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闯进来!”杨婉菁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她一进门就看见这人坐在沙发上拆她的电话,满屋子散乱的家具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八成也是他的杰作。
猎鹰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将从她家里找出来的窃听器丢到茶几上。“你看看这是什么?被装了这么多的窃听器竟然还不知道,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窃听器?怎么会……”她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检察官,有什么机密大事需要动用这种高科技的产品?
猎鹰问道:“日前侦破的那宗洗钱案你怎会扯上陈家?”
杨婉菁愕然问道:“你怎知道我在调查那家洗钱公司与陈家之间的关联?”
猎鹰所说的是日前才侦破的一宗跨国洗钱集团,该集团在台湾、香港、大陆都设有分部,杨婉菁怀疑该集团可能与国内某些政要有挂钩,是以尽避已经受到不少外来的关注与压力,她仍然坚持将所有的真相挖掘出来;只是有关她怀疑的对象还在秘密追查相关证据,并未对外公开,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管道。”猎鹰紧盯着她不许她岔开话题。
“警方在那家洗钱公司的保险柜里找到一些东西,我怀疑陈仲杰是幕后的老板。”
杨婉菁边说边将屋子里的家具归位。
“警方是怎么查到那家洗钱公司的?”
杨婉菁头也不抬的拿他之前的话回他,“我有我的管道。”
猎鹰冷笑了一声,“什么管道?别人随随便便透漏点风声给你,你也不管消息是否正确,就敢卯足劲全力追查下去,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哪天你死了,还搞不清楚是谁害你的。”
杨婉菁很慢很慢地转过头来,怀疑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关心我?”
“你别自作多情了,”猎鹰爆怒地吼道:“我是看你迟钝又低能,怕你嘴巴不牢靠泄漏了机密,误了我们的大事,才过来盯着你。”
杨婉菁板着脸说道:“我能误你们什么事,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你们要对付陈家,至于为什么,你们既然不说,我也不问,我什么都不知道,能泄漏什么机密?”
猎鹰冷哼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会接到那样的恐吓信?写信的人不但熟知你我的恩怨,分明连我的底细也相当清楚,不是你泄漏出去的,还会有谁?”
杨婉菁正色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是如何泄漏出去的,但绝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我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你现在的身份,我不知道写恐吓信的人是从何得知你的身份,也许你们该检讨一下你们的保密措施。”
猎鹰陷入了沉思,若不是杨婉菁无意间泄漏他的身份,那又会是谁?
“你不相信吗?你要怎样才肯信我呢?”她无奈地低语,浓浓的愁绪牵动了他心底最脆弱的那一点,他以为自己早已绝情冷血,再也没有什么能撼动他一分一毫,如今怎会被她黯然的神情、哀伤的语气,牵动了心魂?
他低头继续手边的工作边说道:“这不重要,我是来告诉你一声,这阵子我会暗中保护你,会不定时的出现在你的身边.你不要没被人暗杀,却先被我吓死。”
杨婉菁吃惊的说道:“你说什么?你来保护我?”
猎鹰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放心,我不会故意失手让你遇害的!”
杨婉菁垂下眼睑低声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猎鹰恶声恶气地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怕我乘机一枪毙了你?”
杨婉菁瞬间白了脸,她僵硬了一会儿才勉强道:“没……没有,随……随便你……
我去休息了。”
她咬紧牙关,逼迫自己移动双脚走回卧房,才一关上房门,她就不由自主地背靠着门扉,顺势虚软地坐在地上。
怎么还会这样?
她明明花了一年的时间让自己不再害怕看到枪,或是听到枪声,她甚至逼迫自己接受短期的枪击训练,即使是面对沾染了鲜血的凶器,仍旧面不改色地侃侃而谈,如今,怎么他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冷静自持,她多年的自我训练到哪里去了?
她几乎是从自家的客厅中落荒而逃,多可笑啊!她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度面对他;当他再度在她的面前掏出枪来时,她会不会再度崩溃呢?为什么他简单的一句话就将她带回噩梦的深渊?
