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亚琛和宋芸依的寒假过得很甜蜜,可陆小宛的寒假却是在嫉妒不甘的折磨中度过。
她在PUB的演唱是四个月为一期,正好得熬到寒假结束,所以在寒假之中免不了会看见他们俩相偕前往PUB,互动亲密。
她之前的主动示好被章亚琛彻底忽略,却被宋芸依后来居上,要教她面子往哪儿搁啊?
除此之外,还得看他们俩你侬我侬,看宋芸依浸婬在爱情之中愈来愈漂亮,看章亚琛对她疼宠呵护,怎不令她的嫉妒之火愈烧愈旺?
寒假结束,陆小宛的忍耐也濒临极限。
她不比宋芸依差,为什么她暗恋的男人却选了宋芸依而不接受她?
她无法再忍受了,她过得不开心,没理由还要眼睁睁地看著他们快乐!
她得不到,别人为何就能得到?
不平衡的心理让她起了恶念,决定要从中破坏,最起码,要让他们快乐减半,让他们不再那么逍遥快活!
於是,她特地把宋芸依约了出来,两人在尚晶咖啡见面。
“嗨,这么好兴致啊,还约我出来喝咖啡。”宋芸依的开场白很随兴,相较於陆小宛的怏怏不乐,她的春风得意实在是呈现出强烈对比。
“很久没好好聚聚了,有很多话想跟你聊。”陆小宛勉强扯出笑容,看她那容光焕发的模样真是非常刺眼。
哼,不要紧,她就不信待会儿听了她的话后,宋芸依还能得意起来!
“对啊,真的很久没聚了。”朝冒著热烟的拿铁吹吹气,宋芸依的眼里有笑意。
“你……那个……”陆小宛故意支吾。
“有什么话就直说啊,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你呢!”见好友那样,宋芸依感到很奇怪。
陆小宛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好啦,我就直说,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是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瞧你严肃的,害我都紧张起来了。”她还是微笑的斜瞅著她,抗拒气氛的改变。“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啦?”
“芸依,我把你当好朋友,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可是,看你现在跟章亚琛交往,我实在很担心。”陆小宛扮起好人,仿佛很为她著想。
“担心?!章亚琛有什么问题吗?”她眉头微蹙,敛起了笑意。
“你……知道我们比赛结束后那晚发生了哪些事情吗?”陆小宛试探的先问,才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说才能影响他们。
宋芸依心下一怔。“不知道啊!有发生什么事吗?”
陆小宛那双暗藏心机的眼睛直勾勾的锁定著她,表面上是在犹豫该不该说,实际上是在忖度著其他。
听她这么说,可见章亚琛没有对宋芸依坦白,也代表他怕宋芸依不会谅解,所以才对那晚的事有所忌讳。
这么一来,她手中握著的这个把柄就有足够的力量去破坏他们了。
“你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很坦白我对章亚琛的欣赏,所以那天我们玩在一块儿时,尺度就很广了……”她说到这里顿了顿。
这说法太笼统,宋芸依立刻追问:“怎么个广法?”
“我们拥抱、接吻。”她观察著宋芸依的表情和反应,果然看见她的脸色沈了下来。
然而,尽避听了觉得十分不舒服,好面子的宋芸依却不想让自己显得没度量,还是表现出通情达理的样子。
“你们在玩游戏嘛!”她僵硬的笑,这话像是在说服自己,可整颗心却彷佛在瞬间落进了醋缸里,酸得不得了。
眼见这样还刺激不了她,陆小宛加重剂量。“我那晚没回家,就是跟章亚琛在一起啊!”
宋芸依赫然杏眼圆睁。“什么意思?”
陆小宛受下了的吐了口气。
这样还不懂?好,那她就详细讲了。
“我们喝醉了,他带我回他家,我们睡在一起,隔天起来,他全都拿暍醉当藉口,撇得乾乾净净,还要求我当作没发生过,我因为面子问题,所以才答应他。原本我以为只要能先保持友好关系,就可以慢慢接近他,这也是我去PUB打工的原因,谁知道他竟不声不响的跟你交往了!”
