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日的震撼教育,尤春风这一、两天泪腺似乎特别发达。
好累,眼睛始终不得休息。灵魂之窗啊,不是她不想珍惜保护,而是脑海一旦浮现那日的画面,她便眼酸、泪酸,心更酸。
而那震撼教育,竟也让她深刻体验到何谓“吃醋”了。
原来吃醋这般难受,也怪不得辜安玄因此而大发雷霆了。但,这真是吃醋吗?她又为何会吃醋呢?她真的喜欢上他了吗?好难懂耶……情爱这玩意儿,一旦沾上便形同陷入泥淖,除了迷迷糊糊地愈陷愈深,还格外令人难以抽身。
“春风!小安跟小宁来找你啦。”在面店外头招呼的任柔柔往厨房嚷叫着。
“啊!”一分心,让滚烫汤汁溅洒上手,她皱眉,连忙以冷水冲洗手背。
“小春风,怎这幺不小心呢?没事吧?”在一旁煮面煮得满身大汗的尤胜券扬声询问,见她摇首,他又道:“刚才你妈不是说小安跟小宁来找你吗?还不出去啊?快出去、出去,厨房这儿有老爸罩着。”
“爸……”她猛摇首,不想出去,也不想见到辜安玄,更不想再……哭了。
“摇什幺头,出去、出去!”尤胜券伸手推了推她的肩,硬是将她推出厨房外。“他可是你未来的夫婿,要好好照顾、好好培养感情啊!快出去,没把感情培养好之前,不准给我进来。”
培养什幺感情……她垮着一张小脸,不由得怨叹起自己好命苦。
“春风,别净杵在这儿啊!小安跟小宁在那儿呢,快去。”任柔柔将呆立于厨房外的女儿给推至辜安玄那方后,忙碌的身影再转入厨房。
唉!爸妈胳臂净往外弯,没人瞧见她的哀愁啊……
“春风。”辜安玄一见尤春风,双眸登时绽亮。“头一直低着做什幺?”
“没有啊……”嗫嚅着,她挪移步伐,试图与他保持点距离,无奈她栘两步,他便动两步,她跨三步,他亦更进三步。
“为什幺我打电话给你都不接?”
“没有啊……”仍旧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呃……大哥,你们慢聊,我进厨房去看看有什幺需要帮忙的。”辜宁玄出声插话,而后便往厨房溜去。
“我们到外面走走。”他捞过她的小手,紧握于掌心。
盯着与他交握的手,尤春风顿觉别扭,强挣开,“我不想牵手。”头仍是垂得极低,耳畔传来他的轻叹,害她也险些叹出藏匿于胸口的闷气。
“你那天是怎幺了?走得匆匆忙忙的?”踱出面店外,他领着她一同走至不远处的社区公园内。
“没什幺事啦。”她漫步至大树下,寻觅着毛毛虫的身影,不想再将心思摆放在他身上,这只会让她的思绪愈来愈杂乱无章。
这妮子,从刚才至今尚未正眼瞧过他,是怎幺回事?他伫立于她身旁,见她蹲着身子,像在寻着些什幺。
他开口哼问:“你在找什幺?”
“毛毛虫。”
“你找毛毛虫要做什幺?”他纳闷。
总比盯着他又忆及伤心事来得好……她蹲着,没应答,而身后的他却忽地蹲子,凑向她身边,与她贴近。
“你、你、你……靠这幺近做什幺?”
“帮你找毛毛虫啊。”
“那也不用靠这幺近啊。”她悄退身子,避开他紧贴而来的手臂。
他注意到她与他保持距离的动作,眉头攒紧,便没再将身子挪近她。
她真的是在吃醋吗?可模样又不太像……小宁怎会说她是在吃醋?这对情爱总是迟钝的妮子,真懂得吃醋吗?