当天晚上她果然又做噩梦了,她梦见自己又被剥光衣服毫无保护地面对猎鹰的冷酷无情,看着他的视线越过她紧盯着她身后的狙击目标,手中的枪口无视她的存在,透过她的身体对准他的目标,她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扣下扳机。
“呀——”好痛!像烧红的铁条刺穿了她的胸口,剧痛在她的胸膛爆裂开来,而她的喉咙又被某种力量扼住,让她连喊都喊不出来。
“不——”她听到喉咙中咯咯作响,某种炽热的液体从她的咽喉涌上来,灼烫了她的喉咙,奇怪的是,她却觉得越来越冷,冷得她直打颤。
深陷在梦魇中的她,像是被巨大的黑色漩涡卷入地狱中,她已虚弱得无法挣月兑,在地狱的边缘载浮载沉之际,一阵低沉醇厚的嗓音安抚了她的恐惧,给予她意想不到的安全感。
“嘘!没事了,你很安全。没事了!”
冰冷的寒气逐渐温暖起来,温柔坚强的气息包围着她,给予她所需要的温暖与安全,蓦然间,她突然放声大哭,像个婴儿般哭泣着在母亲安全温暖的怀抱寻求慰藉,宣泄她的委屈与不安。
猎鹰看着她哭得歇斯底里,哭到几乎断气,他从不知道她有这么多的眼泪,也不知道她的泪竟然是滚烫的;热腾腾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紧贴着他的肌肤,灼烫了他的心口,炽热的温度烫得他直打颤。
好烫!
他握住纤弱的肩膀直觉就想推开怀中的女子,但她脸上脆弱无助的神情,却在瞬间击中他内心最脆弱柔软的地方,她灼烫的泪水也跟着流入他心底最坚硬冰冷的地方,他感觉到心底深处那块万年不化的寒冰逐渐消融了,明知道再不推开她,他不但会融了,连水分都会蒸发,但他就是无法推开她,任凭她的泪烫痛了他的胸膛,滴穿了他的心口。
放在她左肩上的手滑过她的衣襟,沿着起伏的胸线触模到她心脏上方的疤痕,他掀开她的衣襟,看着那圆形的伤疤,手又绕到她的背部模到一个同样的疤痕,他的胸口更痛了。
这险些害她送命的伤口正是他的杰作,想起当年的情形,胃部就起了一阵可怕的翻搅。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扣下扳机的一刹那,完全没有顾虑到杨婉菁是否也会因而死在他的枪下;他甚至准备随时再补上几枪,只为了杀死站在她身后的猎杀目标——
夜枭。他知道他真的会,就连撤退时他也是先完成夜枭的请托,在别墅中放了火,才去照料伤重垂死的她,若不是火狐及时赶到,只怕她早已香消玉殒了。
她险些死在他的手上!这份深刻的体认撼动了他。是他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入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梦魇里,他是她梦中的恶魔,如今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扬言要保护她,保护她这个险些成为他枪下亡魂的女子。
抱着差点被自己杀害的女子,这种感觉竟让他感到恐惧,他是在害怕什么?害怕她险些死在他的手中?害怕他再也无法这样抱着她?还是害怕终有一天她会真的死在他的手中?
他真的有能力保护她吗?
向来溢满胸口的自信与勇气,竟也一点一滴的消逝了,反之,逐渐凝聚的竟是恐惧。
★★★
“我无法保护她,你还是找别人吧!”
火狐诧异于在猎鹰身上所显露出来的脆弱,还有恐惧!
恐惧?猎鹰?从不知恐惧为何物,每次出任务都像是在自杀的猎鹰?
火狐不觉讶异地问道:“你在害怕?”
