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潋滟庄
又到了一年一度发送风云帖的日子。
风云帖,是风云会的邀请函,能拿到它的人,都是些个名门大派的掌门、帮主,一般的张三李四,可是连边儿也模不着。
每年的风云会,是武林中的一个大日子,各门各派的精英齐聚一堂。
百年前创办之初,主要是为了对付当时武林中最大的魔人——梅赤霜,然而流传至今,风云会已演变成武林各大派精英切磋武艺,顺便联络感情的交际场合。
这次的风云会由沧溟府主持,一封封精致的深蓝色帖子已由飞骑送往各处,没有半丝马虎。
怒涛庄,不,现在应该说是潋滟庄的气派大厅内,水凝艳的青葱玉手端着茶盏,悠闲地轻啜着,享受那直滑入喉的甘醇。
打从两年前老庄主去世之后,水凝艳便以十七岁芳龄接掌怒涛庄。而且在短短的两年内,把庄里事物打点得妥妥当当,不但盐货买卖愈做愈大,连丝绸生意也凑上一脚。
不只如此,她老早就嫌“怒涛庄”这个名字太过阳刚霸气,所以现在逮着机会,便把它改名为“潋滟庄”。
所以,江湖上关于水凝艳的话题总是不断,而她比武招亲时被弃于擂台上的往事,也一并成为大家的笑柄。
然而,光看她露出的这几手,江湖上众人都把她视为干练美丽、心机深沉的狠角色。
但其实不然,她的心性活泼爱玩,惟一与寻常少女不同的是她生就了一副聪明绝顶的脑袋。
从小,再困难的事情,到她手上也变得轻而易举,别人学十年,她只消一年便可精通。
因此,鲜少有什么事可以长久吸引她的兴趣。
别说是琴棋书画这类附庸风雅的事物,就连各类兵器,她也是样样擅长。
这也是为何她在管理偌大个潋滟庄之余,还有闲情逸致来发呆品茗。
不过,很快地,便有人来打扰她的清闲。
“庄主,沧溟府寄了风云帖过来。”一名样貌清秀的婢女将帖子呈上,静静地站在她身旁。
水凝艳把帖子前后翻了下,忍不住笑道:“这次的帖子可漂亮得紧,想是花了云少祎不少银子吧?”
她连名带姓地喊他,并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仅是因为自小这么叫惯了,也不觉得这样喊他有什么不妥。
接着,她顿了一顿,才对婢女温和地说道:“翠衣,这儿没你的事,你先下去。”
那名唤翠衣的婢女前脚才踏出门槛,一名高大瘦长的男人便出现在大厅内,沉默地站在水凝艳面前。
“宇哥哥,你回来得可真是时候,瞧,我刚收到风云帖。”她像个小女孩似的,把手中的帖子献宝般地在男子面前扬了扬。
“庄主什么时候要出发?”男人的声音低沉,态度恭敬而严肃。
“宇哥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没外人的时候别喊我庄主,我还是艳艳,从没变过!”水凝艳注视着面前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语带抱怨地说:“你和我心里都明白,你比我更有资格当潋滟庄的主人。”
“别再说这种话!如今你是潋滟庄的主人,我是你的管家,无法也没必要改变。”男子的眼神坚定,但瞧见水凝艳嘟起小嘴时,无奈地退让道:“艳艳,正因我的身份敏感,所以更要严守分际,以免落人口实。”
他,欧阳宇,是水老庄主一夜露水姻缘下的产品。
正因为他的出生,致使水凝艳的母亲在产下水凝艳之后,便落落寡欢,抑郁而终。
水老庄主怎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糊涂会使得爱妻香消玉殒,自是悔恨难当,所以虽然老庄主把他接回庄里,让他和水凝艳一起习字、练武,但是却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过他,甚至一直以来依然让他跟他母亲姓欧阳。
直到老庄主咽气的那一天,才吩咐水凝艳,让欧阳宇成为她的管家。
我之所以让他跟你一起学习,就是要把他训练成你最得力的助手。那天老庄主是这么说的。
水凝艳自小和欧阳宇一块儿长大,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感情却比一般兄妹还要好。
纵使碍于父命,不能让欧阳宇接掌潋滟庄,却也没办法真个把欧阳宇视为手下。
“艳艳,你准备何时动身?”欧阳宇瞧见她手中拿着风云帖,于是问道。
“愈快愈好。”说到风云帖,水凝艳的脸庞上顿时闪现兴奋的光彩。“好久没有见到云少祎,我已经等不及想见他了。”
“那么挂念他?”欧阳宇脸上露出罕见的调侃,偏着头望着水凝艳。“听说他还没有婚配对象,既然你们自小相识,又门当户对,不如……”
“停!”水凝艳的小手挡在他的眼前,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宇哥哥,我跟云少祎绝对不可能,别再多费心力。况且,我已经有个未婚夫婿,你忘记了吗?”说到后来,她俏皮地眨眨眼睛。
“我们都知道那场比武招亲是不能做数的。”欧阳宇莫可奈何地对水凝艳摇头道。“不过,既然你不想嫁,我便不再多说。”
“我就知道宇哥哥最好了。”水凝艳露出美丽的笑容说道。“宇哥哥,你这回要不要陪我一道去?”
