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街头。
一名身穿橘色毛衣黑色长裤的少女笑意盈盈地东张西望,一头墨黑水亮的长发编成两条长辫,柔顺地垂在胸前,边走还边捧着大盒冰激凌,吃得欢天喜地,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吸引了多少爱慕的眼光。
真好吃,天气越冷冰激凌越有味,恋瞳美滋滋地吃了一大口,也好,反正她现在人在上海,哕嗦的林婆婆管不了她,既然见不到漠司哥哥,冰激凌总要吃够吧!
就是千代峻老头常说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
“请问——”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略微羞涩地走过来。
“嗯?有事?”恋瞳挑眉,回他以冰冷的日语。
东瀛妹妹!男孩越发脸红,搭讪虽然很丢脸,但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错过了可就再也遇不到了,好在日语还是难不倒他,“我可以认识你吗?”
“我?啊!不好!”
“喂!”男孩正要说话,抬头只见恋瞳已经飞奔到狭窄的巷口,一道亮光闪过,男孩猛然醒悟:是刀光!老天,莫不是绑架?
恋瞳冲进巷口,阴暗的巷子里,一名彪形大汉肩上扛着一个哭喊挣扎着的小男孩,正要上车,旁边,另一名黑衣男子手里握着柄闪着寒光的尖刀,正冷冷地瞪着她——
“快放他下来!”绑架?她千代恋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
“识槽就滚远点!”彪形男把小男孩塞进车里,抽出一柄期晃晃的匕首,“否则别怪刀子没长眼睛!”死丫头,竟敢妨害他的生财大计?
恋瞳双手平伸,下巴微抬,“过来吧!”
“那就怨不得我了!”两人同时抽刀扑上,恋瞳脚尖一踮,轻盈地闪到两人背后,双手一推,两个人立即摔了个狗吃屎——
“快下来,跟姐姐走!”恋瞳冲到车上,把小男孩抱出来,吓呆了的男孩完全没有反应,恋瞳只好抱着他往外冲——
耳后风声急响,恋瞳心叫不好,急忙低头弯腰,身子着地一滚,险险避过一刀,右腿忽然一片灼热,还来不及感觉到痛,紧跟着又一刀劈下,恋瞳双眼紧闭,心下一横,把小男孩压在身下——
原来,路见不平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别了,亲爱的漠司哥哥!
“你在干什么?”冰凉的男声在上方响起,大腿上猛地一痛,谁在踢她?恋瞳睁开眼睛,“你干吗踢我?”
少央忿忿不平地瞪着躺在地上发呆的女孩,有没有搞错,应该先谢谢救命恩人才对吧!“你,放他过来!”
“谁?”恋瞳莫名其妙,这男人背对着光,看不清脸,身形修长,穿着黑色的长风衣,两只手不耐烦地插在裤袋里。
“小宇,你再不起来,就不必起来了。”少央不耐烦地说完,转身要走。
“小宇?你是说他?”恋瞳这才想起怀里还护着个小男孩,低头一看,竟然已经吓晕了,抱歉地说,“对不起,他可能是受惊过度,已经晕过去了。”
少央长眉一挑,蹲来,“我看看。”不是受伤了吧,他明明戒备得很好,再说小宇根本不可能那么菜。“笨蛋!”
“你说谁笨蛋?”恋瞳不满地嘟嘴,这男人蹲下来她才看清楚,刚才的两名抢匪一左一右瘫倒在地,连哼哼都免了,看来伤得不轻。
“你。”小宇明明就是被她压晕的。
“什么?”恋瞳气呼呼地瞪他,“再怎么样也是我救了他耶!”
“谁要你多管闲事?”少央抱起小男孩,如果不是这丫头横插一杠,他早就跟着这两只废物找到他们的头头。否则,谁能从他“黯夜杀”手中劫人?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恋瞳不准备再跟这种人多说,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却忘了腿上的伤,一阵钻心的剧痛直涌上来,“啊。”眼前猛地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下。
“喂!”要死,今天怎么诸事不顺?少央没好气地问,你不是要死了吧!”
“你,你才……”恋瞳痛得直抽气,真的好痛!
一只强有力的手托住她的左腋,“站起来!”
恋瞳依着他的身子勉强站起来,“谢、谢谢你。”
少央一手抱着晕过去的小字,一手扶着半伤残的恋瞳,心里不爽到了极点,“回得去吗?”
