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一处偌大的书房,风勒简单地浏览了下周遭的环境,眼神又绕回白天使的身上。
“白天使,就算你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教训我一顿,我想你也应该把幽冥、冥火及堕落都叫来训一顿才是!”
白天使微偏过身白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把他们都叫来训一顿?”
风勒慵懒地斜靠着书柜,双臂交叉环于胸前,嘴边挂着一抹无力的浅笑,“因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服装不整,你看看幽冥,他出席这场婚宴还不是照穿他一贯的长袍马褂?冥火那家伙也是一身皮衣皮裤前来赴宴,还有堕落……”
“风勒!”白天使阻止他继续抱怨下去,“你认为我会为这种小事教训你吗?”白天使转过身,往红桧木书桌步去。
风勒双眸骨碌碌地转了转,似乎嗅到一种名为麻烦的味道,看来白天使特地带他来这里准没好事。
眼看着白天使打开书桌的抽屉,风勒衍生逃跑的念头,心念一下即时行动,只是他才刚刚转身,白天使便开口了。
“风勒,你想上哪儿去?”白天使转头盯着想要逃月兑的他。风勒感到扼腕地暗啧了一声,原以为他可以在瞬间溜得无影无踪的,没想到白天使早就看透他这一套伎俩,现在可好,想象中的“麻烦”铁定甩不掉了。
“没有,我想下面那么热闹,我何苦要跟你这个中年男人待在这里谈些没营养的话题呢?所以我决定到下面去跟幽冥、冥火还有堕落叙叙旧。”
“免了!”白天使直接拒绝他用以遁逃的理由,“这份文件你拿去!”
风勒准确地接下白天使抛给他的文件,不用看里面内容,他就知道一定是件棘手的Case。
“别给我露出那种不满的表情,你休假已经休得够久了。”他知道风勒这个人的性子一向如蒲公英一样,喜好四处悠游飘荡,但任务还是得接啊。
风勒没有兴趣去翻阅文件,反正其中注定了一个生命的陨落,而他就是来结束那个生命的刽子手。
“白天使,一定非要我不可吗?我看幽冥、冥火,还有堕落都可以胜任这次的任务啊。”在他对一个女人产生浓厚兴趣之时,他不愿意因为公事而干扰他下一步的计划。
白天使淡淡地瞥他一眼,“幽冥才刚从中南美洲回来,冥火手中有一件正在进行的Case,至于堕落他才刚刚要开始休假。”
“休假?!他真是好命啊……”捧着手中的文件,他脑中浮现一张古典美颜。
白天使横了他一眼,“堕落可没你好命,他仅有一个星期的休假,哪像你……撂下一句我要休假,也不问我准不准假,就自行休假去了,这笔帐到现在我还没跟你算……”
风勒露出尴尬的笑容,想起那时候匆促且不负责任的态度,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谁教他爱多管闲事,舍不得他疼爱的水妍小妹在冥狱中受苦受难,所以才好心地去见见那些专制霸道的专家男人,不料此举引起白天使的不悦,所以在白天使尚未对他发怒之前,他就先赶紧逃月兑了。
可是现在想想,当时他真不应该太过鸡婆好心,那些专家男人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他干什么发神经的去提供他们消息呢?甚至对他们提点了下在幕后指挥狙杀他们的黑手……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就知道所有的暗杀行动都是他们那个不正经老爹专德泽的主意,也不知道专德泽怎会跟“X天使”的头头黑天使搭上关系的?总之,黑天使答应了专德泽的要求,一一派出杀手欲要夺取他几个儿子的性命。
结果……每一个派去的美丽天使杀手都一一沉沦于专家男人的爱情网中无法自拔,甚至甘心为了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点他就满心的不爽,那些专家男人哪一点可以让她们如此无怨无悔地付出一切呢?这点疑惑到今天他仍是想不通。
“风勒,这次的任务你可要好好给我完成,这次的委托人来头可是不小。”白天使敛起神情,严肃厉色的发出警戒。
“知道了。”风勒无奈地撇撇嘴,脑子里尽是充斥着仅有两面之缘的古典美女,看来他真的跟她缘尽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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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微微亮,鱼芙蓉一身狼狈地从床上爬起,一张美颜上有着清楚可见的憔悴神色,她胡乱地搔弄了下一头长发。
恶梦!这是个恶梦!一整个夜晚,那个臭男人就像个牛皮糖一样紧贴于她的脑海,一再地从她脑中浮现,搞得她整晚都以意志力来抵抗他的侵占,一整夜如此抗争下来,她根本没办法好好睡足觉、养好精神。
“混帐!”她低斥一声,眼光往一旁床头柜上的闹钟瞥去,“六点……喔……”她发出一连串的申吟声。
天啊!她可从未这么早醒来过,这一切全都拜那个无赖所赐!
