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和你聊聊!”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你工作了一天现在应该赶快回家睡觉,不要再和女孩子搭了。”
“你说话怎么像老妈子一样。现在才是我活动的时间啊!”
“夜猫子!”
“对!”
“我只是以一个大姐姐的身份劝你啊!”
“你比我大吗?我怎么看不出?你顶多是个高三生嘛!”
“我大一了,开学就大二了。”我有点赌气地大声回答。
他却看着笑了,我好像被耍了。
“你有话快说!我可是要回家了。”
“这么早走?回家当乖宝宝啊。”
他像是在嘲笑我。
“当乖宝宝有什么不好。”
他低着头,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是不是又在笑我。
“刚才那个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李志勤应该是我从阿芳那里间接而来的男性朋友,简称也应该说是“男朋友”吧!于是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好笑地看着小懿有什么反应。
“他好像挺花心的。上次我还看到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来过这里。”
“我知道。”
“你可真能忍啊!”
“我这个人很宽宏大量的。好聚好散嘛精会神”他开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我。“那你又是怎么能记得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来过这里的事?你记忆起群?”
“他上次带的是比你漂亮很多倍的美女啊!当然记得。”他好像想再次刺激我。
“我还以为你只看女人不看男人呢!”
“男女我都看!”
他这次是真的刺激到我了。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穿耳洞的那只耳朵,奇怪的是他今天并没有戴耳环,是工作的缘故吧。
“你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我躲避他的眼神,并转移话题,“我觉得挺惊讶的,你怎么找了这个工作?我觉得不太适合你啊!”
“那你说什么工作适合我呢?”
“嗯……比如酒吧的调酒师什么的。”
“厉害!真给你猜准了。”
“啊?”
“好吧!作为对你猜中的奖励,我带你去我另外工作的地方。”
我还没还过神呢,他就已经把我带出了那家西餐厅的门,来到一辆黑色的摩托车旁。
“给你!”他扔给我一个头盔。
“干吗?”
“你不会想现在回家这么扫兴吧!我带你去一个像你这种乖小孩少有机会接触的地方。”他戴上头盔跨上车子。他见我还犹豫不前,便一把拉过我.要我坐上来。
“没关系,我不会卖了你的。戴好头盔,抓紧我啊!”
他开始发动了。我头一次坐摩托车还和一个男生贴的这么近。他要我抓紧他,但我却不知道手应该怎么放。
“手不抓紧待会儿掉下去我可不管!”他握住我的手硬塞似的,要我抱紧他的腰。我只能无奈地按照他的要求做了,毕竟,我还是想多活几年的。
他开车的技术真是“好得不得了”,想来只有疯子才会喜欢这么飙车的吧!我只能死命抱住他的腰身,还紧贴着他的背。不管会不会被他说我吃他豆腐,先把命保住再说了。
“到了!”
“啊!”
虽然我现在这种八爪鱼的姿势实在有失淑女风度,但反正自己再丑的样子他都见过,也就不在乎他会怎么看自己了。但脸红还是有的,但这只是自然的身体条件反射罢了。
我就这么说服自己来解释现在脸部充血和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不太好意思地交还给他头盔。
“一起进去吧!今天的人好像挺多。”
我抬头看了看五彩的霓虹灯,这就是灯红酒绿的地方?
酒吧的门面不是很大不太引人注意,但来的人倒是很多。
小懿推开门马上把里面嘈杂的人一和乐声泄了出来。里面都是和我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啊!
我又开始犹豫了。
“不会是想退缩吧!没关系的,你很安全。他笑得很坏。
“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啊!我讨厌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进去就进去。”
我有点赌气似的,跟着他走了进去。我知道自己不漂亮,但也用不着这么损我吧!
