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雷皓天冷眸瞧着她。
宋皖荷苍白着脸迎向他。
“过来替我穿衣。”雷皓天沙哑着嗓子命令道。
从她踏进屋里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她的脸色苍白得活像随时要昏过去似的,他的床上有人,对她的打击真有这么大?那她为何要放弃?他真的很呕啊!可他就是忍不住心疼,好想拢她入怀,好好惜宠一番。
她默默地拾起他的衣衫,见他已经起身,便轻巧地替他穿上中衣系好,再将外衣套上,低着头默默替他将衣衫整好。这段时间里她都没抬头,不然她肯定能瞧见他眼里蓄满的柔情。
“好了。”宋皖荷万分不愿地匆匆瞄了他一眼,双手垂在身旁,努力扮好她侍女的角色。
雷皓天叹口气,没再说话,恨恨地握住她的手正想走,却诧异地停下脚步,这冻得像千年寒冰的手是怎么回事?天气有这么冷吗?
她吓了一跳想缩回手,他却握得更紧了,无言地牵着她走。
苞在他身后,望着两人相系的手,若是以前,她会为了这小小的暧昧而雀跃半天,但此刻这牵绊却格外令她心酸。
直到返回天居,两人都没有开口,等到大门一关,两人在屋里默默对峙许久,雷皓天瞧着被他握住老半天了,却依然冰凉的小手,疼惜与恼火在他心头交战。
终于,他咬牙先退让了,温声质问:“妳爱上我了吧?”
“什么?”宋皖荷瞪大眼。
“别想骗我,若没有,妳的手不会冰成这样。”他握紧她的小手。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她努力想抽回被捏痛的小手。
她仍想抗拒的动作彻底惹毛了他,雷皓天大手一捞,将她拢进怀里,低头就是一阵狂吻,这女人一定要这样惹他才行吗?
爱上他有什么好闪躲的?她本来就该爱上他的!
“不要这样……”宋皖荷痛苦地躲着他的欺凌。
他到底想怎样啊?到底要多少女人才能满足他呢?她不要成为其中之一啊!
“妳爱我对吧?”狂吻暂歇,他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她却倔强地别开头不肯承认。
“承认爱我有这么困难吗?”雷皓天恼火地将她的头转回来,干脆两手一夹定住,不让她再逃。
她动弹不得,只能嘟着嘴、红着眼眶,委屈地看着他,就算被他发现了,她不想也不能承认的。
“我却很明白自己的心意呢!”他叹口气,终于挫败地让步了。
她瞠大了眼,他说什么?
“这下子妳可神气了,谁教妳是头一个让我摆进心里头的女子呢!”雷皓天揽住她的腰,苦笑不已。
到侍妾那里除了要那女人替他按摩、消除疲劳外,最重要的是想逼出她的真心话,哪晓得到头来,却是他率先承认了呢?
瞧着她委屈苍白的小脸蛋,他就举旗投降了,他还真是一丁点委屈都不愿让她承受了。这女人是有本钱神气了,谁教他爱上了她,而他一直以为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你真的……”宋皖荷震惊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别让我瞧见妳得意的笑容。”他微恼地啐道,偏他微红的耳根子泄漏了他的赧然。
“可是……”他的心上人呢?难不成他有好几个心上人?
“怎么?还在怀疑我的信用?”
“不……我……只是……”紊乱的发展让她的心乱烘烘的,完全无法思考,他喜欢她……他喜欢她啊……
“所以妳该说些什么吧?”
“啊?”宋皖荷呆望着他。
“好比妳早已为我痴狂迷醉之类的话呀!这些话妳们女人家才懂,来,快说,最好多说一些。”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才“嗤”一声笑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都说了,妳本就该投桃报李的呀!”他恼火地揉搓着她的脸蛋。
她的心情好复杂啊!对他的情意感到狂喜,却又为了他的多情而伤怀,就算他喜欢她,她也不愿和人分享他呀!
