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澐攸不高兴的注视满满一柜子的衣服,竟然找不出一件不会吓昏继郸的衣服,她的衣服大都是能倾泄她性感气质的贴身套装,或是连身洋装,可是全部都是既性感又袒胸露背的,几乎没有合适的衣服可以穿去见那个老古板,咦,等一下!
澐攸翻箱倒柜的挖出只穿过一次的衣服,那是件粉紫色针织V领衫,和一件柔铁灰色贴身七分裤,这是她唯一没有露这露那的衣服,当然冬装不算啦!
澐攸喜孜孜地套上衣裤,看着镜中扮相不差的自己,她心想,这下子继郸老头可不敢再问她是哪家上班小姐了吧!
套上低跟露指白色凉鞋,澐攸破天荒的在大白天出门。她想在继郸上班前堵他,因此只简单的夹翘睫毛,涂上哈蜜瓜色口红,清淡爽朗的喷点香水,头发简单梳高扎成马尾,在背后一摆一甩,她期待能给继郸不同的惊喜。
穿着一身暗蓝色工作服的继郸坐在箱型车上,不耐烦的朝挡在巷口的一部黑色跑车猛按喇叭。虽然他自己是老板,可是他从不迟到。
“嗨!”露出一脸粲笑,澐攸腼腆的傻笑着,等待来自继郸的赞美。
“你把车子停好。干嘛挡在巷口?别人怎么过?”没有该有的动听话语,继郸严肃的皱着眉。
澐攸好失望的甩头跺脚与他对峙着,她不相信他看不出来她的改变。
“你想干什么?我要上班,还得去载几个水电师父。”继郸盯着她气鼓鼓的脸蛋,已经尽可能温和的说。
“我不管,不让你去上班。”澐攸任性地要求。
“胡闹!”继郸不可思议的摇头斥喝。他不上班能干什么?打从他出师到现在,除了工作告一段落的闲暇时间,他不得不休息以外,他的生活就是不断的工作、工作,以工作排遗寂寞的,叫他不上班,等于要他不要活,这女人疯了不成?
“那……”澐攸急得只能爬上继郸身旁的座位,她赌气的说:“如果你执意要上班,那我要跟你去上班。”
“你别开玩笑。”真是荒谬的可以,她要跟着他去上班?恐怕他那群水电师父
一心只想巴着她讲话,谁会有空去布水管、牵电线?不行,绝对不可以让她穷搅和。
“不行!”继郸坚定地拒绝。
“我不管,二选一,你做决定吧!”澐攸耍赖的靠躺在座椅上,一双长腿不规矩的抬高靠放在仪表板上。
“你……”继郸气得脸色铁青,发着抖。他好想一把推掉澐攸那双腿,可是碍于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教条,他强忍着,无可奈何的说不出话。
虽说从事水电这行,天天与电接触,没搞好或是稍有闪失被电个正着,是家常便饭的事,但今天无可避免的,必须从楼顶牵电线,需要极端小心好避开高压电缆,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他相信,澐攸的魅力足以媲美高压电,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继郸暗自甩头,他可不想平白害死几条人命,尤其这个班底是他辛苦多年以血汗和义气建立的,谁出意外都不是他所乐见的。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继郸终于投降的说。
“哇!好棒!”澐攸冲过去猛亲他的面颊。
却被他一把推开,口吃脸红喘着气的撇清:
“你……你……不要……这么随……随便!”
澐攸根本不在意,她兴奋的只是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可不许再去爬山。”
“等会儿再说,我得先去交代今天的工作进度,你在我家等着。”继郸拿出钥匙给她。
他是个不懂脑筋拐弯的男人,答应的事就是死也要做到。
“我等你哦!”澐攸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她虽然有感觉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可是她懒得去想,想这么多有什么用,该发生就会发生。
继郸回来了,他依约,没有带澐攸去爬山,可是却带她到动物园看猴子。
踩着低跟凉鞋,澐攸悻悻的捏着酸透的小腿,怨恨的表情直射向继郸看得津津有味的背。老天!这个男人难道不懂喝咖啡、看电影、唱卡拉OK的吗?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SPP的人吗?
