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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象非限定情話F253水玉儿《狂索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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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的香味渗入逐渐清醒的意识中,亨瑞皱皱眉,醒了过来。
又见艳丽的花布在眼前飘来飘去,他心头一惊,霍然坐了起来。
"哎哟!"身边传来一声娇啼。
亨瑞低头一看,全身赤果的莉莉乌正趴在他怀里朝他笑,他连忙推开她,气急败坏地跳下床。
莉莉乌侧躺在床上,一派优闲地瞧着正在找衣服的亨瑞。"你的身体还是那么动人。"莉莉乌的眼眸跳动着欲火。
亨瑞又恼又怒,他穿好衣服后,立刻转过头来,"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怒目瞪向她。
莉莉乌满脸错愕。"你在说什么?"
"好了,别装了!"亨瑞狠狠踢了床铺一脚,蜜色的脸早已气成青紫色。"你在檀香炉中加了迷药,故意把我迷昏,然后再弄成眼前这幕龌龊的情形,对不对!你说,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莉莉乌眸光凄迷地凝视着他,久久不答话。
"说,你究竟有什么企图!"亨瑞气得七窍冒烟,他一手勒住莉莉乌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握成拳头,在她面前扬了扬。"你录了影?还是照了相还是怎么样?说!你再不说,我就撕烂你的脸。"他的声音粗厉如雷,莉莉乌不觉颤了一下。"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他阴恻恻地补上一句。
"我有什么企图?"莉莉乌哭笑难分地叫着。"我想念你,我会这么做,不过是想解思念之苦而已,我错了吗?"她一脸凄凉地问。
亨瑞眯着眼睛瞪她。"最好只是这样,否则我绝不饶你。"他冷冷地道。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莉莉乌却跳到他背上,像八爪章鱼般紧紧缠住他的身体。
"不要走,不要走……"莉莉乌把脸贴在亨瑞健壮的背脊上,意乱情迷地嚷着。"你不是想修理我吗?快,快用皮鞭抽我,这是你最喜欢的游戏。
亨瑞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莉莉乌丢回床上去。
"快,快用皮鞭抽我!"莉莉乌双眼晶亮地喊。
亨瑞露出厌恶的神色。"莉莉乌,你还是赶快找个人结婚吧!"
"快,快抽我,这是你最喜欢的游戏。"莉莉乌伸手要解下亨瑞腰上的皮带。
亨瑞嫌恶地推开她。"变态!"他不再同她纠缠,高大的身影火速地迈出花布飘飘的房间。
"亨瑞,我的爱,我知道你很快就会再用皮鞭抽打女人,我知道……"
凄厉疯狂的笑声自房内传出来。亨瑞没有回头,他的脚步不知不觉加快。
"我的爱,那就像一种毒瘾,一旦染上就难以戒掉。我的爱,我太了解你了,这种毒瘾已在你血液中生根发芽,我知道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再度拿起皮鞭……哈哈哈……我的爱,我的爱,你身上永远都有我的影子,哈哈哈……"
***
快步离开莉莉乌的特区,亨瑞在别的房间冲过澡后,才走向卧房。
他转转门把,房门竟然锁上了。他拿出钥匙,犹豫半晌,又把钥匙放入皮夹里。
赵菲雅一定气他整夜不归才把门给锁上,她这几天心情不佳,若是硬开了门进去,恐怕会惹恼她。算了,还是中午再向她解释,他顺便趁这个空档编个没回房间睡觉的理由。亨瑞转身走向楼梯。
他的菲雅究竟怎么了?今天非得弄个清楚不可!唉!爱人真难……
***
泪水早已流干,眼睛早已哭肿,分崩离析的世界却像崩落的雪屋,再也无法恢复原状。赵菲雅疯狂地槌着枕头,破碎的心化作一把烈火,无情的火舌烧痛她的身,痛入骨髓,干涩的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边的狂乱与痛苦只能借着密密落下的拳头发泄。
清晨所见的画面彻底粉碎了她的世界,痛是她目前唯一的知觉。
她的头好重,觉得好累好累,她不想再想下去了,只想睡……
她漫步在偌大的花园里,触目所及皆是绿树与各色花卉,但她却不快乐,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情沉重。
"菲雅!"有人在喊她,那声音……好像是亨瑞的。
她转头,只见亨瑞向自己跑来。她正想开口说话,亨瑞却一把将她扑倒,两人双双倒在茵绿的草地上。
"亨瑞,你……"她诧异地望着他,只见他眼中布满。
"我要你,菲雅!"
她一惊,"可是,这里是花园,会有人看见的。"
"没关系!"亨瑞迅速地褪去他全身的衣服,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及健美的身材。
她的脸燥热了起来,因为她看见他的男性象征已然肿胀……
亨瑞突然狂野、近乎粗鲁地剥去她的白色薄纱,而她讶异地发现薄纱下的她竟是身无寸缕,她很快地一丝不挂。
亨瑞狂野地吻着她,从她的唇到颈项,然后是坚挺饱满的……他的手在她下月复部揉着,不似往常般温柔,而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她忍不住申吟出声,陶醉在他的中……下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中心已经要进入她,而她的幽穴也变得异常潮湿。她弓起身子,想迎接他……
不对!"她"不是她,赵菲雅愣住了,瞪大眼睛一看,那与亨瑞躺在草地上的女人是莉莉乌,不是她!不——
赵菲雅猛地睁开眼,过度刺眼的阳光直直射入她干涩酸痛的眼眸。她发觉自己的额际还泛着冷汗……原来,这是一场梦,一场恶梦!
她霍然跳下床来,大步迈向更衣室。她不能再留在这里。
亨瑞无视于她的存在,明目张胆地跑到莉莉乌房中过夜,他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况且女佣也看到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消息一定早就传遍整座城堡了,她若继续待在这里,只会成为众人的笑柄。她受不了这种屈辱,她非走不可。
赵菲雅换上自己最常穿的黑色上衣和牛仔裤,她把亨瑞为她添购的夏威夷花裙装全丢到一旁,然后拨了内线电话找艾比。
(艾比去了医院。)接电话的是翠西亚。
"噢……"赵菲雅沉吟了一会儿。对,没错,今天是星期四,她不理亨瑞已经整整一个星期。她想了想,继续问道:"法兰克在安森岛吗?"除了艾比,她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法兰克了。
(应该在,我昨天还在街上看到他。)
"你有他的电话吗?"
