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师办公室,程允玠月兑下白袍,挂在入门处的衣架上,他走到白己的座位,摘下眼镜后,整个人滑坐在椅子上。
他头靠着椅背,轻团双眸。每每在会议后,他总要花上一些时问平衡心情。
医师这个身分是他小时候的梦想,那时候的自己时常跑医院,让爸爸妈妈费了不少心力,他想着只要自己成为医师,鱿能医好自己,所以他怀抱着那祥的抱负,一路努才下来,也考上了医学系。当他以为就这么一帆风顺时,一场急症又因医生廷误用药而让妈妈就那么走了,那时,他多么痛恨白己当时的无能为力。于是,他的抱负里多了遗憾,却也让他更积极,总想着他哪日成了主治医师,绝对要对息者细心仔细。
然后,他从实习医师到住院医师,总位院医师,最后真升了主治医师,他完成了他自小的梦想。但曾几何时,这个已实戏的“梦想”,带给他的却是疲倦多于快乐?好像只有在看见那些小患者对他露出纯稚的笑靥时,他才会感到快乐潜足,或是看着他们蹦蹦跳跳的出院,他才能领受到邢份成就感。
他无意和萧聪义针锋相对,偏偏对方什么事都冲着他来,他念在对方曾经教导过他,念在他是意馨的叔叔,能忍他便尽量忍下,但若对方真过火了,他也不会不吭声。他无法随着一个人的情绪和喜好去做事,有些观念和做法必须修正,就该修正,毕竞医师这工作,还是得以病患为优先考虑。
其实无须防他的,他对科主任一位没有兴趣,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往后也不会有。他的目标只是让需要他的患者得到最完善的照护而已,毕竞,这才是身为一个医师的最根本。一个连小病也医不好的医师,就算坐上了主任的职位,那又如何?
办公桌上的电话陡然响起,他张眸,伸臂抓起话筒。
“允玠,有空呜?”略尖但刻愈柔峨的嗓音。
“意馨?”他看了下桌上的小时钟。“我刚好有一小段休息时问,你这时候恋么有时问打电话过来?”不是应该还在学校吗?
“跟你一样,我现在空堂啊。”萧意馨在那端娇娇笑着。身为医院院长独生女,却对医护工作毫无兴趣,她甘愿在学校教英文,也好过整日忙碌不堪、压才又大的医院生活。
“嗯。”他坐走身子,视线落在桌面上的相框。
那是他们交往第一年在学校拍的服片,意馨是语文系的。偏尔他会想,自己拥有这张面庞算不算幸运?从以前到现在,多半是女孩子主动追求,他没对谁花过心息,以前忙着念书补习,没怎么想过追女生的念头,现在连休假的时问都很少,更不可能在这上头花心息。
他甚至也忘了第一次见到意馨是在什么时候,只知道她后来常常出现他身边,也常嚷着要追他,次数多了,他们也真的在一起,然后一直交往到现在……几年了?他对于女孩子计较的“时问”没有概念,什么认识几周年对他来说并不实际,感情稳定就好,他求的不过如此。
只不过,他和意馨这样算是稳定呜?他们时常争吵,他进医院工作后,见面次数少了,而一见面也几乎都在争执,他最近甚至觉得自己很疲倦时,竟没有人可以倾吐相陪,像个没有女朋友的男人。医院里多数同事羡慕他有个院长女儿当女友,但谁能相棺他和女友个性愈来愈不合,思想也念来愈有差距?若是可以,他真希望意馨不是院长的女儿,或许他们之问不会这么常有争执……
“允玠,我们很多天没联络了,我找你,你都不在办公宜,也不回我电话,怎么现在听见我声音,也感受不到你的喜悦?你不想听见我声音吗?”萧意馨哀怨说着。
“我……只是有点累。”他两指正揉着眉心。倘若这时候意馨不是这样在电话中质问,而是给他一个拥抱,或是帮他揉揉肩头,是不是比较好呢?他轻叹了声,他和地都交往那么久了,只要稳定下去就好,他何必想这些?他有些不懂自己这从未有过的近似抱怨的情绪。
“我也累啊,哪个人工作不累?我还不是一有时间就想着找你,可是你总让我找不到。”萧意馨抱怨完又道:“不然我让爸爸把你的门诊时间调动一下,别让你接那么多病人,多让你休息,你说好不好?”