她到底是给自己找什么罪受?真是……真是自作自受。
“喂!你看够了没?我脚酸死啦!”澐攸才不顾礼貌,大声吆喝着。
“怎么啦?”看到澐攸一脸不悦,、继郸凑过来关心的问,他不明白澐攸臭着脸的原因。难道她不爱看动物?这里挺好玩、挺健康的不是吗?有什么好挑剔?
“我不想再逛了,我想去一个可以休息,安静,闻不到动物骚味的地方坐一坐。”这样的提示够清楚、够详尽了吧!如果他再搞砸,澐攸忿恨的想,她一定要——掐死他。
带着满足的笑容,澐攸坐上继郸那辆不甚舒坦的车。能够不再折磨她这双可怜的腿就谢天谢地了,她才不想在鸡蛋里挑骨头,埋怨他这张嫌过硬的椅子,教人坐得不舒服呢!
继郸将车子停放在一家大规模的泡沫红茶店前,澐攸简直要乐呆啦!孺子可教,一点就通,还算可以啦!
“你要去哪里?”继郸站在路旁,困惑地看着一下车便往泡沫红茶店走的澐攸。
“你不是要来这里吗?”澐攸困惑地眨着她美丽的眼睛。
“不是。是这里!”继郸往反方向指,指向一座占地不知有几千亩的——文化中心。
没错,是中正文化中心,澐攸这辈子还不曾踏过的地方。
“老天……”澐攸喃喃自语,第一次有了觉悟,继郸与她绝对不会是同种人,他们的世界完全不同,完全没有交集。
他们是彻头彻尾、完全不搭轧的两种人。
不论是谁想踏进谁的世界,都会被分割得七零八落、痛不欲生。
“不要,我要进泡沫红茶店坐,才不想在大太阳底下,像个傻瓜般坐在树下,不被太阳晒死也会被蚂蚁咬死。”
澐攸挣扎着推开脑中惊人的发现,一定能有办法改变他的,只是需要时间,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我……”继郸吞下心中的不满,尝试配合她。“好吧!”他应允。
澐攸飞快的拖他进泡沫红茶店,深怕他临时改变主意。
继郸好奇的看着店里衣冠楚楚状似大人、却一个个青涩脸儿的青少年,他们老气横秋的叼着烟,玩着扑克牌,继郸不得不问:“他们不用上学吗?”
“谁管他这么多!”澐攸只瞧上一眼,随即埋首在她手卜的MENU。
“你喝什么?”
“绍兴。”
“没有这种东西啦!我帮你点。”招来外场小妹,澐攸替自己点三亚水果茶,替他点一杯调酒——蓝调美人。
“她们为什么穿得这样短?”几乎是稍微弯腰就原形毕露!瞒住后头的话,继郸热着脸问。
“招揽顾客罗!跟卖槟榔的小姐一样,尽忠职守嘛!”澐攸倒觉得平常得很,不值一哂。
“什么?露大腿叫尽忠职守?有没有搞错?!”不敢太大声,继郸惶恐的压低声音。这是什么世界呀!
“哎呀!你不要像个都市乡巴佬一样嘛!这种事早就不足为奇了,袒胸露背、独领风骚,不再是上班小姐的专利啦!只要你敢穿、身材够棒,世界就是你的。”趁此机会,澐攸特地帮他洗洗脑,清清封建旧思想。
才几年光景,世界全变了样,究竟是谁在主导世界?他真是老了吗?继郸欷吁哀叹着。
一身的名牌服饰,人手一机大哥大,继郸不禁怀疑,他们如何供得起这般奢侈的生活?口袋里帐单会不会比钞票多?他真的是老了,完全跟不上潮流。
“待会儿喝完茶,你要去哪里?”
“哪儿也不去,我要待在这儿吹冷气。”
“待在这里?”继郸心想,茶喝完了赖着不走,不怕被老板娘瞪穿后脑勺?!
