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男人 第五章
作者:路可可

瑞士,一个夏若云从不认为自己会去的国家,可她现在确实是坐在加长型礼车里,看着日内瓦街道两旁明亮的商店。

夏若云从不认为母亲会幸运到这么快便得到换肾的机会,可她刚才确实是从医生口中得到了母亲只要抵达日内瓦,做完妥善的身体检查,下个月便可以进行换肾手术的消息。再者,执刀的这位医生,她从医疗报导上看过,他是外科手术界里的第一把交椅,只为皇亲国戚和名人动手术。

所有她认为她此生不会这么快实现的事,今天全都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

她手里正握着一盏神灯,而哈麦德则是命令神灯精灵实现愿望的人。

夏若云抬头瞥了一眼坐在她身边,正利用车程小憩的哈麦德。

这一整天,他们没说过一句话。

他尽避板着脸,却还是习惯性地揽着她,但她却已经没法子不在碰触到他时想到息妲。

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像是台湾与伊斯坦堡间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距离那么遥远了。

夏若云拿起一杯果汁,轻啜了几口,仍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到了极点。

一早,直升机载着他们起飞,不用通关、出关,直飞而过他国领土。才下飞机,便有四名黑衣保镳和一辆黑色加长型礼车载着他们直奔医院。

这一切的特殊待遇全都是因为哈麦德。

他的权势惊人,而她只是附属在他之下的一名女子,她如何能抗拒他的拉拢及她动摇的心呢?

夏若云轻喟了口气,微倾着身子,觉得好倦。才来几个月,怎么就觉得苍老了好几岁了呢?

她闭上眼,蹙眉将头轻偎着车身,恍惚地陷入了打盹状态中。

妈妈可以得到新生的机会,她该欣喜若狂的,可她没有。因为她知道妈妈的机会,是用她的感情和身体换来的报酬。

她也许该跟哈麦德说上一声“谢谢”,毕竟他也可以不必用这种方法笼络她。可“谢谢”两个字梗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

谁让他将她视为所有物,可她要的却是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啊……

夏若云蹙着眉,在车子平稳的前进韵律中,缓缓沈浸在睡梦中。

“先生,已经到达饭店了。”白志清从前座回过身,恭敬地说道。

“嗯。”哈麦德蓦然睁眼,看见了偎着车窗酣睡的她。

她呼吸平稳,但紧锁的柳眉代表了她睡得并不安稳。一头长发,斜倚在纤躯之上,雪白侧脸在阳光照射之下几乎是透明的。

炳麦德失神地凝视着她,觉得她像中国故事里那位急欲回到天上,却因为找不到羽衣无法升空的仙子。

但她永远回不到天上的,因为他不会让她如愿的。他是生意人,每一步都要算计,而他对她的付出一定要得到她全心爱他的收获。

炳麦德将她的一把长发握在手掌里,定定凝视着她雅致的五官。这么纤细的颈子、如此娉细的肩膀,看来恍如一折即断般的孱弱,怎么性子却偏偏倔强得老是要让人发火呢?

“要不要叫醒夏小姐?”白志清低声问道。

“我来。”

炳麦德松开他的手掌,下车走到夏若云那边的车门。在白志清拉开了车门之后,他弯身将夏若云打横抱起,环抱在他的胸前。

白志清惊讶得睁大眼,却聪明地不置一词。

夏若云半睁开眸子,迷迷糊糊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揉着眼睛,挣扎着想起身,却忍不住又打了个小呵欠。

“闭上眼,继续睡。”哈麦德命令道,眼神却因为她掩唇的娇憨动作而柔和了起来。

她极重视睡眠,夜里没睡饱八个小时,便会精神不济的。

夏若云怔怔地看着他的眼,显然还没从酣睡状态中回过神来。

“睡吧。”他再度命令道。

夏若云眨眨眼,因为真的疲倦,所以也就没再和他争辩了。

她蜷在他的胸前,纤手揪着他的衣襟,再度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炳麦德低头凝望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紧,

