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爱情甜如蜜,而友情是否也能甜如蜜呢?
应该、好像也可以吧?
然而,太过交心的情感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尤其是当相互友爱的两人不同性别时。
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楼宇寰与左婧娩间的友情,在心态上虽认定彼此仅止于普通朋友,可在行为上却已发展至“我一天没有你不行”的地步。他所抱持的理由是——既已为友,自当享有每天都可电电一下的权利;而她则是——她有每天供给他电电一下的义务。
试想:在楼宇寰力求一天最少电一回,即使被电得头昏昏、眼花花也在所不辞;左婧娩一天至少电人一回,如今已电他成瘾的情况下,再持续下去,他俩能不电出爱情的火花吗?
今天,是他俩认识满一个月的日子,在短暂的庆祝过后,两人即又进入“备考”状态。
“宇寰!”伏于案犊上,左婧娩发嗲地再一次喊道。
端坐在沙发上阅报的楼宇寰听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婧娩,拜托你不要用那么恶心的语调说话好不好?”
“人家这题不会,你快来教人家嘛!”左婧娩依旧嗲声嗲气,不理会他的要求。
“又不会?”楼宇寰将报纸搁下,再一次起身为她解题。
“什么又不会,很难耶!”
“难?”他看着试题,“难在哪里?”老天!这是常识,婧娩竟然叫难,那她毕业后怎么考得上会计师执照!
“真的很难懂嘛!”在所有必修的学科中,她拿会计最没法度了,所幸上天垂怜,赐给她一个万能家教,让她这个一直在茫茫大海中飘流的学子,终能起死回生。
“那你干嘛选这科系读?”没事找碴嘛。“这……”事关乾国,叫她怎么好意思明讲嘛。
“婧娩,你老实告诉我,你勉强自己是不是为了他?”
“谁?”
“游乾国。”他用着鼻孔说。
“什么国!是乾国啦!”
他踩住她露出的狐狸尾巴,“不打自招了哦。”
左婧娩瞬时红了脸,“你、你明知故问,存心笑话我!”
“婧娩,你暗恋他多久了?”这事打从他俩认识那天起他就想问了,只是他一直忍着,直至今天才让他逮到这个可以借题发挥的机会。
“哎呀!你怎么问人家这个啦。”她难为情地垂下了头。
“我们是朋友,我关心你呀!”
“你关心过头了啦,我们不说这个。”
他顿时感到一阵心伤,“好,我们不说这个。”
听出他语中隐含的伤感,于是左婧娩连忙改口:“宇寰,我没有其它的意思,你别……”
“我明白,我们不谈他。”他们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而已,这么知心的话题他自是没资格谈。
“宇寰……”怎么办?她失言伤害到宇寰了!
“告诉我,这题你哪里不懂?”他佯装无事道。
“宇寰!”她握上他拿笔的那只手,“我不是有意的,你别难过!”
“我没有难过,你……”
“别骗我,我知道我伤到你了,对不起!”即使是无心的,她仍不能原谅自己。
又自责?她怎么动不动就说这种听了会令他想生气的话?
“婧娩,每个人都有隐私,说不说、做不做都是你的自由,你无须凡事委屈自已迎合别人,我不喜欢你这样。”据他的观察,她对人总是逆来顺受,这让他很心疼。一个人不应该活得这么没有自我。
“是你对我比较委曲求全吧?”他事事都依她,她说不,他就不;她说好,他就好。他任她予取予求,都快把她宠上天了。
“我是男人,尊重女孩子是应该的,那不叫委曲求全。”他是真的这么认为,尤其是对她。她在某些方面太苛求自己了,这令他很难不多疼她一点。
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可她的付出没他多,却是不争的事实。就像这阵子,她因期末考快到了而央求他陪她温书,他即二话不说地天天陪她、耐心地教她;她为一己之私占去了他约会的时间,他竟连一句怨言都没有,教她怎不自觉愧对他?