“对呀!就待在这儿。”澐攸怕极了他行事独特的作风,她担心一出店门口,不晓得又会被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哩!
“可是,这样好吗?”继郸担忧地问。
“大家都这样的。”澐攸直起身,跑到附近一处放着报章杂志、小说漫画、扑克牌、五子棋……等的木架,挑了两本漫画和扑克牌。
“你想聊天?看书?玩牌?”
“你们来这里都是做这些无聊事?一点建设性也没有!”继郸说道。
“建设性?开店的老板会这样想就不会开店啦!现在的人只要想着怎样做有钱赚就够啦,你没听过吗?别人的囡仔死不了。”澐攸讥诮道。
所以,柏青哥与电动玩具店林立,PUB与酒家更如雨后春笋般,发展得吓人。保龄球馆、KTV等也是多得令人咋舌,只要嗅出哪里有钱赚,谁还顾及良心在不在?
“玩牌好不好?”
“你想赌博?”
“消磨时间而已。”
“不好,不好。”继郸摇着手。
“要不然你看报纸好不好?”
“早上看过了。”
“玩围棋、五子棋?”
“浪费时间的东西我不爱,也不会!”
“换句话说,你是一点嗜好也没有?”澐攸终于听出他言下之意。
“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有时间——让我搞这些玩意。”继郸并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他从不认为这样子生活有什么不好。
“看电影呢?听音乐?”澐攸不相信她真的遇上硕果仅存的苦行僧。
继郸摇摇头。
“唱卡拉OK?”
不管她问什么,继郸都一迳的摇着头。澐攸大叹一口气,对他再教育,恐怕还有一些时日要熬。
“先从看电影开始吧!”澐攸立誓,她一定要将继郸改头换面,重新修理一番。
于是翻起影剧版,澐攸开始找着、过滤着他可能喜欢看的电影,在与继郸讨论删除的同时,澐攸脑中再一次闪着“不同世界”的警告标志,为着看国片或洋片而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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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厚重的木门,入眼尽是迷蒙的一片,喧杂的人声刻意的压低,却仍不和谐的令人觉得更嘈杂。
这家店没有什么特殊的装潢,酒与小菜也不出色,照理说,亚穗是不应该会被这种小不拉叽、既不起眼又坐落偏僻的小PUB吸引的。可是她来了,而且一坐就坐了两个钟头。
亚穗来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也是这间PUB唯一特殊的地方,它是一个同性恋酒吧,专门收容这些异于常人、感情特殊的人,在这里,他们可以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恣意与恋人调笑。
坐在店里两个小时,亚穗已经被频频询问过许多次,大多是想找伴的。
“你是T?还是婆?”
起初亚穗还搞不清楚什么是T?什么是婆?但现在她懂了,她是T,也就是女人中的男人。
店里的气氛让她觉得情绪松弛,不用再躲藏着她真正的感情。喝着瓶装啤酒,亚穗一边涉猎着店内的点点滴滴,一边寻找目标,她仍属生手,不想一下子便陷进去,得看清楚、搞清楚再说,免得贻笑大方。
长得美丽或长得帅的,不论男女,身旁大抵都有伴陪着,脸上洋溢的幸福令亚穗为之神往,可是偏偏落单的大都……唉!她真不想批评。
她可不想随便抓一个充数。
“嗨!新来的?”绑着马尾,一头油亮整齐的吧台调酒师靠过来。
“嗯!”亚穗淡淡的笑着。
“想来找伴?”他一边擦着酒杯,漫不在乎的问。
“嗯!可惜尚未如愿!”亚穗婉惜的说。
“慢慢来,这个圈子的人可不像正常社会上的男女一般,我们大都是痴情且执着,不轻易换伴侣。”调酒师温和的表情不经意的透着他的爱恋。
“我叫Prince,你呢?”
“亚穗!”
“欢迎你的加入!”
