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刹那,铁柔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要不然她怎么会听到眼前这个年长她几岁的女人叫她一声--
“姊姊!”云眉再叫道。
铁柔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她看起来有比她老吗?
“云眉姑娘,这声姊姊,铁柔承受不起!”不管她有什么意思,铁柔摆明了不领情。
“承受得起,承受得起!”云眉一脸的谄媚,“小妹自知命薄,今日幸得将军垂爱,只愿终身侍奉将军,还望姊姊您成全!”她说出了她的目的。
原来是想当小老婆,对大老婆的她来个委屈求全啊!铁柔在心中好笑地想道,有哪个女人会在新婚的第一天答应自己的丈夫纳妾的,这会儿,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耳朵出差错了,倒是云眉姑娘,她似乎该建议她去检查一下她的脑袋瓜子了。
“既是这样,那我更是不能接受了!”她的拒绝够明白了吧!
“不,你一定得接受,姊姊!”云眉不想放弃。
“不,我不接受!”铁柔很有耐心地说。
“你要成全我啊!姊姊!”她像个被害者一般。
“不,我不接受!”铁柔笑笑地说。
“姊姊,我是真心的,你可不能拒绝我!”云眉抓著铁柔的手,一副她非答应不可的模样。
“不!”铁柔的笑容从唇边逝去,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姊姊--。”
“对不起!”铁柔打断她:“我想我永远不会有一个年龄比我大的『妹妹』,这件事就讨论到此!”她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见她如此决绝,云眉不禁老羞成怒,哼!神气什么,不过是个弃妇罢了,她就不相信展翊寒会为了这样一个丫头片子,舍得离开她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冷哼一声,倨傲自满又重回云眉的脸上,只见她一转身,以高八度的声调嚷著:“将军,您那被遗弃的新娘来找您兴师问罪了。”
虽然仍为宿醉所苦,但对于云眉和铁柔间“女人的对话”,展翊寒可是一字不漏地听了去。面对著丈夫情妇,铁柔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令他印象深刻,在她面前,云眉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直起身子,他就在他情妇的床上和他的新婚妻子四目相对。
开什么玩笑,这……这就是他的妻子吗?那个他印象中应该长得“平凡无奇”,发育也不完全的妻子?展翊寒眼中有著不可置信的惊艳。
喔!老天!这……这就是她的丈夫吗?那个她想像中“其貌不扬”、“面目狰狞”的丈夫?生平第一次,铁柔全身一阵虚软。
而当年短短的一瞥,只剩模糊的印象,他一直以为这位落难的铁家小姐,之所以需要皇上赐婚,一定是因其“长相平凡”,没有追求的对象,谁知道……谁知道竟会是他生平仅见的大美人?
那一对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翦水大眼,眼波流转,极其动人,粉女敕的肌肤,吹弹可破,而不点而朱的樱唇,更是引人遐想,和他记忆中那个可怜的小甭女,相去何只十万八千里?昔日那瘦小的身子,如今已是玲珑有致,秾纤合度。展翊寒不禁在心中赞叹道。
他真是个英俊的恶魔!铁柔也在心中嘟嚷著,冷峻的面孔和危险的气质,给人一种无情、冷酷的感觉,剑眉星目,英气焕发,难怪在战场上如此声名远播,这样的男人,是个好战士,但肯定不会是一个好丈夫。
时间在两人的对?中仿佛就此胶著,两双目光无言地相对流盼,就像被许下魔咒一般。
然后,有人打破了这魔咒,是--云眉。
“将军!”她偎近展翊寒:“你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的吗?”她挑战似地睨视著铁柔。
铁柔不作声,想看看展翊寒是如何反应!
“她,不是任何人!”展翊寒简洁而且不容置喙地说。
很好,铁柔很满意,虽然他此刻衣衫不整的模样令人皱眉。
“铁柔见过『相公』!”她福了福,语气特别加重“相公”一字,一来彰显自己应有的地位,二来则提醒了翊寒他的新身分,请他自重。
展翊寒如何不知她的暗示,但多年来的军旅生涯早巳把他训练得喜怒不形于色,若他对她的话有什么反应的话,那微微上扬的眉毛显示了些许的兴味。
“昨夜睡得好吗?”展翊寒问道,想知道她如何面对那尴尬的场面。
“十分安稳!”铁柔甜甜地一笑,挑战似地迎向他的视线。
“哼,只怕是孤枕难眠、垂泪至天明才是!”云眉发出冷哼,刻薄地说。
“那倒不至于!”铁柔也不生气,只有那眼神里有那么一丝的厌恶,“喔!对了,云姑娘,昨夜相公酒醉,在此叼扰了你一晚,铁柔好生过意不去,在此谢过了!”