是的他害怕!猎鹰清楚的感觉到恐惧感一波波地从心底涌上来,他害怕自己保护不了她,他更害怕自己会不自觉地伤了她。
他想起今天早晨,她在自己的臂弯中苏醒的模样,螓首还恋恋不舍的在他的胸膛上磨蹭着,红通通的脸蛋,像是香甜诱人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她毫无防备地打了个呵欠,像是婴儿般地噘着嘴,他忍不住轻啄她的红唇,她张开眼睛看到了他,睡糊涂了的她,竟还冲着他笑开了天真甜美的笑靥,他竟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突然间,她的笑容冻结了,在她看见他身上的配枪时,她的笑容迅速转变成恐惧,她直勾勾地瞪着他的配枪发抖,三年前的那一枪必然是她无法摆月兑的梦魇,否则她不会抖得连牙齿打颤的声音都听得这么清楚。
而他,正是她梦中的恶魔!
“要一名杀手改行当保镖简直是异想天开,何况我根本是她的噩梦!”猪鹰下意识地抚模那把几乎已经跟他合为一体的配枪。
火狐沉吟道:“当年的事件让婉菁足足做了一年的心理治疗,我以为她已经不再害怕枪枝。”
“她怕的也许不是枪,而是我。”猎鹰自嘲着说道:“说不定她会因为对我的恐惧而先活活吓死。”
火孤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在损婉菁还是在褒奖你自己?婉菁若真有那么不济又怎敢向陈家挑衅?”
“因为我是唯一真正伤害过她的人。”猎鹰低声说道:“我不仅将她送给一个嗜杀成性,必须以杀人来得到平静的杀人狂,还险些亲手杀了她,我是当着她的面扣下扳机,她亲眼看着我对她开枪,那幕真实的面临死亡的恐惧,是她至今仍忘不了的梦魇。”
火狐摇摇头。“不!婉菁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甚至以她拼命向恶势力挑衅的程度,有时候,我不禁怀疑她是否想藉由办案之便,让自己早点死于非命?”
猎鹰回过头紧盯着她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火狐喃喃道:“如果她只是为了赎罪才活着,如果生死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为什么她还会怕你?”
猎鹰急切地问:“你的意思是她有意让自己身陷险境,好早点让自己死于非命?”
“不!应该还不至于……”火狐想了一下才说道:“也许,那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猪鹰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火狐深深地看着他说道:“她虽然险些死在你的手上,而你也不再对她追讨什么,但是她从本原谅过自己,她仍为当年的所作所为而憎恨自己,这股自我厌恶的力量,催通她不断地往前冲,直到她垮下来。”
“如果,”猎鹰沉吟着问道:“如果她已经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她还会怕我?为什么还会做噩梦?”
火狐扬扬眉毛,“你怎么知道她做噩梦?”
猎鹰立即说道:“不要想歪!”
火狐微微一笑说道:“我什么都没说啊!”
猎鹰板着脸瞪着她。“我还是那句话,你找别人保护杨婉菁吧!”
火狐无视他严峻的脸色笑了笑,“你是怕自己保护不了她,还是不敢面对她?”
“你别想用激将法,”猎鹰沉下脸说道:“总之这事我不干!”
火狐仍然不怕死地问道:“你怕自己会伤了她?或者……怕看到她仍深陷在当年的噩梦中却不敢唤醒她,只因你正是她梦里的恶魔?”
“住口!”
“哟!恼羞成怒了。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
“你——”
就在猎鹰气得要冲上前扭断她的脖子前,火狐忽然低叹了一声,“其实你们两人都还在噩梦中不愿醒来,因为你们都不能原谅自己曾经那样伤害过对方,其实真正的恶魔是你们自己。”
猎鹰低吼了一声:“够了!不要再说了!”
火狐看着他轻轻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见到你,婉菁就开始做噩梦?
为什么只有你伤得了她?”
猎鹰粗率地说道:“没有。”
火狐缓缓地说道:“只有被自己真正关心在乎的人所伤,那种伤痛才是一辈子也无法痊愈的伤口,也许只有藉着那椎心刺骨的痛才能清楚的记得对方,鲜明的记忆就像是淌血的伤口,为了不遗忘,只有一次又一次地撕开逐渐愈合的伤口。”
猎鹰怔了怔,随即嗤了一声:“火狐何时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难不成是跟杨婉菁在一起太久,被她感染了?”
