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到了杭州。
“我们今晚要在哪儿落脚?客栈吗?”左霏霏问。
现在他们正坐在“百伦楼”里吃饭与休息。杭州比通州繁华热闹,左霏霏很喜欢这种热闹。
“不,我有朋友在这里,我们可以去叨扰几天的。”风征诏喝口茶,悠然地说道。
说实话,左霏霏真有几分佩服他。奔波了几天,虽然他们不是每晚都睡在野外,但左霏霏就无法时常保持干净、整洁的外表。而他呢?无论晚上睡的地方有多差,第二天早上,你绝对可以看见他干净、整齐的模样。更别说,还有几次他们过山越岭时,遇到的各种狼狈事了。他又再一次让她体会到,他并非只是个书生,他是个男子汉,是个有勇气与智谋的男人!
心里对他的好感不自觉地增加,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全归于他们是朋友的情分上。
“你的朋友?连我也跟着去,会不会下方便?他的地方很大吗?多我一个人会不会不够地方住?你的朋友好不好?有没有怪癖?我怕弄出笑话。”左霏霏连珠炮似地问。
风征诏呷口茶,才浅笑道:“妳放心,他人虽然称不上和蔼可亲,但也不是什么坏人。而且他的地方很大,弄个别院给我们住应该没问题。”
“真的吗?”左霏霏疑惑地看着他。“你会有这么有钱的朋友?”还有别院呢!
“喂,大家当朋友而已,又不是结婚,不用谈什么门当户对吧?”
也对喔!
“不过我得去狮峰山,那里产的龙井是最好的。”她总算没忘记这一趟的任务。
风征诏望望天色。“狮峰山离这里也不近,如果现在就去,一来一回天也要黑透了,还是明天再去吧!太晚拜访人家是不礼貌的。l
左霏霏想想也没错。“好吧!”反正今天、明天去也没差。
吃过饭,他们来到城西一座府邸,朱红的大门上悬着横区,上头写着“聂府”二字。
“哇,这里好大!”比她家的院子大了许多。
“妳在这里等着,”风征诏对于她的大惊小敝有些好笑。“我去问问。”
“这不是你朋友的家吗?为什么还要问?不可以直接进屋去吗?”左霏霏又冒出许多问题。
“这是礼貌,乖乖在这儿等我吧!”从来不知道她是个问题女圭女圭,现在他开始感到有些头痛了。
左霏霏噘噘嘴,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满意。但好歹他现在是她的朋友,她又发作不得。
风征诏跳下马车,来到朱漆的大门前,执起门环敲了敲。
“来了--”门内传来长长的应答声。
门打开,出来一名老仆人。风征诏认出他是聂府的老管家。
“管家,您老身体还好吧?”风征诏微笑揖礼。
老管家上上下下地把他打量一番,才笑开来。“原来是风少爷啊,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怎么这么久都不来?自从你去了通州,到现在都多少年了?”老管家努力地想着。
“我上次来是三年前。”风征诏扶住老管家说道。
“对、对,都三年了。”老管家摇摇头、慨叹一声。“岁月不饶人,老啦!”
“管家,您老说笑了。我这次是来找聂云的,他在吗?”这才是他的目的。
老管家摇摇头。“少爷经常不在家,现在家里只有小姐而已。”说到这里,他朝风征诏挤挤眼,别有深意地笑着。“小姐已经十七岁了,花般美丽,虽然还有些淘气--”
风征诏急忙打断他,深怕老管家再这样唠叨下去,会让现在正好奇地探出脸、瞧着他们的左霏霏听到,到时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管家,那我们可以在这里叨扰几天吗?”他这次来,是因为聂云早些时候以飞鸽传书叫他来的。想下到他来了,聂云却不在。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老管家笑呵呵的,忽又一顿。“你说『我们』?还有人跟你一起来吗?”
