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你那个神秘的男朋友该不会不来吧?!”梁父有些担心,悄悄凑到梁蕾耳际细语。
“大概塞车吧?!”梁蕾尴尬地咧著嘴笑。
阳明山会塞车?骗鬼!梁蕾心里不高兴地咭哝著;这家伙要真的爽约,她非杀了他不可。
“第一次到人家家里作客就迟到,我看这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阿蕾,你可别怪老妈我没给你们机会。”梁母离开客厅,朝餐厅走去。“李嫂开饭。”
“女儿,老爸这回可救不了你了。”梁父也无奈。
“死何凡,非杀了你不可!”梁蕾咬牙切齿咒骂。
“人来了。”福伯高兴地叫著。
始终守在门口的福伯,一见到别墅外的小径上门出车灯,便赶忙跑了出去;他拉开古铜色大门,让一部轿车驶进庭院内。
果然是何凡:不过他没有盛装,还是一条牛仔裤及白衬衫的帅气打扮。
他从后座拿出了几份礼物,福伯想接过手,他却只递给福伯一份礼物。
“福伯,这是给你的礼物。”
埃伯惊喜不已,直叹何凡高招。懂得收买人心。
“小姐还以为你不来了。”福伯喜盈盈,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福伯?”
“不只福伯,除了梁蕾双亲外,还有个煮饭的李嫂对不对?”何凡得意地说:“是梁蕾的朋友告诉我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这个朋友当然是方心岱。
埃伯发觉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当他们两人谈笑风生地走到门口时,梁蕾已板著一张脸“恭迎”。
“给你的礼物。”何凡泰然递了份礼物给梁蕾。
“谢谢你哦”梁蕾咬牙切齿;在收下礼物的同时,她狠狠地掐了何凡的手背。“你要敢不来,我准会剥了你的皮。”
“你给我机会,我要不来,岂不成了大傻瓜?”
何凡欣然凑到梁蕾耳际低语时,竟趁机在她粉颊上轻吻。
何凡突如其来的这一吻,让梁蕾恨得牙痒痒的。这家伙这家伙竟然如此色胆包天,趁机揩油!“你不挽著我进去吗?”何凡轻语提醒。
何凡得寸进尺的嚣张,让梁蕾开始后悔找他当挡箭牌了。
“算你狠!”梁蕾咬牙瞪了他一眼。
转身后,梁蕾立刻勾住何凡的手,露出一副甜蜜的笑容与满足的神情,带何凡进客厅。
“我来跟你们介绍,这是我老爸、我老妈,这是何凡,我我的男朋友。”
梁蕾僵著笑脸,说出她很不愿意说的话。
何凡走到梁父面前,递出礼物,恭敬地说:“伯父喜欢抽烟丝,这是特级的烟丝,伯父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再托人买回来。”
“何必这么费心。”梁父乐不可支。
梁母脸上摆明敌意,很快就让何凡知道了;这才是他今天必须突破的关卡。他依然笑脸迎了上去。
“我知道伯母的皮肤很好,所以没给伯母准备化妆品,只带了一套巴黎的保养品,希望伯母能青春永驻!”
“嗯”梁母虽然一脸冷漠,心底却被他哄得飘飘欲仙。
“李嫂,这个是给你的见面礼,不贵,请你不要介意。”何凡将最后一份礼物递给李嫂。
“没关系!没关系!礼轻情意重!”李嫂惊喜,喜孜孜地收下礼物。
哇塞!这家伙哪来这套油腔滑调的奉承功夫?!梁蕾简直是看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何凡会如此为她大费周章。
这顿晚餐出乎意料的和乐且热闹,与梁母那始终紧绷著脸的敌意,有些不谐调。
原来,梁父在大学时期也曾和几个同学组过乐团,有这么一个共同的话题,他和何凡便像是人逢知己般绕著音乐聊开了。
也在此时,她们母女俩终于有了一个共识巴不得这顿饭赶快结束:不过,原因却是各怀鬼胎。
约莫两个钟头的光景,他们才结束了这顿晚餐;但梁父和何凡竟还能从餐厅聊到客厅,好像话匣子才刚打开,一点也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他该不会是想赖著不走吧?梁蕾开始忧心。
梁蕾可不打算留他过夜,于是她亲匿地坐到何凡身边,打断了他与父亲聊著正起劲的兴致。
“你还赖著不走?!”梁蕾挂著笑容,在何凡耳际细语。
“什么事老爸不能听?”梁父呵呵笑问。
“梁蕾她说”
“我是提醒何凡,明天还要唱歌,太晚休息对嗓子不好。”梁蕾截话。
“看我这女儿对你多体贴?!没关系,咱们以后多的是聊天的机会。”梁父伸了个懒腰,似乎也有些倦意。
“很抱歉,打搅你们那么久。”何凡自然明白梁蕾的意思。
“记得以后要常来!”