“麻、麻烦你。”恋瞳额上一阵阵虚汗,眼睛都有些模糊了,这个笨蛋,再不帮她止血,今天她千代恋瞳恐怕就真的再也回不了阳世了!“送、送我回、回家。”
“喂!喂!”少央大急,“你别晕啊,你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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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央,没搞错吧,你是被打劫了?”瑟司站在镜前梳理着一头墨黑的长发,见他进来,不屑地哼了声,
“我以为你是去掏黑熊的老窝的。”
“谁说我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打劫了?”
“可怜的小宇,跟着你少央哥哥哪有不这样回来的?”瑟司笑嘻嘻地凑过来,捏捏小宇的鼻子,完全不顾人家早已昏厥,“啧啧,还有一位漂亮的小泵娘,可惜可惜。”
“可惜你个头!”少央大怒,两个昏迷中的人被他一左一右甩到沙发上,“瑟司,我警告你,再不阴不阳地说话,当心我要你的命!”
“怕怕怕怕怕怕。”瑟司嘴巴不停,眼睛里却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滴溜溜只在恋瞳身上转,“真是个小美人,我看你就把她让给我,反正你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做你的白日梦!”少央扯着他的胳膊往外走,“滚出去!”
“等等等等!”瑟司微笑不改,“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又是这一套!少央翻了个白眼。
“这次是真的!”瑟司敛了笑,正色道,“东京那边有消息,山田跟千代家结了梁子,这件事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少央低咒,“怎么回事?山田他是猪啊,没事去惹千代家干什么?该死!”
“我听说。”瑟司笑嘻嘻地说,“山田的女儿迷上了千代峻的小儿子秦声,秦声把她的肚子搞大又不娶她,山田雷霆大怒,发誓要报仇!喂,你怎么说?”
“为一个女人闹成这样?”少央难以置信地挑眉,
“猪!都是猪!”
“只有你这么认为。总之你自己想办法,千代漠司托你照顾她妹妹,他不知道你小子的真实身份,我劝你还是趁早丢开手,否则粘上可就甩不掉了!”瑟司说完,适意地拨拨长发,大笑着去了。
“去死吧!”少央怒道。“冥涧”的人都死绝了?怎么什么事都赖到他一个人身上?
尖锐的刹车声后,两人急匆匆地走进院里,躬身朝他行礼——
“少爷!东京那边有消息传来。”九命急道。
“又是山田跟千代家?”有完没完?
“原来少爷已经知道了——”昼夜喜道,“那就好,我们趁早把千代家的丫头送回东京吧,否则山田那边知道了,我们也不得安宁!”
“山田那只猪!”少央忿忿地说,“他要闹由他去闹!我已经答应了千代漠司,绝对不能反悔!还有,今天让黑熊那小子跑了,你们两个赶快去查!”
“跑了?”九命吃了一惊。少爷自出师以来,根本就没有失过手嘛!
“怎么?”少央怒极,“那小子那么狡猾,又长了脚,我又不能拦着他,他当然要跑!”
“是,是!”昼夜拉了拉九命的袖子,忍笑,“我们这就去!”
“滚吧!”少央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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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睡一觉,少央好不容易从沉睡中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衣着整齐地在沙发上窝了一夜。实在是累坏了!
窗外红日当头,竟然这么久了。少央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爬起来想找些吃的,才走出三步,脚下似乎绊到一样软软的东西。
“喂!喂!”不是吧,这丫头到现在还没走?
奇怪,她怎么会躺在地上?昨天他明明是把她扔在沙发上才对。
沙发!啊,是了!少央微感歉疚,昨天累得半死回来,倒在沙发上想睡,黑乎隆冬的,好像模到什么软软的东西,随手扔在地上了。
扔在地上,那她当然躺在……
“啊!对不起!”少央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哎呀!你倒是说话呀。”
没动静,不是死了吧!
少央抖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温热的,还好,还有气。
再不救她,恐怕就真的活不了了!
少央探手一模,她大腿上的伤口一片粘热,橘色的地毯上也染上了一片殷红,额角有一块明显的擦伤,估计是昨晚摔的。
少央抱起她,低声安慰:“你别怕呵,我马上帮你包扎——”
女孩已经完全失了意识,软软地倒在他怀里,面色绯红,呼吸很是急促——
少央把她放在床上,抵着额试了试,烫得很——多半是伤口感染了!
“别怪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谁叫你跳出来多管闲事?”
少央无奈地说完,伸手撩起她的裤脚,然而因为时间太久,血已经结痂,布料粘在伤口上,少央叹了口气,“只好忍着点了!”
