相拥的时候,他再自然不过地娓娓道来,“在我还是婴儿时,我母亲把我丢在傅家家门口就跑了。”
康华轩一愣,她从没想过事实是这样,她一直以为,傅宸刚虽是傅家养子,但也许是跟傅老先生有什么关系才会被他收养。
“在我的衣物中有一封信,是我母亲写的,她说她养不起我,所以把我放在富贵人家门口,希望他们能好好待我……”
他的声音很冷,冷到她有些发颤。
“但,就如你所知道的,小时候的我,在傅家的地位比仆人还不如。我从来没奢求过着富贵奢华的生活,不知道有几次,我曾作着某天醒来,我母亲就会来接我的美梦——可是这个梦从没有实现过。所以,我只能每天挨饿、挨骂、受众人嘲笑,没有止境。”
“当我理解到我的梦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时,我不再盼望母亲来接我,相反的,我恨她。若不是她,我不会在这里,在这个地方受人欺负,连一个避风的港湾都没有。她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而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靶觉康华轩抱他的手臂力道更紧了,他继续说:“所以,当我第一眼见到勋哲时,当我知道他是我儿子,我就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他对他的人生有一丝悔恨——哪怕他没有生母。”
“宸刚……”康华轩对他冷硬的话语,感到一丝害怕。
但傅宸刚却又接着说:“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释怀了,”拍拍她的手,他放开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跟你说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勋哲的生母是谁,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决心。”
读出他眼神中的情意,康华轩又惊又喜,她很想上前再抱住他,但一想到蒋心蕾,举到半空中的手顿时停住。
“你有女朋友了,我们这样……不好吧?”她不希望成为别人的第三者,如果情况不允许,她宁愿将爱意深深埋入心中,别让爱苗滋长,那么往后要连根拔除,才不会那么痛。
“如果我说,我们分手了呢?”
“分手了?”康华轩一惊,抬头看他,“为什么?”
“我们本来就不是因为相爱而在一起,分了,对大家都好。”
“但是,你们不是论及婚嫁了吗?”蒋心蕾,她看过几次,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总是从容优雅又充满自信,和傅宸刚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像他这么出色的男人,身边就应该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吧?而不是她……
“婚姻只是我们想互蒙其利的一个手段,但我们从来没有一个人努力去实践它。”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因她锲而不舍的问题而苦笑,“大概是因为,她不想被我绑住,而我,也不是真的很需要靠婚姻换得利益吧。”
她却以为他的苦笑中充满无奈。“你很难过吧?”她温柔地伸手覆上他的手。
“难过?”
“毕竟,你们交往那么久了,多多少少会有感情。”
盯着她怜悯又认真的大眼,他头一次有了恶作剧的打算。“说没有,是骗人的。”
嘴一瘪,康华轩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动心,但一听见他对旧情人的思念,胸口仍忍不住揪疼了一下。
“那你慢慢想她吧。”一阵没来由的烦闷自胸口升起,此话一出,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想离开他身边。
“我很难过,你不抱抱我吗?”他拉住她的手,大大方方地向她要一个拥抱。
她该抱他吗?还没有思索这个问题,她的身体却是早一步比大脑有了答案。
她弯身抱着他,原本只是轻轻搂着他的头,没想到傅宸刚突然将她整个人拉下,她一时不稳斜倚在沙发上,他顺势压上她,两人胸口帖着胸口,腿贴着腿,彼此一点缝隙也没有。
康华轩倒抽一口气,手肘撑起想推开他,没想到他大爷又先抢声道:“这样才够。”
……好吧。既然他这么“难过”,那她也只好“倾尽全力”好好安慰他了。
她认命地收紧双臂,暂时将自己莫名的酸意抛在脑后,想将全身的能量全部传送给他,只是……她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仿佛她送得越用力,他身上某个地方就越……
“你……你不是说,你很难过?”康华轩红着脸,这才发现他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压在自己身上。
“我骗你的。”
“你……那你……”
“我很开心?”
“开心?”
