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陪小爱,我请了半天假,星期一早上才从家里直接赶到公司去。这回不是偷懒,真的是为了陪她。
一路风尘朴朴地赶车,待我到公司的时候午休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还好,还是赶上了,没有迟到。不过,我才刚坐下便忍不住叹息摇头。星期五跷班,今天一早又请假,我看着堆着的文件,也只能说这是自己的报应了。
我翻着桌上的纸张,没急着打开电脑。我不想将午睡的同事吵醒了,毕竟现在仍是休息时间。不过,等了会儿午休时间便结束了。虽然如此,仍有几个同事不知是裝死或是真的睡的太熟,依然趴在桌上。我不再等他们,打开电脑,慢条斯理地开始上工了。
“喂。”隔壁的同事突然将椅子滑到我身旁来,有些过于亲暱地以肩顶顶我的。“你上星期五根本不是生病所以请假对不对?”
我看了她一眼,扯出了个笑,又继续看着我的电脑萤幕。
我与办公室的同事一向没有太多交集。刚到这个公司时,我就发现自己所属的这个部门分为两个派系--老鸟与菜鸟,几个资深员工与部门扩編而新增的员工彼此间的较劲。我是最晚进来的,一开始,两方人马都想收拢我,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嚼舌根,編派对方人马的不是。可我哪边也没加入,管他老鸟菜鸟,我是我自己。
久了,夹縫中生存的我竟也与他们相安无事。我并没有像小说或连续剧中的女主角般挨整,只是在办公室中,我没有与谁成群结黨。这样也好,我轻松自在。
只是奇怪,这个老鸟派,一向没有什么交集的丽蓉,怎么突然想到来与我聊天?我所认识的她如果知道了我編谎跷班的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好声好气地来问我?
“你怎么会认识小老板?你跟他什么关系?看你们很亲密哦。黑瓶裝酱油,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办法。认识这么久了竟然都瞒着我们。”
听不惯她亲暱的语调,令我有些不自在,而且她说了一大串我一句也没听懂。我抬起眼笑着看她:“什么小老板?”
“少裝了。”她推了我一把,“别不好意思,我都看见了。”
她以手掩口笑道:“我溜去银行要回公司的时候看到你们。你蹦蹦跳跳地撞到了小老板,他模你的脸,还拉着你不知道上哪儿去。”
我撞到他,他模我的脸,还拉着我……她说的是韩尔杰?他是公司的小老板?我扭了扭颈子,有些不太适应狀況。这实在令人有些……讶异……
“你和小老板在一起多久了?你竟然瞒着我,真是不够意思,亏我们交情这么好。”
她又知道什么了?我甚至还不确定她说的人就是韩尔杰哪!不过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敷衍地笑着。再者,我什么时候与她又谈得上交情了呢?
她的个性还算直爽,但我与她仍是保持距离,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她满长舌的,且爱与人攀交情,这都是我颇不喜欢的。
“你们那一天上哪儿去了?”丽蓉一脸兴奋地问道。
看荷花。当然,我没说出来。我只是嘿嘿笑了两声矇混过去。歪着头我问她:“你怎么知道他是小老板?”
“当然知道。前阵子好几本杂志都介紹过他,你都没看过吗?”她瞋了我一眼。“而且去年的尾牙他也有来呀,你忘了吗?”
我没忘,我是根本不知道这么回事。去年尾牙是几个关系企业合办,几百个人挤在一个大厅,谁知道谁是谁?我们的桌位在距舞台最远的地方,根本看不见台上的人长的是圆还是扁。而且现场闹哄哄的,同桌的人说话都快听不清楚了,谁还理台上说些什么?
至于报章杂志,我一向不看财金消息的,而韩尔杰再红也不致于会登上电影或是文学那一类的杂志上吧?所以我没有看过他也不稀奇了。我只能说,我真的很佩服丽蓉的好眼力与好记性。
“你……该不会不知道他是小老板吧?”丽蓉瞪着眼问我。
我就是不知道。可我不想说,省得又要解释一堆。
“你今天早上请假也是因为他吗?”也不管我根本没理会前一个问题,她又问道。
我没回答,只朝她咧了个假假的笑,我又继续埋首于鍵盘中,摆明了不再与她瞎扯。
同事这么久了,她大概也明白从我口里套不出什么来。又在我旁边坐了几秒钟,她识趣地将椅子滑了回去。
***
我喜欢一个人的生活,闲来无事一个人东走西晃、看看电影,或是到中正纪念堂的两厅院观赏节目也是不错的。
今天没有我喜欢的节目,可我还是跑来了。坐在阶梯上,我看着广场上嬉戏散步的人们。
突地包包中响起刺耳的电子乐声,我连忙打开包包将手机掏了出来。我一向讨厌在公共场所听到铃声大作的手机或是拿着手机大声嚷嚷的人,好似办手机不为沟通,而是为了炫耀。我一向设定震动的,不知怎地,它今天竟发神经唱起歌来。
“喂。”我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一双眼直盯着一只飞得老高的风箏。
“你在哪儿?”是他。
“中正纪念堂。”
“今天有好节目吗?”
