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的感觉不断的在魂梦中折磨着可蕾,然后是莫凡那张决裂的脸……实实在在紧揪着她的心。
哦!不,上帝,请台上对她的折磨,她唯一犯的错,只是爱上莫凡这个男人,她不是故意要卷进安可蕾的生活……她真的不是故意—“不!”
从昏睡中骤然惊醒,可蕾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里。
“妳醒了?”
熟悉的低沉嗓音,让可蕾心弦一震。
她转过头,看见莫凡那双幽深的黑眸,她一阵心虚,悄然的梛过视线,低垂下头,半晌才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倏然,一幕惊心动魄的画面,如电光走石疾划过她脑际,她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发冷的模向自己的小肮—天哪!她月复中的胎儿呢?如果不慎伤害到肚里的小生命,她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的—”
莫凡抓住她冰冷的手指。“为什么不告诉我,妳怀孕的事?”他的目光高深莫测,声音是一直的平抑,看不出来他眼底藏着的是什么情绪?
可蕾瑟缩了一下,更难去注视他如炬的目光。
“我害怕……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告诉我!我的孩子怎么了?”她抓住莫凡,声音含颤,眸光悲怜而凌乱的看住他。
莫凡握住她惊颤的双肩,他爱可蕾,爱得超过他所能想象,正因为如此,他无法再看到她受一点苦,甚至稍有不如意。
是他着魔得太深?不,莫凡对自己苦笑,是他爱得太狂!
“放心吧,孩子保住了,他现在就在妳这个有点失职的母亲肚子,安安稳稳的睡着。”
听到孩子没事,让她松了一口气,她羞愧的用眼尾的余光瞥过他一眼,垂下眼睑,许久都不敢再发一语。
他默然而细密的审视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忽尔,出其不意的问道:“妳隐瞒自己怀孕的事,万一我鬼迷心窍,把妳离弃,妳打算怎么办?”
“我……”
“告诉我实话,妳是不是另外作了打算?”他那双虎视眈眈的目光,犀利得像要吞掉她。
“我打算……如果你不要我,我就自己养大小孩,什么事也不让你知道。”
她悲怆一笑,镶嵌在那张粉净小脸上的乌亮眸子,显得异常坚定。
莫凡的瞳眸颤动了一下。
“自己抚养个小孩,妳太自私了。难道这个小孩不是我的吗?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反正你又不要这个小孩。”可蕾小心翼翼的觑他一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说过我不要这个小孩吗?”莫凡陡然间嘶哑了声,连眼睛都充血了。
惊慑得看着他那张气极败坏的脸,可蕾一怔一怔的问道:“你……要吗?”
像个泄气的皮球!莫凡用手爬梳过凌乱不堪的头发,忽然又一把攫住她双肩,将她整个人揽抱入自己胸怀,粗声低叫道:“妳这个自以为是的笨蛋!妳什么时候才学会不自作聪明??如果妳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妳的安危,妳就不会问出这个蠢问题了。是的,我要这个孩子,我也要妳,妳跟妳肚里的孩子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
终于听到他亲口说出他要这个孩子,可蕾眼里涔涔的热泪,再也抑不住成串滴落。
“别哭,妳哭,我心都痛了。”莫凡伸手去揩她颊上的泪水,俯过脸,小心亲吻掉她脸上的一颗豆大晶莹的泪。
“我以为……你知道我不是真的安可蕾,就会……不要我了。”她伤心欲绝的说道。
“所以我说妳不该自作聪明。”莫凡一一亲吻过她的眼窝、鼻尖,和嘴唇,每一个吻,都充满浓浓爱意。
可蕾把脸颊偎近他那双捧住她俏脸的大手中,在那有些粗糙的掌中摩挲,感觉温暖而安全,有如大鸟的羽翼,强悍的庇护着她。
她忽然又扬眸,略有不安的望着莫凡。
“莎纹说,安凯威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安可蕾,那就证明我确实不是安可蕾,那我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被当作安可蕾,又为什么会坐上出事的那架专机,记忆全失的从医院醒来。”她求助的问他。
莫凡拨去她鬓边的几绺秀发,手指滑过她清冷的面颊。
“我要妳记住一件事,就算妳不是安可蕾,我依然爱妳,而且我要妳做我的妻子,替我生儿育女。”
他说完,转身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西装上衣,翻出内侧口袋的几张保存许久的证乍然接过他手中那些证件,可蕾还懵懵懂懂的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许久,莫凡的声音,稳稳凝儗的从她身畔发出。
