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晓蓝迫不及待离开会场。
怀中的纸张好烫,烫得她胸口好痛,灼热的触感令她坐立难安……急急忙忙躲到厕所,展信阅读。字迹随着发颤的指尖跳动着,毕晓蓝睁大眼逐字阅读,生怕漏了什么。
厚达十多页的信,满溢着储军离别相思和浓稠化不开的情意,瞧得她脸红心悸、呼吸急促、无所适从。信纸一张张的薄了……终于,她瞧到了最后一页。
“出车祸……住院……”待字迹浮上脑海,了然它所代表的含意,整个人陷入慌乱的她,突然将身子拉起——却是轰然一声,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阒黑的她陷入迷离雾境中,脑细胞全然失去功用。
咦?星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晓蓝!”放不下心的班羽萱一进来,瞧见的就是这等场面,当下吓得她心麻脚软,连忙抢过身子欲将她扶住,却是“碰”的一声,她愕然瞪视着空荡荡的双掌。
可惜……没接到!
要是地面被撞了个洞,那可怎么办?修理费很贵的耶……她不太有良心地想。
没让自己浪费太多时间,班羽萱伸手探着毕晓蓝的鼻息、颈动脉,确定一时还死不了之后才松了口气。瞄到她手中紧掐着的信纸,心知这事物应是病因,顺手收入口袋后才将她扶到走廊空旷处。
“晓蓝醒一醒,不要睡在地板上,太难看了……”轻拍着苍白无血色的脸颊,班羽萱试图将她唤醒。
不远处的人群被吸引了过来。“怎么回事?”发声的是同一连不同排,仅有数面之缘的同学。
“江幸芝同学,毕晓蓝昏倒了。请你照顾她,我去叫救护车。”她不待对方同意即转身快速离去。
“喂……我不会……”向来胆小怕事的江幸芝惶恐地急欲唤住她。“她……我……我不会照顾病人啦……”瞟了此时躺在地上的人一眼,她恨不得咬断自己多事的舌头。???如果有人说,毕晓蓝这个健康宝宝有天会坐上救护车,石万莹一定先会笑掉大牙。
因此,当学生回报时,石万莹足足楞了好半晌,脑子才恢复功能。
“不可能。”她直觉反应。
“排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她真的在厕所昏倒了!”班羽萱语气十分凝重。
“是吗?”
“真的啦!脑袋瓜都肿了好大个包,难道我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吗?”
“快,带我去瞧瞧。”瞧学生一副认真的口吻,她也慌了。毕晓蓝要真出事,她怎么面对她哥哥?可别未来的公婆尚未见着,已惹来负面评价。
当她瞧见毕晓蓝后脑勺那大如鸽蛋的肿包,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头皮发麻的石万莹将她抬上了救护车,直奔医院。巧的是,竟然把她送进和储军同一家医院……因为这家军医院离学校最近。
收假当天,储军送回毕晓蓝,将车子归还途中,出了一点小车祸。
车毁了,人也挂彩了。
正躺得无聊发慌,救护车却送来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晓蓝!”他拄着拐杖,一跛一跛的迎上前。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挡路!你妨碍了我们救人的工作了。”护士冷言阻止他。
“喔……对不起。”他连忙让开。纵使心急如焚,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充满无力感。
值班医生尽责的检查瞳孔、心跳及后脑勺大如鸽蛋的肿胀处,道:“她可能有脑震荡现象,我待会儿帮她照一张脑部断层,你们先帮她办理住院手续。”
“她的情况要不要紧?林学长。”储军迫不及待的想确定她的安危。
“应该不碍事的。”林语生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倒是不应该离开病床,我可是你的主治医生耶,要是我的宝贝病人有任何闪失,伯父一定是不肯轻饶,所以你还是认分点,回去躺下吧。”医生也是有人情压力的,谁叫他和储家四兄弟的老二是同梯兼换帖的好兄弟呢?
