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毋昊不再出现了。
倚窗而望,总是见不到他出现在花径的彼端;日复一日,盛清华迅速的憔悴。
是他伤了她的情,还是她伤了他的心?
为什么不来看她?难道他对她真的只有责任吗?否则为何忍心这么伤她、误解她、屈辱她?
“小姐。”若梅不忍的轻唤。“小姐,该用午膳了。”
“我吃不下。”盛清华低喃。
“小姐……魁首今天不会来的。”若梅忍不住的冲口而出。这几日魁首不出现,小姐不是倚窗眺望,就是研墨写词,泪掉得凶,人消瘦得快。
“是吗?他今天又不会出现……”黯然的垂下眼,她依然没有离开窗边。
若梅红了眼眶,为小姐不值!
前几日见魁首埋首工作,她还能安慰小姐说魁首是因为工作忙,但是今天呢?她要怎么对小姐说?
难道要告诉她,魁首今天还是不会来的,因为一大早,芳情楼的花魁就被请进綦毋会,现在就住在竹院;而魁首现在就在竹院里面?
她不懂,原本被看好的两人,为什么一夕之间形同陌路?无极老是说魁首也不好过,魁首也很伤心;但是在她看来,魁首可快活了,比起小姐憔悴的模样,他可真是容光焕发!
然而让她担忧的不只如此,而是竹院!
为什么会在竹院?竹院可是紧邻着兰院,若在院子里,有时都能见到彼此院落的情形,为什么魁首要将人安顿在竹院?如果被小姐看见了,不知道小姐又要伤心到什么程度?
盛清华突然站了起来,双眼大睁的直望着前方。
若梅心惊的望了过去,就见到魁首正和那个花魁在小山坡的亭子里卿卿我我。
喔!魁首还真会选地方,竟然选了一个不管在兰院的何处都能望见的地方。
“小姐……事情也许不像你所见到的……”远处传来綦毋昊豪迈的大笑声,让若梅再也说不下去。“小姐……”
“若梅,这就是他不来看我的原因,是吗?”盛清华轻声的说。
才说要和她成亲的人,如今却搂着别的女人,就像严克善,甚至比严克善还恶劣,因为至少严克善并没有欺骗她的感情。
当初就是因为没有牢记住那次冰儿和克善的背叛,所以她才会再度陷入这种境况。也因为如此,盛清华逼自己看,逼迫自己不准转移视线;她要牢牢记住这个画面,将它烙进心里作为警惕。
看清楚了,盛清华!男人、爱情,全都是骗人的镜花水月!
“小姐,别看了,小姐……”若梅流下泪来,上前关窗。
盛清华茫然的看着若梅。“你哭了?为什么哭呢?这种事没什么好哭的呀!”
“小姐,我知道你伤心,你不要强忍着啊!”
“傻若梅,这种事我已经有经验了,再加上这一次,我早已习以为常。”盛清华露出一抹笑容。
“小姐……”那抹笑让若梅觉得心酸。
“我不会哭的,若梅,这种事没什么好哭的。”盛清华再次说。
原来痛到深处,会完全失去痛的感觉,没有哭闹、没有感叹,甚至没有一滴泪水,只剩全然的冷漠,无一丝生气。
“小姐……”若梅呜咽着。
“你也别再哭了,来帮我整理包袱吧!”
“小姐?”
“我该走了,本来一直犹豫着、一直不舍,不过如今都是多余的了,我想立刻就走。”盛清华总算离开窗边,来到柜子前。
若梅默默垂着泪,帮着盛清华整理包袱。
“这些都不要吗?”看到盛清华只拿出几件男装,若梅指着几大柜的衣衫,疑惑的问。
“那些,都不属于我。”
没有挽留,甚至綦毋昊根本就没有出面,只将话交代下来,好好护送盛姑娘回家。
简单的包袱,一如她当初离开柳扬山庄时一样,她不想带走属于綦毋会的任何东西。
“小姐,让若梅跟着您,若梅跟您回去。”若梅哭喊的抓住坐上马车的盛清华。
盛清华微微一笑,“傻若梅,你若跟着我离开,那无咎怎么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吗?”
“我才不管他,谁教他是站在魁首那一边的,我再也不理他了!”若梅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常无咎。
盛清华见常无咎一脸无奈,只能笑笑安抚若梅,“傻瓜,昊是无咎的主子,他当然要站在昊那一边,难道你希望他成为一个不仁不义的叛徒吗?”
“人家才不是这个意思……”若梅低语。
“不是就好,无咎待你极好,别辜负了他。”
“可是人家想跟着小姐……”
“都这么大的人,别使性子,小心无咎笑话你。”
“盛姑娘,既然若梅想跟着你,那就让她跟吧!否则她一定会天天以泪洗面的。”常无咎突然道。
两个女人一惊,全看向他。
“你真的不要我了?”若梅惊问。
盛清华则静观其变。
“笨女人,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常无咎无奈的翻一翻白眼。
“那你……”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昨晚我就向魁首辞去右护法一职,说明要和你一起归隐山林,不再涉足江湖,我和你们一起走。”
盛清华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突然回身一望,在观景楼上一闪的人影……是他吗?
“好,我们就一起走吧!”她要赌,以她的余生赌这一段生死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