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巩凡妮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手上提了双布鞋,经过雷电的房间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快速的套上布鞋。
“你要去哪里?”雷电不知何时开了房门,倚着房门口一派优闲的望着她。
碑凡妮被突来的声音给惊动,她拍着胸脯站起来,皱着眉、扁着嘴,“雷电,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不知道。”他离开房门往厨房走去,“别乱跑。”
碑凡妮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根本就不理会他说的话。
“来。”他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进厨房来,巩凡妮顺从的走进厨房。
“我要喝咖啡。”
她挑起眉,“嘿!是你是保镳还是我是保镳?你怎么可以命令我煮咖啡给你喝?你太……”
“谢谢。”他扬起嘴角投以她一个充满魅力的微笑。
这男人——她在心底再次做了个鬼脸,转身拿起咖啡壶煮起咖啡来。
“如果能再烤个面包、煎个蛋皮,那就更好了。”他加了句,脸上的笑意因巩凡妮的“变脸”而更深了。
“作你的大头梦,我不会理你的。”巩凡妮一字一句仔仔细细的嚷着。这男人——太可恶了!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嘛!
雷电淡淡的笑着,走到冰箱拿出了蛋,然后拿出橱柜内的土司面包,走到她的身边。
碑凡妮偷瞄着地开炉火、热锅、打蛋……“我先声明,你煮就煮,可别烧了我的厨房。”
“你当我是肉脚吗?”雷电看了她一眼。
“我只是提醒你。”巩凡妮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咖啡壶内的咖啡一点一滴的淌进壶中。
厨房安静得只有锅中发出的滋滋声,及阵阵的咖啡香和女乃油香在一起的可口味道。
“雷电,你怎么把土司放进锅里煎?”她抬起头,瞧见小小圆圆的煎锅中摆着土司,土司的中间还摊了片色泽鲜黄的蛋皮。
“因为没有烤箱。”他的理由非常中肯。
“那也不能……”
“放心,吃不死你。”
“这不是死不死的……”
“能吃,而且很好吃。”他透视她真正的原因,又展开了笑容。
碑凡妮挑了挑眉,“这土司是很有‘卖像’……你有没有弄我的份?”她望着焦黄的土司,不时还闻到女乃油的香味,不觉食指大动。
“你看我像你一样子小器,连份早餐也不愿意给你吗?”雷电椰偷着她,笑容在他脸上已是挥之不去。
“什么?我也有煮咖啡给你地!”她皴着鼻子,甩动着马尾,抗议的大叫着。
雷电爽朗的笑声随她话落而起,他亲昵的揉着她的头发,“我们算扯平,行了吧!”
她这才满意的展开笑容,“我有个提议。”
他不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去野餐。”巩凡妮笑嘻嘻的道。
他蹙起眉,还没开口又被她抢先,“我不是问而是邀请,如果您保镳大人不高兴去,那可以留着看家,反正一开始我就打算自己出门。”
“我提醒过你别乱跑。”他舒展眉,淡淡的道。
“我不是乱跑,我是去野餐。”
“都一样,没有我陪就是乱跑。”
她有点受不了的叹了口气,“我不懂你干么这么担心我会有危险,我住在这裹一年了,还不是好端端。”
“我是你的保镳。”雷电一脸的严肃,虽然他相信她确实不会遇到危险,但本分还是该尽,更何况她还是他……
“整理吧!”他扯扯嘴角。
“你要陪我去?”巩凡妮有点意外。
“我是你的保锈,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他关上炉火,往外走。
别急,慢慢来,当初他会这么急切的找寻她,不就是为了弄清楚对她的感觉?现在他有的是时间来理清自己心里的想法,着急也没用。
况且——他还有个接Case的原则,在还没弄清楚前,这原则是破坏不得。
“别蹙起你的眉,虽然那模样该死的好看。”巩凡妮紧紧的圈住他的宽腰,虽没瞧见他现在的表情,但她猜想得出来。
“为什么我非得骑这台破铜烂铁?而且还得……”雷电不甚熟练的骑着脚踏车,歪歪曲曲的摇晃让他不停的皱眉。
“别批评我的体重,我的身子可以媲美赵飞燕。”她得意的笑着,享受着海风的迎面吹拂。
“哼。”他闷哼着,“还多远才到?”
“其实我们随时可以停下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二话不说,他马上停下车,转过头瞪视着她。
“我见你好像骑得很高兴,所以没叫你停下来。”巩凡妮露出一口贝齿,“我很体贴吧?”