“我不碍事的。”他紧抿着唇,刚毅不屈地瞪视着林语生,炯然有神的眸光实在是瞧不出任何病人该有的虚弱。
“你……随你啦!”他无奈地叹口气。这种不合作的病人再多遇几个,他可有罪受了。
这声音好熟悉……石万莹蹙着眉,眯着凤眼,颇具深意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男子。
“你认识她?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听过你的声音,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见过一次。”储军倒是回答得挺干脆的。“你是晓蓝的入伍排长,也是她三哥的女朋友——石万莹学姐。”
“储军?”她记得会客登记簿上的签名。
“幸会。”
“你还没回答我另外两个问题。”
“现在是朋友,正在朝男女朋友的关系迈进,如无意外,应该是我终生的伴侣。”
“如无意外?”她嘲讽地掀了掀嘴角。“看来你们的感情还不够扎实,关系还不够稳定。”
他坦诚道:“未来发生的事,我无法保证。但,我对她的心是真诚的,我有信心能够创造属于我和她的愿景——况且世事只要有心,精诚所至,没什么事做不到的。”
“是吗?”她存疑。不过眼前这位男子不卑不亢、坦然面对的态度,倒是挺令人欣赏的。“你受伤了?”
“出了个小车祸,不碍事的。”他轻描淡写地轻轻带过。
小车祸?她瞠目瞪视。左腿都包得比木乃伊还夸张了,还算小车祸?更别提那额头、臂膀、胸肋间厚重扎实的绷带。
“你还是坐下吧。”保险起见,她只好拉过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她可没啥心力照顾两个病人。
“我帮你换个床位吧,省得你心神不宁,不安分。”林语生如此建议。
如今也只能采取权宜措施了遇上这种特殊病患,还真是头痛。???毕晓蓝悠悠转醒。
额际两侧火辣辣的抽痛拉扯着神经,令她紧蹙着眉。头昏脑胀的她,一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转瞬间,一幕幕画面涌了上来……蹲在厕所角落阅读十多页情书过久,又猛然起身,使得脑袋血液补给中断、缺氧,招来映满眼帘的金色星光是必然的下场。加上储军浑身血淋淋的送医院画面如慢动作重播似的飘过脑际,她咬着牙,便狠下心放任身子掉落在冰冷的地面,后脑勺狠又重的吻上白色瓷砖。
很明显的,昨晚的苦内计是太成功了……不过,真是疼哪!她抚着后脑勺的肿包,龇牙咧嘴的申吟出声,眼角眸光还不忘扫视四周环境——“晓蓝,感觉有没有好一点?昨晚你真是把我给吓着了。喏,你瞧瞧我伸出几根手指?”储军躺在隔壁床位,谨慎地观察着她的神智反应。
仔细将他整个人瞧个清楚,毕晓蓝神智倏地清明。映入眼帘的他满颊胡渍、眼眶泛青、唇色发白,全身又包得活像木乃伊,比她还惨。
她迟疑道:“你——还好吧?”
“没事。”
她不以为然的皱着鼻。好一个推托之词,去骗鬼吧!
“你说谎,都撞成这副德性了,哪能算没事?一定很痛吧?医生怎么说?”
