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了战火密集的地区,躲过政府军一次又一次的轰炸。如果不是他的果断与机警,她恐怕已被炸成碎片。
什么话也不问,她任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毫不迟疑地往前。从他们交握的手,她感到他的温暖,似乎只要握着他的手,她就永远不需要为任何事情担心,只要握紧他的手……
就这样,她跟着他一路来到叛军占领的总部大楼,她眼里虽然闪过疑问,但仅仅是一瞬间。
拓也在这个时候回过身,幽黑的双眸望着她,“我们现在不光需要勇气,还得有上帝的帮助。你决定跟随我了吗,不论发生什么事?”
她从他眼里看见坚强的意志和不可阻止的决心。这不是个普通的男人,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他的与众不同,她握紧他的手,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来见你们的总司令,你最好放我进去。”他站在那,一手牵着她,冷静地对围住他们的士兵用当地语说。
她虽然听不懂他的话,可见到他临危不惧的样子,她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发抖。握紧他的手,让他的意志及坚强通过接触传达给她,依凡深深地呼口气,微微抬高自己的下巴。
那个为首的士兵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气势,他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在经过一番考虑后,他迈着军步转身。不一会儿他们就被押着进去。
拓也依然带着她,坚定地迈着步。
依凡学着他,坚定地直视前方,其实她只是不敢看四周的情况而已,那些空洞的枪口让她害怕,只有正视前方,她才能维持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他们被领人一间办公室,一个有着络腮胡的高大男人面对他们而坐,眼神阴鸷,他的身后有四个大汉。
“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声音洪亮,气势逼人。
“我要一架直升机或是什么别的交通工具,还要一队人护送我们离开这里。”
“什么?”那个将军显然认为他的话很好笑,他笑得肆无忌惮,小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笑完后,他眯起眼,凶狠地说:“年轻人,你不该到我这里来开玩笑,除非你不想活了。”他最后一句话可不是警告。
依凡见到他眼里的杀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股凉气从她背脊上升起,她可以感觉到那人的暴戾,不知拓也对他说了什么,竟然惹怒了他。
“如果你听我把话说完,就不会这样想了。”他镇定如常,双眸直勾勾地看着这个人,一丝一毫的惧怕也没有显露在他线条绷紧的脸上。
“好,你说。”对方大声地回答,他很想听听这个大胆的年轻人有什么理由可以这么自信。
“我是和泽拓也,是和泽财团惟一的继承人,也是现任财团的最高决策者。你现在短缺食品、药品、衣物与军火。而我是可以给你提供这些物品的人,当然军火我无能为力,但是在资金方面我可以提供帮助。”他小心地审视着对方脸部表情的变化,“当然这些并不是免费的,如果你胜利了,必须五年内还清。”说完后,他气定神闲,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如打鼓一般,他的胜败不止关系到他一个人,还关系到他身边的这个女孩。
“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而且如果你真的这么有用,我怎么会放你走,留你在这儿做人质不是更好?”
依凡从那人的眼睛里看到一丝迟疑,好像在思考拓也刚才的话,拓也这次又说了些什么?
拓也的笑容很淡,笑意根本没有达到他的眼眸深处,“如果你留我在这,我将一无用处,这点你很清楚,你拿我威胁不了任何人。不放我走,我就做不了主,我的家族也是不会妥协的,如果你了解我们日本人的话。”他的嘴角撇起一抹嘲讽的笑纹,“我的家族很庞大,如果我死了,或许有许多人会高兴的。”
“你怎么知道最后我们会胜利?如果败了呢?”对方忽然问。
“那我只能自认眼光不准。”他丝毫没有犹豫地答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可以有任何的犹豫,任何犹豫都可能要了他们两个人的命。
“好,你很爽快,你不后悔刚才答应我的一切?”
“我是和泽拓也,我不做后悔的事。”他狂傲地说。
“和泽财团的实力我很清楚,不过你走了以后怎么把货弄进来?而且,你如果食言怎么办?”
“我只管供货,至于怎么弄进来那是你的事。我相信你有办法。”他顿了顿,“我不会食言的,你只能相信我。”他两眼炯炯地直视着他,这是最后的赌注。
“哈……”将军笑了,“我可以留下这位美人。”
“你尽避试试。”他的语气很轻柔,但是双眼却不再温和,闪现的是慑人的光。
“好,我相信你,我会把你安全送出去,但是出去后你要为我服务。”那人眼里闪动着算计。
“不是服务,是生意,别忘了是需要偿还的。”也希望他的气势可以使对方相信自己。
“好……年轻人,有魄力,有胆识。”狂放的笑声缓解了狭小的房间里越来越紧绷的张力。
听见他的笑声,依凡这才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心。她忍不住转头去看他,对他露出会心的笑。不知他又是如何说服这个可怕的人的,他还真是不简单,平常人在这样的时候,会这么镇定自若吗?他究竟是谁?这个问题越来越困扰着她。
“这位是……”将军面对依凡。
“她是我的未婚妻,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人。”忽然间,他握紧她放在他手心的小手。
依凡见他突然转向自己,有些莫名奇妙,她拉拉他的衣袖,轻声问:“怎么了?”