(你只要按1,电话系统就会自动帮你转到办公室去。)
"喔……"赵菲雅按掉电话,拨了办公室的代码。
(安森企业总部。)电话那端传来悦耳的女声。
"我找法兰克。"
(请稍待。)
一会儿,电话那端传来法兰克温和亲切的声音:(哈罗,我是法兰克。)
"法兰克,我是菲雅。"赵菲雅几乎要哭了。
经历这么多的折磨与耻辱之后,再度听到法兰克的声音,宛如听到天使纯净温柔的歌声,赵菲雅不禁悲从中来,眼眶又红了起来。
(菲雅,你怎么了?)法兰克焦急地大喊。
"你可以过来一趟吗?我……我想离开安森岛。"
(天啊,究竟发生什么事?)
"我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赵菲雅激动地大嚷。
(好,好,我马上过去,你等我,我立刻就到。)
当法兰克出现在飞鹰堡时,赵菲雅已经整理好行李。
"菲雅,出了什么事?"法兰克站在卧房门外,澄澈如水的蓝眼盈满了焦虑。
"法兰克!"赵菲雅哭着投入他怀中。
"究竟发生什么事?你的眼睛怎么会哭成这样?"法兰克紧张地问,他的手臂不知不觉搂住她的肩头。菲雅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他可以想像她曾经哭得多严重。
"我……"菲雅仰起脸,她望了站在法兰克旁边的翠西亚一眼,"进来再说。"她没有想太多,拉着法兰克走进卧房内,卧房的门随即关上。
翠西亚吃惊地张大嘴巴。菲雅小姐竟然敢做出这种事,太令人震惊了!
***
挣扎了许久,赵菲雅仍然无法说出今天清晨见到的事。
她说不出口并非由于尴尬,而是出于她对亨瑞的爱。亨瑞虽然伤透了她的心,但他仍然是她的最爱,任何损及他名誉的话,她都说不出口。
"你坚持要离开安森岛,却又不肯告诉我发生什么事,菲雅,你这样子令我感到相当为难。"法兰克耐心地解释。
赵菲雅噘噘唇,乌黑的眸子幽幽地瞅了法兰克一眼。
"你别误会,我绝对愿意尽一切力量帮助你。"法兰克怕菲雅误会,急忙解释。"不过,你是亨瑞的……朋友,身分非常特殊,如果你不告而别,亨瑞伤心之余会怪罪于我。"
"有莉莉乌陪,他才不会伤心。"赵菲雅冲口而出。
法兰克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菲雅,那些流言并不可信……"
"那不是流言,是我亲眼看见的。"赵菲雅捂住脸,伤心的泪水滑过脸颊。
"你看到了什么?"法兰克小心翼翼地问。
赵菲雅不答。
"我们西方人习惯和身体的接触来表示友好,搂搂抱抱是很平常的事,你会不会误会了?"法兰克继续说道。
赵菲雅放开双手,她咬咬唇,凄凉的眼里划过流星般的怒火。"接触到那种程度,未免太友好了。"她咬着牙道。
法兰克沉吟着。菲雅究竟看到了什么?既然她不肯说,他只好去问亨瑞,但是亨瑞一大早就驾着小艇出海,一时之间是找不到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菲雅留下来,等亨瑞回来后,事情就简单多了。
"菲雅,你先不要想这件事,我们出去走一走,安森岛上有许多值得游览的风景点,去那些地方散散心,你会觉得舒服些。至于那件困扰你的事,晚上回来再谈,亨瑞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我没心清玩。"赵菲雅摇摇头。
法兰克使出浑身解数,劝了又劝,哄了又只,一个小时之后,赵菲雅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他们一同走出白色城堡,双双坐上蓝色吉普车。
蓝色吉普车隆隆开走后,一道火红的身影自侧门走出来。
那是莉莉乌!一抹冷笑在她的脸孔逐渐扩大、扩大……
一小时后,亨瑞驾着黑色吉普车回来。
莉莉乌听到车声,立刻自屋内跑出来。"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朝亨瑞抛了个媚眼。
"哼!"亨瑞冷笑一声,迳自往大门走去。
"还在生气广莉莉乌伸手要拉他的手。
"走开!"亨瑞把手臂环抱在胸前,冷冷睇着莉莉乌。
"我们该好好谈一谈。"莉莉乌展开双臂,挡在他前面,她的脸也散发着藏也藏不住的雀跃光芒。
亨瑞眯眯眼,若有所思地问:"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你总是这么多心。"莉莉乌摇晃着丰满的身躯,婀娜多姿地移到他面前。"我不过是想和你聊天而已,你怕什么?"她故意倾向前去,好让亨瑞看见她成熟诱人的。
亨瑞冷眼睨她。"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我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客气。"
这时,翠西亚从白色城堡内跑出来。
"夫人,你找我?"她喘着气,仿佛刚从什么地方跑过来。
"给我摆下午茶,我要在紫藤花架下喝茶。"莉莉乌笑得双眼发亮,仿佛十分开心。"别忘了,摆两份。"她拢拢乌黑蓬松的长发,挑逗似地勾了亨瑞一眼。
"你自己一个人喝吧!"亨瑞的薄唇扬起一抹嘲讽。
他不再理会搔首弄姿的莉莉乌,阔步迈向白屋。
这一次,莉莉乌不再拦他。一朵胜利的笑容绽放在她巧克力色的脸孔上……
***
"菲雅,菲雅!"亨瑞姿态昂扬地越过紫檀屏风,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和菲雅把话说清楚。
然而,回答他的,竟是一张凌乱如战场的床铺。
菲雅纳闷不已,他的剑眉不禁拢成一直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菲雅怎会把床铺睡成这个样子?那条皱收巴的被单仿佛被千军万马践踏过,皱得不堪人目。还有,使用过的卫生纸怎么丢得到处都是?不仅床上有,连蓝色地毯上也布满了纸团。
亨瑞愈看愈奇怪,他抓开被单一看,雪白的床单上竟然有一大片米色的污渍,污渍旁还放了一件白色蕾丝内裤。
亨瑞屏息细看,他完全糊涂了。菲雅怎么会把房间弄成这样?
他疑惑至极地抓起内裤,不料内裤中竟然掉出一个透明的东西。
亨瑞定睛一看,呼吸差点停止。,而且,还是使用过的!
一股冷风窜人他的血液中,沸腾的热血在这一刻结成了冰。
亨瑞脸色惨白的忤在床前,他的脑海空白了几秒钟,然后一阵怒潮淹没他的知觉,他暴跳如雷地冲到走廊上。
"艾比!艾比!你立刻上来!"愤怒的狮吼震动整座城堡。
不一会儿,艾比神色仓皇地出现。
"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亨瑞一脚踹倒屏风。
倾倒的屏风发出砰然巨响,艾比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主人这气发得又猛又急,真吓人。但当她看清床铺上的情形时,她急得几乎要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亨瑞把摔到艾比跟前。
"主人,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回来。"艾比又惊又急。
"好,今天谁负责服持菲雅?"亨瑞气得快冒烟了。
"不可能,菲雅小姐不会做这种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公。"艾比连忙解释。
"闭嘴!我没问你这些!"亨瑞暴跳如雷。"谁负责服侍菲雅?"