我一直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
他像磁石一般,总能引来不少人的回望。还有些像是熟人的向地打招呼,然后看看跟在他后面的我。那种被奇怪眼神盯着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啊,他只是简单地向他们打声招呼就笔直向吧台走去。
“换我来吧!”他向另外一个调酒师说着,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工作了。而我只能像个被老爸领来单位上班的小孩一样,乖乖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看他工作。
“你真的在这里工作?是兼职吗?”
“嗯!前面那个才是兼职。”
他一边应着,一边擦着酒杯。看他熟练的动作应该做很久了。
“你要喝什么?”
“嗯……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我连忙警告他,“不许笑我!”
“好!”但他还是抿着嘴笑。
“以前不是有什么学生守则吗!辨定未成年人不能进这种地方吗!再说了,为了上大学,哪来这种闲功夫。”
“那现在成年了啊!”
“已经不能适应了。”
“你真是乖乖女!”
我小声地问他。
“这里不会只是单纯的营业性酒吧吧?”
“你说呢?人很杂倒是真的。反正都这样。”
“小懿!你来了!”
一个男人插进了我们的谈话中。
“对不起.今天晚了点。”
“没什么。今天带了小妞来,好难得啊!”那人看看我,又是那种不可思议的神情。“今天的客人特别多,要好好照顾啊!”
“知道。”
那个人说了没几句就走了。
“那个是你老板?”
“差不多。”
他-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那些品种繁多的洋酒他怎么都能记得这么熟?没一会儿,他端上来一杯饮料。
“给你!红粉佳人!免费的。”
“是酒吗?”
对你来说应该算吧!度数不高,你应该喜欢的。”
我还没品出什么味道,就有一个女生硬挤进来了。看她年纪应该比我小的样子,却化了很浓的妆。看着她开口时专注的眼神和撒娇似的口气,我就知道她的意图了。
“小懿啊!前几天你怎么没来上班?”
“和别人换班了。”他依旧一副笑脸。“要喝什么?”
“只要你调的我都喜欢。”
我听了差点没喷出刚喝进嘴的那口饮料。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露骨地说话吗?看来自己真的老了。
“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下!”
小懿像是有事走开了,换了个人站吧台。那个女生叹了口气.转向我。她像是现在才看见我。
“你是小懿带来的?”
“嗯!”我点点头。看她其实长得蛮可爱的,干吗还要化这么可怕的妆。
“小醉的口味变了嘛!你真的很特别啊。”
“谢谢!”我笑了笑。听得出她的话里起码有一斤的陈醋。
“不过他很花心啊,要抓住他很难的。在这里有很多人迷地哦!”
“看得出。”我一直保持友好的笑容。
这些情景让人想到时下的言情小说。难道现在的酒吧老板挑调酒师不光挑技术,连脸蛋也讲究吗?
“可是不光光是女人啊!”她靠过来小声告诉我,“男人也有哦!”
“呵呵!这个我也知道。”
她不可置信的样子很有趣。可能是没想到我有这么好的定力吧!总之,她挑拨离间的把戏并没成功。
“你们好像很谈得来嘛!”
“是啊!”
我笑着回答刚回来的小懿。反倒是那个女生又和我保持了一定距离。
“等一会几有精彩的表演好看。”
“什么表演?”
“当然是我的表演。”
又是那种自信的样子。
“好啊!”我又笑笑,“不过看完我可要回家了。”
**********
原来是花式调酒。这种高难度的凋酒技术会的人应该还不多。围观的人很多,几乎整个酒吧里的人都过来凑热闹。这个也是这家酒吧吸引人的重要因素之一吧。那些女生的惊叫声真的可以和重金属摇宾的噪音相比美。
看着小懿手中那个被地玩得飞转的雪克杯划出银色的轨道.就像条条飞舞的银丝在他身体周围环绕。什么掌声,什么尖叫,什么惊叹,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我听到别人说,小扬这个技术还是从日本学来的真传呢。他真的好厉害!我只能这么形容这时的他。
表演结束后,他还是被众星捧月一级围着和那些与我格格不人的男男女女聊天。聊的内容当然也是和我格格不入的。
借着里面昏暗的灯光,我看了着手表。已经9点多了。对他们来说可能这时才是个开始,但对我来说却显非要回家不可的时间了。
原本想和小懿说声“再见”的,但看他真的很忙的样子,不好意思打扰。于是,我带着一丝失落感离开了嘈杂的酒吧。
外面的空气好多了。我似是解月兑了地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四处张望地寻找哪里有公车好回家。其实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就有个公车站。我向那里走去但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回过头。
“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招呼也不打?”他是笑着跟我说的,但口气里却略带着责备。
“对不起,看你很忙,不好意思打扰你。”
“我送你吧!”