如果她总是这么柔顺的话,他会把全世界都送给她。

但,如果他要的只是柔顺的话,息妲岂不更符合他的要求吗?哈麦德皱起眉,烦躁地抱着她走进饭店。

那天夜里,哈麦德一反平时回到饭店即开始处理公事的全神贯注,脑中不停地思索着这个问题--

夏若云对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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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云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她抓着棉被,怔怔地看着前方。

炳麦德正坐在房间另一头的办公桌前,桌上按照惯例摆着他的笔记型电脑、一杯咖啡及一只果汁杯。

他后方的灯光在他脸上造成阴影,加深了他阴沈的气质。如果这个男人身后长出一对黑色翅膀,她想她也不会太讶异的。

他有着魔鬼的一面,却也有着魔性的吸引力。

夏若云咬住唇,觉得好矛盾。她怎么能一边不接受他的妄自尊大,却又忍不住被他所吸引呢?

炳麦德发现了她注视的目光,他一抬头,看入她迷惑的眼里。

“送一份餐点给她。”哈麦德拿起电话命令道。

“怎么没叫我?”她自然而然地开了口。

“没什么事,没必要。”他合上电脑,深黝眸子直盯着她。“对了,妳母亲和妳家人的护照,还有病历这些琐事,白志清会帮妳处理的,妳只要打个电话给家人,跟她们报告情况就可以了。”

“谢谢。”她握紧拳头,强迫自己说出了那两个字。

炳麦德站起身,可没打算让她这么快月兑身。

在他沈思了许久,终于发现他对她的喜欢,如同他热爱商场上的厮杀一般,有一部分根本是无法解释的原始冲动时,他更加确定他对她是不可能会松手的。

他从来不和自己的天性作对。

“妳的『谢谢』说得非常心不甘情不愿。”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望着她。

“被迫接受自己是有价码的人,不是件会让人高兴的事。”她说。

“是人都有价码,妳到伊斯坦堡教书,不也是为了钱吗?”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排斥他,认命地接受“她是他的女人”这件事实,不是很简单吗?

“我是为了我妈妈的医药费来这里工作的,我靠的是我的专业。”他不会懂的。

“有了爱,一切就可以合理化吗?如果我爱妳,我给妳钱,妳便会欢天喜地的接受吗?这种逻辑说不通。”哈麦德嗤之以鼻地说道,薄冷唇角讥讽地微扬着。

“至少那样我不会有被人用钱买卖的感觉。”夏若云苦笑地低头看着手掌,发亮的白金银炼醒目地环绕在手腕上,像他对她的箝制。

“请你拔下这个手炼--”夏若云伸长手腕,把镯环递到他的面前。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哈麦德反掌扣住她的手腕,倏地将她整个人扯到他的胸前。

她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胸前,她的一双翦水秋眸倔强地盯着他,哈麦德的眸光随之掺入了的光芒。

他知道她不喜欢被他这么拉过来扯过去,可他偏爱她这种反抗不了,却也挣扎不得的纤细美丽。

“你的意思是这只镯环任凭我处置了?”夏若云偎在他的胸膛上,威胁的话于是少了几分力道。

“妳敢弄掉它试试看。”哈麦德蓦地攫住她的下颚,威胁地低咆着。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她惊讶得月兑口问道。

“妳除了会惹火我之外,妳还会做什么?”哈麦德抿紧双唇,不快地瞪着她。

夏若云看着他不悦的侧脸,忍俊不禁的笑声月兑口而出。

她笑瞇了眼,笑到必须摀住唇,笑到他横眉竖目了起来,而她必须躲到他的怀里,把脸埋到他的胸膛,才有法子藏住她的动心。

一个掌权握势的男人怎么可以有如此孩子气的神情哪。

“抬头看我。”他命令道。

夏若云摇头,把脸庞更埋入他的心跳之间。

靶觉他正抓着她的手臂,想将她拉起身,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还是不抬头。

炳麦德心跳乱了一拍,他的指尖陷入她后背的发丝,呼吸着她发梢上的香味,不自觉地舒缓了眉眼问的阴郁。

“哈麦德……”她柔声唤着他的名,轻得像一阵风。“我的人生很普通,普通到我经常会觉得你只是我的一场梦。所以,我不能接受我只是你诸多感情中的一段,所以我会一直挣扎,甚至我可能会因为自己渐渐麻木而恨你,恨你让我变得不喜欢自己。”