“是的。”风征诏转身,向左霏霏招手,示意她下来。
左霏霏火红的身影倏地跳下马车奔过来,恍如天边一朵赤红的晚云向他们飘过来一样。
“她、她,她是?”老管家吃惊不小。
左霏霏“飘”到他们跟前,展开笑颜地向老管家盈盈一福。
“她是我的朋友,左霏霏。”风征诏自然地牵起她的小手,向老管家微笑介绍。“霏霏,他是胡管家。”
“胡管家,您好。”左霏霏灿着一张娇颜,任谁看了,都舍不得给她难看。
老管家一怔一愣后,才说道:“妳好、妳好。左小姐真是漂亮啊!是风少爷的娘子吗?”那小姐岂不是没希望了?亏他还看好他们呢!
“我才不是他的娘子。”左霏霏急急地否认,却止不住脸上浮上的红霞。奇怪,她为什么要脸红?这明明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啦,脸红什么?!左霏霏,妳太没用了!她在心里暗骂。
风征诏深深地凝睇她,心里替她加上一句:妳现在不是我的娘子,但很快就会是了。
噢!老管家又笑开来。原来如此,那风少爷跟小姐还是有希望的。
“请进、请进。”老管家做个请的手势,又转头吩咐下人替他们拿包袱、送到客房内,并照顾好他们的马。
“老管家真的好有魄力。”左霏霏依着风征诏身畔,轻声地道。
风征诏“嗯”了一声,注意力仍然放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她忘了叫他放开,他也舍不得放开。
她的手比他所想的要粗一点,掌心有着浅浅的茧,想必是因为以前经常打架、后来又没有好好保养的缘故。她对自己一直是漫不经心的;有好几次,他见到她受了伤,都只是随随便便地敷个草药。而伤口尚未结痂,她又继续出去疯。
她该庆车老天爷对她的眷宠,让她有着一身美好的肌肤。不然她早变成夜叉了;还是满身疤痕的那种!
“喂,你在发什么呆?我在问你话耶。”左霏霏娇叱道。
“呃,什么?”风征诏从他们相握的手、转而望进她清湛灵动的美眸中。
“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左霏霏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他低笑着,望她的眼神漾出一抹温暖。
迎视着这双以往只有嘲弄,现在却泛着温暖与温柔的眸瞳,她一阵怔愕。她以为自己会感到恶心,至少不该是这样的心旌摇荡,好象她的心正在融化一样。
“妳刚才在说什么呢?”风征诏笑问。
觉得自己再与他的眸光相对,自己就会软化成水的左霏霏有些狼狈地敛眉低首。“没,我只是想问,你跟这家少爷很熟吗?”
“是的,”见到又抬起头的左霏霏的清眸中,透出更多的探索光芒,他徐缓地回答。“我还未搬去通州时,是住在杭州的。而且我与聂云也是八拜之交,因此我们经常有联络。”
“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左霏霏很好奇,依风征诏现在的家境,跟她家是差不多的,似乎跟富贵人家是攀不上关系的。
“我们--”风征诏才开口,就被一声尖叫打断。
“风大哥!风大哥,真的是你吗?”清脆的女声尖叫道。
而但那清脆的声音,却让左霏霏感到刺耳;而迎面奔来的人儿,也娇俏得让她感到碍眼。
哼,什么风大哥,还疯大哥呢!左霏霏在心里扮个鬼脸。
“风大哥!”身穿绣着花与蝶的人儿飞奔过来,扑进风征诏的怀里,“成功”地让他们交握的双手分开。
“果儿,又胡闹了。”风征诏对她有着兄妹的感觉,所以对她所做的事,都抱着宠溺的爱护。
“我哪有,哥哥不在家,我都很乖呢!”雀儿般的聂果儿一下子就让风征诏的心思转到她身上。
左霏霏感到心有微微的痛感,就像是被一根针轻轻扎了下。拋开恼人的不舒服感觉,左霏霏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聂果儿年纪与霜霜差不了多少,个子很娇小,俏丽的脸上镶着一双灵活的眸子,里面波光潋滟,每一转动似乎都像鸟儿轻轻掠过湖面般,泛起粼粼波光。
聂果儿也在打量着左霏霏。亮丽的娇颜、玲珑的身段,枣红的衣裙映衬着她微红的脸蛋,像株女敕女敕的花儿,绝对能吸引男人的眼光。
“是吗?”风征诏对她的淘气非常清楚,才不相信她有多乖呢!
