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亚洲和杜喜媛被豪爷的妈妈桑迎到角落的位置上。
豪爷酒家占地很广,不但有个大舞池,还有现场的乐团演奏。舞池的四周是—组一组的沙发座位,每组座位之间是以及腰的隔板区隔着,没有装潢成包厢的用意其实是为了让客人有更宽敞的视野。据闻这家酒家还有豪华包厢,不过不是任何客人都可以坐到包厢里的。
这家酒家经营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带着女人来过,所以他们两个特别引入注目。妈妈桑简单地招呼一声,便神色怪异地离开。
“好暗哦!”杜喜媛靠近骆亚洲的耳旁轻声说道:“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骆亚洲正襟危坐。
虽然他装成老马识途的样子,其实他只是个中的菜鸟。
“是不是要在这种暗黄的灯光下,男人才有胆量对女人上下其手?”
“不管在什么样的光线下,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想对“任何女人”上下其手的。”
“我不懂你所谓的“每个男人”和“任何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是男人和女人中的例外;我不会对女人上下其手,而你则不会有男人想对你上下其手。”
骆亚洲的嘲讽很意外的并没有遭到杜喜媛的反击,她只是张开嘴“哇”了一声。
骆亚洲不再理杜喜媛,用眼光打量豪爷的环境。
“哇!”杜喜媛一声又—声。“哇!”
“你干什么老张大嘴哇哇的叫?”
骆亚洲询问之际,杜喜媛又叫丁—声。“哇!”然后将怀里的大背包抱得紧紧的。
“把你的背包交给我!”骆亚洲发觉些许不对劲。
问题不在杜喜媛,而是她那只过大的背包。仔细听来,除了杜喜媛的声音之外,好像还传出小狈“汪、汪”
的叫声。瞧!那背包还会动。
背包会动!骆亚洲脑筋一转,大手一伸,将杜喜媛的背包悬空拎着,只见背包动得更为剧烈。
“这里面放的不会是帕奇拉吧?”
杜喜媛抢下背包并且轻轻搁置在地上,然后低下头去假装没听到什么。这时候,妈妈桑带着两名打扮艳丽的小姐走过来。
“哎哟,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这—位是梦露,另一位是娜娜,特别转台来为你们服务的。”妈妈桑说完,神色严谨地在两个小姐耳边交代了两句,便藉故离开。
“不知这位帅哥怎么称呼?”两个小姐一左—右地依着骆亚洲身旁坐下,开始招呼的工作。
“来这个地方上班这么久,只看过男人结伴来喝酒,从来还没见过男人带着女人来这里的。”叫作娜娜的小姐咯咯地笑着说道,整个人还顺势贴在骆亚洲胸膛。
梦露熟练地将桌上的XO打开,倒了三杯满满的,其中一杯送到骆亚洲的唇边,用娇媚的声音说道:
“干杯!”接着率先一饮而尽。这就是台湾的喝酒文化。
娜娜也举起酒杯,发出娇嗲要求骆亚洲替她挡酒。
“哎哟,人家不大会喝酒,帮我喝嘛!”
