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尔杰这一趟的义大利拍摄,行程排得有点长,去的时间也比较久,想念在连奕霏心底发酵,负面情绪也藏匿在角落里酝酿。
她不愿想太多,可周围的人事物却在在提醒着她——你的准新郎呢?你的未婚夫呢?你的另一半呢?
装潢新屋时,那些师傅们问;逛婚纱店时,店员问;喜宴餐厅、喜饼店……任何相关的店,只要看到她单独前往或只携女伴,都不免有此一问,教她不得不再三回应相同的答案——他在忙、他出国了、他没时间……
诸如此类的回答,她从一开始自然地微笑以对,到现在演变成需掩饰落寞,久了,像弹性疲乏的橡皮筋,找不回原来的愉快心情。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婚前症候群吗?
如果是,该怎么克服呢?
她一个人,很难吧?
并不是她依赖缠黏,而是一个人筹办婚事格外显得悲凉寂寞,要是尔杰能稍微多陪她一点……
只要一点点,或许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疑虑了。
***
相尔杰和连奕霏走在同一段爱情里,却是两种不一样的心情,在连奕霏感到困顿怀疑、捆绑住自己的同时,相尔杰浑然不觉另一半处在瓶颈撞墙期,还悠游自在,沉浸在事业爱情皆如意的满足状态中。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连奕霏没说,他自然不可能神通广大地体会她的心情,况且她向来温柔体贴,有什么不满也只是软软地抱怨,事后没什么大反弹,让人以为事过境迁,已然平息,没想到要再去做什么弥补改正,依旧维持着原来的方式与步调。
对连奕霏而言觉得漫长,相尔杰却觉得眨眼就过的义大利行程结束了,他在外头工作得很开心,回来有亲爱的未婚妻守在家里等候也很开心,带着充实的心和疲惫的身体,风尘仆仆地返国。
晚上八点多,相尔杰拉着行李进家门,客厅里黑漆漆,卧室半掩的门扉却透出光源,他微勾嘴角,兴起玩心,行李就搁在客厅,蹑手蹑脚地走近卧房,朝房里探头,没人,但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立刻启动属于男性的幻想本能,曼妙胴体在热气氤氲中婀娜沐浴的性感画面登时跃现脑海,这下子,寂寞了许久的身体瞬间苏醒,玩心被邪恶的念头取而代之。
嘿嘿,他是等她出来,再给她“惊喜”,还是现在就闯进浴室里比较刺激咧?
遐思才起,浴室内的水声乍停,不用考虑了,相尔杰连忙闪到落地窗的窗帘后,顽皮地掩唇窃笑。
连奕霏披着雪白浴袍,果足走出浴室,一边用浴巾擦拭着湿头发,正当她弯身要从柜子里取出吹风机时,忽然被一记强劲力道偷袭,从身后锁住她的腰,将她凌空抱起。
“啊——”她惊慌大叫,反射地挣扎踢蹬。
“嘘——嘘嘘嘘!”反被尖叫声吓到的相尔杰忙空出一手捂住她的嘴制止。“是我、是我……”
熟悉的嗓音令连奕霏怔愕住,侧头一瞧,确定是睽违多日的心爱男人,那差点跃出喉咙的心顿时归位,紧绷的身子也松懈下来。
“你真是的,想吓死我啊!”她抚着心跳狂擂的胸口,横睐着他,又好气又好笑地低斥。
“会出现在我们家里的还有谁?你胆子真小。”恶作剧得逞的坏坏笑容跃上嘴角,相尔杰搂着她落坐在大床,让她顺势坐在他腿上,两人姿态亲昵。
“你不知道一个单身女子独居,有时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吗?”故意吓人,还说她胆子小。
“哪有独居,我们住在一起啊。”他靠上她颈间,嗅着沐浴后的暖香,满足地扬唇闭眼。
“一个月有一半以上的时间不在,还好意思说,有没有同居都差不多。”她努努唇嘀咕,闪躲他吹拂在颈际的灼热气息。
相尔杰没将她不经意透露出的幽怨听进心里,只当她是和他抬杠,毕竟他从认识她时就是这样的状态,没有变过,顶多是有了奖座的加持,除了节目还有一些活动要参加,比之前更加忙碌了一些些,但他认为她是能够理解体谅的。
