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少女哪里走 第六章
作者:明砚

面对目黑池的步步逼近,恩子命令自己别紧张、放轻松,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刚才是真醉还是假醉,哪有人那么快就清醒的?”竟然还可以做坏事呢。

“你说呢!”他稳稳地抓住不自觉向后退的恩子,心里的疼惜更甚,明明就怕得要死还爱逞强,这个小傻瓜。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醉过。”她僵直地靠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坏蛋,欺负女生。”论力气,是铁定斗不过他的了,恩子赌气地扭头不理他。

“傻瓜,你难道不知道男生就是喜欢欺负喜欢的女生的吗?”目黑池的手覆上她不再挣扎的身子。

“但是……”目黑爱怜地揉揉她呆呆的小脸,“对不起,现在的我还不懂爱,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你能先接受我的喜欢吗?”

“这就够了,谢谢你。”恩子感动地圈住他的颈项,她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冷淡,能得到他现在如此温柔的对待,她已经很满足了。最起码,现在她不再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多么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啊,只是一句“喜欢”她就仿佛得到了全天下……他心疼地抱着怀里纤弱娇小的身子,发誓从今而后要好好地保护她、珍惜她。

“小黑!”忽然,恩子甜甜地叫唤。

“什么?你叫我什么?”小黑?!好土。

恩子难过地垂眼,“你不喜欢吗?”她放开手,“可是那天我叫你的时候,你明明同意的。”委屈的模样存心要他内疚。

目黑池好笑地看着她难得的小女儿娇态,让他差一点儿就想对一个女人投降,但只是差一点,“我有吗?”

“有!”怕他不懂,她连忙加以补充,“你想一下,当时是你自己要求我不要跟别人一样叫你还让我随便怎样叫都行的。”

目黑池想起来了,这小丫头!那天他还不是因为只顾着想她的事,才让她有机可乘的?“算了!你喜欢叫就叫。前提是,不能在第三者面前叫,懂吗?”要是被别人听见了,他堂堂“当世”总裁的颜面何存!

“耶!”思子高兴地给了他左右几个响吻,“小黑。”

“傻瓜。”他也回了她左右几个响吻,“只做你的傻瓜。”

真是的,被她这样一搅和,什么心情都没了。目黑池无奈地捏捏她的鼻子,“睡吧,鬼灵精。”

恩子漾出一个灿烂的笑靥,她真的好爱他哦,“晚安,小黑。”

在微弱的月光的照耀下,达成共识的男女彼此信任地相拥而眠,他们都坚信着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灿烂骄阳穿过浅色的窗帘,射向床上一夜好眠的人儿,目黑池甩着因宿醉而变得沉重的头,轻轻抽出被恩子当枕头面麻痹的手臂。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他蓦然想起,昨晚他和恩子各自表明了心声,从今天开始,他们是正式的男女朋友了。对了,有了这层关系,他就可以要她辞掉原来的工作了。每天看她那么累,他的心都疼死了,而且他可不希望以后都要抱着一堆骨头睡觉。

“小懒猪。”目黑池轻手轻脚地下床伸展有些麻痹的手脚,顺便打量起恩子的房间。房间只有八个榻榻米的大小,一床一桌一柜,简单得不可思议。他曾到过美悦的房间,连她的洗手间都比这儿大,更别说她的那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了。目黑池打开看似衣柜的柜子,里面只随便挂了几件衣服以证明衣柜的价值,他心疼地关上柜门,走到旁边的书桌前,不要说基本的保养品,连起码的镜子都没有,只零散地放了些书,还有一个相架。

他好奇地拿起相架,那是一张全家福——温柔美丽的母亲、甜蜜可爱的小女儿,还有宠爱妻女的——父亲?!

目黑池冷着脸将相片比向还做着美梦的恩子。为什么?是阴谋吗?从一开始的接近都是她预先设计好的吗?谁来告诉他,是他误会了,她的父亲不是千叶真一郎?

仔细瞧着,他越发觉得相片中的小女孩好像在哪见过。那天那个什么灰的隐约提起什么保育院,哦!对了,那个什么灰的事他还没有跟她算清楚呢,还是赶快让她辞职得好,别让一些无耻之徒有机可趁。唉!他又想到哪去了,当务之急是要弄清她跟千叶真一郎的关系,不过她跟那个什么灰的关系也要搞清楚就是了。

就在目黑池陷入自己的思绪时,突然——

“啊!”隔壁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划破宁静的长空。

恩子被惨叫声吓得跳了起来,她茫然地左顾右盼,朦胧的视线在对上目黑池幽深的黑眸时,绽出慵懒一笑,“早安。”

目黑池不能肯定此时的恩子是真是假,只能胡乱地点头当是回应,“我到外面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你可以再睡一下。”他几乎是逃难似的冲出房间,以至忘了放下手中紧抓的相架。

敏感的恩子注意到他的异样,她不解地皱起眉,他是怎么回事了?昨晚还柔情蜜意的,今早一起来又变了个样,难道是——她昨晚没给他满足,他欲求不满?