他愣了下。他从不在意每天都有门诊,也不在意病人多到时常超出用餐时间,他的累不在这上头,怎么意馨会无法领会?他的累在于厌倦了那些马屁文化,在于那些他觉得无聊透顶、别人却乐此不疲的斗争,比方她叔叔。
“不用,我不想靠特权。”他淡淡开口。
“什么叫靠特权?你是我男朋友耶。”萧意馨扬了尖嗓。“你就是这样,难怪得罪我叔叔,我刚也才听说你又和他吵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呢?反正科主任一位退早会是你的,你何必和他正面冲突?再说,医生之间门派、经验、资历等等包袱,本来就比其他行业都严重,你不要理他就好嘛。”
他瞠眸,不可置信。“怎么连你也以力我是为了科主任那个职位?难道在做法上有疏失,或者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实践对,我都不该提议吗?”
见他像有动火的征兆,萧意馨软了声音。“……,别这样,我没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很优秀也很认真,叔叔他怕风头被你抢去,才会事事找你麻烦,你就为我忍一忍嘛,反正等我们结婚后,科主任一位又算什么,你迟早也会是院长对不对?那时,想怎么整治我叔叔都由你啊。你现在和他这样对上,我也很难做人,大家都会传得很难听,你总要顾着爸爸的面子嘛,一边是女婿一边是亲弟弟,他帮哪边说话都不对啊。”
程允玠握着话筒的五指紧了紧,他几个沉沉吐息,像在压抑情绪。
“我们不聊这个。”萧意馨就此打住,聪明地转了话题。“下星期三我生日耶,我打算在家里办派对,你一定要来,我好想你。”
他绷着脸,翻了下班表,随即平声道:“下星期三不行,我要值班,你和你朋友玩得开心就好,礼物我会在那之前送到。”
“值什么球?你和人换班啊,全医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医师,那些实习的和住院医师都跑去哪了?为什么要你值班?你都主治医师了,不是可以不用值班的吗?生日一年才一次,你不陪我过,那有什么意思?”萧意馨又激动起来。
“意馨,班表不能任意变动,这早安排好的,我临对要改班的话,上哪找人换我的斑?值斑不能只有住院医师,也要有随对候命的主治医师在,我想你不会不明白。”他不能否认,意馨的大小姐眸性,他也有难消受的对候。
“不管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你到,下星期三晚上八点,要是没见到你出现,我就和你分手!”喀啦一声,她挂断电话。
分手?程允玠看看话筒,揉揉发痛的额际,这千金小姐还真是……他沉沉叹息。
见程允玠经过护理站,黎础盈抱着一叠病历,追上前去。“程医师?”
