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薪水的日子,是姜杏容最快乐的时候,她立刻飞奔至“星野育幼院”。
杏容正满脸期待看到一张张可爱的脸庞时,居然让她先看到了那辆骚包车。
不知道他到这儿来干么!懊不会是缺德事做太多了,想用钱来买“安心”吧!
杏容“挡”在路口,等着禹祺明自动送上门来。
“叭——叭——”禹祺明按了两声喇叭。
好不容易逮到他的杏容决定要替天行道,因此她一抬脚用力地踢他的车门。“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杏容双手插腰,先声夺人。
“你呢?”禹祺明扯了扯嘴角反问着她。
“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杏容摆出警察的架势,非要他开口不可。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可以歇会儿吧!还有要找我是要预约的,下次改进好吗?”祺明不为所动地提醒她,摆明了不吃她那一套。
“说——你是不是来育幼院当‘伪善的大好人’的,搞清楚!这里不需要你的肮脏钱。”杏容最痛恨那种打着爱心为幌子的虚伪人士。
“你以为你的钱就多干净!你不知道警察一个月可以收多少回扣吗?”禹祺明冷冷地反驳着。
“我没有——”杏容气得瞪大了双眼,大声地吼着。
“话不要说得太早,日子久了就知道了!”禹祺明不屑地撇撇嘴角,随即踩下油门,加速而去。
“放羊的小诚给我站住!”杏容追不上汽车的车速,只能气得拚命跺脚。
“院长!那个姓禹的来做什么?”杏容问着慈眉善目的老院长。
“这里是小明的家。”院长语重心长地说着。
什么?禹祺明是在育幼院长大的?那他是孤儿喽!杏容十分惊讶,并开始猜测,大概是因为童年生活的不愉快,让他误入了歧途。
“小明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他,育幼院早就该结束经营了。”院长露出慈祥的笑容,频频地赞美着。
“他……他是做什么的?”杏容小心地问。
“好像是在大公司做公关吧!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院长轻蹙着眉,搜寻着记忆。
杏容不禁想月兑口说出实情,却又忍了住。
还是别说吧!她不忍心见年迈的院长失望。但她却整个人无精打彩了起来,引起小朋友的频频追问,在得不到答案的情况下,一个淘气的小男孩道——
“我知道!姊姊在想她的男朋友。”
一句话说得杏容面红耳赤,作势要追打小男孩。她才不会看上那种男人,绝对不会。
杏容又接到了新任务,这一回要直捣位在长春路的“男人香”酒店!基于上次的“前科”记录,杏容这回担任后勤。
在里应外合之下,杏容第一个闯入了“男人香”。她急切的目光搜寻着禹祺明,但却让她失望了。
杏容无精打彩地回到警局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笔录。
“小姐!下次你一个人来我给你八折。”顶着一头挑染成银白色的男子暖昧地说道。
“那特别服务怎么算?我习惯做全套的!”杏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讽刺道。
待审问完毕,天已发白。
杏容骑着机车呵欠连连,眼皮重得要垂了下来,她强打起精神,慢慢地骑着,在经过一个巷口时,突然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杏容忙踩煞车,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男人,萎萎地倒了下来,地上全是血迹。
杏容吓得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急忙下车察看,仔细一瞧,才发现男人身上本来就有伤,是刀伤,上的伤口正血流如注。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杏容机警地掏出枪来。
“警察!别动。”来者闻言快速转身逃窜。
杏容把男人的身子翻了过来,天啊!居然是禹祺明。
算了!救人要紧。先送他去医院吧!
