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哦……”杜芯宜窝在棉被里的身子不安地蠕动着。
她干脆钻出被窝,打开床头灯。“这么晚喽?”
钟面上指着一点五十八分。
“算了,还是起来吃点东西,千万不要虐待自己的胃。”
她模黑欲下楼到厨房时,看到楚昊的房间里点着剌眼的灯光。
“怎么还没睡呀?”她放轻脚步,将掩紧的房门轻轻推开。
“喂……”她站在门口,看到他神形憔悴,上衣衬衫的整排钮扣全都解开,赤果着上半身,黑色西装长裤上略沾着滴落的酒,形成一点一点浓浓晕开的墨黑色,他颓然地坐在床上,脚下倒着歪七扭八的伏特加酒瓶,手里还摇摇晃晃地拿着一瓶酒。
“干么喝闷酒?还喝这么多,很伤身体的。”她走到楚昊面前,一把抢走他手里的酒瓶,秀眉微蹙地看着酒瓶里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深色液体,兀自晕陶陶地摇晃着。
“醉成这样……”她盯着醉得满脸通红的他,忧心地说着。
“艾晴,不要离开我!”楚昊突然紧紧抱住她,将脸深深埋进她的怀里,痛苦地哀求着。
“原来你还在伤心……”她同情地抚模他的发,像是个温柔的港湾,让他孤寂迷失航向的船避避风雨。虽然下午回来就闷闷的,吃晚餐时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原以为楚昊心情转好了,不再伤心难过,没想到他居然一个人关起门来喝闷酒?
唉!真是羡慕纪艾晴呀!有这么痴心的男人深爱着她……杜芯宜突然脸微微一红!
她干么羡慕纪艾晴呀?她才不稀罕楚昊呢!
“艾晴,我爱你,你不要走……”楚昊更紧紧抱着杜芯宜,悲伤的脸也埋得更深了。
“满身酒气的……”她捏着鼻子皱着眉头说。
醉成这样,看来他是把我当成纪艾睛了。她突然发觉心底竟油然生出一股嫉妒的情绪,嫉妒楚昊不停地唤着纪艾晴的名……难道她嫉妒纪艾晴?
杜芯宜温柔地模模他的头,她安静地安慰这个为爱痛苦的人,长久静谧的气氛之下,一直挥不去的睡意再度袭来。
“楚昊,我不理你了,我要去睡了。”她打了个不文雅的呵欠说着。
咦?怎么没反应?大概睡着了吧!
杜芯宜悄悄地推开楚昊的头,拿开环抱她腰际那双强壮的手臂,正准备把坐着昏睡的楚昊移成睡姿时,楚昊突然又喃喃地说道:“不要离开我!”
看来她的动作还是惊醒了他。这次小心一点儿,别再吵醒他了……当杜芯宜再次打算移动他的身躯时,他忽然用力地抓住她的双手,抬起头来,醉眼迷?NB427?地看着她。杜芯宜的手被他强硬箝制住,一时重心不稳,便仆倒在他身上。
“哎哟!”她努力地挣扎出他的怀抱。
一个柔软娇女敕的躯体碰触到楚昊赤果的胸膛,她又不肯安静地趴着,反而大动作地乱动,杜芯宜不安静的举动慢慢挑起他男人的原始,他低吟了一声,轻易地反身压住她。他强健的臂膀紧紧扣住她的双手,高大颀长的身体整个压住她娇小的身躯,丝毫不留空隙让她移动。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她开始紧张起来了,也更卖力地挣扎着。天哪!我可不要做纪艾睛的替代品。
而一个柔弱似水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挣月兑得出硕壮男人牢固的之网?对楚昊而言,她的费力挣扎,整个娇软身躯的蠕动,就像是刻意煽情的挑衅,更加深了他要占有她的。
原本醉意迷?NB427?的眼神消失了,他浓黑的大眼突然射出狂野的异色,要占有她的丝毫不遮掩地展现在俊俏的脸上;而她美丽的双眸此时却泛着极度的惊恐,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今晚她会失身于他?