“有。”我不想看并不表示那个节目不好。“可是我不想看。”
顿了一下,他笑出声来。
“我去找你。”不待我回答他又补了一句:“到音乐厅的阶梯上等我,好不好?”
我轻轻笑了出来。他总会问我“好不好”,而我总是回答“好”。如果我回答不好呢?他会怎么做?顺我的意,或是,霸气地要我顺从?我想试试。不过想归想,我仍是应允了他。
“嗯,我等你。”我说。
收了线,我动也不动地又看向那只高飞的风箏。我本来就坐在音乐厅的阶梯上。
星期六一早我便回家了,除了在火车上打了电话告知他我要回家的事,这几天我们都不曾联絡过。
他真的是小老板螞?我又想起丽蓉早上告诉我的话。
按照小说与连续剧的公式,方才我好像该质询他一番。而如果他真的是小老板,那么我就该生气,耍耍泼,怪他瞒着我。可奇怪,我一点也不气。我甚至没有想向他求证的欲念。
大概是因为他从不曾欺骗我,至少这件事是如此的,我们从没谈过这件事。我不会无聊到见了面就问人家祖宗八代,父亲姓什名啥。他也没问过我的家世背景呀,不过反正我家也乏善可陈就是了。再者,平时他的衣着以及他的座车就看得出来他是有钱的小开,他也从来不曾隐瞒自已是有钱人的事实。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曾粉末登场于尾牙宴上,没察觉只能怪我自己少了根神经,怎么能怪人家呢?
唉,可我还是觉得闷。
与他的交往打一开始就再自然不过,从不曾刻意地规画些什么,也不曾考虑到将来。可是现在,我突然开始认真地思考着我与他的未来。
虽然没有坏心的后母和恶毒的继姐,可我与灰姑娘依然没两样,只是个平民女子,或要说貧民女子也行。而他,是大企业的小老板,与高高在上的王子无异。灰姑娘与王子最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那毕竟只是在童画里……
算了算了,不想了。我用力摇摇头,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以后如何呢。
我站起身跺了跺脚,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身子,然后我看见朝我走来的他。看了他两秒钟,我也慢慢步下阶梯,朝他走去。不过我真的很懒得走,下了阶梯,我就不再往前走了,站在原地看着他,等着。
他来到我面前,脸上带着笑,问我:“刚才在想什么?”
“想……”我歪着头看他,想了想,我摇摇头。不知道,现在不想与他谈这个。“等一下吃饭再告诉你。”
他点点头,牵起我的手,在广场上漫步着,就像这儿的其他许多情侣一般。
不过,我们没有仿效那些情侣们躲到树丛中玩亲亲。绕了一圈,他就带着我吃晚餐去了。
今天我不想在外面吃,所以我们买了饭菜回到他的住处。我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餐,只字未提方才说过要告诉他的事,他也没追问。
牛肉燴饭分量好多,一半没吃完我就饱了。挣扎地多吃了两口,我放弃了,将餐盒推向他。
“吃不下了?”他笑着问。
他总说他是我的垃圾筒,专门捡我吃賸下的东西。他真的很厉害,我很貪嘴,什么都想吃,但什么都吃不完,每回与我在一块儿他几乎部得吃一人半份的食物,却也没见他长出一丝的贅肉,仍是与我初相识时一个样。
“嗯,吃不下了。”我散漫地点着头,漫不经心地说:“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我们公司的小老板。”
他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我。
他会说些什么呢?我也看着他想道。他会心虛的向我道歉?或是理直气壯地怪我没神经?还是一派潇酒地不当一回事?不对不对,他的表情看来都不是。
他没吊我胃口,很快地给了我答案。
“然后呢?”他含着笑问我。
是了,这才是我认识的他。
“然后……”我扯了扯唇角。“然后我们就从窮书生与荷花精变成了王子和灰姑娘。”
他笑出声来。
“那也不错呀,王子和灰姑娘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他唸着童话中不变的结局。
“那是童话。”我皱了皱鼻子。
“窮书生与荷花精也是神话。”他笑着说。然后他斂去笑,正色看我。“你以前就知道我的家境不差,现在知道这个,有什么分别吗?”