“谢谢!”亚穗并不急于建立友谊,所以她仍有所保留的拉远距离。
看样子今晚是不会有任何收获。亚穗拾起桌上的香烟和钥匙打算去结帐的同时,一位姿色清雅的女孩推门进来,她羞红着脸,明显的惊慌失措,进退维谷的站在门前。她的外貌与行径同样惊扰着PUB内的男男女女。
对于新鲜面孔,他们在意的是她的动机——为好玩?还是有需要的加入他们。
“你是T?还是婆?”相同的问话,相同出自游走寻求另一半的女人嘴里。
“她——是我的女人。”亚穗翘楚的姿态,一下子打垮那些人的自信,纷纷走避。
“你是谁?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女人?”女孩楚楚可怜的说,柔弱的语气完全搭不上她该是指责的话意。
“我叫亚穗,为了让你月兑困才这样说的,没别的意思。”亚穗轻轻推着她的手臂,示意地不要挡在大门口。
“我……”女孩讪讪地想说些什么,眼眶一红,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净管着哭。
“发生什么事了?”亚穗最怕女孩子哭了,她会疼上好几天的,虽然完全与她无关。
“我……”女孩伤心欲绝,痛苦的掩着脸啜泣。
亚穗忍不住拉过她抱住,一手抚着她的长发,一手拥搂住她。虽然她是女儿身,但毕竟是男人心态,不过,身前的女孩恐怕不会想这么多。
“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送你回去。”
女孩纤细的肩膀无助的抖动着,任由亚穗搂她走出大门。
只消一眼,亚穗就看出女孩绝对是被迫进入PUB内,由她震惊及羞红的双颊判断,她压根儿没料到会见到男人拥着男人、女人亲吻女人的奇异景象。她根本不属于这里。
只是,她是为了什么原因被迫进入的呢?又是被谁逼迫的?亚穗好奇的想问,却始终没问出口。
“我不要回去,请你……请你带我……走。”女孩放开掩面的玉手,满溢着泪水与痛楚,不掩心事地央求着她,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凄迷瞅着她。
“要我带你走?去哪里?”亚穗虽想帮她,仍觉万分为难。这个女孩有毛病吗?向一个陌生人提出这种请求!
“任何地方——都可以。”女孩双手抓紧亚穗,语气柔弱。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亚穗生气的问。这个女孩未免女敕得不知天高地厚,她知道自己会遭遇到怎样的困境吗?真是愚蠢得可以。
女孩怯怯地摇着头,不明白她的震怒。
“我是T,也就是外表女人、实则是男人的同性恋者。”亚穗顺口且理所当然地坦承她真实的身分,第一次觉得爽快极啦,她终于可以抛却羞辱,大声的说出她是谁!
“我不在乎!”女孩以她尚称坚定的口吻说着。
“你还听不明白?如果你跟我走,也许会被迫做我的女人,被迫跟我上床!”亚穗咬着牙,很混蛋的吓唬小女孩。天知道,她还搞不清楚怎么跟人上床!
“我不在乎!”女孩仍是坚持着。
“好吧,是你自找的!”
亚穗拉着她往车里去,不分青红皂白就抱着她亲吻。这可是她的初吻哪!
没有多久,亚穗赶紧放开她,故意装老练的说:
“怎么样?你怕了吧!”