鱼芙蓉再倒躺回床,闭上双眼试图继续睡回笼觉,但是那个无赖男人的容颜又不经她允许地陡地窜进她脑中,惊得她连忙张开眼,在刹那间她全身弥漫着一股无力感……
“不要再让我看见他,否则我一定要杀了他才行!”她会如此反常地一再想起他,肯定是因为余气未消所引起的。
鱼芙蓉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逐渐抚平激动昂扬的心情,拒绝再想起那个无赖的登徒子,她缓缓起身整理了下凌乱的羽毛被,想起今天奔忙的行程。
“今天要到曼谷……喔……”她发出断断续续的无力申吟,加快手边的整理动作,一个转身又忙着去为自己整理简便的行李。
她突然想起对她管教甚严的父亲大人,如果他知道她又要出门,肯定会怒气冲冲、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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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鱼良谟充斥着火药味的低吼声传遍了小小的早餐室。
面对他的狂暴怒吼,鱼芙蓉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撕着吐司,优雅地放进嘴中徐缓咀嚼,不忘拿起装着七分满柳橙汁的杯子轻啜了一口。
鱼涪颂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小妹,再看了眼怒气勃发的父亲,他在心中悄叹一声,无论他帮了哪一方,另一方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所以他选择了缄默不语,心情沉重的吃着他的早餐。
在顺了顺喉咙之后,鱼芙蓉这才缓缓地重复刚才所说的话,“爸,我说,我要出去旅行,至于归期……不一定。”说完,她又撕了片抹有女乃油的吐司入口。
“不行!”鱼良谟拍桌抗议,“我不准你再给我跑东跑西的,上次你也是说要出去旅行,结果一去就是三个月,不但连旅游的地点没说清楚,连一通电话也不打回家,你都这么大了,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鱼芙蓉努努嘴,她无法准确地说出旅行的地点是有苦衷的,无法给家人一通安心的电话也是为了她另一层身份着想,试想如果被父亲及大哥知道她在暗中从事危险的工作,他们一定会气得发疯的,所以她只能对他们隐瞒到底。
“爸,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放下手中端握的果汁,一本正经地询求父亲的谅解。
鱼良谟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那么为什么还要耍小孩子的脾性?如果你真的成熟懂事了,就答应我不要出去旅行。”
谁教这个宝贝女儿的前科实在太多了,只要她一出去旅行,整个人就像是丢了一般,怎么找也找不到她的踪迹,让他都不由得担心女儿的安危。
而当女儿回到家门,却总是用三言两语来敷衍她的莫名失踪,所以这次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任由女儿从他眼前溜走!鱼芙蓉没有给予回应,默默地看了眼神情激动的父亲,知道她的行为为父亲带来担忧,可是这又有何办法呢?她的另一层身份说什么都不能曝光。
鱼涪颂看了眼一脸无奈的小妹,从她那双清澈的双瞳中读出坚定的意志,看来这一次无论父亲如何反对,她都会想尽办法离开家去旅行。
一股沉闷的气氛在小小的早餐室内弥漫开来,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思考着。
“老爷、少爷、小姐。”管家王嫂适时出现,冲散了室内沉闷到令人感到窒息的气氛。
鱼良谟这才将目光硬生生的从女儿身上移开,转到王嫂的身上,“王嫂,你有什么事吗?”
王嫂手中端捧着一个精致包装的长扁形纸盒及一份早报,眼光飘向优雅进食的鱼芙蓉,将早报交到主人的手上,“没什么事,只是刚刚一个女佣去拿早报的时候,发现信箱中有一份礼品是指名送给小姐的。”
“我?”鱼芙蓉脸上顿时冒出问号,“是谁送礼物给我?”