“不要——”禹祺明虚弱地说了个地址,就晕了过去。
看来他是不想找麻烦吧!杏容想了想,决定照他的意思,于是吃力地扶起他,将他的双手环抱住自己,再用手铐铐住,小心翼翼地向前骑去。
禹祺明吃力地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意识。
“他没事了!”这是家私人小诊所,看来女医生和他交情匪浅。
“可怜的小明明,让人看了好心疼喔!”女医生轻轻捏着禹祺明的脸,和他打情骂俏了起来。
杏容看了有些不是滋味,这女医生八成也是禹祺明的客人。
再看看趴在病床上,光着下半身的禹祺明,他的小屁屁好像贴着OK绷的大月饼,杏容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女医师瞪了杏容一眼,看来她真当祺明是宝。
而杏容亦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
“你没试过吧!小妹妹。滋味不错哦!”女医师轻佻地拍了拍禹祺明的小屁屁,而他也装腔作势地呼着痛。
杏容实在看不惯他那恶心的模样,想拂袖而去,可是女医师叫住了她。
“你不能走啊!他不能留在这儿,我先生就快回来了。”原来是有丈夫的女人,难怪急着送客。
花医师为禹祺明拉上裤子,手还不规矩地在上面游移着。“小花花!谢了。”禹祺明亲昵地拍拍她。
“都这么熟了,客气什么?倒是你啊!到处招蜂引蝶,这一刀和女人月兑不了关系吧!”女医师扭着腰肢,暧昧地说着。
禹祺明则玩世不恭笑了笑,没有多言。
“扶他一把啊!小明明现在是病人。”花医师转身命令着杏容,她虽不肯,但禹祺明根本寸步难行。
杏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扶着他走出诊所。伤口包扎好了,总可以自己坐计程车回去了吧!
而禹祺明也颇识相,自己伸手召了计程车。
“小心点!别碰到了……”杏容小声地叮咛他,不想让司机听见。
禹祺明终于坐上了计程车,杏容这才松了口气。眼见天色已露出微光,杏容正想骑车走时,计程车却停了下来,禹祺明在车内向她招着手。
“干么!”杏容把机车停在他的车窗旁。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禹祺明脸上堆着诡谲的笑容。
总算有点良心!没忘记要说声谢谢!
“我喜欢女人穿无肩带的。”禹祺明向杏容眨了眨眼,车子即绝尘而去,留下错愕的杏容,两手还不自觉地模着双肩,检查着肩带。
饼了一会儿,杏容才反应过来。这个该死的禹祺明,居然乘机吃她的豆腐,她真是瞎了眼才救他。
杏容一路咒骂到家,整个人已了无睡意。
她不停地在房间走着,最后走到镜子前,月兑下了外衣,将肩带滑下臂膀。
嗯!没有肩带确实看来性感多了,她沉浸在自己傲人的身材里,但随即又清醒过来,她干么要讨他的欢心,想到他那副嘴脸,杏容又用力地把肩带拉回肩膀上。
可是过一会儿,她又忍不注重复着方才的动作,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肩带都快被她扯断了。她还是不满意。
“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穿最好看!”他怎么不干脆这样说,省得杏容还对内衣东挑西选的。杏容成大字型在床上躺了下来,她终于累了!
她作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到百货公司血拚,买了一大堆无肩带的胸衣,从A罩杯到E罩杯全都买了。
包夸张的是,她居然还学玛丹娜,将内衣外穿,真是羞死人了。杏容不停地咒骂着自己,却又忍不住地买完一件又一件。
杏容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不禁心中暗喜,该不会是“他”吧!
她突然回过头去,随即失望地发现,竟是李正男。
“男哥是你啊!你干么鬼鬼祟祟不出声呢?”杏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掩饰心中的失望。
“容容我喊了你好几次,可是你都没听见,在想什么事这么出神。”李正男对杏容的反应有些不是滋味,她似乎不希望看到他。
“没事!只是正巧没听见。”杏容连忙否认,并转身走到机车前。
“咦!居然开我罚单。”杏容的机车把手上夹了张纸。
“容容,交给我处理,自家人。”李正男轻松地伸出了手。杏容则低头看看机车,有停在黄线内啊!她并未违规。
“这是什么?”杏容随手打开了红单子。
“〗少管闲事”四个大字立刻跃入了眼帘。她急忙将纸揉成一团,耸耸肩,不在乎地说着:“是广告单啦!我看错了。”
李正男又失去了一次为杏容服务的机会,感到非常沮丧。“容容,我请你吃饭吧!你近来绩效不错,庆祝一下。”
“下次吧!我还有事。”杏容觉得事情不单纯,她担心着禹祺明。
但他人在哪呢?