“这世上除了我的亲人,就属你对我最好,你不觉得自己太吃亏了吗?”她有感而发。
他摇摇头,“你才该觉得吃亏呢。”他做出电电一下的动作。
尽避已问过无数次,可面对此情此景,实难教她不再一次问:“宇寰,你为什么没嫌过我?你不觉得和我这种人做朋友有失你的颜面吗?”通常都是她的感情付诸东流,不像他,他是逆流,而且快满出来了。
还问!?他倍觉气馁地拍了下额头,“婧娩,你为什么老是问我这种问题,我回答得还不够清楚吗?”
“很清楚,但是我……”
已答得很烦的楼宇寰决定将此话题以断根处理,“你说,我该作何回答你才不会再我问这种问题?”
她思索了许久后幽幽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干啥问?好玩呀?他气结。
“那么……就说是我恋上你的手好了。”
一句乍听下似戏言的话语,却是楼宇寰的肺腑之言,因他已离不开她的手,一天没玩电电一下,他一整夜都会觉得冷。
“我的手很肥。”还有她的腰、大腿……
“会吗?”
“好,那我问你,你女朋友们的手有像我这样肉肉的吗?”她介怀道。
“我没注意。”
“她们的手是不是都骨骨的,而且很修长?”她追问。
“你指的是哪一个?”
楼宇寰从不隐瞒自己和哪些女人走得近,所以他的女朋友有谁,左婧娩记得比他还清楚。
“全部。”
他被她逼问得不得不承认:“好像是吧。”
“那你的审美眼光没问题嘛,为什么你的眼里会容得下我?”
闻言,他登时火道:“因为你不是我的女朋友!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吧!?”婧娩非得这么怀疑他的人格不可吗?他一定得像一般男人一样肤浅,她才高兴吗?
“生气了?”
“没有!”多说无益,反正她就是认定他是那种交朋友要挑长相、身材的人。
“别气嘛,气多了容易老哦。”她偎入他怀中撒娇道。
她都求和了,他还能呕下去吗t!
“婧娩,你很在乎自己的外表?”
“非常在乎。”
“为什么?”只要是人,谁不重视自己的外表?可谁像她这样,非常在乎到手上的肉多了点就说自己的手很肥?
“你说呢?”宇寰是个很细心的朋友,他比她大……呃……好几岁,所以无论她在想什么,他几乎都能料中。
“又是为了游干国?”他故意念错。留恋那个经常闹干旱的国家未免也太傻了吧?
左婧娩懒得再纠正他,“一半是为他,一半是为自己。”
“为自己?”他有没有听错?
“是的。”她娓娓道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自小,我就是一个胖妞,经常是男同学取笑的对象,尤其是在初中的时候。”
“阴影!”他断言,“求学时被同学耻笑。的遭遇,在你心中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以致造成你对自己的身材百般挑剔,进而撤下了自卑的种子?”
“是……可以这么说啦。”她模棱两可地应道,仍无意导正他再一次的误判,接着说:“游乾国是我的学长,我很欣赏他。”
“只是欣赏?”
“宇寰,答应我不笑我?”
“嗯!”
略过那些不堪的回忆,左婧娩的脸庞终又绽发出光采,“有一回,当我又落入那样难堪的境地时,是他适时伸出援手替我解围;而在那次之后,只要见到我,他总会很温柔地对着我笑;从此,他英雄般的形象便深烙在我心中。我一直追逐着他的背影,也曾经提起勇气写信给他,他有回我信,说他愿意和我做朋友,那时我真的好高兴…”
“你还在和他通信?”他插日。
“没有。”她的神色黯淡下来,“他只回过我两封信,而在他上大学后我就没再写信给他了。”
“婧娩,你在欺骗自己!”不成比例的信件,代表着她在替游乾国找没回信的理由,不,应该说是借口。
“是又何妨?”她本以为自己只要能远远看着游乾国就能满足,可看了这么多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野心已渐渐变大。
“你在公司碰过他吗?”
