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管理学、财务报表分析、经济学、商事法、财务金融……戴星月一整天被这些有如外星人符号的书缠住,但她一句埋怨也没有,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吐怨言的时候。
骂归骂,她得坦白说,这些书确实让她对企业经营有了初步了解。虽然刚开始阅读时很痛苦,但现在,却有渐入佳境之感,她发现自己还满有商业潜力的,说不定将来真的有本事经营整个戴氏企业。
除了白天既定的复健,晚上和空余时间,她将时间至花在阅读这些书籍上,没有浪费一分一秒。
张嫂见她如此不眠不休,不忍也心疼起来,每回走进房门一次,嘴巴总也要唠叨一下。
“休息一会吧,天气很好,不出去走走很可惜。”
“不要啦!”
“咳咳……今天休息一天没有关系的,那些书又不会跑掉,我来做好吃的点心给你吃,瞧瞧你这阵子都瘦了。”
“还说呢,张嫂,自己的病都还没完全好,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叨念起我来,你还是再躺回床上休息吧。”
戴星月不依,最后弄得张嫂不得不使出强硬的手段。张嫂从她手中将书抢走,再让她坐上轮椅,然后推至景色宜人的后花园。
张嫂以命令的口吻说:“你至少得给我待在这里一小时,等会我会端早餐过来,你可得给我统统吃进肚子里!”
她朝张嫂扮了个鬼脸,难得的笑了,但笑容中还带了分无奈与伤感。
张嫂的霸道让她想起父亲。
饼去他也曾这样独断地要求她遵从他的命令,但她总是不从,甚至还大吵,最后常常演变成好几星期的冷战。此刻,她却好怀念那种感觉,多么希望老爸还能像以前一样,站在她面前,对她大呼小叫,指挥她做这个做那个,她绝对不会在回嘴的。
总是这样,要等到失去,才知道拥有的可贵。
后花园里大大小小的盆栽如往常般青绿,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家的男主人或许已不再回来了。戴星月幽幽地叹口气。这时听见????的脚步声,心想大概是张嫂带下午茶过来,她没有立刻转过头,只是轻柔地说着:“就放一旁吧,我等会儿会乖乖吃完的。”
但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戴星月转过头去,发现身旁没有半个人影。
咦?是她的错觉吗?
虽然是一大早,但她起床也已好一会儿了,不致于神智不清;还是她太过于神经质敏感?
戴星月四处张望,确定附近真的没有其他人,才又将目光转回来。
不一会儿,张嫂端了荷包蛋、吐司、鲜女乃过来,再三吩咐她一定要全部吃完,直到她点头保证,才让她享受一个人的宁静。
才喝了口鲜女乃,她又听见脚步声,这一次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猛然转过身,却意外看见笑盈盈的黎子苑站在眼前,手里还拿着一个绑着金色蝴蝶结的白色盒子。
“啊,子苑!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去了美国?”她惊喜地喊着。
自从上回当了她的伴娘之后,黎子苑就到美国留学去了;戴星月心想可能是学业太忙碌的关系,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子苑的消息,所以现在突然看见她出现,实在令她惊讶了。
“我也是才刚回国。”黎子苑轻盈地走到她身旁,“真对不起,不知道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
“别说了,你在美国,怎么可能知道呢!”她高兴地握着黎子苑的手,“能看到你我就觉得很高兴了,这一次停留多长时间?上回没能一起好好吃顿饭,这次就让张嫂烧几道好菜,让我们好好聚聚。”
黎子苑没有马上答应,反而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地说:“我等会……还有事,今天只是来先看看你。喀,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要给你的礼物。”
“啊!你实在是太客气了,我……”
“哪儿的话,你结婚时太仓促,没能送上好礼,我一直搁在心里,趁这趟回来,我赶紧把补送礼物。”
“结婚这件事?啊,你也知道,不过是形式上,又不是真的,你也不必太认真啦。”
“喔,不,话不能这么说,那毕竟还是件喜事,别人不送还有话说,我是你的伴娘,不送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她好奇地笑着问:“那我先谢了,那……是什么东西?”