罢刚那种画面她再也不想看到了,她宁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他的左拥右抱,她就可以视若无睹,等她离开后,也可以看不到了。
“又发呆?宋皖荷,妳可真懂得怎么打击男人啊!”雷皓天弹了她的鼻尖一记。
“好痛!少爷,你的脾气愈来愈坏了。”她捂着鼻子抱怨。
“全是妳惹出来的,还敢说?”再次将她揽进怀里,雷皓天选择暂时忽略她的乌龟行径,低头就是一阵猛浪的狂吻。
“你你……别又来了!”她再次结巴,他居然沿着她的颈项一路往下啃,他怎么愈来愈色啊?刚刚去南厢还不够吗?
一想到这双手、这唇瓣才刚碰过别的女人,她心头一阵烦躁,极力想推开他。
“妳小气不肯给,我只好辛苦点自个儿拿了。”雷皓天霸气地挑开她的衣襟,狠狠地吮个过瘾。
“我什么时候小气了?你在说什么?”
“投桃报李呀!妳不仅没给点好处,还对我发出嗤笑声,小姐,我们梁子结大了!”
“啊?”
“再加上妳老是晃神,宋姑娘,今晚妳真的别想睡了。”他一定要把她咬到全身都留下他的印记,不然难消他的闷气。
他不是不懂她在顾忌什么,但她的态度惹火他了,她若不能为了两人的感情多主动些,她想要的他不会给,大家慢慢耗吧!
所以在她承认前,他不会撤去那些侍妾,更不会承认她将是唯一,这是她欠他的。
“你你……你真的色过头了。”她火红着两颊,努力想扯回衣衫,他一定是故意的,每天拐、每天拐,哪天就真的让他拐上床了,她才不会上当呢!
“会吗?”雷皓天耸耸肩,继续扯开她的衣襟啃个过瘾,在持久战中,先拿点好处可是商人本色,她该认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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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萱?”宋皖荷又惊又喜地瞧着来人。
“皖荷,人家好想妳喔!”穿得像个小少年的杜孟萱冲过来,狠狠地抱住她。
“我也是呀!这么久了,妳也没给个消息,害我好担心哪!”宋皖荷回抱的力量不比她小,两人开怀地抱在一块又叫又跳的。
“咳咳……嗯……”雷豹猛咳个半天,直到仍抱个没完没了的两人终于转头瞪他,才开口说道:“宋姑娘,这位『小鲍子』说他是杜家工坊的人,我才让他进来的,他真的是吗?”
雷豹诧异又不赞同的目光紧锁在两人互抱在一起的身躯,这场面可千万别让主子瞧见,否则会出人命的。
“豹大哥,谢谢你,她是我的好朋友,没问题的。”宋皖荷开心地揽着好友,一块坐在椅子里。
“那你们好好聚聚吧!”雷豹回头瞧两人一眼,忍不住又补上一句,“虽然是好朋友,礼教大防还是该守的。”
他好意提醒后才退出去,甚至刻意只半掩上门,免得主子突然回来,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家伙在说什么啊?”杜孟萱不解地问。
“别理他了,妳怎么会来?杜家哥哥有找到妳吗?外头好不好玩?”宋皖荷的问话像连珠炮般,不停地射过去。
“哎呀,妳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呀?”
“一个一个回答呀!”
“我没那么多时间啦!”
“怎么?妳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当然是呀,若不是想看妳过得好不好,我何必冒险深入敌境呢?皖荷,我马上就得走了。”
“深入敌境?妳跟雷堡有仇吗?不对呀,杜家工坊和雷堡有合作啊!”
“不是雷堡啦!”
“那是……妳到底跟谁有过节呀?”
“还不是那个惹人厌的雷皓云。”杜孟萱恨恨地说道。
“二少爷?”宋皖荷没想到她竟会认识他。
“二少爷?皖荷,妳真的来当奴婢啊?”
“对呀!不过再几个月就可以回去了。”
“可妳的穿著不像呀!外头还有那么多人伺候着,天底下有这么好当的奴婢吗?介绍给我,我也要。”听那浑球说,皖荷和堡主之间暧昧得很呢!
