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可蕾脑中勾勒出的景象,海沫夜总会如一般的夜总会有个超炫的舞台,还有一个可容纳上百名男女的巨型舞池。
数千万美元装潢的金红色大厅,犹如凡尔赛皇宫,金碧辉煌得令人目眩神迷。
好个衣香鬟影、笙歌妙舞不辍的金粉世界。
吧冰和起劲爆的舞台灯光、音响,使可蕾十分的不舒服,她突然有一种想从这里逃开的冲动—她还是不习惯这种撼人感官的影音刺激,这或许跟她飞机失事时撞击到脑子所留下的后遗症有关。
“可蕾小姐,妳没事吧?”
陪在她身边的利奥眼尖的察觉到她转白的脸色,及时伸手抶了她一把。
“我……没事。”可蕾勉强笑笑。
那个安可蕾跑来这里干什么?
金健才转过身,就看到站在利奥身边的可蕾。这个该死的利奥,竟然不知会一声,就带着老安培的孩子到这里乱闯,分明是想替莫凡找麻烦。
“真是稀客!可蕾小姐,妳今天来看秀吗?”
丢畔一身兔女郎装的性感女侍,金健毫不迟疑的迎上前。
“可蕾小姐要见莫先生。”利奥有点无奈,说:“我只好送她过来。”
“见莫先生?现在?”好极了,那个莎纹已经缠了莫凡整个晚上,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偏偏老安培的孙女在这个节骨眼杀来,万一—“可蕾小姐,莫先生正在忙,我先替妳找个位置坐,等一下再请莫先生过来—”还是先拖延再说。
“我头有点晕,你给我一个清静的地方就行了。”晕眩的感觉不住的在脑中作祟,可蕾扶了额,几分虚弱的说。
金健看看利奥,这西班牙臭小子真是会找碴,没事就爱给他制造状况,他肯定是太悠闲了,真是混帐!
“好吧,我带妳丢莫先生的办公室。”
进到莫凡的办公室,入眼的即是优雅的秋香绿系壁纸和碎花窗帘,十分的欧式风格。
“可蕾小姐,妳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这就去请莫先生。”
留下可蕾,金健把门带上,拖着利奥去一旁算帐。
聪明的金健心里明白,如果那个像八爪女的莎纹缠着安培不放,那今天肯定有好戏看。
那个蜘蛛女缠功一流,加上她是莫凡的合伙人,又身兼舞台总监的身分,十足的棘手和难缠,平时更是不把莫凡以外的人放在眼里。
看来今天莫凡还真是走运—走霉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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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你听我说,我们可以再塑造一个卡洛琳,海沫夜总会有很大的潜力,只要我们……”
“够了,莎纹,卡洛琳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海沫夜总会不需要再创造另一个卡洛琳的神话。”
几分粗重的声音打断莎纹的话,莫凡僵硬的跨进办公室,表情是一径的冷漠。
“为什么?你忘了卡洛琳在当时造成的旋风吗?海沫夜总会已经渐渐走下坡,我们需要一个新鲜的来吸引顾客!莫凡,这些大型的钱台秀挽不回现在的颓势。”
莎纹激动的说。
“那就结束海沫夜总会。”
他倏然转过身,却险些让紧随身后的莎纹一头撞上,她张口哑然地看住他,好象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你……疯了:”
“也许我是疯了,总之,就算海沫夜总会关门大吉,我也不会答应这件事。”
他咬牙迸出一句。
“是为了卡洛琳?”莎纹的眼光倏地阴暗下来。“你就是没有办法接受卡洛琳离开你的事实,是吧?你为了那个和你哥哥偷情的女人,连海沫夜总会也不顾了,你这是算什么?”
莎纹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气愤填膺的又说:“你对那个不贞的未婚妻有什么好留恋的,她只是一个臭婊子!你还留恋她干什么!”