"是……翠西亚……"艾比垂下头。
亨瑞又跑到走廊上大吼大叫,吼着翠西亚的名字,一会儿翠西亚火速赶到。
"这是怎么回事!"他怒气冲天地吼着。
翠西亚欲言又止。
"赶快说!"亨瑞怒瞪着她。
"法兰克先生上午来过,他和菲雅小姐单独在房中待了两小时,您回来前不久,他们才一起开车离去。"翠西亚眨眨纯真无邪的大眼睛。
"法兰克!"亨瑞的脸上蒙上一层冰霜,怒焰高燃的眸子也骤然转为森幽阴冷,"法兰克!"他又念了一次。"他和菲雅单独待在卧房里……"
"不!不会的,主人,法兰克和菲雅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一定有人在搞鬼!"艾比着急的大叫。
"谁?"亨瑞斜睨艾比,他的冷足以冻死睡在街头的流浪汉。
艾比捂住心口,无言以对。她知道谁设下了这个陷阱,可是没有真凭实据,教她如何说得出口。
"艾比,谁搞的鬼?快说啊!"亨瑞冷冷地催促。
艾比抿抿唇,没有回答。
"是不是莉莉乌?"亨瑞嘿嘿笑了两声。
艾比和翠西亚互看一眼,没人猜得出亨瑞的笑声代表什么意思。
"别把什么事都往我头上赖。"莉莉乌这时凶巴巴地出现在门口。
众人都把眼光转向她。
"你们想想看,法兰克是个活生生的男人,他是如何来到这个房间的?难道是我施法把他变到这儿不成?"她盛气凌人地问。
"是菲雅小姐打电话叫法兰克来的。"翠西亚接口说道。"她不知道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打到佣人房来问,我便告诉她公司的代号。过没多久,法兰克就来了,菲雅小姐把他拉进房间后立刻关上房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房间内做什么。"
"菲雅……"亨瑞眼前一暗,高大的身躯踉跄跌了几下。
"主人!"
"亨瑞!"
三个女人伸手要扶亨瑞,却被他的手挥得节节后退。
"滚!全部给我滚出去!"亨瑞的褐眸射出凶光。
三个女人吓得脸色大变,连退了好几步。
"滚!"亨瑞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三个女人识相地退出卧房。
***
夜色像轻雾,悄悄地包围白色城堡。松涛跌宕的大道传来一阵隆隆的车声。
一部吉普车驶到草坪前。
法兰克熄掉引擎。"菲雅,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他提醒她。
"嗯。"赵菲雅点点头。闲晃了一天,她的心情已经不似早晨那般激动。法兰克说得对,就算要走,也得和亨瑞谈清楚。
"让我知道结果。"法兰克殷切地说道。
"好。"赵菲雅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法兰克扶她下吉普车。"保重。"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额头。
赵菲雅抿唇苦笑,修长的身影转向白色城堡。
法兰克还怔怔仁立原地,他的眼里全是她婷婷的倩影。菲雅还是不肯透露她看到什么,不过她的去意非常坚定。
法兰克知道自己不该有乘虚而人的念头,然而他还是忍不住要想——
如果菲雅离开亨瑞,他有没有勇气追求她?
***
屋内静得可怕。赵菲雅看看手表。奇怪,才八点多,佣人们都到哪里去了?她隐约感到一股不安。
当她踏上通往卧房的楼梯时,长廊上突然冲出一道伛偻的身影。
"菲雅,不要上去!"艾比紧张的大叫。
"为什么?"赵菲雅一头雾水。
"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避避。"艾比抓住赵菲雅的手,硬要把她拖下楼梯。
"艾比!"赵菲雅吃惊极了。
"我待会儿再解释,你先跟我走!"艾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赵菲雅还来不及细想,她的身子已被从后面凌空抓起。
"啊!"赵菲雅和艾比同时发出惊人的惨叫。
"哼!"亨瑞把赵菲雅抓入怀中,他的手劲相当粗暴,把她的手拧疼了。"你还有脸回来?"他的眼神冷得像风雪漫飞的北国。
"我回来拿行李。"赵菲雅不甘示弱地回他一句。
她的心思完全被愤怒与委屈占满,挪不出一丁点空间来思考亨瑞的转变。
"拿行李?"亨瑞愣了一下。
"对,要不是法兰克劝我把话说清楚,我早就离开安森岛了!"她委屈地大叫。
"法兰克!?"亨瑞气得直咬牙。"好,我们上去把话说清楚。"他的褐眸进出猛兽似的黄光。
"不,主人,求求你,不行啊!"艾比吓得脸色发青,她连忙抱住亨瑞的双脚,哀求了起来。
亨瑞对付背叛者的手段是出了名的残酷,她不能,让他把菲雅带走。
"艾比,放手!"亨瑞的脸孔凝着风雨前的死静。
"不,主人,你不能伤害她,她已经……"为了保护菲雅,艾比决定说出菲雅怀孕的事,然而话尚未说完,她伛偻的身体已被亨瑞踢到台阶之下的地面。
"啊!艾比!"菲雅惊叫出声。"你怎么可以踢艾比!?"她气愤难忍,狠狠踢了亨瑞几下。
"想想你自己吧,你的处境更糟。"亨瑞冷笑着。
他提着赵菲雅往楼上迈去。
"不……不……"艾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想追,发痛的背脊却像一座小山般压住她,她稍稍一动,背脊就痛得犹如万针穿刺。
"艾比,你没撞伤吧!?"赵菲雅焦急地大喊。
艾比还来不及回答,亨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的转弯处。
***
亨瑞把赵菲雅绑在一张单人小沙发椅里,粗糙的绳索紧紧缠绕在她身上,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你想做什么!?"赵菲雅气炸了。
"你很快就会知道。"亨瑞蹲到她面前,阴骛的脸孔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赵菲雅开始感到害怕。眼前的亨瑞仿佛是个变种生物,他的眼神陌生而遥远,眼中的空洞与冰冷是她前所未见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亨瑞不是她熟悉的亨瑞,而是一个陌生人。"
亨瑞从椅下拉出一条又细又长的皮鞭,他的手轻轻一甩,黑色皮鞭发出咻咻声。
赵菲雅吓得脸色发青。"你想用皮鞭抽我?你不能这么做,你没有资格打我!"
