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开玩笑吧,老总?”
李穆涵怀疑的瞪著老总那张皱巴巴的圆脸,谁不知道他在杂志社里是出了名的爱开玩笑,说不定现在又闷得发慌拿她寻开心。
可是老总一脸正经的摇摇头。“全杂志社里我唯一不开玩笑的就是你了。”
这倒是,他有时候无聊到连打杂的小妹都捉弄过,就是没整过她,可是……“为什么?你觉得我做得不好吗?”穆涵不解的问。
“怎么会呢?能把原本严肃枯燥的文学杂志做得浅显易懂、既轻松又不失深度的就只有你了。”
他的赞美并未让穆涵露出笑容。“既然这样,为什么突然要调我走?”
老总状似无奈的叹口气,“那也没办法啊,佳玲突然出车祸,工作没人接手嘛,其他编辑都忙得分身乏术了,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兼顾?全杂志社就只有你办事效率高得没话说,加上潘仔又跟了你这么久,总可以顶替一阵子嘛,所以就请你暂时负责一下‘流行尖端’,直到佳玲回来。”
“可是我对女性杂志根本一点概念都没有。”
“你就别谦虚了,穆涵,你是女人,怎么会一点概念都没有呢?”
这是什么歪理?穆涵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可是女人也有不同的品味啊!”
“我就是希望加进你的品味。”老总笑咪咪的打蛇上棍。
她可不想被他牵强的马屁给唬过去,更不想去负责那捞什子的二流女性杂志,穆涵面色一整,严肃的开口,“老总,我真的不认为我适合这份工作。”
“穆涵,我知道要你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是难为了你,可是全杂志社里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我对你有信心。以前你说要做‘支流’时,其他的股东并不看好,那时不也是我极力游说的?就是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瞧,以‘支流’现在的销售数字,不就表示我没有看走眼吗?”老总软硬兼施的说服道。
这笔人情债和大帽子一扣下来,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好硬著头皮认了。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杂志的内容大致都决定了,不会太辛苦的,喏,就在这里。”
老总说著,将文件夹递给她。
穆涵接过文件夹打开,“月历先生选拔”六个惊悚字体立即跃入眼帘,她惊呼一声的瞪向老总。
他随即露出鼓励的笑容,天知道可怜的李穆涵对男人有多少“经验”?!不过一时之间他实在调不出人手了。
“其实时下女性最想看到的是类似《花花男郎》的杂志,话题够新鲜,照片又够养眼。”
花花男郎?那不就是果男……一大堆肌肉发达的果男吗?
穆涵惊恐的瞪大眼睛,过大的镜框顿时滑下鼻梁。
天啊……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背!
穆涵埋怨的翻了个白眼,老天爷一定没长眼睛,否则像她这种连小谎都没撒过一个,还力行公益的善良市民,怎会有这种倒楣运?
老天……果男?她简直无脸见人了!
穆涵像只斗败的公鸡似的,郁闷的走进洗手间。
时间差十分六点,几名打扮入时的女职员很有默契的相继往洗手间走去,依照惯例,下班前十分钟可是她们用来偷懒、补妆外加闲聊八卦的时间。
几个女人又是扑粉又是梳头,手里忙著,嘴巴也没闲著。
“喂,你看她今晚会不会加班?”一名女职员边涂口红边问。
“那还用问?你看过她哪一天没加班吗?真搞不懂,加班又没钱,她干嘛加得那么高兴?”
“反正她回家也没事做,不加班干嘛?难不成你要她一个人回去面对冰冷的墙壁?
那多凄凉啊!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这儿工作,起码有楼下的警卫陪著啊!”
女子刻薄的挖苦让大伙爆出一阵嗤笑。
“真是可怜呀,那样活著有什么乐趣啊?”
“对啊,上了一天枯燥的班,晚上可是约会的黄金时间,她这样简直是浪费人生。”
另一名女子拿起香水往身上喷了又喷。
“人家工作能力强嘛,所谓情场失意,职场就得意啰!”
“喂,你讲话怎么这么酸?好歹人家也是个主编耶!”
“主编又如何?那些找不到男人疼的老女人,只能抱著女强人的名号独饮寂寞罢了。”女子满意的对著镜子照了又照。
在她们七嘴八舌的窃笑声中,厕所的门突然打了开来,话题的女主角从容不迫的走出来,无视于众女子哑然又尴尬的神情,面带微笑的走向洗手台洗手,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她再一次证明李穆涵不愧是李穆涵,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高度的冷静和超然……即使亲眼目睹办公室里火辣的场面和无情的人身攻击,依然可以无动于衷的保持一贯的冷静。
众女面面相觑,惊愕的窃窃私语……“她居然还笑得出来耶!难道她不知道我们说的是她?”