“你一个人去吧!我出现在风云会上也只是徒增尴尬。况且,潋滟庄也不能没人管。”由于欧阳宇的身份特殊,教人不知道该把他当成主宾,还是水凝艳的随从款待。
“那……好吧!”水凝艳有点失望,可是却明白他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要留下来,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如今晚整理整理行囊,明天就出发吧。”
“有什么是要我帮你准备好的?”
“没有。”她想了想,才又说:“帮我把‘疾风’上鞍,这回我决定一个人出门,不乘马车。”
“单枪匹马?你一个人?”欧阳宇重复道,语气表情隐隐透霹出不赞成。“此去沧溟府,路途不算短……”
“我想一个人出去闯闯嘛!你瞧,我空有一身武艺,却从来没有真正用到过,上哪儿都是一堆人跟着。”水凝艳振振有词地说道:“我堂堂潋滟庄的庄主,竟然没有半点实战经验,太丢脸了!”
听完水凝艳噼哩啪啦地说完一大串,欧阳宇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确实,对于练武者面言,实战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而潋滟庄位居武林三大名门之一,庄主更是要有绝对的自保能力。
于是,欧阳宇虽是不放心,也只好点点头。
“你放心地去闯荡江湖吧!我会帮你把潋滟庄打点得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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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一点儿也不好玩!”
小溪畔,一抹轻盈纤细的身影屈膝坐在草地上,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立在不远之处,垂首饮水,尾巴还轻轻左右舞动着。
水凝艳自地上随手拾起一枚小石子,气闷地往前扔至溪中,溅起点点小水花。
从她离开潋滟庄到现在,已经将近七天,眼见都快抵达沧溟府,却没有任何有趣的事情发生。别说是磨练实战经验,除去打尖用膳外,她连想要找个人说说话都有困难,这跟她想象中的江湖之旅完全不一样。
“‘疾风’,我觉得我被那些把江湖事迹说得天花乱坠的叔叔伯伯们骗了。还是我们走错地方,我们到的江湖,跟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一路上,她的马反而变成她说话的对象,但是,现在好像连“疾风”都不想理她。
“‘疾风’,怎么连你也不理我了?”水凝艳“哀怨”地瞪它一眼,身子往后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
缓缓闭上双眼,她感受到微风轻拂过脸颊,听见流水的声音、远方鸟鸣的声音,还有……某人走近的声音!
水凝艳的心中登时响起瞥讯,此人能在距离她这么近时才让她发现,武功定是不简单,只不过不知是敌是友?
终于有好玩的来了!她的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双眸依然未张开,保持原来姿势不动。
“丫头,是你的听力变差了,还是练就了什么不动如山的神功?”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后方传来,语气中尽是调侃。
“云少祎?”水凝艳惊讶地睁开美目,灵巧利落地起身,望进他带笑的眼。“你不好好在沧溟府为风云会作准备,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距离沧溟府,也将近百里吧!”
“那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难不成你要我亲自刷墙扫地挪桌子?”云少祎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阵,又说:“倒是你,堂堂潋滟庄庄主,怎么孤单一人坐在这儿,还无聊到跟自己的马说话?”
“我哪是无聊……你怎么可以偷听我讲话!”水凝艳俏脸微红,有些恼羞成怒地轻喊。“我是特地想到江湖上历练历练,哪知道根本没什么事能让我的功夫派上用场。”
“上回比武招亲,不就让你有历练的机会了吗?”云少祎状似不经意地回头往后方的树林瞄一眼,语气中的笑意更盛。“听说,你三两下就把优胜者打得稀里哗啦,但最后还是输给一名神秘男子。”
“你很清楚嘛!”水凝艳辛辣地说。随即又不服气地道:“云少祎,难道我的武功,就只能用在比武招亲吗?”