梁蕾本来没打算要送何凡离去,但父亲既然吩咐了,她也就只好陪著他走出院子。
“你可真厉害!懂得收买人心。”
“包括你和伯母吗?”
梁蕾冷哼一声,好奇地问:“是谁把我家里的状况都告诉你的?”
“你的朋友中,除了心岱以外,我还认识谁?”
“这女人,竟然出卖我!”梁蕾气恼地说。
“是有条忤交换的。”
梁蕾更加火大,心岱竟然牺牲她来做她与何凡条件的交换品。
“梁蕾,这才刚开始而已.相信我。你逃不掉的。”
说完,何凡立即开车扬长而去;梁蕾开始有些忧心,显然是她低估了何凡的能耐。
梁蕾忧心忡忡地走进别墅时,便听到父母为了何凡的事而发生争执;但她并不感到意外。
“我告诉你,我绝不准我女儿跟那种男人交往!”梁母斩钉截铁地说。
“他有什么不好的?论长相,他也不输给以伦,而且他不但有个性、又有才华。”梁父反驳。
“穿得猎里猎遢的,有什么个性可言?会弹吉他会唱歌,就算是有才华?况且以他这副穷酸相怎么养得饱咱们家阿蕾?”
“搞不好哪天他就闯出个名堂来,马上就可以名利双收。”梁父一直为何凡辩护。
“等他成功,阿蕾早就饿死街头了!”梁母喘了一口气。“再说你看他今天礼物大包小包的送,讲话又油嘴滑舌的,一看就知道他不可靠。”
“这是基本的礼貌嘛!难道你不喜欢他赞美你的皮肤吗?这是人的一番心意嘛!”
“我看他是存心不良!”
“他用心讨好我们,不过也是希望我们能够同意他和我们的女儿交往,这有什么不对的?”
“叫他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同意咱们家的女儿和一个歌手在一起的。”梁母依然固执;然而不可否认的,她的私心里倒还有几分喜欢何凡这个年轻人。
这一夜,梁蕾彻夜辗转难眠!她苦恼的并不是母亲对于何凡的排斥,而是她满脑子都是何凡的影子,她仿佛爱上了何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晚?还是在更早以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从总公司得来邵雨洁辞职的消息,柯以伦不问原因与结果,仓促结束工作,漏夜赶回台北,直冲邵雨洁的住处。
邵雨洁房门深锁,他在门口等到凌晨露重,才黯然神伤地回家。
母亲到底和她谈了些什么?柯以伦几乎可以肯定,邵雨洁的辞职必然与母亲有绝大的关系。
“是不是你把雨洁逼走的?”
柯妈妈还来不及问候儿子出差的辛劳,柯以伦一进门便气恼地询问,这令她感到相当惊讶;因为她的儿子从来没有如此过,他从来不会用这么无礼的口气对她说话。
你到底是怎么了?一进门就没头没脑的说我把谁给逼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柯妈妈故作糊涂。
“我的秘书——邵雨洁。那天,你们两个谈完话,她回来后神情就不太对,我早该料到,你找她去,就是要逼她离开公司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柯妈妈心虚,一时无言以对。“我——我哪有逼她离开公司?我只不过是将事实告诉她,要她识相点,不要老爱纠缠你。”
“你对她说了什么事实?”
“就是你和阿蕾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以及你们最近要结婚的事实呀!”柯妈妈理直气壮地说。
“这根本就不是事实!”柯以伦歇斯底里地叫了出来。“我和梁蕾根本就不相爱,我爱的是雨洁,我和梁蕾是不可能会结婚的!”
