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险遭不测,韦孟飞忧心地欲溜出韦府上飘香阁探望,却见管家王福与一名彪形大汉从后花园侧门神色诡异地朝大厅走去。
那不是马家寨的二当家吗?
‘王福——’他唤住从大厅出来的王福,问:‘是怎么回事?’
‘少爷——’王福怯怯支吾。
‘老实说,马家寨的人又找我爹干什么勾当?’
‘小的……小的不敢说。’
‘叫你说就说,什么时候见我出卖你过?’
‘是——为了飘香阁紫蝶姑娘的事。’
‘紫蝶?’
大厅内,韦老爷脸色凝重。
‘韦老爷子,这怪不得咱当家的,姓骆那娘儿们的狠劲比男人还厉害,多少你也听了些,咱当家的何尝不想紫蝶那姑娘,偏偏在节骨眼上那女煞星不知从哪冒出来碍事。’二当家的一脸无奈。
‘这么说你们是摆不平那女人?’
‘呃……也不是这么说,只是……有些难办。不过老爷子你放心,就算不是为你,这梁子也结定了,咱们马家寨丢不起这脸!我就不信那姓骆的娘儿们能守紫蝶多久,早晚会将紫蝶绑回寨子。’二当家撂下大话。
韦老爷凝重沉默许久,说:‘听说御史大人微服出巡,这近日就来杭州城,县太爷那边传话,要你们收敛些,别出差错。紫蝶和关家兄妹这档事,要没把握就暂且稍安勿躁,过些时候再想办法。’
‘放心啦!不过是小小御史大人而已嘛!马家寨还不放进眼里。’
‘总之,别教县太爷难做人,你们老实点就是。’
瞧二当家那不屑的神情,显然没将话听进去。惹狂了马家寨,就算是御林军,照样打得他们滚回京师。
‘爹——’韦孟飞怒气冲冲进来。
气氛不对,二当家知趣告别。
这孩子发什么癫?韦老爷甚少见儿子如此气忿失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韦孟飞恼怒。
‘你这是与爹说话的态度?’韦老爷面露愠色。
‘爹做事不光明正大,净使阴计,要孩儿如何信服尊敬?’韦孟飞大胆冒犯。
‘放肆!’韦老爷勃然大怒。‘我做什么事反要你做儿子的来教训我?’
‘孩儿不敢,只是敢问爹,马家寨乃是无恶不作的匪徒,来咱们家所为何事?’
韦老爷无言以对。
‘再问爹,紫蝶与你何冤何仇,为什么要叫马家寨那班匪徒欺凌一位柔弱女子?’韦孟飞失态激动。
‘呃……’韦老爷恼羞成怒:‘你这不孝子!居然为了一位不值钱的青楼女子,顶撞你爹!’
‘青楼女子又如何?青楼女子就没有尊严吗?爹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还不全为了你这不孝子让那贱货勾了魂,整日迷恋在花街柳巷,成何体统!
难道要我辛苦建立起来的家业,败在你这不孝子手上吗?告诉你,我死都不会瞑目!’
‘家业?哼!不知害苦了多少善良人家。’
‘你说什么?!’韦老爷震怒拍桌。
韦孟飞自嘲一笑:‘是不是只要我不再去找紫蝶,爹就肯放过她?’
韦老爷无语,他也懒得要答案,转身想走。
一你想上哪儿?’
‘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踏进飘香阁一步,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不愿待在这令人痛恨的家里一刻,城里任何一个地方都好过这个家。
‘关兄!’他才离府,便见守候在门外的关岳。
‘管家不让我见你,我只好守着等你出来。’
‘委屈了。正巧小弟苦闷,咱们寻家酒坊,好好痛饮一番。’
‘我找你有事相谈。’
‘什么事?’
***
酒过三巡——‘紫蝶的事我早听说了,而且——’他爹还是幕后主谋者,韦孟飞可不正因如此才苦闷买醉。
‘韦兄,你有何打算?’关岳神情认真。
‘什么打算?’韦孟飞听得糊涂。
‘难道你想让紫蝶继续留在飘香阁吗?’