“哪有差不多,差很多好不好……”他将她抱得更紧,嗅闻变成了亲吻,一下下地落在那线条优美的肩颈锁骨上,用行动证明住在一起的亲密。
炽热气息的撩拨、粗犷胡髭的刺激,诱发连奕霏阵阵悸颤。
“欸,你才刚回来……”她受了影响,沐浴后还未散热的身子此刻又更是打体内某处热了起来,烧融理智,连嗓音都变得软绵绵。
“三十岁的男人停机二十几天是酷刑啊……”相尔杰夸张哀号,向心爱女人撒娇的意味浓厚。
“这是在说你很乖吗?”那哀怨口吻逗笑了连奕霏,他的自律也令她相当安慰,于是欣然接受他在她身上继续放火。
她当然了解相尔杰是多么精力旺盛的一个男人,他人在外头,天高皇帝远的,要真出轨,她也很难知道,不过在这方面,她倒是愿意相信他,他不是那种只要性、没有爱也能发生关系的轻浮男人。
“对对对,快给我奖励吧。”说着,大掌已不安分地溜进浴袍里,抚上温暖细腻的肌肤,吻住那吐露兰馨的粉唇,释放压抑的渴望。
连奕霏柔顺地承接他热情的亲吻,像是承接雨露的柔弱花朵那般,她需要他的滋润,好填补这些日子以来迟疑怨怼在心里划出的缺口。似乎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热情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真正拥有他。
敞开的浴袍已没有遮蔽的效果,要掉不掉地挂在她身上,反而形成一种妩媚的魅惑,相尔杰将她放倒在床,火热的吻往下游移,造访散发香气的每一寸肌肤,感受那弹力与细女敕兼具的美妙触感,烙下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我?”相尔杰回到她颈间耳际边吻边呢喃。
“你呢?你有想我吗?”捉住一丝理智,她轻喘地反问。不甘心只有自己被爱情驾驭、被他影响,随着他在或不在身边而快乐忧郁,她也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我当然想你……”他没多想就回答,可答了话,才顿觉自己的问题被略过了,立即抗议抬头,皱眉直视她漾满嫣红云霞的柔媚脸蛋。“是我先问你的,干么回避不答?”
水眸迎视他燃着yu/望火光的眼瞳,连奕霏嫣然扬唇,藕臂攀上他结实的宽背,将他拉近,两人额头、鼻尖近得已碰在一起。
“我怎么可能不想你?”她轻碰着他的唇,吐气如兰地坦诚。或许就是因为太想了,所以才会对他不在的日子愈来愈不能适应。
得到想要的答案,相尔杰满意地勾唇,吻住那甜蜜回应的檀口,品尝她的甜美、占有她的气息,火热缠绵于是揭开序幕,以最原始狂野的方式传达心底的眷恋与思念……
畅快淋漓的欢爱之后,凌乱的大床上,一双人儿相依偎,享受满足宁静的幸福时刻。
相尔杰的臂弯是连奕霏的专属位置,她枕在他的肩窝上,闭着眼睛静静调匀气息,聆听他由狂野渐渐转为规律的心跳,思绪百转,却了无睡意。
这样紧紧相依是很幸福没错,可是这幸福里,却渗透了无法抑制的患得患失,教她已经没办法打心底真正开心起来了。
这样的感觉,会一直持续下去吗?
她有预感,如果再这么维持相同的生活模式,而她却还是没能调适好自己的话,他们的感情会在无形中被毁坏耗损掉的……
“尔杰……”她喃喃低唤,他若睡了,不至于被扰醒。
“嗯?”相尔杰已有睡意,听见了她的叫唤,还是佣懒应声。
“我们结婚之后,还会跟现在一样吗?”她惆怅地问。
他扬起嘴角,脑袋里自动将她这个问题解读成——他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爱她?他们会不会跟现在一样好?
“当然一样啊……”他将她拥得更紧些,调整好姿势,准备进入梦乡。
闻言,连奕霏的心却缓缓向下沉。
婚后,她还是一样得经常守着空荡荡的家,她还是一样得经常一个人过日子……那为何要结婚?
既然都一样,那结婚与不结婚,又有何差别?
她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