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荡漾不定的,从没为了谁如此混乱……
尤柔希时而颦眉,时而傻笑,片刻之后,忍不住又偷偷探头,注视战森寒的身影。看他练剑,目光随着他的举手投足流转,专注的眼里渐渐汇聚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迷恋。
她移不开停在他身上的视线,于是说服自己,不是他吸引了她,而是他剑法太精妙……假如她能向他偷师学艺,武功达到他的境界,将来对付宫瑾应该会更加轻松
突如其来的念头在尤柔希的脑海里扎了根,她动了动心思,继续说服自己,找到一个留在战森寒身边的好借口。一个不会令她感到羞耻的借口……
她不想走了,也不需要他的维护,只要向他学艺,拥有与他相等的武功,将来凭着无敌的身手还怕对付不了宫瑾?
尤柔希越想越美妙,傻傻的笑出声来,她家相公还是有许多用途的,只要她用心挖掘……
正在这时,战森寒无声无息的到了门口,见尤柔希傻笑的样子带着一点邪恶气息,不由得想叹气。
“你有何事?”战森寒出其不意的问。
尤柔希被陡然逼近的质问吓得惊呼出声,水汪汪的眸子盯着他看,眸中藏着一许少有的羞怯。
他时常留意她的表情,却从未深究过她每一种喜怒哀乐的背后藏着什么样的心事。
此刻,她紊乱的气息一点点漫开来,萦绕着他,而她柔媚的目光也慢慢的缠住了他的身体,终于,她引起了他难得的好奇——好奇她正在想什么,竟让她妩媚的脸红得如同熟透的果子。
“你病了?”他问,怀疑她是不是正在发热?
“你才有病……先把衣裳穿上。”尤柔希的嗓音有点哑。
“你又不是没看过。”何必装羞涩。
“万一有人经过呢?”被一些云英未嫁的小丫鬟见到就不好了,她可不要有人觊觎她的柏公。
“没人敢接近。”除了她。
“你怎么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嫁夫从夫。”该听话的是她。
尤柔希哀叹,郁闷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乖,不听话,不守妇道,不是个好妻子?”
他完全不否认。
“既然如此,你可以休了我呀!”何必留住她,害她得意忘形。
“费事。”他只需要一个心无杂念只属于他,不会背叛,不会捣乱的女人即可,懒得换。
战森寒不会反省他的想法有多么自私,可他的妻子会计较。
“我要是惹是生非,你就会和我离缘吗?”她无端的萌生出大闹一场的冲动,
“我会惩罚你。”不会如她所愿休了她,那太便宜她了,留在身边管教一辈子才是明智之举。
何况有她陪伴的这些日子里,他已习惯了她,就算她是那么麻烦,他也不想回到从前一个人的孤单。
尤柔希无力的蹲到地上,从战森寒冷漠的神情里,她看不到他对她其实有一些眷恋;然而,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她的态度,又令她颇为满意。
“如果不做坏事,我好闷的……”尤柔希边抓着他的长裤下摆把玩,边仰望着他,别有所求道:“要不,你教我武功啊?”
“我的招数不适合女子。”他练的路数刚劲威猛,破坏力强,男人练来有强身健体之效,女人练来就伤神折寿了。
尤柔希不在意的道:“我晓得,我看过你出招的,其实我的武功是我婆婆教的,你瞧她的老态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吧?其实她还不到六十岁泥!”
这么说来,战森寒明白了她的婆婆所学的也是违背女人体质的阳刚武术。
“你不怕?”他俯视妻子妩媚的容颜。他所认识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爱美的,而她所习的武艺将促进她的衰老。
“除了婆婆,没人教我,当初为了报仇,什么都不管了。”
“如今你也不必学。”乖乖在家生孩子就好。
尤柔希眼角微微抽搐着,仿佛听得见战森寒没说出口的一些更轻蔑女人的话
她再三的隐忍怒气,摊摊手,以一种身不由己的口吻道:“若不找事情做,敞些我喜欢的事,我会很寂寞的,一时空虚之下,我也许会找点麻烦、闯些祸……”
面对这种幼稚兼无赖的威胁,应当置之不理的战森寒却没办法漠视,他相信他的妻子绝对会言出必行。
尤柔希看他没啥反应,火上浇油道:“你家几个年轻的长工生得真不错,说不定我太寂寞了,会去勾引人家喔~~”
她不怕死的笑了,才笑出一声,整个人已经让战森寒提了起来。
他那张威仪天成的脸本就充满迫人的力量,眼下更像是凶神恶煞一样阴冷,不管皮相再怎么英俊,那双冰寒如利刃的眸子直盯着尤柔希,足以剥夺她的勇气,不敢再挑衅他。
“我……说笑的……”她艰难的呼吸,原有的决心都被他冰冷的眼神摧毁了,更遑论去计较他的态度。
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却要求妻子不能三心二意,别说让她去关注别人了,就连她要恨谁、讨厌谁,他都不允许。战森寒仍不觉得他的想法蛮横又霸道。
“下不为例。”他放开妻子,冷冷的警告。
她慢慢的滑落在地,死命的忍住怒火与委屈……反正他就是这个德行,她一时半刻的也拿他没辙。
以后再设法折腾他!