我静静地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有。以前我以为你是有钱人,现在才知道,你不是有钱人,你是非常有钱的人。想像与现实是有差距的,猜想着你很有钱,与真的知道你非常有钱,那种感觉是不同的。现在我突然觉得我们两距离好远。”
“有钱人与非常有钱的人有什么分别吗?我还是我呀。”
我双手撑起下巴看着他,看了好久好久好久。
我好像太庸人自扰了。以后的事很难说的,也许,明天我们一言不合就分手了,甚或,待会儿我回宿舍的路上就被车给撞死了也不一定。不过我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我知道说了他一定不开心。
他握住我搁在桌上的手,拇指抚着我的指节。
“不管我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我就是我,我们之间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
我努力地扯出个笑容。
“我知道。”
他看了我许久才问道:“你在怪我瞒你?”
我摇摇头。
“你也不算瞒我,我们只是不曾谈过这个话题。”我真的没有怪他。不过,他接下来说的却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确实是刻意瞒你的。”他静静地说。
我动也不动地瞪着他。他是故意瞒着我的?为什么?
“刚认识的时候,我说过你对有钱人有偏见记得吗?”待我点了点头,他才又继续道:“我一开始确实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找不说。后来,我明白了你并没有偏见,可是我还是没有提起这件事,我怕的就是现在这样。我不要你因为我是有钱人或是非常有钱的人而与我疏离。”
“我没有。”我连连摇头否认。
“你有,你现在就是这样。”他的态度是少有的坚決。“你说过,我是不是有钱人不重要。我就是我,你忘了吗?为什么因为知道了我的身分而有所改变?”
我不语了。将手抽回来,我盯着电视瞧。或许,他说的没错吧?我是在乎的。时至今日,我依然认为门当户对是颇重要的。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而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出身于貧富过于悬疏的家庭,无论是价值观、生活习惯甚至是人际交往等等都有着极大的差异。更遑论貧的那一方会被指为攀龙附凤、貪图财产……
而今我彆扭的更大原因是,我们的交往从来不曾规画过未来,我所设想的种种,很有可能都只是我自己的一廂情愿。
他也没再说些什么,停了会儿,他将没吃完的餐盒合上。
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没将饭吃完,也是我们第一次出现这么僵的局面。我觉得这是自己的错,是我将气氛弄拧了。看了餐盒一眼,我却没有勇气看他,只得假裝认真的直盯着电视瞧。
现在电视上播的是我从来没看过的一齣连续剧,我一向不受看连续剧的。我知道他也不爱看,可是我们都没有拿起遥控器转台。
虽然从没看过,不过看了一会儿我就明白了出场人物彼此间的关系--出身平凡的女孩与富豪公子相恋,又是一个灰姑娘的故事。这一幕演的是男主角的母亲上门去找女主角,指责她拜金,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什么难听的话都出笼了,目的就是要她识趣点,离开男主角。而女主角“善良”地首肯了……
我直觉地抓起了遥控器想转台或关掉电视,可是犹豫了半晌,我什么也没做。
放下遥控器,我起身来到阳台上。
我听见他关掉电视,起身走动。过了好久,他也到阳台上来站在我身旁。
“对不起。”我说,并没有看他。
“为什么道歉?你并没有错。”
我还是没有看他。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总是在向他道歉,而他总是对我说我并没有错。其实时常,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道歉,总之道歉的话就是月兑口而出了。
他扶着我的肩让我面对着他。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
与他对视了许久,我突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向他道歉。
他总是这么的温柔,这么的包容。我从来不是任性的人,与人相处一向都是我在扮演退让的角色,可是遇见了他,我却成了备受呵疼的一方。
对其他人的退让非关什么体帖善良,只是因为懒得计较,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他不同,因为明白他对我的疼惜,所以我更不愿他不开心,尤其不许自己令他有一丝丝的委屈,即使我是无心的。
我又突然想到了我勸小爱的话--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配不配的。
我不是为了安慰小爱才这么说,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只是既然如此,我在介意什么呢?说实话,我自己也釐不清。
想了许久,我才试着对他表达自己的感觉:“我不知道我在介意什么。或许我是害怕方才连续剧中的情节发生在我的身上吧?我也不确定,我就是觉得不安。”
“我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他缓慢而坚定地说。
然后,牵起我的手,细细地看着我的眼,他说:“不管我是工厂的工人或是企业家之子,都是一样的,我就是我。即使一开始以为你对有钱人有偏见,我也不曾裝窮来讨好你,因为我在乎你,我希望你能看到真正的我。所以不管是有钱人或非常有钱的人,你所接触到的我,都是最真实的。我真的很在乎你,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相信我,好不好?”