话音刚落,“哧”的一声,他撕去她的裤管,恋瞳尖叫一声,身子几乎弹起来,疼得直发抖。
“你——”恋瞳虚弱地睁开眼睛,虽然疼得眼前发花,但还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大腿一片冰凉,勉力说道,“你、在干什么?别、别碰、碰我。”
“我不碰你,你就死定了!”少央没好气地说完,用干净的纱布蘸水替她清洗伤口。
“啊。”好痛,恋瞳闭上眼,两颗大大的泪珠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你——”这辈子他姬少央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泪,滴下来就好像烙在心上,烫得胸口都跟着发热,满肚子不舒服,正想说点什么,掌下一直在发抖的女孩忽然平静下来,他略略一惊,“喂!喂!你。”
寂无声息,她已经晕去了。
“真是!不争——”两颗晶莹的泪珠沿着少女光滑的面颊滚下,他的心里有什么在轻轻涌动,硬生生地把那个“气”字咽下了。
消毒,上药,缠上绷带,还有——
“这是消炎药,乖乖吃了。”少央捏住她的下巴,迫她张嘴,把两颗药片塞进她嘴里,又喂了一口水。
“唔。”昏迷中的恋瞳动了动,刚喂进去的药片和着水,全吐了出来。
苦!好苦!没有意识,只是抗拒。
“你……”少央想骂,不知为什么又提不起气来,只得低咒一声,将药片塞进自己嘴里,又含了口水,俯身吻住她的唇,迫她吃下。
良久。
确定她已经把药片咽下,少央方才抬起头。因为失血过多,她脸色甚是苍白,偏又在发烧,雪白中带着绯红,犹如雪中红梅,美得无法逼视。
少央心里一片柔软,用袖子笨拙地擦干她额上的虚汗,“睡一觉就好了。”
“谁来告诉我这是不是在做梦?”突兀的男声打破了室内的温柔。
少央大惊,跳起来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进来?”瑟司笑嘻嘻地回答,“还是我走错了?”
少央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百忙中把女孩抱到了瑟司房里。
“哟,她好像冷了。”瑟司故作惊讶地提醒。
昏迷中的少女紧紧地蜷着身子,深秋的季节,寒意逼人。
少央急忙抱出一床丝被,覆在她身上,又仔细地压了压被角,恋瞳眉峰舒展了些。
“出去!”少央走到瑟司面前,两人鼻尖几乎挨在一起,“现在,滚出去!”
“我听错了没?”瑟司掏了掏耳朵,“这是我的房间耶!”
“现在,马上,滚出去!”少央完全不理会,“这里我征用了!”说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这么大声,你不怕吵醒里面的娇客?”
少央微显懊悔,哼了一声就走,该死,起床这么久了,竟然连早餐还没解决。
瑟司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君子报仇,今天不晚。姬少爷,对不起你的房间就交给我糟蹋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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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少央坐在床边,苦恼地吃下第十三片土司。
为什么她就是不醒呢?
总不会被他摔一下就死掉了吧,若真是这样,“黯夜杀”平生第一次杀的人竟然是个小丫头,而且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被他当沙包丢死的?
老天!
姬少央极愤慨地又吃下第十四片吐司。
“呜。”恋瞳痛楚地申吟了下。
少央大喜,“你醒了?”太好了!
“我、我这是在——”恋瞳奋力睁开眼睛,因为痛,视线仍然不太清晰,模糊中只看到有个男人在他眼前乱晃。
“你现在‘冥涧’!”
“冥、冥什么?”什么地方?怎么听起来好像千代峻常说的阎王爷住的地方?
“呃——”少央挠挠头,“别怕别怕,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你、你住的地方?”恋瞳机械地重复了一遍,猛地坐起来,伸手一把扣住他的衣襟,大声道,“放我回去,我、我要马上走!”再怎么痛她还是记得,不能在男人家里过夜,尤其是陌生的男人。
“老天!”少央急忙揽住她的腰,不让她就这样摔下去。发什么神经?明明全身没有二两劲,还要逞能!
“好了好了,我放你回去,你究竟住在哪里?”开玩笑,难道他姬少央想收留她吗?
“菊花——开着菊花的地方。”恋瞳模模糊糊地说完,浓重的睡意再次淹没了她。
开着菊花的地方?“喂,你怎么又睡了?”姬少央火大地吼,“要回家也不说清地方,鬼知道哪里开着菊花!”
