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常无咎探头进来。
“嘘!”綦毋昊示意他小声一点。“有什么事?”
“禀魁首,那阙升平……”阙升平乃阙逢原之子,也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
“天祥帮已毁,阙升平失去靠山,应当是再无把戏可耍了。”
“魁首,纵虎归山,总是不妥。”
綦毋昊并不是冷酷无情的人,赶尽杀绝的事他做不来,阙逢原之死,是因为他太过自私因而躁进;如果他能改而约束自己的儿子,而不是想尽办法,甚至不择手段的要替儿子月兑罪的话,他与天祥帮都会安然存在。如今他既然已经为了他的愚蠢付出代价,那他的儿子,就放过吧!
“他尚不成气候。”就算成了气候,也到时再说吧!
凝重的气氛充斥在严府,严重安颤抖着手接下命令。
送走传令使者,夫妇俩相对无言,只能哀声叹气。
“我真的被克善给害死了,看看他给我搞成这样,现下可好,魁首下令暂时撤去我分会会首的职务,与盛老弟家的婚约也谈不成了,唉!”说着说着,严重安又长叹一声。
“这一切要怪就怪那个冰儿,华儿可是她的表妹,克善就等于是她未来的妹婿,她竟然恬不知耻的勾引克善,才造成如今这种局面!”严夫人从一开始就对浦冰儿有意见,如今更是深恶痛觉。
“别净说别人,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咱们最清楚,感情的事也不是咱们能控制的,或许是他们两个有缘吧!”
“是孽缘!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让她进严家大门,瞧瞧她把咱们害成什么样了,这要是进了门还得了!”
“不进门又能如何?你别忘了,克善是死心眼的人,他既然认定了冰儿,那你反对也是没用。”
没有用吗?她才不信,总会有办法逼那个女人离开儿子的!
大夫在柳阳山庄进进出出,终于,在天将鱼肚白时寂静下来。
浦冰儿躺在床上,泪水由紧闭的眼角不断的流下,房里只剩下盛沧海和她。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盛沧海长长的一叹。“唉!为什么要做傻事?如果不是我刚好经过,你早已经灭顶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要我如何向你姨娘交代?百年后我哪有脸到黄泉见你姨娘啊?”经历了女儿离家、又碰上浦冰儿寻短,他一下子就像老了十岁般。
“对不起,姨爹,对不起,对不起……”浦冰儿只能叠声的道歉,她呜咽的说着,几乎泣不成声。
“你这个傻孩子,难道是克善那小子待你不好吗?”
“不,他对我很好,一切都是我的报应,都是我的错,我本就该死……”
“别说了,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怪你,你和华儿,我都疼爱啊!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华儿又离家,所以一时之间我才对你严厉了点。如果严家你待不下去,那就回来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姨爹……”浦冰儿激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感情的事怪不得谁,你就别再钻牛角尖了,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
“严家不会要这个孩子的。”浦冰儿哀伤的摇着头。
“胡说!严老哥盼孙子盼得紧,怎么会不要这孩子?”
浦冰儿想自己如何告诉姨爹,她之所以绝望到寻短,就是被严母所逼?因为严家一连串的厄运,都是她的错。虽然严母不知她已怀有身孕,但有谁会要一个恨极了的人所生的孩子?
“姨爹,冰儿求您,别把我获救的事告诉克善,就让大家以为我已经死了,好吗?”
“为什么?”
“这样对大家都好,所有的错,都由我来结束。”
“你……唉!你真是个傻孩子。”
“姨爹……”浦冰儿哀求的泣道。
“好好,我答应你,我会吩咐下去,不许透露任何消息;不过你也要答应姨爹,好好的养好身子,若孩子无法姓严,那就当为你浦家传个后。”
“我知道。对了,有华妹妹的消息了吗?”
“唉!还没有呐!那孩子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唉……”盛沧海不由得又是哀叹。
水天一色,风月无风。
离开月余,綦毋昊一行人终于回到綦毋会总部。
“原来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綦毋会啊!”望着眼前肃穆的大门,盛清华不自禁的跟着认真起来,呜……这个地方真是……可怕!扁看到大门就让她有股想逃跑的冲动。
原本打算在半路上找机会逃的,后来懵懵懂懂的心被拐了,也就打消了念头。现下可好,逃跑的念头又死灰复燃。
“对,这里就是綦毋会总部。来,进来吧!”綦毋昊牵着她的手,刚走上台阶,大门便早一步从里头打开。
“恭迎魁首!”
