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晨快步走向方落的书房,疾速地。
从远扬企业回来后,方落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在想“福尔摩莎资金”的事情,他恨不得杀死严宇峻、把他凌虐至死,因为他总认为严宇峻在骗他,说什么密码有两组,那根本就是在敷衍!
他能怎么办?!毕竟严宇峻才是严焕山的继承人,他拥有资金动用权及许多银行密码……而自己就算过了二十年也一样只是严焕山的手下。
后来,严宇峻说要为他找寻第二组密码下落,只要找到第二组密码,所有的“福尔摩莎资金”全部给他;但是严宇峻却要他提供背叛严焕山的叛徒;严宇峻认为他应该知道的,因为他也是严焕山的心月复,多少知道谁对严焕山有二心……
他找出叛徒的线索,严宇峻找到第二组密码,这是他们那天的约定。
严宇峻呀严宇峻,你搞错了一点,我不只要“福尔摩莎资金”,我还要你的远扬企业、还有你的命!要不是你的出现,我方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我还需要胼手胝足地在香港重新开始吗?
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就不是方落!
门开了,佐晨走了进来。
“义父?怎么了?”
佐晨紧张的想往前探视。
“不要那么紧张,不是我身体的事……咳咳……”方落又咳了几声,“你先坐吧。”
佐晨坐了下来,看着方落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差了。
“你记得那天我们离开远扬企业时,办公室前那个女人吗?”方落推着轮椅出来,“抱着盘子,长得很清秀的女人。”
“记得,听说她是花店老板娘,严宇峻似乎都是跟她订花。”佐晨一五一十的报告着。“而且萧昕和严宇峻都跟她挺熟的样子。”
“嗯……我觉得她不简单……该说是她有点问题吧!”方落注意到雨萍的眸子里散发出的光芒,“她似乎……认得我……”
“认得义父?”佐晨有点讶异,“可是……我没看过那个女人呀……”
“我也没看过,但是从她的眼神,我可以确定她绝对认得我。”他想了很久,翻遍了过去的记忆,就是想不起来何时见过那样的女人,“除此之外,我发现严宇峻对她颇有好感。”
嗯?佐晨再眨了眨眼,一脸他怎么都没注意到的样子。
“严宇峻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间,他的眼神特别奇怪,那里头掺杂了一种特殊与柔和。”方落冷冷地笑将起来,“我可以确定,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一定有很不一样的地位……”
“可能是她长得很漂亮吧!很安静又很清秀……”佐晨说出了他的“判断”,“我听说严宇峻身边很多女人……”
“不!”方落抬起手,阻断了佐晨的话,“你不了解严宇峻呀……从以前到现在,他的眼底只有深不可测的黑暗、高度的警戒心、骇人的杀意、与绝对的不信任,可是你该看看那一瞬间的眼神呀……”
就在他抬起头,喊着施小姐那时,他的双眼亮了!
谁能让千年黑潭中发出一点亮光呢?谁能让那黑潭因而波动呢?谁又能让黑暗之王那一对……令人恐惧戒慎的双眼……笑呢!
就是那一个,仿佛超然月兑世的女人。
“她对他来说一定很特别,真有意思。”哼哼……把他害成这样的严宇峻,是不能比他幸福的,“佐晨,去调查那个女人的背景,另外……我们来点休闲活动吧!”
“咦?!”听到休闲活动,佐晨似乎两眼一亮,“要去哪儿玩呢?义父?”
“去开车兜风吧!”
方落阴险狡诈的脸跃跃然,“你可以带着枪去打猎。”
“是!”佐晨笑了起来,因为那是他最爱玩的游戏之一。
“等等,佐晨。”方落突然又叫住了正要开门的佐晨,“不要把猎物打死,我只是要让严宇峻紧张而已。”
嗯。佐晨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出了书房。
对一个人有特殊之感其实是不好的;他不知道严宇峻有没有发现到这一点,他跟那个女人的气质和味道十分相似,他虽然只看了几眼,但是那无波澜的面容下有着一颗莫测的心,那个女人的眼一点也不清澈,黑色瞳仁让一切都变得模糊。
她眉宇之间有的不是无忧无虑,反而是一种被迫看开的淡然,她绝对经历过什么事,而且是那种一般人承受不起的变故。
不知道严宇峻发现自己对施雨萍的特殊感觉没有?