不管他了,恩子舒服地伸展四肢,当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到房间里惟一的矮柜时,她明白了他的异样所为何来了。她从来没有瞒着他的意思,刚开始不说是因为他们还不熟,而且那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必要整天拿着它到处嚷嚷吧。不过从刚才他冷凝着脸的情况来看,今天她是必须解释清楚的了。

稍微整理仪容后,她也跟了出去,看看刚才那声凄厉的男性惨叫声又是为了哪桩。

***************

案发现场

因为恩子赶到时,当事人已经整装完毕,所以有看头的东西实在有限,不过从爱弓床上零乱的程度和那摊可疑的血迹来判断,不难看出昨晚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今恩子剩下的惟一疑问是——

“请问,刚才叫的是你吗?”她带着亲切的微笑,非常有礼貌地问着尴尬拘束的和彦。

当然,坐立不安的和彦是不可能承认这么没面子的事的。

“恩子,我们先到外面去。”比她早到的目黑池理所当然地拉她走,算是体贴兄弟。敌不过他力气的恩子被动地走着,却频频回头,还意有所指地看看血迹、再看看羞红满脸的爱弓。

爱弓无助又委屈地瞪着她,让恩子强烈地感到自己当初“引狼入室”了。

爱弓衰怨的视线转向和彦,还是不太能搞清楚状况,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呢,她都还没来得及尖叫,他就已经先声夺人了,这什么跟什么嘛。

和彦知道爱弓的哀怨。他虽然没有以前目黑池的风流,但也曾有过逢场作戏,床中央的那摊血迹所代表的意思就是他发出惨叫的主要原因。他才刚从情伤中走出来,短时间内还没有再度闯关的打算,但是他欺负了人家小泵娘又是事实,该如何是好呢?!

和彦紧张的双手互捏,愧疚之情溢于言表,“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爱弓刚才被他先声夺人,现在她要绝地大反击,“你也不用说道歉了,发生的事再也追不回来,你随便丢下个三五七百万后就可以走了。”几百万够她治疗心灵创伤了吧,算了,不够再想办法。

“什么?”和彦有些接受不了她的思维方式,他开始怀疑他昨晚是被仙人跳了。

“喂!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在装傻。你昨晚趁醉夺走了我留给我未来老公最宝贵的礼物耶!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哭就代表我不伤心,我是想既然木已成舟,伤心也于事无补了,才想到以最实际的方法解决,你今天碰上我这么理智的女人是你运气好,否则……”爱弓为加强自己委屈的程度,煞有介事地哼了两声,“没个三五七千万的你休想离开了。”

和彦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他残存的一丝悔疚也被她的疯眼疯语打了个烟消云散。眼前可爱的小女人要装大姐头还真的不是很像,但他很给面子地忍住了不断泛滥的笑意,他掩饰地低头咳了下,她有一点是说对了,至少他是很庆幸昨晚的错误对象是她而不是外面的其他女人。

爱弓可疑地看着他咳得愈来愈抖,她生气地推他,“你在笑我?你强暴了我还笑我?我就知道你的惨叫是装的,你们这些臭男人,净做些吃干抹净的无耻勾当。”越想越委屈,最后爱弓于脆哭了起来。她可不是为了那几百万献身的,她才是最无辜的人不是吗?事发后到现在,没有人安慰半句就算了,肇事人还若无其事地凉在一旁看她笑话,这叫她怎能小气!还有她那个变态室友,成天只会看戏,她好可怜哦,呜呜。

和彦手足无措地坐在哭泣的爱弓身旁,整件事情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人家本来好好的不哭不闹,给钱了事不就好了?现在可好了,受害者终于有了受害意识,哭了个没完没了的,怎么办?哦!对了,用这招试试。

“乖,你别哭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和彦诱惑的声音加上他滑稽的笑脸,十足一个专门拐骗小女孩的怪叔叔。

“啊!”专心哭泣的爱弓没被他手中的千万支票吸引,反被他的怪模样吓了一跳。

再度听到怪叫的目黑池和恩子赶紧冲进房里,看到的就是和彦无奈地看着笑到滚在床上的爱弓的情形,结果两个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大好的清晨,他们就在各怀心事的大笑声中度过了。

