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往事只堪哀,对影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行珠帘间不卷,终日谁来?
——李煜·浪淘沙
庄月屏再天真也知道严令风不会在此刻善待她,毫无经验的她模糊的猜想到他野蛮行为的目的。她要反抗吗?反抗她期望已久的“洞房”吗?
她是反抗了,原因是她不想接受这么蛮横的“圆房”,但她震惊的发现反抗完全没用。他有效的制住她的四肢,大手无情的撕开她的亵裤,她就这样片褛不著的袒露在他面前。
“不!不要这样,令风。”她闭上眼,低低的乞求。
严令风嘴角微扬地在她耳边吐纳著气息,“当年我曾求你们放过我跟我娘,你可曾停止过?”他的食指摩挲著她的双腿,不许她夹腿阻止,并屈膝顶进她的双腿,手指更是放肆的滑进她的花心之间,折磨似的往更深处探进。
一股热流聚集在她的小肮,屈辱的感觉冲上脑门,让她的泪水忍不住溢出眼角,滑落双颊。“对不起、对不起,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严令风冷冷的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你毁了我的人生,就要用你的一生来抵。”他再伸进一指无情的掏弄。
“啊……”庄月屏不由得申吟,那从未让人碰触过的地方,因为他的粗鲁动作而隐隐作疼,他是在惩罚她吧?“你……你不是说……姨丈要……要你不……不能伤害我……”
提到父亲,一股怨火就涌上严令风的心头。就是因为父亲对死去的大娘的愧疚,害他跟他娘受尽大哥、二哥及庄月屏的欺凌。
他恨!恨他爹、恨这雷风堡的一切!
他的指头放肆的揉捏著她肿胀的花瓣,引起她全身一阵震颤,“这不是伤害,”他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你这个没有情趣的女人,我正在教你享受鱼水之欢,懂吗?”他微眯的眼眸轻鄙的瞪视著她。
这又痛、又麻、又痒、又热的感觉会是“鱼水之欢”?看著他的表情——她不相信。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她无力的反问。
严令风并没有回答,双手固执的与她的手指交缠,双唇惩罚似的往她的耳垂一咬。
庄月屏的身体马上如触电般的一震。“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她哽咽地道。头一次了解到身为女人的无助,也想到自己以前对他的欺凌,如果当时他真的动手打回来,一个女娃儿是挡不了的。
严令风用嘴封住她的话,强迫的撬开她的双唇,伸舌进去与她的柔软交缠,夺走她的每一丝气息,让她的心跳加速,全身泛红。
她的凤眼睁得圆圆的,感觉到有一股暖暖、甜甜的感觉在口腔蔓延开来,往她的四肢百骇迅速的扩散,凶猛的夺走了她的力气、她的反抗,所有的怨懑在他的唇下彷佛一一被化解。庄月屏开始相信他刚才所说的——他这是在与她享受鱼水之欢。
他的大掌缓缓地移动,滑到她柔软的酥胸,温柔地挑勾著那细致柔女敕的蓓蕾,彷佛那是美玉般的轻轻碰触著。
她倒抽一口气,觉得全身火热,却又有一种空虚的感觉在小肮盘绕,挣扎著想获得释放,那种酥麻的怪异感觉成为一种折磨人的畅快,使她愈来愈无法承受。
她忍不住娇声的申吟,“令……风,够……够了,我……我再也受不了了。”如果鱼水之欢是这么的折磨人,无怪乎会有那么多人乐此不疲。
严令风的嘴角上扬,“小月儿,还不够,我们还没开始呢!”他的大掌离开了她灼热的身体,双眼沉静的凝视著她,缓缓的解开衣襟,露出他宽敞的胸膛。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庄月屏根本无法将目光移开,记忆中那个承受她皮鞭挥舞的弱小身躯,如今已长成如此魁梧壮硕,而这俊美的男子正是她的丈夫。看著他,一种骄傲油然而生,让她忍不住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于是,她朝他伸出了双臂,邀请他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但严令风并不急,他笑著摇摇头,解下自己的裤头,让坚实的下半部展露在她面前,并故意就著烛光,毫无保留地展现他的“男性雄风”。
庄月屏的目光往下移,双眼蓦然睁大,惊异于他双腿间那堆茂盛的毛发中,竟然有那么巨大的“东西”存在,那……那莫非就是……
“怕了吗?”严令风靠近她,捉住她的手吻著,“这就是我引以为傲的‘兄弟’,可以让你欲仙欲死的‘传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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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月屏吞了吞口水,想起曾听过丫鬟说过关于男女结合的过程,“我……我的身体受得了吗?”她不禁怀疑起来。
“可以的。”严令风抓著她的手握住他硕大的炙热,“不但可以,你一定还会很喜欢它。”他吻著庄月屏的脸颊,轻轻抚弄她的秀发。