戴星月接过来,想将蝴蝶结打开,黎子苑立刻阻止。
“不,现在别开,等我回去再开吧,要不我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们是这么久的老朋友了。”
黎子苑将手按在蝴蝶结上,再次阻止:“我听人家说结婚礼物最好是等到送礼的人走了之后再开比较好。”
“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一切还是宁可信其有比较好。”黎子苑拍拍她的手背,给她一个灿烂笑容。
戴星月不疑有他,轻轻将纸盒放在一旁的桌上,亲密地拉着子苑的手。
“你对我真好!这阵子我的运气简直背到了极点,还好有像你这样的好友在我身边,不然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渡过这一切……”
“不,不,星月,我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好,你太高估我了。其实……”
黎子苑不能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其实一直在戴星月身旁担任好友角色是有目的,为的就是这个机会。黎子苑的生父和戴耀辉是世仇,因为戴氏企业让黎子苑父亲的企业破产、母亲自杀,所有的小孩全被收养。黎子苑发过誓,总有有一天,她一定要替父亲、母亲复仇。
现在机会来了,另一名仇家找上她,希望能与她合作,但黎子苑却有些犹豫。伤害父母的是戴耀辉,戴星月是无辜的;这段时间的和她相处,黎子苑不自觉地也喜欢上这个朋友。
可是黎子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所有的计划早在接近戴星月之前就已布她入局,她只是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今天就算不是她来执行,也会有其他人来完成。
黎子苑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显得心事重重。戴星月不解,关心地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你很好,只是我……”黎子苑抬头注视着她,紧握住她的双手,“星月,我要你知道,有时候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并非出于自愿。”
“子苑,你在说什么?”
“喔,没什么,我必须走了,还有其他的事在等着我,真的很抱歉不能再多陪你一点时间,我……”
黎子苑站起身,匆匆转身,离去前神色慌张,还打翻了一旁的小盆栽;她没有停下脚步将盆栽放回原地,只是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望着子苑的背影,戴星月想起这阵子的种种,原本认识的朋友都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是她熟悉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自从老爸发生意外,她和井梧寒结了婚之后,她所认得的世界就全变了。
她捧着子苑送来的礼物,因为包装得实在太漂亮,所以她有些舍不得打开。注视了好久,才轻轻地将蝴蝶结解开。
“那是什么?”张嫂进来收餐盘时好奇地问。
“子苑送来的礼物。”
“啊?她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没见到她?这么快就走?怎么不留下来吃午餐,你们不是很久没见了吗?”
张嫂一下子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
她摇头笑着说:“我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呢?”
“随便啦,算了,反正也不重要,先把礼物打开来看看。”
眼前的情景一如电影中常见的温馨画面——一座绿意盎然的美丽花园,白色的栏杆上攀附着绿色藤蔓,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坐在轮椅上,大腿上还覆盖着毛毯,兴奋地捧着一份大礼物,双眼直视着它。
但对井梧寒来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一路上他超速、闯红灯飞奔而来,恨不得所有的交通号志瞬间消失,当他冲进门时,正好见到后花园里的这一幕景象,他的心脏差点停止!
“不要打开!”他大声吼。
戴星月和张嫂全被他吓着,还没能来得及问话,就见她捧着的盒子被突然出现的井梧寒一把抢过。
他紧抱着它,越过大片花圃,搜寻脑海中很久以前曾学过的掷铅球姿势,尽全力将纸盒抛向空中。
纸盒旋转了好几回才落下,着地时立刻瞬间爆炸。
“砰!”一团炙热火球猛烈燃烧,四周的空气被冲撞开来,井梧寒应声倒地。
“啊!”
猛烈的爆炸声与碎片如暴雨般四处迸散,附近的空气被火焰燃烧,火球更加旺盛。张嫂趴在戴星月身上,替她挡去所有可能的伤害,但浓烟呛得她呼吸困难,险些昏厥。
保全人员合声赶至,迅速取出灭火器。
戴星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纸盒里装的竟然是炸弹!
眼前的熊熊火势震慑了她,尤其当她看见井梧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受到了如电击般的震撼,氧气似乎卡在气管间,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想她的心脏就要停止了!
“不,不!”
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当戴星月一想到井梧寒可能因此死去,她再也见不着他、听不见他说话,将会永远失去了他便心如刀割。
不行!她不能待在这里,她要见他,她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戴星月推开张嫂,突然站起身,颤抖的双腿毫不犹豫地跑向井梧寒。
“井梧寒……”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跑步,她的眼里、她的心中就只有井梧寒一个人,她想尽快赶到他身旁;这个时候,她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情感,再也不能欺骗自己、违背自己的心。
她冲向他,跪在他身边,哭喊着说:
“快醒醒!醒醒!版诉我你没事!”