“不用我可以坐公车。你还是快回去吧!你还在上班呢!”
他笑得更深了。好像和他熟悉后,他总是在我面前笑。
“你平日都这么关心人吗?”认真而深邃的目光看我,还好是晚上不是很明显。但我还是回避了那种灼人的眼神。“还是今天特别关心?”
我马上否定了他的一切猜测。
“不是。我一向关心别人,所以朋友们都喜欢叫我向日葵。”
“那好。我以后也这么叫你。”
“可以。”
我和他的对话应该到此为止了,但他没有离开的样子。于是,我们之间冷场了。还好,一辆我期盼已久的公车及时赶到。
“我的车子到了。再见!”
我道完别就跑向公车。他却在我后面大喊:“电话号码?我还不知道!”
“下次吧!”
我一下子钻进了公车,并找到个位子坐下。有点逃跑的感觉。
看着他目送着车子离开我不由得心里开始嘲笑自己。
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得太多。或许地只是单纯的想交个朋友。但毕竟我们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车上的人特别少。打开的车窗灌进的风很大。我开始感到有一丝丝的凉意。这种感觉在夏日里倒是少见呐。我轻笑了下,开始享受夏日难得的凉爽感受。
这次回去晚了老妈一定又要唠叨了吧?还有,那个钢琴声应该也早就休息了吧!算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只要能永远保持心中的那丝平静就好。
我闭上眼睛听着车上广播里放着的流行歌曲。
“你喜欢什么音乐?”
“我听的都是古典音乐,你呢?”
“我可没你这么厉害,我只喜欢流行歌曲,最好是日文的。很俗吧!”
“没啊!蚌人喜好不同。我倒是很羡慕你,有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那个阳光的但又被掺进了无奈的笑容,我又记起来了。那种带着暖意的笑容,我开始喜欢上它,想用这个感觉来驱赶掉身上的凉意,不想忘记他,直至睡梦中。
在梦中笑容的主人开始张开他洁白的翅膀,用他包容一切的柔光照耀着我……
**********
瞬间,我被梦惊醒了。于是马上起来在书桌里乱翻一气,找出好久不用的铅笔和橡皮,还有白纸,开始已经荒废已久的漫画创作。其实,也称不上什么创作,一整晚我都在画同一种东西,就是天使的翅膀。我想把自己在梦中所着到的那对翅膀画下来,趁自己还没忘记的时候。当画完时,已经接近凌晨,我又倒在床上开始补眠。
早上起来以为昨晚都是做梦而已,但看到自己书桌上和地上一片狼藉就知道昨晚自己的疯狂举动并不是幻觉。房间里都是昨晚画坏掉的草稿,还有书桌上放的那张铅笔稿的天使翅膀。心里庆幸老妈上班前没来自己的房间巡视,否则一定大骂我邋遢。
到浴室里洗漱后,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看着昨晚的杰作,在脑子里寻思着要不要上色。
天使的翅膀原本就是洁白的,无暇的,没有任何色彩。所有颜色的都是对他的侮辱。我决定就这么做了,不上色。
“老姐!你画的这是什么啊?只有翅膀啊?”