炳麦德的大掌抚过她水亮的缎发,觉得她像一朵被随意摘下,又被扔置在地上的荷花,脆弱可怜得让他胸口一恸。

“妳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他说。

夏若云轻摇着头,强咽下心里的失望与痛。

她想听到他什么样的答案呢?她以为他会说出,我会为妳还是息妲和其他的女人吗?

“我们互相吸引,你给了我妈妈一个新希望,我会如你所愿地陪在你身边。但是,在你为另一个女人燃起热情时,别强迫我还待在你身边,可以吗?”她扬眸看着他,丝毫没有掩饰她眼里的脆弱与害怕。“好吗?”

“可以。”他的眼莫测高深地看着她。

“谢谢。”她努力地挤出一抹笑。

“妳的谢谢一定要建筑在这么不快乐的笑容上吗?”哈麦德攫住她的下巴,不快地低吼着。

他不想看到她总是在强颜欢笑!

“会有快乐的,因为我深深被你吸引。只是这种快乐,就像人鱼公主拥有了双脚时的快乐一样地矛盾。因为这种快乐是建筑在每跨出一步,却有如刀刃般的痛苦之上!”她蓦地打了个冷颤,模样可怜兮兮的。

“妳要怎么样才会快乐一点?”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暴戾染上哈麦德的眉宇,可他逼视着她的深眸里,却有着会让任何女人心动的执着。

夏若云仰头看着他,发现她不该在夜里和他谈论任何事情。

这时候的她,可能有一半的神智都不清醒,所以,她很容易妥协、很容易就对他言听计从……

“我想和你谈场普通人的恋爱,可以吗?”她扶着他的手臂,双颊被羞怯染红。

“普通人的恋爱该怎么谈?”哈麦德皱起眉,像碰上一个难解的金融问题。

夏若云想了一下,缓缓地红了脸。

“我不知道。应该就是看电影,散步、吃饭之类的事吧。”她完全没法子想象她和哈麦德一块做这些事的景象,可她却忍不住要期待啊。

“这是妳的经验谈?”哈麦德瞪人,粗声问道。

“我是约会过几次。”

“我想把那些男人的手剁断。”

夏若云睁大眼,看着他严峻的轮廓,她摇着头,开始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异想天开了。

“正常男人不会说出这么极端的话。”她低声说道。

“我本来就不是一般男人。”哈麦德理所当然地说道,握住她的秀发缠绕在手臂之上。

夏若云仰靠在他的臂膀之间,以指尖轻触着他脸上刚硬的轮廓。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别人说恋爱的人会傻里傻气了。”她低喃道,见他浓眉一拧,她分开食指与中指,硬是把他眉心间的拧皱给压平。“我说的是我自己,我居然会愿意放弃我原有的坚持,只为了和你走一段……”必然会伤心的旅程。

“妳想太多了,现在开始,妳只许想我!”