“这几张证件,是我在圣塔蒙尼卡找到妳时,妳带在身上的。当时我以为这是妳为了逃避我们的婚姻,才故意伪造的身分,于是我就把它收起来,后来就发生了坠机事件,妳也失去了记忆。”
“这么说,我真的是白雪璃。”可蕾从那几张证件上扬起眼。
“或许回到圣塔蒙尼卡,就能找到答案。”
“你要带我回圣塔蒙尼卡?”可蕾抓住他的手臂,为了即将可能揭开的答案雀跃起来。
“当然,妳是我的未婚妻,又是我未来的妻子,肚中又有了我们爱的结晶,我当然义无反顾的要帮妳找回自己的身世之谜,好让妳能安心的做我莫凡的小妻子。”
莫凡把可蕾重新揽入自己怀中,音色软哝的说道:“只要找回妳的身世,这一切风风雨雨就会过去,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然后妳大月复便便的相夫教子的模样。”
“既然生下小孩,我怎么还会大月复便便?”可蕾挑起俏眉,瞪眼间道,连这个都不懂,真是的。
莫凡却一本正经的回答。“生下一个,妳肚里又怀了一个,说不定一年一个,最后我们的小孩多的可以组成一支梦幻篮球队呢。”
“是啊,组一支棒球队不更好?”她好气又好笑的说。
“嗯,那也不错。”莫凡作势思考,然后像煞有一回事般的点头。
这个贪心的莫凡,天,她真是败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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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圣塔蒙尼卡秋日的加州阳光,少了那份炽艳,却依然亮丽如昔。
莫凡携着可蕾—或者说雪璃,回到圣塔蒙尼卡,毫不费力的就找到那间曙光征信社。
步入那间格局简单的办公室,一股熟悉的感觉,宛如通上电路般的注入雪璃脑际,低回不去。
“雪璃!我的老天,妳终于现身了。”
雪璃约合伙人阿基上前抱住她,因为太激动,竟伏在她肩上哭了起来,哭累了,还骂自己不像个男人。
雪璃看看莫凡。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白雪璃没错。怎么可能有错?即使她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这里的一切皆与她息息相关,连空气中都浮漾着她熟悉的味道。
那个叫阿基的混血男孩哭够了,就告诉她,夏琳也回到了圣塔蒙尼卡。
“是她告诉我妳失去记忆,又摇身变成安可蕾的事。我告诉她安可蕾就是当初请妳去帮助她逃婚的女孩子,只是,妳只是去替她月兑身,怎么又会失去记忆的变成安可蕾,又跑到几千里远的东岸去?”阿基搔着头,百思不解。
“这一切全是阴错阳差的巧合,如果要追究起来,我就是罪魁祸首。”莫凡说。深情的眼光看着雪璃,眼中晃漾着一抹异样的神采。
雪璃的脸蓦地红起,含啧的睨他一眼,随后才问道:“夏琳现在还在圣塔蒙尼卡吗?”
“她回圣罗兰之家看伊莉莎白修女,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阿基拿起电话,就要联络夏琳。
圣罗兰之家……那个潜藏在她记忆中的大家庭,一个代表她出身的小育幼院,有着与她割舍不去的渊源……突然间,她很想即刻回到圣罗兰之家,那种深切的热望,就像迷途野雁要重新归人自己的行列,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感,和那份天性。
雁鸟是不该离群索居的,她需要那个大家庭,也需要那个大家庭给予她力量。
“我想现在回圣罗兰之家。”
“现在?”阿基抓着刚拨通的电话,耸一下肩。“行,我叫夏琳在圣罗兰之家等我们。”
联络上夏琳,阿基挂断电话,正要抓起外套陪伴他们前往圣罗兰之家,莫凡突然出声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安可蕾一直定居在澳洲,她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圣塔蒙尼卡,请雪璃替她设计逃婚?这里面似乎有蹊跷。”
“我也觉得事情很诡异,而且我看过安可蕾的照片,她简直长得跟雪璃一模一样。”阿基以夸张的表情说。
莫凡思考了一下。“当时是安可蕾亲自来到征信社求助你们的吗?”心中疑点不澄清,莫凡始终难以释怀。
“不是,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妇人替安可蕾出面的,她说她是为了他们小姐的幸福着想,才不得不来求助。”阿基努力回想。
“小姐?”莫凡眼睛闪动了一下,是方妈吗?看来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就是方妈。
只是,方妈究竟为什么要把雪璃卷进这件逃婚案中?