"这是安森岛,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亨瑞用皮鞭的把手划着赵菲雅的脸庞,闪动在他眼中的仍是空空洞洞的银亮。
"你疯了,亨瑞,你疯了!"赵菲雅心痛地喊。
"我疯了,没错!我的确疯了!"亨瑞的脸颊抽搐几下,幽冷的双眸爆出骇人的红光。他霍然站起,一阵令人窒息的笑声突兀地响起。"哈哈哈,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才会把你带回这里。我是疯了,才会爱上你。可是你给我的回报是什么?这个,这个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一只塑胶套摔落在菲雅怀中。她低头看了又看始终看不出躺在自己怀中的东西是什么。她抬起头,一脸不解地望着亨瑞。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亨瑞误把她的不解当心虚,他往后退了几步,挥着手中的皮鞭。"菲雅,你知道心痛的滋味吗?你知道淌血的心要多久的时间才会结疤吗?你知道被自己心爱的人背叛是多么痛苦吗?不!你不会知道,你永远不知道!"
赵菲雅震惊地瞪着亨瑞,他的眸子闪烁着一层淡淡的簿光,仿佛是——泪水。
"亨瑞,你为什么哭?"菲雅好不舍。
"我没有哭!"亨瑞一听,暴跳如雷。"我永远都不会哭!"
"可是,你眼里有泪……""咻——细长的黑鞭擦过赵菲雅的身旁。
赵菲雅身上的血液都在瞬间结成了冰。她不敢相信亨瑞真的这么做;这一鞭虽然没有打在她身上,却比打在身上还痛!她的心沉到了谷底。眼前的亨瑞完全变了个样。他的褐眸迸射出骇人的红光,仿佛午夜魔鬼的眼睛。
他的薄唇挂着歪曲的笑,笑声宛如黑暗天使的羽翼,飘忽地袭来。
他的手向上一挥,细长的皮鞭像毒蛇般扑了过来……
赵菲雅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怀孕了。"不——"她凄厉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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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卧房内传来赵菲雅的哭叫。她叫得愈大声,皮鞭抽动的声音就响得愈急。
艾比的心痛得犹如刀割。"主人,求求你住手,求求你放过她,她禁不起这种毒打。"她边捶房门边喊,那一声接一声的抽打声逼得她快疯了。
十几名佣人躲在楼梯口偷看,没人敢出声。
不管艾比喊得多大声,房门那端的惨叫声依然持续不止。
"不要打了,亨瑞,你住手啊,不要了……"赵菲雅叫得声音都哑了。
艾比再也无法忍耐,她使尽全身力气用力冲撞房门。佣人们脸色大变,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艾比哪儿借来的胆,竟敢做出这种大不敬的事。
"你们谁来帮我把这扇门撞开?"艾比回头瞧他们。
佣人们全都别过脸去;没人敢上来帮她。
"就算撞破头,我也要把这扇门撞开。"艾比咬紧牙根,一次又一次地冲撞。
"哈哈哈,驼娘,你省省力气吧,免得撞坏身子,又丢了工作。"莉莉乌容光焕发地出现在艾比身后。
艾比恨恨地瞪了莉莉乌一眼。"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你愈来愈不像话了,我非得叫亨瑞开除你不可。"莉莉乌笑得好开心。
房内传出的惨叫声仿佛万灵神丹,她听得神清气爽、百病尽除。
艾比不再理莉莉乌,她挺直微驼的身躯,不顾一切地冲撞上去。
楼梯忽然闪出一道高大的人影。
"发生什么事?菲雅怎么叫得那么惨?"法兰克焦急地问。
"快!快帮我撞开这扇门,菲雅快被他打死了!"她哭着哀求。
法兰克一听,全身血液都凝结了。"亨瑞,住手!"他以所有力气狠狠撞了上去,雕花木门震动了几下。
艾比立刻撞了上去,木门震得更松了。
法兰克和艾比互看一眼,两人同时撞上去,雕花木门砰的一声被撞了开。
艾比冲向被绑在沙发上的赵菲雅,像母鸡护卫小鸡般覆在她上方。
"不要打我的孩子,不要打我的孩子。"艾比抱住赵菲雅的脖子,痛彻心扉地喊。"你不能打她,她已经怀孕了!"空气倏地沉默。除了艾比,里里外外的人都怔住了。
赵菲雅抖动着嘴唇,黑灵灵的瞳眸扬起灿若钻石的波涛,意外与惊喜像一道旋风,不仅刮起她眼中的浪花,还欣动了她的血脉,澎湃汹涌的血液卷起一波又一波的热泪,她不禁感到几分晕眩。妈妈!艾比是她的妈妈……
满身血痕的亨瑞也惊得瞪大眼睛,握着皮鞭的手不知不觉松了开来。
艾比是菲雅的生母固然令他惊异,然而更令他惊喜的是……菲雅怀孕了!
他要当爸爸了!亨瑞毫不怀疑地想。惊喜由双眼蔓延到他的嘴角,镂刻着冷酷的脸孔倏然射出一团温煦如春阳的柔光,他不知不觉地走向抱成一团的母女。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艾比泪如雨下,她边喊边把赵菲雅搂得更紧。"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会保护你。"
"妈……"赵菲雅哽咽地唤了一声。
"孩子,别怕!"艾比倏然一惊,她抬直脖子,红肿的双眼布满惊惧。"你刚刚叫我什么?"她惶恐地望着赵菲雅。
"妈,妈咪!"赵菲雅的脸颊红得像玫瑰,灵活的黑眸蒙上一层温柔迷离的泪光。"我早该想到的,除了自己的母亲,有谁会关心我爱吃什么,喜欢什么……"她眨眨眼,泪水终于夺眶而下。
"我……"艾比这才发现自己闯了祸,她呆望着赵菲雅,泛白的唇瓣抖得像落花。不!她不应该泄露这个秘密!菲雅将来一定会恨她……艾比好恨自己。
"妈,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赵菲雅泪中有笑。
她想拥抱艾比,身子一动,才惊觉自己还被绑在沙发上。
亨瑞马上弯下腰为她解绳。
"不要打她!"艾比急喊,弓驼的身体朝亨瑞扑了过去。
亨瑞并没有被这突来的扑撞撂倒,他的身体只微微晃了两下,很快就站稳了。
被攻击的人平安无事,攻击者却撞得头昏眼花。
"艾比,我怎么可能伤害菲雅!"亨瑞及时抓住摇摇欲坠的艾比,哭笑不得地斥喝。
艾比定神一看,才发觉亨瑞浑身布满细长的血痕!
"啊,主人……"艾比惊得捂住嘴巴。原来被皮鞭抽得皮绽血流的人并不是菲雅而是他!
艾比受到极大的震撼,身体仿佛有道电流通过,浑身轻轻发颤。想不到主人对非雅的感情竟然这么深,太不可思意了!
亨瑞摇头苦笑,他自己又何尝不惊讶呢?
