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厉政刚以送入新家具为由,让人在厉桦房里和游戏室装设了监视器。
棒天,他便出国了。
厉政刚一向承认他有工作狂倾向,但是他现在其实并没有太多出国的意愿。
因为他开始悬念蓝萱、挂念厉桦,他甚至开始思量着,万一日后必须出国超过一星期时,是否要带着妻子同行。
因为失去过,所以更懂得珍惜每一分的美好。
因此,预计要在香港停留两天一夜的厉政刚,硬是压缩了睡眠时间,在第二天一早便处理完所有公事,利用午餐时间开完了会,搭了最近一班飞机回到国内。
厉政刚没回办公室,直接便要司机载他回到天云山庄。
在天云山庄的入口处,警卫笑嘻嘻地对着后座的厉政刚说道:“厉先生,欢迎回来。恭喜您太太出院了,她的气色看起来好极了。”
“她昨天有出门吗?”厉政刚问道。
“没出门,但她和小朋友一起在脚踏车道骑了一上午的车,两个人笑得很开心呢。”警卫笑着说道,笑容却还是不免带着几分讶异,厉夫人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哪!
“再见。”厉政刚微颔领,简单地说道。
司机踩下油门,往前奔驰,可厉政刚的心却是抢先一步地奔回了家中。
车子才在前廊车道上停下,厉政刚便推开了车门。
“先生,你提前回来了——”管家惊讶地迎上前。
“太太昨天的状况如何?”厉政刚脚步未停地往前走。
“她昨天和厉桦,还有郭小姐,在外头骑脚踏车,骑了一个上午,晚上则在外头办了一个烧烤会。”
“监视器的事,郭小姐没起疑心吧?”厉政刚问着已在这个家待了十年的管家。
“郭小姐过来跟我闲聊过,问说为什么要在游戏室及厉桦房间摆上夫人的书桌。我告诉过她,夫人这段时间会暂时在家工作,所以希望能多陪陪孩子,郭小姐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谢谢你。以后我出国的时候,家里的事就麻烦你多注意了。”厉政刚说道。
“应该的。”管家一脸自责地说道;“是我不够细心,经你们提醒之后,我才注意到郭小姐来后,厉桦确实胆子变小了,也不大笑了。”
“是蓝萱先注意到厉桦和郭莉顺的关系不自然的。”
“一颗水瘤,让夫人回到了新婚时期的她,这代价算是值得了。”管家说道。厉政刚赞同地点头,脚步却未停地直往屋内走,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她。
“夫人和厉桦现在在厨房里。”管家主动说道。
“在厨房?”厉政刚走入屋内的脚步一停——因为他从没想象过他的妻子站在厨房的样子。毫无疑问地,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开出百人宴席的菜单,但他却完全不知道她居然会下厨。
“对啊,他们母子两个人玩得可开心了。”管家说道。
他快步走向厨房,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厉桦高兴地大声说道;“厉桦喜欢糖!”
