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皓月遣走宋夜空后,才和项韶光转入正题。
项韶光看着宋夜空离去的背影,颇有深意的说:
“你这个小保镖真有趣。故意支开她是为了哪桩?”
“那丫头太爱管闲事。”
“既然不想让她涉足,你还带她来?”
“怕她在山庄里会闷。”
项韶光睁大了眼,像看见外星人般,“怕她会闷?哈哈!殷大盟主竟然会在意一个小女娃会发闷?哈哈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殷皓月瞪了他一眼,“她是我的保镖,跟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对?”
项韶光尽力止住笑,“是啊!主人保护起保镖来了!真是怪事一桩。”
他拿出资料,将近日的调查结果拿给殷皓月看。
“消息指出,洪流门接纳了陈胜这过街老鼠,目前虽暂无动静,但预测他们对我们即将上轨的事业会带来多方打击。”
“洪流门?他怎会作这样的决定?以他的性子,他断然不会理会陈胜那小人的。”
“他?你是说洪流门的头头谢苍飞?”
“嗯。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项韶光忍不住道:“真没看过像你们这样的敌人,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偏又彼此信任得很。”
“不管怎样,陈胜这家伙你可得小心提防。他在姚氏的底牌快被掀出来了,才会铤而走险。狗急跳墙的潜
力,别大意忽视。”殷皓月叮咛。
“是。”项韶光点了点头,眼中却有忧心。
项韵光沉着声音说:“最近有一批宵小打容若的主意,我虽全力维护,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我担心她
的安危,毕竟她是我唯一的小妹。”
“容若受伤了吗?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我把她送到别处。但她一听到你来,现在可能又飞奔而来了。”他讲到这里,想起那令殷皓月万般珍惜
的宋夜空,便替他那一厢情愿的妹妹惋惜了起来。
容若在美国读书时,恰巧皓月也在那里短暂居住。因他的请托,皓月很照顾容若,但他看得出来,皓月对
容若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半丝男女之爱,但他那美丽的妹妹总是看不透这一点,死心眼的巴望着皓月能回头青
睐。
现今出现了个宋夜空,她的美梦也该醒了。
宋夜空或许不及容若的一半美貌,但她有吸引人的特质。她的聪慧和那坦然无垢的性格,让她不需华美的装扮与胭脂水粉的衬托,就有股动人的气质。
他还沉浸在思绪里,门已被一把推开,项容若惊呼一声,迅速的奔近,投入了殷皓月的怀抱。
“皓哥,真的是你,容若好想你哟!”项容若忘情的搂着殷皓月的脖子,开心又娇媚的笑着。
殷皓月拍拍她的头,笑着说:“多年不见,小女孩可长大了。”他嘴里虽说她长大了,但对待她的方式却仍如多年以前,像是对小妹妹般的疼爱。
项容若可不依了,赖在他怀里撒娇,喃喃诉说着前尘往事与别后岁月,表情有说不出的惹人爱怜。
宋夜空走进门来看见这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项容若一袭全身曳地长裙,头发完美卷曲的披在肩上,五官精致又美丽,浑身都是小女人的风情。反观自己,一条泛白破烂的牛仔裤,宽大短袖衬衫,一头不驯的乱发,没啥曲线的身材……唉!真是相形失色。
项容若说了关天,这才注意到在旁沉默不语的宋夜空。这可奇了,星月盟向来阳盛阴衰,这个女人又是
谁?
项韶光不着痕迹的将容若拉出皓月的怀抱,对宋夜空说:“这是舍妹项容若。而这位是宋夜空小姐,是皓哥的贴身保镖。”
项容若瞪大了眼睛。皓哥怎会让女人当自己的保镖?还好她容貌平凡,不然就颇具威胁性了。
经过讨论后,殷皓月决定带项容若回总部,好保护她的安全,让项韶光无后顾之忧。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项容若了。她这下子可与皓哥朝夕为伴,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赢得他的心,项韶光一直没有机会与妹妹独处,因此没法子将殷皓月与宋夜空非比寻常的关系告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满脸春风的陶然而去。
临离开前,殷皓月嘱咐道:“韶光,洪流门的事情有待调查,非到必要别轻易冲突。若他果真到来,安排让我们见上一面。”
项韶光担忧的看着他,“你怎么能对敌人如此宽容呢?这是犯了大忌的。那小子是出了名的死硬派,他不会领情的。”
殷皓月没有辩驳,只说:“我不要他领情。这是我们殷家欠他的。”
项韶光叹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殷皓月的个性一向就是如此的恩怨分明。唉!