“不懂不要乱说。”
“长翅膀的那个人怎么不画?”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在梦里我有看到他的样子吗?好像都是一片模糊,只有笑是真切的。那种笑容……只有一个人有,他是……
窗外意外地传来了钢琴声,像是为了昨晚我不在家,没能听到他的乐曲而作的弥补似的,还是那首贝多芬的《致爱丽斯》。纯熟的演奏,每个音符里都带着情感,欢节动人。我一下于想知道弹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个怎么样的人?哪怕是个欧吉桑也没关系,只是想知道而已。
或许是早上起床的人脾气特别暴躁的缘故,也或许是自己一时的冲动。我做出了从未有过的大胆举动。
我拽着那张画跑到自己房间,站在窗口向着音乐传来的方向大喊着:“是谁在弹钢琴啊――回答我――”
我并不期望那个人直的能回应我,自己这么做大概
只是想借此发泄。
其实,在喊完话后我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冒失了。这么做会不会被人当疯子啊!没想到钢琴声在我喊话后立刻停止了。
他听到我的话了?!我有点期待地看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静悄悄,是因为这个时段是大家上班的时候,除了家里的小孩和老人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在家。
阳台!我看着那人惟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没有吗?
就在我又一次失望的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对楼顶层的阳台上。
早晨的太阳,将它还温柔的带着橙色的光线笼罩着那个人。他周围都被染成柔柔的橙色.就像他才是那个发光体一般。他看到我了!两幢楼之间间隔不远,他完全可以看清我的样子。于是,他笑了,就是那种笑我梦中的笑容。
我怔住了,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和小懿有着相同容貌的小卿,曾何卿!他就是那个一直很神秘的弹琴人!他就是我梦中出现的那个包容一切的天使!
手中的画,不由自主地滑落到地上。
**********
我反应过来是两分钟之后的事了。立刻,我又用了刚才六十分之一不到的时间冲到门口。
“老姐!你要出去啊?”
“你在家乖乖的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冲动地想出门。是想见见他吗?见面又说什么呢?我都不知道。
等自己走到楼下才冷静下来,为什么?今天是怎么了?连女生应有的矜持也没了。
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心里想着,反正讲出来了就算了,出来溜达一圈也好。
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不忘抬头向对楼的顶层阳台看了看。小卿已经不在那里了。
真的,自己漫画是看的太多了,对什么事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哪有这么巧的事,还是继续着自己的漫画书吧!于是,我向书店的方向走去。
“嗨--向晴!”
“啊?!我转过头愣愣地看着那个叫我的人。
“刚才是你在叫吧!”
老天,真有这么巧的事?他也跟我一样下楼来了。
“啊――是的。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刚才是发神经呢,不要介意。”
“没什么。因为快要比赛的缘故.所以连着白天和晚上都要练习了。你又去租书?”
“呃。”弹钢琴的人真的是他!我看着他微笑的样子,马上就联想到昨晚的梦了,“你也出门?”
“嗯!”
他真的有意和我同行,我倒是显得拘谨起来。今天的我真有些怪怪的。
“嗯……你刚才说的那个比赛是怎么回事?”
“哦!是八月底的一个钢琴比赛,很快就要到了。因为是国际赛事,所以不得不努力。”
“厉害!那不是要提前出国去,现在你怎么还在这里?”
“去那里不太适应,等比赛再去吧!”
“原来你上次说的生死一博是指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是应考生,准备高考呢。你有考大学吗?”
“去年进的。”怎么?他和我一样?
“那你和我一样嘛!”
“没有,是因为我曾经得过奖的缘帮,所以才提前被音乐学院录取的。”
小卿对自己优秀的一面说的不太多,似乎不喜欢夸耀自己的特长。真是个优秀的孩子。大概所有的父母都想要个这么聪明乖巧的小孩吧!反正自己是自叹弗如。
“真厉害!”我故意用夸张的口气来说,这样可以减少今天不自然的表情。效果还不错。
“哪里啊!也没什么可夸耀的。任何事都是要付出才有收获的嘛!”