程允玠骤然停步,背上随即一道不大的冲才撞上来,三番两次的经验让他想也不用想,他迅速回身握住对方手臂,稳住她身躯,他黑眸淡淡,没什么表情地瞅着她。“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捣着撞疼的鼻子,她无辜地迎试他。她明明有好好走路啊,是他突然停步不动,她才会来不及煞车撞上去的,她也不愿意嘛。
“什么事?”他故意忽视她眼中的埋怨和无辜,看着她手中那叠病历。
“要请你签名。”她把一叠病历递出。“这是昨天出院的病历,住院医师整理好了,今天早上一定要送出。”
他不发一语接过所有病历,走到前头的椅子上落坐,抽出胸前口袋的笔,径自看起病历。没有问题的,他随即签上他的名字。
黎础盈索性在他身侧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等候他的同时,她一双美目随意转着,转啊转啊的,也不知为何就转到他宁静专泣的侧颜上。
他眉很浓,眼镜没戴上,可以将他密密长长的眼睫毛看得一清二楚,她记得他的瞳仁是墨邃幽深的,大部分对候很清冷,像冷却的冰晶,他的鼻梁秀长而俊挺,那张常拉成一直线的薄唇是淡淡的颠色,唇型算漂亮,但总吐不出令她愉悦的话。
他神情恒常淡然,不怎么热切,就如映在湖面上的星影般凄冷,但一面对小患者对,却又cue。柔得如月华般,是那么延纬不绝声他确实出色,尤其是那独特的清冷气质,难怪魅办无边。
她看啊看,月歇神缓缓下移,然后看着他握笔的手,有力地签下自己的姓名。像他这么冷“又硬眸气的人,居然没有埋怨要签那么多的名字?她以为他会冷冷地吐出怨慧“就像其他主治医师一样。她每回追着主治医师要签名对,总会遇上抱怨不停的,说他们多类又多忙,但想不到他倒是很认分,每一个需要他签名的地方都没有遗漏,毫无任何埋怨。
“我脸上有什么?”他头也不抬,看着病历,从方才开始,便觉两道咬触教目光在他脸上探烧,他习以为常,但被一直看着确实有几分不自在。她真对他有意?
“咦?”她孤疑地靠近他,端详他常是冷唆的脸庞。肤色是健康的浅麦色,肌肤紧致,没什么细纹,男人的脸能干净到这种程度,真让人羡慕。“什么也没有呵。”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他又在另一份病历上签了名。
“一直?”她眨眨眼,忧然大悟,圆圆脸瞬间热烫一片,红潮从面颇蔓延至白暂颈项。“没、没什么啦,只是觉得你为什么不抱怨要签这么多次名字呢?”
他头未抬,手也未停。“抱怨就可以不签了吗?”
“吃,一直、是都要签位。”她干笑两声,荔枝核般的圆眼眯成两道新月。跟这种人说话,真的很累耶。
见他不再说话,她也闭上嘴巴,只是一直注视着他的笔迹。真意外呢,他的字不难看,她发现医生虽然都很会念书,但很多医师的字丑得和鬼画符一样,他的字迹例是有他的风格。
“程允玠,你还不认识这三个字吗?”她坐在他身侧,那头一回被她撞上对的淡淡甜果香不住飘来,她脸蛋偏向他这方,呼出的热气撩拂着他,他心口无端端感觉异样,忍不住出声暗示她别再这么靠近他。
她闻言,大眼孤疑地瞅了他一眼,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的名字?“认识认识认识!程医师大名鼎鼎,医术精堪,佛手仁心,诊断仔细,这整个医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她仙笑两声。
他似是冷哼了声,却不知为何觉得她那毫不掩饰的狗随行为例颇有趣,并未令他反感,这是罕有的经验。他薄唇淡淡掀动,慢吞吞开口:“怎么医界的马屁文化也开始在你们护理人员间风行了?”
她微微一愣,才红着脸细声辩驳:“才不是什么马屁,我是实话实说,虽然我对你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你连听见病人往生的消息都能
无动于衷,还不准我哭,可是学姊说你是个很认真的医师,我后来也这么发现啊。”
他握笔的手略停,稍稍侧具看她,像在评佑她话里真假和她真正用意。
“干嘛这样看我?我说实话也不行吗?还是程医师比较喜欢被拍马屁?”她被他沉沉的眼神看得颈后一寒。
他没作声,缓缓收回目光,在最后一份病历上签上名字,然后将笔置回白袍胸前的口袋里。
顺着他手指的动作,黎础盈又泣意到了他胸前的另”针。她发现那些另”针都相当可爱,她每次看到的都是不一样图案,但都是同一个当
红的卡通人物,看来他似手也很了解孩子们的喜好?
“程医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个海纬宝宝的胸针哪里买的?”