他拉过左霏霏,为两人做介绍。“她是左霏霏,她是聂果儿。”
“妳好。”聂果儿率真地伸出手来。
左霏霏与之交握。“妳好。”
“妳的手好粗喔。”聂果儿大惊小敝地叫着。
左霏霏像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迅速收回手,藏到身后。“是、是啊!”她窘迫地说道。
“果儿,”风征诏轻喝一声,对她的口没遮拦有丝不悦。“霏霏每天都要工作的,手自然不像妳的那么娇女敕。何况她的手不是粗,只是有些茧而已。”
聂果儿的眸中闪过狡黠的光芒。“风大哥,你居然帮着别人来骂我。你从来没骂过我的。”她委屈地噘嘴。
看到聂果儿委屈的样子,左霏霏反倒有些讶异。他居然帮她说话耶!虽说他们现在是朋友,但也只当了几天而已;而他与聂果儿的关系应该更深才对,所以没道理他会帮自己的啊!
想到此,左霏霏的心中缓缓地流过蜜般的甜!
“我没有骂妳,”风征诏感到冤枉。“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你就是骂我。”聂果儿的明眸可疑地浮起水雾来。“我哥不在,你就欺负我。”
“天地良心,”风征诏感到一个头两个大。“我根本没骂过妳,我只是说道理而已。”
“你还说!你还说!”聂果儿颇有“一哭二闹”的架式。
“别理她。”左霏霏看不过眼地说道。
“关妳什么事?”聂果儿霍地转过身来,怒目睇着左霏霏,刚才还闪着光的泪水不知蒸发到哪去了。
“妳太刁蛮了。”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是左霏霏、不是风征诏,是聂果儿最怕的--聂云,她的大哥。
聂果儿缩缩脖子,慢慢地转过身,乖巧地敛眉低头。“大哥。”
聂云淡淡地瞟她一眼,才转身面对风征诏。“你明明知道她在撒泼,为什么还由着她?”
“无所谓的,”风征诏温温地笑着。“果儿也只是贪玩而已。”
聂云的五官非常深刻,像是凿刻出来。他有着非常高大的身材,看他严肃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好惹。
“她太胡闹了!我平常没时间照顾她,管家又由着她,才会这样。”聂云道。对这个妹妹,他是有着亏欠的。但那并不代表他会允许她如此地淘气。
“果儿也是没心的,不是吗?”风征诏浑厚的声音逸出笑意,很有一笑泯恩仇的慷慨。
“是呀、是呀!”聂果儿点头如捣蒜。
“妳还敢说。”聂云向她一瞪,聂果儿立即又吓得缩起来,原本娇小的身子更彤可怜。
“算了,由她吧!”风征诏笑着拍拍聂云的肩膀,然后他转过头来。“霏霏,妳介意果儿开的小玩笑吗?”
左霏霏愣了一下来说:“不!”
“看,”风征诏顺势拥着她的腰身掉转头,对聂云笑了。“连霏霏也不介意了,你还生气什么呢?”
聂云深邃的眸子在他们两人间流转一会儿,然后才绽开一丝笑意。“进来吧!”他又向聂果儿吩咐。“带左小姐进去休息,知道吗?”
“是。”聂果儿爽快地应着。
风征诏向左霏霏耳边轻轻吹着气。“等我,晚些我再来找妳,嗯?”
左霏霏敢发誓,她连耳根子都红了。他干嘛在人前对她做出这么亲昵的行为,他们又没什么关系。即使是做朋友,也只是做了那么几天而已,不是吗?