“将军夫人如此大礼,我可不敢当,以后……”
“以后你放心!”铁柔打断她的话:“我一定会善尽做妻子的责任,不敢再麻烦你了!”
“你以为你说了就算吗?”云眉根本打从心底不把她放在眼里,反正她有展翊寒当靠山。
“我想在将军府,我说的话比云姑娘还有分量吧,毕竟我是『将军夫人』!”铁柔笑吟吟地说。
“你……”云眉脸色大变,被怒气蒙蔽了理智,忘了今天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歌妓;忘了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更忘了人家是堂堂的“将军夫人”,手一挥,一个巴掌朝铁柔招呼过去。
这下子,隔岸观虎斗的展翊寒可不得不出手了,开玩笑,自己的情妇和自己的妻子要是打起来,这要传了出去,不成为京城年度的大笑话才怪!包何况再怎么说,铁柔总是将军夫人,他得为她留点尊严。如此想著,正欲出手挡掉云眉那一巴掌时,情况已然丕变,著实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铁柔莲袖一拂,纤指一扬,云眉的手就突然悬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哪里还打得到铁柔!
“好俊的点穴法。”展翊寒在心中暗道,不过刹那间,竟能如此正确无误的“隔空点穴”,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实在无法想像他的“娘子”竟是个身怀武艺的奇女子!
再想到婚礼举行时,她那奇怪的举动,难道她真想谋刺皇上?
要有武功修为如展翊寒者,才能看出铁柔的手法。
而云眉呢?她气急败坏地瞪著铁柔,以为她施了什么巫术,自己才会突然浑身僵硬。张口欲说而不能言,只能干瞪著眼。
“云眉姑娘,我的脸是很敏感的,可不能乱模,就好像我的占有欲也是很强的,这么说,你应该懂吧!”铁柔柔声地说道,转向一脸深思的展翊寒。眼神转为冷冽!
“大人,时候不早了,等会儿我会派人来伺候你梳洗,然后……我想和大人『讨论』一些事情!”
她说完后,微微行礼,然后翩然转身离开,把那动弹不得的云眉留给了展翊寒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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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男人!”一回到卧房,遣开了对她崇拜不已的银儿,铁柔不禁啐骂道,一吐刚才积郁的怒气。
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毕竟从小生长在官宦之家,在铁柔家道尚未中落前受的是大家闺秀的教育,被教育凡事皆须依“礼”行事;宁可他人违“礼”,自己不得无“礼”,所以,即使处在刚刚那种极其难堪的场面,她也做不出泼妇骂街的事来,虽然她实在很想!
那男人真是混蛋!她忍不住又骂道,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新婚妻子去面对这种难堪。看著两个女人为他针锋相对,他不但不发一语,还看得津津有味,纵容他的情妇对他的妻子无礼,他真是一个混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她愈想愈气,愈气愈想,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守则中有“不可出言不逊”这一条了,反正现在四下无人,她索性把从仆人口中听来的骂人话,一次骂个过瘾。
这一骂下去,直如行云流水,一发不可收拾,而从来没有骂过人的铁柔简直骂得有些欲罢不能了。
终于,她骂得口渴了。正想喝口茶润润喉时,一个隐忍著笑意的声音响起。
“好精采的骂人字汇!”
铁柔背一僵,转过身面对著门口,一个高瘦的男人挡在门前。
同样的英俊,同样的高大,不待他自我介绍,铁柔也知道来人正是展府二公子--展翊飞,事实上,他们两兄弟长得很像,只是那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比起展翊寒,展翊飞少了分冷峻,多了分洒月兑,而此刻,他正拚命地按捺住那股大笑的冲动,对铁柔称赞道。
被人撞见自己“失控”的场面,铁柔的脸微微发红,但她只是若无其事地回覆他的赞美:“你过奖了!”
俨然又是一个大家闺秀,本来一回到府上,听到仆人们兴奋地叙述著刚才在西厢房的“好戏”时,对他们崇拜“新夫人”的口气他有些许的怀疑,能不费吹灰之力,就使得那个不好惹的云眉毫无招架之力,说真的,他不太相信。还以为是仆人夸大了!没想到……
“大嫂初来!爱里上下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多包涵!”展翊飞说道,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最怠慢的,莫过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展将军!