“不知道,上面只写明转送给鱼芙蓉小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王嫂将手中的礼品递给她。
鱼芙蓉接过包装精美的礼品,上面的确附了一张纸条,由龙飞凤舞的字迹不难发现这是出自于一个率性不羁的男人的手笔。
无端地,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张令她恨得牙痒痒的男性脸孔,一时间好不容易抚平的火气又再度窜流于胸臆间……
“小妹,是哪个仰慕者送的啊?”鱼涪颂一脸兴味,不知道这回又是哪家的名门少爷使出的伎俩,想藉机讨小妹的欢心。
鱼芙蓉深吸一口气,稳住紊乱的情绪,朝他咧嘴一笑,“不知道。”
鱼涪颂见了小妹唇边冷淡的笑意,原本的兴味在瞬间被冲散无痕,漂亮的女人身边总是不缺乏追求者,他的小妹也不例外,只是……到现在似乎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得到小妹爱的回应,他真为那些追求小妹的名门少爷们感到悲哀啊!
鱼芙蓉缓缓拆开包里于外的包装纸,露出的长扁型纸盒令她感到熟悉不已,当她见到黑色的纸盒上印着银色的商标字体BOSS后,立即拆开纸盒,从里面滑出一条体面的银色领带。
当下,她脑中闪进一道青天霹雳,脸色愀然变色,握着手中的领带,又让她不自禁地忆起昨天她所遭受到的羞愧侮辱,“王嫂,你知道这个礼物是谁送的吗?”
王嫂连忙摇摇头,“不知道,连去拿早报的女佣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但是见到上头写明是要送给小姐的,所以她才匆匆忙忙地把这份礼物交到我手上。”
“哼!”鱼芙蓉冷哼一声,没料到那个无赖竟会来这一招,这算什么?向她示威吗?“王嫂,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忙吧!”“是,小姐。”
王嫂退下后,鱼芙蓉的食欲骤然消失,只觉从心头缓慢地溘出一股炙烈的熔岩,手中显眼的银色领带似在提醒着她所遭受到的羞辱。
她不知道那个无赖送这条领带给她是示威还是别有居心?总之原本想要以宽宏的心去包容他所犯下的罪状,但是现在她可不这么想了……
既然他想跟她玩,那就试试看谁输谁赢吧!
“我吃饱了。”她抓着领带盒霍然起身,淡淡地抛下话便步出早餐室。
鱼良谟父子俩被她这番举动震慑住了,一时间都忘记了先前他们所讨论的话题,等到鱼良谟听见保时捷的引擎声,才猛地醒悟且追了出去。
然而他却只见到鱼芙蓉驾着她心爱的保时捷跑车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顿时一股气愤直往脑门儿冲,他紧握着双拳,朝着女儿扬长而去的背影,忍无可忍地发出震天怒吼,“鱼芙蓉!”
鱼涪颂没有追出去看热闹,他非常清楚古灵精怪的小妹总是知道该如何摆月兑对她过度关心的父亲大人,只是从这次的怒吼声听来,等到小妹再回家门时,她肯定逃不过父亲大人一长串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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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曼谷
“热!热死人了!”坐在前往世贸中心的计程车内,鱼芙蓉只觉得天气热得超乎她的想象。
位于东南亚热带气候区的泰国一年十二个月都是这般炙热不已。
尽避她自小在阳光如煦的新加坡长大,可是遇上有如一个大火炉的泰国,她也不禁举双手投降,心中再次浮上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谜团——
为什么“暗虚录”的总部偏偏要设在泰国曼谷呢?
在转眼间,计程车司机已经顺利抵达了当地的世贸中心,她付了车资,提着简便的行李下车,抬头望着散发强大热力的太阳,随即低头瞥了眼腕上的表,“还满快的嘛!”
