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火舞被迫离开丰收集团之后,她的工作便由神无月来接替。
展聿皇也对不知火舞离开的原因闭口不提,但即使展家宗主不愿意让神无月进门,她是展聿皇亲定的未婚妻却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你确定不再考虑吗?”展彧帝在她进入丰收集团之后来找神无月。
“考虑什么?”神无月嚼着口香糖,睁大了眼。
“即使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你还是要帮他?”展彧帝问着。
“嗯,这个问题我也满想问你的。”神无月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你也知道那面铜镜是我的嫁妆,而你家的宗主不喜欢我,你又有什么办法娶我吗?”
“展聿皇还没跟你说那面铜镜的由来吗?”展彧帝微微地笑了起来,“那面铜镜本来就是金玉良缘,是宋朝时展家先人所喜欢的女人送给他的,既然你手中有那面铜镜,那不正代表了你本来就该是进展家的人?”
“嗯,颇有道理。”神无月点点头,然后朝身后摆摆手,“喂!听见没有?”
隐身在书柜旁的展聿皇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多谢了,老二。”
“你们……”好家伙!他居然被摆了一道!展彧帝心有不甘地看着他们。
“我说过了那是我的嫁妆。”神无月还是维持先前的论调,“你要是娶了我,你的候补新娘会伤心的,而你就算得到了丰收集团,也不会满足,因为这些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难道你确定他得到了就会满足?”展彧帝瞥了展聿皇一眼。
神无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至少,会为他伤心的女人,只有我。”
闻言,展聿皇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好,我输了。”展彧帝双手掌心向上,“我不会再来找你。”
“你该去找她。”展聿皇淡若微风地开口:“观岚今天早上已经离开主宅。”
展彧帝闻言大惊失色,“什么?”
“你的候补新娘今天已经去找你家的宗主,请求解除她候补新娘的身分。”神无月耸耸肩,“你再不去找她,她很有可能就会爱上别人了。”
展彧帝旋过身,马上离开了展聿皇的办公室。
“唉,看来展家的男人都不晓得自己要什么。”神无月把玩着手上的笔,万分无奈,“不过,你总算变得有感情多了。”她笑嘻嘻地托着下巴对着展聿皇说道。
没想到他居然会注意到庞观岚不在主宅的事,还若有所指的要展彧帝去追她,看来他其实是很关心家中的情况,只是他都放在心里不说,才会让人觉得他漠不关心。
呵呵,真是可爱的男人啊!
“我倒是很高兴又少了一名竞争者。”展聿皇不为所动地回答着,回到他的办公桌前。
展家的男人都这么ㄍㄧㄥ吗?神无月颇为无奈,双眼发直地看着展聿皇俊美的脸庞发怔。
“你还是执意要娶她?”老者问着跪于跟前的展聿皇。
“她身上有曾祖父想要的东西。”展聿皇平静地说着,“那是她的嫁妆。”
“是吗?金玉良缘……难道是天注定的?”老者若有所思地说着,“把另外三个继承者找来宣布游戏结束,得到丰收集团的是你,皇儿!”
展聿皇的双眼迸出异样的光芒,终于,整个丰收集团是他的了。
接下来,他还有非做不可的事情。
展家正式的继承人产生了。
这是全企业界的新闻,果然登上帝位的,依然是展家培养多年的展聿皇,在展家的家族聚会中,只有展彧帝和他的候补新娘没有出现。
“你怎么没去偷那面铜镜?”晏怀瑾问着无动于衷地坐在一旁的展驭王。
“反正我对丰收集团本来就没有兴趣,谁登上帝位对我而言都一样。”展驭王闭目养神,语调冷静。
“我之所以会加入游戏,本来就只是想和老大一较高下罢了,没想到我还是输给他了。”
“很不甘心吧!”晏怀瑾揶揄地用手肘了碰碰展驭王。
“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赢过他的。”展驭王睁开凤目,眼神传达出必胜的决心。
“我将各位找来,为的是要公布下一任展家的继承人。”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被推往大厅,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最具威仪的神情,“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先看到那面铜镜。”
展聿皇缓慢地站起身,语调徐缓地说着:“在我拿出铜镜之前,是否可以听见曾祖父给我一个承诺?”
“你想何时迎她过门?”老者一眼就看穿了展聿皇的想法。
“继承大典那一天。”像是早就有备而来,展聿皇很快地说出他要求结婚的日期。
“没看过你对哪个女人这么执着。”老者若有所思,虽然不是很甘心。
“我也很难遇见令我执着的女人。”展聿皇安闲地回答。
“好,我答应你。”老者沉默了许久,终于应允。
“多谢曾祖父成全。”展聿皇谦恭有礼地回答,嘴角勾着的笑意真的会让人暗自气得内伤在心底。
“铜镜我会在继承大典那天捧到您面前的。”
没料到自己居然被曾孙摆了一道的老者雪白的长眉拧成一直线,不晓得自己到底是该为曾孙的机警聪明赞许,还是气自己心中所料想的居然被看穿了。
“噗——有他的!”晏怀瑾掩住嘴偷偷笑着,“这么一来,只要神无月入了宗谱,曾爷爷想反悔也不行了。”
扮哥对她是真心的吗?