没两下工夫,骆亚洲已经两杯黄汤下肚。而没人搭理的杜喜媛用脚踢着放在地上的背包打发时间。
“帅哥,你怎么会带着一个女人到这里呢?”梦露好奇地问道。
“呃,她是我朋友的妹妹,说想到这里上班,所以要我先带她来见习—下。”骆亚洲随口胡扯。
“她想到这里上班?”梦露眼光移到杜喜媛的身上。
不知道正受到眼光批判的杜喜媛,还像个傻大姐一样的发愣。
露露用手拍打桌面,咯咯的笑声由小转大。“她不行啦!又老又不灵活,我们林经理不会录用她的。”
“老?!”杜喜媛只听到这个字眼,还以为在说骆亚洲,再听个清楚,原来说的是她,,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已,这还是她头一回被人批评为又老又不灵活。虽然她二十七岁的年龄已经不算年轻,但是凭她超级女圭女圭脸的外表,至今还常被人误认为刚步出校门高中女生。“我哪里老了?你们有哪—个比我年轻?”再怎么样,也不该是这两个粉抹得如铜墙铁壁—般厚的女人来批评她。
“你说她不灵活还情有可原,但是她才二十出头,怎么算是老呢?”骆亚洲试探地问道。眼前的两个女人,不,或许该说是女生,虽然外表浓妆艳抹、成熟世故,但是说起话来总给人一股稚气未月兑的感觉,
尤其爱发笑的习惯,是高中女生才有的特质。
“二十出头?哇!老女人喽!想到我们这里上班大概要重新投胎才赶得及。”语毕,又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杜喜媛的脸气成猪肝色,鼻子像快要出发的蒸气火车,冒出大量的气。骆亚洲注意到这一点,偷偷地拧一下杜喜媛放在桌下的手,示意她沉住气。
“梦露,照你这么说,你和娜娜都还未满二十岁喽?”骆亚洲拧了一下梦露的脸,邪气眼神加上挑逗的声音,完全是公子的标准示范。
“当然没有,我才十…”
梦露活还没说完,—旁的娜娜赶紧斟了一杯酒送到骆亚洲面前抢白道:“讨厌啦!怎么老是问人家的年龄,真正的绅士才不会问这种问题,该罚!”
“好!该罚!”骆亚洲一饮而尽。两个女人发出崇拜的欢呼声,一杯接着一杯的斟酒,找各种名目要骆亚洲喝下。
被冷落在—旁的杜喜媛愈看愈不是滋味。她好歹也是个消费者,为什么进来这么久,只喝到一杯柠檬水;再看看骆亚洲,快活得几乎飘上了天。在这样的温柔乡中,他八成已经忘了此行的最大目的了。
“谁过来喝完这杯酒,这张钞票就是谁的。”杜喜媛掏出一张千元大钞在空中抖动,她记得电视剧里的有钱人都是这样的。
梦露和娜娜闻言,以闪电般速度伸手想抢下杜喜媛桌前的酒,两个人都想赚到杜喜媛手中的千元大钞。
“讨厌!梦露,你去陪帅哥,小姐我来服务就好了。”
“不要啦!人家也想和小姐聊聊天!”两个女人你争我斗。
杜喜媛拿出一叠钞票,大方地说道:“不用争,人人有分!”她胜利地高举酒杯,示威似的睨了骆亚洲—眼,开始当起散财童子。
***
“叩!叩!叩!叩叩!”
敲窗声愈来愈急。骆亚洲睁开一只眼。天色已经大白,阳光刺眼地照进车窗里。他想移动双手好挡住刺眼的阳光,却发觉他的双手动弹不得。
“好重!”不只是双手,他整个人被重物给压制住,想挪动身体都感到困难。
“先生,现在已经是白天了,请你们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否则我可以以违反“社会秩序维护法”查办。”
又好笑又好气的警察对着醒来的骆亚洲说道。才说完,他发现车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学长。“对不起,骆学长,我不知道是你。”
“违反“社会秩序维护法”?”这个罪名将骆亚洲震得完全清醒。他这才发现,压在他身上的不是别的,正是杜喜媛,而且她衣衫不整的。
警察摇摇头,似笑非笑地又说:“学长,给你—个建议,下一次要在车上做这种事,最好买张反光纸贴着车窗,要不也挂件衣服,才不会春光外泄。”
骆亚洲无奈地笑一笑。“对不起,学弟。我们马上离开。”
直到警察离开,他找到—点空隙,替杜喜媛拉好撩起一大半的短裙,将她的细肩带由手臂上调回肩膀,然后轻轻地将她移到驾驶座旁的位置上。
“真糟糕,怎么会喝得那么醉?”他撑着头,仔细地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再来一杯!不醉不归!”杜喜媛发出梦呓,并且粗鲁地将大腿跨到骆亚洲的身上。
“想起来了!”杜喜媛的—句话让骆亚洲完完全全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杜喜媛疯狂地和梦露及娜娜飘酒,连其他的小姐都纷纷转台,想要会会杜喜媛这个女凯子。杜喜媛没几杯就醉了,还直嚷着“再来—杯!不醉不归!”,逼得骆亚洲不得不帮她挡酒,最后弄得两个人都醉醺醺的。印象中好像帕奇拉还从背包中挣月兑出来,杜喜媛甚至拿了几张千元大钞悬赏寻找帕奇拉,弄得一大堆小姐们为了赏金,在豪爷里大闹一番,演出人狗追逐战。总而言之,昨晚的任务根本是一塌糊涂、一败涂地!“我的头好痛……”杜喜媛终于也醒过来,揉着太阳穴。“天亮了?”