“怎么样?她醒了没有?”瑟司不怕死地又蹭进来,“姬少爷,你已经陪了她一整天了。”
“醒了,又晕了。”
“你怎么把她弄晕的?”瑟司乱暧昧地眨眨眼。
“不知道啊,”少央完全没领会他的意思,“她闹着要回家,我问她住哪里,她就又晕了,怪了,难道她住的地方很可怕?”
“咽?那你问了没?她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什么什么开着菊花的地方。”少央没好气地回答。
“那是哪里?”
“问问问,问你个头!”少央怒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别发脾气,啊?”瑟司笑眯眯地模模他俊俏的短发,“我去帮你找开着菊花的地方,你呢,就留在这里陪着你的小美人,哦,对了,你最近算过命没?”
“算命?”少央不解,“我算命做什么?”
“看看你命里开了几朵桃花啊!”瑟司说着,人已经逃出老远。
“哪有你这只桃花精开得多!”姬少央忿忿地说完,转眼看见床头柜上搁着一张纸,抓过来一看,却是一封信。
少央哥哥:
我先走了,这位姐姐是救我的人,虽然我根本不需要她来救我,她还把我压晕了。虽然她严重地好心做坏事,但你也别对这位姐姐太凶了,人家真的是好心,你就看在人家长得那么楚楚动人的分上,也该怜香惜玉一点,否则再把这位姐姐气跑了,当心你一辈子娶不到漂亮姐姐。
小宇留
信笺上还画着一张笑嘻嘻的鬼脸,像极了刚才逃走的那只桃花精。真不愧是那只桃花精一手教出来的死小表。
“死小表,要走也不把你的救命恩人带走!猪!”少央一把把信笺揉成一团,没头没脑地在房里转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死丫头,我去给你找那个什么什么开着菊花的地方!”
再待下去他姬少央准会发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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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温暖的,是谁的手,在抚模她的脸颊?
恋瞳张开眼,午后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脸上,她四下望望,忍不住笑起来,“来,过来,你是谁家的?”
竟然是一只小小的板凳狗,伸着爪子吃她的豆腐,害她以为是谁的手。
板凳狗张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她,脑袋一偏一偏,甚是可爱。
恋瞳觉得身上舒服多了,微微一笑,把小狈抱过来,“你有名字没有?谁是你的主人?”好可爱的狗狗!
板凳狗鼻子里呼哧呼哧的,也不知它想说什么,暂时假定它没有名字吧。
那——“我叫你笨蛋好不好?”
狈狗蹭到她怀里撒欢,唔——“那就是好咯?你也喜欢这个名字对不对?我也喜欢,来,跟我回家。”
恋瞳怀里抱着笨蛋,试着动了动腿,还好,没有伤到筋骨,裤管破破烂烂,估计是包扎时撕破的。恋瞳并不生气,虽然记不太清,但她仍记得救她的人是个男人,如此看来,这人还算君子。
靠窗的小几上放着一大盘吐司。太好了,她刚好饿坏了。恋瞳小心翼翼地蹭过去,大口吃了两片,抹抹嘴上的面包渣,用手撑着墙壁往外走。
板凳狗摇头摆尾地跟在后面。
“真要跟着我?”恋瞳眨眨眼,多半它的主人对它不好,“那好吧,等我伤好了,回来跟你主人打个招呼,明年跟我回东京,我和漠司哥哥带你去打猎。”
板凳狗茫然地瞪着她,不明白这位漂亮的小泵娘叽叽咕咕地说些什么,能怪它吗?它是中国狗呢,又不是东瀛狗。
“笨蛋!”好可爱的名字,恋瞳得意地想。但是——“呃,板凳狗也可以去打猎吗?”
很难想象,这只巴掌大的小狈跑在漠司哥哥的大狼犬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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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瞳小姐!”她刚走到院门边上,女仆菊香就慌慌张张地迎上来,“你去哪里了?可把我吓坏了!”九命先生打电话来问了三遍,她要再不回来,菊香就只好辞职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恋瞳勉强笑笑。
“您这是怎么了?”看到她一身的狼狈,菊香花容失色,“您的衣服——天哪,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没出什么事。”恋瞳无奈,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样子多么引人遐想,光凭这一路上对她行注目礼的人数?她就清楚得很——差不多快排到黄浦江了。若不是怕再遇到坏人,她也不至于走得如此辛苦。“菊香,扶我进去好吗?我……”
话没说完,她双脚一软,几乎倒下去。
菊香急忙撑住她的身子,“恋瞳小姐!”