“碰过,但他并没有认出我来。”
“没认出你?”他撇撇嘴,“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是他根本不记得你吧?”
“你何苦在我的伤口上抹盐?”若是能说忘就忘得了,她此刻就不会身在台北,更甚者,她或许已嫁作人妇,为人洗手作羹汤了。
死心眼!她太死眼了!这……他该如何是好?
“宇寰,你能了解我急欲突围的心情吗?”她说了这么多,他能够体会到几分?
婧娩一心想往上爬,可却力不从心。她不愿裹足不前,可却也无力改变现状。想来,她所欠缺的是一个支持她、引导她的人,而这个人非他莫属。
“婧娩,你愿意接受教吗?”看她恋得这么痴,教他怎忍心不帮她一把?
“教?”
“嗯,我相信以我的能力,绝对有办法将你彻底改造,等时机成熟后我再略施小计,如此一来,你的心愿必可达成。”就助她回这场痴恋梦吧。
左婧娩一听,便已跃跃欲试,斗志更被他语意中勾勒出的愿景所燃起。
“你愿意接受我的教吗?”他再问一次。
“愿意!”
“你有势在必得的决心吗?”
“有!”
“很好,那就从你下学期开课日起吧。”总得给他一些时间计划嘛。
“嗯,我拼了!”圆爱,她有圆爱的机会了!
“有志气!”他赞许道,“快温书吧,被当可就教不成了。”
“遵命!”她跳下他的膝,他立刻让坐,待她坐定,她突然想到——
“等等!我有件事忘了问你。”
“什么事?”
“你年假都怎么过?”早早预约免得他被佳人定走。
“和去年一样过。”他的父母都去世了,而他没有兄弟姐妹,也不便去亲戚家叨扰,所以他已过了好多个孤独年。
“今年去我家过如何?”她邀请道。一个人过年太寂寞了,他或许过得自如,她可舍不得。
“这……”
“你不敢哪?”
“谁说的!”
“那就这么说定喽?”果然,男人都是禁不起一点激的。
“呃……会不会太打扰了?”楼宇寰有些迟疑。围炉时多了他这个外人,似乎……不太好吧?
“才不会咧,我家人很热情的!”
“我是男的,你不怕……”
“怕?我正大光明地交朋友有什么好怕的!你怕呀?怕就别去了!当我没邀。”其实早在他俩相识那天她就向她老爹报告过了,邀他回家过年还是他老人家提议的呢,而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有数,就不必摊开来说了。
“我会怕?啧,去就去!”
“有胆量,不愧是楼宇宇寰”
“那还用说,快温书吧。”离放年假还久得很,届时他一定可以把精气神养得饱饱饱,然后表现得宜,不辱楼宇寰的盛名。
www
不怕、不怕!从答应左婧娩去她家过年假后,楼宇寰即夜夜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可随着年关的到来,他却伯到最高点:他不知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只知他心上就写着那个字——怕。
为免除这层恐惧,他本有意借故潜逃出境,可又不甘面子挂不住,所以他开始觉得时问过得太快,一眨眼,冬至过去了,再一转眼,明天就是除夕了。
“宇寰,你好了没?”
因左婧娩不必打包衣物,所以早就坐在他家的客厅等了,而她此时得以如此惬意,得完全归功于他,他的临时恶补让她的期末考轻松Pass过关。
“就快好了。”
“你快点啦!”真慢!本来是小塞车,被他拖到中塞车,再迟下去铁定会变成大塞车。
左婧娩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楼宇寰提着皮箱从房间走出来,“你比女人还慢耶!”她抱怨道,无视他的一脸难色。
“婧娩,我看我还是别……”
“别想!你别想在这个时候给我临阵退缩!”她一口阻断他的退缩。
“婧娩,你听我说……”
“我听,我在车上听!”她伸手抢下他手中的钥匙,拉着他出门,替他锁上门后,拖着他走到他的宾士旁,“你开还是我开?”