“你别把婉菁说的好似传染病般。”她好笑地摇摇头,“你知道这几年来是谁替你扫墓祭祖的?”
猎鹰防备地说道:“我请了人定期看管墓园。”
火狐轻轻地问道:“你父亲的忌日呢?清明扫墓的节日呢?你又不像我是个孤儿少了这些牵挂,而你以诈死来掩饰你的身份又不能露面,所以你应该不知道婉菁一直替你在做这些吧!”
猎鹰僵了一会儿硬声道:“别以为说这些就能够打动我,我说过这任务我不接就是不接!”
“那我就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接下这任务。”官阶较高的人就是有这个好处,火狐正色道:“死心吧,你这任务是推不掉,杨检察官的安全就交给你这个新任保镖。”
猎鹰怒道:“我说过我无法保护她——”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如赶紧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吧!”她看看时间随即打开电视说道:“按照我们的计划,杨婉育的处境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荧光幕上出现杨婉菁的娇容,今晨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已不复见,她又恢复以往神采奕奕充满干劲的模样,她展示着手里的一份文件说道。
“这是从该洗钱公司在银行租用的保险箱中所搜查出来的文件,显示有数笔巨额款项从大陆的中央银行汇款到美国的银行,再转到台湾来,这显示该洗钱公司在美国可能也设置了分部;我再搜查出一些资料便能查出这几笔神秘款项的汇款人,以及最后究竟是转到谁的户头之中,那收款人应该才是这洗钱集团的幕后负责人……”
“那该死的浑蛋!”猎鹰爆出一声怒吼:“她想让自己成为枪靶子吗?”
“这也正是我们的目的。”火狐低柔的声音却险些气爆了猎鹰的脾肺。
猎鹰转向她低吼:“你存心害死她吗?”
火狐漠然地说道:“我说过,这是为了任务。”
“你——”
“你先听我说,”火狐手一挥制止他开始发飙。“我一直没对你说明我们究竟接下什么任务,所以你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你还记得前一阵子中国大陆处决了几名涉嫌以台商身份潜伏在大陆的间谍案吗?”
猎鹰握紧拳头,狠狠地瞪着她,他简直不敢想像火狐究竟将杨婉菁扯入什么样的危险之中。
火狐点点头说道:“虽然台湾当局不予承认.但那却是事实,中共抓到并处决的是真的间谍,也的确是由台湾派遣过去的。两方敌对的政府互相派遣间谍刺探敌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中共为什么能够一下子抓到这么多的间谍?况且有几位根本是不同单位,彼此也毫无任何交集,甚至不知道有对方的存在,为什么在短时间内能够一下子揪出这些间谍?很明显的,那是有人以贩卖情报的方式,将这几名间谍的身份泄漏给中共当局,因为台湾政府自己无法找出那名内奸,又怕打草惊蛇更抓不到,因此暗中委托我们找出那名内奸查出幕后涉嫌的人员,以及……帮他们清除垃圾。”
猎鹰严厉地瞪着她。“刚刚婉菁在电视上所展示的那几份文件是你给的?那个洗钱集团的线索也是你提供的?”
“是的。”虽然这不合规定,但火狐并不否认,其实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常有违规的行为。
“该死的你,你为什么要将婉菁扯进来?你将她推出去当炮灰、做你的盾牌,你才来出击?”猎鹰杀气腾腾地吼叫:“婉菁究竟知不知道她会面临什么?你是怎样利用她的?”