他像是盯着猎物般,骄傲地注视着她不停眨动的迷人美目,然后像是宣战般地俯在她耳边,用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对她说道:“我要你!”
一字一字像是雷电般击中她,霎时间,这数月以来,楚昊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全化成汹涌的巨浪,向她席卷而来。
他怎么可以要她呢?她不是纪艾晴呀!他一定是把她当成纪艾晴了……而且,他爱她吗?天哪!怎么这样混乱啊?他的温柔体贴,还有跟她斗嘴开玩笑的模样就像是幻灯片般,一格一格快速地播放着。而她又何时这样在乎过他了?为什么他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总是无所不在,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割舍?
正当她的心灵在作挣扎时,他那炽热如火的薄唇突然吻住她女敕如花瓣的双唇,男人雄伟昂藏的气息透过舌尖,一波波急涌而至,她体内属于女人的渴求也被他如火的激情所开启,两人的紧密地交缠着……
从开始的挣扎抗拒,到现在的陶醉迎合,杜芯宜就像只辨无方向的飞蛾,扑向熊熊燃烧的火焰;她像是在对壮烈的自焚行为作出最后的认知似的,她在心中震撼地告诉自己,她的身心已彻底被楚昊俘虏了,从此刻起,她无法、也没有筹码再到追逐喜怒的爱情游戏里呼风唤雨。
鼻息里传来她芬芳氤氲的体味,四片唇瓣激烈狂热地交缠结合着,他听到她银铃般的呢喃,看进她玫瑰红的脸蛋,她的妩媚让他意乱情迷,她灼热滚烫的躯体再度疯狂地燃起他挺进的。他滑落于她纤细稚女敕的颈间,狠狠地吻着她娇柔白皙的肌肤,双手不停地摩挲着那覆在衣服下美妙的曲线;她几乎战栗于如此亲密的接触,而如玉的小手却也尝试着抚揉他坚硬结实的背肌和肩窝。
他惊喜于她的热情……天啊!他非要定这个女人不可!
两人袒裎相见,在雪白的床铺上激情狂野地交缠着,他一步步引导她探索身体的奥秘,她则是一步步奉献出女人的神圣地带,而当他看着她娇喘连连,曼妙的身躯像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般妖娆时,他感受到体内的火山不可遏抑地爆发,他亢奋地进入她,但她初次的疼痛却让她申吟,秀丽的脸上轻轻滑落两行清泪……
她就这样失身于楚昊了,而他把她当做纪艾晴?她不知道这样奉献到底值不值得,往后她又该怎么面对这个她深爱着、而他却不爱她的男人?
“怎么哭了?”他爱怜地抚模她,深情地吻去她的泪水,用更深沉的持久温柔再次进入她,两个人紧密地结合着,他的温柔几乎让她欲仙欲死,而她脑中却浮现前所未有的混乱。
看着他深情的眼眸,如此温热的体温却让她感到一阵阵心寒!他把她当成纪艾晴了?她今晚的奉献对他而言,却是他与另一个女人爱情的结合?但他,这个她今日方知爱他甚久的男人,他的雨露竟然让她彻底绽放出红玫瑰的妍丽冶艳?
在冬季寒冷的气温下,两人在眩惑的激情里,交缠的肢体中,火热而狂野地燃烧着对方,而窗外宁静黑暗的夜,正无声地开始飘起丝丝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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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楚昊皱着眉捂着头,缓缓张开沉重的眼皮。怎么头这么疼?他下床准备盥洗时,掀开棉被,竟发现自己是赤果的?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下床踢到东倒西歪的酒瓶。
“这、什么啊?”
“伏特加?一、二、一二、四、五,天!我昨晚灌了五瓶伏特加?”他敲敲因宿醉而疼痛的脑袋,突然想起,似乎昨夜他作了一个很长又很真实的“春梦”。
“艾晴……”唤着初恋女友的名字,回想昨夜激情的片段,而他脑中却突然打了一个轰隆轰隆的闪电。
“她……”楚昊迟疑地欲言又止,因为昨夜的激情片段,眼前所浮现的不是纪艾晴的脸孔,竟然是杜芯宜娇柔羞涩的脸蛋?