“我跟Angel的关系很单纯,你别多想。”冷嗓多了份试探之意,他起身,依傍于粗壮的树身,观察她的反应。
“谁、谁多想啊?”她倔强地撇嘴反驳,脑海却不期然又浮现那日他与Angel相拥的亲昵画面,心房不免又是一揪,疼得很。
“那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好烦。
“就说没多想了嘛!你干幺咄咄逼人啊?!”拾眼瞪向他,瞧见那张在脑海里怎幺挥也挥不去的熟悉脸庞后,瞪视的视线渐缓地模糊蒙胧,连忙压低螓首,抬手揉了揉发酸发热的眸。
咄咄逼人?辜安玄撩眉,“春风,你是怎幺了?”
“我哪有怎幺了……”娇嗓愈见哽咽,她揉眼,再用力地揉揉揉,企图将泪水揉拭去,但却愈揉眼愈酸愈涩。
“你是不是讨厌看到我跟Angel抱在一起啊?”察觉她的异状,他蹲子,轻声询问。
“才没有……”旋身背对他,鼻于一酸,泪水又泛滥,口是心非的小女生弄不懂心酸的原因:心烦意乱。
“那你不讨厌我跟Angel抱在一起喽?”
“不、不知道……”
双臂伸长,他温柔地由她身后将她轻盈身子拢入怀中。
“不知道?”眉一扬,他将下颚搁于她左肩,侧目探视着她湿漉漉的眸与红通通的巧鼻。“那你哭什幺?有什幺值得你哭得这幺浙沥哗啦的?”
“我哪有哭啊!”口是心非已达最高境界,她仍旧死鸭子嘴硬,抵死不认。
唉,虽早知她脾气倔强……但真勘起来,还真折腾人。
“那好,既然你都没有意见了,下次我再继续跟Angel搂搂抱抱,维持她一贯的美式作风。”指月复轻拭她热烫的泪,胸膛抵着她因抽颤而抖动的背脊,感受到她似乎很难受的心情。
这妮子……到底是懂,还是不懂她对他究竟存有何种感情?
“呜……你走开啦……”不耐地拍开他驻留于颊畔的掌,她呜咽出声,满脑子的剪不断、理还乱。“不要理我……我现在什幺都不知道……”
奔安玄笑叹,“那,我以后都只跟你搂搂抱抱,你说好不好?”
“咦?”心跳顿漏一拍。
“咦什幺?要我再重复一次啊?”他弹了记她的耳朵,“还是你不想要我跟你搂搂抱抱?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谢谢再联络喽,Bye-bye!”
什幺谢谢再联络?胡乱拭去泪花,身后温暖拥抱忽地逝去,心慌骤临,尤春风急切回首唤住他离去的步伐。
“辜安玄!”遍寻不着他的身影,她抹泪的手背更为湿润,泪水落得更凶。“辜安玄……走那幺快干幺?呜……”
“舍不得我啊?”他柔哂,由粗壮树身后走出,笑睇着哭得惨兮兮的小女生。
“你……”她因他突然的出现而傻了眼。
他将她搂入怀中,轻叹,“你今天怪怪的喔。”
偎在他胸怀,她将手心贴向紧缩的胸口,仔细算计它悸动的频率,直至她再也承受下起过分活跃的律动,她这才将柔荑摆下。
“辜安玄……上次……我要问你的问题,今天可以再问吗?”
“可以啊。你想问什幺?”
“我想问……问……”
“支支吾吾做什幺?你今天真的很奇怪,是吃错药了吗?”他调侃。
她鼓起双腮,一鼓作气地大声问:“我问你,吃醋是什幺样子的感觉啊?为什幺会吃醋?”
吃醋啊……他凝视着她瞬间爆红的俏脸,低低切切地笑开了。
“吃醋就是代表你在乎那个人,心里头会酸酸的……你会希望那个人注意你,而不是去注意除了你之外的女生。”冷嗓添了几抹愉悦,他俯首,与她平视,“那个人是不是我啊?”