“你的技巧很青涩,初吻吗?”女孩眼里闪着灵慧的光芒,刺得亚穗一阵红潮。
女孩很温柔甜美的靠近亚穗,她笑得很可爱、很女敕,可是她吐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女敕:“让我教你吧,接吻应该是这样的……”
女孩凑上她美丽的唇,吻上亚穗刚毅紧抿的嘴,主导的带领亚穗认识所谓真正的亲吻是何滋味。亚穗自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女孩竟然敢主动亲吻她,这是不是代表她跟她是同类?喜的是,亚穗终于找到一位不在乎她奇特身分,能够让她倾注所有爱的对象。
良久,不知道究竟是谁率先放开谁,两人喘吁吁的互视对方。
“你是什么意思?你在勾引我吗?”亚穗仍旧没有把握的问着一脸害羞的女孩。她作风大胆,竟然还会害羞?真教人难以相信。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是,我不是在勾引你,但是我不在乎上你的床,做你的女人。”女孩纤细白皙的双手紧握着,低着头闷闷地表态。
“你是婆?”亚穗心中泛起喜悦的潮浪,一波接一波的敲袭着她的心。
“不是,但是我不介意从现在开始是。”女孩仍是垂着一头长发掩住表情。
“你是双性恋者?”亚穗最不想搞上这种人,太暧晦不明,她不喜欢。
“不是,我以前只是很单纯的异性恋者。男人太自私、太容易见异思迁,我已经发誓,从今以后不再让臭男人碰我,所以我绝不可能成为双性恋者,你放心好了。”说到痛处,女孩的手滴上数滴眼泪。
“真的吗?”亚穗简直是乐歪啦,可是,见佳人还在伤心,她暗骂自己,不应该露骨表现出她的喜悦。
“你不信我?”女孩终于抬起头,倔强的问。
“不……我信,我信。”亚穗赶紧抽出面纸,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你叫什么名字?”
“魏泛佳。”
“你打算怎么办?”亚穗细细瞧着她的容貌。清秀的眉毛、浓密的睫毛互映着
一双圆呼呼的眼睛,小巧笔挺的鼻子,和细致完美的嘴唇,她不算是大美人,却称得上秀丽。
“你有住的地方吗?我的意思是——能与我同住的地方?”泛佳提出惊人的提议,虽然认识不久,但她豁出去的决心丝毫不减。
“我一个人住。”亚穗倒是答得平常。与澐攸、妁珊那群人厮混久了,练就一身好胆识,跟他们惊世骇俗的行径比起来,泛佳还算差一级哩!“上哪儿提行李?”
“就这一身衣物,没别的。”泛佳在奔离那痛恶坏绝的男人时,就已经打算什么都不带,要让男人的一切全部消失,包括他最在乎的身体。
“好吧!我带你回家!”亚穗轻轻地拨弄泛佳的秀发。既来之则安之,她不打算与命运抗搏。
开着车,亚穗闲聊的说:“我有三位好朋友兼邻居,等一下如果碰巧遇上谁,希望你能沉着应对,因为他们是集疯狂与邪气于一身的另类,当然也包括我啦!虽然我仍算是他们之中最正常的人,不过……喂,你有没有在听?”亚穗喝醒发呆的泛佳。
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是真如她所言,对男人的失望至极所致?还是赌气?亚穗忧心的想着。
“对不起,我喜欢沉浸在梦中,连大白天也爱胡思乱想的,就是我这种女孩子。”泛佳扮起可爱的鬼脸,清纯的笑着。
怎么看也看不出她会是刚才大胆吻她的女孩。亚穗缓缓吐着气,不知道接受她的提议是对?是错?
“住在A座的叫朱妁珊,B座的是季澐攸,D座的是梁楱桐,他们都是非常出色的俊男、美女……”
不管泛佳究竟听进去多少,亚穗仍是尽心的说着,她不想泛佳被他们三个人吓着。泛佳闷不吭声的只是呆坐着,没有表情的她适时的应和,显示她没有神游。
亚穗很想抹掉泛佳心烦意乱的忧愁与痛苦。她需要的是时间与温暖的胸膛,亚穗很有把握的一手轻抚着泛佳的细致秀发。是的,时间,加上她的温柔,肯定能够治好泛佳心中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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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着头巾,楱桐今天的打扮可以说是男性得不能再男性了。
质感舒适凉爽的针织海蓝色V领长衫,一条简单的直筒牛仔裤,和一双小羊皮POLO皮鞋,唯一染着他以往气味的,只有他头上七彩光亮的头巾!