“有何不可?婚嫁可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哪!”他理所当然地说道,还潇洒地耸耸肩。
“你——哼!我现在不要跟你说话!你也不要跟着我。‘疾风’,我们走,别理他。”水凝艳微微跺脚,牵起一旁的马儿,翻身跃上马背,回头居高临下地对云少祎说道:“我、们、沧、溟、府、见。”
说罢,修长的双腿一夹马月复,一人一马疾驰而去,留下阵阵扬起的烟尘。
“我已经帮你准备一间景致最好的客房,不用谢了!”云少祎在她身后喊道,接着微笑地转向身后的树林。“瞧见了吧?你未过门的媳妇儿脾气可不怎么柔顺。”
“她何时又变成我未过门的媳妇儿?”轻轻淡淡的声音,随着一抹俊逸潇洒的淡蓝身影出现于林外。
“你当初在比武招亲时打败人家,怎地却不想认账?那要人家闺女怎么办?”云少祎假声假气地说道,一副欠打的模样。
“比武是比武,我可从未说过要娶她。”司沐辰越过好友的身旁,双眉微蹙。
事隔两年,她的容貌虽属绝色,可在他的脑海中早已模糊,倒是她所散发的特殊气质,却是一点儿也没变。
他没想过还会再遇到她。
不过,遇上就遇上了,对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说得真无情,我……”
“走吧!咱们这趟出来,有比你跟别人套交情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司沐辰打断他的话,沿着溪边径自离开。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不好。”云少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前跟去。
没关系,有耐心一点,他对自己说道。
反正,这两个人都会在沧溟府待到风云会结束,要从中加油添醋,还怕没有机会吗?
水凝艳对上司沐辰,应当是精彩可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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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瞧瞧面前横匾上“沧溟府”三个大字,水凝艳自“疾风”背上轻巧地翻身而下。
她的脚跟才一落地,敞开的朱红大门内立刻有人微笑迎上。
“艳姑娘……不,现在该称为水庄主,你好久都没有上沧溟府了,上回来时,还是个小泵娘呢!”出门迎接的老者说道,语气中尽是熟稔的亲切。
他是沧溟府的总管,从水凝艳还是个小女孩时就认识她,对她的态度,自然也跟一般人不同。
“景叔,您身子仍是那么硬朗。”水凝艳笑着招呼,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自从她爹去世之后,她便再没有时间前来沧溟府,这么算算,她和景叔也有两年多未见。
“来,快进来,‘疾风’交给马僮照顾就成。府主特别为你留下一间幽静宽敞的客房,我带你去瞧瞧。”景叔热络地说道,接过她的小包袱背在肩上。
走在沧溟府的回廊上,水凝艳忽然涌起一阵感伤。上回走在这儿时,是跟爹一起的……
为了摆月兑感伤的情绪,她随口问道:“景叔,我在前来的路上遇见云少祎,他不在这里坐镇,跑到外头做什么?”
“府主没有告诉你?”
“呃……我来不及问。”她不好意思告诉他,当时她根本忘记要追问这件事,就赌气离开。
“那么你等会儿自己问府主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景叔带她穿越一道拱门。
“我们到了。”
水凝艳环视四周,不得不承认,云少祎为她安排的客房的确很雅致。
小小的庭园一角有组石桌椅,旁边还有人造的小桥流水。至于客房,则是一间独立的竹制小屋,质朴却又很有格调。
“水庄主,你先梳洗休息,我已经派人通知府主,我相信等会儿他就会前来。”景叔领她到门口说道。
“嗯,景叔,您去忙吧!”水凝艳拿回她的行李,推门而入。
她放妥行李,把她所居住的客房仔仔细细打量一遍后,悠闲地坐在竹制桌椅前为自己倒杯茶。
此时,门外便传来了云少祎的声音。
“丫头,我这主人亲来招呼,还不快开门迎接?”
“怎么?现在才来负荆请罪?”水凝艳前去拉开房门,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看你诚心一片,我就勉强原谅你好了。”
“小丫头,两年不见,仍是口舌不饶人,连当上庄主以后也不见你收敛些。”云少祎笑骂道,一点儿也不避嫌地走进她的房间。
“你掌管沧溟府这么久,不也还是这副德行?有什么立场说我?”水凝艳一边帮他倒茶,一边说。
真是好,天下间,除去云少祎之外,大概也没有人会陪她这般拌嘴了吧!