殷皓月转头注视宋夜空,见项容若不知与她说了什么,惹得她抬眼瞪向他,然后耸耸肩坐上驾驶座。
项韶光同情的说:“皓月,两个女人搅和在—起可不好搞,说不定带容若回去,你会弄得一身腥哦!”
殷皓月挑了挑眉,转身离去。
一路上,夜空沉默得很,使得殷皓月三番两次从后视镜里打量她的神情。
项容若一上车便缠着殷皓月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偶尔才停下来指责宋夜空的开车技术不佳。宋夜空是没说什么,但项容若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让她心生不悦。
她就是不喜欢项容若一会儿递茶水、一会儿递面纸的殷勤样,一点也不喜欢。
到了总部,宋夜空存心捉弄,抢先下车替项容若开了车门,还必恭必敬的说:“小姐,请下车。”接着又在殷皓月狐疑的眼光中为他开了车门,说道:“少爷,请。”
殷皓月想开口询问,宋夜空却已走开了。
唉!女人心,当真如海底针。
***
薛凯悦与宋夜空并肩站在二楼阳台上。
“那个骄傲有如孔雀的女人是谁?”
宋夜空听到薛恺悦的形容之后,不禁哂然一笑。
“少缺德了!她可是你那拜把兄弟项韶光的妹妹,殷大少爷眼中的红人。”
“啊?不会吧!怎么跟老项嘴里说得完个不一样?脸蛋是生得不错,但太骄纵,跟我那项兄弟可一点都不像。”
宋夜空颇有同感,皱着眉看着楼下花园的凉亭里,项容若正一刻不离的缠着殷皓月。
“少爷该不会是看上了那只母孔雀吧?对她这么轻声细语的,我可从看过他对哪个女人有那么好的脸色。”
这句话可让宋夜空的心结结实实的刺痛了一下。她恶狠狠的瞥向殷皓月神色温和的脸,他虽甚少开口,但的确处于一种十分“怡然”的状态。
“你有没有发觉少爷最近的有些变了?那天我竟然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傻笑耶!天!我真不敢相信。”
“我管他那条筋不对劲了!死烂人、臭王八,低级生物……”宋夜空心情霎时变得极端恶劣。
薛凯悦吓了一跳,不解的问:“你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我哪有发脾气呀!你哪只眼看到我发脾气了?”
“呃……没有,没有,是我看错了。”他可不敢对着那张怒气腾腾的脸说出任何不顺从她意的话。
“凯悦,我们去喝酒。”
“喝酒?!为什么?”薛凯悦知道她只有在异常高兴或异常愤怒时才会想要喝酒。
看她的表情,可半点高兴的影子,这么说……她是处在“愤怒”的状态之中。而愤怒的她通常酒品极差、极不可理喻、极端暴力……天啊!完了,他又要遭殃了。
宋夜空可不管薛凯悦一脸的苦相,不容抗拒的将他带了出去,那火爆阴郁的模样教薛凯悦更加的胆战心惊。
到了晚饭时刻,殷皓月忍了一下午的疑问,终于说出口。
“怀恩,夜空上哪去了,怎么不见人影?”
孔怀恩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项容若可就发出不满之声了,“那个女保镖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擅离职守、胆大妄为,非好好责罚不可。”她以为殷皓月要查办,故而火上加油。
她就是不放心殷皓月看宋夜空时的眼神,柔和得教人吃味。
孔怀恩瞥了她一眼,锐利的目光使项容若瑟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孔怀恩接起听了半晌,脸色看似凝重,却又像忍着笑意,十分古怪。
“什么事?”能让怀恩露出这般哭笑不得的神情,多半与夜空那丫头月兑不了干系。
丙然,孔怀恩无奈的说:“小李打电话来求救,说夜空和凯悦在分堂管辖的酒店里和客人大打出手,店都快被他们拆了。夜空莽起来,谁都拉不住。”他能想像凯悦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喝了酒又处于盛怒中的宋夜
空,是极端不可理喻的。
殷皓月按了按额头,脸色阴沉晦暗。他从齿间挤出一句话:“她没事吧?”