没上易小曼的家,也没去育幼院。看来只有问一下花医师了,怎知花医师也变了个脸。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花医师摆出职业性的笑容,淡淡地问着。弄得杏容一脸疑惑,不知如何是好。待觑了个空,花医师才使了个眼色给杏容,杏容瞧见了个男人,原来今儿个他老公在,不方便。
“小姐!下次看病请先预约好吗?我给你一张名片。”花医师看出杏容焦急的神色,递给她一张名片。
杏容看到名片上另有一行字,是个电话号码,她意会地点点头,将名片放入口袋。
“小姐!下回看病记得让男朋友陪你来,好有个照应。”花医师还在说着,但杏容却不予理会,快速地走出了诊所大门。她浏览着诊所的四周,找了个最近的公共电话奔了过去,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杏容心急地一拨再拨,暗暗祈祷着禹祺明安然无恙。
“喂!这里是八三一××××,请说代号。”好不容易电话通了,但居然问她代号,她哪知道自己排几号。
“我是姜杏容,没有代号。禹祺明快接电话,皇家女警保护你——”杏容一口气说完,怕禹祺明挂她的电话。
“是你!我的客人还没有女警,你是第一个。”禹祺明轻率地笑着,似乎不明了自己的处境。
“你没事吧!有人警告我少管闲事。”杏容不理会他的话,急急地问着。
“想不到你也会关心我,真是奇迹。”禹祺明仍不在乎地和她抬起杠来了。
“无聊!你现在人到底在哪?安不安全?”杏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再次问道。
“山明水秀之地!”禹祺明依然悠哉,仿佛在朗诵着诗歌。
“你隐居当诗人啦!你去当和尚还差不多,斩去你的六根不净。”杏容气得胡言乱语了起来。
“既然要你少管闲事你就别再多事。”禹祺明的语气突然凝重起来。
“告诉我你人在哪?保护市民是警察的职责。”杏容仍然不放心地说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杏容怕他断了线。
“喂!你说话啊!”杏容大声地吼着。
“我不想连累你——”禹祺明幽幽地开口。
“说这什么话?”
“我听你母亲提过你父亲的事……”禹祺明迟疑着。
“那是意外!不能以偏概全因噎废食。”杏容不以为意。总之她要禹祺明平安无事。
“我这地方不好找!”禹祺明委婉地拒绝着。
“杀手都很灵敏的,天涯海角你都别想跑掉。”杏容激动地说着。
“我想我罪不至死吧!”禹祺明苦笑着。
“快说啊!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杏容终于忍不住咆哮了起来,禹祺明只有放弃坚持,说了地址。
杏容挂了电话后,即往淡水飞奔而去。
一路上她都提防有人尾随而来,这样她不但救不了禹祺明,反而害了他。
到了!环山面海的一栋欧式别墅。
杏容按了门铃,门自动打开了,她登堂入室,却不见一个人影。
“禹——祺——明,我来了。”杏容大声喊着。奇怪!怎么没有回音呢?杏容穿厅而过,本想走到二楼的卧室,但直觉地下室好像有人!
“禹祺明!你在下面吗?”杏容顺着楼梯而下。石阶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让人感觉阴森。这时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一座又一座的女人石膏像出现在眼前。
禹祺明站在一座石膏像前,那个女人的模样有些神似禹祺明,“她”是谁?和他有何关系?
“这里以前住着一个天才艺术家,他有过的女人数也数不清。他习惯将钟爱的女人塑成石膏像,而我的母亲正是其中之一——”禹祺明娓娓地诉说着往事,杏容则对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感到迷惑。
“从小我就被遗弃在育幼院门口,一直不知道父母是谁。直到十岁那一年,有个女人来育幼院看我,要我好好地照顾自己。她说她对不起我,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隐约可知她是我的生母。过了不久她就跳海自杀了!就是外面的海!她就丧生在海底。”禹祺明道出自己的身世。杏容这才有了些头绪。
那禹祺明的父亲是谁?还在世吗?