他苦着脸接过钥匙,将皮箱安放在后车厢,才坐进驾驶座里,这时,她已坐定位。
“婧娩……”他好希望她能改变心意。
“发动引擎。”
他无奈地照着她的指示做,“婧娩……”她的意志当真如此坚定?
“打D挡!”
唉,没希望了!楼宇寰认命地踩下油门。他终于见识到她的执着度有多高了,难怪她可以暗恋一个人那么久!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驶上高速公路,长长的车阵令左婧娩忍不住埋怨:“看啦,都是你啦,这下要几点才会到家啊?”
“会到就好。”
“会到就好?你不怕坐到发麻啊?”她塞过一次,塞得她全身酸痛,就在她念大一的那一年,因她没返乡过节的经验,以致落得坐野鸡车的下场;此后她记取教训,佳节之前,不是预定机位就是预购火车票。
“不怕。”
“你不怕我怕!”
楼宇寰识相地不再搭腔。女人最爱“碎碎念”了,婧娩也不例外,光就他换女人的速度,便被她念得耳呜;再加上他换女人的数量,他的朵膜没被她念穿可谓奇迹。而她秉持的信念是——她身为女人,怎可以不为天下的女人伸张正义?
真是有够冤枉的!是人家来找他,又不是他去找人家,婧娩怎么可以把罪全怪在他头上?为了她,他得再去申请一支行动电话供她专用,以免误了他的正事。更夸张的是,她竟然去电信局列帐单,要他付帐,说什么这是谏言费。
谏言费?电电费还差不多呢!就因为电电一下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他只得忍受她的疲劳轰炸再自己付费。算算,他也付得甘愿,用钱买得到温暖,再多钱他也花得起,然后在付钱时再加喊一声:真便宜!
“楼宇寰!”左婧娩吼道。
“干——干嘛?”他被吓得险些踩错“门”,撞上前辆车。
“你在想什么?我在跟你说话耶!”
“没、没有啊。”
“还说没有,我已经连喊你五、六声了,你都没听见!”
“呃……我在专心开车。”
“才怪!说,你是不是在心里偷骂我?”坏习惯!以为她没发现吗?她家的电话费都暴增到以万计了,她会不晓得他有多怨她?
“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那就是在想昨晚那位新佳人喽?”她昨天会不好意思逼他将欲带的行李先打点妥,就是因为他正在“泡”;她想,他明天就要跟她回家过年了,那他至少会有一个星期不能碰女人,她才会好心地放他一马让他泡个爽。怎么?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不成?
“也没有,绝对没有!”
“是吗?”她才不相信咧!他是楼宇寰,如假包换的楼宇寰,什么有名不好、名气让他怎样又怎样,那些都是推委之辞。
“你不相信?”
“相信你?”她瞠大了眼,“当我今天才认识你呀?”她是他唯一交的又肥、又矮、又不漂亮、又没事业的朋友,所以他才会不顾形象地在她面前表现出最没出息的那一面,因他没必要隐藏就比她优了嘛。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暗骂他表里不一吗?
“还须我再多说废话解释给你听吗?”她以问治问,“你的脸皮真的是比钢板还要厚耶!”受不了,大大地受不了,这种无赖到骨子里的男人,竟然还有大把、大把女人要倒贴他,真是瞎了眼!
“这是对你才有的耶,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福?被你电上是我的祸!”
“祸?”
“不是吗?你除了长得赛活安、体格似猛男、大脑可以赚钱外,你还有什么优点?”她毫不留情地批评道。
“我……”最起码他还有床功一流这点可以秀!
“答不出来了吧?”
“哼!”他无力反驳,只能如此表示不满。
“宇寰,你太游戏人间了。”她劝道。
“不游来人间干啥?”他有本事游,不游太浪费了不是吗?