戴星月紧紧搂着他,不肯松手。
“不要,我不要这样……”
没有人能将他们俩分开,她紧拥着他,直到救护人员赶来,戴星月才松开手让出位置。
“你们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我们会的,请你放心。”
井梧寒被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送上救护车后,戴星月双腿一软,立刻摊倒在地,一旁的张嫂及时扶住她。
“小姐!”张嫂惊慌地叫。
她并没有晕倒,只是惊吓过度,精神恍惚。戴星月紧抓着张嫂的手臂,以几近喃喃自语的声音说:“他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死,不可以,不可以……”
井梧寒在病床上醒来,护士刚帮他量完体温血压。
“井先生,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除了四肢酸痛、头痛欲裂,其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伤;他坐起身,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
丙然第一瞬间的直觉让他毫不犹豫地跳向大石块背后是正确的决定。
“真是菩萨保佑!”
护士小姐笑着说:“是啊,你真的是命大呢,这种情形可是百年难得一见!除了可能有脑震荡的疑虑外,其他的……医生说只要你不会感觉到头晕想呕吐,一切就OK!”
“谢谢,我现在觉得很好。”
“那就好,等会儿我再请医生过来。”
助理为德一直待在他身旁,当护士小姐离开病房后,他立刻将手提箱里的资料信封递给他。
“这是刚收到的最新消息。”为德说。
迫不及待打开信封,井梧寒意外发现到里面有好几张相片,还有一大叠资料报告,尤其相片里的人今他感到分外吃惊,双手不停地颤抖。翻开调查人员给他的资料,一页页详读,过去这一阵子所有问题的答案全都在里面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激动地说:“为德,马上替我订机票,我要亲自去一趟。”
“可是……井先生,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搭飞机。还有,三天后的董事会议,你不能不参加啊,戴氏企业的经营权会在那场会议中决定,怎么办?”
“没关系,我撑得住,就怕去晚会太迟。你不必担心,三天后的董事会,我一定会出席的,在那之前,我必须把所有情事都解决。”
在井梧寒的坚持下,为德只有听命行事。
他拔掉插在身上的滴管,换上为德替他准备的衣服,镜中的自己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他知道自己已无大碍;现在已没有任何事情能比他将出国处理的这件事来得重要。
当神色匆匆的井梧桐赶到医院时,井梧寒正穿好衣服准备出院。井梧寒高兴地紧拥住弟弟。
“梧桐,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
“老哥,你没事吧?”梧桐惊讶地打量着他。“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下次要做这种事之前,可要记得把保险受益人的名字改成我的。”
“十颗炸弹也炸不死我的。”他苦笑着说:“护士直夸我福大命大,居然毫发无伤。当然除了我的头发得到理发店让人整理整理外。”
井梧桐望着他额前烧焦的一大块头发,不时还传出焦味,于是掩着嘴偷笑说:“我想也是。”
“别笑了!大不了理个平头。”井梧寒拍着弟弟的肩膀,“不过我得先谢谢你及时告诉我这个消息,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一想到可能失去星月,那种恐慌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的,对吧?”井梧桐语带玄机地说,眼睛却直盯着梧寒。
井梧寒隐藏自己内心的感情,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不能辜负戴先生的期望。”
“除了这个原因呢?”
“就只有这个原因。”他斩钉截铁地说。
“都到了这节骨眼,嘴巴还这么硬,我真服了你,老哥!”井梧桐自嘲地说:“真搞不懂你们两个,明明彼此在意,却都要装得毫不在乎。唉,我夹在你们中间当三明治,还真是不好受!”
“你在乱说什么!”他避开梧桐的眼神,起身准备离开。“不跟你说了!我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我得马上出国一趟,在这段期间,你要帮我好好看着整个戴氏企业。”
“为什么?什么事这么重要?至少先去看看星月吧,她一定被当时的情况吓坏了。”
井梧寒停顿了一会儿,有些犹豫迟疑,但很快就被自己的理智与使命感推翻。
“很多事我不能多说,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戴氏企业,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好吗?”
“就和之前你想把我赶到洛杉矶一样吗?”井梧桐露出无奈的表情,甚至还有些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不能每次一有问题总是你一个人承担,我是你的兄弟,你惟一能信任的人,为什么不让我分担呢?就像这一次的事,如果你能让我早点知道,说不定就不会有那场意外,星月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无法走路。”
梧桐认真严肃的表情让他感到欣慰。
“你真的长大了。”
“拜托!老哥,我早就长大了,只是你一直都没有察觉。说什么这一次我都不能再让你一个人独自冒险,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一定得留下来,帮我看着……”他沉思一会后才决定说自:“星月,我要你帮我看着她,不能再有意外发生。知道吗?”