“住口,莎纹!卡洛琳是妳妹妹。”
他说完,伸手抓开她揪住他衣袖的手,然后转身走至一旁。
一连串料想不到的冲突对话,连绵不绝的贯入可蕾的耳中,震碎了她的迷糊。
她屏息的缩身在敞开的落地窗门槛,身体紧贴着厚厚的碎花窗帘,半天连大气都不敢吭一个。
她并非存心想偷听他们的谈话,她走出阳台,不过是想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哪知道无意间就把他们的对话全听进去了。
而现在她知道不是自己现身的时机。
她偷偷的把目光再投向办公室里面,看到莎纹如影随形的跟在莫凡身后,激动的叠声说下去。“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莫凡,卡洛琳已经成为历史,她死了!苞你哥哥莫伦一起坠海死了,她不值得你为她放弃海沫夜总会,只要再创造另一个卡洛琳,我们就可以让海沫夜总会起死回生……”
“不,我说不!”莫凡又一次疾回身,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般的说。“没有卡洛琳的神话了,海沫夜总会能不能经营下去,全看造化,其余的不用多说。”
莎纹捏紧自己的拳头,她的脸色刷白,攒紧的拳头被自己的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沁出几丝血丝。
“你就是不了解,是不是?你心里只有一个卡洛琳,现在又多出了一个安可蕾,就是没有地方容纳我,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她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又悲戚,彷佛一头受伤母狮的嘶吼。
莫凡沉默的看着她,他那张如大理石镌刻出的犀利冷峻轮廓,令人猜测不出他脑子里真正的心思。
可蕾的心揪得紧紧的,不只为了自己躲在窗帘后面偷听他们谈话而感觉心虚,也为了“卡洛琳”。
原来莫凡早有一个未婚妻,而她跟莫凡的哥哥莫伦……他们兄弟争夺着同一个女人,最后卡洛琳却选择投向他哥哥莫伦的怀抱,而后又在一次游艇意外中双双丧生……对于这样的结果,莫凡心中会有多大的创伤?
他是不是还深爱着卡洛琳,就如同莎纹所说的;可蕾的心正一吋吋的往下沉,那是一种形容不上来的心痛感觉。
莫凡根本不爱她,他所有的心思都被卡洛琳一个人占据了,即使在她背叛了他之后……而她却像傻瓜一样,不明就里的一头栽进他随口编织的虚假情网,如飞蛾扑火,愈陷愈深。
抑住那几近心碎的感觉,可蕾遂又看到莎纹走上前,双掌抓住莫凡的手臂拚命摇撼,却是怎么也撼不动他彷佛生了根的身躯。
“你从来不在意我的感受,我也是女人,我努力想博得你的好感和欢心,为什么你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卡洛琳死了,那个老安培的孙女只是傀儡,还有什么能阻止我们?你说!莫凡。”
“可蕾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将来的妻子,她会跟我白头到老,就像其它的夫妻一样。”莫凡冷冷的说。
“妻子?那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愚蠢女人,她只是一个傀儡,连一双破鞋都不如!”
“收回妳的话,可蕾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许妳侮辱她!”他扣住她的手臂,一道沉重的劲力,像要揘碎她的手骨。
“啊!”莎纹痛得额际冒汗。她颤着声,从牙缝中迸出一句:“我……我不是有意的。”
莫凡冷扫她一眼,松开扣住她手臂的巨擘。
这时莎纹又妖娆的贴身上前,两条粉臂勾勒上莫凡的颈子,红唇诱惑地说:“我知道你娶那个安可蕾,只是为了并吞老安培的公司,这些我全不在意,我不在乎你娶那个安可蕾作傀儡新娘,我甚至不在乎做你的地下情妇,只要你肯要我,我连名分都可以不计较。”她把涂上腥红蔻丹的手指,抚上莫凡宽厚的胸膛。
“我不知道原来妳这么廉价!”莫凡嗤出冷笑。
“别说那么绝情的话,莫凡。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她的红唇贴近他线条冷峻的唇瓣,那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便可蕾嫌恶地别开脸,心痛欲裂的她已被一股彻底的幻灭,击得无处可逃!