心陷风暴的那一刻,邪魅的往事攫获了他的理智,黑暗的记忆在他血液中发酵膨胀,吞噬他所有知觉,椎心的狂乱唯有挥出手中的长鞭方能发泄,然而,他就是无法伤害菲雅,甩出的长鞭意义一一落在自己身上。
鞭答的痛楚洗去狂乱与愤怨,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像花朵般在他体内滋长绽放。
亨瑞噙笑解开缚住赵菲雅的绳索,赵菲雅立刻展开双臂,热烈地抱住艾比。"妈咪,妈咪,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艾比欲言又止,她神情惶然地望向亨瑞,仿佛在向他求救。
亨瑞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她们俩从。"艾比,她千里迢迢寻到这里,你该向她好好解释。你们母女好好谈一谈,我先出去。"他低头亲亲赵菲雅的额头。
"你的伤……"赵菲雅担忧地看他。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亨瑞情不自禁地模着她的头。
"真的吗?"赵菲雅还是不放心。
"嗯。"他的眼里凝满昔日的温柔与宠爱。
他又亲亲赵菲雅的额头,然后才转身走开。
亨瑞走没几步,就看见法兰克。霎时,那张凌乱的床铺又浮上脑海。
"你还敢来!?"亨瑞一把揪住法兰克。"说!你今天来我卧房做什么?"他怕赵菲雅听到,因此压低声音斥问。
"帮你留住菲雅啊!"法兰克兴味央然地瞅着亨瑞,亨瑞身上的伤痕犹如一张告示牌,明明白白向众人召告他有多爱菲雅。
"你竟敢讲这种话!"亨瑞气得面红耳赤,他拖着法兰克走向门口,准备到门外再好好修理他一顿。
"看你的样子好像想扁我?"法兰克张嘴轻笑。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亨瑞气得血管都快爆掉了。
"我是为你高兴。"亨瑞对菲雅的爱是那么狂野澎湃,法兰克知道自己永远都比不上。"今天菲雅哭得很伤心,她一直吵着要离开安森岛……"
"她为什么哭!?"亨瑞紧张地问道。
"不知道,她坚持不肯说,不过好像是看到你和莉莉乌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吧,大概是她误会了。"
"菲雅看到了……"亨瑞脸色大变。
他们走出房间,法兰克轻轻带上房门。
佣人们一见亨瑞出来,全吓得魂飞魄散,一溜烟全跑掉了,只剩莉莉乌和翠西亚站在门前。
莉莉乌一脸惨白,她双眼茫然地瞪着亨瑞,仿佛遭受到极大的打击。
翠西亚则是吓得脸色发青,她想跑,可是她的双腿却不听使唤。主人那身血痕吓坏了她,她好怕相同的命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亨瑞怒气冲天地迎向莉莉乌。"你做的好事!"他双手抓住莉莉乌的肩膀,眼里燃烧着怒火。"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这混蛋!"莉莉乌破口大骂,惨白的脸孔泛起一层灰色的阴影。"你竟然让她怀孕了!我一再告诉你千万不能让女人怀孕,一旦她们怀了你的孩子,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拾,那些女人就像吸血鬼一样,吸干你所有的财产。你为什么让她怀孕?你一向那么小心,这次为什么这么大意?混帐东西!"她狠狠踢了他几脚。
"我的事不用你管!"亨瑞气得脑子乱轰轰的。
"还有,你用皮鞭抽你自己是什么意思?"莉莉乌仿佛没有听到亨瑞的回答,她咬牙切齿地瞪他,空茫的双眼亮起一簇又一簇的怒火。"我一再告诉你,皮鞭是用来抽打女人的,只有女人才应该被鞭打,只有女人才能在鞭答的痛苦中获得无比的快乐,你为什么违背我的话?笨蛋,不乖!"莉莉乌又赏他几脚。
亨瑞气得血管都要爆开来,他用右手抓住莉莉乌的下巴,四只怒意腾腾的眼睛直直对上。"你看清楚点,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莉莉乌,你再听清楚一点,我要和菲雅结婚,她即将成为安森岛的女主人。这一次,你非搬走不可。我不想追究你做过的事,但是我无法容忍你继续待在这里。"他一字一字地慢慢说道。
莉莉乌仿如遭到雷击,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几下,死白的脸孔整个垮了下来,娇艳的五官失去了平日的光采,松弛的脸肌令她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来岁。
她捂住双颊,一连退好几步,直到碰到楼梯的护栏才停下来。"你要娶她?"
"没错。"亨瑞逼近她。"我要你明天天黑前离开安森岛。"
"不!"莉莉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号声。"亨瑞,我的爱,你不是认真的,你一定在骗我……"
"你知道我有多认真,别再骗你自己了。明天律师会把你托我管理的财产全部还你,带着你从我父亲那儿继承的财产走吧!我不允许你再踏上安森岛一步。"
"亨瑞……"莉莉乌悲戚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的心都被你拧碎了!"她伸手抱住她的腰。
"放开我!"亨瑞狠狠甩开她的手。"走!现在就给我滚开,我不要再见你。永远都不要。"他转身就要走。
"亨瑞。"莉莉乌哭着抱住他。"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你,没有你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他低头望着莉莉乌,心里又痛又怜。那些曲曲的折的往事仍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从前他一直认为莉莉乌是加害者,如今看来,莉莉乌不仅是个加害者,也是个受害者——她的个性造成了别人的悲剧,也造成她自己本身的悲剧。
"你即将为人夫、为人父,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莉莉乌伏在他胸前大哭。
"你还有一笔庞大的遗产。"亨瑞不忍心推开一个哭泣的女人。
"失去你,就算拥有再多的钱,人生还是一片荒无的沙漠。"莉莉乌抬起爬满泪水的脸孔。
"别再骗你自己了好不好?"亨瑞忽然吼了出来,他那刚冷的脸庞爬过隐隐的痛楚。"你早就失去我了!从你把他推下山谷的那一刻起,你就彻底失去了我。"
此话一出,旁观的人全都傻了眼。
法兰克与翠西亚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两人,刚从房中出来的赵菲雅和艾比震惊地对看一眼;亨瑞这番话揭开流言的真相,果然是莉莉乌谋杀了亨瑞的父亲。
赵菲雅捂住怦怦直跳的心口,屏息静待他们接下来的话。
莉莉乌谋杀了安森先生。亨瑞呢?亨瑞事先参与过意见吗?