火狐不急不徐地说道:“她都知道。我将所有的情况分析给她听过了,也警告过她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她知道这宗间谍案即使她掌握了确实的证据揪出了贩卖情报的叛国贼,她也不能公开,因为那就证明了台湾政府的确曾经派遣间谍潜伏于大陆刺探敌情,这事一旦公开,会引起两岸的纠纷,台湾政府也站不住脚,所以这事只能暗中解决。她追查政要涉嫌经营洗钱集团的案件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但是她仍然愿意替我们引出那个贩卖情报的内奸,刚刚婉菁在电视上所展示的那几份文件,便是中共购买情报所付出的款项细节。我怀疑是由陈仲杰在调查局中担任要职的父亲陈重华窃取情报,再由陈仲杰出国洽商之便在香港将情报传递出去,中共再将付款的金额汇到陈仲杰在美国所开立的匿名户头中。”
火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们虽然怀疑是陈重华父子所为,但不知道是否所有的陈家人都牵涉到这宗间谍案,而我们该处理掉的垃圾有多少。婉菁现在既然公开了一部分的文件,陈重华父子若真是将情报贩卖给中共的人,他们必然大为紧张,会不则手段的要毁掉所有的证据,并且杀了婉菁灭口。”
猎鹰阴冷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像这么非同小可的事情,陈重华必定不会派几名无关紧要的小喽罗来处理,而是由陈仲杰亲自对付婉菁,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当场抓住陈仲杰,并要他供出所有涉案的人员,好确定我们该清除的垃圾有那些。”
火狐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这可能会让婉菁送命,但陈重华父子既然还要先从婉菁身上取得不利于他们的证据,必然不会马上就派出职业杀手来杀害婉菁,所以即使婉菁被抓走了,我们也还有时间去营救她。这也是我坚持由你来保护婉菁的原因,我知道三年前在你将婉菁当成礼物送给夜枭之时,你曾在婉菁的身上植入了晶片,因此你才能藉由婉菁找出夜枭的藏身之地,这点连婉菁本人都不知道,她身上的晶片是你设计出来的,也唯有你才能随时随地的查出婉菁的所在位置。”
猎鹰冷肃地说道:“你调查的还真够仔细,只是万一她真的遇险,你怎能确定我有足够的时间救她出来?即使我能够救她月兑险,我所救出来的,还会是完好无缺的她吗?”
“我是无法确定,我也知道婉菁很可能会受到比死还恐怖的伤害,所以身为保镖的你更应该不遗余力的保护她。”
火狐三两下又将责任丢回猎鹰的身上,气得他牙痒痒。
“为什么你一定要将婉青给牵扯进来?这原就是台湾政府委托给我们的任务……”
“没错!但是台湾政府也答应我们借用他们的资源,”火狐截断他的话,“再说,是你先将她扯进来的,三年前——”
“够了!”他暴跳如雷地冲着火狐狂吼:“三年前要我放过她的人是你,如今将她牵扯进来的也是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狂暴的音波阵阵回荡在办公室中,火狐静默了半晌才道:“婉菁心里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与其让她放任伤口持续恶化,倒不如替她开一刀,让化脓淤血流出来,如果她仍然拒绝痊愈就让她早点做个了断吧!反正之前的强暴案她已经彻底的触怒了陈家,以陈仲杰卑劣的个性,将来必定会运用他在政商界的关系打击婉菁,干脆乘机藉着婉菁来掀开陈仲杰的底细来。”
猎鹰沉默了半晌说道:“但是以政坛上官官相护的陋习,婉菁将来难免会受到与陈家关系良好的政要的打压。”
“若是陈家已失势又牵涉到叛国的话,相信没人敢替陈家出面找婉菁的麻烦,况且她还有你替她顶着呢!”她玩味地笑了笑。“不过……我倒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关心她,不但怕她死,也怕她受伤,与你三年前的行径有如天壤之别。”
猎鹰忿忿地说道:“你今天是专门来讽刺我的吗?”
“不!我是正式指派任务给你,说到这里你也该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了吧!不送了。”火狐不再理会,索性打开手边的档案,神情专注的开始研究资料,摆明了要赶人。
猎鹰气愤地“砰”一声大力的甩上门,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那扇无辜的门上,惊人的巨响回荡在办公室中,直到余音散去之后,火狐才容许自己泄漏出一抹得意的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