“海——”他稍愣,随即低首看向自己的胸口,再抬碎看着她。
她的一双大眼直瞅着他胸口,就如同前几回遇上她一样,看得夏不转睛,而别针后就是他的绣名——她注意的是胸针?
瞬间,他忧然大悟——原来她不是对他的名字和人感兴趣,是对他胸口的海绵宝宝有兴趣?莫名的,他突觉好笑,笑自已先前那份自
以为是的想法,然后竞也发现自己就这么突然地对身侧这名女子,起了一种近似好感的情绪。
“呃——”她双目膛大,孤疑地看着他。他在微笑,从眉眼到唇畔,都带着淡淡的、含蓄的笑意,软化了他严唆的五官线条,整张面庞
看上去柔软生辉,电力十足。
那双从来都没什么。表情的黑眸,在日光灯管照耀下,竟也沫出让人心动的光影。她暗嗦了声,偏过面容,再不敢看他?一有点糟糕
呢,她居然也开始欣赏他出色的外型了,会不会到最后,她也成了护理站程医师粉丝团的一员啊?
“你喜欢的是海纬宝宝?”他敛了笑意,但五官仍是柔软的。
“唔嗯。”她用力点头。“因为很可爱啊,我有空都会看这部卡通呢,非常好笑吧,有对候被一些医师凶得莫名其妙,很难过,回到家就会想看海纬宝宝,看完笑完就不那么难过了。”她点头的对答,颇边垂落的发丝跟着晃了晃,有一种青春的可爱气质。
程允玠长长吐息,让那因忙碌而烦闷的郁气吐出后,把病历交回她手中,他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薄唇轻轻牵动:“你刚才那实话实说的内容里,还少了一项——程允玠还是个冷面的医生叔叔。”他微低首将胸前的海绵宝宝胸针解开,放在她暂置腿上的病历本上。
回头,意外看见她用那双荔枝核般的黑亮眼珠子直盯着他瞧,两颊还邃着淡淡的香桃色,菱唇微微张着。“喜欢的话就送你吧,念在你那时那么认真在那个孩子手上作画的分上,顺便让它帮你加持一下,让你被其他医师凶的时候不会太难过。”
黎础盈眨眨翘睫,菱唇微颤,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一双本就亮且大的眼睛膛得像牛眼。所以,她那天在病房和高太太她孙子的对话,全让他听了去?那对的他可是没什么。表情,没想到他听了之后还能将情绪隐藏得那么好??这人真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心机了啦!
见他仍是似笑非笑的神态,她圆脸涨得通红。“我、我、我——我先回去工作了。”她拿起胸针,把腿上的病历抱在胸前,猛地起身。动作微慌。朝他扮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后。匆匆跑开。
他看着她跑开的娇小背影,马尾在她身后左宕甩动,划出可爱的弧度,他看着看着,嘴角竟也缓缓划开淡淡弯弧。
细细想来,这小护士其实散漫得很可爱。无法否认的是,第一次遇见那么莽撞又掉眼泪的她对,他对她确实无好感,之后几次相遇,
他对她印象还是散漫,他甚至怀疑迷糊的她怎么有办法在病房工作。
之后几次回诊,看见她耐着性子和不肯配合的小病人周旋,无论那些病童怎么耍性子,她从没动过气,总是甜甜地笑着,用那甜甜的脆声缓慢地喊着“小、朋、友——”,她像是还刻意拖长语音似的,带着几分撒娇意味,最后小病人当然臣服于她甜甜的笑番下。
对于她那些表现,他除了感到意外,也不得不开始对她改观。坦白来说,她是个负贵任的护士,散漫归散漫,却没忘面对那些小患者时,该有的爱心和耐心。
她在和患者的爸爸妈妈讲解注意事项,细心又详尽,称得上是个有在求进步的护理人员夕她,?一口袋里的PHS在此刻响起,终止了他少见的出神状况。
他收敛心神,一面接起PHS,一面起身离开。
转身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目光在不远处的护理站多停留了几秒钟。
位处市区的精华地段上,商业大楼林立,程允玠的车子停在一拣不显眼的私人的住宅前。才一下车,那扇不锈钠大i}已缓缓滑开来,
他看见门后一部熟悉的高级房车正发动着。
后车窗降了下来,探出一张略看年纪,面貌端正,透着学者气息的脸庞。
程允玠走近,微微弯腰且恭谨称呼对方:“院长。”
“你来了?一定是一整夜没睡吧。辛苦你了,意馨还在里头怄着气呢,那孩子就是任性了点,小对候被宠坏了。”萧聪明笑了笑,又道:“我先去医院,你迁去安慰安慰她,她眸气拗,你多担着点。”
程允玠微微一笑,目送车子离开后,转身进入早有外籍佣人等候在大门边的屋子。“小姐在她房间,哭很久了。”外籍佣人在他走过对,以流利国语告知。
“谢谢你。”他换上室内拖鞋,经过玄关,然后一路上了三楼。
才走到她房门前,就听见里头传来呜咽声,他一叹,敲了房门“意馨?”