“我一定只是在作梦。”他努力地说服自己,昨日的春宵,纯粹是场美好的春梦而已。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他用双手将杜芯宜扣在床上的情景,她火红美艳的脸蛋呈现出焦急与紧张,美目流盼的让他心底痒痒的。
“不会……吧……”惶恐惭惭爬上他的脸颊,不行,这次一定要是艾晴!他不死心地再试一次。
他再次闭上眼睛,这次更是浮现他果身将一丝不挂的杜芯宜压在身下的镜头,他甚至还听得到她急喘的呼吸声,闻得到她身上的香味,连吻在她似雪的白皙肌肤上柔柔的感觉都完整地出现。
“怎么会?”楚昊失声叫道。他怎么回忆的都是杜芯宜的脸蛋和身躯,竟然不是纪艾晴?
“难道我已经爱上她了?才会在潜意识里幻想着和她亲热的场面?”他大胆地提出一个假设:如果是爱上杜芯宜然后幻想着与她亲热,在昨夜醉酒,意志力薄弱时,虽然嘴里念着纪艾晴,但实际上心里和身体都是杜芯宜的身影……
不对,这样的话,他不就背叛纪艾晴了?可是……楚昊心中冉冉升起一股扎人的愧疚。
他颓丧地匆匆盥洗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背叛纪艾晴让他有心痛愧疚的感觉;不过至少他没有跟杜芯宜上床吧?似乎这样想会稍微减少几分他心中对初恋女友的愧疚感。他走到床前,准备整理一下散乱的床铺,而当他将整件棉被掀起,却看到一个让他置身冰宫的残忍事实。
“这、这是……”他的视线紧紧锁住床上的一小滩血渍,一时脑海中浮现许多纷至杳来的记忆片段。
“难道,我……真的……”他用颤抖的手去模那抹血渍,昨夜的激情像是永恒的诅咒似的,恶劣地爬满他恐惧愧疚的心灵。
先前他还自以为是“假设”自己在作梦,梦到嘴里不停唤着纪艾晴,却和杜芯宜亲热的情景,他告诉自己虽然他背叛了初恋女友,但只是精神上的背叛,他已经为此错误严重地感到愧疚……但看着这滩血渍突兀地映入眼帘,这次他再也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他只能残忍冷酷地告诉自己,他真的和杜芯宜上床了!
“我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他痛苦地用双手抱住头,这个事实即将把他推入更愧疚难堪的局面,他竟然在纪艾晴的忌日和杜芯宜上床?他真是该死呀!他彻底地背叛了纪艾晴,也残忍地伤害了杜芯宜,他该如何收拾这场悲剧?
“她是……而我……竟然占有了她的第一次?”他极度悔恨地看着那抹印在雪白床单上的鲜红血渍,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呢?脑中又浮现一开始他强制性地扣住她,将她压在身下的镜头,她焦急恐惧的美丽眼睛一直眨呀眨的,莫非她不是自愿的,是他强迫她的?
“天!”想到这里,楚昊冷不防地倒抽一口气,这下可好,他竟成强暴犯了?
“她一定非常恨我!”他微弱地吐出这句话来。满腔的愧疚悔恨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他竟然为了短暂的欢愉而伤害她?更该死的是,他潜意识里想要再度占有她的低劣,竟然像是汹涌的海浪席卷而来?老天!他什么时候这么想要她了?她只是个普通朋友啊!
昨夜的雨停了,天气也渐渐晴朗起来,冬阳温暖的光线悄悄地洒入这个卧室的床脚边,他跪在床上兀自为自己的错误,痛苦地喃喃自语着。
他觉得既背叛了初恋女友,又伤害了好友,他不住地埋怨自己的酒后乱性。“我……真是对不起她!”他懊恼地捶胸,丧气地说着。
对不起她……是哪个她?是甜美柔顺的纪艾晴,还是刁钻机灵的杜芯宜?