‘关兄,你——’他不解其意。
‘你没想过要替紫蝶赎身,带她离开那个污秽的地方?’如果他敢说个‘不’
字,肯定打得他满地找牙,只是他——韦孟飞居然露出令人费解的笑意。
‘你笑什么?’
‘我想过,而且也努力过,但我办不到。’
‘你——’关岳一拳真要飞过去,韦孟飞的话却让他讶然收拳。
‘有资格替紫蝶赎身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他心头隐隐作痛。
‘我?’
‘如果你对紫蝶没有情意,你不会对我说这些话的。’
‘难道你对紫蝶就没有情意吗?而且紫蝶她——’
‘她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能全心全意保护她、关爱她、给她幸福的男子,这就够了。’
‘你办不到吗?’
‘办不到!’韦孟飞心一阵抽痛。
‘为什么?除非你根本毫无情意。不愿意为她付出,不然你比我更有资格、更有条件照顾紫蝶,毕竟——她喜欢的人是你。’
‘那又如何?在情爱与亲情、在我爹与紫蝶之间,如果换成是你,该如何选择?’天呐!他根本无从选择。‘曾经我试图替紫蝶赎身,想娶她为妻,但她拒绝了。她说不会嫁给一个连亲爹都不要的不孝子,你说,教我该如何给她幸福?’
必岳黯然不语。一对鸳鸯就这么让亲情包袱给残酷拆散,如果他爹娘还在世的话——‘你爹娘已不在,看得出令妹也喜欢紫蝶,而且你为人忠厚,不像我性情放浪;除了你,还有谁更有资格给紫蝶幸福的保障?’他说这话虽苦却由衷。
必岳只怕紫蝶对他并无情意。‘你都已经给了她定情之物,难道你能如此轻易放弃这分珍贵情感?’
‘那根本不是我给她的定情之物,只是为了救你们的危急之计。说来那坠炼如果不是令妹那晚匆忙中掉落的话,坠炼应该是在她身上。’
‘这丫头——’说好不盗珠宝的。
‘关兄倒不必疑心,我和紫蝶的情感早被时间给冲淡了,现在我们不过是谈得来的知心朋友,如果紫蝶能嫁给你,我也放心多了。’韦孟飞故作潇洒,半晌,突然说:‘关兄,令妹生得秀丽,是位讨人喜欢的娇俏姑娘,那条坠炼倒像为她订做的。’
必岳紧张。心底不由惊颤,他言下之意——‘韦兄,言下之意,该不会是你——’
‘我如何?瞧你紧张的样子。’韦孟飞发笑。
‘我是说舍妹并不是你所形容的那么讨人喜欢的丫头,她蛮横、刁锁,是个令人头痛的小麻烦,任性起来,没几个人能制服得了她。’
‘为人兄长哪有批评自己妹子不好的道理?关兄的话欠妥哦!’韦孟飞替关倩儿不服。说:‘令妹确实让人很难以掌握,但关兄也该知道天地万物,一物制一物的道理,而且令妹精灵、聪颖、伶俐,可也是她迷人宝贵之处。’
他会是制服丫头的克星!?
‘韦兄,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舍妹吧?’关岳问得心惊胆战。
韦孟飞发笑,玩笑般问:‘关兄认为不妥?是嫌小弟配不上令妹?’
‘别误会,我并没这个意思。只是韦兄相貌堂堂、一表人材,且又出身豪门世家——’
‘别提我家。’韦孟飞恼怒仰饮一杯。豪门世家?简直就是讽刺。
‘论家世、人品,舍妹实在不配受韦兄如此错爱,再说——’关岳支吾难以启齿。
‘再说你们和我爹结了梁子,怕我爹不允,就算勉强进门,恐怕你疼爱的妹妹会受欺侮,而且你还怀疑我和紫蝶仍藕断丝连,对不?’韦孟飞早猜透他的心思。
‘我就这么一位妹妹,且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不得不有这些疑虑。’
‘哈!’韦孟飞大笑。‘要真将令妹娶进门,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我爹辛苦一辈子的家当;她不全拿去做善事才怪!忙完了喜事,只怕又得忙办我爹的丧事。不过你放心,我要真决定娶令妹的话,绝对第一个通知你,大舅子。’关倩儿那丫头还不晓得从不从哩!