“小叔客气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说什么怠慢?”铁柔嫣然一笑,回答道。
“既是一家人,嫂嫂叫我翊飞即可!”他走到桌前坐下,对这新嫂子很有好感。
忽然,由远而近地传来叫唤声。
“大嫂……大嫂……。”
声音传到了眼前,是气喘吁吁的展翎。
“咦!二哥你也在啊!”展翎看了展翊飞一眼说道,算是打过招呼,只见她两眼晶亮,一把抓住铁柔的手,兴奋地问道:“你真让那女人一动也不能动?”她的语气是混合著惊奇与崇拜的。
这些仆人的传话速度也未免太迅速了吧!怎么才一转眼的工夫,就已传到了展翎的耳中?铁柔在心中皱眉!
这,幸好都是一家人,知道这事无妨,只是改天她得教教他们,什么叫做“家丑不可外扬”!
“大嫂!你是不是真让她定住不动了?”见她没回答,展翎再问道。
“嗯!”她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就算是回答了。
“哇!太棒了,这就叫做『天理昭彰』!”展翎乐得鼓掌大叫。
“翎儿,别太得意忘形,叫下人看了笑话!”展翊飞摆出做哥哥的架子。
“二哥,你别说我了,你不也很厌恶那个女人吗?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在心里偷笑!”展翎太了解他了,她这个二哥虽不至清心寡欲,却也颇不喜欢像云眉这般的青楼女子。
“偷笑?我干嘛偷笑,我光明正大地笑!”展翊飞说完咧嘴大笑。
铁柔在一旁微笑,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行为竟会获得大家的支持,看来那云眉姑娘的人缘不太好哟!
正当三人谈笑之际,一名府里的小厮带来展翊寒要见她的消息--。
“大嫂!”展翎咬住下唇,有些担心。
“没事的!我是该和他好好谈一谈了!”铁柔倒不害怕,她那丈夫除了人长得高大一点,面无微笑外,其他就和一般人一样,真不知道传言怎么会把他传得那么可怕。
“是啊!嫂子,我大哥他太久没听过女人说话了,可能有些自以为是,到时候你可以搬出那些精采的字汇,我保证,他一定会马上有反应!”展翊飞在出馊主意。
“这个建议不错。”铁柔点点头:“不过,别开玩笑了,我一个堂堂将军夫人,怎么可以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呢?这可不是我的个性!我建议你把所听到的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我怎么会骂人呢?记住!我是从来不骂人的!”她一本正经地说著。
说完后,她随著小厮走了。
“你相信她说的话吗?”翊飞问展翎。
“鬼才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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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著曲折的回廊,小厮带著铁柔来到了位于“寒松苑”和“飞竹馆”之间一座清幽的小书斋--“水云斋”,那是展家人平日读书、自修之处,三兄妹各有一间书房,另有一间会议室,专供商讨国家机密军事之用。其余则为陈列展家的藏书。
铁柔就站在展翊寒专属的书房前。
“夫人,大人就在里面,奴才先告退了!”那小厮看来年纪颇轻,一脸惶恐的模样教铁柔看了不忍。
“谢谢你!”她给他一个微笑。
许是从来没听过主子向下人道谢吧!只见那小厮抓头搔耳地傻笑著。转过身去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铁柔见状吐了吐舌,但又马上斥责自己这不淑女的举动。
“叩!叩!叩!”她举起手敲门。
“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应道。
既然已得到了许可令,铁柔二话不说,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咦!奇怪!除了满室的书籍和正前方那张大书桌外,哪里有展翊寒的人影呢?
忽然,一阵劲风扫向她,她本能地举起手,尚来不及掏出怀中的金针,整个人就落入了偷袭者的怀中,而她的手,自然遭到了那人的箍制。
没有人敢这么大胆潜进将军府来对她无礼的,即使是处在危险之中,铁柔仍保持著一贯的冷静--敢如此对她的,除了展大将军外,还会是谁呢?
“相公,你真是好兴致,只可惜铁柔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法陪相公玩玩,还请相公见谅!”铁柔一脸的歉疚。
展翊寒真的搞不懂他这个娘子,怎么被人擒住了还这么礼节周到,她不是应该花容失色,哭哭啼啼的吗?要不然也应该是破口大骂、奋力抵抗,但是看看她,活像在和他喝茶聊天似地,和一般女子恁地不同!