“相公,我会乖乖听你的,这样你多陪陪我、教我武功,好不好?”尤柔希吞下愤恨,僵硬的脸蛋堆砌出妩媚的笑。
他俯视她,轻易的发现她的笑脸有多么虚假,他不喜欢她弄虚作假,宁愿看见的是她最糟糕的一面,只要那是真实的……
“教我,相公。”尤柔希抱住战森寒的腿,心里在咒骂,表面上撒娇的哀求。
忽然,他的手掌覆盖住她的面容,她一怔,感觉到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她有些痒,缩起脖子,像只猫儿颤了颤。
“相公?”她迷惑的眨眼,半噘的唇引诱着他……“相公~~答应我嘛!”尤柔希放肆的双手往上攀,半环半绕住他的腰。
“别扯。”他拉紧腰带,免得被她扯下来。
“相公,听我的话啦!”尤柔希得寸进尺的要求。
只要他稍有犹豫,她就会乘机进攻;只要他退让一步,她就会前进十步让他退无可退……
战森寒从没被人如此需索,也没遇过像尤柔希这样锲而不舍,有胆子惹他生气,又有脸装得若无其事与他亲近……这样一个女人,她的心机有多深,留她在身边有多危险?
他头痛的发现,当他持续不断的为她让步的时候,他也陷进不可自拔的深渊里,再想铲除她已经太迟。
“你真麻烦……”战森寒拉起尤柔希,让她柔若无骨的身子站稳。
她故意趴在他身上,继续哀求,“教我嘛!”
这样的哀求,他抗拒得了一次、两次,等她纠缠到第十一次、十二次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动摇了。
不知不觉的,他陷得比他预计的还要深。
“教你……并不好。”
“好,好,哪里会不好。”
战森寒头更疼了。未来他得找些延年益寿的名贵药材,用来滋补妻子的身体。
“你得吃药。”
“吃什么药?”尤柔希呆呆的,没听说练武还得吃药?
“补药。”
“这个……”
“那就算了。”
“不,不能算,我吃,我什么都听你的,行吧?”
“……”战森寒无语。
如果尤柔希真的能够乖乖听话,那么他付出一些代价不算什么……战森寒很是勉强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妻子的要求。只是,教她武功,又不愿她因练武过度而早衰……他总觉得,自己的烦恼会愈来愈多。
尤柔希见他同意,大声欢呼,转身背对他时笑容一凝,满面阴狠。
爆瑾,给我等着!
战森寒随口警告道:“别想用来对付二弟。”
尤柔希心跳一乱,急忙转头欢笑——
“相公,您放心吧!”她答应他的一切,全部都不会履行!
她才不要乖乖的任他摆布,窝囊的当个不受宠爱的妻子,一辈子不能翻身,这不是她要的将来!