有,最好;没有的话,就让他……喔,不,是让佐晨提醒他吧!
最重要的,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呢?她为什么会认识他?在哪里认识他的!他不可能会忘记出现在他眼前的任何一个人……除非是她见过他,而他没有见过她……
最可怕的在于她的惊讶吧!
他觉得她的眼神透露出的不仅仅是惊讶,不只是那种多年不见的讶异,而是……几近惊吓!
她在惊吓什么?没见过她的他,为什么会让她如此惊吓?总觉得……有那种——怎么可能是你……或是……
你怎么还活着的错觉。
不,从来就没有人会认为他已死,因为他踏入那栋宅子是一个错误,只要晚几秒钟,他就不至于会被炸成这个样子……
现在,就等佐晨的调查报告……还有,一介区区花店老板娘……希望能承受得了佐晨的游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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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伐落……
那个人是阿尔伐落没有错!
虽然他毁了容、瞎了一只眼,甚至还坐在轮椅上,但是她不可能会不认得那只眼睛的……他就是阿尔伐落!
他竟然会出现在台湾,而且还是龙华集团的总裁?他离开哥伦比亚了吗?没有接下那里的毒品市场,转去香港操控干净的商业集团?这一点也不像他那个人的作风,一点也不像。
她以为他死了……他应该已经死了呀!
十二年前,她明明发现那房子埋有定时炸弹,因此才特意引他进到屋内,依那样的爆炸威力和她所算准的时间,阿尔伐落不可能存活下来的,怎么会……这是第一次的失误吗?
不,不算,因为他不是标靶……没有人雇她杀他!
可是,堂堂的“黑瞳”,执行任务竟然没有成功,还是因为,没有亲自动手,才会让他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为什么会和严宇峻认识?单纯的洽商吗?不像。依阿尔伐落那种人的性格,只不过谈个生意,何须他堂堂总裁亲自出马?而且看他和严宇峻之间的氛围,一点也不像是普通交情……
他们之间有些许火花在微微迸发着,微微……严宇峻为什么会认识他呢?远扬企业的总裁,他不是在台湾创业的吗?他有什么机会会跟阿尔伐落认识……有什么……
“施雨萍!”
喝!
雨萍被一阵叫声给拉回了神,明显惊吓到的她还因身体颤动而向后踉跄,扶住了自己的工作桌面,白了唇。
“你怎么了?”有点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叫着,“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应?”
“我……我……”怎么了,为什么觉得胸口很难过。
……“没事……”
雨萍挥着手,表示她安好,但是来人可不这么想,他一把握住雨萍的双臂,让她面向自己。
“看着我。”男人强迫雨萍回神,“回答我,你没事吧?”
严宇峻?
雨萍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着许多复杂的感情因子,悲伤、孤独、寂寞与一种跃跃然的担忧。
他的眸子也是黑色的呀,跟她一样的深黑瞳孔。
“我没事了。”雨萍闭上了眼,“放开我吧……”
严宇峻犹豫着,毕竟从他一进花店,就看到桌边的雨萍呆然站立;她看着地板,不知道是在找什么或是想什么,等他关上玻璃门,她还是不为所动;他往前走到她面前,她连头也没抬;到叫了她几声,她还是一样相应不理。
严宇峻微微的松了手,很怕雨萍失去他的支撑,会就此倒下似的。
“你竟然失神到这种地步?”他看着仍白着唇的她,“坐下来休息吧。”
“不必了。”雨萍慢慢的恢复神志,“你今天要订花吗?”
“不,我来休息的。”
来休息的!