***
喔,她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还十分清楚同事们背地里是怎么评论她的。
迸板严肃的老处女、没人要的男人婆、冰冷的死鱼,再难听的绰号她都听过,可是她不在乎,因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早在幼稚园大班时就已经订下人生的目标,一路走来坚定、不可动摇。
她的人生目标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也就是短程目标——做个品学兼优、知书达理的好学生。之后迈入第二阶段——也就是终程目标,成为一名独立自主、端庄自重的女人。
这两点她都毫无困难的达成了。
从晓明女中、北一女,顺利的一路考上台大企管系,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即是温书,上床前最后一件事也是温书,她少女的青春岁月可以说是在书本堆中度过的。
之后,她进入社会,将女人的黄金岁月消磨在工作中,三年后,她积蓄了人生第一个一百万,到了第六年,生活简朴加上投资得宜,她的财富已经累积到四百万,终于成了一名独立自主、端庄自重的女人。
当然了,哪个女人不思春?她当然也有女人的需求和,只不过她聪明的将现实和分得相当清楚。
发春只限于梦中,至于现实,还是工作至上,唯有工作才是真实可靠的,感情不过是一种既虚幻又危险、而且极不理智的牵绊。
穆涵每天不厌其烦的告诫自己,久而久之,也练就了刀剑不入的金钟罩,当然,这也得多亏她乏善可陈的外表,使她不至于有太多受男人诱惑的机会。
这些和她傲人的家势背景全然无关,所有的成就全靠她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得来,是以,在她下定决心后的第二十三年,她终于达成人生最终的目标。
二十九岁……老天,她才二十九岁吗?!那未来的漫长岁月又该如何打发呢?
穆涵略感困扰的皱皱眉,但很快的又抛开这种庸人自扰、穷极无聊的想法,剩下来的人生她打算好好的守住已完成的目标,并将之发扬光大。
是的,李穆涵,二十九岁,是人们口中的老处女也好、女恐龙也罢,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就是她,不会因为别人的讪笑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清心寡欲、谨言慎行、矜持保守,即是她生活的态度,也是她行为的准则,她相信自己选择的人生是不会有错误的。
只是乏味到了极点!妹妹曼琳的评论突然跃入她脑中。
“乏味也好过五味杂陈啊!”穆涵喃喃自语的回到专属的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已经响了好一会儿,她快步的接起。
“李穆涵。”
“大姊?”
“曼琳?”这么巧?才刚想到她而已。穆涵哑然笑道,“怎么这么晚没去约会,居然有空打电话给我?”
“你也知道晚,怎么还在办公室?”
“忙嘛,月初出书,赶著编辑。”
“全杂志社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干嘛什么事都要你做?”
“好啦,多嘴婆,找我有什有事?”再让曼琳数落下去,她的耳朵又要长茧了。
“当然有事啊,我人已经在台北了,再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你公司,我们边吃边聊吧!”曼琳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卡嚓”一声的挂上电话。
这就是曼琳!穆涵笑著摇摇头,曼琳一向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直率的个性简直像刮风,挡都挡不住。
曼琳三天两头上台北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稀奇的是一向忙著约会的她居然拨得出时间找她吃饭?!
不过也好,她正好可以请教曼琳的意见,对男人,妹妹丰富的经验可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
灯红酒绿的夜晚正炽热,在市区的一间高级PUB里,四个男人一起喝著酒,除了谈天之外,目光不时往舞池中扭动的俪影瞧。
舞池里一名打扮亮眼的女人随著热门音乐扭动她曼妙的身躯,眼神挑逗的瞄向其中一名男子,只是被当成目标的男人却视若无睹的喝著酒。“喂,泽明,”小李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男子。“我敢打赌只要敬轩的电眼稍微放电一下,那个女人铁定会自动送上门。”
“那有什么稀奇?”留著齐眉长发、五官深刻的沈泽明望了一眼那女人,率性的拿了一颗花生往嘴里抛。“这是今晚第几个想主动搭讪的女人啦?”
“第五个。”小李夸张的比了个手势。“这还不是最辉煌的纪录呢!”
沈泽明吹了一声口哨,怨叹的往椅背一靠。“亏我们长得也不差,偏偏就没女人搭理,好像只要这小子一在,天下男人就都死光了。”
对于死党们羡慕又嫉妒的抱怨,夏敬轩秉持一贯的态度——不予搭理。
“是啊,我坐在这儿坐得都快发霉了,也没女人热情的瞧我一眼。”小李托住下巴,哀声叹气的抱怨道。
“你发霉也就算了,家里起码还有个黄脸婆替你去霉去污,我和耀钧可就惨啦,两个黄金单身汉的光芒全让他给抢光了。”
他们一搭一唱的揶揄,终于让夏敬轩受不了的开口损道:“谁说只有女人爱吃醋?
我看你们的口水都快集结成一缸醋了!”