孔怀恩一点也不紧张,慢条斯理的回答,“她打得很尽兴,挂点彩在所难免。”
殷皓月可气了,这丫头就不能少惹点麻烦吗?他快速的往外走去,只想把她抓来好好的揍她一顿。
他那忧心的模样可逃不过项容若的眼睛,她快步跟着,心里充满着危机意识。
“皓哥,你要去哪?我也要去,等等我……”
孔怀恩殿后,满脸诡异。呵呵,有好戏可看罗!
当他们到达酒店时,现场是满白疮痍,惨不忍睹。宋夜空正用力的踹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大汉,愤恨的怒骂
着,“混帐东西,竟敢惹老娘,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一旁的薛凯悦看见迎面而来的殷皓月,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糟糕!这回惊动少爷了。他连忙拉住宋夜空,
慌张的说:“夜空,快停下来,别打了。”
她凶巴巴的回头大喊,“别吵,再罗唆连你也一起扁……啊……嗨,老大,你来了。”这会儿她可看到一脸阴森的殷皓月了,她还挥挥手跟他打招呼。
薛恺悦赶忙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愧疚得抬不起头来。
殷皓月快速的用眼光检视她的受伤程度,心中怒气陡增。
“夜空,过来。”他声音冰冷,教旁人听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宋夜空虽已有醉意,但还不至于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见苗头不对,便十分识时务的走了过去。
那躺在地下的大汉却乘机拿起一旁破碎的酒瓶,往宋夜空刺去。
宋夜空一发觉周围不寻常的气流,便快速移位,但那酒瓶尖锐的利口仍划伤了她的左臂。饶是她反应敏捷,不然刺中的可是心口,而非手臂了。
她还来不及呼痛,已被殷皓月推至薛凯悦怀里,孔怀恩也迅速来到她的身边,撕下衣襟,快速而熟练的包扎她的伤口,为她止血。
殷皓月心中狂怒,杀人的冲动使他看起来愈发冰冷危险,他眸中的酷寒与严厉,让周围的温度至少下降了十度。只见他一把拎起大汉,毫不留情的打得他面目全非,昏死了过去。
孔怀恩与薛凯悦对看一眼,讶异于殷皓月的失控。他们的主子一向沉稳且喜怒不形于色,今天可破天荒的反常了。
宋夜空吞了口口水。哇拷!这家伙火起来可真不是盖的,可见上次在姚氏大楼前被暗袭时他露的那一手超高水准的枪法,只不过是他无聊时练的小把戏而已。
殷皓月深吸口气,压抑住心底不断窜升的怒火,一把抱起宋夜空往内室走去,并对孔怀恩说:“怀恩,你进来看看。”
“呃……我觉得……”
“我劝你最好闭嘴。”他冷淡的语调打断了宋夜空的话。
她吐了吐舌头,乖乖的闭上嘴巴。谁要是在这时候敢再去触怒眼前这像是喷火龙的男人的话,就是白找死路,她可不想那么短命。但她真不明白他干嘛气成这样,只不过是打了场小小的架嘛!就算她有错,不该在自家的酒店里打架,赶跑了客人,摔坏了桌椅,但他电没必要这般横眉竖眼的呀!前阵子南部军火库被炸,损失的精密仪器与大批武器价值逾亿,也没看他动过一根眉毛。这次她不过是砸坏了几张桌椅,他就吹胡子瞪眼的。
哼!天底下最小气巴拉的男人。
孔怀恩剪开宋夜空左边的袖子,露出一道约四公分长的伤口。洗净污血与玻璃屑后,更显得皮开肉绽,怵目惊心。
孔怀恩拿出预备的医疗箱,先替夜空打了支消炎与破伤风的针,一面忙着穿针引线。
他头也不抬的说:“伤口太深,需要缝合。少爷,请压紧她的手。夜空,别乱动。”
他连知会一声都没有,便扎下第一针,痛得夜空哇哇大叫。
“啊——臭小孔,你不会轻一点啊?没心没肺的蒙古大夫。”
他横了她一眼,“怕痛就别老是打架闹事。你算算今年我这是第几回帮你料理伤口了?我会同情你才有鬼。”他口中说着,手上工作却没停过。夜空神色自若的任他缝合,吭也没吭一声。
忙了一阵,伤口处理完毕之后,孔怀恩便退了出去。
宋夜空偷瞄了殷皓月一眼,见他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不禁心虚的低下头来。
“好吧!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该坏了今晚的好生意的。”
殷皓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在他为她担心了一整晚之后,她竟还以为他是为了那该死的酒店生
意而生她的气!