啊……对,是她自己开口说的,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想求得一刻安宁,随时随地都可以到她的天地里,做充份的休想……
雨萍点了点头,往茶水间走去,她可没忘记她说过,只要他来,她会为他泡上一杯不一样的香浓咖啡。
严宇峻坐在和上次相同的位子,只是他不再面墙,而是看着对面的架子,还有雨萍。
上个星期的毒气事件他没忘,也不可能忘,一个小小的花店老板娘竟然懂那种事情,这就足以证明她绝非泛泛之辈;或许她现在平凡,但以前定有一段不平凡。
那样的气势、那样的凛冽感,不是一般女子所拥有的。
尽避……她拥有那样月兑俗清丽的容貌,恍若风中飘摇的纤细。
还有,上星期此紫送来一整盒被揉烂的紫桔梗,真是没品的女人;雨萍送花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方落……他没有忽略她眼里那股惊讶的奇异光芒,在她看到方落的那一刹那。
她的眼睁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大,她的唇紧得死抿,明显的加重手上的力量,紧握住那长盒,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是他偏偏就是对上了她的眼,瞧见了她的反常。
她认识方落吗?为什么认识?看到了为什么又会那么惊讶?
“咖啡。”雨萍轻柔的叫唤着,把咖啡放到了他身边。
“谢谢你。”严宇峻看着雨萍,突然发现她似乎又瘦了许多。
雨萍把咖啡放好后,走到门边,把“营业中”的牌子转了面,成了“休息中”。
“我也需要片刻宁静。”在严宇峻问之前,雨萍就先开口了,“我需要平静一下。”
她回过头,露出淡雅的笑容,但却带着虚弱,这个星期以来她都无法安心入睡。
雨萍走回自己的工作桌边,上面的咖啡正冒着氤氲热气,散发迷人香味,雨萍坐了下来,把鼻子凑近咖啡漫出的烟雾,汲取着。
好累……为什么会这么累?来到台湾后应该会与过去断无瓜葛呀,可是为什么事情会纷扰不休?为什么阿尔伐落会出现?她为什么会于心难安?
当年那片火海里,她永远忘不了奥斯卡的神情、他的遗言、还有他求她帮他做的事情……其实她尚未完成承诺,就退了休,想把过去一切给忘了……
因为她没有实现诺言的机会呀!奥斯卡,我真的不是那种遵守诺言的人,是因为我找不到完成承诺的因子,那个必要因子呀!
阿尔伐落的出现,还不足以完成承诺,只是她忆起了某些忘不了的片段……
“你要不要过来这里?”看着雨萍的严宇峻,发现她似乎快哭出来了。
雨萍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严宇峻;他刚说什么要她过去做什么?
“你的咖啡都凉了,你根本没心喝咖啡。”严宇峻拿起早已饮尽的空咖啡杯,“你有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
这真是破天荒了,他严宇峻竟想听人说心事?!可是……他就是想,他就是想知道她满面愁容的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他希望她笑,淡淡的笑容,就可以温暖他的心……
“我不需要跟你说,我也没有什么心事。”
严宇峻拿起凉掉的咖啡。
“不要吵我。”雨萍喝下咖啡,凉掉的苦涩令她难以入喉,呛得她连连咳嗽;严宇峻没有上前帮忙,他知道今天的雨萍像刺猖般,已伸出长刺,只为保护自已。
“呵……之前才有人说我冰冷而不让人接近,”严宇峻突然笑了起来,“我看今天这句话该换我说了吧。”
“你!”雨萍再度抬起头,想起刚刚那句话还是她说过的呢,“我说是这样说,但是我可没有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表示你比我更冷酷无情,连关心我都不愿关心。”俗话说的好,请将不如激将,“难怪你需要……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寻求永远的宁静。”
雨萍啪的站起,直直地走向严宇峻,他话怎么那么多?!他看不出来她今天心情不好吗?事情烦得要死,他还在这里扰乱!
“请走吧,这里不欢迎你。”雨萍下了逐客令,“立刻。”
雨萍的右手伸得笔直,食指指向门口,脸上带着不耐与不悦;严宇峻轻一闭眼,再睁开时,已冷不防地拉过雨萍的右手,然后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不可爱的女人。”他对着贴上雨萍的左耳,戏谑地说着。
什么……什么!雨萍猛地挣月兑他的怀抱,一只手还捂着自己发热的耳朵,他刚刚……在她的耳朵旁边吐气吗?好恶心、恶心死了啦!雨萍拼命搓着左耳,都快把它搓掉了。
看到这个景象的严宇峻,自然是只有大笑的分;那样冷淡的女人,竟然也有表情丰富的时候,看她搓得脸红脖子粗,不论是眼、耳、口、鼻全都有了动作!这真是一个好现象。
不然他就怕她除了眼睛和嘴巴偶尔会动之外,其他的五官会因此生锈而失效。
哼!雨萍气得往茶水间走去,拿起她的毛巾把耳朵好生的给洗了干净,抬起头照着镜子,才发现耳朵给她搓成一片红通通的,痛死了啦,臭严宇峻!