真相是这般丑恶,受愚弄的她原来只是莫凡并吞安培机构的工具,这是多么恶毒的玩笑。
就在可蕾痛彻心扉隐身回窗帘后的同时,办公室的门被金健“砰”地打开,只见他那副略显清瘦的身影。
“莫先生,我一直在我你!可蕾小姐她—咦,可蕾小姐呢?”
“可蕾?”
莫凡拉开莎纹,一步跨出到金健面前。“你说什么?可蕾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才还在这里等,怎么会……”金健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一脸费解的表情。“难道她……走了?”
“她不可能走得这么快,一定在附近,快!出去找她。”莫凡当机立断,率着金健便往外面走。
“莫凡—”莎纹唤不回一心寻找可蕾的莫凡,心中恨得直跳脚,可蕾,又是那个该死的安可蕾,可恶!
她紧紧咬住唇,原本艳丽的脸此刻竟如同鬼魅般。
她不相信自己得不到莫凡,她花了五年的时间跟他耗,不是要等他羽翼丰了再甩开她,她会让他明白他犯了多大的错误。
落地窗帘随着一阵朔风扑动,她犀利的眼睛觑到了碎花窗帘后若隐若现的一副躯体曲线。
原来她就躲在这里!莎纹冷笑。
“妳可以出来了!”她走上前,涮地一声,拉开窗帘,暴露出可蕾那副娇小纤细的身影。
“好极了!安培机构的大小姐,不请自来的光临我们这间小小的海沫夜总会,真是蓬筚生辉。”
她退后一步,语气尖刻的说道。
可蕾挺直背脊,她是安塔机构的大小姐,不能丢安培机构的脸,她必须骄傲的走出来。
“请妳告诉莫凡,他今天演了一出好戏!而妳—也是演技精湛。”
她力持镇定的走出落地窗门槛,瞥过她一眼,擦身便要走出办公室。
莎纹气疯了!她急忙的回过身,却是突兀的一句:“妳听到我们刚才的话了!莫凡根本不爱妳,他只是在利用妳,妳还要继续装傻下去吗?”
可蕾的身体在门口僵了一下,真的有那种受伤的感觉。“这是我跟莫凡的事,不劳妳费心。”
“妳以为自己很聪明吗?莫凡只是在利用妳!那个自私的王八蛋根本没有良心,他的血是冷的!心是铁的!他既绝情又冷血,根本就是个不值得妳爱的冷血杀手。”
可蕾在门口停驻脚,面色苍白的转回身。“妳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莎纹狡猾的露出一丝得意的嘲笑,哼!她就不信她整不倒他们。
“告诉妳也无妨,莫凡手上握有两条人命,这件事在纽约的华人社会已经不是秘密了。”
“妳……胡说!”可蕾觉得自己彷佛站也站不稳,猛烈的晕眩如回旋的潮汐覆来,冲击着她。
莎纹继续嘲笑她,勾起的红唇有着鲜血一般的艳红。“不然妳以为卡洛琳和莫伦是怎么死的?告诉妳吧!他们发生船难的那艘游艇,就是莫凡的,而莫凡创立了青华社,身边随时有一帮手下为他卖命,这样妳该懂吧!”
“我……不相信!”
莎纹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去问莫凡自己吧,看他是如何接掌莫氏集团的。还有,警察局也有他涉案的资料,最后却因罪证不足而开释他。”
晕眩如同排山倒海席卷而来,问伴着痛入骨髓的噬心剧痛!可蕾还想逞强的维持镇静走出办公室,却已是力不从心……眼见她的身体就要倒下,蓦然,莫凡那道气势凛冷的身影,已从长廊那端急窜而入,他一掌推开莎纹,适时的将可蕾那摇摇欲坠的身躯,紧紧的揽入怀中。
“可蕾!可蕾!”拥紧怀中的人儿,莫凡亹声急唤道。
金健和利奥快步跟上前,“莫先生!可蕾小姐她—”
“可蕾晕过去了!”