厉政刚笑着放轻脚步,走到厨房门口。
厉桦站在餐椅上,拿着大汤匙舀着砂糖到一只放了牛女乃的锅里,而蓝萱围着围裙,正站在流理台前打蛋。
厉政刚望着他们,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怀疑我在做梦。”他说。
“你回来了!”蓝萱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一回身就飞入他的怀里。
厉桦立刻有样学样地也冲上前,用手臂紧紧地抱着爸爸的腿。
厉政刚不常笑容满面的脸孔,此时被温情扯住了嘴角,让他只能傻呼呼地笑着笑着笑着……
蓝萱仰头看着他,也不禁露齿而笑,回以一记开心笑容。
她不管别人此时看她的眼神有多讶异,也不在乎她以前名媛形象有多经典,她只知道她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过日子,而他也能够欣赏这样的她,这样便足够了。
“你们两个现在是在玩家家酒吗?”厉政刚抱起厉桦,拿过纸巾擦去孩子额上的汗。
“我发现我会煮饭。”蓝萱宣布道。
“这事确实是个意外。”厉政刚抚着她的脸庞,挑眉说道。
她没上妆,皮肤有些泛红——八成是因为昨天陪着厉桦在户外活动的关系吧。
可他眼里的她,却比任何时刻都更显得美丽。
“我也是今天突发奇想,才发现了这项‘意外’的。”蓝萱走回流理台前,还不忘回头问他。“先生,要不要来份蛋包饭啊?二百块。”她想偷笑,咬住唇,皱着鼻子,努力地想把笑声给压下去。
厉政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坐在玻璃屋里,用她俏皮的笑攫住了他的注意力。
“等你做好饭,我们到玻璃屋用餐。”他说。
“‘玻璃屋’。”她笑着在透明碗里打进了一颗蛋,回头看着他。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好。”蓝萱兴奋地说道。
厉政刚从没想过他的妻子必须具备厨艺这项专长,但他意外地发现光是看着她为他烹饪,竟也能让他感到无比的幸福啊。
“你陪厉桦煮牛女乃,好不好?”她开始分配工作,省得他一直盯着她,看得她连蛋都打不好。
厉政刚点头,站到了她和孩子身边。
“这两天还好吗?”厉政刚握着孩子的手,搅拌着牛女乃,一边低声问她。
“早上在游戏房玩要时,找到几本很奇怪的自制绘本,趁她上洗手间时,我用相机拍了下来,待会儿我们回房间再看。”
蓝萱也压低声回答道,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她炒好饭,摊开蛋皮,完美地以金黄蛋皮包裹住仍然热气腾腾的炒饭,看得厉政刚一阵惊呼,惹得她娇笑连连。
美食上桌后,一家三口快乐地转至玻璃屋里用餐。
蓝萱一边照顾着厉桦,一边分神望着玻璃屋外以白色石子铺成的枫叶小径,幸福得想哭!
厉政刚看着餐盘上妻子摆盘有模有样的餐食,他舀了一匙入口。嗯,味道很淡、很淡,显然她忘了加盐巴。不过,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你不吃吗?”解决了半盘饭食后,厉政刚接过她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和厉桦玩得好累,没力气吃了。”蓝萱用额头轻撞了下厉桦。“真不知道你这小子哪来的精力。”
厉桦格格笑着,又和妈妈互撞了一下。
“你不能不吃,我待会儿请管家炖个汤给你喝。”厉政刚拿起桌上的橘子,剥了皮递到她手里。“先吃水果。”
“好。”
蓝萱不但自己吃,还忙着喂儿子和厉政刚。
厉桦吃着吃着,开始揉起眼睛,还打了个呵欠——因为他的睡觉时间已到。
“我们回房睡觉,好不好?”蓝萱拍拍厉桦肩膀,笑着说道。
厉桦身子一抖,突然缩着身子,对着蓝萱嚎啕大哭了起来。
蓝萱被吓坏了,她不知所措地握着厉桦的肩膀,担心地频频追问道:“厉桦,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下舒服?”
“不要……”厉桦吓得全身发抖,缩着身子趴在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要!”
厉桦的哭声尖锐到厉政刚皱起了眉头。他握着儿子的手臂,粗声问道;“你不要什么?”
“不要咬我——不要打我——走开——”
厉政刚和蓝萱对看了一眼,蓝萱的泪水也在同时滑出眼眶。
厉桦会这么害怕,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们不会打你的。”
厉政刚捧住孩子的脸,想安抚他,可厉桦甩开他的手,哭到没法子自制地尖叫着。
“厉桦,别哭啊!”郭莉顺突然自远处冲进玻璃屋里,不由分说地就一把抱住孩子。“不怕、不怕,我来了!”