柯以伦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一口气将多年来不敢说出口的话,全都宣泄了出来;但却换来母亲震怒的掴掌,这也是柯妈妈生平第一次给儿子巴掌。
母子俩就这么愕然地愣住了。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了女朋友,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碍眼了。好吧!了不起我到老人院去养老,也图个清静。”柯妈妈顿时老泪纵横。
“妈”柯以伦愧然地跪了下来,“你不要生气,我全听你的就是了。”
柯妈妈不依,啜泣半晌,才说:“我这么做,还不全是为了你!至少你和阿蕾结婚,将来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公司;而我死了以后,也才有脸去见你爸爸。”
“妈,不要再说了,我对不起你,是做儿子的不孝,不该惹你生气。”
爱情与亲情柯以伦最后还是选择了亲情。
但,对于邵雨洁,他又该如何给她一个交代?!堡作可以使人暂时忘记痛苦;尤其对于方心岱来说,忙著新店的开张,是她唯一能抚平内心创痛的方法。
从决定了店的地点开始,所有装潢及添购设备,在方心岱的监工下,才一个礼拜的时间,便可正式挂牌营业。
店名痴醉PUB。
第一天全面五折的试卖会,几乎是高朋满座。店内人气沸胜,忙得梁蕾及几名工读生昏头转向,场面大概只能用“混乱”与“一塌糊涂”来形容。至于吧台内的方心岱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恨不得能多出几只手来帮忙调酒。
约莫十点钟左右,何凡从夜醉唱完赶过来,本来是想要来祝贺的,没想到一见这慌乱的场面,逼得他也放下吉他,跟著忙起来。
“谢谢你!”这是梁蕾第一次放段向他道谢。
“有你这句话,今晚的辛苦就值得了。”
任性、不服输的梁蕾,不得不真心感激他;因为晚上这等场面,要是没有何凡的话,肯定会人仰马翻。
一名工读生收了空杯回吧台,方心岱随即又将一杯“魔鬼与天使”摆进她的托盘内。
“十二桌,谢谢!”
小妹先是一愣,然后怯怯地说:“方姊——”
“怎么了?”方心岱纳闷。
“那一桌的客人很没有水准,都爱吃人家的豆腐。”
方心岱朝十二桌望去,那儿坐了两位看似斯文的男子。
“会吗?看起来满斯文的。”
“人家不要去啦!好不好?”小妹面有难色。
“我去!”梁蕾毅然接下托盘。
“梁蕾,小心点。”方心岱提醒。
“安啦!”
梁蕾自若地端起托盘走了过去;十二桌的两名客人,早已色眯眯地盯著她走过来。
“先生,这是你们点的魔鬼与天使。”
梁蕾笑盈盈地将酒端上桌面,其中一名男子伸手正要模她,梁蕾急忙将手抽回,转身就想走。
“喂!小姐”另外一名男子唤住她。
“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不知道你们店里除了喝酒、吃小菜外,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服务?”一名男子暧昧地问。
梁蕾一把怒火从胸中燃烧了起来,露出不善的笑意,问:“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特别的服务?”
两名男子自以为得意,交换了一个狞笑的眼神。
一名男子胆大包天,将两只吸管插进杯内,说:“也没什么,这杯叫魔鬼与天使,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叫这杯调酒吗?”
梁蕾不友善她笑著摇头。
“因为我们是魔鬼,而且是爱情的魔鬼;既然这杯酒叫魔鬼与天使,那少了个天使,喝起来就没味道了,不如这样吧!你陪我一起把这杯酒给喝了,给你小费一仟,怎么样?”
这下三滥的登徒子,梁蕾恨不得将那杯酒朝他们身上泼去。
“嘿!嘿!”梁蕾仍是笑著,一脸无奈地说:“大哥哥,很抱歉耶!我们这里是PUB,公司有规定,员工不能陪客人喝酒,不然会被开除的;不如我给你们一个建议,现在你们就买单,干脆到酒廊去喝,那儿一定会有很多美女愿意拿你们这一仟块的小费。”
“酒廊有什么意思,脂粉味浓不说,要找到像你这么漂亮、有韵味的女人,还真少哦!”
不知死活的登徒子,竟敢拿本小姐和欢场的酒女相比!梁蕾怒火攻上心头,二话不说,抓起酒杯就朝那出言不逊的男子身上泼去。
“想喝?本姑娘就让你喝个够!”