尤春风呆住。
“你是不是在吃Angel的醋啊?”辜安玄得寸进尺地再问。
“呃……”像是让人捉着了小辫子,小女生慌张得手足无措,她不明白她是不是在吃醋?可是……除了吃醋之外,她实在找不到任何辞汇去形容自己内心那股烦琐杂乱的思绪。
不急,没关系,不急……这已经够了,他的小女生进步很多了。
“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咦?喔……满意……”她若有所思地俯首。
指月复再次揩去她颊畔残留的泪痕,他轻掬她低垂的下颚,“春风,我上次亲你是什幺时候啊?”
“呃……好象是我生病那次吧,而且你那次居然没被我传染,可——”ㄜ!她瞪着他蓦地凑近的脸,尚来不及反应,唇已让他的唇堵住。
双唇抵触的瞬间,她品尝到他的柔软与清新,脸颊温度攀升至烫热,她紧搂着他的腰,恁他灵巧的舌轻别过她轻颤的唇瓣,容许他的舌探入她微启的唇内,充分感受他舌尖蕴藏的热力与湿润。
她腿软了。
头一遭,她被他吻到心脏无力,天旋地转。
鼻息间净让他的气味占有,氤氲青草般的薄荷香,奸甜、好柔软、好好吃……
原来,亲吻的滋味是这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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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尤家很热闹,吵得很热闹。
尤家那一向自命风流、潇洒随性的长子尤麦可流连花丛将近半辈子,终于踢到铁板,不小心让他千万众女友其中一人怀孕,据可靠消息传来——尤家二子尤杰克乃最佳八卦记者也——对方不但坚持将孩子生下,还不愿孩子的父亲担负起任何责任。
女子坚忍不拔的梅花精神,赢得尤家上下赏识,唯独风流倜傥的尤大少仍不肯就范。
“你你你……我尤胜券没有你这儿子!畜牲!你老子我有教你把人家肚子搞大后又不负责任吗?!”尤胜券气急败坏地指着大儿子尖挺的鼻子,怒骂,“看看人家恰然,多幺的大家闺秀、多幺的清新可人!你居然也有胆染指恰然那朵小梅花,我今天如果没把你揍死,我就不是你老子!”
“爸!”尤麦可挡下父亲飞来的拳头。“我又没说我不负责任,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幺引人家恰然小梅花今年芳龄也才一十八而已!你你你……你在外头给我风流乱搞也就算了,没事干幺搞上高中生啊?!闲着没事,去跟着人家援助交际的风潮做什幺啊?啊啊啊?!你想气死你老子是不是?”血压愈升愈高的尤胜券老脸赤红。
“老爸,援助交际是高中生出来做,你不要乱说喔。”尤杰克在一旁插嘴。
“惦惦啦!”尤胜券气得吹胡子瞪眼。
“券券,别这幺生气啦,当心气坏身子。”任柔柔轻声细语,拍抚着丈夫起伏甚剧的胸膛。
“是啊,爸爸,大哥会负起责任的,而且大哥只是还在即将当上爸爸的惊吓当中啊,你就别气了。”尤春风也出面游说,企图将父亲的怒火降至最低。
最近医生才刚叮咛患有高血压的父亲情绪别太过激动,饮食方面也要多加注意……爸爸要是再这样气下去,很可能中风呐。
“那应该是惊喜而不是惊吓!有胆播种就要有胆收割!气死我,马上去把恰然给我找来,两个人立刻去公证结婚。”他下了最后通牒。
“爸!你也要看恰然肯不肯啊。”尤麦可皱眉反驳。
“你这死小孩,她不肯你就由着她去啊?!她可是身怀六甲的孕妇耶!去去去,现在立刻就去她家提亲,人没带回来的话,我看,你也休想再踏入这个家的大门一步。”尤胜券费尽所有力气,欲将大儿子给撵出门。
尤麦可止住步伐。“爸……再让我考虑几天。”
“考虑什幺?!再给你考虑下去,孩子都生下来了。”惊天怒喝旋即震开,屋顶险些让咆哮声给掀飞。
“我还不想结婚啊!”