“不要紧。”恋瞳伸袖擦擦额上的汗渍,一路上积累的疲劳爆发出来,她现在虚软得几乎想死掉。
“九命刚才打了电话来,说少爷明天一早会来看您。”菊香扶着她往里走。
“就是你常说的姬少爷?”
“嗯,少爷平常很忙的,楼梯,小心点。”
“东京,东京那边有没有打电话过来?”恋瞳撑起最后一分精力,勉力问道。
“千代先生打电话过来,我没敢跟他说小姐不见了。”
“嗯,我自己会跟他说。”恋瞳低声说完,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还有——笨蛋——喂它吃点东西。”
“笨蛋?”菊香替她盖好丝被,诧异地回头,看见一只巴掌大的小狈摇着尾巴,可怜兮兮地蹲在床前。
“老天,这不是少爷家的板凳吗?”菊香抱起尘汗交加的可怜小狈,“你怎么跟着恋障小姐?难道——”难道恋瞳小姐弄成这样就是遇到了姬少爷?菊香暧昧地看了看恋瞳破破烂烂的裤管和隐约的血迹。
绝对不可能,那个姬少爷不是号称最讨厌女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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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呶,你自己看,全上海盛产菊花的地方都列在这里了,不过——”瑟司手里握着一张纸,不怀好意地斜睨他,“你确定你要一间间找吗?”
这个工程算浩大了,再造一间菊花别墅也不过如此。
“没有确定的目标?”少央随手月兑下外套,跑了一整天,热死了!
“没有!”瑟司坚定地摇头。有也不告诉你!累死你最好!
“拿来我看看,对了,东京怎么样了?山田那只猪不至于跟千代家火拼了吧!”少央一手推开门一手拉灯,半夜才赶回来,那丫头别饿死了!
“那个——你要去问九命和昼夜,还有小宇也可以。”就是别问我!瑟司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我要睡了,你慢慢去陪你的小美人。”
“啊。”
涩司右手一探,瞬间手里就多了一柄莹蓝的手枪,嘴里却不动声色,“出什么事了?”
“人呢?”少央气急败坏地冲出来,“人呢?你把她弄哪去了?”
瑟司翻了个白眼,把手枪插回腰间,“老大,我比你出去得还要早,你问我?有没有搞错!不过——”他忽然嘻嘻一笑,“你怎么这么紧张她?夏天好像才刚过耶。”
“滚一边去!”少央怒道,那女孩伤得不轻,衣服又被他撕破成那样,偏又生了张极漂亮的脸蛋,要是出去遇到坏人,他不敢往下想,转身往外冲。
“少爷!”
罢走到门口,有人从外面冲进来,却是九命!
“千代家的恋瞳小姐走失了!”九命神气不正,“千代漠司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让菊香遮掩了一下,到明天恐怕就瞒不住了,还有——”
“还有什么?”少央不耐烦地问,“鬼掐着脖子了?一次说完行不行?”
“是!”九命小心翼翼地说,“千代家的小儿子秦声坚决不肯娶山田的小姐,两家对峙起来,东京黑道气氛空前紧张。山田不知从哪里听说千代恋瞳在少爷这里,他要少爷把千代恋瞳送到东京去。”
“给他做人质?”瑟司冷笑,“打得好算盘。”
“还有——”九命抢在姬少央发脾气之前一口气说完,“今天没逮到黑熊,他知道小宇是我们下的饵。已经在道上放出话来,说是要跟少爷——干到底!”
“好啊!”少央狞笑,“本少爷最近还真是闲得发慌,叫他只管来,他人呢?”
“跑到东京去了!”九命低头,“我和昼夜一路飞车,硬是没追上!”
“难怪他敢放这种话!”瑟司鄙夷地笑,“我猜,他多半是投靠了山田。”
“是!”九命低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山田这只猪!”少央大怒,“该死的,一整天一件好事也没有!”
“我看你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千代恋瞳。”瑟司公正地说,“一则跟千代漠司有个交待,二则万一山田真把你逼急了,你也有筹码,别忘了媚,她还在山田那里。”
“给我闭嘴!”一听这个“媚”字,少央几乎红了眼,怒吼,“再多说一次我——”
“少爷!”门外又有人急匆匆地进来。
“又是谁?”老天!还让不让他活了?
“是我,昼夜。”昼夜小心地看了眼少央的脸色,低声说,“刚才,菊香给我打电话,说是——说是千代恋瞳回来了!”
“真的?”九命松了口气。
“不过——”昼夜不敢抬头,“听菊香说千代恋瞳可能被人——强——呃——欺负了。”
“啊?”
所有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