会对她动手,算是临时起意,由于她对云眉所露的那一手实在令他印象深刻,所以他想试探她的武功修为,本想会有一番缠斗的,怎知竟会这么轻易得手,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一点手脚功夫也没有,却又能准确无误的“隔空打穴”,造就颇令人称奇了。
不过此刻,拥美人入怀的美好感觉,让他暂时把这些问题抛到脑后。
他手一带,铁柔被转了过来,和他面对面地站著。
长这么大,这是铁柔第一次和男人靠得这么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他那巨大的身材像是矗立著的高山,那压迫力应该让她感到害怕、退缩,但是她却有种奇异的感受,好像……
好像她可以依靠这个男人,直到生生世世。
抬起头来,她跌入了他那深不可测的眸子里。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有些……意乱情迷。
展翊寒也同样感受到了那股横在两人之间不可思议的巨大魔力。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那样,仅仅与她对视,就能带给自己这么大的震撼!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柔那飞远的理智又飞了回来,她意识到自己就这样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是不合“澧”的,于是避开了他那慑人的视线,在他的怀中挣扎了起来。
“相公,我们这样……不合礼的!请你放开我。”挣月兑不了他铁臂似地箍制,她只好“晓之以礼”!
“礼?”他仿彿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字眼,低沉地笑著,铁柔著迷似地看著他那颤动的喉结!
“我亲爱的娘子!”他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把她拥得更紧,让她的柔软贴紧自己的坚硬:“你说得对,我们做事一定得合于礼节才是,就像新郎必须给新娘子一个吻才是合礼的!”
话声一落,不待她有所反应,展翊寒霸道地吞没了铁柔的樱唇,以万马千钧之力,夺去了铁柔的初吻,
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狂野、专制,让铁柔浑身酥软,脑子一片浑沌,胸口蹦跳得快窒息了,而那股从未识得的热流,正从他的舌尖经过她的唇,她的舌,传到她的心,泛流至整个身体,她觉得好热好热……心跳得好快好快……
展翊寒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舌尖还残留著她甜美的滋味,心脏尚且不由自主地狂跳著,吻她的感觉是那么地美好,超乎了他的想像,老天知道,他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离开她!
“这样……这样做……不……不合『礼』!”铁柔昏昏沉沉地说道,还浑身无力地靠在他的身子上。
这就是她的“感想”?展翊寒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的“娘子”,她那小脑袋瓜里除了“礼”以外,到底有没有他的存在?
“你想让我再吻你吗?”他半真半假地威胁道。
“喔……不!”铁柔信以为真,伸出手挡住他的胸膛:“放开我!”她极力想要维持自己的尊严。
这次展翊寒没为难她,松了手。铁柔踉枪地退了两步才站定。
她理理衣服,拢拢头发,想让自己看起来合乎礼仪,但他含笑的眸子,却又搅得她一阵心慌意乱。
她连忙收摄心神,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们应该谈谈!”
“我同意!”他双臂抱胸,又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那请你先说!”她谨守本分。
“昨晚我是故意不回新房的!”他先说道,想看她有什么反应。
“可以想像!”她同意地点点头。
“答应这桩婚事,我是莫可奈何。”他算是说明原因。
“和我一样!”
“关于今天早上……”
“我知道你想说你很抱歉!”铁柔接过他的话:“事实上,你的确需要道歉,而我,也愿意接受你的歉意。”她自顾自地说,拿起书桌上刻有花纹的大理石纸镇在手中把玩著。
她说这番话是故意的!展翊寒心知肚明,她正用她的方式向他表示对这整件事的抗议!
“至于云眉……”
“喔!云眉姑娘啊!”她又接过他的话:“对于展家,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总有辛劳,既然以后已不用再『麻烦』她了,所以我要齐总管拿了一笔钱酬谢她,这么做,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相信相公也一定会赞同我的作法。”她微笑地说道。
好快的办事效率!展翊寒在心中苦笑,看她那一脸笃定的模样,仿彿事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样。
这对展翊寒而言,倒是一个全新的经验,自他懂事以来,从来只有他在掌握别人,这是第一次,有人尝试掌握他,而且还是个女人!
也罢!就让她先玩玩吧!反正她到最后一定会知道谁是真正的主宰!