她要的是积极的学艺,为了日后对付宫瑾,然后暗中储藏私房钱,当日后追杀宫瑾的盘缠。
无论她多么在意战森寒,也不把仇视宫瑾的终生大事给搁置了。
“嘿嘿,相公,请多关照啦!”尤柔希笑着走进练功房。
只是,不管她笑得多么高兴,表现得多么兴致昂扬、心里还是有些冰凉,一点都不温暖,似乎有些空洞……
纵然有一天她的目的都达到了,可是,只要想到战森寒永远冷冰冰的态度,她的心就像被打穿了一个缺口,永远也填补不满。
阳光穿透门窗,在房中洒落一层金粉,也为她家相公的躯体覆上柔暖的温度。他侧对着她的脸,被那柔和的光线照耀得仿佛冰冷尽褪,温柔似水。
尤柔希凝视他许久,许久才确定那温柔似水是下可能实现的错觉……
霎时她哀伤的领悟到,这个男人早就取代宫瑾,成为她最无法搁置的终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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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一同起床,与妻子进食,任她积极的为他穿衣梳发。
接着,两人前往练功房,他教她习武又尽量不让她劳累伤神,她陪他关在屋子里一个上午,直到用午膳了才一同离开。
每天下午,家里各房长辈会把她带走,等用晚膳之际,两人才会再见面。
她完全占据了他的生活重心,时时刻刻……
可是,战森寒发现尤柔希变乖巧了,一如当初离家随他人关,前往腾王府时,她是那么的安分,任劳任怨,不乱使性子,不随便流露出她最坦率的情绪。
这种安分反而令他不放心。
也许是他已习惯她的懒惰,她的小心眼,她的坏脾气,看着她又变回当初那样老实,那样温顺,那样积极……战森寒竟觉得突兀,不适应。
“相公,你回来了呀?”打开寝室大门的尤柔希露出笑脸。
正在门外发怔的战森寒回过神,踏入房里。
寝室内满是她的衣物。
“你姑姑婶婶帮我在布庄买的新衣都送来了。”
她一说,他才发现她此刻穿的衣裙不像往常那么粗糙,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她口中的“你我”之分。
显然她不把他的家人当成自己人。
“你说这件、这件,还有这个……哪一件好看?”尤柔希没察觉到战森寒注视她的眼神不太寻常,兀自拿起衣裳在身上比来比去,一边询问他的意见。
长辈们没有给她做太鲜艳夺目的服饰,送她的衣裳都是庄重典雅的款式,颜色也以素白、天蓝,鹅黄为主。只是,越清淡的色调,穿到她身上越能衬托她的妖娆与妩媚。
她真的很美,虽不如沈曼伶国色天香,但娇媚与清丽的风情别具一格,极为诱人。
“唉……”等了半天没等到一句回答的尤柔希叹了气。“我忘了你是世间最不解风情的男人。”
大概除了他三妹以外,他根本没心思管别的女人穿什么衣裳好看……她无意识的暗中抱怨,却也因为斤斤计较的思绪拧疼了心。
“反正晚上都要月兑掉……”
“你说啥?”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言论,尤柔希吃惊的瞪着战森寒。
他面无表情,手一扯,将她拉到怀里,“别捣乱。”
“我最近还不够安分吗?”她心虚的说,心虚的瞄着满室的新衣和长辈送的值钱礼物,偷偷怀疑着,莫非他发现了她打算私下变卖掉这些物品的计划?
战森寒自然不晓得妻子的打算,只是她表现得越安分就越有问题……现下只是刺探一句就激发了她的不安,更加应证了他的推测果然没错。
“最后警告你一次。”他懒得和她起口舌之争,事实如何,日后自会见分晓。假如她再乱来,他可不会轻易宽恕她。
“假如我不小心犯了什么错呢?”尤柔希不得不问个清楚。
“你将与锁链共度今生。”尤柔希听得张口结舌,心渐渐的躁动起来……
她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要她安分本就是件难事,再加上她家相公不苟言笑、翻脸无情的态度,要她避而不见忍辱负重就更困难了。
“相公,我会很乖,很乖。”咬牙切齿的保证着,尤柔希深刻的感受到内心的叛逆冲动。
虽然她明白战森寒不好惹,但他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她心痒难耐,脑中充满与他作对的念头。
纵使会万劫不复,她也不能轻易就放他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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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一刘,天色昏沉,夕阳黯淡。
在寝室边上的另一间房内,战森寒卸下衣裳,踏入宽大的水池里沐浴。
他刚刚松懈下来,就听见门口有细微的动静……仔细分辨,是他妻子的气息在门外徘徊。
“相公,”尤柔希也不敲门,大大方方捧着衣裳走进来,“给你。”
战森寒瞥去一眼。她把他的衣物抱走,留下一堆从未见过的新衣裳。
“做什么?”
“我喜欢草绿色的,就请人帮你做了新衣,全部都是绿色的喔!”