"我会把他推下山谷,也是因为爱你啊。他把你送到遥远的英国去,故意阻挡我们两人见面。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亨瑞,你知道那四年的时间,我是如何度过的吗?我白天想你,晚上梦你;寂寞到无法排遣,濒临疯狂之际,我就会用皮鞭抽打我自己,就像你今天抽打你自己一样。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每次我打电话给你,你都是冷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我听说你在英国交了很多女朋友,早就把我给忘了。我不相信你会把我忘掉……"
"够了!"亨瑞大吼一声,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听。"他用力推开她。
莉莉乌被推到护栏旁,她的身体晃了一下。"亨瑞,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爱你。你父亲不让我们见面?你不想回安森岛来?好,我知道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回来,而且永远不再离开。"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两簇狂乱的火花飘来飘去。
"不要说了!"亨瑞狠狠地瞪着她。
"我如果不提醒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多爱你?"莉莉乌瞅着他笑。"你父亲死后,你果然回来了,瞧,我的计划成功,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我叫你闭嘴!"亨瑞愤怒地走向她。
莉莉乌忽然想起方才那一晃。她回头看了下面一眼,洁白庄严的大理石地板在楼梯正下方,坚硬的地面被水晶吊灯照得莹莹发亮,看起来美丽极了。
莉莉乌转过头来,嘴角噙着一抹怪异的笑。
赵菲雅心头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隐隐浮动……
"亨瑞,十五年前我就告诉过你,这是我们两人的家,我不会离开这个家,更不可能离开你,一直到死我们两人都不分离。现在,你想和别的女人结婚,想一脚把我踢开?哈哈哈……"莉莉乌忽然仰头大笑,眼中的火焰烧得更炽。
赵菲雅心惊胆跳。莉莉乌眼中那疯狂的光芒透露着毁灭的讯息,上次在花园中,她也是笑是这么骇人。"亨瑞,小心!"赵菲雅冲口而出,她不由自主地奔向亨瑞。
亨瑞正想回头看她,莉莉乌却出其不意地抱住他的腰。毫无防备的,亨瑞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入莉莉乌怀中。莉莉乌的力气比平常大了几倍,她的双臂像铁钳般紧紧夹住亨瑞的身体。她往后一跳,火红的裙子飞成一道惊心动魄的流光……
砰!一声巨响震碎赵菲雅的心,她僵立在护栏旁,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流光,只剩一个没有知觉的空壳。
她看见大厅中聚满荒乱的人群,嘈杂的声音充满屋内。
而人群的中央躺着莉莉乌和亨瑞。
莉莉乌平在地上,她的手依然紧紧抓住亨瑞,双眸依然亮着骇人的光芒。
亨瑞俯卧在莉莉乌身上,他的脸孔埋在她胸前。他们两人的手紧紧交缠,一如莉莉乌所说的,直到死时也不分开。
赵菲雅直直地望着亨瑞的背影。事情发生时她竟然只是呆呆地看,无法言语,无法思想,甚至连痛苦都感觉不到。突然,有双温柔的臂膀拥住她冰冷的身体。
"孩子,别看了,我扶你进房去。"
赵菲雅反射地摇头。她什么都不再记得,她只知道亨瑞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儿,她要留下来陪他。
一阵刺耳的鸣声划破夜色,慌乱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路。
三名穿白色制服的男女率先冲了进来,四名穿蓝色制眼的壮汉紧跟在后。
穿白衣的男子才刚蹲下,奇怪的事就发生了。亨瑞的头自莉莉乌胸前抬了起来,他只淡淡看了围在身旁的人群一眼,然后一语不发地站了起来。
空气倏地沉默。
亨瑞低着头,脚步蹒跚地走向大门,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此时,赵菲雅才恢复知觉。"啊!他没死!"她激动地嚷了一声,纤弱的身体随即瘫软在艾比怀中。
"菲雅、菲雅……医生,快上来啊!"
"快,快扶她进去……"
霎时,空气中又充满嗡嗡的嘈杂声。
赵菲雅安心地合上眼。
今天真是多事的一天,她得好好休息一下,否则体内的宝宝恐怕要抗诉了。
她知道亨瑞很快就会回来,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
一个月过去了,白色城堡又恢复宁静。
莉莉乌死了,流传在城堡中的种种耳语也随她长眠地下,不再被人提起。
而亨瑞自从那夜离家后,就驾着游艇出海去,至今尚未回来过。
不过,他仍然遥遥控制着安森岛。
莉莉乌的遗体葬在安森家族的墓园,她的肖像也被摆回拱廊陈列室去了。虽然没有人告诉赵菲雅原因,然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亨瑞的命令。没有亨瑞的命令,谁胆敢做这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女佣翠西亚也走了。她事后坦承自己被莉莉乌收买,才做出对不起赵菲雅的事。赵菲雅并没有赶翠西亚走的意思,可是翠西亚怕亨瑞回来后会毒打她,硬是辞职离开安森岛。
赵菲雅害喜害得很严重,几乎天天都得躺在床上。艾比自然时时刻刻都陪在身旁照料,母女俩的感情进步甚快。
艾比仍然无法克服心理障碍,详细说出她与丈夫和女儿分离的真正原因,不过关于她和丈夫相恋结婚的事,她倒是说了不少次,赵菲雅终于知道父母的故事。
原来,父亲年轻时曾到檀香山拜访一位长辈,当时年轻貌美的母亲就在这位长辈开设的餐馆中工作。父亲与母亲一见钟情,旋即陷入热恋,这段恋情随着父亲返台工作而结束,两人也都认为这段异国恋情不会有结果。岂料,不久之后母亲竟然发现自己怀孕,她请那位长辈和父亲联络。
案亲是个相当负责的男人,他立刻请假飞到夏威夷来见母亲,两人谈了许久,终于决定要正式结婚,于是便在檀香山举行婚礼。由于考虑到适应的问题,母亲决定生产后再同父亲回台湾。二十几年前,旅游并不像现在这么容易,为了能够经常探望怀孕的妻子,父亲不但失去的工作,还把所有的积蓄都用光了。
小菲雅呱呱落地后,父母欣喜若狂,他们以为全家人终于可以一起回台定居,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母亲到台湾的证件一直无法拿到,开餐馆的长辈已经举家迁往美国本土,毫无背景的父母闯得灰头土脸,就是开不出母亲来台的签证。后来,父亲身上的钱终于用光,他与母亲商量后,决定由父亲带小菲雅先回台湾报户口,然后再想办法接母亲过来。