“嗯。”左霏霏轻点个头,眼睛不敢看他。
待风征诏与聂云走远,左霏霏还在望着风征诏的背影发呆。
聂果儿扯扯她的衣袖。“走啦。”
左霏霏回过神来。“喔,”走了几步,她突然想到什么。“妳大哥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我哥是皇上御赐的『天下第一神捕』,他知道妳是谁,有什么好奇怪的?”说到她大哥,聂果儿可骄傲了。
“喔。”左霏霏应了声,没什么反应。
“喔?喔!”聂果儿对她的冷淡反应感到不可思议。“妳知道『天下第一神捕』代表什么意思吗?那是指,只有皇上才可以命令我哥呢!妳知道有多少女子想亲近我大哥都不可能吗?而妳现在有幸可以住进聂府,已是妳前辈子修来的福了。”
看来这个小女娃有很深的恋兄情结,左霏霏淡淡地说:“是吗?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我知道,”聂果儿对左霏霏的态度非常不以为然,她双手抱胸,凤眸斜睇着她。“妳不喜欢我大哥。”
“妳又知道?”左霏霏想逗她。“我很喜欢聂云。”
“才怪!”聂果儿嗤地笑出来。“妳喜欢的是风大哥。”
左霏霏的脸蓦地烧红了。“什么风大哥、疯大哥?我又不是神经,干嘛要个发疯的大哥?”她顾左右而言他。
“再装就不像啦!”聂果儿笑到差点岔了气。“我一看就知道,妳喜欢他!”
“不要乱说!”才刚踏进客房坐下没多久的左霏霏几乎没跳起来,大声地反驳。
“我怎胡说了?”聂果儿悠闲地啜口茶。“妳很不诚实哦,都不敢承认。”
“根本没有的事,我怎么承认?”左霏霏竭力否认。
“那妳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聂果儿不相信地瞅住她,问道。
“我、我只是……”左霏霏努力想要如何地遣辞用句。“我只是太惊讶妳居然有如此严重的错误而已。”
“噢?妳真的不喜欢风大哥?”聂果儿确定地再一问。
“当然。”左霏霏有些生气--气自己回答时的心虚与犹豫。她撇嘴兼摇头。“我才不会喜欢他呢!我才不想和他吵一辈子的架呢!事实上,是妳喜欢他吧?”
“对!”聂果儿爽快地承认。
左霏霏的心倏地紧缩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般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啊,那,那很好啊!”左霏霏语无伦次地道。她早就看出聂果儿喜欢风征诏了,所以她没理由这么难过的。
“可是妳的样子好象在哭。”聂果儿遗憾地道。左霏霏的掩饰一点也不成功。
“我不是在哭,只是有沙子进了眼睛罢了。”她作势揉揉眼睛。“我怎么会哭呢?我很高兴才对!他娶了妳才好,那么他就可以留在聂府,不用再回通州。而我就不用整天跟他吵架了。”
聂果儿歪头一笑。“可是,那样妳不是会很寂寞吗?你们吵了那么久,如果风大哥不在,妳会寂寞的。”
“才不会呢!”左霏霏想挤出笑容,却只能扯扯嘴角。“我会落得清闲。”
她才不会寂寞呢!不--会--的!
“可是妳的样子却在告诉我,不用等到我成亲那天,妳现在就已经很伤心了。”聂果儿故意逗她,左霏霏太嘴硬了!
“胡说!”左霏霏有些懊恼。“妳为什么一直这样说?妳不是喜欢风征诏吗?既然如此,妳该很高兴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才对。妳为什么要作无聊的揣测呢?”她越说越气愤,却说不清是因为自己莫名的难过,还是果儿的态度。
聂果儿看着恼得满脸红潮的左霏霏,心想,让一个女人老羞成怒再发狂,应该是件很可怕的事,因此赶紧说道:“是、是,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妳对风大哥有没有情意而已。我现在弄清楚了,那,晚安了。”说完,她立即退了出去。
左霏霏望着木门:尘异空荡荡的,好象发完刚刚那场火后,她便再也不会燃烧了似的,空洞的孤寂紧紧地将她包裹起来。
“我不会寂寞的,不会……”左霏霏喃喃自语着。
聂云与风征诏寒喧过后,聂云便直接说道:“东西呢?”