她说完,宋芸依面无表情,可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狂风呼啸,唯有紧握的拳、泛白的指节,泄漏了她的愤怒和难过。
她怎么也没想到,章亚琛和陆小宛竞早有了那种关系?!他、他还那么恶劣的不认帐!
他怎么可以跟她的同学发生关系后,又跟她交往呢?
最可恶的是,她之前问过他,他还装傻,把她蒙在鼓里!
那个充满甜蜜的小套房里,她以为是他们俩的秘密天地,没想到竟还有别的女人留宿过,甚至……和他一起做那种事!
她无法忍受自己脑子里浮现他抱陆小宛的画面,她无法忍受欺瞒……她是那么的喜欢他呀,可是他却让她失望了!
噢,老天,她的心怎么会觉得痛了起来?!
“唉……所以我说我担心章亚琛不是个能够信任的男人,你要跟他在一起,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晾在一边了。”
陆小宛还在滔滔不绝的批评,但此刻的宋芸依已经心情紊乱得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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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两次碰钉子、莫名其妙被排拒,原本热烈的恋情瞬间被冻结,章亚琛面对这样的转变,只觉得一头雾水且不能接受。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了解为何宋芸依的态度变得这么多,这两星期以来,他们从天天腻在一起,变得经常找不到人,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宋芸依在疏远他。
至於为什么,那只有当面问她才会知道了。
无法约她出来没关系,反正她总要上学、总要回家,他就主动出击,守在她家外头,终究还是会碰面的。
章亚琛傻傻枯等,愈等愈觉得窝囊。
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下乾脆摊开来说,却避而不见呢?
他哪里不好,她可以明说啊!就算她要变心、她想结束这段感情,那也应该说清楚、讲明白嘛,这样不清不楚的悬著,算什么?
他等了一肚子的火气,然而,在看见宋芸依的那一刻,火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芸依!”他迅速下车,飞奔向前,挡住她的去路。
被突然冒出的人影给吓了一跳,宋芸依脸色一白,定睛瞧清楚是他之后,神情又是一凝。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还没有准备好见他,也不想见到他。
“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面对她的不友善,章亚琛也脸色不豫的回应。
宋芸依别开脸,咬唇不说话。
他舍不得凶她,按捺著心中的不悦,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低声问:“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都不肯出来见面?”
“我很忙,要练琴、要写报告、要准备申请美国的学校。”她搬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要出国念书?你之前为什么都没提?”章亚琛一怔,不禁觉得心慌。
“最近才做的决定。”她冷静的看著他的慌乱。
“那我们之间怎么办?”他突然觉得她好陌生。
“就结束啊,怎么办。”她讲得轻率,像是对这段感情满不在乎。
他霍地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竟这么随便就说要结束!旋即又想,这或许是她的试探。
“你愿意等我当兵,我也可以等你念书回来。”他噙笑著保证。
“我不用你等,我也不会等你。”她无情的泼他冷水。
男性尊严受创,章亚琛的笑登时冻结在嘴角。
“你到底怎么回事?就算要判我死刑,也得把话说清楚,这样下明下白的算什么!”嗓门加大,手劲也加大,他晃了晃她。
“好,我就把话说清楚,”宋芸依吃痛的皱眉,忿然回嚷,用力挥开他箍制的手。
不见他的这些时间里,她不知伤心过多少回,思量过多少遍,也曾试著不要对那件事介怀,毕竟那是在他们交往之前发生的事,可是却没办法……他曾和陆小宛在一起的事实像噩梦似地占据著她的脑海,不容许她忽略。
当下记著这事,她便无法坦然和他继续在一起,因此最初的哀伤愤怒沈淀,她冷静下来,明白若是下想让自己陷入那解下开的死结里,唯有选择分手一途。
然而,想清楚是一回事,要宣之於口又得另一番勇气,这也就是她为什么避而不见的原因,可他今天既然来了,那她索性就把这段感情做个了结。
“记得陆小宛吧?记得音乐比赛那天的事吧?记得我问你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吧?”她迭声问,咄咄逼人。
章亚琛惊愕得身形一晃。他是聪明人,听她这样问,再看她最近的表现,就知道自己已经站不住脚了。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陆小宛告诉了她?