莫凡一双凌厉的目光疾射到莎纹身上,冷声问道:“妳对她说了什么?莎纹!”
“我……我能对她说什么?不过是—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罢了。”被他冰刃般的目光惊慑了一下,莎纹吞吞吐吐的说道。
“如果可蕾有一点闪失,我不会放过妳的。”
他抱起可蕾晕厥的身躯,临去前又丢下一句,“妳最好祷告她平安无事!”
嘱咐利奥开车,莫凡忧心忡忡的亲自送可蕾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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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从医院病房悠悠地醒转,可蕾看到莫凡那张略显疲累和焦虑的脸,心又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扎痛了一下。她爱这个男人,可是这个外表如天神般俊逸的男人,却可能是个魔鬼……杀人凶手,天!她怎么会爱上一个杀人凶手?!
她强撑虚弱的身子,想从病榻上下来。“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回去。”
“妳晕倒了,必须留在医院观察和休息。”莫凡凝注她的脸,低沉浑厚的嗓音说。
“好,你不让我回去,我叫利奥来接我。”她逞强的说。
莫凡握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起床,黑眸闪动一簇星火。“为什么妳总是这么任性?”
避开他慑人的黑眸,可蕾负气的别过脸。她恨透了他眼眸中若有似无的情意,还有那份关心,她更恨自己毫无设防的就掉进他假爱的陷阱,成为他眼里最大的笑柄,而她还得靠自己尝尽那份苦涩……“算了,我送妳回去。”
看她郁郁寡欢的模样儿,莫凡终于说道。
她默默的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种无形的隔阂,就这样横亘在他们之间。
而罪魁祸首,就是莎纹!
她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莫凡苦思不出结果。
精于算计的莎纹,绝对不会对他轻易罢休,难道……五年前的惨剧,又回到眼前,那残破的游挺、浮肿的尸体、兄弟阋墙的恩怨和法庭无情的指控……他从一个不学无术的黑道大哥,跃升为莫氏集团的继承人,一切就像连续剧一样充满戏剧性。
争风吃醋、兄弟失和!
抢夺遗产、血染碧波?!
媒体和报章、杂志,相继出现这些斗大耸动的文字,骚动了纽约的华人社会,却使莫凡打下更稳固的意志力。
事隔五年,难道莎纹翻出这些旧帐大做文章,打击可蕾?
侧眼看看始终一语不发,坐在他身畔的可蕾,莫凡脸上冷峻的线条,暗潮汹涌或许他早该提防莎纹了,这个女人城府深沉,工于心计,难料她会再使出什么阴毒的诡计,设计他和可蕾。
莫凡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去握可蕾冰冷的手,却发现她只瑟缩了那么一下,便任由他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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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当”地一声打开,跟着就走出莫凡那副傲然的身影。
他穿著一条合身的牛仔裤,粗布衬衫外加呢料西装上衣,一身帅气的打扮,让他蕴藏在内心的热情显露无遗。
“莫先生,你要见可蕾小姐吗?”
机要秘书一见来势汹汹的莫凡,即刻迎上前,先拦驾,再准进去通报。
“可蕾小姐正在忙,莫先生,她交代—”
“交代拒听姓莫的电话,和所有的午餐约会,连送来的鲜花和巧克力。”
他看到被弃置在机要秘书办公桌上的鲜花,可是他没有瞧见那盒巧克力,他怀疑是不是被办公室里的人“分赃”掉了。他再看机要秘书一眼,改口缓缓的说道:“连送来的鲜花也扔了,是不是?”