必岳尴尬展笑,忐忑的心倒是踏实不少。
‘别谈这些恼人的事,今儿陪小弟痛快畅饮后,你再寻上飘香阁找三娘替紫蝶赎身。’
‘韦兄,可是紫蝶她——’并不愿他赎身呐!
‘别辜负了紫蝶,不然我第一个找你算帐!’
吧杯!喝它个痛快!避它溢满局怅与无奈!呵!他既觉痛恨又感到可笑!
***
带着几分醉意,关岳在飘香阁门口兜了一圈,又怅然离去,还没有足够的酒胆让他有勇气进去找崔三娘替紫蝶赎身。
沮丧地回府,见大厅没人,倒是后院传来力道强劲的拳风。
是谁在练拳?听这拳风带有肃杀惧人的气势,没几人能承受得住。
绝不可能是丫头,甭说她没那内功力道,要她自动自发练武,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是骆雪冰!呵!丫头居然还一副认真、有模有样地跟着骆雪冰的拳路走。
虽然不是什么夺命的拳法,但骆雪冰打来却招招惧人,直取要害,到底是哪家拳法?‘雪冰姊,这就是你们那年代的武术?’关倩儿一副‘玩’得很开心似的。
‘嗯,莒拳道是特警队必须具备的技能,可以在危急时有效制服歹徒。’
‘就像是将马辉打得落花流水一样?’
新拳法引诱关岳也好奇地想学上几招,突见一旁的厢房内凌霄一副看耍猴戏似。靠窗看得频频发笑,他改变主意,进了凌霄房里。
‘凌兄——’
凌霄将目光收了回来,笑说:‘看女人打拳,就像看她们跳舞似的。’花拳绣腿!
‘骆姑娘的拳风和神情,不像是女子该有的惧人气势。’
‘哼!拜特警队所赐。’凌霄忘了关岳根本不懂。‘找我有事?’他掩上窗。
‘没事。’那怅然表情摆明就是有事,而且凌霄早成了他肚里的蛔虫。
‘又是为了紫蝶姑娘?’要不为哪桩!
必岳赫然沉默半晌,问:‘能不能教我该怎么向姑娘表明心意?’
其实该说的,他早对他说了。‘在我们那年代,如果想要向女孩子表示爱意,传统的作法就送花、送巧克力——哦!巧克力是一种食物,也不晓得是哪个天才洋人发明的,让巧克力不只可以吃,也能传达思慕的爱意——’
‘就像是定情之物?’
‘呃……也差不多啦!‘差远咧!他懒得解释,又说:‘当然,你们这年代向女孩子示爱的花招,没我们那年代来得千奇百怪,但有一项必备的条件是千古不变的。’
‘什么条件?’
‘勇气。如果你没有勇气,就算教绝了千百种泡马子——哦!就是向女孩子示爱的方法,也没用。’
必岳气泄了大半,要有勇气还需要向他讨教吗?难道就没有不需要勇气就能表白爱慕的方法?
‘说来追求女孩子,根本就不需要耍什么花招,千篇一律,就这么回事。将脸皮练厚点,死缠烂打,愈挫愈勇。不怕失败,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壮烈心态,包准教女孩子感动得不喜欢你都难喽!’他又补了一句:‘想让原本不在乎你的女孩子爱你,用锲而不舍的毅力感动她,是败中求胜的金科玉律。’
‘没这么夸张吧!倒像在打仗似的。’关岳讶然。
‘追求爱情的过程本来就像一场战争,没有抱定必胜的决心与勇气,结果就是必败。’
唉!情爱竟是如此磨人!‘就因为这个信念,所以你始终没放弃对骆姑娘的情感?’