楚昊突然在心中翻滚着一个念头,为什么他对杜芯宜的愧疚远甚于对纪艾晴的愧疚?纪艾晴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而杜芯宜……却是个在他冲动之下所伤害的女人。
虽然纪艾晴对他是如此的重要,可是这个时候他满脑子只想赶快补偿对杜芯宜所造成的伤害,只是……这种事,该如何去弥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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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楚昊畏畏缩缩地走下楼梯,向杜芯宜道声早安。
“早什么?现在都快中午了!”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耐烦地翻着杂志,一边回答。
“那……我现在去煮饭了。”他一跨步走到厨房里,准备大展身手。
“不用了,等你煮好我都饿死了,我弄好了,吃饭吧!”她起身走到餐桌边,一脸平静地对他说。
“你……这么早起?”他不自然地帮她拉开椅子,结结巴巴地说着。
“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好命呀?一起床就有东西吃吗?”她不看他自顾自地说着,拿起碗筷盛了一碗汤端到他面前。
“这……”他困难地发出疑问,被她一顿抢白,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她又主动端食物到他面前,让他更是坐立难安了。
“这什么,吃饭!”她自己也盛了一碗汤,兀自喝着。
近午气温略微回升些,因为尴尬而显得有点儿闷热的餐桌上,两个人不发一言一语,连四目交接的情形都没有,怀着各自的心事,闷闷地吃着饭。
“对不起!”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抬起头来盯着她看,而心中正暗自汹涌着。她真是反常呀!平时都是他煮饭兼端汤给她吃的,怎么今天她这么早起,又是煮饭,又是端汤的,真不习惯,会不会因为昨晚的缘故,才……
“什么对不起?你在说什么呀?”杜芯宜低着头,嗫嚅地反问着他,看似冷漠的眼底却匆匆闪过一丝紧张。
怎么她都不抬头看看我?一定是我伤她太深了!楚昊满怀愧疚地看着她的脸,诚挚地说道:“昨夜……真是对不起!”
她默默不语,迳自收拾着碗筷,走到洗碗槽,扭开水龙头准备洗碗。
“这我来就好!”他急忙起身走到她身后想要拦阻她洗碗,便伸出双手打算抢下她手里的碗时,却恰好碰触到她的手——
两人同时间愣住了!
他厚实的手掌整个包住了她娇柔的小手,站在她身后的高大身影也顺势往前倾,他的胸膛整个贴到她的背部,她不安地呼吸急促,他俯看着她细致白皙的后颈,突然有亲吻的冲动,在不知不觉间呼吸也急促起来了,两人就这个姿势僵直地站了一分钟。
楚昊尴尬地说道:“我……我来洗就好了。”而在刚才,他占有她的又急速窜出,在好不容易克制住后,才出声对她说道。
杜芯宜一声不响地往后推开他,低着头迳自离开了,他似乎看到她的脸整个火红艳丽,呆呆地目送着她娇小的背影离去。
流水声!他蓦地回过神来,开始卷起袖子洗碗,而脑袋也没闲着,不停地质疑着自己……他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要向她道歉的吗?不是对她怀有愧疚的吗?那刚才又为什么兴起占有她的?天啊,他真的快要疯了!
“铃!铃!”她接过电话,走到刚洗完碗而正在洗手的楚昊身旁,像个稚气的小孩子般,伸直了手拿给他。
“呃……谢谢,喂,我是楚昊。”
他讲着电话,而此时的杜芯宜却在努力地为自己打气,喃喃自语地说道:“昨夜没什么,杜芯宜,快!装作一副不在乎的神情,一定要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在说什么?”他放下电话,不知何时站到她面前,用他俊美的双眸盯着她瞧。
“哦,没什么。”被他忽然打断思绪,她不自然地回答着。她强迫自己无畏地看着楚昊,尽量装出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表情。
看着她终于抬起头来,美丽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她那天真无邪的脸孔,让楚昊心中又不禁浮起自己对她的无限愧疚来,他无比困难地发出声说道:“我……”他试图对她来个正式的道歉。
“我煮的饭好不好吃呀?”杜芯宜绽开笑容,抢下他的话,佯装愉快地问道。
“呃?”被她这么一插嘴,原本欲倾诉的愧疚又全部吞回肚子里去了,他满脑袋闪着无数个问号,怎么这会儿她又问出些奇怪的问题来?