庄月屏全身的细胞霎时变得敏感得不得了,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男性在她的手中变得更加硬挺,像是拥有自己的生命般,不停的跳动著。这让她小肮的空虚更加扩散,她突然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了,她要的是他的充满,是他的坚硬揉进她的身体里,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抚模著手中的炙热,听到他的气息突然加剧
“小月儿?”他急喘,双手从她柔软的胸部再度移向她诱人的三角幽谷,迫不及待的探进她狭窄的甬道,并且发现那儿早已经湿润成一片,“你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他抓开她探索的双手,钉在她的头的两侧。
然后他俯身压上她,火热的体温藉著肌肤相亲传递给彼此。一种晕晕然的舒畅快感在庄月屏的全身欢唱著,她不想反抗,也不想拒绝,虽然对他过于巨大的男性感到恐惧,但为了他,她愿意忍受被他撕裂的痛苦。
“别怕。”严令风轻声哄著,移动下半身,让他的炙热碰触著她涩润的洞口,然后缓缓的挺进。
“嗯……”庄月屏全身一僵,屏息地感受著他的炙热进入她的体内。她有点痛、有些不适应,但更多的是充实的喜悦。
然后他停下了动作,严令风抬眼遇上她疑惑的眼神,“第一次都会有些痛,忍著点,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晕眩的胸中无法消化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只能茫然地附和。
于是,严令风咬著牙,用力往前一个挺进……
“啊!”她忍不住尖叫,泪水立刻溃堤。那剧痛来得强烈、痛苦,方才的甜蜜愉悦霎时消失无踪,她只想躲开,想离开这个伤害她的人。
严令风牢牢的定住她的身体,不许她乱动,双唇覆住她的尖叫,细细的诱哄。“等一下就不会痛了。”
庄月屏瞪视著他,满脸的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他的额头上冒出热汗,滴在她的脸上,滑落颈项。
庄月屏点点头,注意到他满脸难受的表情,趁他双唇稍离时,关心的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失笑,“想要治好我吗?”
她点头,真心的希望他不要生病。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便一手捂住她的唇,一手定住她的柔荑,开始放肆的在她的体内挺进后退……
她痛、她挣扎,却徒劳无功,于是她放弃了,闭上眼忍受他的伤害。但奇异的是,那撕裂般的痛楚慢慢减轻了,火烧般的灼热感慢慢聚集在她的小肮,身上的每一处开始敏感的体验到他的进出所带来的快感……
就在庄月屏的空虚迅速累积的同时,严令风却突然停住不动了,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热切的询问:“为什么不继续?”
严令风只是低吼一声,迅速地抽离她的身体,然后他握住自己的男性来回用力地搓弄了几下,倏地一股灼热的液体喷射而出,溅在她平坦的小肮上。
庄月屏不解的著看那摊液体,又抬头看向冷著一张脸的严令风,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她不解的朝他伸出手,“令风,你怎么了?”
“结束了。”他面无表情的转身,拾起了地上的衣服开始穿戴。
虽然体内的空虚尚未被填满,但庄月屏的理智已经逐渐恢复,她有些了然的开口,“什么结束了?”看著小肮上的那摊东西,她又忍不住问道:“这又是什么?”
“看在今晚你是第一次的份上,我才花了心思哄你,你现在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下次只要你乖乖的让我玩就够了。现在你可以回去绮春阁了,明晚再过来。”
她不敢相信的瞪视著他的背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她忍不住拔尖了嗓音,“你把我当作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吗?”
“当然不,你是随时等候召唤,解决我的的爱奴。”系上腰带,严令风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听起来,当他的“爱奴”比做个妓女更下等,他有没有搞错?!拿起被他撕碎的衣服,擦去小肮上的液体。她忿忿不平的嘶喊:“我是你的妻子!”
严令风转过身,冷漠的看著她,对她的视而不见。“你有资格当我的妻子吗?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和我娘的吗?你以为我高兴接受你当我的妻子吗?不!我一点都不高兴,想到你跟我将要以夫妻的名义度过一生一世,我就恨!我恨你、恨我爹、恨这个雷风堡。你连替我擦鞋的资格都没有,就连青楼的妓女都比你好!”