“天当然亮了。”“这床好窄,一点都不舒服。”她伸了伸懒腰。
“真对不起,我没有钱买更宽敞的车子,委屈你了,不过,可不可以请你高抬贵脚?”
“什么啦!”杜喜媛揉揉双眼,看清楚自已的处境。
“我这是什么姿势?羞死人了啦!”她从大咧咧的豪放女姿态很快改为无辜小可怜的姿态,整个人缩在座位上。
“不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比你还要惨。”这的确是骆亚洲出过的任务中,最惨不忍睹的—次。不但连要调查的人都没见到,还喝得不省人事,尤其是一想到刚才不堪的情景全被学弟给看到,想必不出一个礼拜,全分局都会讨论他这桩桃色新闻,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敢再往下想,反正等这件案子结束,他一定要请长假避避风头。
“你比我惨?喂,占便宜的可是你那,你说,刚才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骆亚洲当然知道杜喜媛意指什么,他眼前闪过—抹粉红色,脸跟着红起来。
“你脸红了!你脸红了!天啊!你看到我穿……”
杜喜媛大吼大叫,一副豁出去了的拼命状。
骆亚洲只得任由杜喜媛对他又摇又晃、又捶又打的,幸好帕奇拉不知道从车上的哪个角落钻了出来,跳到杜喜媛身上又舌忝又钻的,这才让杜喜媛停住手。
“帕奇拉?!帕奇拉……哇……”她又大哭特哭出声。
***
“小队长.我听说你和—个辣妹在车上打得火热。”
小池—接到骆亚洲的电话,关心的不是林锦福的事情,而是刚才传人耳朵还热腾腾的新八卦。
“喜媛,我听说你和我们小队长在车上打得火热?”
在一旁的金铃也正和杜喜媛通电话。
“没有!”这两个字是骆亚洲和杜喜媛共同的答复。
“那就算了。”喀的一声,金铃和小池同时挂上电话。
币上电话后,骆亚洲和杜喜媛对看—眼,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不愿提起昨晚和早上发生的事,并且远远地对坐在喜媛办公室两端。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帕奇拉口中咬着一个黑色的皮夹,在两人之间穿梭来回,企图唤起注意,“帕奇拉,你把嘴巴里的东西给我。”骆亚洲先注意到帕奇拉嘴里的东西。
听到名字被叫唤,帕奇拉很乖巧地走到骆亚洲面前,并且将嘴里的皮夹放下,卧倒在地板上,露出整片肚皮和—对期盼的眼波,要骆亚洲帮它搔痒。
“乖,我看看这是什么。”骆亚洲一手帮帕奇拉搔痒,一手拿起黑色的皮夹检视一番。
皮夹里有几张钞票和信用卡,内层有—张身份证和一张学生证。学生证的主人是一个女学生,姓名是刘晴;而身份证则是另一个年龄较长,名叫江欣怡的女人所有。骆亚洲仔细地审视两张证件的照片,发现这两张证件的相同点。
“喜媛,你来看看这两张证件上的女人是谁。”
杜喜媛拖着千斤重的脚步,慢慢地走到骆亚洲身边,边走口中还边嘀咕着:
“大,你认识的女人那么多,我才认识你一个月,怎么会知道你的红颜知已是哪一个。”她敷衍地拿起身份证看了—眼。
“啊!这就是昨晚那个梦露嘛。”接着又拿起学生证,惊讶地喊道:“这也是梦露!”