之后的故事,艾比总是含糊其辞。
赵菲雅不敢追问,她知道母亲在遇到亨瑞之前,曾经有过一段悲惨的岁月。不过,她仍然从母亲欲言又止的片段叙述中拼凑出事情的大概——
案亲携她回台后,母亲边工作边等待来台的机会。当时她在一家俱乐部当女侍,俱乐部的老板利用她急切想去台湾的弱点欺骗她,他不但玷污了她,还把她卖到妓女户去,可怜的母亲在暗巷度过一段极长的时间。后来她试着逃跑,却被抓回去,那些恶棍就把她凌虐成今天的样子。从此这后,母亲便成了妓女户的苦工,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差事与毒打。
几年后,母亲生了重病,那些恶棍把她丢到街上,任她自生自灭。贫病交迫的母亲万念俱灰,原想跳海结束坎坷的一生,不料,竟在海边遇到刚从英国返回夏威夷的亨瑞。亨瑞不但直捣暗巷修理那群恶棍,还砸了那家俱乐部,那个可恶的老板被亨瑞修理得惨兮兮的,不久后就暴毙了。
之后,亨瑞遂带着孤苦无依的母亲回到安森岛,帮助她重新生活。
母亲虽然十分思念女儿与丈夫,但是她宁愿死,也不愿丈夫和女儿见到她丑陋的模样。她以为自己将会怀抱思念直到老死,孰料十几年后,安森岛上竟来了一位旧识,他曾在母亲和父亲认识的餐馆中工作过,这次他是到岛来找一位朋友。
然后,不出两个月,她就来到安森岛。因此,母亲与她都认为是那旧识把消息带给了父亲。
赵菲雅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想说什么。他一定想要告诉她母亲是个夏威夷人。而她身分证背面的名字——赵爱,仅仅是父亲为母亲取的中国名字,母亲所有正式文件并没有使用"赵爱"这两个字。
悲惨的往事都已经过去了,每当艾比凝视着赵菲雅,她的心便充满了无限快乐。
赵菲雅虽然为害喜所苦,她却感到无比的幸福。
她不但找到母亲,还遇到白马王子,数月后,有个神奇的小生命将自她身体中月兑胎而出,漂亮的宝宝将用娇女敕的嗓音唤她妈咪……
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父亲冥冥之中保佑促成的;父亲对她的爱并不因为死亡而停止。而她的亨瑞虽然还在海上,她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很快……
***
热带岛屿的午后充满慵懒的气息,天地之间寂静无声,仿佛所有生物都沉沉入睡。赵菲雅自从吃过早餐后就开始睡,严重的晕眩让她无法下床。
阳台上忽然飞来几只不肯歇息的翠乌,清扬如笛声的歌声唤醒沉睡已久的赵菲雅,她笑着张开双眼,她最爱听这种鸟啭。
她挪挪枕头,想要坐起来。蓦然,一只水蓝色信封自枕头旁落到她身畔,她连忙拿起印有飞鹰标帜的信封。
"亨瑞……"她的嘴角不觉颤了几下,信封上遒劲有力的字迹勾起她无限思念。她急忙拆开信封来看。
我的小东西:
现在说爱你,会不会太迟?我不是故意丢下你,而是有太多的事情要想,唯有独自出海,我才有勇气面对真实的自已,才有勇气回想不堪的过往。
写这封信给你,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些往事——一些难以启齿的事。看完这封信后,如果你对我的想法仍然一样,如果你对我的爱意仍然没有改变,我很快就会回到你身旁。
我知道你对我和莉莉乌之间的关系感到怀疑,尤其经过那疯狂的一夜后,你心中的疑云必定更深,就让我从头告诉你吧!
我四岁那年,母亲就病逝了,渴望母亲的慰藉遂成为我童年最深的愿望。然而,沉溺于花草世界的父亲并没有注意到我的需要,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植物的世界,无心教育他唯一的孩子,也无心管理岛上的产业,许多寄居我家的亲戚便乘虚而入,每个人都想从安森岛得到好处。我知道亲戚们意图不轨,我也怨恨父亲的软弱,可是,当时我只是个孩子,我又有什么办法?
然而,我十三岁那年,事情有了惊人的变化。
案亲忽然从欧胡岛带回一位年轻美艳的夏威夷女郎,她是兰花博览会的展示小姐,他们两人在博览会上认识,闪电式地结了婚。岛上的亲戚相当排斥莉莉乌,大家都认为她是淘金女郎。但是,我喜欢她,因为她对我很好。
莉莉乌具有父亲所缺乏的强悍精明,她看出亲戚的不轨,大力整顿各部门。亲戚们更加讨厌她,时常在背后说她的坏话。然而,我却因此更加喜欢她。
莉莉乌的来到,对我产生很大的影响。她不但亲自接我上下课,还经常抽时间陪我打球、游泳、爬山。每天睡觉前,她总会亲吻我的脸颊互道晚安。这种亲密关系正是我长久以来渴求的母爱,我很高兴有莉莉乌这个继母,我对她的爱和信赖绝非旁人所能了解。
我开始发觉莉莉乌不叶劲;是在一个下雨的夜晚。
当时,父亲又到别的岛屿参加花展。那个夜晚,莉莉乌照例来到我房间道晚安,不同的是,她竟然钻到我的被窝中,与我同眠。她说雨下得太大,她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要我保护她。从那之后,她开始显露出她的,她经常抚模我的身体,她也利用青春期少男的好奇心,怂恿我抚模她。我知道那是不对的行为,可是,莉莉乌总有办法说服我,她一再诱骗我满足她的,渐渐地,我也陷入不可自拔的与罪恶中。我心中有太多的痛苦无法宣泄,莉莉乌便发明了皮鞭的游戏,她说只要我感到痛苦时,就用皮鞭抽她,这样,她和我都会感到快乐。
菲雅,我的爱,发生在我青春年少的事是那么丑陋与不堪,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所有细节,我想告诉你的是——亨瑞·安森也是个受过性侵犯的孩童,整整三年,小亨瑞都生活在黑暗之中,那濒临疯狂的痛苦,绝非普通人所能体会。
后来,事情终于爆发了。我被送往英国念书,以我而言,这是一种解月兑。在英国,我过着放浪形骸的生活,唯有纵情享乐才能抚平受伤的心灵。之后四年,我从不曾回到安森岛,大家都以为父亲不让我回来,其实是我自己不想回来。(父亲是个温和柔弱的人,他很容易原谅别人,事情爆发不到一年,他就原谅了我及莉莉乌。)
我不想再见到莉莉乌,不想再忆起昨日种种。然而,莉莉乌却不放过我,她几乎天天打电话催我回家,不论我对她的态度如何恶劣,她总是不放弃。我以为只要不回安森岛,我和她之间就不再有瓜葛,但是我太小看莉莉乌了,我忘了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女人。
当父亲的恶耗传到英国时,我立刻知道是莉莉乌谋杀了父亲。她曾在前一天的电话里对我吼道:"好,你以为你不回来,我就拿你没辙了是不?我会让你知道你错得多离谱。"说完这些话之后,她狠狠挂掉电话。第二天晚上,父亲失足坠谷的恶耗就传到英国。
莉莉乌胜利了,我终于回到安森岛。