不好,他怎么看起来更生气了。她畏缩的看着他愈来愈灰暗的脸。
“你要是不想让我现在就失手掐死你的话,最好给我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宋夜空不等他说完,便马上躺了下来,动都不敢动一下。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她也真的困了,酒精与先前的失血让她昏沉疲惫,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殷皓月心疼的望着宋夜空没有血色的脸.心口滑过一阵揪痛。
他要她永远是个活泼跳月兑的小女孩,没个定性、粗鲁莽撞都无妨,就是不要她这么安静而无生气的躺着他竟然让她在自己的眼前受了伤,看她的模样,仿佛全然不当一回事,这认知更加刺痛他的心。
不管她以前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在遇见他之后,有些事情是需要改变的。就像他承诺过的,她既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那么她的一切便都纳入了他的感受与思维中。他不能再忍受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多年前她为救老爸而身受重伤的事件,他绝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但他又怎能束缚得了她热血激昂的心呢?她以她的方式过着她充满挑战的人生,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已然成为她的光荣使命。
她又怎会明白,一个男人对她的满腔怜惜?
他知道她是快乐的,没有半丝勉强,就这样把自己融人这个黑暗的世界。他看过她与其他弟兄共同御敌时的同仇敌忾,那时候她的小脸上充满了自信与爱。
生长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有着自己的操守和正义,绝不伤害无辜的人。
有许多次,他咬着牙忍住想将她从混乱的场面中拖回来的冲动,就是明白他的爱会让她缚手缚脚;这样一个心思飞扬如风的女子,在太过宠溺的感情里会窒息而死。
他是舍不得改变她的真性情的,却活该让自己苦苦受着煎熬。
唉!她怎能就这样的出现,使他荒凉的心突兀的加入了秀丽的景色,让他在曾经以为的孤单旅程,重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珍惜之情?
门外,一心想跟进的项容若被薛凯悦阻挡在外,惹得她嚷叫不已。
“不行,少爷没说你可以进去。再说伤患需要休息,你这样嚷嚷成何体统?”薛凯悦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还颇有几分尽忠职守的架式。
他们正相争不下,孔怀恩走了出来,
薛凯悦迎上前去问着,“那麻烦还好吧?”他与夜空虽成日斗嘴,但对她却十分疼爱。项容若见他凝神敛眉的端肃模样,不由得重新评估宋夜空在星月盟里的地位。
“缝了好几针,休息个两、三天便无大碍,别担心。”孔怀恩拍了拍薛凯悦的肩膀,要他放心。他转过身去,对项容若说:“项小姐,少爷要我们先回山庄,不准任何人打扰。请吧!”他眼神淡漠深沉得教人不敢拒绝。
项容若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薛凯悦夸张的吐—了口大气,一脸的如释重负。孔怀恩不禁莞尔。女人果真难缠,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
宋夜空一觉醒来,正想伸个懒腰舒展自己异常僵硬的身子,一只大手已攫住了她欲伸展的手臂,轻柔却坚定。
她抬头看去,是一脸胡渣的殷皓月。
“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脸惊讶的问,也发现了此地并非自己的卧室。“咦?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周。
“别动来动去的,小心伤口。”
宋夜空瞧了瞧左臂上的纱布,这才想起昨晚那一场混乱。
她看了一眼殷皓月那“风雨欲来”的神色,聪明的不再多话。
殷皓月见她无恙,终于吁了口气,但他隐忍多时的怒气却也一点点的回复与堆积。
他播了通电话要孔怀恩开车来接他们回山庄,因为庄里有一间设备精良齐全的医疗室,纵使夜空已无大碍,他仍坚持她得做一次精密的检查。
一路上,殷皓月神情漠然,只有如炬的眼神透露出他的不悦。
孔怀恩从后视镜中瞄到殷皓月的手牢牢的握住了夜空的腰,不使她在车程中有任何摇晃而受伤口撕裂之苦,十足的呵护照顾。但这温柔的举动与他脸上那简直可吓死人的表情实在是……太不相配了。
谁知道呢?夜空这丫头本身就极不寻常,也许爱上她的人多少也会沾染了点古怪吧!