“喂,楚昊!我在问你我煮的饭好不好吃呀?”
“饭?喔,对,很好吃、很好吃。”他违背良心地回答着。开玩笑!她煮的东西怎么能吃啊?刚才由于情绪紧张,又对她心怀愧疚,根本就是囫囵吞枣,食之无味,现在一回想起来,好像饭烧焦了,汤忘记放盐巴,牛肉没有炒熟,还有大白菜放了太多的酱油,简直是食不下咽嘛!
“真的?那我下次再煮给你吃,好不好啊?”
楚昊听着她的问话,整个脸都发青了,急忙回答:“不用不用,我是说……你是客人,我下厨就好了,这些事我来做就好。”怎么可以让她煮?那他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毒死。
“你说的哦,那以后绝对不可以用任何理由叫我下厨唷!”她得意地说着。
楚昊看着她满意的笑容,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中计了?不然她怎么这样得意?他盯着她如花的笑靥,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
而杜芯宜看到他猛盯着自己,脸一红,连忙低下头来,轻声地问道:“楚昊,你今天待在家里啊?”
听到她唤着他的名字,他突然想到,为什么她总是不像别的女人一样,嗲声嗲气地叫他“昊”呢?如果她真的这样叫他,那他一定无法克制自己要她的冲动……
看到楚昊还在盯着自己发呆,杜芯宜顾不得脸上的羞赧,踏起脚尖来,扯下他耳朵,大声地喊道:“喂,楚昊!”
这招马上奏效,楚昊可是结结实实地被她突兀的举动吓到,也回了神,他揉着疼痛的耳朵说道:“小姐,能不能轻一点啊?这样扯很痛的哩!”
“不这样用力扯,你会醒过来吗?”她翻着白眼瞪着他。竟敢在我讲话的时候发呆,不理我!
“好了,醒了、醒了,你要说什么?”
“我刚才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待在家里!”她手插着腰,像只母老虎般地质问着楚昊。
看着她来势汹汹的泼辣劲儿,让楚昊一时忘了方才的绮思,马上回嘴道:“怎么啦?这么关心我是否待在家里呀?你是不是需要我?”
话一说出,楚昊马上就后悔了。他怎么无聊到开这种玩笑?他对她应该怀着十二万分的愧疚啊!不然最起码,他也应该为了对纪艾晴的背叛而痛心疾首,怎么现在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需要什么?你如果待在家,就给我去洗衣服。”虽然明知道他话中的涵义,也让她的脸着实飞红了一下。不过,一想到他贫嘴的恶习,逗弄女人的高超技巧,她的情绪马上又低落了。她脑中飞快地闪过纪艾晴这三个字,还有那些外界传闻不止的女人名字……
两人想着各自的心事,起伏着各自的情绪。
一会儿,楚昊一脸正经地问道:“怎么要我洗?不拿去给洗衣店洗?”