机要秘书牵强的笑笑,笑比哭还难看。代理总裁是这么交代他,他本来还想说得婉转点,最好是不伤感情,谁料这个莫先生一开口,就是开门见山的问。
“莫先生,还是让我替你通报一声吧。”
“不必了,张秘书,我自己进去。”
不给男秘书“通风报信”的机会,莫凡推开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门,径自跨进去。
可蕾把一盒看着生气、弃之又可惜的精致巧克力狠狠的吃到剩下最后一块。
反正这种东西容易“消灭证据”,吃到肚子里,谁也看不到,正好可以让她藉“狠命的咬『他』送的东西”,来发泄对莫凡的不满。
把最后一块溢着甜香的杏仁巧克力丢进嘴里,可蕾翻开一份绿色的卷宗,正要详阅,就看到莫凡大步跨进办公室,凛凛的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你……你闯进我的办公室,也不通报!太没礼貌了!”急吞下嘴里的巧克力,可蕾瞪着眼,差点就被那块巧克力噎到。
“妳为什么躲着我?”兴师问罪般,他省略一切场面话,双掌重重压住她的办公桌,俯身就向她问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最近很忙,工作堆了一大堆,没空应酬你。”她将眼光调开,落回到绿色的卷宗上。
“应酬我?”莫凡深吸口气,这该死的女孩快把他逼疯了。他一掌压住她面前那份绿色卷宗,咬着牙,脸色发胃的由牙缝迸出粗重的话来。“不要找那些该死的借口,那些鬼话去对付别人,我是妳的未婚夫!不是妳『应酬』的对象。”
他狂怒的情绪,愈来愈炽!青白不分的脸,鲜活了眼角下那个带有几分煞气的疤痕。
接着,他觑到了那盒吃光的巧克力,剥落的包装纸在她还不及“消灭证据”下,像一朵朵绽开的金色小花铺在桌面上。
旋即,他露出了一点狡黠的诡笑,像似漫不经心的说:“原来妳以喜欢巧克力,不喜欢鲜花。”
可蕾狼狈的看他一眼,被“人赃俱获”的她,只得赶紧将那些“毁尸灭迹”得不够彻底的“赃物”统统扫进字纸篓里,然后才正色的面对他。
“既然你提到“未婚夫”这件事,我正好想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取消婚约,而且这几天就要搬回我爷爷的房子,这样我们以后就毫无瓜葛了—除了安培机构和莫氏的合作关系外。”逃避了他一个礼拜,可蕾决定把话摊开,跟他作个了断。
莫凡的脸色阴沉得像铅块。“我还没有想过解除婚约的问题。”他牵动嘴唇,语气僵硬的说。
“很好,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了!”
“妳凭什么认为我不够资格当妳的未婚夫,甚至妳的丈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那双狂狷又略带阴鸷的黑眼睛,明亮而传神,像要看透她的心思,让她有触电的感觉。
她撇开眼。“我想你的漂亮女合伙人,较能赏识你的“优点”,而且我也不想跟一个死去的女人争风吃醋,跟一个冷血的凶……”她蓦然住了口,倔强的咬住自己的唇,不再说下去。
“跟一个冷血的什么?把话说下去!”他命令她。
可蕾把唇咬得更紧,然后她看到他绕过大办公桌,来到她身畔,一手旋过她的高背椅,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的眼睛,且大着声道:“别忸忸怩怩,有话就直说!那个莎纹到底跟妳说了什么?”
“你……你别逼我,我不想牵扯进你那些该死的阴谋中。”可蕾撇开脸,低嚷。
莫凡的眸光阴鸷了一下,“莎纹果然说了,她还告诉妳什么?我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因为得不到心爱的女人,不惜策划一桩罪大恶极的谋杀案,是不是这样?”他嘶声问道,扣住她高背椅的手掌,浮出青筋。
“我……我不知道!”
可蕾慌乱的摇头,她害怕真相!包害怕自己被卷入这场战事中。
莫凡突然攫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自椅背中拖起。“跟我走!”
“你干什么?”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住,可蕾惊问。
“带妳去一个地方!”
“放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可蕾身不由己的被莫凡拖着往外面走,她气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