“对啊,我们酸死了,你可甜死了!”沈泽明用力的撞了一下他的肩。
夏敬轩挑了挑眉,不以为然的回道:“女人青睐我,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太主动的女人还会让人害怕呢!”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一直没开口的唐耀钧终于也受不了的睨他一眼。“虽然你俊美得让男人想吐、让女人发狂,但我就不相信每个女人都会喜欢你。”
夏敬轩邪魅的笑了笑,存心刺激道:“那倒不是每一个女人,只限于年纪大到开始思春、而且还没老到‘做’不动的女人。”
“哇,这么臭屁,我就不信全台北找不到一个你钓不上的女人。”
“喔,当然也有我‘魅力’所不及的女人啦,比方说同性恋、智障,或者躺在医院没知觉的植物人。”夏敬轩玩上瘾的火上加油。
虽然知道敬轩是开玩笑,但他自大的口气却让人怨妒,让人忍不住想挫挫他的锐气,三个男人眉来眼去的对看几眼后,极有默契的取得共识——“要不要打赌?”小李首先发难。
“赌什么?”夏敬轩好笑的问。每回一牵扯到他的魅力问题,这堆狐群狗党就变得格外激动。
“赌绝对有不受你诱惑的‘正常女人’!”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没错,我敢打赌这里就有。”小李一说完,立即招来其他两人的白眼。
“喔,是吗?”夏敬轩极为怀疑的扫了四周一眼,随即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他闲
著也是无聊,索性就陪他们玩玩吧!他帅气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好吧,我们就赌这里,你要我去勾引谁?”
有鉴于先前的失言,小李紧急补充道:“喂,会来这种地方的女人不用你勾引就已经想倒贴了,你看看那些女人,哪个不是又辣又骚?分明是来这里堕落的嘛!”
敬轩闻言,微笑的反击道:“照你这么说,那来这里的男人岂不是又色又贱,摆明了是来这里下流的啰?”
他这一损,可把大伙给糗臭了,小李又惨遭一阵花生壳攻击。“算我大嘴巴,失言、失言,总之,刚刚说的不算。”
“太迟了,老兄。”敬轩愉快的宣布,“你说这里就这里,赶快挑个目标,不然你们就自动认输吧!”
“开什么玩笑?谁要莫名其妙的认输?好歹也拚一拚。”不战而降可不是他的作风!
沈泽明语毕,众人的目光立刻在PUB内搜寻。
十分钟过去,敬轩状似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你们到底选好了没?”
小李挥挥手,目光转到门口,随即眼睛一亮,兴奋的以手肘推了推沈泽明。泽明顺著他的目光看去,惊艳的吹了声口哨。
“喂,你可别看错人啊,目标是那个美女旁边的女人。”小李附耳低声的说。
沈泽明不甘愿的将目光调向美女身旁的女人,再随著她们移动,最后停在左方的角落。他拍了唐耀钧一掌,示意的挪了挪下巴。
他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女人?唐耀钧眯著眼想了片刻,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也可能是他醉眼昏花,脑筋有些浑沌吧?
他们三人对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转向目标,瞪视了一分钟后,脸上各露出不同程度的贼笑。
这个女恐龙绝对是最佳人选!
他们分别转向夏敬轩,异口同声又不怀好意的宣布:“就是她!那个带著黑框眼镜的女人。”
夏敬轩顺著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皱起了眉头,有些笑不出来。
那女人——一身灰黑色的套装有些松垮的挂在身上,将她看不出有无身材的躯体包裹得一丝不露,头发过分整齐的在脑后绾成一个呆板的发髻,平凡的脸上还架著一副过大的黑框眼镜,整体给人的印象除了刻板严肃之外,还是刻板严肃。
敬轩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在上教堂的途中迷路了?“喂,你们要找也找个像样一点的吧?!”
“不好吗?”沈泽明不怀好意的笑道,“那女人一看就像个缺乏男人滋润的女人,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处女’。”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铁定八九不离十。
“没错,而且还是本世纪最后的‘处女恐龙’。”一向不多言的唐耀钧也跟著揶揄道,“这样才够刺激、够挑战嘛!正常的女人对你来说都太容易上手了。”
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是乏味,但还不至于反胃吧?!夏敬轩兴趣缺缺的撇撇嘴,“破坏人家贞操这种低劣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
“什么低劣?我们可是帮她一个大忙耶!”小李不服气的反驳道。
三个男人立即哄堂大笑,几杯黄汤下肚,轻松的气氛和热闹的环境让大伙平日成熟稳重的形象几乎全毁,最主要的是,他们好久没见敬轩吃过鳖了。
“我们简直是日行一善了,把这么一个超级大帅哥送到她的面前。”小李挤眉弄眼,愈说愈开心也愈黄,“她要是没兴趣自然不会受你诱惑;相反的,她要是饥渴已久,那你就当作做善事,给人家一点‘滋润’啰!”