“丢掉。”他最讨厌绿色,不需要新衣。
“好。”尤柔希乖巧的回答,“听话”的把他的旧衣裳全部拿去丢弃。
战森寒看她自顾自的关门离开,知道她是故意曲解他的命令。
沐浴的心情全没了,他起身,穿上她送来的新衣,秀丽而华美,完全不是他能接受的风格。
最近她总是这么做,不只换掉他的衣裳,他所有习惯使用的东西,她都有意去更换。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战森寒回到寝室,如他所预料,柜子里所有的衣裳全变成绿色的,鲜女敕苍翠却刺目无比。
尤柔希适时回来,拍拍双手,笑嘻嘻的问:“全部都丢掉了,相公,我很乖吧?”
战森寒拉过她的手臂,深沉的目光盯着她,无声的警告她别再自做主张。
尤柔希被他看得心悸,怕他生气得动手,急忙缩起身子,示弱道:“不要打我。”
战森寒皱眉,“废话。”
她微微一震,抬头打量他不悦的脸色,试探道:“你不会打我吗?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打我?”
“你想做什么?”
她扭扭腰,突然踩了他一脚。当他吃痛松手之时,她乘机甩开他,跑到门口,鬼鬼祟祟的笑看他片刻,然后带着很坏很邪魅的表情离开。
战森寒调匀呼吸,一口闷气梗在咽喉。他不明白尤柔希最近是怎么了?
她对别人还是很和气温驯,也不曾惹事捣乱,就是每天都会找他麻烦。
有时候咬他一口,有时候踢他一脚……她甚至故意留指甲,只为了在他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他自认相当配合她的各种需求了,为何她的表现依然如此不逊?
“大少爷!”小厮的脚步声接近了沉思中的战森寒。
他走出卧室。
在昏暗的天色中,下人禀告道:“几位夫人请您到花厅去。”
战森寒见下人面色古怪,多问了一句,“出事了?”
“迫个……方才少夫人跑着跑着不知怎么拐伤了脚,正在让大夫治疗,好像少夫人另外有什么事,需要您去一下。”
那个女人又惹了什么麻烦?战森寒无声的叹。妻子的存在,不仅腐蚀了他的诸多坚持,也把他的耐性锻炼得强韧无比。
他默默的随着小厮来到花厅,只见家人个个欢喜的围绕在尤柔希身旁,兴高采烈的模样好像她做了什么值得称颂的好事。
“森寒,快过来。”长辈们一见到他,立刻开心的宣布,“大夫说柔希有身孕了,这真是个好消息!”
战森寒怔住,在人群包围之中的尤柔希比他更震惊,那张妩媚的容颜几乎扭曲了,痴呆的表情就像一个傻子。
“可惜还不晓得是男是女。”
“大夫不是说都有两个月了,无论是男是女,总之明年的今天家里又要多一个人了。”
“呵呵!真是件喜事呀!呃?柔希?怎么晕过去了?”
“快叫大夫回来!”
在家人的嘈杂声里,战森寒无力的定到花厅外。
对于妻子怀孕的消息,他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有点担心……这下,她又会更加有恃无恐的“惹”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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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柔希痴呆的躺在床上,痴呆的申吟。从昏倒直至清醒,她除了发愣,就只会发出哀号,宛如一只负伤的野兽。
“吃饭。”战森寒坐在床边,目光顺着满室烛光的照耀,看着桌上的菜肴。
“呀呀呀呀!”
“说人话。”
“呜呜呜呜!”
“别无理取闹!”被家人强迫着照顾妻子的战森寒有点无奈。
“你说我无理取闹?”受到指责的尤柔希凭借着怒气找回意识。“你知不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呀!”
她的复仇大计因为身孕遭到强力的破坏与冲击!
“你是我的妻。”会孕育他的孩子是理所当然之事。
“我不要啊!一旦怀孕了我怎么逃跑啊?怎么去找宫瑾呀?”虽然恢复意识但神智并不是很清醒的女人,漏了口风,不打自招。
“你还想着二弟?”战森寒语气渐冷。
尤柔希赶紧捂住嘴巴,翻过身装死人。“啊!我累了,休息吧!”