莫凡决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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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一份怯怯难言的心情,雪璃和莫凡走上安家廊前的石阶。
灰蓝色的大宅矗立在云天下,安家大宅比往常多了份深沉又诡谲的气象。
是她的心情使然吧?踏入这幢巨宅之后,她将面对的,又是什么样惊奇的人生。
意识到雪璃的却步不前,莫凡拥紧她的肩,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色。“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妳身边。”
雪璃从他眸中得到了一份踏实的安全感。她点点头。
圣塔蒙尼卡之行,雪璃已经寻回了大半的记忆,至于其它若干存在于脑际的盲点,她还在努力的填补,希望有朝一日能豁然开朗。
她感谢夏琳为她做的一切。令人惊异的是,那个俏野迷人的女孩,曾经还是一个名闻遐迩的珠宝大盗。
这就难怪她救过她一命。
莫凡和雪璃在佣人的引颔下,走进老安培等着接见他们的书房。
老安培就坐在书房正中央的轮椅上,身边是他远从澳洲赶回来的孙女安可蕾。
那张酷肖雪璃的脸,不仅让莫凡,也让雪璃自己感到万分惊讶。
“可蕾已经把所有的真相告诉我,这件事我只能说,全是胡闹!”
老安培拍着轮椅,枯槁的手指隐有颤抖。
“你们竟敢联合起来欺骗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我就这么胡涂的任你们摆布愚弄,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你们真是狠啊!”
“爷爷,你别生气,慢慢说嘛……”可蕾俯在爷爷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安培凌厉的眼色瞥了孙女一眼,旋又转移视线到莫凡和雪瑀身上。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爷……安培先生,我不是存心欺骗您的。因为后来的事,我自己根本也不记得,如果要怪,就该怪我失去记忆,才会惹来这么多是非风波……”
雪璃露出一丝涩笑,幽幽地又说道:“跟您相处这段时间,是我一生感到最温馨快乐的日子,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希望你是我爷爷……不过,我想那是不可能的。”
雪璃笑得好凄恻。她怎能妄想自己跟安家有关连?虽然莫凡说,有甚些证据显示她跟安家确实有所牵连,而她跟安可蕾又长得这么酷似……莫凡紧盯着老安培的反应。他不急着抖出一切,何况他现在还理不清头绪,更无十足把握,倒不如先静观其变。
老安培推着轮椅上前,这个跟自己孙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确实让他心疼过,跟她相处时,他几乎就认定她是他的孙女,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感觉,怎会是虚假的?
难道安家还有流落在外的骨肉?
“妳究竟是谁家的女儿,出身哪里?为什么会跟我的孙女长得这么像?”
雪璃看看莫凡,正不知如何启齿,莫凡已稳凝的说道:“她叫白雪璃,是出身在圣罗兰之家的一个小甭女,身世至今仍是一个谜。”
“圣罗兰之家?”老安培低喃。
雪璃点点头。“修女只告诉我我母亲在贫病交迫时,把我送到圣罗兰之家,那时我还在襁褓中,什么事也不懂。”
“是这样……”老安培颔首。
“安老先生,我今天带雪璃来,一是澄清可蕾小姐这件事;二是想调查清楚雪璃的身世之谜。”
“什么意思?”老安培目光凛凛的看向莫凡,直觉他话中另有含意。
莫凡也不即刻作答,他突然转向书房门口,将虚掩的门扉一堆,登时便见方妈那副略显福态的臃肿身躯,踉踉跄跄,又带一点惊惶的出现在书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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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先生。”
莫凡侧过身,气定神闲的对方妈说道:“妳可以进来了,方妈。”
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方妈直搓着手,一副忐忑难安的神态,被迫进了书房。
她打从一开始就躲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想窃听他们的谈话,谁知道竟让莫凡逮个正着。
书房里的人都把目光对准莫凡和方妈身上,尤其是老安培,一双老而精锐的目光对着两人。
“是妳该说实话的时候了,方妈。雪璃和安家到底有什么关连?”
“这,我……”方妈乱了方寸,张皇无措的绞着腰上那块碎花围裙,却半天也应不出一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安培已经失去耐性,噪干着声音,沉沉问道。
“我……老爷,我……”
“别再支支吾吾了,方妈,从妳替可蕾小姐找替身协助她逃婚,我就知道妳关系重大。东岸、西岸相隔几千里远,若不是妳知道雪璃的身世,又怎么会知道她长得像安蕾。”
“这……我……”方妈一双惊惶的眼睛左顾右盼,孤立无援的她这会儿连鼻头上都沁出了粒粒微汗。
“方妈?”连安可蕾都觉得方妈古怪,以生疑的眼色看着她。
莫凡决定乘胜追击,让她把全部真相说出来,他以稳定的声量,有条不紊的说道:“也许我该提醒妳一件事,我已经从圣罗兰之家,查出雪璃的亲生母亲,她叫白蝶,有一个姊姊叫白华。这是不是很巧合,方妈妳的名字也叫白华,妳其实就是雪璃妈妈的亲姊妹,也是雪璃的姨妈。”
莫凡的话像在众人间丢下了一颗惊爆的炸弹,顷刻间,书房的气氛紧滞了起来。
“白蝶?”老安培骇然的看向方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妈。”二十年前在安家帮佣的女仆,竟是这个酷似自己孙女的母亲,安培还能作何感想?难道……她是他的亲生孙女?!