里头的哭声骤然止歇,但房门未有动静,他再敲了下门板。“意馨,我知道你在,那我自己进去了。”告知后,他随即转开门把,两人总是交往多年,还有什么事没做过呢,就算撞见她在换衣服之类的画面也不用担心。
才踏进她房里,合上门后转身时,一颗枕头毫不客气朝他扔来,他像早已预知她所有反应动作似的,准确且稳稳地接住那颗枕头。
他看见他的女朋友坐在床沿,哭红的眼儿瞪着他。他抱着枕头走近,将枕头置回床上后,坐在她身侧并轻楼住她。“真抱歉,刚值完班,所以现在才过来,你别生气。”他边说边从口袋构出一个粉色心型盒,放到她手心。“生日快乐。”
萧意馨看也不看手心里的物品,用办一抛,心型盒碰了墙”后落地,一颗心被拆成对丰,戒指滚出。
程允玠看着那枚离开心型盒的戒指,浓眉兜拢在一块,先不论戒指的价钱,那意义可是非同一般。他知道他昨晚没来参加她的生已派对是他不对,但他也非故意不出席,他深知她眸性,早准备了戒指送她,虽不是正式求婚,例也有想和她安定下采的意味在,而她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意馨,你知道我有班,确实走不开。”他视线缓慢移到她泪涅的面容上。
“你哪一天没有班?我上星期就告诉你,就是要你把时间挪出来啊,你明明可以找其他医师代玻的,为什么就不肯那么做?”萧意馨尖声嚷嚷道:“就算不找人代班,你也可以待在这里,等有事再赶回医院也还来得及呀:”
“意馨,你明知这里离医院有段不短的距离。”他试着和她讲道理。
“医院又不是刚好会在你待命的对候才有事,就算有状况也还有住院医师在,”她站起身子,俯视他。“反正在你心里,病人永远比我重要就对了?”
“这不能比较的。”他仍尽可能软着声嗓。“意馨,你应该比任何人更了解医师这个职业的辛苦和为难,我们一路走来,不是都这样在过生活?生日年年有,明年一样可以过的。”
“明年?我看除非你不做医生,否则我每年生日都等不到你帮我庆生!”
程允玠的黑眸渐渐沉寂,语声冷了几分。“那么你想我怎么做?”
见他眉目低沉,声线渐失温柔,萧意馨深知那是他将动气的前兆,她一脸委屈地瘪嘴,两管泪落下。“我只是很想你嘛,你自己想想,我们多久没约会了?多久没一起去看电影了?我等不到你已经很难受了,你还那么凶——”
他沉沉一叹,伸臂揽住她。“我没凶你,我只是希望你体谅我。你想去看电影吗?我回去看看班表,休假时带你去看。”
她瞅他一眼,嘟着红唇。“是真的才可以讲,不要随随便便答应我之后,又做不到。”见他脸色微微一变,她双手突然揽抱住他脖颈,然后凑唇吻上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