他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是那么的冰冷尖锐,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她惨白著一张脸,整个人彷如荡到了冰冷的谷底般,难受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可惜,我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娶了你这个没大脑的女人,空有一副漂亮的身体,其他却是一无可取。”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只因他不忍见到她的悲怆,怕自己一时心软,怜悯起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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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的看著他逐渐模糊的背影,全身不禁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的话如雷鸣般在她的脑海里轰轰作响——我倒了八辈子的楣,才娶了你这个没大脑的女人,空有一副漂亮的身体,其他却是一无可取……
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流,她抱著自己,蜷曲在床上痛哭失声……她好怨、好恨,老天爷为什么独留她在世上?为什么不让她跟著那些疼爱她的家人一起死去算了?为什么……
天色未明,人声已静,只有夜空中的玉轮还醒著。
庄月屏穿著严令风过大的衣物,宛如幽魂般地穿过回廊、小桥,赤果的脚踩在露气浓重的草地上,一步步蹒跚的行走,她脸上的泪犹未干又添了新痕,脚被石子割伤了,她却浑然未觉。
回到了熟悉的绮春阁,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房间,环顾四周,依旧是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她不了解自己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
她走到屏风后,想要拿水桶去打水净身,却发现木制的浴盆里早已蒸气氤氲。
是谁准备了这一缸的热水呢?
她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贴心的宇儿,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他能这么轻易的察觉到她的心事,并体贴的为她处理一切,如果严令风像宇儿这样该有多好?
她又叹了一口气,卸上属于严令风的衣物,缓缓地滑进热水里。可热水虽热,却融不去她心头的冷意,在月光的照拂下,她看著清澈的水渐渐染上丝丝血红,那是她圆房的证明,但却晚了五年,晚得让她这个“新娘”感到难过、绝望。
泪水又流了下来,她真的真的活得很痛苦。
她多想就这样沉进水里,但……如此的衣衫不整,会辱没了严家及庄家的门风。
草草的洗净了身子,她拖出已经很久没开启的木箱,这箱子是姨丈为她准备的嫁妆,里头是一件件华丽轻柔的云裳,是她年轻时美丽的倩影,但自从幽居在绮春阁之后,这箱子就被合了起来,久久不曾见光……今夜她要穿上它们。
银丝织成的长袍、玉缀的腰带、金缕布裁成的莲花鞋再加上云髻金钗,镜中的人儿恍如天上不知人间愁苦的仙女。坐到镜抬前,她打开今天送来的胭脂水粉,一层层小心的扑上,她心里有一股宁静……就这么月兑离这世间的愁苦不就好了?抿了抿唇,她拿起箱子里的另一条水蓝腰带,抬头寻找抛投的适当地点……
“啊!”一声惊叫,是仪儿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急忙丢掉手中的布条,往仪儿的房间奔去。
仪儿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宇儿站在床边看她,既不安慰也不担心。
庄月屏冲了进来,抱住脸色苍白的小女孩。“仪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
仪儿拚命的点头,还抱住庄月屏不断的呼喊:“月姨,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
庄月屏心中一惊,难道仪儿知道她想死?“仪儿,不怕,月姨不是在这里好好的吗?”但这怎么可能?应该只是一个小女孩碰巧作噩梦罢了。
仪儿满脸的泪痕,“我梦见月姨拿著一把剑往脖子上割,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月姨,你不会这么做吧?”
可她拿的是一条布,不是剑哪!
庄月屏心疼的拍拍仪儿的肩膀,“怎么会呢?仪儿又不是不晓得月姨最怕痛了,怎么会自己割脖子呢?”她笑了,没发现站在后头的宇儿脸色非常难看。
“可是……”仪儿转头,“哥,你不会让月姨死吧?”
宇儿点点头,“不会的,有我在,月姨不会死的。”
仪儿这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我不要月姨像南边大楼上那个大婶一样,一直死。”
庄月屏不懂仪儿在说什么,只当是孩子间的童言童语。“傻孩子,人只能死一次,哪有一直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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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没骗你。那个大婶一直跳楼,还一边哭著说‘鸣高、鸣震,娘对不起你们’,不信你问哥,他也有看到。”
庄月屏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言喻。鸣高、鸣震是她大表哥、二表哥的名字,仪儿口中的大婶,莫非是姨妈?难道姨妈成了冤气不散的可怜幽魂?她想相信,但又不愿相信,死得如此悲惨的姨妈,死后不但不得解月兑,反而还在受苦?
她转头看向神色不定的宇儿,“这是真的吗?”普通的人看得到幽魂吗?