“你再不改改性子,变得温柔些,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娶你。对了,你也快二十了吧?还不赶紧找个婆家,别的女人这个年纪,都已经儿女成群啦!”云少祎举杯啜茶,以掩饰唇边不怀好意的笑。
“别又跟我提嫁人。好不容易才躲开宇哥哥的苦口婆心,你就放过我吧!”水凝艳朝天翻了个白眼。
随后,她露出狡狯的笑容,说道:“而且,我已经有未来夫君了啊,只是人家负心远扬,我也没有办法……”
“沐辰,麻烦你进来一下。”云少讳在水凝艳说话的时候,朝门口轻喊道。
“……女子不事二夫,所以除非是那个人出现,否则我……”水凝艳不知道他在喊什么人,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直到她瞧清楚从门外进来的那个人,顿时失去声音,一张小嘴惊愕得忘记合上。
不会吧!她美丽的水眸眨了眨,又眨了眨,傻愣愣地瞪着眼前俊秀无比的男子。
“你……怎么是你?!”
虽然当初只是惊鸿一瞥,但是她可以确定,她刚刚说的“负心远扬的未来夫君”,此时正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
司沐辰朝她轻点个头,没有其他特殊的表情,好像见到她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绝尘谷的少主,也是我的好友——司沐辰。”云少祎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嬉笑地介绍:“而我相信,他就是你一直等待的那位负心汉。好啦!现在你见着他啦!省下你万里寻夫的工夫。”
“绝尘谷?原来是绝尘谷的少主。莫怪有那么俊的轻功,这样一来,我也可以算是虽败犹荣。”水凝艳喃喃自语道,一双眼净是盯着司沐辰不放,仿佛这么看一看,就可以让他消失一样。
“等等!”她忽然想起什么事,怀疑地瞪视云少祎问道:“云府主,该不会那天比武招亲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只是不小心路过而已。”云少祎露出很无辜的表情。“而且,是他自己要上擂台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信你可以问他。”
这时,水凝艳才注意到司沐辰从进来之后,半句话也没说。
“司公子,你现在要拿我怎么办?”面对他,她心中竟然涌起一丝莫名的羞涩。
可话一出口,水凝艳立即发觉其中的荒谬之处,暗斥自己道:这是什么笨问题?你又不是真的要嫁给他!
丙然,云少祎发出一声轻笑。
而司沐辰,则是满脸困惑地问道:“什么拿你怎么办?”
水凝艳脑筋也算转得快,瞪一眼云少祎之后,说道:“你莫名其妙地跳上擂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无踪,总该给我一个交代吧?你为什么要打我的擂台?”
“我当时不就说了?”司沐辰为自己倒杯茶,偏头望着水凝艳,不缓不疾地回答。
“我知道,只是手痒,没别的意思……你期待我相信这种烂理由?”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司沐辰轻轻耸肩,流露出一股特殊的自信与潇洒。
从没见过如此莫名其妙的人,水凝艳想道。出奇地,她没有动气,只是以另一种崭新的眼光打量他。
虽然她很少离开潋滟庄,但是打小到大见过的江湖人物也不算少,却没有看过像司沐辰这样的人。
“那……难道你不知道,打赢擂台的人,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她微偏过头,双手环胸。“你当初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尽避当时水凝艳根本没有与任何男人成亲的打算,但是自己逃婚是一回事,被扔在擂台上丢人又是另一回事。
这口闷气她水大小姐已经憋了两年,现下始作俑者就在眼前,此刻不出,更待何时?
“呃……你们小两口别一见面就闹脾气嘛!”云少祎很不怕死地在一旁煽风点火陪笑道。
丙然,两个人都同时转头瞪他。
水凝艳的目光利若刀刃。
司沐辰却只透露出无聊。
“咳,对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讨论,不是吗?沐辰。”再怎么贪玩,云少祎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以免英年早逝。
“什么正事?跟我有关吗?没有关系的话就别在我的房里讨论。”水凝艳没好气地说道。
丙然是物以类聚,所以云少祎这个吃饱撑着的闲人,才会跟司沐辰这个怪人走在一道。
“当然有关系,倒不是因为你个人,而是我们需要潋滟庄的配合。”云少祎回答道,拉着司沐辰大咧咧地落座。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需要咱们同时出马?”水凝艳闻言,好奇心不禁被挑起,感兴趣地问道。
“你以为上回我是专程到溪边去迎接你大小姐,还是出门郊游踏青啊!”云少祎嗤道。“此趟风云会可不比以往的游宴会,有一个武林间的阴谋正待我们去解开,至于详情,且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