梁蕾的强悍泼辣,将店里的客人吓得一愣一愣。
其中一名男子于错愕中惊醒,恼羞成怒,挥手就想甩给梁蕾一记耳光;说时迟那时快,何凡粗壮的胳臂及时挡了下来,并给了那男子一拳,使他痛得捧月复蹲在地上翻滚。
“喂!小子,你少管闲事哦!”另外一名男子警告。
“她是我的女朋友,你说这是不是闲事?”何凡目光发狠。
这名男子自觉理亏,又见店内所有客人均虎视沉沉、不友善地盯住他们,只好自认倒楣,扶起在地上哀号的男子,悻悻然地离开。
他们离开后,PUB内的客人扬起震耳的掌声及口哨声,为何凡的表现喝采。
“很神气哦!当英雄、出风头的滋味不错吧!”梁蕾消遣他,迳自忙去。
何凡无奈地双手一摊;其实又有谁知道,还在隐隐作痛的拳头,险些没让他哇哇大叫唉!英雄救美的代价可真不小啊!原本是二点打烊的,没想到他们一直忙到凌晨三点,客人才全部散去,累得大伙儿精疲力尽、瘫软下来。
“我的妈啊!要是每天都这样搞下去,我看连命都得赔上。”梁蕾有气无力地叫苦。
虽然累,已习惯这种工作的方心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让几名工读生下班后,冲了二林咖啡,一一递给梁蕾和何凡。
“第一天能有这种成绩,相当不错。”方心岱对未来充满信心,而在不经意间,发现何凡手背瘀青一块,讶然叫了起来:“你的手受伤了?!”
梁蕾也跟著去注视他那块瘀青。
“没什么,大不了休息几天不唱而已。”
何凡不在意地笑笑;现在他的手背还痛得厉害,心想,大概要两三天没办法弹吉他了。
梁蕾本想再调侃他一番,但是她却心疼得无法再尖牙利嘴了;毕竟他是为了她才受伤的。
虽然没有跌打损伤的药,但以方心岱的经验,酒精多少有消肿止痛的疗效;于是她赶紧用烈酒为何凡推拿,痛得他哇哇大叫,最后再胡乱地喷了些消炎粉后,才算了事。
“应该可以暂时止痛,明天再去看医生吧!”方心岱算是尽了人事。
梁蕾似乎不想表现出她的关怀与道歉;至少有第三者,尤其是方心岱在场的时候,她不愿意让他以为,做了这么点小牺牲就可以得到她任何的感激。
她想,她大概真的爱上何凡了。
何凡因手痛而没有办法开车;在方心岱有意的安排下,梁蕾便理所当然地送他一程这是梁蕾第三次当他的司机,习惯得很。
“谢谢你!”车子开上一段路后,梁蕾欲言又止,支吾了许久,才勉为其难地开口。
“我还以为你的字典里没有这几个字呢!”何凡诚心接受。
梁蕾没有生气,反倒嫣然而笑,这娇俏璨然的笑容,不觉教何凡看傻了眼,他的灵魂险些从痴傻的眼眸里飘了出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梁蕾的脸上褪去了那份任性、骄纵,而展现出羞涩、迷人的俏模样。
“看什么?”梁蕾努嘴,有些不自在。
“你很美。”何凡痴傻般地说。
“喂”梁蕾娇嗔地白他一眼,一颗心跳得厉害。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难道没有男人这么称赞过你吗?”
“油腔滑调!”梁蕾没好气地咕哝。
这种惊叹式的赞美,梁蕾早习以为常,甚至骄傲的视为理所当然;但是由何凡口中说出这席话,却教她心慌意乱糟了!她真的爱上他了!
“喂!你怎么会喜欢上音乐的?”梁蕾突然好奇地问。
“追女孩子。”何凡露出一副连自己都感到荒唐的模样。
梁蕾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心想,现在都几零年代了,怎么还有人驴到用这种蠢方法。
“告诉你一个老掉牙的故事。”何凡清了清喉咙,说:“那时候,你应该还在国内,也就是我大一那年,正值民歌流行。校园内几乎人人都能哼上几首,而那时候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就非得要抱著吉他。摆出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偏又强说愁的模样;就算你长得其貌不扬,照样可以美女抱满怀。”
“你就是其中一个耍帅的人?”梁蕾认为在当时,他应该是酷毙、帅呆了。
“当时,我爱上了一位高我一年级的学姊。”何凡赫然继续说:“她很美,至少在我眼里,她算得上是校花;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对吉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偏偏她就是校园内最热门的吉他社副社长,而我的情敌就是社长。这逼得我不得不硬著头皮加入吉他社,也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的力量?还是天赋异禀?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就能弹得一手好吉他,并且在一年后,我击败了社长,当上吉他社的社长“最后,你也赢得美人的芳心?”梁蕾忍不住插嘴。
“要这么容易,故事就不感人了。”何凡叹口气,继续说:“自从我当上了社长以后,我就开始对我学姊展开疯狂的追求行动,但是始终没有进展;最后在一次台风天里,我在她的宿舍门口守了一天一夜,最后她终于出来,陪著我淋了一身的风雨。”
“她感动了?”