“不要打我……”厉桦哭得满脸通红,整颗头都埋到郭莉顺胸前。
“妈妈不会打你啊。”蓝萱急着想上前解释,郭莉顺却不客气地伸手推开她。
“太太,我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会叫你不要打他,我猜想可能是因为他这几天和你相处得还不大适应吧。不过,他现在很怕你,你最好不要再靠近他了。”郭莉顺义正辞严地说道。
蓝萱握紧拳头,被她的话狠狠甩了下巴掌。她后退一步,怯怯地偎在厉政刚身边,用力地咬着唇,阻止自己落下泪来。
厉桦哭累了,抽噎着闭着眼在郭莉顺身上打起瞌睡。
厉政刚一手搂着蓝萱,利眼却锁住冰莉顺的每一个举动!冰莉顺的心机着实深到让人惊叹的地步。
要不是他对蓝萱有十足的信心,也亲眼目睹了刚才厉桦突然失控的情形,他真的会怀疑蓝萱是不是趁着四下无人虐待孩子。
“你把厉桦留下来,你先离开。”厉政刚对郭莉顺说道。
“可是——”郭莉顺满脸的不敢置信。
“没有可是。”厉政刚从郭莉顺手里抱过孩子,孩子哭累了,早睡得不醒人事,连动都没动一下。
蓝萱无心去注意郭莉顺的表情,她只是咬着唇,整个心思都放在厉桦的身上。看着孩子泪痕未干的脸庞,她的眼眶红到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出热泪来。
“我们走吧。”厉政刚低头唤着蓝萱,要她一起走出玻璃屋。
“怎么会这样?”蓝萱不停地低喃着。
厉政刚锁住她的眼,沉声地说道:“我们会找出原因的。”
蓝萱点点头,牢牢地揪住他的衣衫一角,与他一起往前走。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一个让孩子害怕的母亲,但她发誓她一定会尽力找出原因的。
厉桦是她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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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厉政刚将厉桦放到他们的大床上,安顿完毕了之后,他要蓝萱将她今天所拍摄的绘本照片,传送到电脑里。
只是,这一瞧之下——
他们的世界顿时天崩地裂。
蓝萱的泪水奔流满面,即便已被厉政刚紧紧地抱着,她的全身却还是不停地颤抖着。
“怎么会这样?”蓝萱望着电脑里的手工制绘本照片,每看一张,她的心就要被鞭打一次。
第一本绘本中的妈妈会变成魔鬼,咬掉孩子的头,只有保母能保护孩子。
第二本绘本里画着当保母拍着孩子肩膀时,孩子就要听话,否则恶魔会咬着孩子的脚。妈妈拍孩子肩膀的时候,孩子要快点逃走或是大哭,否则妈妈会变成恶魔。
蓝萱看着绘本里那只被鬼衔在嘴里的手臂,她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了。
厉政刚的脸色并没有比蓝萱好太多,他双唇惨白,按着鼠标的手掌冷汗涔涔。他怎么会为孩子挑选到了这样一个保母,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郭莉顺的异状呢?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那样一个对孩子漠不关心的妈妈,厉桦不会生活在恐惧之中……”蓝萱目光茫然地看着他,手指泄忿似地掐着自己的手背。
“别伤害自己!”厉政刚牢牢握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错不只在你,我每天都拨时间出来和孩子相处,却不曾发现厉桦……”厉政刚声音变得嗄哑,他的眼眶也随之泛红了。
“你至少是认真地在对待孩子的,该被苛责的人是我。就算我当时和你之间的感情出了状况,但孩子总是无辜的,我怎么可以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地忽略他?十分钟……郭莉顺说,我一天只陪孩子十分钟,我是个什么样的妈妈啊?”