她漾着水光的瞳眸哀伤地瞅着他,拧着他的心发疼,不由得开口解释:“左小腿骨挫伤比较严重,要休息几个月。其它不过是被玻璃割了几个口子,不要紧的——”他轻描淡写。
“喔,是吗?”她勉强接受这种说法。“那……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她从病床起身靠近他的身子,纤细的小手轻抚着绑着绷带的部位。
储军将唯一未受伤的右手覆上她探索的小手,将其固定在颊际摩挲。
嗯——她的手心柔滑细致,好舒服……储军满足地叹口气。
“那日还车太匆促,一个不留神,撞上路旁行道树,醒来时,人已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开车小心点,好不好?你这样子我会担心的。”凝视的眸光难掩款款深情。她是陷下去了,总以为这辈子爱自己胜过世上任何人,没心思也没力气爱恋另一男子到茶饭不思的地步,而这阵子她不是没察觉自己表现失常,想导正却心有余力不足。
这就是爱吗?这种令人心神俱失、魂牵梦系的莫名情绪,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尝到,那苦涩甜美交错混合的复杂滋味,陌生得令人惊惧,却如飞蛾扑火般难以抗拒。
当他受伤消息传来,她的情感已昭然若揭,难以自欺也懒得欺人。
储军迎上她那毫不掩饰的深情爱恋,拉过她的手,深深地吻上手心。
那炽热的触感令毕晓蓝身子一僵,却很快释然,由着他在掌心制造成串的火焰,刺痛的麻热感从手心扩散至心窝,蔓延到下月复持续燃烧着,交缠爱恋的眸光在空中相会发光……“你放心,为了你也为了深爱我的家人,以后开车我会更小心谨慎的。”
“一言为定,不可以黄牛哦。”同样的刺激她可不想再来一遍。
“嗯,一言为定。”
“嗯哼……”林语生故意清清喉咙发出声响,将那对爱情鸟的神智给唤回。“请控制一下你们的行为,这可是医院的急诊室耶。还好伯父先回去了,不然岂不被你们吓得心脏病突发?”他和石万莹才离开不到二十分钟,就遇到这场缠绵好戏,爱情的力量啊……贴近的两个躯体迅速分开,火红的霞辉晕染着彼此的双颊,储军皮黑内粗的倒还好,毕晓蓝那蜜糖似的肤色可掩不住,红透透的像煮熟的虾米。
“小美人,啧……啧,你这样容易害羞可是不行的哟,床都快烧起来了,再这样下去,我看非得请消防队救火才行……”
“林学长,晓蓝脸皮薄,禁不起你笑,请别闹她了。”储军连忙出声制止他。
他老学究似的故作正经道:“不行!就是脸皮薄才要训练,不然以后容易吃亏,学长我可是为她好耶。”
“是哦,小女子我还得谢谢您的大恩大德呢!”毕晓蓝率性的直接回话,明褒暗讽的语气丝毫不受晕红的肤色影响。
“不错哟!看来那一撞可没将你的脑子给摔坏了。”他顿了顿又道:“你们这对情侣倒是有趣,接连发生意外,真是好巧、好巧。”要不是那伤势作假不得,他还以为他们是约好的。“虽然很巧,却也作假不得。”一直未开口的石万莹说话了。“林学长,你还是先帮晓蓝检查一遍,看她受伤的部分有没有后遗症,脑压是否正常?”她很在意刚才的检查报告。
“对,对,我倒是忘了……”他连忙收敛起嘻皮笑脸,认真地工作起来。“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他边检查瞳孔收缩状况边问。
“一点点。”
“这里还痛不痛?”他轻触着后脑勺的肿胀处。“我刚刚看了你的脑部断层检查,微血管有一点出血状况,不过不严重,过几天自然会消失的……头会晕吧?”
“嗯。”
“好好休息,住院留观个三五天,出血状况若无恶化,就可以办出院了。”其实她的病情并不严重,休息一天已是太过,但为了帮小老弟追女朋友,夸大点也无所谓啦!
“学妹,我巡房去了。这小子的看护被我派公差,载伯父回家拿点东西、买买日用品,约莫一两小时后才回来,这里你就多担待些。”
“举手之劳而已,学长你忙你的吧。”
送走了林语生,石万莹转身威胁他们。
“好了,你们两个眼睛给我闭上,好好睡个觉。不行给我打迷糊仗,不然的话我就将你们的床位给换开,有没有听到?”