“待会告诉你。”他满脸笑意。
“你们很恩爱吧?”话突然传来,话语里有着怀疑与咄咄逼人。
“那当然!”他猛然拥住她,给了她热烈的一吻。
依凡顷刻间僵住,本能地想反抗,却在他强烈的搂抱与热情的唇下失了魂,而且此刻反抗似乎对他们不利,只有以后再找他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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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带到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后,依凡怒气冲冲地对和泽拓也大吼:“和泽拓也,你太过分了,你居然敢吻我,你还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敢……”
他慵懒地靠在床上,“那要怎么说?说我们没有关系,让他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渐渐地眯起眼,“只有这样说他才会把我们俩一块送出去。至于那一吻——也是形势所逼。”
“那……也不可以,以后不准了!”她咬紧牙关,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他的确是对的,如果他们没有关系,她被单独留下的话……她打了个冷战。
看着她忽然变得惊慌的表情,他说:“怎么,你害怕了?”
“才没有。”他那可恶的表情,让她暂时忘了害怕,“还有,你为什么要一间房?别告诉我也是形势所逼。”她忿忿然。
“是呀,你可真聪明。”他根本是一直都在逗她。拓也移开视线,翻眼看着天花板,她生气的表情真的很可爱,眼里仿佛会喷出诱人的火焰。想着想着,他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你……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了。”依凡被他无所谓的样子逼急了,作势就要开门离去。
“这地方危机四伏,你出去我可不保证你的安全。”他的身体闲适地靠着枕头,肌肉却再次紧绷。
她没有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瞪着眼睛,不愿意和他妥协。
他跳下床,拉住她的手,“你我在一起也好相互照应,如果出了什么事,走起来方便。”他的口气透着真诚。
“会出什么事?”她的思绪转在这上头,一时间让他握住了手而不自知。
他神秘地笑笑,“好久没睡床了,要不要上来睡?”
“你休想。”她警惕地说,“我才不和你一起睡。”
“谁说要一起睡了!你以为这种时候我有心情做那事情?”他在她耳边邪气地低语。
她一下子涨红了脸,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可恶?一把推开他,她怒容满面地瞪视着他。
“来吧,”他不理睬她的怒气,径自拉着她到床边,“你睡床,我打地铺,这总行了吧?”
她窘困地转过头,不好意思地望着他,“谢谢你。”泪水突然不争气地落下。
“傻瓜……”他揉揉她的长发,被她泪涟涟的样子打动了,“快睡吧,你累了。”
用力点头后,她乖乖爬上床。沾上柔软的床后,睡意立刻袭来,她很快就沉沉地睡去。拓也依恋地看着她安心的睡颜,久久都没有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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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哈罗!”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他放大的脸。
她吓一大跳,连忙拉紧被子横了他一眼,正要发怒,却发现他满脸疲倦,似乎一夜未睡。
“你没睡吗?”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我现在醒了,你睡一下吧,有事我叫你。”一直不睡,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未来几天还会更加辛苦的。
“没事,我怕发生情况。”他简短的回答使她很感动,“我还撑得住,相信我。”
为了她的安全,他宁愿放弃自己的睡眠。她暗地里瞅着他下巴新长出来的胡茬,不知道自己现在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看来他还是个体贴的男人。
那天早晨,他与将军达成协定,傍晚时分,他们出发离开。这决不是一次胜利的出逃,一路上都遇到政府军。更加不幸的是在一次阻击战中,他们被俘了。
她被粗鲁地拉离他身边,无论她怎样叫喊都无济于事。无尽的恐慌把她淹没了,没有了他,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叶浮萍,没有任何生存的希望。独自一人被关在一间阴暗的房子里,四周是令人窒息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腐败的味道,让她的胃不断翻腾,她的手和脚还带着镣铐。
她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恐怕以前连做梦都想不到会被带上镣铐吧。
她从来不曾这样害怕过,只有不停地呼唤着拓也的名字。他在哪里?她好想念他时常带着笑意的深邃眼眸,还有他调侃的说话语气……一阵毫无预兆的昏眩突兀地向她袭来,拓也,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把我救出去的,拓也……
她沉入无尽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