***************

因为爱弓跟和彦的问题他们一致认为并不能三言两语地草率结束,而且他跟恩子也有自己的事要谈,所以商议后,由目黑池和恩子到外面解决,把房子留给爱弓跟和彦。

自看到相片后,目黑池就几乎没有说过话,他在等!等恩子主动地告诉他一切。他不希望韧萌芽的爱苗禁不起一点风吹雨打就夭折,他要的是事实。

恩子了解他沉默的用意,她再次庆幸自己爱的是他,他没有像一般人那样知道一点点,就自以为是地大发雷霆,更没有像审问囚犯似的审判她。他信任她也尊重她,他也许真是个自大的男人,但决不自以为是。

“这是原本打算送你的公寓,喜欢吗?”目黑池几经思考,决定带恩子看他当初买下的公寓。当时没有理由送她,所以他一直没让她知道,但当知道了她的另一个身份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多此一举。到底哪个她是真的?无论如何,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就看她要如何把这揪人心的种子连根拔起了。

恩于兴奋地走进公寓,“送给我的?”她小心翼翼地东模模西碰碰,这里是她房间的十倍有余,所有先进的电器家具一应俱全,她只要把衣服拿来马上就可以入住。最重要的一点,这里离学校很近。但——会不会太贵重了?她又没为他做过什么,会不会有点受之有愧呢!

“谢谢你!”恩子感激地打量四周,接受他赠予的好意。透过这房子,她更感受到他体贴她的心意。看到客厅中央小几上的文件,她走过去拿起一看,是公寓的让渡书,他真的打算送给她!

“千叶真一郎的女儿还会在乎这小小的公寓吗?”从一进屋,目黑池冷冽的利眸不曾错过地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她还在演戏,他敢说,她就是一个最出色的演员。

恩子的好心情让她忽略了他语中的责难,抱着他在小客厅转了圈,“谢谢你。”她的感受力很快,已经能接受了她晋升到有屋阶级的事实了。

目黑池依旧沉默地随着她的喜悦舞动,但他已经不敢去相信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恩子不被影响地尽着主人的本分,她找到厨房后烧了开水、找到些即溶咖啡,冲了两杯端出客厅,有模有样地招待着目黑池。

恩子幸福地吸着咖啡的香气,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呀!

“想不到你连咖啡都准备好了,美中不足的是即溶咖啡,新家的迁入礼我不介意你送一部咖啡蒸溜机给我,最好再配上上好的曼特宁。”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听过吗?拿来形容你最贴切了。”他观察了这么久,实在找不到她跟美悦的相似之处——从内到外都没有,连他都要怀疑今早他看到的是什么了。

“你是在说我贪得无厌吗?”恩子的眼睛望着手中的咖啡,而心却不知飘到了何处。过了一会儿,她强打起精神,“如你所看的,我应该是千叶真一郎的女儿。”

磨蹭了一早上,是该进入正题的时候了。

“记得在博物馆时,你曾说过大家族都是黑暗的,那时你也提到过,千叶家的内部更加可笑,而我,也不过是他们笑话中的其中一笔而已。”

“你曾经说过你是在保育院长大的,是真的吗?”他想知道她所说的话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算是吧。”恩子无所谓地耸肩。如非必要,她真的不喜欢提起自己的童年,那只会提醒她父母对她的遗弃,不过他是例外,“你知道吗?你可以说是我童年中延续至今的惟一的美好。”

目黑池不解地蹙紧眉头。他以为她在编故事,他只想到他被骗了,“说清楚。”他命令道。

恩于放下咖啡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模着自己与目黑池浅浅的倒影,她娓娓道出那久远的故事:“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从不曾骗过你或存心要瞒你什么。你看到的那张相片大概是我五岁前拍的吧,那时的我是一个小鲍主,拥有人世间最重要的一切:父母的宠爱、富足的生活和幸福的家庭。听起来真的挺幸福的,可惜好景不长,我的幸福期限只有五年。五年过去后,所有的一切就都相继离我而去了。其实我的故事我都告诉过你的,只除了一件事——故事当中那个抛妻弃女的人就是千叶真一郎,”恩子痛苦地闭上眼,“这也是我当初拒绝你的原因,我并不希望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我们的身上。如果对方不是千叶美悦,我又何必苦苦压抑自己对你的感情呢!”