“遵命。”他们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
恋爱谈归谈,健康也是很重要的。???石万莹愉快地收拾着微薄的行囊,将几本带来解闷的书、零食扫进大提包。
在一对如胶似漆又不懂得收敛的爱情鸟面前,当个五百烛光大电灯泡的滋味着实不太好受。
还好这种日子就要结束了。
“班长什么时候到?”毕晓蓝一副闲聊的口吻。
“三十分钟后。”
“当看护很痛苦吗?”储军忍不住问道。瞧她一副兴高采烈,挺碍眼的。
“很轻松。”
“那……排长你为什么好象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想知道?”石万莹斜挑着眉道。
“嗯。”
“当看护是很轻松没错,当电灯泡可累了……”她不客气地点了出来。“你们老是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放电,电得我脚底发麻、脑袋发昏不说,光天化日下还肉麻兮兮的情话绵绵,简直目中无人到了极点!害得你那个当看护的同学片刻也待不住,一个劲地找机会拉着我往外跑,不到最后不回来。而他那个人拚命找话题聊,人长得笨又无趣也就算了,连讲个笑话都不好笑,我只能和他干瞪眼、相对无语,如坐针毡似的浑身不舒服……”
“我那个同学有名字的,他叫姜学维。”储军忍不住补充。“我管他叫什么名字,与我何干?”
其实最佳配角姜学维在石万莹的强势作风下,只能呆呆地坐在一旁,连话也不敢插。
他平常口才很好的,只不过……他怕死石万莹这个女人了!当她用那低于零下四十度的冷光瞪着他时,他啥屁话也放不出一个,真是有亏他才子英名,丑死了“排长,你怎么这样说咧?当看护是你的职责哦。”他提醒她的责任。“更何况晓蓝三哥不是要你照顾她吗?你这样子半途而废很逊啦……”
毕晓蓝心有戚戚焉的颔首附和。
“晓蓝你点什么头?我看你是皮痒,是不是不想混啦?”她板起脸的模样还挺吓人的。
“没有啦!我哪敢对排长不敬?”毕晓蓝连忙撇清。“只不过……”
“不过什么……嗯?”
冷凝的视线比冷气还强,直教人打哆嗦,害得毕晓蓝剩下的话全给吞了回去。
“没……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能吓到她,石万莹可满意得很。“好好听班长的话,听到没?”
“是……”毕晓蓝落寞地答应着。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她才开口说句话就被骂,而那个人……事情是他挑起的,为什么他没事?她狠狠地瞪着储军,直欲杀人的眼光控诉着她的疑问。
“晓蓝,明天班长会帮你办理出院,排长在连上等你身体康复恢复“正常操课”,自己好好保重。”石万莹故意将“正常操课”此一名词加了重音。
“报告,是,”面对她言外之意的威胁,毕晓蓝暗自发誓要回家当“抓扒子”,将石万莹欺压善良老百姓的恶劣行径昭告天下,看她还嚣不嚣张?
待石万莹一走,松了一口气的姜学维又在储军的威胁利诱下,故伎重施,利用美男计,将刚接班、啥事都不清楚的女班长给骗了出去。
四顾无人,储军动起歪脑筋慢慢哄着毕晓蓝。
“晓蓝,你不会觉得这里很没隐私吗?可不可以帮我将布幔拉上?”
瞧他那邪邪的目光不怀好意似的,令她头皮发麻。
她反驳道:“还好啦,我很喜欢观察人群。”布幔拉上后,狭窄空间所造成的亲密感会使她脸红心跳无所适从,况且……他很会偷袭!
“不行,要是春光外泄就糟了。”他没兴趣在别人面前演出活。
“你只要不动歪主意,哪来春光外泄之说?”