“你还在?!”走出茶水间的雨萍看到严宇峻就一阵怒火,“还不给我滚!”
“很好很好,我没看过生气的你。”严宇峻二郎跷一跷,背就靠上了长桌边缘,“你可以再气一点。”至少不要再难过就好。
她的感情太过于平淡,她对人类太过于疏远,那样的遗世独立未免孤单;或许她比他更孤独吧……那种滋味太难熬了,所以他一个熬就好,不需要两个人。
雨萍气得坐了下来,她很想把踝间的枪抽起打他个七孔,但却又不能那样做!
深呼吸……深呼吸……真的很讨厌耶,她发现自从认识严宇峻之后,就没有什么好事情;从上星期初次见他开始,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毒气事件再加上阿尔伐落的出现,让她的心里压力增加了非、常、多!
简直是……台湾有句话怎么说的——衰!
“不难过就好了,我要走了。”严宇峻知道再待下去,恐怕会气疯雨萍,还是先走为妙。
不……不难过就好了?他刚刚那样,是为了要让她分心吗?为了不让她再想着那些伤心过往……雨萍抬起头,看着严宇峻即将离去的背影——
“等、等一下!”无意识的,雨萍喊了出来。
嗯?严宇峻回了首,对上雨萍有点慌张的脸。
“我……我……”她在做什么?为什么叫住他?!
“我有事想问你……”
“问我?”严宇峻转过了身,“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问……”雨萍咬着唇,想了一会儿,“问关于上星期那个坐着轮椅的人的事情。”
问方落?严宇峻微皱起眉,带着狐疑的眼神打量着雨萍。
她果然认识方落,恐怕分神的原因也在这里;他不问,她自然会说……
“你要问方落什么事?”严宇峻缓步走到了雨萍面前,“他是龙华集团的总裁,你认识他?”
“方落?那是他的中文名字吗?”方落、方落,他不再用阿尔伐落这个名字了吗?“你跟他很熟吗?”
“熟?哼……熟得不得了!”那算是段孽缘吧。“你问这个干吗?你该不会认识他吧?”
“……是看过……雨萍再度低下了头,“没想到他竟……”还活着罢了。
“你不说,我就不问。”严宇峻双手插进口袋,叹了一口气,“虽然事实上我有满肚子的疑问想问你,但是我还是决定尊重你。”
满肚子!可不是嘛!她是什么人?以前做过什么事?为什么知道神经性毒气?为什么会认识方落?见过?在哪里?什么时候?
他都想问,但他知道雨萍不会说。
“……你知道什么叫尊重女人?”在那晚看到何此紫的下场后,她就不那么认为,“倒是奇迹。”
“我不懂,我只懂得如何疼女人、爱女人,而她们给我绝对的温柔。”以上状况当然发生在床上,“女人通常只要这些便已足够,只是你这个人不一样而已。”
她不一样?雨萍凝视着严宇峻,她发现他们经常这样相互凝视,他看着她的眸子,她也看着他的眼睛,每次只要一对望就会沉静下来,每次只要一凝视心里便会平静……
为什么?她不知道。
“我哪里不一样?”
“你不仅仅需要被爱,还需要被绝对的尊重。”
严宇峻露出自然但带有无可奈何的笑容,“因为你的傲骨,胜过任何人。”
“换……换言之……”雨萍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我……我是个……贪心的女人……是……是……”
“你要的不只是尊重吧?‘黑瞳’?你还贪心的奢求被人疼爱,再怎样你还是一个女人,期待着被爱……”
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对她说过……有人这么对她说过!
“可以这么说吧!”她又怎么了?!“这样并没有不好,只是因为想要幸福罢了!”