她睁开眼睛,眼含讥讽地抚着玻璃中自己的脸,这原是张多么天真活泼的脸庞啊!“小时候的记忆我没剩多少,有些事我也是从妈妈零碎的日记中得知。不曾告诉你我是谁的女儿是因为我不以为这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到这儿,恩子再度停了下来,目黑池知道她简单扼要地带过了其中敏感的部分,但因为她轻描淡写中隐含的辛酸,他也就谅解地不再追问了。

“后来的事也不用我多说了,妈妈疯了后被安排住进疗养院,我因为年纪还小又没有监护人只能住进保育院,开始了保育院和疗养院两边跑的日子,触目所及的不是疯子就是孤儿,他们都是被社会所遗弃的人,也是那时,我变成了现在你看到的这个贪得无厌的我。因为我知道,如果连我自己都不为自己争取,别人就更没有为我争取的理由,到最后,可能我连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恩子转过身,清澄的目光对上目黑池的眼,“考东大是巧合,会在岚山碰到你是因为每年的那天我都会去凭吊,自从我们成为朋友后我更没骗你什么。如果你只因为我是千叶真一郎的女儿而要分手,现在还来得及的。”

良久,他们就隔着玻璃对望着,然后目黑池轻笑地走到她身后,温柔地抱住她,“我相信你。”他疼爱地揉着她僵硬的小脸,“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别让那些小小的晦暗遮挡了你前方的光明。”

她的故事说得零散,不难猜到她对他还有一定程度的隐瞒,但他最想知道的她已明确地表明。既然爱她就该接受她的全部,他也不想再难为她。虽说他的童年也是充满了苦涩,但至少他父母双全、衣食无忧,他的生活中除了可恨的父亲,一切都是那么得完美。比起恩于,他是幸福太多太多了。隐瞒也行欺骗也罢,只要她是真心爱他的,他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不过——该追问的他可不会忘记。

“说完了?”看在她身世堪怜的分上,他可以宽大地再给她一次机会。

“说完了。”她对大灰狼的步步逼近视若无睹。

“那——我们来说说看,我又是怎样成为你童年延续至今的惟一美好的,如何?”温柔得过头的语调明显含着威胁。

“你不记得了吗?”恩子夸张地大喊,“我们第一次的相识是那样的可歌可泣、那样的壮烈可观,我对你的记忆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刻骨铭心。十年的牵挂不曾间断,你……你真是太、没、良、心了!”

冷眼旁观着她的唱作俱佳、只差没声泪俱下,目黑池再次肯定他的恩子绝对有演戏的天分。不过,她的话倒勾起了他某些回忆。十年的牵挂……十年前他那汲汲于名利的父亲为了慈善家的虚名,不断地走访一些慈善机构,保育院当然也在父亲走访的行列……十年前……一双超越年龄的沧桑眼睛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是她?那个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的小女孩原来是她?他讶异地抬首,枉他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呵,“原来你就是当年的小女孩,难怪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我还以为我们是缘订三生呢!”说到最后,堂堂大总裁也只能打哈哈蒙混过关了。

“你以为,你以为我们第一次再见面是你到学校接美悦那次吗?”既然都说开了,她就给他一次说个清楚,“我第一天刚到东京就碰到你了,你知道你当时有多可恶吗?撞了人不但没有一句‘对不起’,还像施舍乞丐似的丢下几张钞票就扬长而去,简直是气死人不赔命。”

“我有吗?”目黑池连忙大呼冤枉,“我再怎么说都是本年度世界十大杰青之一,我会做出此等坏我名誉的事吗?你不要欺负我记性不好就给我乱安罪名好不好?”

“坏你名誉?”恩子不齿地以眼角瞄了下他,“呵!失敬了,我还真不知道你目黑池有名誉可言。”谁不知道他在商场上的冷血无情、情场上的花心多情?在商场上,他的名言是——“名誉?那值多少钱,有利可图最实际。”

“敢糗我,看我的双龙出海怎么对付你。”两个没有童年的人像小孩似地闹了起来。

恩子说得没错,以前的目黑池的确没有名誉而言,他是被父亲以别人难以想象的手段教育出来的。一直以来,他最痛恨的人就是他的父亲,但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变成了他父亲的翻版而不自知,感谢上天让他遇到了恩子,她及时拯救了他差不多被黑暗腐蚀干净的灵魂。

稍久,目黑池温馨地环着恩子坐靠在沙发旁,他边整理着她凌乱的发丝边说:“以后,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虽然还是生气他的不信任,但看在他慷慨地送她一幢屋子的分上也就算了,“爱弓也住进来。”

爱弓也住进来?!那他的两人世界计划怎么办?目黑池求饶地看着她,就盼他的亲亲爱人能够收回成命。

谁管你!恩子以眼神示威。

“喂!大小姐,房子是我买的,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嘴里在叫人家“大小姐”,其实是自己的大少爷脾气抬头。

恩子拿过桌上的让渡书摊到他眼前,“看清楚,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房子的主人是我好不好,你现在能坐在这都还得经过我同意呢!还敢说不准。”

又无奈又怜爱地看着怀中得意飞扬的小家伙,目黑池也只能叹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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