响彻云霄的欢迎声,让盛清华忍不住瑟缩一下,而后莞尔。
“好大的排场啊!”她笑谑。
“这些也是在『清华会』的管辖里啊!”綦毋昊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嘻嘻……”知道他将自己放在心上,让她非常快乐。至于这个地方嘛!就由她来慢慢改善好了。
盛清华跟着綦毋昊进入大厅,然后随着綦毋昊指派的丫鬟前去房间,准备好好梳洗休息。
整个大厅在盛清华离去之后,剩下三大长老和綦毋昊。
“你们有话就说吧!”从一进门就见这三个老家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干脆他主动开口,省得他们憋出病来。
“魁首,那盛姑娘的事,我们已经从左右护法口中得知,所以我们没有意见,只要魁首喜欢就好。不过……”日长老住了口,犹豫的看着月长老和星长老。
“你就直截了当的把话说完吧!不过什么?”
“不过会里尚有一名娇客……”
“什么?”綦毋昊打断他。“别告诉我你们又玩相亲的把戏!”
“不,不是的!这名娇客是靳娇娇,靳帮帮主之女,这一个多月,她都住在菊院里,任凭我们怎么说,她就是不走,执意等魁首返家。”还以一副未来綦毋会主母之姿管起綦毋会的事了。这句话日长老可不敢说出口,一开始是因为綦毋会自己理亏,所以对三位姑娘礼遇三分;后来魁首离开,他们三个老人家一人负责打发一个。
风帮帮主的千金风柔柔,温柔婉约、知书达礼,听了月长老客气的说辞后就了解自己并未雀屏中选,没有多作停留便与随从离去。
水帮帮主的闺女水灵儿,温良恭顺,一片冰心,听闻星长老的话,便不多为难当日便离去了。
可就只有他负责劝退的靳娇娇骄蛮霸道,又仗着一身好武艺,开始管起綦毋会的事。不知是她听不懂他的客气之词,或是故意会错意;反正她对于众人对她的客气谦让,当成是他们对待主母应有的态度,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你们惹的麻烦就自己收拾,我可警告你们,别让她出现在我和清华的面前,懂吗?如果因此替我带来无谓的麻烦的话,我就唯你们是问!”
“可是……”日长老苦着脸,正想再做垂死的挣扎,不料有人却让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宣判死刑!
“我好像听到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靳娇娇一身红色劲装,手拿软鞭,身后跟随着大批的丫鬟、随从,浩浩荡荡、大摇大摆的走进议事厅。
綦毋昊眉头紧蹙,对她的行为非常不满。“靳姑娘,没有人告诉你这议事厅是不准外人随意进入的吗?难道在靳帮,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也能随意进出贵帮的议事重地?”他毫不客气的讽道。
靳娇娇在乍见丰神俊朗的綦毋昊时,眼底迸发出欣喜的光芒,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昊哥说这话多见外,将来都是自己人了,又何须如此提防呢?”
綦毋昊周身瞬间迸射而出的冷漠,让三大长老羞愧的低下头去。
“近来綦毋会并未有和靳帮联盟之打算,如何在将来成为自己人?”
“等咱们成了亲,不就是自己人了。”靳娇娇毫不害臊的说。
“靳姑娘怕是有所误会,在下不可能和靳姑娘成亲的。”既然给她台阶她不下,他就直截了当的说了。
“什么?出尔反尔,难道你以为我们靳帮是好欺负的?”靳娇娇骄蛮的喊。
“在下从来不曾答应迎娶姑娘为妻,更甚者,今日在下和姑娘还是第一次碰面,不是吗?莫非是长老们答应过姑娘什么吗?”綦毋昊故意问。
三大长老飞快的摇头。
“邀我入綦毋会月余,所有人都等着一个婚礼,如今你却生变,置我的名节于何处?”
“这月余的时日靳姑娘为何滞留于綦毋会的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而且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若靳姑娘那么注重名节,当初就不该执意留下,让长老们伤透脑筋!”
“你!”
“我綦毋昊做事光明正大、俯仰无愧,綦毋会以礼相待,靳姑娘该懂得以礼回之。要走,綦毋会恭送姑娘,执意留下,也请便;于礼,綦毋会还是会好好招待的。但是靳姑娘务必记住一点,这里是綦毋会,不是你靳帮,该守的规矩请务必遵守;否则,在下就请靳帮主来将女儿领回了!”
懊说的话都说绝了,綦毋昊拂袖离去,再也不想多看一眼靳娇娇那蛮横的模样。如果在他故意说了这些话之后,靳娇娇还坚持不离去,那他真的佩服她的脸皮之厚了。
愤恨的瞪着那挺拔的背影,靳娇娇眼底充满屈辱。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