雷电从鼻中喷着气,望着她一脸得意的炫目笑容一颗心不禁深受吸引,眼神中盛满了对她的深情,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她。
碑凡妮见他又不说话了,而且还不停的盯着她的脸瞧,她不自在的眨着眼,梳理着发,最后看他还是没意思停止对她的注目礼,干脆直视瞪回去。
咦?一个重大的发现让她忘了不自在,她好奇的撑起身于攀上他的身子,近距离的观察他的双眼,一张俏脸近得几乎与他相贴,吹出的热气不断轻拂他的脸。
“你在做什么?”他哑着声音,对于她的靠近以及身上清雅的体香,再再都让他呼吸不顺、血液沸腾。
“你的眼珠子是深黑色的吧,难怪我老觉得你的眼睛又深又黑,像墨水似的。”她没发现到他的不适,埋自道出自己的发现。
“你的不也是?”雷电闷哼着。
“不是,我的是褐色的,大部分的东方人眼珠都是褐色的。”巩凡妮睁大眼,更加凑近他,“不信你瞧瞧!”
雷电在心中申吟着,对于几乎贴在他身上的柔软身体,他必须小心的褛着她,以防她摔倒了,而吐气如兰的朱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的开启着,这对他来说无非是项严重的酷刑。
“你能不能站好?”他沙哑的声音低喃着。
“你先看我的眼珠子。”
“是褐色的。”他在嘴里诅咒着,半敷衍的道。
“是呀,一般人都是褐色的,我也不例外,但是你的是黑色的,我好羡慕你。”她笑着,“不过我的眼睛也很漂亮,你说对不对?”
“何止漂亮,简直是美得足以勾人心魂。”他喃喃的自语着。
“你说什么?”
“你能不能站好?”雷电叹口气,眼睛都看了,她还贴在他身上。
“你还没……”
“你不是要野餐..如果改变主意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谁改变主意了?”她闻言马上离开脚踏车、离开他的胸膛,接着提起脚踏车篮子内的竹篮,看向他,“走吧!”
他跟着她穿过围栏,沿着沙滩一步步走近。
“穿上,虽然是南台湾,但清晨的海边还是带着凉意,”他月兑上的皮衣,破在她的肩上,“你穿得太少了。”
“哎—,保镳大人,你很像我老妈。”巩凡妮套上外套,确实是感到温暖了点。
“不敢当,我又是你的马又像你的妈,没想到我能身兼数职。”他活起微笑。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巩凡妮将手中的竹篮递给他,“你铺地,摆食物。”
“现在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绅士,专门服务淑女的绅士。”
“你还真懂得利用身边的人。”他挑高眉。
“谢谢夸奖。”
雷电很快的铺上餐布,请她坐下,正当她才取出咖啡杯倒上了咖啡时,敏感的雷电这时挺直背脊,全身上下数万个细胞警觉起来呈备战状态。
“怎么了?”巩凡妮发现到他的怪异,虽才相处一天,但不论何时他看起来都是轻松优间,可没见他这么……她不会形容。
他拨了拨刘海,“喝咖啡。”他又恢复“天塌下来也不关他事”的模样。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每当有危险的事发生时,他就会有毛发竖起的感觉,就像现在这般。
他啜饮着咖啡,倒想知道是谁敢惹“自然门”的雷电,哈!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期待了。
“吃吃我煎的蛋皮。”雷电从竹篮中取出装着蛋皮的磁盘,才要递给她时,他忽然感觉到周遭空气的快速流动,一倾身,将她压倒在身下,双双摊平在白色碎花的餐布上,一上一下,两人又陷入近距离的亲密姿势。
“你干么?!”她闪动着细密的睫毛,因他强壮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胸,让她呼吸大乱。
“别动。”他低声道,吐出的热气触及她细致的肌肤,引起她的颤抖。
碑凡妮果然听话的一动也不动,并且还屏住呼吸,紧抿着嘴,深怕一张开口,一颗激烈跳动的心就会跳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雷电柔密的刘海遮去他深邃的黑眸,俊美的五官就像件完美的雕塑品般散发出王者的气势,他能感觉出危险已经过去,有他的地方空气就像他的手下,不管什么时间他都能了若指掌。
这时他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身下的可人儿上,她的俏脸红得就像随时能沁出血般,“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不—不知道。”她哼着。红?当然红,他这样强壮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害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血液当然都直冲脸上。
“要是我们这副模样给人瞧见——像不像情侣?”雷电打趣着。
“谁?”她眨眨眼。
“我们。”
碑凡妮又再眨眨眼,脸上的红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笑意,“我们?雷电,你别闹了,我们再怎么样也不会像情侣。”
“我很有兴趣听听理由。”他淡淡的道,尽避一道伤痕已轻轻划痛地的心,但嘴角上他仍挂着一抹笑意。?