方妈咚地一声,跪倒在安家老太爷的跟前,掩起脸,一抽一噎的啜泣道:“老爷!是我的错!雪璃小姐,雪璃小姐,她……她是你的亲孙女。”
“天!”雪璃惊呼出一声,身子颠晃了那么一下,随即被护在她身畔的莫凡揽入怀中。“别激动,继续听下去。”
他俯下脸,音色软哝的安慰她。
方妈开始叙述当年的事。
“二十三年前,雪璃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双胞胎妺妺,跟我同进安家帮佣,结果她爱上了大少爷。他们两个人真心相爱,可惜那时大少爷已经有妻室,不能给她一个名份。当时我一直劝她离开大少爷,谁知道她那时已经怀有身孕。这件事很快的就让可蕾的妈妈知道,大少女乃女乃一向心高气傲,娘家又是望族,就连我和白蝶,都是她从娘家陪嫁过来的,这件事可想而知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了。”
“当她发现白蝶怀了少爷的孩子,她首先想到安家和她娘家的声誉,她极力不让这件事曝光,甚至纡尊降贵的下跪求白蝶带着月复中的孩子离开安家。”方妈顿了顿,继续说道,“白蝶承受不住她句句血泪的乞求,自觉理亏的她,就黯然的答应离开安家。甚至在大少女乃女乃的胁迫下,发下重誓绝不让人知道月复中的孩子是安家的血脉。“就这样,白蝶带着月复中的孩子,不告而别,就连大少爷也不知道她离开安家时,肚中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荒唐,真是荒唐!”安培拍击着轮椅,老脸都扭曲了。“妳既然知道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为什么还隐瞒不说?难道妳也跟大少女乃女乃他们一样胡涂吗?!”老安培气得浑身发颤。
“是我的错!因为我也对大少女乃女乃和雪璃的妈妈发过誓,永远不让这件事情曝光,所以我一直没有去跟雪璃相认,只偷偷的去看过她两三回……”方妈说到这里,内疚的看着雪璃,又开始抹起了泪。
“既然妳答应大少女乃女乃和雪璃妈妈不让雪璃的身世曝光,为何又把雪璃卷进这场是非之中?”
夹着一股冷凝之气,莫凡开口询问道。
“是因为……可蕾小姐在澳洲已经有了男朋友,而老爷又一心要把可蕾小姐嫁给……莫先生你,所以找才……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可蕾小姐在澳洲相恋的男朋友世华,就是我的儿子,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可蕾小姐又一直哭着求我让她设法月兑身,她说如果我不帮她,她就要自杀—”方妈看向可蕾。
这时只见可蕾走上前,俯身对方妈说:“对不起,方妈,是我连累了妳。”
“现在还叫什么方妈?妳都跟世华在澳洲结婚了,还不叫婆婆。”老安培横了可蕾一眼,微带责备的纠正她。
“老爷,你原谅我吧,我这么做,也是希望你跟雪璃祖孙两人能有机会相聚,我真的不忍心看到雪璃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方妈说着,又伤心起来。
“妳起来吧,方妈,这件事只能怪我那荒唐的儿子,还有那胡涂的媳妇,跟妳无关。”
老安培将轮椅转向雪璃,苍老的眼眸中,涌上一份怆然,还有一份源自骨肉亲情的慈爱。
“妳终究还是我的孙女,是安家的一支血脉,而妳那个荒唐又胡涂的父亲,竟害妳孤苦一人在外生活了二十多年,真是造孽。”
“爷爷……”雪璃眸中浮漾莙泪水,整颗心都快碎了。
“来吧,乖孙女,让爷爷好好的看看妳,我们祖孙是该真真正正聚一聚了。”
老安培伸出枯槁的手,等着迎接失散多年的挚爱孙女入怀。
“爷爷。”
在纵横交错的泪痕中唤出一句,雪璃挣出莫凡的怀抱,投入爷爷的怀中。
终于,她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终于,她不再像只撩淬的野雁,迷失在旅途人世中,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