“既然如此,那我说完了,换你说了。”展翊寒朝她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铁柔有三条要求,如有冒犯,还请相公包涵!”她说得客气。
“三条要求?”他不以为意,“尽量说吧!”
“其一,今日之事,切勿重演!”她说道,毕竟她可不是天天有时间,有兴致去面对丈夫的情妇。
“行!”他答得干脆,眼睛不由得又溜到了她那红滟滟的樱唇上,在尝过她的滋味后,其他女人对他来讲显得枯燥无味,他怎么还会去碰她们呢?
见他如此爽快,铁柔不禁有些怀疑地扬扬眉,但她不予置评,只是继续提出她的条件。
“其二,一切依『礼』行事!”这是她的坚持。
“又是『礼』!”他看起来有些受不了了。“你为什么老爱把这个字挂在嘴边?”
“因为『礼』是我们立身处事的依据,周公姬旦制礼作乐,孔孟学说中尤重『礼』的提倡,孔老夫子甚至还说……”
“好!好!好!我尽量就是了,别把那些作古的人搬出来唬人!”他知道这要让她一说下去,包准又是长篇大论!真是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好端端地她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既然你同意了,那最后一条便是--”她直视他的眼睛、清晰地说道:“你我夫妻,相敬如宾,行为不逾矩!”
“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一点!”他的眼睛倏地眯起,朝她走了两步,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铁柔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是挺了挺胸,那小巧的下巴也倨傲地抬起,“就是刚刚那种不合时宜的……『动作』,以后不能再发生!”
“开什么玩笑!”他暴怒道,要他不碰她,她想都别想,“你以为你嫁给一个太监吗?”
一个箭步,他来到她的面前,把她困在他和书桌之间,“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他托起她的下巴,“我爱怎么碰你就怎么碰你!”他那粗糙的大拇指在她细致的脸颊上来回地抚模。
铁柔不能否认这种感觉诱人地舒服,但是即使他是如此霸道,她仍不能放弃她的坚持。
“好吧!你可以……可以吻我!”她稍稍退后一步:“但只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只能吻我这里!”她指著自己的脸颊。
“办不到!”他简洁地说,大拇指已来到了她的朱唇,同样地来回抚模。
铁柔有那么一刹那心思无法集中,然后她又再稍微地向他妥协道:“好吧!你可以吻我的……我的唇,但是不能把你的……你的那个放进我的嘴巴里。”
“你是说哪个?”他故意逗她,想看她脸红的模样。
她倒是没脸红,只是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回避他那嘲弄的眸子说道:“就……你的……你的舌头。”她小声地说。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吗?”他不相信她会无动于衷。“说实话!”
“喜欢是喜欢!”她无法昧著良心说谎。“但是,那太不合乎『礼仪』了!”
“去他的礼仪!”他有股冲动,想把她抓起来用力摇晃一下,看看她的脑子会不会比较正常一点,“我向你保证,那个周公和孔子,在闺房行敦伦之礼时,绝对是这么吻他们的妻子的!”
“真的吗?”她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还有,说话请文雅一点,你刚才违反了第二条规定!”她颇能一心二用。
展翊寒深呼吸,强迫自己不要对她大吼大叫,“我是男人,他们也是男人,我自然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事?要不然你以为他们的后代是怎么来的?”他没好气地说。
他说的话颇合情理,所以纵使她仍觉得那样的吻太羞人,她也不得不勉强自己再退一大步。“如果一定得那么吻,那就这么办吧!不过……”她又有条件了,“一定得在四下无人的地方才能吻我!”
“这个我能接受!”只是不知道做得到做不到而已!他在心中暗忖。
“还有……一天最多只能一次!”照她的想法,这种慑人心魂的吻一天一次就太够了,她不喜欢处于失去控制的局面,那会让她昏昏然不知所以。
“一天一次?!”他轻笑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凶猛地攫住她的嘴!
“伸出你的舌头,就像这样!”他在她唇边说道,用他的舌去引导她,“记住!孔老夫子也是这么做的,他说接吻时要伸出舌头才是合礼的!”他诱哄她,终于,她怯怯地伸出那小巧、粉红的舌尖,和他交缠在一起……
热吻过后,铁柔虚弱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夫人!”展翊寒叫道,声音沙哑。
“嗯。”铁柔应道,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我想,”他看著她,一脸正经的说:“刚才的吻,应该是今天的第二个吻吧!”
一天一次?!哼!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