“理由就是——嘿,保镳大人,您今年贵庚?”
“年底就三十了。”
“对啦,您老今年满三十,小姐我才刚二十三,光是这个年龄的差距。”她边说双手边环上他的头,“你都能当我的大哥哥。,我们怎么可能会像情侣?更何况……”
“嗯?”他等她接下去。
“更何况你是我的保镳,保镳怎么可以和老板谈恋爱?那不很奇怪?”
“就是说,我们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是一对罗!”
“没错。”巩凡妮笑嘻嘻的道。
“那真是可惜。”雷电一个翻身离开她柔软的身体,“失去我这么个优良条件的男人,你的对象又少了一个。”
压力一离开,巩凡妮就连忙坐直身子,她望着他离开餐布,高大的身子在沙滩上不停来回走动,她不禁纳闷的也站起身,双手叉着纤腰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没一会儿,雷电绕了一圈回来,手上多了颗棒球。
“棒球?”她挑高英眉。
“刚刚你差点被它打中。”
“噢。”她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惊讶表情。
“这是什么情绪.是太惊讶了还是……”他皱起眉。
“噢就是噢,就是我知道有这件事发生的回答。”巩凡妮端起微凉的咖啡轻啜着。
“我该对你的胆识喝采还是咒骂?你知不知道这颗棒球能打掉你的小脑袋?”
“或许吧!”
“或许吧?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雷电提高音调,“如果今天我不在你身边-就算你是九命怪猫也没用。”
碑凡妮走近他,拿起他手中的棒球端详了一会儿,抿了抿嘴,“我不懂你为什么为这小小的棒球生气,基本上我觉得它没那么致命呀!被打到顶多小昏一下,没你说得这么夸张。”说完,她随手将棒球扔往沙滩。
“你——”
“这棒球一定是附近小孩打来的,放在这等一会他们会来找。”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雷电深邃的黑眸中闪着光芒。
“除了小孩谁会玩棒球?我每次在这散步常会发现到弓箭、飞镖一些有的没有的,但隔天来就都不见了,所以一定是小孩的。”巩凡妮很正常的推理。
“我们回去吧!”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这些东西是附近小孩子的玩具,光是从这颗棒球着地的位置,他的职业本能就告诉他这一定是个臂力极好的男人所为,而且这男人一定有个好怆法。
“为什么?我们才刚来。”她紧拢起眉。
“要下雨了,再不回去我们会成落汤鸡。”雷电快速的收拾餐布、食物,拉着她的手就往堤上走。
照刚刚她的叙述,这男人已经动手很久了,弓箭、飞镖、棒球…全是足以致命的工具,他真怀疑她这一年是如何安全度过的?
“雷电,真的下雨了咄!”才刚进屋,天空真的飘起毛毛细雨,巩凡妮惊喜的叫道。
“去把窗户关上。”他吩咐。
“为什么?打开空气才能流通,我喜欢闻下雨的味道。”她哇哇大叫起来,在这儿待了一年,可不是常常会下雨的。
“你会感冒。”雷电索性自己去将窗户——关上,再回过头时,她的嘴已经嘟得半天高了。
“晚上,晚上我答应带你去看星星。”他受不了她嘟起嘴,做了个退让。
“星星几乎每个晚上都能看见,但下雨可不是天天都有。”她撇着嘴。
“今晚的星星绝对会是你这辈子看过最美的星星。”
她仍嘟着嘴,不相信他的鬼话。
“下过雨的夜晚,星星会特别的美,你到底要不要看?本看就算了,省得我浪费时间。”
“去,不去白不去。”巩凡妮抿了抿嘴,投降了。
扬起笑容,雷电坐进沙发中一双修长的长脚顺势抬上茶几,一派优闲的休息着。
“喝不喝咖啡?我去把咖啡热一热。”不等他答话,她就一蹦一跳的跳进厨房。
雷电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一颗心悸动着,从二十岁进人“自然门”后,他一直很能够替自己寻找到安静、舒适的世界,但总是觉得缺少份感觉,直到三年前,在小小的昏暗车厢中,他寻到了这份感觉,但却稍纵即逝……三年后,他终于又找回了这份感觉,一份由浓郁咖啡香所构成的感觉,这份有味道的感觉让他不曾悸动的心深深悸动,哎!他必须快点理清对她的感觉……
突然,他的思绪被一阵惊叫声给打断,雷电下意识的直冲厨房。
“丫头,你……该死的!”他的咒骂声在瞧见她时月兑口而出,“你该死的手怎么会这样?”