炳麦德拉下她的手,置于他的唇间,他诱惑的舌尖像伊甸园的蛇,在她柔软的掌心间旋绕着,顺着她的手臂吮吻而上,勾引着她的眼眸逐渐迷蒙。

夏若云浑身轻颤地迎接着他在她肌肤上洒下的快感火花,她低喘着,因为他刻意放缓步调的挑逗太撩人了啊。

当他的双唇终于抵达她的唇边,却只是吮咬着她的唇瓣,而刻意不与她有进一步纠缠时,她挫败地低吟出声。她主动搂住他的颈子,加深了这个吻。如果这样狂烈的感情最终总是要过去,那么至少让她保有一些终生难忘的回忆吧。

热情从他们纠缠的双唇间弥漫开来,成了一把谁也无法控制的火焰,燃尽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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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成真就该是这样的感觉吧。

夏若云挽着哈麦德的手,走出电影放映厅,柔美的唇角忍不住上扬着。

她看着哈麦德一身轻便的上衣、牛仔裤,一时之间有种他们只是一对热恋中的寻常情侣的错觉。

“哇,还是非假日看电影最舒服了,都没有人呢!”夏若云仰头看他,眼眸似水。

“是不错。”哈麦德揽着她的腰,跨步往前走。

“我们回到伊斯坦堡后,还可以再出来看电影吗?”她问。

“妳喜欢就行。”

站在场外等候的白志清闻言,也只能苦笑。

炳麦德先生到电影院看电影可不是寻常小事。包下电影院场次不谈,光是让保镳守护在各个出入口,以及有专人拿着枪站在放映师的后方,生怕任何图谋不轨事件发生的这般大阵仗,就足够让人失去看电影的兴致。

“这是你第一次没有看公事,而专心陪着我。”夏若云笑得好甜。

“我以为我经常把时间只耗在妳一个人身上。”哈麦德低头咬住她的耳朵,用性感低语提醒着他们彻夜缠绵的事。

夏若云红着脸瞥他一眼,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白志清因为夏若云冒犯的行为而倒抽了一口气,接着--他很快地别开了头。

因为先生正低头吻住了夏小姐!

夏若云挣扎着想推开哈麦德,可他坚持将她吻到软化在他怀里,他才肯松手。

“我们回房间--”他衔着她雪白的耳珠子,像品尝着最上等的太妃糖一样。

“不要。”夏若云红了脸,娇嗔地瞥他一眼。“我想去市区走走看看,至少该去看看湖泊、看看阿尔卑斯山的白朗峰,感觉才像是真的来到瑞士嘛。”

“听到她的话了吗?安排一下。”哈麦德回头对白志清交代道。

白志清点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甚为担忧。

白志清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他后退一步接起电话,一会儿之后,他上前附耳在哈麦德耳边说了几句话。

炳麦德接过手机,走到角落去谈话。

夏若云则开始好奇地打量着一旁的电影海报。

“夏小姐。”白志清往前一步,决定为了先生的安全,他还是要实话实说。

“什么事?”她微笑问道。

“妳能不能劝劝先生,请他提前回到伊斯坦堡呢?”

“怎么了?你想帕米娜了?”夏若云玩笑地说道。

白志清推了下眼镜,斯文的脸庞胀成通红,他摇手急忙地解释道:“不是的。我是因为顾虑到先生的安全,所以才斗胆请妳改变行程的。先生身分尊贵,最近因为并购了一间石油公司,而频频收到威胁电话和一些让人不大愉快的包裹。我们的安全措施自然不会少,但是这时候确实不是游山玩水的好时机。外头那一组杀手仍然是潜伏在周围,虎视眈眈着。”

威胁!

杀手!

夏若云的脸色“唰”地变成惨白,她握紧拳头,忍住一个冷颤。

她怎能忘记哈麦德的身分非同一般呢。此时,伊靳兰世界因为纷争而引起的血腥、爆炸场面全都一股脑儿闪过她的脑海。

她慌乱地抬头寻找着哈麦德的身影,他正靠在窗边讲着电话,严峻脸庞仍然是惯常的毫无表情。

“那他为什么还要带我到瑞士呢?”她虚弱地问道,感觉心里那座情感与理智的天平,又再度一面倾倒了。

“这里拥有最好的医疗资源,先生想早点让妳为妳嘱的事情宽心。妳应该知道,先生相当在意妳的感受。”白志清据实以答。

“我居然还要求他带我来看电影!”夏若云看着哈麦德的背影,突然有股冲动想把他拉离窗户边。

万一有杀手正埋伏在某个高处等着对准哈麦德呢?还是有人在电影院里放炸弹呢?