展凤吟突然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哥哥从来没有在曾祖父面前展露这么锐利的一面,他一直挂着温顺有礼的假面具……
那个女人真的改变了哥哥?
“那么聿皇,未来你会将丰收集团带入什么样的景况?”他的四堂叔展奔北冷冷地出声问着。
“解除凤吟和慕弦歌的婚约。”展聿皇勾起优雅的微笑,但是那样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栗,“我要抽断慕家企业的基柱。”
“等一下!”
展凤吟闻言着急地站起身,揽住了兄长的手臂,“哥哥!好歹他也是你的朋友,你怎么可以……”
“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再这样两相拉扯下去,我们只会一起停在同一个地方无法进步。”展聿皇毫无感情地推开妹妹的手,“为了避免下手有所顾忌,我解除你和他的婚约,这不也是你的希望?”
“但是……”展凤吟失魂地向后退了一步,以不可置信的眼光凝视着自己的兄长。
她没想到兄长的心会这么狠,居然连自己的好朋友都不放过,为什么她的哥哥会没有人性到这种地步呢?
“呵呵呵呵……聿皇,就是这份气魄。”老者得意地呵呵笑,“我等着你让丰收集团站在世界的顶端。”随后他摆摆手宣布会议结束。
“展聿皇,没想到你连好朋友都可以弃之不顾。”展奔北走到展聿皇的身边呵呵冷笑,“你朋友还有心脏病呢!”
“堂叔请放心。”展聿皇温和优雅的微笑让展奔北打了个冷颤,“我再怎么冷酷,也不会对自家人下手的。”
展奔北把他的弦外之音听进耳里,掌心不听使唤地冒出了冷汗,完全被震慑在展聿皇的气势之下。
这个家伙愈大愈不好惹,明明是温和有礼的态度,却怎么看像都是打从心底轻蔑他。
那种使人倍受侮辱的眼神,真的令展奔北好几次看了就好想杀了他!
“若是堂叔没什么指教了,请容许晚辈先行告退。”展聿皇有礼地微微一拱身,走出了大厅。
一踏出大厅,他就看见神无月站在门口等他。
“恭喜你摆月兑傀儡的身分。”神无月笑笑地朝他伸出手,“什么时候继承大典?”
“下个月十五,丰收集团的周年祭。”展聿皇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欸,那我得找个时间把那样东西给挖出来罗!”神无月语尾拖得长长的,舒服地靠在他的胸前,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那把钥匙。
展聿皇冷漠地勾起嘴角,“你想说的应该不只这些吧!”
“你希望我说什么?”神无月在他怀中抬起头,用着洞悉的目光看他。
“那就得问你了。”展聿皇放开她迳自往前走。
“其实你应该是想帮助你那个朋友的。”
神无月双手背在身后,优闲地跟在他的后头,虽然是看着自己的脚步,但是眼中却有着了然的笑意。
“慕弦歌和你一样都是个傀儡,同样都受制于董事会,失去了你们丰收集团的支援,他们就必须汰旧换新才能站得稳,最知道要怎么对付你的,是慕弦歌不是吗?董事会再怎么样,也只能听他的,莫名其妙被釜底抽薪,报复是一定会有的。再者,你一开始就知道凤吟之所以想要那面铜镜,为的是要和慕弦歌解除婚约;慕弦歌的未婚妻是我朋友,他们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点。”
“我说过不必为我的冷酷找藉口。”展聿皇冷淡地微笑着,“我并不是光明的天使。”
“但是你希望我懂,不是吗?”神无月绕到他的面前,双眼直直地望入他的眼底。
“即使所有的人都误会你,你还是希望我懂你,不是吗?”
展聿皇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眼眸紧盯着她,猝不及防的伸手将她拦腰抱入怀里,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在继承大典前必须回主宅去住是展家向来的规定,所以展聿皇和神无月便搬回主宅等待继承大典那天的来到。
住在主宅的除了展氏宗主以外,还有几个没搬出主宅的叔叔爷爷们,而且每个看起来都不甚友善。
“展家有很强的排外性吗?”神无月一路上看到许多满奇特的估量眼神,不免皱眉问着。
“或许,毕竟那是一种很强的优越感。”展聿皇无所谓地笑着,“年纪过大的家族系统,大部分都有点变态。”
“你也别这样说自己的家人。”神无月转而望住他。
“我说的是事实。”展聿皇扯下领带,坐在床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大部分家族的人都搬出去了?”
“所以,被留下来的总是只有宗主?”神无月若有所悟地以食指点着下巴,
“真可怜!”
“这里全是他的世界,为什么可怜?”展聿皇挑起眉,为她的话感到稀奇。
“当双手握拳的时候好像是握住了权力,但是张开双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一生只能被囚禁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以为自己拿到了所有,但爬得再高也无法弥补那种空虚感,这不是很可怜吗?”神无月不以为然地反问。
“会这么认为的恐怕就只有你了。”展聿皇双手向后撑在床上,仰头望着窗外的星空,“想要称霸这个你认为的小世界的人不晓得有多少,就连我的父母也是为此而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