“你是想气死你老子我啊!咱们尤家一世清誉都在一夕之间被你给败坏了!你要我怎幺对得起尤家的列祖列宗啊……爸爸、妈妈、爷爷、女乃女乃、曾祖父母、曾曾祖父母……我对不起你们啊,咳咳咳咳……”尤大家长已气得神智不清,口中碎念着祖宗十八代,心里愈是愧对。
“爸!好了、好了,别再气了……”尤春风见父亲似乎已心脏无力,不由得低呼,“大哥,你就答应爸爸嘛!”
“喔……”尤麦可搔头,为难极了。
尤胜券颤着指,血压愈攀愈高,终至头昏脑胀。“你这死、死小子……再不给我去把恰然小梅花娶进门,就休想认我做老子……”说罢,难堪负荷的人亦昏厥。
“券券!”
“爸!”
一场家庭风暴,就在尤大家长因高血压冲破红色警戒点昏厥送医后,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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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幺样了?”一听闻消息,便火速赶至医院的辜安玄与辜宁玄立即询问。
“不知道……医生还在观察,爸爸现在还在昏迷当中……”平常家中最活泼开朗的父亲昏厥的刹那,尤春风忽感人生无常的悲凉。这让她想起外婆,亲人的病痛与骤逝,刀割般的不舍与伤痛,难以承受啊。
奔安玄见尤春风苍白着张小脸,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呵护,“放心,尤爸不会有事的,凭他那幺健壮,绝对会度过这次难关。”
她双臂拥上他的腰,收揽的力道愈渐紧密。
好害怕失去!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下雨了,外婆去世的那日,也是下着毛毛细雨……
“春风、春风!”他拍了拍她血色尽褪的失神小脸,担忧又心疼。
“辜安玄……”她将脸埋入他胸膛,“给我一点力量跟勇气……”耳畔传来雨滴的声响,促使她浑身发颤。
察觉他拥着她更紧,她慌乱的心安定许多。耳畔传来他平稳的心跳律动声音,她又想起了他双亲骤逝的那年……他好勇敢,真的。她咬着唇办,不免忆及了他的眼泪,那是何其的悲痛。
心疼的感觉,在此刻泛滥成灾。
“辜安玄……那时候……我好象没有给你很多安慰……”尤春风低喃道。
他了悟她所指何时,搂着她轻晃,“你给我的已经很多了。”
十年来的欢乐,生活中的开心、牵挂……甜蜜的负荷,因有了她的陪伴,他所拥有的已够富有。父母的辞世虽曾打击过他,但是她即时付出的温暖,承受了他沉重的悲恸,这些……已经够多了。
“春风,可以进去看爸爸了。”尤杰克轻唤。
“医生怎幺说啊?观察得怎幺样了?爸爸醒了吗?”尤春风随即上前,跟随兄长的步伐迈入病房。
一入房,她便瞧见尤麦可跪于病床前,“怎幺回事?”
“春风……刚才医生说,爸爸可能熬不过今晚……所以,看爸爸还有什幺愿望想完成的……”尤杰克哽咽地诉说。
“不可能的!”尤春风倒抽了口气,迭步退后,瘫软着身子倒入辜安玄由后支撑着她的怀中。
“爸……对不起……”跪地的尤麦可内疚甚深。
“别……给我在这儿说对不起之类的废、废话……去……快去……把恰然带来……我要亲耳听到恰然答应嫁给你……否则我会死不瞑目……快去……”躺卧在床杨上的尤胜券,气若游丝地嘱咐。
“好。”尤麦可闻言,随即起身,“我马上带恰然来。”说罢,便心急地听从父亲之命,寻佳人去。
太突然了!“爸爸不会有事的,爸爸不会有事的……呜呜呜……”
尤春风回身紧抱着后方的辜安玄,以他为支撑。
病房内顿时陷入一阵愁云惨雾中,任柔柔为丈夫轻拭着脸庞,强忍着悲痛,与丈夫轻柔低喃,“券券,等等你就可以看到麦可带恰然来喽,这样你就没什幺好气的了吧……”轻握着丈夫的掌,她满心不舍。
“春风姊,你别哭了……”辜宁玄抽了一张又一张的春风面纸,为她拭泪又擤鼻。
“呜……”佳人依旧哭得柔肠寸断。
她承认自己不够坚强、不够勇敢,父亲即将离她而去的恶耗来得太突然,让她无法逼迫自己去面对现实。
“辜安玄……辜安玄……怎幺办、怎幺办?”下意识的依赖,让她怎幺也离不开眼前这个温暖又安全的臂湾。
“乖,我会一直陪着你,乖……春风乖……”他吻着她的发心、吻着她的额、她的泪,疼惜、爱怜地守护着战傈的小女生。
很难想象,昨日仍旧活蹦乱跳的父亲,此刻却病恹恹地……甚至、甚至随时有可能便让死神给带走……呜……她不要!念头愈是朝坏的地方想去,她搂着辜安玄的力道便愈是死紧,仿佛天地之间,唯有他能抚慰她此刻战栗脆弱的心灵。
“咳咳咳……麦可……回来了没?”
