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骆骞儿趁小悦周六下午的才艺课空档,与两位手帕交岳霓霓和田艺碰面小叙,不只是联络感情,也分享这阵子各自发生的经历。
她们聚会地点就在霓霓的住处,霓霓是富家千金,好好的大小姐不当,老是想搞独立,住要自己住、事业也要自己做,但住处和事业却还是靠着家中的资助,她们都笑她矛盾,但她过得充实快活,没什么大烦恼,让人看了很羡慕。
岳霓霓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无忧无虑,除了有点骄气,个性单纯,所以想法也单纯,听完骆骞儿叙述和汪格威最近发生的状况,直接抛出简单的问号。
“为什么不想谈恋爱?”
“我有小悦了。”骆骞儿直觉的答。
“拜托~~这什么理由?”田艺翻了个白眼,她因为太过男性化,目前正在接受改造的阶段,外在是秀气了许多,但一开口就露了馅,难掩粗鲁口气。“小悦是你儿子又不是你的爱人!”
相较于骆骞儿和岳霓霓是从大学就认识的好朋友,田艺是三年前路见不平救了岳霓霓之后才加入她们的,不过感情还是一样很好。
“就因为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我了解爱情并不是全然的梦幻美好,要想再谈感情的话必须很谨慎,对方必须是真心接纳我的状况以及小悦。而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骆骞儿说着身为单亲妈妈的心情,语末也透露了对爱情失去信心。
“厚,我要是早认识你,那个姓麦的家伙肯定被我揍得满地找牙!”田艺想起骆骞儿无故被抛弃的遭遇,就忍不住义愤填膺,握起拳头挥舞。
“认识也没用,他根本是不告而别。”岳霓霓对麦适凡不屑到极点。
别说田艺想打抱不平了,连她都想花钱聘杀手宰了麦适凡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骆骞儿牵动唇角权充微笑,端起温热的茶啜饮。
“欸,可你刚刚不是说过汪格威跟小悦一见如故,处得很好吗?怎么还担心接不接纳小悦的问题?”发现离题了,岳霓霓没忘记把话题导回重点。
伴下茶杯,眉间染上愁绪,她说出心中顾虑。“是处得很好,小悦也很喜欢他,但如果我们谈到朋友以外的感情,以后往来得更深入,小悦对他付出的感情更多,难免产生期待,可若是分手了从此不往来,孩子的心灵会受到影响。”
唉!现在的她就算感到心动,也已经没有义无反顾的勇气了,与其冒险尝试,不如不要开始,比较安全,也不会受伤。
听她这番想法,田艺和岳霓霓不约而同的目瞪口呆。当妈妈的人的思虑和她们这种单身女郎的想法还真是大大不同!
“你想得可真远!”田艺佩服的摇头叹道。
“可是,你才二十九岁,难道要虚度女人最美的阶段?”岳霓霓替好友感到可惜。
“我没有虚度啊,我认真工作,也得到公司的认同赏识,我和妈妈、小悦三个人,生活过得很充实。”她直觉反驳,只是没有爱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为什么,讲着这些话,汪格威的模样竟在她脑海浮现,心里还掠过一种浓浓的苦涩和遗憾……
都是汪格威害的,在她平静已久的心湖投下石子,漾开期待的涟漪,现在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如果有爱情的话,不就更美满了吗?”岳霓霓还在游说。
“你就这么渴望爱情啊?”骆骞儿故意反过来促狭的调侃她。
“小姐们,这是刚买回来的巧克力蛋糕和手工饼干。”突然一名男子端着托盘走近,笑容可掬的扬声介入她们的谈话。
骆骞儿和田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霓霓家里还有个男人在。
“霓霓,这位是?”骆骞儿虽然语气镇定,但目光惊疑。
“哦。”岳霓霓瞥看男子一眼,保留地说:“他是帮佣。”
帮佣?!
骆骞儿和田艺疑惑的互视对方,满心好奇,男子倒是从容的对她们颔首,张罗完甜点就又离开。
“他的样子不像是做帮佣工作的人耶!”
“你什么时候请了一个男佣啊?”
人一走,骆骞儿和田艺就迫不及待的追问。
岳霓霓扬唇一笑,说完了骞儿的近况,换她讲自己这阵子发生的故事了。
★★★
将近半个月不再有汪格威的消息,骆骞儿心想,他大概是打退堂鼓了。
他一定是回去后认真考虑,觉得她的拒绝提醒了他,发现他们孤儿寡母未来会是重担,所以打消念头了……
这样才对嘛,只要是聪明人,谁会明知是浑水还故意去蹚呢?