“糖罐里的糖割的。”巩凡妮紧锁着眉,一双如白玉般的十根手指不停的淌着鲜红色的血,鲜红的血与她的一身蓝成了个非常协调的画面。
“你拿糖干么?”雷电拿起糖罐,在看见里头的透明物时,脏话不停的在他心中浮现。碎玻璃?!那个该死的男人!
“咖啡糊了,我想重煮咖啡。”她小声的道。
“那干么不用汤匙?”
“我习惯用手嘛!”声音更小声了。
“那也应该只伤一只手,为什么两只手都流血了?”
“本来是一只手呀,但是我看到右手流血就很下意识的伸左手进去,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你那么大声的叫做什么……我是受伤的人耶!”她的声音变得可怜兮兮,“小孩子啦!他们爱恶作剧,老是害我受伤,我又没看过他们,他们干么老爱欺负我?你要怪就去怪他们……”说到最后声音逐渐消弱,只有哽咽的声音。
雷电听了她的话为了自己的不受控制而懊恼,也为了她的满手鲜血而心疼,在听到她哽咽哭泣的声音后他更怪罪自己,遂很自然的将她拉进怀中。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他喃喃的在她耳边道歉。
她只是靠在他的怀里静静不语,偶尔还出几声低泣,每一声都揪痛地的心。
“你可以放开我了。”巩凡妮轻轻的在怀中道。
“你……”他放开她,她的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的。
“我的手好痛。”她在他眼前挥着沾满鲜血的双手。
“来,我帮你处理伤口。”他拉起她的手腕,走到流理台旁,低下头看着她红肿的眼,温柔的道:“有点疼,忍着点。”
“嗯。”巩凡妮伸长手,勇敢的任流水冲洗手上的血迹,刺疼、炽热的感觉惹得她的眼泪又充满了整个眼眶。
雷电关上水,举起她的双手,手上细细的红痕伤口让他皱眉,“坐着,你的医药箱在哪儿?”他的声音冷得足以结冰。
“柜子里。”她指了指客厅的五斗柜,然后自己走向咖啡壶旁。
“你干么?”雷电不高兴的将她压置在椅子上!“伤得这么严重你还想煮咖啡?我煮就好了,你乖乖给我坐好。”
他熟链的将咖啡、女乃精加人过滤器中,然后摆人咖啡壶,打开电源后,才走到五斗柜拿出医药箱。
“雷电,你看我的手像不像蜘蛛网?”巩凡妮笑嘻嘻的道着。
“你见过红色的蜘蛛网吗?”他打开医药钳拿出药膏,轻轻的涂抹在细细的伤口上,“前一秒钟还哭哭啼啼,下一秒钟就笑得像朵花似的,你的情绪转换得真快速。”
“你那么凶的骂我,我当然难过,又不是我的错。”
“下次小心点。”他柔声的道。
“嗯。”她应着。
“丫头。”他唤她,手不忘的替她裹上绷带。
“嗯?”
“你刚刚说这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是呀,这附近的小孩好可恶,不是在我鞋子里摆钉子,就是在我的信箱里摆铁丝网,上礼拜还转松我脚踏车的螺丝,害我骑得差点五马分尸,改天要是给我捉个正着,我非要狠狠刮他们一顿。”她气愤的道。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你当警察很清闲呀?为了恶作剧到处捉小孩?即使有一百万个警察也不够。”巩凡妮道,“况且哪个小孩不顽皮?为了他们小小的恶作剧而移送法办,那不是很可怜..”
“怕的就是这不是小孩的恶作剧。”雷电喃喃着,心里逐渐有个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个花瓶保镳。
“不是小孩的恶作剧,那是什么?”她嫌他多虑了,伸出刚包扎的手,揉着他的头发,“保镳大人,我发觉你有很重的职业病,有没有考虑要改行..”
“小心你的伤口。”他紧张她的伤口,拉下她的手探视着。
“没事啦!你太紧张了。”
“从现在起,你最好小心点,伤口裂开了,我会揍你。”温柔的话对她起不了作用,只能狠狠的警告她。
碑凡妮扁了扁嘴,收回手,“咖啡糊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