凌霄推窗望向依然练武的骆雪冰,叹笑说:‘我们这场追逐战也打得够辛苦了,该是验收胜利战果的时候了。’
***
‘不学了,累死人了。’关倩儿对新鲜事的热度持续不了三分钟便没了兴致。
娇喘歇脚时,见凌霄使坏窥视,没好气地对他扮了个鬼脸,挽住骆雪冰:‘咱们进房,别让人得了便宜。’
她惹人爱怜的俏皮、天真活泼,总是令骆雪冰妒羡,那是她学不来的。
‘倩丫头,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烦恼吗?’
‘我才不笨咧!烦恼都是自找罪受的,人活着可以快乐干嘛不快乐?’她的笑那么天真无邪,像个迎向璀璨阳光,无忧无虑的小天使。
‘如果这世上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世界就更加美丽了。’
‘这世界不美丽吗?’她乐观咧嘴一笑。‘其实,雪冰姊也可以跟我一样的。’
‘我?’骆雪冰笑得几分惊诧。
‘瞧!你这笑容不是挺好的吗?’关倩儿鼓励。
笑了!她真的笑了吗?
‘我不懂什么长篇大道理,我只知道笑容可以将自己的喜悦心情传给别人,让每个人都有个愉快的心情,这不是很好吗?’
这丫头,善良得令人心疼!骆雪冰欣然展笑,仿佛一颗心也跟着飞扬起来。关倩儿灿烂的笑容打开了她闭塞的心房!
凌霄得好好感谢她喽!
‘雪冰姊,你这样笑起来很好看耶!’她眯眼一笑:‘不像平常那样冷冷冰冰的,坦白说,有时候你让人家看得很讨厌,尤其我第一次在飘香阁见到你的时候。
谤本没办法接受一个漂亮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严肃吓人的冷酷表情,简直就是糟蹋了一张美丽的容貌,怎么也猜不透凌霄那家伙怎么会喜欢你?’
‘我以前真那么令人讨厌呐?’
‘别骂我哦!扮说我是直肠子,有一句说一句的。’见骆雪冰含笑摇头,关倩儿娇俏一笑:‘嘻!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因为他看过你现在这种笑容迷人的温柔高雅模样。’
温柔?高雅?曾几何时呐!她心房微颤。‘鬼灵精,小嘴甜得像蜜糖似,难怪你哥拿你没辙!’哇!好舒服哦!
‘嘻!’她吐舌扮鬼脸,谁能拿她有办法?!
‘不晓得哪家公子有这福分,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
‘其实人家——’关倩儿欲语还羞,像朵被春风挑逗初绽的蓓蕾:‘人家也有烦恼的时候。’
‘瞧你这小模样,有了心仪的公子,对不?’
‘才没有咧!那家伙看了教人讨厌——’关倩儿忙紧抿双唇。好险哦!差些说溜了嘴。
‘是哪家公子让你这小丫头看得讨厌?’骆雪冰揶揄笑问。
‘就是——’想套她的话?可没那么容易。她娇羞支吾半晌,问:‘雪冰姊,你刚喜欢上凌霄的时候,是不是很讨厌他,但又会莫名其妙地老想起他、好想见他?’
这她倒没有,不过任谁都看得出那丫头的心思。‘是不是想问雪冰姊,这种感觉算是讨厌,还是喜欢?’
‘对!对……’她忙又紧抿双唇,羞死人啦!
骆雪冰拿著“好难回答哦’的表情蹙眉望她,急得她心都快蹦出来,吊足了这丫头胃口。
‘依雪冰姊说嘛,你已经喜欢那位公子了。’骆雪冰噗哧一笑。
‘怎么雪冰姊也寻人开心了!’关倩儿努嘴嗔怪,脸蛋像熟透的苹果似。真没志气,她怎么会喜欢韦孟飞那没正经的家伙!