“我一直记得母亲脸上哀怨的神情!她为了让我记住她是怎么死的,就当着我的面往海里跳!我吓得手足无措,作了好久的噩梦。院长后来一直自责不该让她带我出来玩的!”杏容听罢,深深为禹祺明的遭遇动容着,要一个十岁的小孩承受这一切,确实太残忍了些,她开始同情起他来了。
“后来我一直接受好几个月的心理辅导,院长担心我吓出病来。但是我没有,只是在心底时时发誓,有一天我一定要买下‘月夜山庄’,以补我母亲当年的遗憾。”事实证明,禹祺明做到了,但他的钱大半来自女人身上。
“你的心态已经有偏差了。”杏容轻轻地说着。
“哼!那又怎样。后来我逃离了育幼院,我三番两次地要进这山庄,可是全被赶了出来,他们喊我‘野孩子’、‘小杂种’,我不走,仆人就拿棍子打我,打了我好几次。我越想越气,一气之下就加入了不良帮派,以为有人撑腰就好出头,结果不但被人利用,还差点连命都没了,于是我月兑离了组织,在街上流浪着,几乎要暴毙在街头时,遇见了一个男人,他教我如何利用天赋的本钱赚钱。”禹祺明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一切全与自己无关。
而杏容眼眶泛红,为他不幸的遭遇心疼着。
“那你的父亲是谁?你的‘师父’又是谁?”杏容对这两个男人十分不屑,是他们毁了禹祺明。
“不重要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禹祺明喃喃地说着,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而杏容此时方想起她此行的任务。
“快走!这里已经不能待了。”
“没事的!小曼不会真要我的命。她只是要我乖乖地回到她身边而已。”禹祺明挑了挑眉,不在意地说着。
“易小曼这个蛇蝎女人——”她凭什么主宰别人,只因她老爸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女人原本是用来疼的,可是惹毛了她也不好受。”禹祺明无奈地摊了摊手。
“放心!有我在。”杏容拍着胸膛,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而禹祺明只是笑了笑,带她离开了地下室。
“你的伤口好一点了吗?”杏容十分关心地问着。
“差不多了!好像有个小疤在。你要不要看看!”禹祺明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逗着杏容。
“少给我来这套!”杏容垮下脸,气呼呼地说着。
“对了,我还欠你半套,不如现在补给你。上次只收你一千块,还真是亏大了!”禹祺明眨眨眼睛,暖昧地说着。
“我才吃亏!都让你看光了!”杏容胀红着脸,大声地反驳着。
“那这次换我让你看好了。”禹祺明邪邪地一笑,向她靠了过来,杏容慌张地向后闪躲,却发现身后已是墙壁。禹祺明轻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并在她的耳边吹着气,一阵酥麻的感觉自心底涌上,杏容开始全身发软,无法抗拒。
而禹祺明的唇温柔地滑过了她的脸,在如花蕊初绽的唇上,轰地一声,一股爆发的激情在她体内炸了开来,她仿佛飘浮在空中,全身虚软无力,任由他摆布着。
禹祺明的舌在杏容口中恣意地取着蜜汁,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将杏容的衬衣月兑了下来。
杏容浑然忘我的,沉浸在禹祺明的轻柔中……突然祺明的吻停了住,停在杏容的肩膀上。他讶异地注视着杏容的紫色镂空。
“你……你是当真的吗?”禹祺明为她的认真迟疑了下来。杏容尴尬地咬着唇,她泄漏了自己的心事。
她真的去买了无肩带来穿,即使她没穿低胸露背装,仍表现出她在乎的心情,但好强的她,不想就此被看穿,她立刻扑了上去,对着禹祺明又吻又咬的,想证明她只是一时饥渴。
但禹祺明却没有回应,他不想伤害纯洁的她,也觉得自己的污秽,配不上清纯的她。而杏容面对禹祺明的反应,也知道自己演技太差,骗不了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谁来告诉她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