“这句话我好像有听过哦!对了,是中学时的体育老师说的。当时我参加体操社,我的手在练单杠时磨出了了水泡,不小心弄破后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后来就放弃不干了。当时,那个老师就对我说过这句话。”
我把自己的丑事当作笑话一样说给他听,但他却很认真地看我说完。
“那现在呢?”
“早就不练了,现在要我翻单杠保证捧得半死。”我傻笑着说。“对了!你最近在晚上都弹那首《致爱丽斯》?你知道贝多芬写这个曲子的意义吗?上次和朋友们为这个争论不休呢!你应该比我们这种外行人清楚。”
他的脸微微泛起红晕。
“这个……或许是他暗恋那个叫爱丽斯的女孩吧!”
“真的?他也会做那么浪温的事?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呢!”
他一下子笑出了声。之后,他一直看着我想跟我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反倒是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抱歉!”
“为什么道歉?”我诧异道,“要道歉的话,是我才对。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啊。其实,在我不知道弹琴的人是你之前,我还骂过那个每晚骚扰我的人呢。”
“真的吗?!你可真够坦白的。”
“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比较没有负担。要不然,我每次看到你都有负罪感,那多难受啊。”
他笑得更深了。那是很真挚的笑,没有携一丝杂质的,还带有夏日初升太阳的温度和味道。我真是很喜欢这样的笑容。
“呃……那个……就是你的电话号码,我还一直不知道。你能不能……”
“当然可以!”
没有等到他说完我就爽快地答应了。
我这是怎么了,昨天小懿也问起的,我却逃了。为什么他就可以……
收回那句话是不可能了。
“可是现在怎么写啊?”
“用这个吧!”
他像是早有准备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交给我。
“没纸耶!”
“呀!我忘带了!”
他一下子闭口了,好像说漏了什么。
“没关系!”
我一把拉过他还在口袋里找代替纸的东西——他的右手。
“我写这里好了!”
他的手难得的白皙,修长的手指正是弹钢琴的好基础。连指甲也修剪得很整洁。这就是来来钢琴家的手啊!
笔尖在他的掌心里轻划着,极富有弹性。我忽然有种好浪费的感觉。
“真是的把你弹钢琴的手当便条纸了。”我傻笑着写完后松开了他的手。
“谢谢!”
他总是很客气。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看他的眼中略用过一丝惊讶,我也惊讶于自己突然冲口而出的话。难道给他电话号码也是因为我只把他当朋友的关系吗?
“但还是一样要谢的。”他又是原来自然的笑容,“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啊!”
后来我们在适当的地方分了手。看见他慢慢远离的身影我开始觉得胸口有种郁闷的感觉。没有了租书的兴趣,随校挑了本就回家了。
大概是天气的关系吧!早晨空气还好,过了中午天气就有潮湿、烦闷的感觉了。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翻着书,心里闷闷的感觉还是无法消除。
“老姐!都过了一刻钟了,怎么还看同一页啊!”那个小丫头喝着可乐在旁边嘀咕着。
“还是喝你的吧!”
我不再理她,口气非常坏。
看来这本书一个下午是完成不了了。那晚上应该可以吧……
夜幕降临很好慢啊!夏天就是这样,白昼太长,容易让人疲劳。所以,还是晚上好。没有灼人的阳光,没有烦闷的热浪;有的是渐降的温度,还有徐徐的微风,还有……那个静静的琴声。
依旧是贝多芬的《致爱丽斯》。
“这个人老是弹这个不会厌啊!从刚才就一直弹啊!”
“你要求还真高啊!”我不耐烦地插进去。这小丫头还真是麻烦呢。
这个是他的参赛曲目吗?我抬头看了着墙上的钟,快结束了吧!
正当我开始沉浸优美曲调中,却慢慢感到奇怪。原本轻柔的曲调变得激动了,最后竟然因为走调而不得不结束。
发生什么事了?