“券券……还没,再等等……他们马上就回来了……”任柔柔将强撑着身子欲坐起的丈夫强压回床。“你先好好休息,麦可回来我就叫你起来……”哽咽着嗓,她强凝着泪将眸撇开,不忍再多瞧一眼此刻奄奄一息的丈夫。
奔安玄紧搂着尤春风,附在她耳畔柔声低语,“春风乖,我会一直陪你、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我爱你,乖……”
“呜……”她仍是破碎地呜咽着,拥着他的力道一次比一次更为用力。
砰砰砰……
“快点!”漫长沉默的时间,因这道嗓音而划破死白的寂静。尤麦可牵着一名清秀可人的女孩冲入病房内,伫立在父亲的病床前。“爸!我把恰然带来了。”
本是紧闭着双眸的尤胜券缓启沉重眼皮,他凝视着儿子与那名女孩,虚弱地重咳几声后,嗓音喑哑,“很好……我临死前……没别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两个能结婚,给我未来的金孙一个美好的未来……咳咳咳……”
“尤伯伯!”美丽可人的恰然低喊,泪竞也不自主的落下。
这名健康又开朗的尤伯伯,始终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疼惜,如今为了她与麦可竞病重至如此,这要她怎过意得去?
“恰然小梅花……你不愿意嫁给麦可吗?”尤胜券哽咽着粗嗓,失落甚重。
“我……”几番挣扎的小女生抬眼望着眼前的尤麦可,应允的话难以说出口。她有她的坚持与不甘,但……她下忍让尤伯伯带憾辞世啊。
“恰然,你就嫁给大哥吧。”尤春风在一旁推波助澜,不愿见父亲因这遗憾而当真死不瞑目……“你就答应爸爸吧!我们一家人会好好照顾你跟宝宝的……”柔荑下意识搜寻着辜安玄厚实的掌,紧握。
“恰然,嫁给我吧。”尤麦可不愿再拖延,遂开口求婚。
“咳咳咳……死孩子……哪有人求婚是你这等求法的……”尤胜券挑眉,甚为不悦。“给我跪下……摆浪漫一点的姿势……语气给我温柔一点……否则,就算恰然答应了,我也不让恰然嫁给你……”
“券券,你别激动啊。”任柔柔拍抚着老公起伏剧烈的胸膛。“麦可,还不快照着做?!”
“嗄?!”尤麦可怔忡,尚来不及反应,便被弟弟给压跪于地。
“大哥,快求婚啊!还楞着做什幺?”尤杰克晃了晃他的双肩。
“喔。”他颔首,以一跪一蹲的姿势,柔声开口,“恰然,请你嫁给我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做个好丈夫。”
“我……”恰然犹疑地盯着他半晌,“可是……你爱我吗?”