回到山庄里,姚衾寒与耿曙天在繁忙的商务之际,仍抽空来探望负伤的宋夜空。
才敷完药,她便兴高采烈的对众人说着她的英勇事迹,“那家伙强迫店里小姐喝酒,还打她,我一时气不过便揍了过去。你们不知道,我一个人对付那几个三脚猫可是绰绰有余,三拳两腿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她还要说下去,殷皓月的声音已阴森林的响了起来。
“你还敢说?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打架。”
“不喜欢我打架?!为什么?是我的架式不好看吗?”
她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莫不暗自申吟。
宋夜空不解的看着大伙的反应,又看看殷皓月隐含怒意的脸,恍然大悟的说:“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不小心被划了一道口子,丢了星月盟的脸。”
众人的申吟声更大了。
坐在一旁的薛凯悦好不容易才从“少爷喜欢上超级大魔女宋夜空”的震惊中恢复,这下子又被打击得垂头丧气。
他把头靠在坐在他身旁的孔怀恩肩上,愁眉苦脸,“完了!完了!怀恩,我们怎么对得起远游在外的老爷?想想我们少爷是如此优秀,怎么会……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笨女人?唉!”
孔怀恩好笑的说:“你怎么这么说夜空,以后你可得尊称她一声盟主夫人呢。”
盟主夫人?薛凯悦再度望着正嘟着嘴、满脸不服气在听训的宋夜空,再度哀声叹气起来。
***
项容若一脸怒气的望着宋夜空。
她真不明白,自己哪一点比不上这个没有半点女人味,又不解风情到了极点的宋夜空。为何皓哥会喜欢她呢?她左看看、右瞧瞧,还是百思不解。
宋夜空坐在窗台上,对于项容若的怒容无动于衷。跟一个小女孩闹脾气向来不是她的作风。
坐在一旁的薛凯悦可就乐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若不是前几日夜空酒醉闹事受了点伤,把少爷的情意给逼了出来,他还不知道以“冷漠”出了名的星月盟老大,竟然会对一个粗率丫头动了真情。光是当时他眉宇间的焦急怜惜就让在场的人大饱眼福,毕竟要看殷皓月失去自持与肃然绝非易事;但是夜空办到了。早知道这小表古怪又特别,只是没想到连少爷都难逃魔掌,宋夜空却正自失神的想着,为什么这几天大伙都净是以奇怪又暖昧的眼神盯着她瞧?连门口的守卫阿三都对她必恭必敬。平常他们俩一见面,不是先过两招,便是呼朋引伴的喝酒去,怎么这会全变了?
才想到这儿,殷皓月走进门来,他身后跟着的人,皆一脸的惶恐。
宋夜空好奇的看着那些素来精明干练、个个身经百战的首脑级人物,只见他们都白着一张脸,沉默的跟着
殷皓月走进会议室。
本在一旁优哉游哉的薛凯悦也收到了怀恩的呼叫,迅速的赶去处理状况了,那迅捷肃穆的态度与先前的漫
不经心大相径庭。
宋夜空跳下窗台跟着走进会议室。盟里一定有事情发生,身为盟主保镖的她怎能置身事外?
殷皓月一脸阴沉的坐着,这分沉默更教旁人坐立难安。
他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冷冷的开口,“消息走漏?吸收假情报?费时费力的组成临时小组布下天罗地
网,却让陈胜成功的反向暗袭?怎么,星月盟的能耐只有如此吗?是不是组织安定了以后,你们的骨头也跟着安定了?”他这番语调淡漠的指责,让在场的人都汗流浃背。
殷皓月想起一早接到的报告便怒气陡增。看来盟里正被藏匿在暗处的内奸一点一滴的侵蚀,原来部署好的缉拿行动,在最后一刻情势大逆势,临时小组被偷袭,三十五名精英的分子,死伤逾半。
据悉,香港洪流门也参与了此次的行动。
谢苍飞是怎么了?这不是他的作风呀!那么一个倔强好胜的人,绝不会允许这种偷鸡模狗的事情发生。除非……他的组织里有了败类,背着他胡作非为。
不知道为什么,尽避谢苍飞与星月盟素来水火不容,他却仍是相信他。
殷皓月将眼光落在一个正频频拭汗的人身上——江国安,资讯传播组负责人。他浮起一个冷笑,眸中有冻死人的冰寒。江国安,你最好向上天祈祷,不要让我捉住你的贼尾巴。
是该行动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