“呃……现在情况有点复杂,等妳有空时再告诉妳。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该不会是因为妳的关系,二少爷才会没空回来替老爷祝寿吧?”
“喂,他们家的事可别赖到我身上。”
“妳……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对妳……”见她脸蛋微红,他们该不会在一起了吧?
“反正他是个讨厌鬼就对了。”
“是吗?有多讨厌啊?”宋皖荷太了解她了,说到“讨厌”肯定有内情了。
“反正我要躲他躲得远远的就对了。”
“听说二少爷跟妳一样挺爱玩的,他该不会整到妳了吧?”她漾开笑脸,这姑娘就爱玩又爱整人,看样子是遇到对手了,对方段数显然高过她,才会让她这般跳脚的。
“哼!没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杜孟萱恨恨地啐道。
“他知道妳到雷堡来吗?”
“怎么可能让他知道?但那人阴险得很,搞不好会玩跟踪的把戏,所以我才不能逗留太久。皖荷,我来主要是看看妳过得好不好,另外就是通知妳一声,我要到北方去了。”
“北方?去京城吗?”
“都好啦,只要能离他远远的,哪里都好。”
“孟萱,这样不好吧,妳干脆回家去,妳再爱玩、爱闹,杜哥哥他们会罩妳的。”她老爱扮男子四处玩,但去那么远的地方,太危险了。
“妳也知道,杜家工坊和雷堡合作得很愉快,谁知道大哥他们会不会被那浑球利诱,偷偷把我给卖了,我才不回去自投罗网呢!”
“可是──”
“别提我的事了,妳真的过得很好?那雷堡主到底想怎么处理你们的事呢?”
“我跟他没关系呀!”
“是喔,没关系还住在同一间房呢!”杜孟萱在屋里绕了一圈,瞧见屏风后的两张床,神情格外的暧昧。
“唉!不管怎么样,时间到了,我就会回去的。”
“皖荷?”见她眼眶微红,杜孟萱担心地揽住她,故意说着玩笑话,“皖荷,难得妳人都进到雷堡主的屋里了,老祖宗教的那一招千万要用上呀,不用太可惜了。”
“什么啊?”她莫名其妙地睐着好友。
“霸王硬上弓呀!”
宋皖荷僵在当场,霸王硬上弓?她说的那个对象才是真正的霸王呀,对霸王硬上弓?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别不好意思了,抢到就是妳的了呀!”
“还没抢就已经有好几个『前辈』了,何必抢呀?”
“真的没戏唱吗?”杜孟萱收起笑脸,正经地看着她。
“嗯,妳真的要去北方?”
“是呀!”
“妳真要去我也留不住妳,但妳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知道吗?我就妳一个好朋友了,要平安无事的回来找我喔!”
杜孟萱被她溢于言表的关怀逗出长串眼泪,不禁狠狠地抱住她。“嗯,等我彻底摆月兑了那个大浑球,我就回来找妳。”
宋皖荷心想,这么一来,两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不禁也眼眶泛红,紧紧地回抱住好朋友,两人就差没抱头痛哭了。
雷皓天忙了半天,心中只挂念着心上人,急急忙忙赶回家来,却见雷豹一脸的心虚,想阻拦他进屋又不敢的,心中打了个突,屋里就她一个人,能有什么怪事让忠心的雷豹诡异成这样?
他冷凝着眸子快步进屋,万万没想到会瞧见这种场面,他的心上人居然在他的屋里和奸夫紧紧地抱在一块?
成堆的火山在他的心田、脑海中爆开,轰轰隆隆炸得他想冲上前将这登徒子碎尸万断,狠狠地揍昏这笨女人!
见他们连他进来了都没察觉,雷皓天终于失去控制,爆出怒吼声:“宋皖荷!”
抱在一块的两人回头,就见一头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猛狮朝她们杀过来。
宋皖荷错愕地看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