蓝萱猝地抱住双膝,闷声痛哭了起来。她为那些逝去的时间而落泪,为厉桦这一时间的恐惧而痛哭,也为老天爷又给了她二次重新开始的机会而哽咽。
厉政刚什么话也没说,他只是拥着她,任由他眼睛里的眼泪风干。
“我打电话叫律师来商量对策,我要她得到该有的报应。”厉政刚的情绪才平复,他马上拿起电话。
蓝萱哭到没了力气,只能躺在他腿上,怔怔地仰望着他。
“律师明天一早就会偕同警察一起过来。”厉政刚挂断电话后,用袖子抚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对不起……我好爱哭……”蓝萱红着眼仰望着他。
“哭是代表了你对很多事情还有情绪,我很高兴你愿意展现出你的心情。”厉政刚把她的发丝拢到耳后,陪她一起深呼吸,镇定着心神。
蓝萱凝望着他,感觉胸口正焚烧着一把火焰,烧得她不得不张开嘴,让那股热力月兑口而出。
她倏地正坐起身,握着他的肩,认真地说道;“我爱你。”
“我也是。”厉政刚定定地凝望着她。
蓝萱摇头,苦笑地说道;“你不用安慰我了,你怎么可能会爱我呢?我曾经那么冷漠无情哪。”
“别忘了,在你那么糟糕之前,你是唯一同时能让我感到平静与热情的女人。”他说。
“谢谢你——为了所有的一切。”蓝萱含着泪笑了,她捧住他的脸颊,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
“我去找郭莉顺,你待在房间里陪着厉桦,好吗?”他说,只想快点解决这个问题。
“我去找她。”蓝萱睁着红肿的眼,坚定地看着厉政刚。“看绘本就知道,她的某部分行为是针对我的,她想取而代之我的地位。况且,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编出她和你之间有感情的那种漫天大谎。”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我要一个人去,因为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而且我再也不要让任何阴影挡在我的婚姻里头了。”蓝萱握着他的手臂,认真到连眉头都拧了起来。
“好,那你叫她到游戏室,拿出绘本和她对质。把你们所有的谈话内容都记录起来,我会在房间里看着电脑监控你们,一有状况就马上过去。”
“好。”蓝萱紧握了下厉政刚的手,她深吸了口气,按下内线电话。
约了郭莉顺到游戏室之后,她挺直背脊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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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郭莉顺走进游戏室,看到蓝萱红肿的双眼时,她面无表情地站到蓝萱面前。
“夫人找我有事吗?”郭莉顺问。
“你不问厉桦怎么了吗?”
“厉桦?既然夫人这么费心地想把他带在身边,我想他就算有任何情绪,你一定也都能处理妥当的。”郭莉顺面露讥讽地说道。
蓝萱愤怒地眯起眼,发现她完全没法子原谅郭莉顺。她原本还打算着如果郭莉顺是因为真心喜欢孩子,所以才做出了这些错事的话,那么她或许可以考虑放郭莉顺一条生路,谁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蓝萱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几本自制的绘本,啪地一声放到桌上。
“麻烦你解释一下,这些绘本是怎么一回事。”蓝萱凛着面容,以一种冷静到近乎逼问的声音问道。
冰莉顺脸色苍白,力持镇定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是吗?我问过厉桦,他说你念过这些绘本给他听。”蓝萱面不改色地说着谎,就是要逼她承认错误。
“厉桦弄错了。”郭莉顺说完紧抿着唇,抵死不否认。
“好,那么请你告诉我,除了你之外,会有谁把这种绘本放在这里。”
“可能是某人偷藏在这里,想要陷害我。”郭莉顺瞪着蓝萱,从齿缝里进出话来。
“我为什么要陷害你?”蓝萱冷冷昂起下巴,直截了当地反问道:“你只是一个保母,我们要辞掉你,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你的这番说词,谁会相信?况且,这是自制绘本,我们要对照你的笔迹,简直易如反掌。”
冰莉顺紧绷着脸,拼命地想着月兑身的方法。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蓝萱问。
“因为我想要厉桦把我当成真正的妈妈。”郭莉顺垂下眼,一手捂着胸口,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的目标不在厉桦,而是厉政刚,对吗?”