我垂眼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许久。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蠢。我在介意什么呢?他一直是他呀。我不知道的时候,他是企业家之子,我知道的时候,他依然是。他也说了,我一直知道他的家境不差的,为什么过去我能够淡然视之,今天却要钻牛角尖呢?知道了他是公司的小老板,又如何?他从来没有变,一直是那个知我、懂我、疼我、寵我的韩尔杰呀。想着,我露出了笑容。
“嗯。”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他,我说:“我相信你。”
他看了我几秒钟,倏地拥住我,吻着我。
也许是因为积蓄的紧张与不安突然消失;也许是因为对彼此的情感更加肯定;也许是接续几日前未竟的激情……我不知道,总之,这个吻像把火,失控的速度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他的手抚遍了我,而我,急切地仰高了头,让他吮着我的颈。我感觉到我的衣摆被拉了出来,他的手钻了进去,罩住我的胸……这一次,我没阻止他。
可他突地停了下来,手仍在我的胸前,唇也仍在我的颈上。
“今晚不要回去,留下来。”过了几秒钟以后他在我颈间喘息着说。
我知道一如以往,他在等我做決定,如果我不愿意,他会停下。
饼了许久我都没有回应。他将手从我的衣內抽了出来,直起身子,扶着我的肩将我推开了些。他脸上有着压抑的笑。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我仰首吻上他的颈,他僵在原地,双手仍扶着我的肩。我的手滑上他的胸膛,开始轻嚙着他。
“可文,如果你不……”
我将他不知何时被解开的襯衫推了开来,吮上他赤果的胸口。
他尖锐地吸了口气,我感觉到肩上的手更用力了些。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中。
“今晚我不回去,我留下。”
我的脑中千头万绪。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今晚--他为什么在今晚提出这个要求,而我,为什么在今晚应允了他。我不知道,我现在也不想去想。
我只知道,他要我留下,而我也想这么做,所以,我留下了。
他将我推开,审视着我的眼。然后,重重地吻了我的唇,他弯一把抱起我,走向他的睡房。
***
睡得模模糊糊之中,唇上传来骚痒的感觉,我没有睁开眼,只是以齒轻咬了咬唇止住那种感觉。可是不到两秒钟,那种感觉又来了。我还是没有睁开眼,拧着眉,我举起手想拭唇却碰到个温热的东西。
我的手缩了回来并倏地睁开双眼。
“早安,睡美人。”
我瞪直了眼看着面前与自己仅距寸许的脸。
“早安。”韩尔杰笑着,又道了次早安。
看了他两秒钟,视线下滑到他光果的上身,我想起了自己昨晚是在他的住处过夜的。
“早安。”我拨开颊上的发,有些拘谨地说。
“该起床了。”他吻了我一下才坐直身子拉开与我的距离。
“嗯。”我没看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将被单拉到胸口坐了起来。
以前看电视几乎每个女主角在欢爱之后都会有这个动作,我总觉得她们真是做作得可以,现在才知道,这几乎可说是反射动作。
我并不是赤果着的。因为不习惯果睡,昨晚我硬是向他讨了件衣服套在身上才入睡的。可是我仍是不自觉地做了这个动作。
“怎么了?”或许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他扳过我的脸让我面对着他。
迟疑了半晌我才说:“昨天是我的第一次……”
“我知道。你现在还会痛吗?”他问话的态度很温柔,可是他的温柔让我烧红了脸。
“不会。”我粗率地答道。然后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我很快地继续说道:“那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我从来不曾……我不知道在我们……在那之后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虽然觉得羞窘,我仍是直视着他的眼。
听了我的话,他缓缓露出了笑。
“你可以说,很高兴认识我,问我贵姓大名。或者你想先自我介紹也行。”
我看了他许久才会意他是拿一夜的情況在与我开玩笑。
“我是说正经的。”我有些气恼地抬手轻捶他的肩。
他笑着抓住我的手。
没有试图挣开,垂下眼,我吶吶地说:“一般人在这种时候,都说什么?做什么?”
“别管一般人做什么或说什么,我爱的是你,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
就算我对昨晚有一丝丝的不安与疑虑,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了。抬起双手捧着他的颊,露出了笑容,我说:“我想……吻你。”后面两个字,已被他吞噬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