他也想过要幸福,不过时间久了,就发现那只是妄想。
“可是,你是一个冷血的杀手呀!不懂得如何爱人之前,你怎么可能被爱?你可以获得一辈子绝对的尊重,但是你……永远得不到爱情与幸福……永远!”
雨萍的记忆迅速飘动着,飘到过往那句句刺骨的话语,再往现今飘着,飘到她二十九岁前夕……那白色雪地上,那红色漫延的鲜血……不!
“施雨萍!”严宇峻上前,扶住双脚瘫软、几要倒地的雨萍,“你怎么了!”
施雨萍?那是她名字吗?她不是叫“黑瞳”吗?
一个干净利落、杀人准确无误、没血没泪没情感的冷血杀手?一个一辈子都得不到爱情与幸福的女人……一辈子也得不到……
“我……只要尊重就好了。”雨萍幽幽的吐出微弱的语丝,“我是没有资格得到爱与幸福的女人……”
她在说什么呀?!严宇峻厌恶地皱起眉,紧紧搀住看起来……很衰弱的雨萍。
“没有人是绝对没有资格得到爱与幸福的,只要是人都能爱人与被爱!”是谁告诉她,她得不到的?!“你这样想未免太消极了!未免……”严宇峻停下了话。
他刚刚说了什么?施雨萍刚刚说出了他多年来心底的话,而他对她说了什么?没有人是绝对没有资格得到爱与幸福的?他多久之前就把这些全给舍弃掉了,他认定自己是得不到真心与幸福的,而今天……他竟然对一个女人这样说着?
呵、呵呵,严宇峻不禁莞尔的悲笑。
而怀里的这个女人,竟然也跟他有一样悲切的过往与对情感的绝望?
“好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只要你出现,我的心情都会受到影响。”雨萍站了起身,推开严宇峻,“遇上你之后,什么不可能、不想碰、不想知道的事,都非遇上不可了。”
“你心乱,不要归咎于我。”这未免不公平,“你要找出的该是让你心乱的主因。”
心乱的主因……心乱的主因……是阿尔伐落吗?
还是……
“待会儿我再慢慢想吧!”雨萍推着严宇峻出门,“请吧。”
雨萍直接送严宇峻出了门,还一路“送”他到了马路上,她希望快点看他走,因为他的眼神、他说的话,再再令她心浮气躁!
斑速的引擎声运转声起,从后方传来。
雨萍和严宇峻几乎同时回了头,只见一台白色跑车自巷中肆无忌惮地以高速奔驰而来;他们两人的警戒线同时竖起,雨萍拉着严宇峻,严宇峻推着雨萍,就要即刻进屋去。
跑车的窗户摇了下来,黑色枪管旋即露出,接着雨萍就听到扣扳机的声音和刺耳的射击声。
差一寸,在雨萍碰到了门的当下,她回首注意严宇峻的情况。
就在那一刻,一发子弹射中了严宇峻的左臂,进出的鲜血溅上了雨萍的脸;严宇峻的右手一环住雨萍,就把她腾空抱起,一举冲进店内,扑倒在地。
玻璃门自动关上,而外头的跑车索性停了下来,停对着花店拼命扫射,从左边玻璃窗到右边玻璃窗,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附近的居民开始惊慌尖叫,有人业已报警。
听着震耳欲聋的枪声,严宇峻紧紧的抱住在他下面的雨萍,她想挣扎而出,却被严宇峻的温暖给守护着,无活动弹。
她……第一次被人这样保护着……想不到滋味竟是那样的温暖……
终于,枪声停了,而严宇峻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为什么枪声漫天响,少说也发了几百发子弹,他却至今没有听得玻璃碎裂的声音,或是店内物品被打落的声音,也没看见照理说应该满天乱飞乱窜的物品呢?
严宇峻半撑起身,回过了头,刚好与跑车上数名狙击手对望。
他们都透过整间店的玻璃窗与正门对望着——玻璃上面只有弹痕,但是没有一片玻璃因而碎裂。
佐晨赶紧吆喝,旋即收起枪快速离去,他们得赶在警察来之前走。
雨萍用手肘靠着地板撑起身子,而倏地转过头的严宇峻,差点碰上她的唇。
他瞪大了眼,看着从容的雨萍。
“防弹……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