“你老大不小,又事业有成,该成家了。”
“不要!”他的游性正盛,待他游性尽失再说。
“你很‘番’耶,家里没大人就……”
“要你管!”他抢白。
见他又是一副皮皮样,惹得左婧娩的鸡婆性格再也按捺不住——“好,我就来管!”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不该放纵自己有这么多缺点的。
“你凭什么?”
闻言,她有一丝错愕,可随即恢复过来,“楼宇寰,你还是省省吧,想刺激我好继续你恶贯满盈的行为?门都没有!”很抱歉,她看似极度自卑的言行可以因任何人的讽言讽行而起,就唯独对他不会,因她本就表现出最真的自己,是他自个儿要自以为是的预设立场,苦果理当自尝。
“你能奈我何?”就说让婧娩了解他太透彻了嘛,看!连最有效的招术都不管用了。不过,他是自由身,她管不着,哈!
她随即露出一脸的奸笑,抬起自己的双手欣赏着,“我这双能发电暖身的手很值钱,以往,我都太贱卖了。”她叹了口气,“最近的天气愈来愈冷了,我看,我还是戴手套好了,免得冻伤。”
“不行!”楼宇寰急道。她暖了,他会冷死的!
“为什么不行?手是我的,又不是你的。”
“我……”
“对了,我房里正好有一副手套。”她自言自语,“那是我老妈特地去买了很粗的毛线为我亲手织的,都怪身为女儿的我忘了带,才会让我的手冷了这么久,真是太辜负老人家的心意,也太对不起我的手了。”
他听得冷汗直流,“婧娩,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什么不是真的,当然是真的!记得叮咛我要带它北上,台北的冬季比较长。”她煞有其事地说。
害他冷至心坎里,“婧娩,商量一下嘛!”
“商量什么?”嘿嘿,上钩了!
“那个……”
“嗯?”
“戴手套的事。”楼宇寰怯怯地说。
“你不喜欢我戴手套?”
明知故问!他斜睨了她一眼,“对啦!”若真让她戴上手套,那他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才模得到她的手?他总不能见面的第一句话都是——婧娩,请月兑手套,我要电电一下。
“可是我怕冷耶,有手套不戴,这……”
“左婧娩!”他粗声打断她未完的话。
“干嘛无缘无故连名带姓的叫人家?我又没对不起你。”她假装心惊。
“你怕冷,我给你热总行了吧!”他认栽道。
“你?”她万分诧异,“你怎么给我热?”
可恶!这颗小雪球太可恶了,竟然一再地给他在雪地里打滚,“别再打哈哈了,你想怎样就说吧,我照办便是。”怨哪,耳朵栽在她日上,一生栽在她手上,这世界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好委屈哦,我又没有要你怎么样。”
“左婧娩,你……”
“哇,好热哦,热死了人哟!”她反讽着,伴随的动作是,频频对着自己的手呵气,还不停地左搓右揉。
暖在她手中,不得不低头,楼宇寰暗自饮恨和颜道:“婧娩,我让你管,我这一生都让你管,我拜托你,我求求你!”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没有强迫你,是你求我管你的哦。”
“是的,是我说的、我求的,我可爱善良的小雪球!”他极尽谄媚之能事,可也不怕死地损她一句,吐吐满肚子的窝囊气。
好啊,又喊她小雪球!都说好不这么喊她的,哼,看她回家后怎么报这个仇!
“乖宝宝,这样才得小雪球疼嘛,不然全身都冷,小雪球怎么能热得起来?”说毕,她伸手轻拍他脸颊几下。
完了!婧娩又在用那种令他听了会毛骨惊然的声音说话了。这代表着什么?她又要惩罚他了?记得有一回,他失言惹得她不快,她便三天不见他,然后不断地拨电话给他重复说那四个字,冷得他盖了三条棉被都睡不暖。
思及此,楼宇寰连声讨好:“婧娩!”
“喂……”她拉长了音,语气甜得好虚伪。
“我包红包给你。”
“好哇!”
“我会很有诚意的。”
“好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