也好,她不用为此而矛盾为难,不用担心改变现状,会发生什么状况……
可为什么,知道他不再坚持,只是一时冲动,她的心闷闷的,笼罩着浓浓的失落与惆怅?
难道,她的内心深处,对他是有所期待的?
罢了,期待又如何?他现在脑袋清楚了,就算喜欢她,也抵不过现实的考量,她还是照着原来的步调,过自己的生活比较实在。
每天早上,骆骞儿都会先带小悦去上学,再回家化妆换衣服去上班,而今天,她一如以往,但送完小悦折回家时,却发现隔壁空屋铁门开敞,门口还停了一辆小货车。
“早安。”
还来不及多想,身旁却传来一记熟悉声嗓,她反射的转头看去,眼前神清气爽、姿态潇洒的男人令她心跳顿时乱了序,不禁讶然的瞠圆美眸。
“需要这么惊讶吗?”她张口结舌的模样,可爱得令他哂然。
“你、你这么早跑来做什么?”她怀疑的看看手表,还不到八点,他这时候来,岂不是六点多就从舒活出发?
“你一定要每次看到我都用这种开场白吗?”抗议归抗议,他已经练就金钟罩、铁布衫,准备对付她的拒绝和疏离。
“不是啊,现在还不到八点耶!”她直觉解释,内心却对自己莫名飞扬的心情感到讶异。
这些天不见,她竟想念起他来了?所以现在心里才会小鹿乱撞,还频频猜测他是不是重振旗鼓,打算再接再厉?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他故弄玄虚的挑了挑眉,得意模样透露他的兴奋好心情。
她呆了一下,想起他总是拿找她妈妈或是小悦当藉口,马上坏心的戳破他的理由。
“我妈还在睡,小悦也去上学了。”
“我也不是来找他们的。”他的嘴角咧得更开了。
她蹙起眉,狐疑地问:“那不然咧?”
“你今天下班回来,别忘了来我的新家参观哦!”他指指搬运工人正在进出的方位。
“什么?!”她双眼瞪得宛如铜铃大,下巴几乎掉下来。
她的反应完全取悦了他,心情更加飞扬了。
呵呵,骞儿呆住的模样真可爱,微启的红唇让人很想一亲芳泽哪!
“我租下隔壁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邻居,请多多指教吧。”汪格威换个说法给她更确切的答案。
把愣到外太空的神魂拉回来,骆骞儿被打败的摇了摇头,给了他这样的回答——
“汪格威,你疯了!”
★★★
看不到星星的夜晚,窝在水泥丛林里,怎样都没有自然山林间的写意畅快,甚至,独处时会感到特别孤单。
汪格威开了瓶红酒,来到阳台上,倚在栏杆旁,悠闲小酌。
棒壁就是骆骞儿的家,隔着一道墙,很近,却还是有距离,就像他和她之间的状况,总是跨不过去。
阳台窗后是她的卧房,灯早已暗下,只剩微弱的夜灯吐露昏黄光晕,想像她安稳酣睡的模样,他胸腔紧热又空虚。
搬到这儿来将近一个月了,他和小悦、骆妈妈已经熟得跟家人没两样,但是对于固执逃避的骞儿他还是没辙。
他知道她对他不是无动于衷,但每次总是口不对心,硬ㄍㄧㄥ着不肯回应他的情意。
真奇怪,她明明在某些方面既坚强又勇敢,但为什么偏偏面对爱情,却当起胆小表呢?
到底怕什么?是怕重蹈覆辙吗?
怕他像麦适凡一样不负责任,玩弄爱情?
唉!又不是每个男人都是一个样,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
她无法抛开顾虑,裹足不前,是因为他做得还不够多吧?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取信于她呢?
蓦地,铝窗拉动的声响划破寂静,盘旋心中的人儿竟踏出了阳台。
“喝!”不期然撞见的人影让骆骞儿吓得倒抽了口气。
“别怕,是我。”他赶紧出声安抚,可不想害她得去收惊。
她定睛一瞧,没想到竟是汪格威,连忙抚抚胸口。“我吓一跳!你怎么待在阳台上?”
“我没那么早睡,你呢?”他扬唇,蕴含爱恋的目光锁定她的身影。
这是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纤柔身子穿着粉色棉质睡衣,外罩一件针织衫,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脸上脂粉未施,很居家的模样,可看在他眼里,却异常的性感迷人。
“被小悦踢醒就睡不着了。”她无奈的撇唇。
“那小子睡相这么差啊?”他失笑,知道小悦不喜欢一个人入睡,经常吵着要跟妈妈一起睡。
“还不是你害的!”她倚在阳台栏杆上,嗔睐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