“仪儿讲的或许是真的,卖豆腐的林阿伯不是常说,小孩子比较容易看到那些东西;而且,客栈里的说书先生也说过,自杀的人,往往因而害苦了世间的人,所以要一直重复的死,直到神明原谅为止。”
如果当年姨妈没跳楼,姨丈就不会因此疏忽了严令风母子,她和大表哥、二表哥也就不会使尽鳖计要折磨他们母子,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有所不同。
“我不要月姨死。”仪儿抱住庄月屏,不断的摇头。
庄月屏想安慰她,但满脑子纷乱的思绪,一时间竟想不出适当的话来。
宇儿先开口道:“不会的,月姨对我们最好了,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庄月屏吓得冷汗涔涔,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说得她无地自容,方才若仪儿再晚个一时半刻惊喊出声,她已经悬梁自尽了,那她死后是不是也要重复著这个自尽的过程……直到阎罗王原谅她丢下两个孩子不顾的罪恶呢?
这个想法令她不寒而栗,她这一生已经犯下太多的罪恶,她不想死了还遗留罪孽在人间啊!
当朝阳升起,把金色的光辉洒在大地,带来无限生机的时候,庄月屏不得不笑自己的愚蠢,竟然想以自尽来了此残生。
没错,这世间的确没什么好留恋的,但她要一死,好称了严令风的心,让他庆幸终于摆月兑她了吗?不!她为何要让他那么好过?既然他把她当成比妓女还下贱的“爱奴”,她就要让他瞧瞧她这“爱奴”做得有多不甘心!
以前的庄月屏还在,只不过一直生活在懊悔里,期望他的谅解;但他却不,他一直想尽办法来伤害她,以享受她的痛苦为乐,她难道还要再忍受下去吗?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一旁打呵欠的风远扬不耐烦地看著她,“我的好姊姊,怎么你连出来卖菜都要愁眉苦脸、哀声叹气的?拜托!斑兴一点,不然你这张苦瓜脸哪招得来客人上门?”
但事实上,来买菜的人可多著哪!宇儿和仪儿都快应接不暇了。更奇怪的是,来她这儿买菜的大多是男人,可惜心有所属的庄月屏视而不见,只是素净著一张脸对来买菜的人点点头,只见那些男人一个个全笑开了脸。
“月大娘,你好久没来卖菜了,身体不舒服吗?”卖豆浆的陈大哥关心的问,不忍她这么如花似玉的寡妇再受到什么苦难。
庄月屏摇摇头,“没有,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
她很感激这些人的关心,想当年她乔装溜出绮春阁那个华丽的牢笼,来到这街上时,饥肠辘辘的瞪著陈大哥的豆浆、包子看,是这位大哥好心的请她吃个饱,并且劝慰她,“这世间多的是不如意,你千万不能放弃,就算穷又怎么样?老天给了你一双手,你就能靠它们活命。”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靠著自己的一双手。
“我买了这些青江菜,大娘,你帮我包好。”卖水果的老朱如往常般掏出过多的菜钱给庄月屏,她也照例摇头拒绝接受。
“大娘,别固执了,你还有两个孩子要养,看看你自己,瘦瘦弱弱的,不多吃些怎么行?这点小钱不算什么,你别太介意。”周围的一群男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大有追随老朱的趋向。
坐在旁边的风远扬大摇其头,在心里感慨著,漂亮的女人还真是方便哪!
“不了,你还是留著自己用吧!”庄月屏将钱又推回老朱的胸前,想当初她在绮春阁里被严令风断米断炊,不得已乔装出门来典当一些首饰好买粮食充饥,老朱见她衣衫粗劣,形容憔悴,多拿了好些水果给她,并告诉她,“这位夫人,不管遇到多大的苦都要咬牙撑下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量说没关系,这条街上的人各个都是古道热肠。”
这么多年来,她的确体会到了,这些人的温暖涌在心口,所以即使在严令风对她不闻不问的冷淡态度下,她还是熬过来了。
“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还跟我计较这些。”老朱咕哝著,把钱兜进怀里,“不然你让宇儿到我摊子那儿去,我有一袋莲雾可以让你们带回去。”
“好,我待会儿让宇儿过去拿。”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她可不会白拿,还是会算钱给他的。
络绎不绝的客人,使得菜摊上的菜很快就卖完了。
庄月屏看著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一股生命的活力涌上心头。这些勤奋的人们心地善良,每日辛劝地劳动著,还不忘关心别人、关心她,让她在这么有朝气的环境里,也不由自主的受到鼓舞,忘了在雷风堡凄惨冷清的对待。
她想著想著,嘴角不禁上扬,没发现街上有多少男人正伫足转头惊艳的欣赏她的娇美。
对面饭馆三楼客座里的严令风把这些全都看在眼里,他一语不发的喝著一杯又一杯的酒,看著庄月屏应付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这些愚蠢的男人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这个招蜂引蝶的女人,实在太不知道检点了。
堂堂一个堡主夫人竟然在大街上卖菜?!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个作丈夫的脸要往哪里摆?而且,他更不高兴是她居然看起来这么快乐,好像这些在大街上讨生活的人是她的家人、朋友似的。
“夫人实在太可怜了,竟然落魄到卖菜维生,那个总管实在真该死!”