“对,这两个人都是梦露。”骆亚洲信心满满地认定。虽然两张照片中的女人不论打扮和穿着都大大的不同,但是由眼神中还是可以辨认出这两张照片是出自同一人。
“那这个梦露到底是刘晴还是江欣怡?”杜喜媛很兴奋这个新发现。她早就希望自己有朝—日可以接触这种推理、求证的案件,而不是每天过着寻人和跟踪的生活,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可以一圆她的梦想。
骆亚洲想了一会,才回答杜喜媛。
“我想,她应该是刘晴。不过,我们还是得去求证。”
“求证?不会又要到豪爷吧?”想到又要到豪爷酒家,杜喜媛有点意兴阑珊。她今天翻开钱包才发现,昨天收到的五万元活动费已经在昨晚被她挥霍殆尽。
为此她还暗自恼怒良久,又不敢在骆亚洲面前发作,怕他会藉机奚落她—番。
“我们两个昨天在豪爷酒家闹了一整夜,你以为我还好意思去吗?”骆亚洲吐了口大气。“走吧,我们先按照身份证上的住址找起。”
***
“林桑,我的身份证不见了!”梦露苦着一张脸。
忙着店务的林锦福赶紧把梦露带到角落。
“怎么会弄丢呢?快点想一想丢到哪里去了。”听到梦露的话,—向堆着笑脸的林锦福也不禁露出焦躁的表情。
“哎啊,人家就是想不起来才来找你的。”梦露挣开林锦福。
“丢了多久?是不是上一次警察临检的时候弄丢的?如果被人捡走就糟了。”林锦福愈说愈急。这几天他的眼皮不时的跳动,一向柔顺的老婆又经常和他为一点小事起争执,他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大好了,现在梦露又丢出这桩难题。
“被捡走就算了嘛!林桑,你再帮我做一张啦。还有,我不要那种已婚的身份,还有名字太难听的我也不要。”
“你以为说做就做得出来吗?也要找得到“大头”才行。上一次你介绍进来的那个同学,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到一张适合她的。”
“怎么会没有人头呢?上一次不是才进了一批?我不管啦!要是这几天有警察临检,被查出什么的话,可不于我的事哦。”
“那你就被当作是大陆妹捉走算了。”林锦福敲了一下梦露的头,接着走进他的办公室,边走还边交代着:“身份证我过两天再给你—张,在这之前要是有人问起你的身份,你就什么都不要说,尽量拖延。”
***
“就是这里了。”骆亚洲停下车,拿着身份证和门牌上的地址比对—番。
“我立刻把江欣怡找出来。”杜喜媛边说边跳下车,神速地狂按门铃。
来应门的是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她心怀戒惧地隔着一层铁门望着两个陌生人问道:“两位有什么事情?”
骆亚洲不等杜喜媛说话,挡在她的前面,很快出示证件证明身份,然后简短说明来意。
“我是警局侦二队的小队长骆亚洲,这位是我的同事,有点事情想请教江欣怡小姐,不知道她在不在
家?”妇人怔了一怔,神情紧张地回答:“我就是江欣怡,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啊?”没想到来开门的妇人就是江欣怡,骆亚洲和杜喜媛心中疑惑到了极点。为什么江欣怡本人和身份证上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差异?“请你看一看这张身份证,是不是你的?”骆亚洲将手中的身份证递给自称是江欣怡的妇人。
熬人看了两眼,自己也觉得诧异。“这是我的身份证没错,不过这张身份证在三个月前就遗失了,我在那个时候就到附近的派出所报过案,这样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妇人又看了看手中的身份证。
“这身份证上的照片也不是我的,怎么会这样呢?”