“因为你在我怀里。”
她软化了,不再急切地推开他,又羞又喜地听他在耳边低喃。
“华轩,你是第一个让我想完全拥有的女人。”
“那……”她咬咬粉唇,“蒋小姐呢?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
“我很久没碰她了。”靠在她肩上,傅宸刚用手轻轻拨弄她的脸颊与唇瓣,告诉她自己埋藏许久的秘密。“一年多前,我突然对男女之事完全失去兴趣,试过许多方法,都没有起色,而她是个爱玩的人,从那之后,我们便形同陌路了。”
“怎么可能?”她惊呼。想起制造出勋哲的那个夜晚,他明明……喔,不,别说那时候,光是现在,他身上炙人的高温和那双渴求的眼神,说他没有“性”趣,她是怎么也不会信的。“可是你现在……”
“那是因为你。只有你,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真心拥有的女人。”傅宸刚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康华轩也伸手碰碰他的脸颊,当她指尖刷过他的唇瓣时,突然被他一手擒住。
只见他埋入她颈窝,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喃,“等我,我哄勋哲睡。”
康华轩脸一红,连忙推开他,从沙发上跳起来,不敢再看他,转头瞥见勋哲正无邪的对着她笑,她才发现自己跟傅宸刚居然当着儿子的面亲热了起来……
她低着头想要跑走,没想到他长臂一勾又拉回她,将她抱在怀中。
“做什么?”不是他要她去待着的吗?现在为什么又用这种眼神看她?
这个小女人,到底是上天派来温暖他的?还是来挑战他极限的?他都被她逗得欲火焚身了,她却还用这种无辜到极点的表情瞅着他。
“给我一个吻,我就放你上楼。”他低哑道。
康华轩愣了一下,捧着他的脸,飞快地将自己的唇往他颊上一送——
就这样?
这样对他是不够的,虽然吻给了,但他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她不解地望着他仍搂住自己的手,只见他再度压低声量又说一次,“那个不算,再一个。”
这次,她停得久一点了,但显然还是不懂他要的是什么。
当她的唇一离开,只听他低哼一声,一个眨眼,一道黑影便压了上来。
当人面临生死关头,尤其是严重缺氧的情形时,所有空气会集中到脑部,在那瞬间,康华轩终于明白,他要的一个吻,是哪一种吻了……
良久,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挣扎着推开他,别开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时,他才笑着松开她。
“我刚刚……快死了……”
“等一下我再教你怎么换气。”他笑着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似乎又将她脸上的红晕渲染了开来。
康华轩娇斥一声,飞快地跑开,她缩在楼梯间,听见傅宸刚和宝宝开始用婴儿语对话,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他抱着宝宝走进婴儿房。
那她现在要做什么?
她一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T恤,上头还有稍早宝宝吐女乃的痕迹……她懊恼地皱眉,她身上不会都是宝宝的女乃味吧?
一思及此,她便走进浴室,想着要把身上弄干净,至少,别让他再闻到酸女乃味才好。
水龙头的水温才刚热起来,她褪下及膝裙,正要月兑上衣时,一个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
“你在做什么?”
转身一看,康华轩差点尖叫出声,连忙抓起旁边月兑下的裙子胡乱遮住大腿,“你……你进来干么?”
暗宸刚的目光如炬,但从头到尾都注视着她的脸蛋,没往其他地方乱瞄,微微停顿后,他问:“你在做什么?”
“我……”她看看自己的身体,“洗澡啊……”
“为什么要洗澡?”
虽然紧张,但他问的问题更是让她眉峰微微蹙起,“当然是因为我今天还没洗澡啊!”
听她说得一脸理所当然,傅宸刚笑出声,他刚才差点以为她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想尽办法挑起他的后,还懂得先去洗澡……现在,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纯真还是技巧高超了?
“笑什么?”终于知道该害羞,康华轩用一只手想将他推出门外。“快出去啦!”
“这么巧?”他微笑以对,执起她的手一个转身,又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我也还没洗。”
突然被他的一个旋转转得不知所措,康华轩靠在他怀中,察觉到他胸膛的鼓噪与震荡,再加上他的言下之意,不会是她想的……
“我们一起洗吧!”他笑看着她,吐出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