“今后你不用到练功房了。”他不会再教她武功。
“那怎么行!”她又马上转过身,大声的反对。
“你怀孕了。”
尤柔希的手抚在乎坦的肚皮上,完全感觉不到体内有另一个生命。她茫然的咬起手指,一些前所未有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如果……”她困惑的、不受控制的问着坐在一旁的男人,“如果我为你生下孩子,你是不是会站在我这边,帮我对付宫瑾?”
“你还不死心?”战森寒微愠的语调显露出强烈的不快。她的问题说明她至今仍惦记着二弟,这令他无法忍受。
“你又没恨过,你不会明白的,我也不需要你明白,我只要你告诉我,宫瑾和我,你维护谁?”
当然是二弟!战森寒毫不思索就要回答,但低垂的眸光触及尤柔希水盈盈的无助眼睛,瞬间他脑海一片空白,除了她的身影想不到别的人。
“说话呀!”男人的沉默助长了尤柔希的气势,她坐起身,抓住他一只手摇晃起来。“我和宫瑾,你只能选一个!”
“别疯了。”兄弟和妻子又不能相提并论。
“我不管,有他就没我!”
她讨价还价的态度就像在和小妾争宠的正房夫人——要求丈夫专情一致。战森寒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冷硬如冰的天地,在尤柔希出现后,经常被搅得天翻地覆……
“我谁也不帮。”再三思索后,战森寒做出人生中又一次退让——为她。
尤柔希仍不满意,追问:“那是什么意思?我被宫瑾打你也不管?”
“他不会打你。”
“我不要听你单方面的保证,我只问你的决定!说呀!不准逃避!”
这女人真难缠,战森寒很想撇开她不管,奈何她察觉出他的念头,忙不迭的飞扑到他身上,不让他离开。
“我不会让他伤你!”迫不得已,战森寒继续退让。
尤柔希的心情大好,再度逼问:“那要是我偶尔打他一下?伤他一点点?”
“你没机会。”他绝对不会让她去见二弟。
“我说过了,我不要听你单方面的——”
“我不会让你伤他!”他斩钉截铁道。
尤柔希闻言,极不甘愿的用脑袋撞击他的肩膀。
战森寒手一伸,把她的脑袋按在胸膛上,感觉自己的妻子像是被人豢养的小玩物,任性又娇气,经常捣蛋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有时却脆弱可怜的惹人疼惜。
“你都不听我的……”她不甘心的嘟囔。
战森寒静默片刻,迟疑道:“若你保证不伤他。”
“啊?”尤柔希惊奇了,在他怀里抬头,可惜只看得到他的下颚。“只要不伤他,其余的什么都能做吗?可以欺负他?践踏他?侮辱他?”
她不可思议的问着,不敢相信战森寒会继续让步。
“别太过分。”他硬邦邦的语气透露出一丝纵容。或许是受不了她的纠缠,或许是受不了她的委屈,他总会忍不住的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原本只是随意问问,没想到会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相公,真的吗?”尤柔希激动的抱住战森寒的手。
战森寒不耐烦的将她按回床上,把桌上的晚餐端来,交给妻子碗筷,“多吃,少啰唆。”
“相公~~虽然我偶尔会做点坏事,但我在你心目中还是比你二弟重要一点点的,对吧?”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尤柔希得意忘形的追问。
如果战森寒愿意做她坚实的后盾,有这样万夫莫敌的帮手在,她要对付宫瑾自然轻轻松松,完全不必费吹灰之力!
“你真烦。”战森寒夹起饭团,往她滔滔不绝的嘴里塞。
“呜——”她负气的捶着他的胸膛,一下、两下……力道越来越轻,被他喂着吃饭的嘴不自觉的配合,她忽然发现,两人亲密得无以复加。
这不仅仅是肌肤相亲的触碰,每天相处之中都会有不少事,促使彼此留意对方,互相交心,互相重视。
尤柔希的目光渐渐迷茫了,望着自己的夫婿,她异常的渴望他的温柔,期盼他爱的人只有她。
“相公……”
战森寒瞥了欲言又止的妻子一眼。
最终,她摇摇头,不再多说了,怕再说下去会得寸进尺,逼他忘掉他的三妹,要求他退让得更多更远。
“不吃了。”推开他的手,她拉起被子躲避着,胸口闷闷的,很不幸的发现自己太在意战森寒了。
总是惦记他的不好,总是与他打打闹闹,总是想把另一个女人的身影从他心里赶走……渐渐的,她就无法失去他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