我跑到自己民间的窗台望着小卿的阳台。看不出有什么事啊!
饼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我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心想会不会是小卿打来的,于是连忙接了起来。
“向晴吗?我是曾何卿!”
“你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我真的有点担心。
“没什么。你现在能下楼来吗?我在下面那家小店等你。”
“有什么事吗?”
“想问你我哥的事。能快点来吗?”
“到底是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逃家了!”
逃家?!离家出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件相当紧急的事。
我立即挂断电话,冲也似的出了门,也不管老妈在后面吼什么,我只说了句“回来解释”。没想到小卿第一次给我打电话说的竟然是这个。自己好管闲事的毛病让我不能坐视不理,何况是他主动向我求助。我这时根本没有考虑到他是个男孩子,而我也只是个女生。
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小店,却着到他像没事人似的朝着我笑。我头一次觉得他笑的笑容是这么可恶。
“你真的离家出走了?”
“是的。我没骗你。”
“那干吗笑得这么开心?离家就这么好?”
“不是为了那个。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他坦白的话让我不禁脸红。而他好像也是。
“你爸妈没发觉你离家了?”
“可能待会儿就会了。所以我要马上离开这里,你知道我哥现在在哪里吗?我打他的手机,但一直没人接。”
“你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他的朋友我也一个都不认识,问你可能还有点希望。”
“那你的朋友呢?”
“没有。我现在是身无分文,现在除了到他那里,我没别的去处了。”
他说话的口气像极了任性的小孩,如果要他现在乖乖回家是绝不同能的事。不管会不会被人说成“教唆犯”,现在最好是带他到小懿那里去。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他应该在酒吧上班吧!带小卿过去好吗?
“你用现在应该还在上班,会不会打扰到他啊?”
“我不知道。先去看看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小懿总不可能放着自己的弟弟不管,而只顾赚钱。就这么想着,我带着小卿去了那个我也只去过一次的酒吧。
这次去的时间比上次还晚,人也更多复杂了,这条有名的娱乐街这时才真正体现出它的魅力所在。我们光在外面就能看到“各色人种”,而小卿显得比我还兴奋,不是开心的那种,而是好奇。看来他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带他来这里真的好吗?我又一次问自己。
“这不是小懿吗?”
我回转过头。看到几个奇怪的男人靠了过来正围着小卿。他们显然是认错人了。
“你们认错人了。”
这是实话,但他们一到不太相信的样子。
“不要这样嘛!老是拒绝就不好了,容易伤感情的。”
小卿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不习惯与这些人靠这么近。
“能借过吗?”他向我这边走但又被拦住了。
“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们说话?
糟了!我到这时才明白过来,看那些人色色的表情就知道小卿被搭讪了。而我这个女生却被摆在一边。虽然被这种人搭讪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心里还是不免苦笑。
“上次不是说好要一起去玩的?你老是有借口,是不是对我们不满意啊?”
“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显然那些人根本不相信小卿的话,继续纠缠他。
“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是不会放你走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他不是小懿。”
听到我的话,他们好像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你是和他一起的?要不也一起玩吧!”
“恶心!”
我暗骂着。和这些人是根本不能用道理沟通的,我一把拉过小卿的手,准备强行通过。
“想走?没这么容易。”
其中一个男人抓住我的胳膊,不让我离开。真的好痛哦!
“放开她!不要碰她!”
小卿大概看到我痛苦的表情,也恼羞成怒了。在这种场合不论多好修养的人都会发火的。
“不过今天你真的有点不一样啊,比以前更可爱了。”
说话的男人想用那只可恶的脏手碰小卿!真是超级恶心!可惜自己也被制得死死的,根本不能帮小卿什么忙。
小卿反抗地伸出手阻止那人的碰触。那人冷笑。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力道了。是不是不忍心下手啊!以前你可是很狠的啊!”