“妳先别焦急,安全人员一定是在确定无虞之后,才会让你们进场的。”白志清看出她的焦虑,急忙解释着。

夏若云没法子安心,她眼也不眨地看着哈麦德。

当他通完电话,快步走回她的身边时,她旋即冲入了他的怀里。

“我们明天就回去,好吗?”夏若云眼巴巴地仰头看他。

“白志清说了什么吗?”哈麦德一抬利眸,瞪到白志清自动后退了几步。

“他只是关心你,所以把情势稍微和我提了一下。”

“妳在担心我?”她在皱眉头啊。

“我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夏若云激动得红了眼眶,把脸埋入他的肩上,牢牢地搂着他的腰。

“放心吧,我的保全设施一定是最严密的。”

炳麦德低头,把下颚埋入她的发丝之间,胸口此时的悸动,是前所未有的激烈。他知道她关心他,纯粹是为了“他”的安危,而不是为了“哈麦德”所象征的身分地位啊。

白志清识相地避退离开,留给这对情人独处的空间。

“百密总有一疏啊。我们今天就回伊斯坦堡,好不好?”她要求着。

“不是想逛逛瑞士吗?”哈麦德柔声问道,眼神里有着足以溺毙人的温柔。

“土耳其的蓝色清真寺,还有博斯普鲁斯海峡,我都还没去过。没必要先逛其他国家,对吗?”她眼神很认真,口气很保护。

炳麦德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他的指尖轻摩着她的下颚。

商场上的征战能让他热血沸腾,他原以为拥有她的感觉也会是如此。

但,他错了。

和她在一起,就像找到了一处安全的沙滩停泊,他甚至可以褪去所有防备,安心地躺在岸边晒着太阳。

“回到伊斯坦堡后,搬到我的寝宫来。”哈麦德的大手猝地紧握住她的下颚,粗声命令道。

只是,话才说出口,他的眉头便后悔地拧起了。

寝宫是他独一无二的世界,除了家人之外,他没让其他女人进入过。

“不。”夏若云马上便拒绝了。

“为什么!”哈麦德浓眉一拧,咆哮发火了。

他难得地想释出他所保留的一部分内心世界,结果竟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

“那样太明显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妳以为他们现在就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他咄咄逼人地反问:心情其差无比。

“至少让我保留一些我所自以为是的尊严吧。”她低下头,话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来。

“难道男未婚、女未嫁,在妳的世界里竟也构成不道德?”她愈拒绝,他便愈要她如他所愿。

“在我的世界里,一对一的关系才是正常的。我不想拿这件事来压迫你,所以,你也别让我住到你的寝宫,让我意识到那件事,好吗?”

她柔黑的眸子漾着一层水气,那模样楚楚可怜到让人不忍拒绝。

“回去之后,我会很忙,多数公司的年度报表都在这几个月出来,我想一回到寝宫就看到妳。”哈麦德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非常愤怒地发现他又再一次对她妥协了。

“我可以去你的寝宫陪你啊。”夏若云踮起脚尖搂住他的颈子,笑着轻吻了下他的唇。

炳麦德扣住她的后颈,舌尖袭入她的唇间,探索她天鹅绒般柔软的内唇,吮吸着她水女敕的香舌。他恣意地放纵他的热情,意外地发觉羞怯的她这一回并没有拒绝他。

夏若云紧搂着他的颈子,全心全意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发现她爱惨了这个男人,即便她连想都不敢想他们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更荒谬的是,这一点竟然还是没法阻止她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啊。

夏若云告诉自己,只要他心性一有变,只要他开始对别的女人感到兴趣,她就会马上走出这段感情的。

她只希望到时候,她能走得一如她想象中的潇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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