楱桐执意地系上它,是因为他不想被当作笑话,虽然同学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询问他的改变,但有许多人已经聪明的猜到怎么一回事,楱桐刻意翘课,躲掉同学的嘲弄。
他查过了,芹娃今天只有上午有课。
所以她只有两个地方会去,一是宿舍,一是图书馆。宿舍他已经去过,芹娃并不在那里,剩下的只有图书馆。
楱桐拿着书,轻手轻脚的走在干净的大理石地上,他一排又一排的找着,没料错的找着专心K书的她。芹娃仍是可爱的白色套装长裙打扮,很容易教人一眼认出。
“芹娃,跟我到外面去,我有话跟你说。”楱桐弯着腰,小声的低语。
一时间,芹娃恍惚的认不出他是谁,她早已忘记楱桐约她的那码子事。
“你是谁?”尤其是楱桐完全改变气质,她根本不认得他,芹娃很礼貌的偏着头询问他。
“梁楱桐啊!你忘记啦?”楱桐仍是无法完全改变他讲话过分斯文秀气的神态。
芹娃哦一声,终于记起他。“娘娘腔嘛!”
一股气涌上头顶,楱桐依旧低声轻语,可话中的威恫教人不敢小觑。“再给你
一次机会,出不出来?你不会希望成为全馆唯一的焦点吧?”
“你……”芹娃自是气愤不已,可是她是校花,是全校的焦点,她可不想惹出笑话损及声名。
楱桐带着轻浮的笑,得意的领头就走。芹娃只能乖乖的尽可能拉远距离跟着,她不愿有人将她与身前的异类扯在一块,即使只是朋友身分也不配。
走到人迹罕至之处,芹娃站住不往前,顾不得大家风范,扯开喉咙就骂:
“你真的很无赖,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我对你——一点也不感兴趣,你不要死皮赖脸的缠着我行不行?”
“你以为我就爱这样?我比你更烦,你看!”楱桐缓缓扯下头巾,露出短短可爱的头发,原本秀丽的脸型变得俊俏起来,也令芹娃的眼睛为之一亮。
“你真的剪掉头发?”芹娃惊讶的说,接着不死心的走到他身侧,望着他该是戴着耳环的一边,又说:“你也不戴耳环?还有你的穿著打扮……”
“没错!我为你牺牲很多!”楱桐不高兴的拨弄头发。
“你……真是有毛病!”芹娃不但没有欣喜若狂或者受宠若惊的喜悦,反而苍白着脸咒骂。她觉得大事不妙,被一个有着坚强意志的疯子缠上,她怎么逃月兑得了?
“我为你做这么大的牺牲,你竟然还说我有毛病?”楱桐越来越觉得芹娃这个女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我要你做的吗?真是无聊!”芹娃不屑的瞪着他。是他自己莫名其妙,怪她?
“你……”
“我说过,要追我除非下辈子,记得吗?以你能考进本校的头脑认真想一想,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你醒醒吧,别再作梦啦!”
芹娃脸上明显的轻蔑刺得楱桐欲呕血。
“这个理由我不接受,说说别的。”楱桐简直要暴毙啦!芹娃真是个冷血无感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原因推举她当上校花的?她只有貌,无德。
“要不这样说好了,我觉得你配不上我。”芹娃嚣张的笑充斥着得意与骄傲。普天下想匹配上她的还没几个,但绝不包括他——梁楱桐。
“我哪一点配不上你?外貌?头脑?”楱桐简直要笑出来了。要不是确定他是男生,当初会有多少人拥举他当校花?以外貌来说,他不晓得要美上她几倍,更别谈头脑啦!
“外貌,嗯!我承认你比我好看。头脑嘛,喂,你是哪一系的?”芹娃虽然不欣赏他,可也不敢藐视事实。
“理工!你是外文系的不是吗?”楱桐这下子可找到一件能够耀武扬威的事好好挫挫她。
“是又怎样?搞不好你是最后一名。”芹娃脸色不太好看,有些老羞成怒。
“是吗?想不想打个赌?”楱桐渐占上风,他语态轻松。
“赌?”
“没错,就赌这次考试的成绩!”
“怎么比较呢?又不同系!”
“这简单,比排名,又或者可以缩小范围,比谁能占驻前三名。”楱桐虽然从未考上前三名,但那是因为他一直忙着玩的缘故。
“这……”芹娃犹豫了。她一直都很用功念书,最好的成绩仍只上过前六名,能赌吗?瞧他一脸志得意满的嚣张样,他说的是真是假?会不会只是诓骗她的招数?