“因为……唉呀,反正你洗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她欲言又止地回答。她总不能明白说,因为他们昨夜的激情,衣上沾满他和她的……
“我怎么这么苦命啊?大男人还得洗衣服。”他抱怨地说道。
“喂,是谁刚才说我是客人,这些事你来做就好?”她不留情地回嘴,反正她一定要他去洗衣服就是了。
“好、好!大小姐,奴才这就去洗衣服了。”他夸张地作出弯腰作揖的姿势,逗得她不停地格格笑。
当楚昊抱起衣篮,看到自己昨夜穿的衣裤,和杜芯宜衣服上的血渍,脑中又再次受到重击。这些衣服又再一次赤果果地告诉他,昨夜他真的和她上床,真的伤害了她,可是……为什么她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心中再度升起对杜芯宜和纪艾晴双重纠葛的复杂愧疚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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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西装、有钱有闲的男子,和装扮艳丽、极尽妖媚的女子正啜饮着一杯又一杯的烈酒。都会的男女,有人相识于此,更有人分手于此;有些男女双双对对亲热地搂搂抱抱,也有些旷男怨女形单影只地孤身坐在吧台前。重金属的摇宾音乐,强而有力的节奏敲着这间装潢得金碧辉煌的地下酒吧,这强烈的不协调感,就像是在调整焦距般,慢慢地缩小到两人之间的谈话。
楚昊啜了一口VODKA酒,开口问道:“你打电话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喂,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女记者同居,过得挺惬意的吧?说说看,搞记者是不是比较爽?她口风紧不紧啊?会不会把你的‘雄风’秘史当头条卖?”
林宏广穿着米黄色西装,梳着油头,蓄着八字胡,是个看来约莫四十五岁的肥胖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细细柔柔的,给人感觉非常地作假,一副油腔滑调的登徒子模样。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楚昊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起身欲走。
“喂喂,别走,我不说总可以了吧?”林宏广也起身拦阻楚昊的离去。
两个男人又坐回桌前,林宏广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雪茄,笑眯眯地递给楚昊。
“谢谢,不用了!”楚昊寒着一张脸回答。
“我说,楚昊啊,这几年你在画界叱咤风云,你的大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样,成名的滋味够爽吧?”林宏广叼着雪茄点起火,含糊不清地说着。
“然后呢?”楚昊冷冷地反问。
林宏广抽了一口烟,吐出如云的烟雾。“呵呵呵,你这几年搞的女人多得都可以成立一个俱乐部了,而钱也捞够本,名字也够响亮,哪有什么然后?人生不过如此,你都有啦!”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这些话的,究竟有什么让你这样思考良久,兜了几圈,就是不说主题?”楚昊摇晃着高脚酒杯里的VODKA说着。
“厉害厉害,真不愧是楚昊!你一语就道破我的心事,看来我不明着说是不行的了。”
林宏广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楚昊面前,而楚昊看都不看,淡淡地问道:“作什么?”
林宏广将支票更往前推,笑眯眯地说道:“这是五千万的支票,画家协会出的,希望你帮忙一件事。”
楚昊一口气喝完VODKA,尖锐地说道:“什么时候我们画家协会的理事长,要亲自作这种贿赂的下等勾当了?”
林宏广肥胖的脸稍微愣了一下,继续微笑地说道:“你很聪明,知道这是贿赂嘛,既然这样,我就摊开来说。你知道莫氏集团的小开莫岁吧?”
楚昊点了一下头。
“莫岁今年二十岁,有庞大的祖产财富,但是他却想要在画界成名,他对商界根本没有兴趣……他父亲给了我们画家协会三千万美元,希望我们能尽力让他儿子成名,闻名于画界。”
楚昊不答腔,林继续说道:“画家协会计划在下个月初召开记者会,公开为莫岁做宣传,但是,你知道的,光是这样还不够,我们需要画界龙头出面赞美莫岁的画功,如此一来,莫岁的成名就是稳操胜算了。有道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咱们画家协会才不会辜负了莫氏集团三千万美元的好意。”
楚昊依旧不答腔,林宏广更加口沫横飞地说道:“这五千万算是对你的感谢,只要你在记者会上说一句话,譬如‘这张画画得很好’、‘莫岁很有才华’、‘莫氏集团小开有画画天分’等等的,画家协会将会对你的帮助非常感激的。楚昊,如何?一句话让你银行进帐五千万,不错的差事吧?”