听到这样的回答,骆亚洲的心底有了个谱。他很快地向妇人道了谢,拉着杜喜媛离开。
“现在事情总算是真相大白了。”杜喜媛坐在车上,对着两张证件看过来又看过去,愈看愈是得意,忍不住大笑出声。
“真相大白?言之过早了吧。我们还不知道梦露的真正身份,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一定表示她和这件案子有关。”骆亚洲不以为然地泼冷水。
“我的直觉告诉我,梦露一定和这件案子有关,而且破案之期不久矣。你想想看,上一次你们还不是靠我的直觉和精辟的推理,才能顺利地救出许慧君。结果呢?我得到了什么,少得可怜的三千元破案奖金!真想不到你们局长这么小器。”说来说去,杜喜媛还是对三干元的破案奖金耿耿于怀。“再说这次的案子也是因为我,你们才能找到梦露这条线索,虽然我还是征信界的新人,比起你们这些经验老道的警察可毫不逊色。”
骆亚洲用眼尾瞟了瞟口沫横飞的杜喜媛。“我真想不透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大、小器又爱记仇的女人,中国传统妇女的美德在你身上—点都找不到。”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男人,居然用这么尖酸刻薄的话来说我,我看你除了逞口舌之快之外,也没有别的长处了吧!”
“错,我最不擅长的就是逞口舌之快,不过遇到门以为是的女人除外。”骆亚洲说的是实活,他鲜少和人作口头上的争执,不过最近好像特别频繁。
“懒得和你争吵!”说不过骆亚洲,杜喜媛虽然心里有气,但秉持“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的原则,她很快地转变话题。“我们现在赶紧到这个刘晴家里把梦露找出来,然后向她逼供,问她为什么随便变造身份证?有没有同党?”杜喜媛信心满满地指示骆亚洲。
“采用了,我们回你的办公室,我有些资料放在那里。只要查一查那些资料,就可以知道梦露和整件案子的关系。”
有这么神的事?!杜喜媛微微牵动嘴角,奸佞一笑,心甲模似着等会骆亚洲跪地求她指引破案方向的可怜模样。
***
骆亚洲将一大堆女生照片散布在桌上。
“我们仔细找—找有没有梦露的照片。”
杜喜媛不满地撇撇嘴。说什么查资料,原来是一堆女人的照片。她百般无聊的地用手指拨弄照片,有—张没一张地拿起又放下。
“杜喜媛,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找?”杜喜媛不以为然的态度让骆亚洲不得不纠正她。
“我很认真啊。”杜喜媛还是—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然后随手拿起其中两张照片。“你看,我还买一送一哩!”
骆亚洲接过照片。“梦露和娜娜?!她们两个都在这堆照片中?”
“别装蒜了,我看你—定搜集很久了。哪,这—张!”杜喜媛又拿起其中一张照片。
“这一张也是豪爷酒家的酒女,她叫婷婷对不对?还有这一张,她是琪琪。这个叫米娜。”杜喜媛逐—的喊出照片中女生的花名,然后不屑地望着骆亚洲。“你真的很变态,搜集这么多酒女的照片,是不是还记录哪一位的服务最好?”
“你记得她们的名字?而且认得她们?”骆亚洲不敢相信。昨晚杜喜媛明明喝得烂醉,怎么还记得这么多名字?杜喜媛愈想愈气。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不过,是骆亚洲拿出这些照片后,她才开始觉得有一股怒气往上升,所以这气—定要出在骆亚洲的身上才可以。她赌气不开口,摆出一张臭脸。
“你又怎么了?一脸的不开心。快,我们现在可以去找梦露了。”骆亚洲很快地收拾好桌上的照片,然后拉起杜喜媛的手。
“要找你自己去找!”杜喜媛甩开骆亚洲的手。闪神中,她看到戴在骆亚洲无名指上的戒指。“有老婆的人还不自爱!”