一旁的阿顺忍不住为庄月屏打抱不平,但他更不明白的是堡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居然就这样放任那个坏总管每天逍遥打混。“堡主,你到底要放纵那个总管到什么时候?”
严令风又喝干了一壶酒,“少罗唆!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再去帮我打一壶酒来。”
堡主都这么说了,阿顺就算有满肚子的牢骚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不甘愿的应了一声,转身打酒去了。
严令风低下头继续看著他那打扮朴素的妻子。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愉快的吃喝著别人端来的豆浆及包子,一边跟孩子们及那个死赖著不走的大夫聊天,一副亲密的模样,彷佛就像是一家人……
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升了上来,让他几乎要压抑不住,为什么她还有那个福分享受家庭的温暖,而他……却没有?
生气、愤怒……迅速在他体内堆积,对!他没有的,她也不该有!
站起身来,他大踏步的往下走,经过躬身哈腰的掌柜、惊讶不解的阿顺,就这么笔直来到大街上,朝庄月屏他们走去。
一直到阴影笼罩在她的上方,庄月屏才疑惑的抬起头,看到意料之外的容颜,她在惊讶之余,更是慌张,严令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该不会要在这些人的面前揭穿她的身分,让她在这里所受到的温情毁灭吧?
她转头看看周围,每个人的目光都投射到这里,疑惑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不!不能有任何事发生,她不要失去这些朋友,不要失去在这条街上得到的朝气活力,但她要怎么阻止?这突发的状况,让她愈想愈慌,装著豆浆的碗就这样从她颤抖的手中往下掉,“锵!”地一声粉碎。
“夫人,你好大的兴致啊!”严令风嘲弄出声。
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沁出,“这……这位大爷,我……我认……认识你吗?”她吞了一口口水,祈求他突发善心,装作不认识她。
但可惜,他偏不让她好过,“夫人,玩够了吧?我们也该回堡了。”他故意用大家都听得到的音量宣布。
血色迅速从她的脸上褪去,她看到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没多久他们就会察觉他们平日关心的“大娘”,其实就是恶名昭彰的雷风堡夫人,然后大家都不会再理她,只因为她出身富贵,来这儿卖菜铁定只是玩玩罢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摇头,眼里闪烁著泪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严令风依旧无动于衷,“别闹了,庄月屏,你瞧瞧自己成何体统?堂堂的堡主夫人竟然来这里卖菜,你是打算丢我的脸,是不?”他朝她又逼近一步。
她则倒退了一步,“大爷,我不认识你啊!”她彷佛己经看到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友情像一面破裂的镜子般,一片片的剥落、粉碎……
“够了!我不许你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马上跟我回堡!”说完,他拉著她就要走。
“大爷,放开我,我真的不认识你啊!”庄月屏挣扎著,拼命摇头,希望有人能来救她,但宇儿敌不过严令风,风远扬……又太瘦弱了,那卖豆浆的陈大哥……那眼光……好像……;好像很愤怒。突然绝望淹没了她,她尖锐的呼喊:“你们要相信我,我不是什么堡主夫人,我从来就不是!”她不过是他的仇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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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令风听到她的回答更气愤了,她竟然想跟他撇清关系?“够了!你这说谎的坏习惯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
“我不是什么堡主夫人,我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阿顺跑了过来,他一时弄不清楚情况,紧张的大声呼喊:“堡主,你抓著夫人干什么?”
顿时,所有的人声俱静,庄月屏明白她所有的努力全都完了,从这些“朋友”的眼里,她看到了原先的亲切关怀转变成愤怒与憎厌,她最珍贵的友谊就这么随风而逝……
“这下,你再也否认不了了吧?”他得意的要拖走她。
“等等,这位堡主大爷要带走我这可怜的姊姊,不先问问我吗?”风远扬突然出声,勇敢的站出来面对严令风,“我请问你,严堡主,你要逼你的妻子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把她逼到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