楚昊轻轻摇晃着杯中的冰块,林宏广向柜台挥挥手,示意侍者过来。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年轻的男侍者礼貌地问。
“再给他一杯VODKA。”林宏广自做主张地说道。
“不,给我TEQUILA。”楚昊终于说话了o
“你什么时候改喝TEQUILA了?这么淡,一点都不适合你。”
“有时候,会想对现有的生活习惯作些改变。”楚昊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改变?呵呵,进帐五千万后要怎么变就怎么变。”
侍者拿来酒瓶,为楚昊斟着酒,林宏广涎着脸再加把劲地劝说:“怎么样?要不要这五千万?”
楚昊啜了一口酒,说道:“莫岁,画功平平,想要出头,再去磨练磨练吧!”
林宏广收起了笑容,试探性地说道:“他成名后照样可以磨练。”
楚昊双目突然盯着林宏广看,缓缓地开口。“你从未磨练过,可是却成名了,现在成名了,却一点都不想磨练。”
林宏广被一顿讥讽嘲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但他仍不动声色地说道:“楚昊,画家协会当初费尽千辛万苦请你加入,捧你也捧过了,名利你都有了,怎么,现在你翅膀大了、硬了,要过河拆桥吗?”
楚昊放下酒杯,嘴角浮现一抹不屑。“笑话!画家协会何时捧过我了?当初我还是无名小卒,从瑞士回国时屡次发表作品,不知道是谁处处打压?意大利弗罗伦斯的比赛,我凭实力拔得头筹,声名大噪后,又是谁求我加入画家协会的?”
林宏广被他一顿反驳,脸色更是僵硬,但思及和楚昊合作的重要性,他马上又装出一副笑脸来,好言劝道:“我知道咱们画家协会曾经亏待过你,但你现在功成名就,飞黄腾达了,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提那些陈年旧帐。”
楚昊不发一语,林宏广继续说道:“现在,画家协会出资五千万元,希望你高抬贵手,动用尊口,只要你说一句话,让莫岁声誉大涨,五千万的支票是咱们出的,届时莫氏集团会出更高的价码来感谢你的帮助。”
“我说过,莫岁的画功不到火候,叫他先去磨练一阵子,多多参加比赛,成名应该是唾手可得。”
“你这样回答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理事长,你是聪明人,我话里的涵义你不会不明白。”
“这么简单的事,你竟然不肯帮忙?”
“你可以另请高人。”
“楚昊,好歹看在钱的分上,一句话让你赚五千万,绝对不让你吃亏的呀!”
“这一句话将会违背我的良心,违背画家对画作的忠诚度,恕我难从。”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林宏广突然露出异样的眼光,不死心地劝说着:“不要钱?难道你要女人?怎么,那个记者让你搞得不爽啊?可能是胸部不够大,不够圆吧?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帮忙,我会动用我的影响力,找一个三围三十八、二十五、三十五火辣香艳的美女让你爽!”
你可真是热心呀!楚昊听到这里,怒气难抑,他厉声说道:“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更不准你侮辱她的人格!”
林宏广模模无名指上的钻戒,饶富兴味地说道:“怎么?跟她玩真的?楚昊,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可不要栽在女人手里啊!”
楚昊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林宏广,你给我听好,你爱怎么搞是你的事,别把我拖下水。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帮莫岁走后门的,他真想在画界开拓新天地的话,就叫他拿出实力来,想办法得到大家的认同。你不必再多费唇舌!”楚昊说完话,起身欲走。
林宏广脸上婬秽的笑容顿时僵住,歪曲的唇型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狠恐吓的嘴脸,说道:“好哇,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倒有能耐逼得大家翻脸!楚昊,你还想不想在画家协会待下去?”
楚昊虽然听到这威胁的话语,却不屑转身和他继续周旋下去。他拿起椅背上的灰色毛料大衣,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楚昊!”林宏广愤恨地大叫着,整个酒吧里洽谈公事或密谈私情的男男女女全都对这桌投以异样眼光。
这个被楚昊羞辱到极点的男子,用力地握紧拳头,指甲都呈现出黑紫色,他双眼混浊的眼珠好像要凸出来似的,以无比的恨意愤怒地叫道:“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