“她是感动了,但是我也心碎了。”何凡感伤地继续说:“她说她没办法接受我的感情,因为她已经怀了社长的孩子,两个月后,等他们一毕业,就要马上结婚。”
梁蕾感叹不已。
“前年听说他们离婚了,那个女孩子又嫁给一位导演。”何凡自我解嘲地苦笑:“早知道,我就去干导演了。”
梁蕾想笑,但却笑不出来,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还以为你对女孩子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梁蕾没有讥讽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何凡也有如此悲情的往事。
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竟一路和气、轻松愉悦地聊到何凡的公寓门口。
“要不要上来坐坐?”何凡诚心邀请。
“你该不会是想用一杯咖啡,然后把女孩子骗上床吧?!”
何凡不置可否地双手一摊。转身朝公寓内走去,却又让梁蕾唤住。
“你明天哦!不,你今天还来不来?”
何凡纳闷不解,斜头望著梁蕾。
“我是说,反正反正你的手也受伤了,也没办法弹吉他,我们店又刚开张,正缺人手,所以……”梁蕾支支吾吾地说。
“所以要我去店里做临时工?”
“我知道委屈你,但是……”
“oK!没问题,不过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的手复元之后,让我到店里唱,讨口饭吃。”
“没问题!”梁蕾还求之不得,按著问:“那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何凡故作神秘地沉吟半晌。说:“我想从“假”的男朋友,升格为“真”的男朋友。”
梁蕾闻言,不觉傻住,久久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提出的这个条件搞得梁蕾芳心大乱,不知所措。
“你该不会也要我选蚌台风天,抱著吉他,在你家门口站冈吧?!”
要真如此,梁蕾肯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不过这深秋的季节,哪来的台风?!
“那就等到明年的台风季再说吧?!”
梁蕾促狭地丢了话后,羞红著脸,开车离去。
朱延恩和宋曼妮结婚了。不过梁蕾和方心岱都没有参加他的婚礼。
那一天,方心岱整整哭了一个大白天。但晚上,她依然强打起精神上班,直到打烊后,梁蕾和何凡才陪著她大醉一场。
情场虽然失意,不过店里的生意,尤其是在何凡加入后,更加兴隆。
每天从开张到打烊。几乎每一刻都让梁蕾忙得直不起腰来。不过短短的时间里,她和何凡的感情却也神速地进展著,速度之快,连她自己都怀疑是否该暂时踩煞车、放缓脚步了。
今天她没有要何凡来接她上班;下午三点左右,她才拖著昨夜残留的疲惫,迷迷糊糊模下床,打理了仪容后,正准备上班时,她见母亲抱著电话,和柯妈妈聊得正起劲。
梁母见梁蕾一副无精打采准备出门,急忙挂了电话唤住她。
“老妈,什么事?”梁蕾懒懒地问。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一回事才对!每天让那个唱歌的接进接出的,总是搞到三更半夜才回来,真不晓得你们在干什么!”
“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和朋友合伙开了家PUB,有哪家PUB不是到凌晨两三点才打烊的?”
“可是你每天都到三更半夜才回来,这要是让咱们家的亲戚朋友知道了,那成何体统?!”
“老妈,这就是生活嘛!难不成你要把我放在家里等著发霉啊?!”
“你要工作就到你爸的公司去上班,这样也可以和以伦多多培养感情,免得他老是让那个女秘书给迷得神魂颠倒的;而且你跟那个每天接送你上下班的歌手“老妈,我们不要老是谈这些好不好?我要去上班了!”梁蕾已经厌烦了母亲的唠叨。
“不行,今天有件事非得跟你说清楚不可。”
“好吧!那么请你快点说。”
“刚才和你干妈聊了很久。以伦已经答应要和你结婚了,所以我们打算最近选蚌好日子让你们成婚。”
天啊!怎么又来这招?!梁蕾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走了出去。
“不管你答不答应,你非给我结婚不可。”梁母固执地叫著。
要结婚?门儿都没有!她怀疑柯以伦真会舍得放弃邵雨洁,除非——除非是被逼的。
梁蕾气恼地将车开出车库时,福伯突然跑了过来。
“下午有位小姐,在我们家门口站了老半夭,她说要找你,可是你在睡觉,所以她就给了我这张纸条,好像是要约你见面的样子。”
梁蕾狐疑地接过纸条,上面写的是一家餐厅的名称与地址,署名是邵雨洁。
邵雨洁?!不正是柯以伦的女朋友吗?