懊死的!那天纯粹是酒后乱性,他们也相约绝口不提,再说,到底有没有发生,也还是个谜……
宋芸依虽然已做了决定,但他的反应还是令她的心沈了沈,因为那心虚的表情让她更能确定陆小宛所言一定不假。
“你说过那天喝醉后就回家,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我知道的事实并不是如此。”她直勾勾的盯著他瞧,口吻已恢复平静。
“芸依,你听我解释……”他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闪过。
“你不用解释,你只要回答我就好。”她了解章亚琛能言善道,要是他有心欺骗,黑的也能被他说成白的。“你那天带陆小宛到你家,对不对?”
“对,可是……”他都还没解释,她的下一个问题就紧接而来。
“你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对不对?”
“对,可……”这一次她却比他更快的帮他解释。
“可是那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才会发生意外,对不对?”这说法也就是陆小宛跟她说的。
“对对对。”章亚琛忙不迭点头如捣蒜。
她冷睨他一眼,既然对,就表示陆小宛下是胡说八道。“所以你跟她约好当作没有发生过,对不对?”
“对……”他连说“可是”的机会都没有,就又被她截断了话。
“那就没错了,所以我决定分手。”宋芸依毅然决然地说。
她以为自己心情已经平静,能够淡然看待彼此的恋情,但真要把结束说出口,心里仍然会发酸,眼眶仍然会发热。
“你都已经了解是因为喝醉,为什么还……”他纳闷不解。
“因为你们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可是我不行!我没办法自欺欺人,明明已经发生的事,我说服不了自己当作没发生过。”她揪紧了斜背在身上的包包,坚决表明立场。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宋芸依要求完美,不能接受他和她同学有过关系,所以才决定隐瞒;可他这里瞒得住没用,还得陆小宛那里配合才行,谁知道她不守信用……呕的是,他不能去责备她,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唉~~后悔莫及啊!
“谁没有过去?芸依,那是我们交往前的事,我和你在一起后就没有……”他急切的说明。
“我给过你机会坦白,但你选择瞒我,如果这件事不是从陆小宛口中得知,我或许不会那么震惊难堪。”她侧过身,不再面对他。
“我就是因为了解你的性格倔强执拗,才选择瞒著你,这也是因为我在乎我们的感情啊,你难道不能谅解这善意的隐瞒吗?”章亚琛急急绕过来,弯低身子平视著她。
“不能,这半个月来我就是强迫自己释怀,但真的没办法,我心里已经有疙瘩了,我们很难再像以前一样快乐。”她摇摇头,继续或结束对她而言都很难过,所以她选择速战速决,图个痛快。
章亚琛俊眉紧拧,他瞅著她凝肃的表情,缓缓直起身,似乎已能够理解她的感受。
“我不想分手……”他恍惚低哺,不甘心就因从前的错误而断送这份感情,他是真的喜欢她啊!