夏敬轩翻了个大白眼,“这种善事我可没兴趣。”
“喂,敬轩,你是不是怕得不敢接受挑战?”唐耀钧出言刺激道。
“我不是不敢,是没你们这么无聊兼下流。”敬轩睨了他一眼。
“得了吧,敬轩,你要是不敢就直说,少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了!”小李双眼一翻的啐道。
“是啊,废话少说,打赌吧,你要是赢了。我三个月的薪水都归你。”沈泽明带著几分酒意的起哄。
“还有,你若是赢了,我那辆宝贝莲花跑车就算你的了。”唐耀钧也兴致勃勃的加入赌注。
这条件倒是挑起了他的兴趣!敬轩挑起眉,转向小李,“那你呢?赌什么?”
“我还能赌什么?我上有太座、下有太子,顶多从今以后让你到我家白吃啰!不是我吹牛,当年我老婆就是以她媲美五星级大厨的手艺钓上我的。”
“那要是你输了呢?”唐耀钧问道。
“你说呢?”夏敬轩不怎么在意的反问,对女人他鲜少有个“输”字,只在于他要不要做而已。
“呃……”他们三人对看了一眼,一向鬼点子最多的小李在他们耳边一阵叽喳,两人立即点头如捣蒜,异口同声的笑道:“如果你输了,我们每个人可以从你那儿拿走一样东西,而你没权利拒绝。”
瞧他们说得口沫横飞,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你们来真的?”
“当然,就怕你不敢接受挑战!”他们三人齐声回道。
这群死党真是不折不扣的“损友”,而他也实在太无聊了!敬轩微眯起眼,“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怕到时候哭的人是你们。”
“那就是同意啰?”
敬轩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好极了。”小李高兴的一击掌,立即从公事包里翻出纸笔。
“你干什么?”沈泽明不解的问道。
“写契约啊,白纸黑字,每个人都要签名,省得到时候有人赖帐。敬轩,你要是中途退出,就视同弃权。”
***
可怜的李穆涵完全没有自觉自己已然成了别人酒后乱性的赌注。
她正使劲的扇著手中的纸巾,徒劳无功的想驱散迷漫在她眼前的烟雾,那些烟味、酒味和香水味熏得她头昏脑胀,更别提那震天价响的音乐,简直要将她的心脏震出胸口
了。
“曼琳,你说要请我吃饭就是在这里?”穆涵受不了的以双手遮住耳朵,扬高声调的问道。
“是啊,很不错吧!”曼琳得意的回答。
她一面喝著特制的调酒,双脚轻快的随著音乐打拍子;要是平常,她早就忍不住下去活动活动筋骨了。曼琳的目光流连在舞池里,回头却看见穆涵一脸的不以为然和嫌恶。
“放轻松点,老姊,你的表情活像被逼上绞架似的。”
“这比上绞架还难过,我都快不能呼吸了。”真搞不懂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自虐?
“那是因为你全身包得像肉粽似的。”
“我哪有?”穆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这套还是圆领套装耶,又不是高领衫。”
“拜托,那还不是一样?”曼琳受不了的翻翻白眼。“你就算不学你老妹的性感,也看看舞池里那些女人嘛,人家穿得多么轻松自在啊!”
穆涵循著视线望了过去,“你才拜托呢,小姐,那些女人穿得比我还像包粽子,没事把自己的身体绑得那么紧,不怕窒息啊?还有啊,那些松松皱皱的布袋也能叫衣服?”
“那叫流行,若姊。你啊,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放轻松。”曼琳说著,手一伸,迅速的抢过她的眼镜,直接丢入皮包里。
“曼琳,你干什么?快把眼镜还给我,我看不见了。”穆涵惊慌的嚷道。
“这样才有朦胧美啊!”曼琳不为所动的笑道,“而且你也不需要看,只要感觉……外加解放。”
说完,她向前一倾,伸手解开穆涵上衣最上面的两颗钮扣,吓得穆涵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还觉得不够似的,曼琳索性将她的领口拉开,接著还想拿掉头上的发夹,这下子穆涵总算反应过来,她惊恐的拍开曼琳的手,快速的扣回钮扣,气急败坏的斥骂——“你疯了啊?曼琳,把眼镜还给我,现在!”
看她涨红的脸,曼琳又好笑又受不了的摇摇头。“你真是没得救了,老姊。”
“眼镜还我!”不理会她的调侃,穆涵冷著脸坚持道。
“还你就还你嘛!”曼琳无趣的皱皱鼻子,乖乖的拿出眼镜。
穆涵一把抢过,重新戴上。“曼琳,在这儿吃饭我铁定会得胃溃疡,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离开。”说罢,她臭著一张脸,公事包一提,不悦的掉头就走。
惨了,玩过头了!曼琳回过神,急急的起身追去。“喂,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