手中提着轻便的行李袋,鱼芙蓉赶忙踏进世贸中心,当下立即感受到室内充斥着满满的清凉气息,稍稍纾解了下她浑身的高温热度。
她转入刚好开启的电梯,从怀中抽出一张附有磁条的卡片,轻轻在标示着各个楼层数旁的一条暗格上迅速刷了一下,电梯立即以极快的速度攀上楼,而楼层显示灯却未显现出其楼层停靠处。
当电梯叮一声猛然开启,迎接她的是一张突地凑到她眼前的甜美容颜,“嗨,伯爵,你可终于到了,我们等你很久了。”鱼芙蓉轻抚着受到惊吓的心,忍不住板起脸孔轻斥,“男爵,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男爵不在意地微微一笑,“请吧!千万别占用电梯太久,否则会被人起疑的。”
鱼芙蓉轻瞥了她一眼,随即踏出电梯与她并肩绕过一条长廊,来到一扇门扉,男爵在门板上轻敲几下,紧接着扭转门把率先跨入室内。
“各位,伯爵来了。”她大声地向在室内细声讨论的其他人宣布。
停止与伙伴讨论的子爵抬起头微瞥男爵一眼,“我们都知道她今天抵达曼谷,你可以收起你的大嗓门,在座的各位都不是聋子。”
男爵不在意地努努嘴,一脸无辜的耸耸肩,目光直直与子爵对上,“我只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嘛,既然你们不喜欢,顶多下次我不用这招总行了吧?”
“好了,你们可别为小事起争执,别忘了,我们可是团结合作的好伙伴啊!”生得一张倾国倾城之色的侯爵开口安抚着她们,眼光转到鱼芙蓉的身上,“伯爵,你终于来了,快点过来这里吧!”
鱼芙蓉别无选择地放下手中的行李,朝围成一个圈圈的方向走去,印入她眼帘的都是她的好伙伴,相处几年下来,大家都培养了一种默契,在“暗虚录”的总部,他们总是以其称号相称,绝不干涉对方的隐私。
“这回又是什么棘手的事要交由我们处理了?”她在侯爵身旁的位子坐下,眼光瞟向坐在上位的公爵。
鲍爵是“暗虚录”里唯一的男性,也是她们这群娘子军的头头,他有着一张混血儿的深邃脸孔,其五官都相当出色,他的身上流有一半英国的血液,浑身上下流泄出一股冷凝尊贵的气息,教人不敢心生冒犯。
他坐镇“暗虚录”总部,负责指挥计划每个任务的细节,而他聪明的脑袋及一颗为她们设身处地着想的细腻心思,更教她们死心塌地的甘于成为他的下属。
“伯爵,这份文件你先拿去看看!”公爵将手边的文件夹丢至鱼芙蓉眼前。
她迅速抓起文件夹翻阅,详细地阅读这一次任务的内容,阅读完毕后,她将文件夹交还给公爵。
“中情局要我们保护一个美籍女孩,这种简单的小事他们为什么不自己来?偏偏要交由我们负责。”鱼芙蓉提出疑问。“因为中情局害怕会引起一桩国际纠纷。”回答她疑惑的是美丽绝伦的侯爵。
“就因为一个在日本当妓女的美国女孩不小心目睹了一桩凶杀案,所以中情局担心会因此引起国际纠纷?”天!这也太扯了吧!
鲍爵以食指轻敲桌面,一张挺俊的容颜没有半丝温度及笑意,“伯爵,这事儿可大可小,目前她正受到中情局的保护,但是凶手所派出的杀手仍未放弃追杀她,搞得中情局的组员每天都过着惶恐不安的生活,而中情局的局长之所以想把这桩Case交由我们负责,是因为他信任我们的实力,也相信我们会将此事妥当处理,直到那个女孩安然无恙地站在证人席上指证凶手。”
“相信我们的实力?”鱼芙蓉感到好笑地嗤之以鼻,“那是因为他们根本没办法应付紧接而来的麻烦,所以才将这桩Case丢给我们,换言之也就是中情局的人都太没用了!”她不客气地批评美国中情局。
闻言,子爵拍掌附和,“好!说得好!”
“伯爵。”侯爵轻轻覆上她的手,一双水灵幽瞳流转着一抹忧心,“你怎么了?平常的你说起话来不会这般咄咄逼人,而你的情绪看起来也不太稳定,发生了什么事吗?”
面对侯爵的轻声细问,鱼芙蓉的脑中不自禁浮现那个该死的臭无赖脸孔,她连忙深吸口气,将浮上心头的火气压下心底,“没事,我没事。”
“没事就好。”侯爵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脸上漾着一抹迷惑人心的美丽微笑。
鱼芙蓉躲过了侯爵的询问,目光在众家伙伴身上绕了一圈,“那这一次的Case是要由谁负责?”
此言一出,其余四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的身上,使得她讶异得睁大双瞳,眸光对上公爵的双眼,由他的眼中看见了确切的答案。
当下她哀叫一声,看来完成任务返回家门后,她一定会被父亲狠狠教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