“我爱你。”
“可是……你还爱其它许多女人……”她不愿将一生的幸福,葬送在公子手上。虽说当时一时胡涂与他发生关系而怀孕,但……事情的发展,全是她始料未及的啊,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你放心,我大哥会马上跟其它女人划清界线,从此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尤家人说到做到!”尤春风上前给予她最坚定的承诺。“恰然,你就答应吧。”
“春风说的没错,我会与其它女人划清界线,从此心中只有你一人。”尤麦可沉重地下了最大的承诺,飘泊不定的心,决定就此停歇。
“好吧,我嫁给你。”
“那……你们俩……在我面一刚亲一个……快……亲一个……”尤胜券宣口不自胜。
“嗄?!爸,不用了吧,都已经说要结婚了。”尤麦可难为情地臊红了脸。
“喔……喔……我好痛苦……我快死了……”尤胜券难受的扭动身躯,翻来覆去,“你们不给我看到你们深情的一吻……我死不瞑目啊……咳咳咳……”病重的老父心愿难了,死不甘心,直在床杨上翻滚重咳。
“爸……”
“尤伯伯……我亲……我亲……”见一向疼惜自己的他如此难受,恰然心痛万分的直落泪,随即大胆拥住未来的夫婿,给予他最深情的一吻。
两人哽咽中相拥相泣、相亲相爱。
忽地,沉重死白的病房,爆出迭声欢呼,“YA!万岁万岁万万岁!哈哈哈哈……你们俩什幺时候结婚啊?我看明日我就上恰然家去与亲家公、亲家母挑选黄道吉日,快快让你们俩结婚吧,免得恰然肚子大起来,穿起婚纱也不好看了。”
“爸!”
“老公!”
“尤伯伯!”
数道惊呼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
“哎唷,我没事啦、没事,死不了、死不了……嘿嘿,老婆,怎幺样?我的演技很棒吧?哇哈哈哈……”与医生串通好的尤胜券像极了老顽童,喜孜孜地向任柔柔炫耀着自己方才要死不活的表现。
“券券,你没事?你不会死?!”任柔柔如释重负,投入老公怀抱里放声大哭。
“哎,要不是为了要逼死小子就范,我就不会跟医生串通起来骗你们了。老婆乖喔,别哭别哭,老公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喔。”
尤胜券爱怜地搂着老婆疼疼又秀秀,锐利的眸再度瞪向一旁早已震傻住的大儿子。
“尤麦可,你这死孩子,可别忘了你刚才答应过的事,恰然你是娶定了!想反悔的话,就等着被我剥下一层皮吧!哇哈哈——”得意的老父擦腰发噱,看着儿子铁青的脸色,好不开心。
耳畔传来父亲仍然爽朗的笑声,伫立于一旁的尤春风顿然瘫软了双腿,再次往身后的辜安玄怀中依去。
“爸爸没事……没事……”她旋身,又哭又笑又叫,“辜安玄,爸爸没事!他是骗我们的!他没事!”
“是呵。”他方才早已看出端倪,只是没说罢了。
白费这妮子许多泪水,看得他心疼。但……她的拥抱是如此依赖得令他难舍难分,也就任由尤爸继续扮演下去了。
“有你在真好。”尤春风抬高双臂,紧攀着他的颈项,狂奏的心跳声渐缓,因他的存在而被安抚下来。“有你在真好,真的……”
罢才要不是他始终温柔地陪伴在一旁,她早已不堪负荷。
小女生长大了……开始懂得他的重要。他莞尔一笑,亲了记她香香的额。
尤春风腻在他怀中,感受着彼此熨贴的拥抱。这份感觉既安定又温暖……好想要一辈子占有,一辈子、一辈子……
“啊!”她忽地轻呼,像是忆及了什幺,平稳的心绪逐渐狂跃,气息紊乱,俏脸愈涨愈红。
他刚刚是不是说了……类似……一辈子的承诺……
“怎幺了?”辜安玄低首,轻采她烧红的可爱俏脸。
“你刚刚……你刚刚有说什幺……那个……”他爱她之类的话吗?是她记错、听错、想错吗?
迟钝的妮子,唉!他将视线挪至一旁那对即将新婚的男女,内心欣羡万分。
情不自禁地,他柔声启口,轻问:“春风,你什幺时候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