“可是……我想“那个”耶……”他语出暧昧,意有所指地盯着她那娇女敕欲滴的红唇,恨不得一口将她整个人吞下。
“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那个……到底是哪个呀?”她下意识地捂着数度惨遭狼吻的唇,离他远远的。
“一种生理上的基本需求。”他打起一场技术性模糊战。不过……孔老夫子说的话还真有点道理,所谓“食色性也”,他的也是生理、心理上的基本需求,他说的也没错啦。
“生理需求?请解释。”她一头雾水地呆瞪着他。
他继续打高空、放烟雾弹,企图误导她的认知。
“这是在场每一个人都必须舒解的一种需要……”
“每人都有……”她转念一想,心里有了错误的答案。“哦……原来你想那个!早说嘛……想“嘘嘘”是人之常情,呃虽然有损男子气概,但也是情势所逼,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将布幕拉拢后,她弯子找寻尿壶。这个理由光明正大得令她不得不做,可她怎么老是有被吃得死死的感觉?
“男子气概?还好啦……应该没啥损失。”他知道她误会了,可却不想澄清。噙着笑意的嘴角裂开了一个口,眼眸贪婪地盯着她纤细背影,幻想隐藏在运动服底下的绝妙身材。
毕晓蓝略感困惑地轻蹙着眉道:“是吗?”
欲将床底下的尿壶拿起,下一秒,她的身子已然被锁在宽广厚实的怀中。
“喂,你……唔……”抗议的话语消失在唇瓣内。
突然受袭,毕晓蓝不由得僵直了身躯。
但他灵滑的舌如游龙在她唇腔内翻动,索求着她的反应。
渐渐的,原本坚硬如冰的背脊,如野地煦日下的霜雪般迅速融化,细长纤手更软似女萝草紧紧地依附着唯一的倚靠。
在储军强硬的索吻下,她脑内昏沉得不再具有思考能力,只能青涩地依随他的旋律舞动。她的顺从令储军更加亢奋难耐,带电的手指沿着小蛮腰垂直向上,占领她的浑圆,隔着衣物放肆地挑逗,引燃狂暴灼热的氛围。
唇际不小心溢出一句申吟,惊醒了她片刻神智,连忙拒绝他。
“储军,不……啊!”他的唇不知何时移到她敏感的耳垂,贝齿顽皮地轻咬抚弄,狂烈的激情使她瞳孔散乱的抓不准焦距,迷雾层层覆盖眼前一切事物,显得虚幻不实。
恍惚中,几具飘浮的人影在空气中晃动着……直到摇曳的幻影逐渐清晰且发出噪音,她才发现原来所见绝非虚幻不实之物事。
“啧啧……好一对恩爱异常的交颈鸳鸯哪……”林语生兴趣盎然的双眸可是任何镜头也不肯放过。
储军下意识的将她包裹在怀里,恼怒地瞪视着林语生。
林语生用手轻轻扇着空气中隐形的尘埃,表情极其兴奋。“继续……继续……请不要为我而中断,这样子我会不好意思的!”
储军神色铁青,紧咬着牙用眼光凌迟他。
“学长,戏也瞧够了吧?下次进来请先打个招乎,不尊重人权可是会付出沉重的代价的!”
“是,是,下次改进,下次改进……”
他不以为意的轻佻态度,令储军恨得牙痒痒。
“还有下次!”心无二用的他,全然没发现在场除了他们三人外尚有旁观者。
站在林语生身后两尺的中年人,年约五、六十,两侧鬓角早已灰白,那阳刚味十足的五分平头下有着刀刻般的面部线条,眉宇间不容忽视的精明神气,更足以吓退胆小的不肖之徒。而那酷似储军的容貌,在在说明了他的身份。
除此之外,紧靠在中年人身旁,面貌姣好、身材一级棒,气质装扮俱是上乘的窈窕女子,更使毕晓蓝有不太好的预感。
“储军——”毕晓蓝拉着他的衣角,怯怯的口吻犹带着不确定。
顺着她视线所及,储军也瞧见了——“爸、雅音,你们怎么来了?”
“哼,老子再不来,行吗?你这个兔崽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你老子我才几天没来,你就放浪形骸的净是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般清楚,这里是医院不是风月场所,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你不要脸,老子我这张老脸皮还要……”储战平早已气得头顶生烟、火冒三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