‘能让你这丫头看上眼的,肯定是位不凡的公子。是哪位幸运公子?’骆雪冰套话。
‘他能有什么不凡之处,杭州城随便找个人都比他强……’糗了!这心思怎么乱得连嘴巴都不听使唤,不成,得嘴硬到底。‘人家只是随便问问,哪有什么心仪的公子!’再不溜啥秘密全没了!她慌急地奔入自己的闺房。
‘这丫头,哪个男人驯服得了?!’骆雪冰叹笑。
‘那个小魔女怎么了?瞧你们聊得那么开心。’凌霄魂似的从骆雪冰身后出现。
‘倩丫头情窦初开,想嫁人了。’骆雪冰欣慰展笑,走进厢房。
凌霄傻住了!骆雪冰吃错药了不成?哦!不,是吃对药了!那笑容?天呐!久违了!他那甜美、温柔、善解人意的骆雪冰又活过来了!
‘哇……哈哈……’凌霄放声大笑。
‘你发什么神经呐!’关倩儿忽地推开窗,泼辣开骂。
炳!小魔女想嫁人?是哪个不要命的公子想自杀?
‘喂!必兄,你们家的小魔女想找婆家喽!’凌霄拉开嗓门大叫。
‘凌霄——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关倩儿慌措掩门,哥要来敲门,死都不开!
***
必岳将马家寨地形图摊在桌面上,替凌霄解说寨内各重要地理位置。
‘别说我们占你便宜,今晚是场鲍平的较量。’关倩儿说。
兄妹俩换了夜行衣出来,并将另一件递给凌霄。
‘哇!这是哪门子的打扮?乌漆抹黑的。’凌霄怪叫。
‘夜行衣,如果不想让马家寨的人见你那副尊容,就把它穿上。’关倩儿没好气说。
‘我也要穿?’凌霄还是乖乖穿上。
‘丫头,昨儿凌兄说你——’关岳探问。
‘他什么时候说过正经话?我要想嫁入,得你先把紫蝶姊娶进门再说。’她狼狈瞪了凌霄一眼。
‘凌霄——’骆雪冰将配枪递给他,关怀说:‘带着,以备救危。’
他动容,但拒绝:‘我连特异功能都不能用,他们准我带这个吗?别让人家以为我取巧获胜。’
‘小心,我要你平安回来。’骆雪冰柔情叮咛。
‘喂!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关倩儿吃味。
‘那得问你喽!’出府后,凌霄忍不住问:‘昨天你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我还以为得送她进飘香合改造,没想到你这丫头,居然有本事让她又成为真正的女人,佩服!佩服!’他差些要跪地膜拜了。
‘小意思,今晚会让你更佩服得五体投她。’她跩了。
‘凌兄,昨儿你说丫头那事,可是真的?’关岳问。
凌霄瞧关倩儿那活像要杀了他似的眼神,忍笑说:‘你家妹子的事怎么问起我来了?该去问问她自己。’少惹她为妙。
‘丫头,问你整晚了。你——’该不会真是韦孟飞吧?!
‘也许去问雪冰快些。’凌霄插话,该死的多嘴!
‘凌霄,小心我撕拦你的嘴!’关倩儿气疯了。
‘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还是走为上策。
***
杭州城外,绿林劫盗的大寨——马家寨。
凌霄从山径草丛内闪出,寨门前只有两名闲散的夜哨,疏散的警戒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算是帮你们兄妹忙吧!’他勒昏两名夜哨潜进寨内。
必家兄妹俩随后敏捷跟至。关倩儿发泄地踹了昏去的夜哨一脚,随关岳潜进寨内,居然让凌霄捷足先登,得想办法扳回一城才行。
凌霄黑影纵身掠过马辉及二当家的寨屋,令关岳深感纳闷,不入马辉寨屋,他倒不觉意外,只是马家寨向来是二当家管帐,也让凌霄明白了这点,但为什么他没入二当家寨屋?