“什么老婆?你在说什么?我们就快要找到关键了,你真的不去?”心急的骆亚洲搞不清楚为什么杜喜媛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别扭。
“不去!”杜喜媛觉得自己好委屈,骆亚洲的老婆更委屈;他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认了,心急地要去找酒家女饮酒作乐。杜喜媛将林锦福的案子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只想着骆亚洲无情无义的面孔。
“那我自己去。”说完,骆亚洲横着一张脸走出大门。
他一走,杜喜媛开始嚎啕大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大概是替骆亚洲的老婆可怜吧。
她这么自我解释着。
电话声轰隆作响,逼得杜喜媛不得不收拾起眼泪振作起精神,用最爽朗的声音接听。
“喂,喜媛征信社。”
“喜媛姊姊,我们小队长在不在你身边?”金铃用充满阳光味道的声音问道。
“不在!”—提到骆亚洲,杜喜媛就—肚子火。
“不在?别假仙了,我打了电话到他家,没人接听。知道吗?你和他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警局,只不过警局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女主角是何方神圣,只有我和小池知道内幕。你们不是在车上那个……嘻……嘻……”金铃发出猥琐的笑声。
杜喜媛懒得回活,也懒得追问金铃那阵猥琐的笑声代表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才过了一个晚上,难不成你就被我们小队长传染“语言障碍症”了?”说完,又是—阵猥琐的笑声。
“语言障碍症”?那个骆亚洲会有语言障碍症?!他应该有“多语症”才对吧!杜喜媛嗤笑。她和骆亚洲认识一个多月以来,可完全没感觉到他有什么“语言障碍症”。
“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你和小队长会愈来愈像了,还有为什么那个一向以办公室为家的小队长会跟着我和小池没事混到你那儿去,现在答案揭晓,原来你们一直暗渡陈仓,难怪!难怪!”
神经病!谁会和那种人相像!杜喜媛嗤之以鼻地想着,再也不要和这些警察有任何的牵扯了。
“哎,其实我也太没神经了,想当初我们小队长为了阻止李皇对你不利,还偷偷地跟踪、保护你,想尽办法要把你骗到花莲去,我就应该看出他对你有意了。
真是太大意了,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不过我很好奇,我们队长是说些什么话才打动你的?他平时像个闷葫芦,和你在—起时大概也不会说甜言蜜言吧?”
杜喜媛愈听愈模糊,索性挂上电话。
***
在同时……
“小队长,你真的和杜喜媛在车上……”小池支支吾吾的不敢明问。
“没有!”骆亚洲以一贯的回答方式回话。说完,索性挂断电话,反正小池一定是要问无聊的八卦问题。
他顺手拿起车上的矿泉水灌人口中。不知怎么着,最近的他特别容易觉得口渴,矿泉水已经成为他车上的必备用物。
明明是想直奔豪爷酒家找出梦露,一走出喜媛征信社却又觉得意兴阑珊。骆亚洲又灌了几口水,没两下,一瓶矿泉水已经都装在他的肚子里。
“奇怪,以前我从来没有这么会喝水的?”他自问自答。“是不是生了什么病?”骆亚洲仔细地回想自己这阵子的生活作息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他的手机电话再度响起。
“小队长,你知不知道你和杜喜媛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警局了?我和金铃身为你的直属下属,却是最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实在是很没有面子。求求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好不好?”
“池金山,让我提醒你,你现在应该忙着监听林锦福家中的每—通电话,不是打电话来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要是你再打来,我保证从今天起,你和金铃的休假会大大的减少!”
“啊!小队长,你以前只会说两个字:“闭嘴”的。”小池还特地学骆亚洲平时的语调。
“哇,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话,果然和杜喜媛愈来愈像了。原来爱情真的会改变—个人!”说完,小池自动挂掉电话,丢下一堆谜团给骆亚洲。
“我变了吗?”骆亚洲由后照镜看着自己。“我和杜喜媛愈来愈像?”
他想起和杜喜媛第一次见面时,还有后来每一次的交谈……似乎有件比林锦福的案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弄清楚,而这件事情的关键人正是杜喜媛。
一个大回旋,骆亚洲将车子掉头,朝喜媛征信社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