“你终于愿意承认你在意她了吧!”井梧桐严肃地向他提出抗议:“要我留下来可以,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经过全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意外。”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也只是想保护你啊,老哥。”
梧桐的坚持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井梧寒无奈地叹了口气,“整个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还有,有关三天后的董事会议……”
从来不知道等待是如此难熬,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刀不停地刻划着每寸肌肤,刺痛、烧痒,却又无药可医。
她整夜无法入眠,一合眼,那团火球就不断在她脑海中重复爆裂,然后就是井梧寒血流满面的画面,惨不忍赌,犹如一场充满鬼魅的噩梦,刺激着她立刻睁开了眼。
张嫂守了她一晚,清晨后,她坚持要张嫂回去休息。
戴星月站在窗旁,感觉昨天的意外仿佛刚刚才发生,后院的壁墙成了废墟,黑焦的岩石和一旁的翠绿形成强烈对比。
今早警方礼貌性拜访,并告诉她已将子苑逮捕,但目前仍未知她犯案的原因,希望能从她口中多探得一些消息。
但遗憾的是戴星月也是百思不解;她们曾是最要好的朋友,且子苑还曹是她的伴娘,真是情以何堪。
然而更惨的是,她发现自己难入眠的原因是因为井梧寒生死未卜。她好怕再也见不到他,这是她第一次对男人有这种感觉。
这就是恋爱吗?
自己真的如张嫂、梧桐所说的已爱上他了吗?噢老天!那真是她最不愿意让它发生的事。
她极力想压抑自己心里那分蠢蠢欲动的情感,然而当她一看见井梧桐出现,却立刻扔下手上张嫂为她熬煮的汤药夺门而出,激动地朝他大喊:
“梧桐,梧寒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在医院里?他究竟怎么了?现在还好吗?”
看着星月居然起身向他跑来,井梧桐根本忘了她问的问题,他大声惊喜地叫着:“哇!你可以走路了!你真的恢复了!实在是太神奇了!”
他兴奋地冲过去一把抱起她转着圈圈。
“喂,放我下来啦,梧桐,放手!我头晕了!”
“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所以我……”他眼里含着兴奋的眼泪,“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奇迹的,可是现在……”
戴星月无心和他讨论自己是如何恢复走路的能力,她焦急的想知道井梧寒到底在哪里,她要知道他的情况。
抓着梧桐的手,急切地问:“你先告诉我,梧寒的情况怎么样?他现在在哪里?”
她绝对是爱上梧寒无疑了,光看她那双因焦急而黯沉的眼神、满脸的倦容、黑眼圈,昨晚对她而言应该很不好受。井梧桐还真有些吃醋,他从来没在星月脸上看过这种担忧的神情。
如果老哥知道星月对他的这分情,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井梧桐问:“你不是很恨他吗?现在又这么担心他?”
“我……”
她着急得就快哭出来了,眼泪只满眼眶,成串的泪珠儿在打转。尽避心中充满醋意,但也实在不忍心看她担心落泪,井梧桐不忍心再作弄她——“他很好,没事的。他还说他命大,就算十颗炸弹也炸不死他。”
听见井梧寒没事,戴星月这才松了口气。
“神经病!什么十颗炸弹,乱说话。”她嘀咕地说。
心头上的那块大石落了地,原本慌张的神色也稍稍平缓。她模模额前的刘海,双手先是叉在腰间,后来觉得好像不安,随即又放了下来,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抬起头。
“那……他人呢?”
“离开医院啦。”
“为什么不回来?”
“他出国去了,一早的飞机,因为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处理,所以要我来跟你说一声,短时间内恐怕没办法回来。”
戴星月直跺脚!
“他怎么可以这样!我……”
“你要我叫他回来吗?”
她觉得好燠恼,但又不想让梧桐看穿她的心思,只好装出冷漠的姿态,一副无关系要的口吻说:“不,他高兴什么时候出国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刚刚只是……知道他平安无事就好,这样戴氏企业就不必付昂贵的医药费了。”
“是啊是啊,你也不必成为最年轻的寡妇了。”
“喂!我虽然讨厌他,可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我知道,我知道。”他语带神秘地说:“而且我保证你不会有那个机会成为寡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