“怕我办不妥吗?”风征诏温笑,从怀中掏出一纸递给聂云。
聂云接过,快速地浏览一下,笑道:“谢了。”
“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犯了什么罪?”风征诏虽然是开书斋,但同时也替好友做收集资料的工作。
“采花贼,他一直在京城犯案。但上次他居然猖狂到连皇上的妃子也想偷,所以--”聂云耸耸肩,不言而喻。
“采花贼?他不会跑到这里来吧?”风征诏忧心忡忡地道。
聂云好笑地睇他一眼。“在担心左小姐吗?”
风征诏对他戏谑的语气不以为然。“天下第一神捕,你是全天下最伟大,最厉害、最神勇的人,你得快点活捉这种人渣呀!”
“私心!”聂云轻哼,对他的抬举嗤之以鼻。
“什么私心!”风征诏反驳道。“我是为了全天下的女子着想。”
“那个左霏霏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用心?我看她身上有些躁气,脾气应该不算太好。”聂云难得好奇。
“有什么好啊?”风征诏想着,思绪重回多年前的某一天--
没见过一个女孩子像左霏霏那样的。她不像其它小女娃那样害羞怕事,或者乖乖巧巧的。她张牙舞爪、逞凶斗狠、嚣张跋扈,连大她多岁的男孩子都打不过她,还要称她为王。
她可是意气风发极了--如果没有他那误打误撞的一推的话!
第一次见到她,她正在与人打架。她的小脸满是汗,头发也湿濡、凌乱地贴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衣服又是沙又是泥,狼狈不堪。但他就是被那样的她所吸引!
左霏霏虽然狼狈,但她的双眸却非常地有神采,就像一个霸王正在捍卫着自己的领土与人民。她在打架时所进发的那种光彩,如一簇小火焰燃烧着对手,也燃亮了他郁暗的心。
原本他的爹爹是巡抚,与聂云的爹同是官宦。他爹是一名好官,当年却被人陷害而被贬谪。当时他真的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爹爹如此懦弱,不会反抗只会隐忍。
他真的很郁卒,觉得天就快要塌下来了。毕竟他爹为宫多年,他也当了多年的娇贵少爷,如今却突然从“少爷”跌到“平民”阶级。加上见识过官场的黑暗,他也不想再当官了。然而多年的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一朝能博取宝名的吗?
但现在他连做官也放弃了,那他读那么多书又有什么意义?最惨的是,他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现在爹爹突然被眨,他也才知道从头开始有多么地艰难。
由此可知,他当时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但,他遇见了左霏霏。她从来不怕比她大、比她高壮的男孩,她勇敢地前进、勇敢地维护着拥戴她的人。她虽然小,却已经那么地强悍与坚强,这是他望尘莫及的。即使后来他让她碰掉了牙,让她恨透了他,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他已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从头开始并不困难,只要他有勇气,毕竟他还年轻。而他是从一个小女孩的身上明白道理的。自此,他便开始留意她、想结识她。可惜他用错了方法。多年下来,吸引却越来越深,自己内心对她涌起的情愫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她的好,我知道就可以了。”风征诏笑着说,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
“我怀疑她是不是傻子,居然会看不出你眼里的温柔。”聂云早已得知左霏霏似乎从来没把他当异性看过。
风征诏揪起眉头。“她当然不是傻子。傻子会自己照顾自己吗?”咦,这句话好象有点耳熟。
“好、好,她不是傻子。”聂云深知好友已被左霏霏迷住,他要是敢说左霏霏的坏话,风征诏很可能会跟他绝交。“那你打算如何?”
“当然是娶她啰。”这个念头,他从未怀疑过。
“是吗?那我祝福你。”聂云微笑地道。
“谢谢。”风征诏开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