“夫人!你饶了我吧!”郭莉顺突然双膝落地,跪在蓝萱身前。“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先生的孩子了。”
蓝萱怔怔站在原地,不能置信地瞪着她。
“为什么要撒这种谎?”蓝萱冷冷地问道,娟美脸孔像一张白瓷面具。郭莉顺怎么会以为她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没有撒谎,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等孩子出生再带去验DNA,孩子流有厉家的血液总是事实。我只不过希望先生将来能念在厉桦的分上,尽一点点力量帮助我肚子里的孩子。”
蓝萱身子瑟缩了下,她抱住双臂,血液被冻成了冰。
冰莉顺看着蓝萱恍神的脸庞,她连忙再加把劲说道:“拜托你别告诉先生,他一定不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
冰莉顺当然没怀孕,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她在蓝萱住院期间,从他们房里偷拿到的那些珠宝,从埋藏地点——阳台盆栽里带走。
既然先生对她的深情无动于衷,那她总得为自己捞点好处吧。
一旁的蓝萱捧着抽痛中的双鬓,根本没听到郭莉顺后面所说的话。
现在,让她痛苦不已的,不是郭莉顺的话,而是她脑中的回忆。
“孩子流有厉家的血液……看在孩子的分上……”
这些话像一把隐形刀刀刮着她脑中的铁锈,刀刀太锋利刮得她鲜血直淌,她知道自己听过这些话!
当时,这些话是出自于一个电话的女声中。
女声说,孩子流有厉家的血液啊!女声说,厉家财大势力,随便一弹手指就可以养孩子十年、八年的。女声说,厉政刚至少应该念在婆婆的分上……
厉政刚并没有否认!
蓝萱扶住墙壁,纤细身子像一块软绸渐渐地飘落在墙角。
为什么要让她回想起这些?她宁可不要回想起来!
砰——
门被用力地踢开来,厉政刚铁青着脸孔,凶神恶煞地走到郭莉顺面前。
“我从没跟你发生过任何关系,你现在就给我到医院去做检查。”他咆哮出声。
“先生!”郭莉顺完全没料到厉政刚会冲进来,而且还偷听她们的对谈。
“我已经请律师马上过来了,如果律师认为警察可以带走你,你待会儿就会在警察局了。”厉政刚不客气地说道。
“我刚才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郭莉顺开始装傻。
“游戏室里装了摄影机,你方才的言行都被拍了下来,光是你对厉桦的心灵威胁,就已经足够让你吃上官司了。”厉政刚恶瞪着郭莉顺,如果眼神能致人于死地的话,他很乐意拿来对付郭莉顺。
“不可能!”郭莉顺尖叫出声。
厉政刚回头,向等在门口的管家交代道;“把她带到楼下会客室,等律师来再叫我。”
避家板着脸,上前走到郭莉顺身边。“麻烦你跟我到楼下。”
冰莉顺冲出门口,连跑带滚地冲下楼梯,恨不得马上就能逃出这个家。
“等等——”管家追了出去。
游戏室再度恢复无声,蓝萱仍然弯身蹲在墙壁边,抱着头不住地颤抖着。
厉政刚看着跪坐在原地,急喘着气的蓝萱。
“你相信她的谎话?”他涨红了脸,声音被怒气拉得颤抖。
“我不相信她。”蓝萱抬头望着他,小脸上毫无一丝血色。
厉政刚神色稍缓,他弯,打算要扶起她。
蓝萱咬紧牙根,奋力地推开他的手。
厉政刚惊讶地看着披头散发的她,正用一种怨恨的眼神回瞪着他。
“拜郭莉顺之赐,我想,我已经想起我为什么会和你渐行渐远的原因了。”她说。
方才蜷身子角落时,她的脑子像得了强迫症似地,拚了命地攫取着任何一丁点能组织起回忆的片段。
她好痛、她根本不想回想,可回忆就是不愿意放过她啊……
“为什么?”厉政刚握住她的肩,因为她的怪异行径而感到极度不安。
“你混蛋……”这句责骂像是一声心碎的啜泣。
她掐紧拳头,很努力地不想让泪水夺眶而出,无奈却还是失控地对他哭喊出声来——
“在厉桦还没出生前,我在电话中听到你和另一个女人的对话,她说你的另一个儿子,已经六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