“怕了?怕了就认输跟我出去看场电影。”楱桐暗自佩服他背后三个智囊团的功力,简直帅呆啦!
“谁怕谁?比就比。”芹娃受不住激,已经往陷阱里跳。
“好,我输了从此不再来纠缠你,但你如果输了——”楱桐还没说完就被芹娃抢白。
“知道了,吃顿饭、看场电影嘛!”芹娃不耐烦的说。
“不止,你得当我一个礼拜的女朋友!”楱桐露出好邪的神态,他的目的已达。
“我……”芹娃退缩了。一个礼拜的女朋友?跟她预期的完全不符。
“怕啦?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还是你根本就——”
“住口!比就比,谁输谁赢尚无定数,你的赌注这么高,对我不公平。如果你输,除了从此不缠我外,你还必须欠下一个人情债,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我有要求,千辛万苦也要还我。”芹娃想了想,目前她尚无任何需求,只能以此为条件。
“好,一言为定,签了它。”楱桐扬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早已写下约定的条件内容,只除了芹娃加上的一条,他飞快的补上,便递给芹娃。
“这是……”芹娃愣愣地看着上头的字,越看心火越旺。他设计她?真是卑鄙。“你好大胆,竟然敢设计我?”芹娃大骂。
“是设计吗?你这么冰雪聪明,我设计得到你吗?不过是有备无患,小学老师教的。别再找借口,反正我们都信不过对方,这张纸只是加强约束力,没有其它,你看仔细就知道,完全是依照方才的约定……”楱桐依澐攸的建议,一字不漏的背诵给芹娃听。
芹娃被堵的有口难言,只得无奈的签下字。她可以耍赖,但傲人骨气教她坚持,拚拚看吧!她就不相信学理工的男孩子都绝顶聪明。
“一式两份,一人一张,谁也抵赖不得。”亚穗的主张还真绝。
“你等着向我告饶!”芹娃气愤的用力折着纸张,益加讨厌这个娘娘腔。只要她赢,她绝对要让他死得很难看。
“是吗?”楱桐用一根手指轻轻画过她的下巴,转身跨大步就走。照妁珊教的,笑得可恶透顶。
芹娃茫然地模着他曾触及的下巴,恨得牙痒痒。才几天不见,这家伙竟变得又强、又可恨。但只愣了会儿,便赶紧回去念书。她可不想当神经病的短期女友呢!就算将眼睛看瞎,将头脑念爆,她也绝不妥协。
除非她真的输他。
走出芹娃的视力范围后,楱桐飞快的跑着,萧洒自若的姿态早不复见。妈呀!
他原本害怕又会被芹娃冷嘲热讽,外加狠K一顿的,没想到那三个女人的毒计竟然奏效,连他最后轻佻的举止都能躲过芹娃的轰炸,真是不简单,不简单哪!
楱桐改变主意,决意不把赢来的钱拿去买鞋子,决定请她们大吃一顿。
就这样决定。
楱桐课也下上,飙着摩托车就回家,虽然他有一向自傲的头脑,可若想考上前三名,仍需努力才行,尤其别人不像他只把玩放在生活里,他们可是真材实料的高材生,想拚过他们,非得用功念书不可。
从今天开始,一连三天,他决定闭关苦读,努力的情形远超过前两次联考,无论如何他都要赢芹娃,拿回在她身上失去的男性尊严。
简单写上今天与芹娃交战的结果,楱桐各自放张纸条在好友的门缝上,并在门上挂起“读书中,请勿打扰”的牌子,相信好友们会自制,不来打扰他吧!
楱桐检查冰箱及柜子内的储物,够他三天不出门。绑上山本耀司的白布条,楱桐放只镜子在书桌前。只要念烦、念累,看看他自己马上能恢复精神,这是他的秘密武器。加油,加油,加油!
将屋子内的灯光全灭掉,只留-盏台灯,楱桐全心全意的翻开书本,开始他的长期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