那人一把抓住小卿的手,反手将小脚的胳膊扭到背后把他抵在墙上。
“变态!”
眼看就要被升级到暴力事件了,但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来帮忙的,只是向这里瞥几眼就离开了。大概像这种事情在这里是见怪不怪了吧!插手的话说不定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部当没看到一样。人心真冷漠。
虽然希望渺茫,但我还是盼望着奇迹出现。
“把你那只脏手拿开!”
好有魄力的声音,简直是我的心声,我们的救星!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说话的“正义之士。我和小卿,还有那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但其含义不同而已。
“小懿!”
“你总算来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他的出现,可他却像没听到我的声有一般,直走向小卿那边,而且,眼的里充满了让人不得不避退三尺的杀气。好像还能听到他捏着手,准备揍人的声音。
而那些人看到小懿出现早就惊住了,再是看到他想杀人的气势,都乖乖地纷纷放手。
“小懿!怎么……你们……”他们还是有点迷糊。
“他是我弟弟,我的挛生弟弟!”
“对不起,我们认错人了。但他真的很可爱,所以才想逗逗他。”
“闭嘴!识相的赶快滚,否则我让你们马上进医院!”
“小懿,我们可也是忍很久了,你总是不给我们面子。”
“我再说—遍。我没兴趣!”他用恐怖的眼神瞪着刚才说话的家伙,“你们应该很清楚我的脾气,不要惹毛我。”
那些人可能知道自己这次是不能得逞了,又顾忌到小懿那种要找人拼命的架势,虽然还是有点不甘心,但还是乖乖地离开了。
他一直着着那些人离开才走近小卿。
“你的手不是用来打架的。”他吼似的,看来是气极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这里什么人都有,很危险!要是你出了事怎么办?”
“我离家出走了!”小卿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哥哥的眼睛。
“为什么?好好的玩什么离家出走?”小懿继续吼着。
“他们又吵架了,所以我和你一样,离家了。”
“好的不学,学我干吗?很有趣吗?”
小卿被他吼得不敢再出声了,不是胆小怕骂而是知道自己的任性行为惹出了麻烦。“一点也不,对不起!”小卿小声地回答。
我头一次看到哥哥教训弟弟的场面。没有一点有意思的感觉,只有犯罪感。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小卿没有回答。
“对不起,是我带他来的!”我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
“他不说我也知道。”小懿的火气还没消,一直很大声。“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带他来这里?”
“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但他是你弟弟,你有什么事好瞒着他的?”
“他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这里不干净。他是绝不能接触的。对,你是不知道。我是被你们气昏头了。对你说这些干吗,你根本是个外人。”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什么‘不干净,什么‘是个外人’?既然这样,你那天干吗还非要带我来这里?”我被他的用词激得火大,“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你把我看得和里面的某些女人
一样‘不干净’,是个‘外人’?!我可不怕小懿凶悍的眼神,我是那种很犟的女生,被逼极了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可以吼,我也可以。
“向晴!不要误会,小懿不是那个意思。”小卿想替他哥哥向我解释,但我井不领情。
“不是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不知怎么的,明明刚才被抓的地方痛感已经不怎么明显了,现在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我已刻很诚心地道歉了,没想到你说出的话这么伤人,比那些人更伤人。”
“我只是……反正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我只是个外人,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开始笑自己管的太多了,是自找麻烦,“你们兄弟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我转身离开,不想再留在这里被人吼。
“向日葵!”
“不要叫得这么亲密,我们没有任同关系。以后你们兄弟的事我也不会再插手了。”
“我刚才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听小懿的口气已经软了下来,但我是不会再回头跟他说话的了。随即跳上了一辆不知去哪里的公车。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车子的问题,只是想早点离开而已,不想再听到那个叫曾何懿的人的声音。
直到车子启动,开出站我才发觉自己眼眶里掉出了两滴不争气的眼泪。
真是讨厌!被他气成这样。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