听出他嗓音里的异常,宋芸依拾眸看他:心揪紧了,水雾盈满眼眶。
她知道自己的个性,在这难以释怀的当口再勉强交往下去,日后他们一定会闹得更凶、更僵,把彼此间的感情都消磨掉,与其如此,不如好聚好散,至少目前他们还没有恶言相向,还能保持良好印象。
“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不要搞到后来连朋友都做不成。”她忍住泪意,反过来劝慰他。“反正你要当兵了,我也得出国去念书,现在这样和平分手也好,免得还要受思念煎熬。”
章亚琛怔然凝视她强颜欢笑的脸庞,燃亮心房的光源远去,他的感情世界随著她的退出而黯淡下来。
她的心意已决,他除了无奈的接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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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匆匆流逝,很快的,章亚琛和宋芸依都顺利大学毕业。
经过一段难熬的疗伤期,他们在心态上做了调适,重新以朋友的关系再度展开往来。
这样的方式让他们的情谊得以维持下去,甚至更自然率性,也让章亚琛继续抱持著—丝希望。
他想,只要宋芸依一天没再谈恋爱,就代表他还有希望,而目前的停顿,只是让她有冷静思考的空间,等有一天那件事所造成的阴影淡化掉,那他就可以再将她带回身边。
没多久,宋芸依出国深造去了,章亚琛还来不及品尝不舍的滋味,就接到了兵单,入伍服役。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与社会几乎月兑节的日子里,亲友们就是役男们心灵的寄托,身旁的同袍也结交成麻吉好友,平时就窝在一起。
“喂,又在写信啊?你三天两头的就写信,我看你写得这么勤,收信的频率好像不成正比耶!”说话的是章亚琛在军中结识的好友——杜衡,因为志同道合,都爱玩音乐,个性又能契合,所以特别处得来。
章亚琛手一顿,脸绿掉。
真是一针见血啊,完全被戳到痛处了。
“我喜欢练字、练文笔不行哦!”
“是吗?那你资质不太好厚?我看你信写了一年多,字还是没多好看!”这是另一个好友——段霆威,实话实说的老实头,他觑了眼信纸内容后说道。
“嗟!”章亚琛揉掉写了几句却不满意的信纸,朝他们扔去。
“坦白讲,我觉得你要小心捏,你三天两头写信,你马子却三两个月才回一封信,说不定移情别恋了呢!”杜衡根据所见状况分析道。
“什么说不定,肯定是啦!”段霆威更是铁口直断。
“兵变乃兵家常事,你要节哀喔。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们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千万别像隔壁连的阿雄想不开逃兵哈……”杜衡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自编自演,看得章亚琛愣了好几愣。
“我发现你以后如果不想走音乐路,可以去当编剧或是写小说。”章亚琛没好气地说。
“谢谢你帮我计划未来哦!对了,我还可以当算命师,未卜先知。”杜衡哥俩好的搭住章亚琛肩膀,还是觉得他和对方的关系有问题。
“知你的头啦!”他用手肘拐了他一记。“人家现在已经不是我马子了。”神色黯然道。
已经不是,就代表过去是……
不是正在追,又已经过去,那——
“那你还写屁啊!”杜衡粗鲁的怪叫。
“唉~~一言难尽啊!”章亚琛装忧郁,自艾自怜了起来。
“那就长话短说啊。”段霆威也好奇的靠了过来,两人撑肘托腮聆听。
军中生涯苦闷,有人愿意听他倾诉这段情伤,章亚琛也毫下保留的和盘托出。
他倾吐著自己酒醉误事的懊悔、被陆小宛出卖的不甘,以及不被宋芸依谅解且被迫接受分手的无奈,也表达了对旧情难以忘怀的惦挂。
明明相爱,却硬是要从情人变成朋友,杜衡和段霆威听完这一段,也替他觉得遗憾。
“很冤枉对吧?”章亚琛自嘲的笑了笑。
“难怪你的信写得这么勤!”杜衡同情的拍了拍他,这一年多来的疑问终於得到解答。
“对啊,尤其现在我入伍当兵,她出国念书,这要联络就更难了。”他感慨道。
毕竟人在军中不比在外头,联络上自然也就不方便,可他打著终有一天要再把宋芸依追回来的主意,目前也惟有靠写信了。
“你就算退伍,人家也还在国外啊!”段霆威直言道。
“欵,听我的,你记得退伍后一定要去她那里探探军情,不然啊,人家要是在国外有了护花使者开心快活,你却在这里学王宝钏苦守寒窑,那就亏大了!”狗头军师杜衡有模有样的献计。
“拷,王宝钏是女的,我是男的啦!”章亚琛不平地啐道。
什么不好比,竟把他比喻成女人?!深情形象整个就逊掉了!
不过,杜衡说的没错,他是应该在退伍后去看一看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