当时岛上盛传我和莉莉乌合谋危害父亲,连检调单位都派人到岛上调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些觊觎我财产的亲戚安排的,倘若我真的被判谋杀,安森岛将会落入他们手中。但由于证据不足,调查很快就结束。调查人员走后,我再也无法忍耐,遂把所有寄住的亲戚都赶出安森岛,莉莉乌自然也得走。当我找她谈判时,她又哭又闹,我们两人打了起来,她竟然拿出一把匕首,说要与我死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我脸上这道疤痕就是那一夜留下来的纪念品。
我没有坚持赶她走,并非由于害怕,而是出于同情。我发觉莉莉乌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她完全被她自己的控制住了。她爱得太强烈、太疯狂,她的爱对她自己和别人而言,都是一种负担。
当然,我是恨她的。我必须承认,我确确实实爱过她,直到现在,我仍然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初嫁到我家的情形,那段幸福快乐的时光是我毕生难忘的,在我心底,永远有个属于美丽后母的角落。
于是,我把莉莉乌的画像取了下来,也把属于安森家女主人的珍珠项链拿回来,她谋杀了父亲,再也没有资格拥有安森夫人的荣耀。
我把莉莉乌迁到偏远的房间,借此减低两人碰面的机会。这十五年来,我们很少说话,偶尔碰面也是大吵大闹。我照样过着花花大少的生活,莉莉乌却连半个男朋友也不交,她是个很强烈的女人,我很怀疑她是如何度过这么长的岁月。
日子似乎定型了,我也认为自己会一直纵情声色,飘泊过一生。
可是,你突然走进我的生命中,你的纯真唤醒我沉睡的情感,刚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新鲜的诱惑,渐渐地,我陷入不可自拔的爱恋之中。小东西,这是我的初恋,一个三十五岁男人的初恋。我不怕你笑我,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必须向你忏悔——法兰克是对的,我不该逞一时之意气让你住进飞鹰堡,我应该先解决莉莉乌的问题才对。原谅我欠缺思虑,徒令你受了那么多煎熬与惊吓。
另外,也请你原谅我怀疑你和法兰克之间有染。其实,我并不完全相信眼睛所见的情形,真正吞噬我的,是半信半疑所勾起的回忆,那些黑暗的往事仿佛在向我嘲笑,笑我没有爱人的资格,我才会濒临狂乱。
看完这封信,你仍然愿意当我的妻子吗?
倘若你愿意,我将会尽全力当一个好丈夫。
爱你的亨瑞
赵菲雅的手指抖个不停,浮现在浅蓝色信纸上的,是一张受尽残害的少年脸庞,他的眉眼郁结着无法宣泄的愤恨.他的唇角抿着令人心酸的孤独。
赵菲雅的心隐隐痛了起来。她如何都想不到,强而有力、无所不能的亨瑞竟然是个受虐儿童,他那悲惨的遭遇岂是庞大财富所能弥补?她把信纸按在发痛的心口。
这个世界和她所想的完全不同。在她单纯的世界中,最严重的事莫过于受人欺骗,同人吵架;然而,自从父亲死后,一切都变了。大千世界逐渐展露它狰狞黑暗的一面,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都有不堪的回忆,妈咪有,亨瑞也有。
她多么希望亨瑞此时就在身旁,这样她就能抱着他,好好安慰他一番。
房门突然发出声响。
赵菲雅以为艾比来了,然而,越过紫木屏风的,竟是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那是亨瑞。他穿着白色休闲服,挺拔的身躯俊美一如往昔。
他的脸庞长满了胡须,琥珀色眼睛盈满落寞,他的薄唇微微张开,不再有昔日常见的嘲讽。
赵菲雅以为自己在作梦,她眨眨眼,但他高大的身影依然矗立在床前。
亨瑞静静望着她,仿佛在等待什么。
"亨瑞……"赵菲雅展开双臂,双眼迷离地唤着他。
"小东西。"她的手势仿佛一道召唤,他立刻投入她怀中。"我好想你……"
"结婚后不准你再独自一人出海。"赵菲雅边抚他的背脊边说。
"带你一起去可以吗?"亨瑞把脸贴在她胸前,快乐地问。
"当然可以。"赵菲雅笑中有泪。
"还有我们的小宝宝?"亨瑞抬起脸问道,狂喜与幸福驱走他眼中的落寞。
"当然。"赵菲雅搂紧他的脖子,两人面对面,鼻尖碰着鼻尖。"你以为我会把小宝宝丢在家里,独自和老公出海享乐吗?"她笑问。
"你果然是个好妈妈。"亨瑞爬到她身上。
"唉,你压到宝宝了。"赵菲雅大叫。
"喔,对不起。"亨瑞把耳朵附在她肚子上,认真地听着。
"听到什么?"赵菲雅开心地问。
胎儿才两个月大,能听见什么?不过,他还是得意洋洋地抬起脸来。
"他在叫爸爸……不……他先叫妈妈,然后才叫爸爸。"
他洋溢着幸福光彩的脸孔,温柔得如同春阳。
"你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赵菲雅笑着捶他的胸膛。
亨瑞躺到她身旁,古铜色的手轻轻滑进她的睡袍内,不久后,他小心翼翼褪去她的睡袍。
"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宝宝?"赵菲雅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好妈妈,相信我,我会很小心。"亨瑞吻住她的嘴。
赵菲雅有些羞怯与期待的轻轻张开嘴,任他在她口中汲取蜜汁,让两个人的舌热烈地交缠。她的鼻息中充斥他粗犷的男性气息,令她迷惑、晕眩,全身酥软。
亨瑞将头埋在她怀里,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玫瑰香,接着他含住她因怀孕而显得更丰满的,像个婴孩般用力的吸吮着。他的热情引得赵菲雅娇喘连连。天啊!她多么怀念他的与热情!
亨瑞渐渐往下移,温柔、小心翼翼的在她的肚子上烙下无数个热烫的吻……
赵菲雅忍不住杯起身子,期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为了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宝宝,亨瑞极小心地分开她的腿,缓缓地让自己已然肿胀的中心送入她温暖潮湿的幽穴。"你感觉到我了吗?"他故意坏坏地问。
"嗯……亨瑞,我好想你、我好爱你……"赵菲雅热情地呢哺着。
亨瑞露出满足温柔的笑,慢慢地加快速度,在她体内释放满满的爱意。
"啊——"赵菲雅娇声申吟,让他带着自己攀上彩虹的顶端。
"菲雅,我好爱你。你相信我吗?我会爱你和宝宝一生一世的……"亨瑞诚心地道。
赵菲雅点点头,她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他。
而她已经准备好迎接一个全新的生活。
她爱这个强而有力的男人,她也爱月复中的小生命。
她相信温暖的爱会驱散所有阴影,嘹亮的婴啼将会带来一屋阳光——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