梁蕾将纸条放在仪表板上,随即开车离去。
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梁蕾赶到餐厅,店内客人不多,她很容易就认出坐于窗边的邵雨洁。
“你找我有事吗?”梁蕾开门见山就问。
邵雨洁迟疑半晌,说:“想找你谈谈以伦的事。”
梁蕾狐疑地凝视邵雨洁良久,才问:“你担心我会和以伦结婚?”
“不是的。”邵雨洁凝重地说:“我希望你能答应和以伦结婚。”
梁蕾讶然!邵雨洁这出奇冷静的态度及要求,令她感到相当意外。
“为什么?”梁蕾满头露水。
“因为以伦的母亲要他娶你。”邵雨洁感伤地低下头来,继续说:“这几天我详细考虑了很久,我不希望让以伦痛苦地深陷在他母亲和我的抉择中挣扎;我知道除了我自动离开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显然,梁父衷心的劝解,并没有增加她和以伦共同面对困难的勇气。这几天,邵雨洁躲到山上想了很多,最后她还是选择退出;至少她认为,她这样做可以将伤害减到最低,而所有的痛苦与创伤,就让自己默默的承受吧!
“你以为退出,以伦就会好过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只会更增加以伦的痛苦。”梁蕾不客气地责骂起雨洁。
“时间会抚平所有痛苦与创伤的。”邵雨洁眩然饮泣。
“你太天真了,想像得太美了。如果时间真的能抚平创伤,那这个世界就没有殉情这类的蠢事发生了。”梁蕾气恼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以伦?你这么做,只是硬要把你的痛苦与我“分享”而已!你明明知道以伦喜欢的人是你,而我也根本就不可能会嫁给以伦,这样的婚姻像话吗?不,不行,如果你们两个不能排除困难的话,连我都得跟著遭殃。”
“我没办法,我真的做不到!”邵雨洁相当清楚,柯妈妈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的。
“如果是因为我干妈的问题,那么问题可以慢慢解决的嘛!比如说,你们可以跑去公证结婚,先到外头住一阵子,等我干妈能接受你的时候高搬回去,这不就得了?!如果你们少了个证婚人的话,那我来当,一切后果就由我来扛。”
“行不通的!你也知道以伦他很孝顺,他绝不会选择为我而放弃他母亲的。”
这倒是事实,以伦的个性,梁蕾比谁都还清楚;但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任人摆布,况且她已经在何凡的身上找到了她的爱。
邵雨洁戚然地拿出两个信封,交给梁蕾。
“做什么?”梁蕾疑惑地问。
“一封是给公司的辞职信,麻烦你代我转交给董事长,还有一封是给以伦的,我希望……”
“我不会帮你做这件事的。”梁蕾毅然将信退回。
“我求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求你。”
“最后一次?”梁蕾怔愕,月兑口而出说:“你最好别做傻事。”
邵雨洁哀戚地含笑摇头。
最后,梁蕾还是无奈地接受邵雨洁的恳求,在往PUB上班的途中,梁蕾忍不住好奇,拆开了那封给柯以伦的信。
以伦:我走了!也许在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已经天人两隔了;你不要难过,只有这个方法,我的心才能永远陪侍在你的身边。而且我知道,在这条黄泉路上,我不会寂寞,因为我是很满足的带著你的爱离开的。
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躺在草地上,数著夜空的繁星,诉说著七世夫妻的故事;我相信,我们就是那其中的一世。如果还有来世,我愿再爱你一次,无怨无悔,纵使仍然没有结果我还是愿意。
以伦,我相信梁小姐是个好女人,她一定会比我更懂得照顾你;我会永远保佑你们,照顾你们的。
永远属于你的雨洁绝笔“为什么那么傻!那么笨!”梁蕾感动的泪水盈眶,她哀痛地骂著。
她迅速地下车,在路旁找了座电话,直接打到公司找柯以伦;十分钟后,她先到公司接了柯以伦,随即又疾速,朝邵雨洁的公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