‘难不成凌兄知道帐房在哪儿?’关岳疑惑。
‘肯定是!避帐的不见得银子就在他哪儿,凌霄那家伙阴险得很,一定知道银子摆哪里。’关倩儿不假思索追上去。
‘丫头!’关岳别无选择跟上。
凌霄从暗处闪出,得意地看着那兄妹俩朝马厩而去。‘跟你这丫头玩,不耍点阴的行吗?马厩里满地“黄金”,你们慢慢捡吧!’他潜身进二当家寨屋。
机伶地躲过贼子贼孙,兄妹俩一路往寨内直探,进了马厩这才惊觉不对劲,让凌霄耍晃了一招。
‘哥不对哦!这是马厩耶!马辉再笨也不会将银子放在马厩里。’
‘凌兄果然‘盗’高一尺,咱们被他耍了。’关岳佩服。
‘真贼!’关倩儿气恼跺脚。可不,他本来就是贼嘛!
马儿惊吓嘶鸣。引来一帮匪徒。
‘叫什么叫,本姑娘恼起来全将你们这群畜牲给宰了!’关倩儿叫骂。
‘想宰这群畜牲,得先将这帮贼子贼孙摆平了才行。’关岳做了迎敌准备。
‘好大的胆子,招子放亮点,马家寨岂是你们嚣张的地方。弟兄们!将这两人给我宰了!’带头的贼儿吆喝,一帮人应声,齐袭向兄妹。
毖不敌众,关家兄妹俩彼此掩护,几次险些要命地虚惊,让他们不敢恋战,渐战渐退。
‘丫头,别逞强,先求月兑身再说。’关岳见苗头不对,惊慌叮咛。
猛地,贼子不长眼的一刀刺进关岳前胸,关倩儿惊慌地架扶起关岳,危急的千钧一发之际——‘哥——’
‘走——’
凌霄突然冲出,掠过一名匪徒的长刀,掩护着关家兄妹俩渐战渐退。
‘你死哪儿去了嘛?!’关倩儿淌泪叫骂。
糗了!人多势众,不耍出看家本领,怕难月兑身。凌霄无奈地笑说:‘看来我得破坏我们的游戏规则了。’凌霄猛地朝匪阵冲去,念咒语似:‘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
这家伙又玩妖术了!众贼人惊诧地看着他们倏地消失无踪。
‘还楞着?等两个贼头出来就走不了!’凌霄慌张挟负伤的关岳离去。
‘不走是呆子!’关倩儿随后跟上。
马辉及二当家气急败坏奔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全着了魔?’马辉震怒。
‘头儿,我们——’
‘全是一群饭桶!’
***
必岳已陷入昏迷弥留状态,急得关倩儿净是淌消泪乱了方寸。
‘怎么办嘛?我哥要有三长两短,绝饶不了你!’没凌霄耍阴,哥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凌霄,关岳的伤可能深及心脏,恐怕……’骆雪冰悲观。
凌霄睑色凝重,一点主意也没有。
‘我去找大夫——’
‘丫头,以你们现在的医术,根本就救不了你哥。’骆雪冰不觉眼角挂泪。
必倩儿抽刀怒指凌霄。‘我杀了你!’
凌霄神情有了毅然决定,陡地站起:‘你们俩帮我扶起关兄——’
‘凌霄,你打算做什么?一‘我要用特异功能救他,轻则耗尽能量;不幸的话,就陪关兄去见阎王。’
必倩儿闻言,震惊得刀从手中滑落。
‘凌霄——’骆雪冰一颗心紧张得纠了起来。
‘别多说了,救人要紧!雪冰,如果不幸的话……有机会回廿一世纪,别将我孤独地留在这里。’
‘凌霄——’骆雪冰潸然泪下,就算死去,她也断不会将他孤独地留在唐朝。
‘来吧!’凌霄屏气凝神做好准备。
就像武侠小说里传内功般,凌霄双掌压住必岳背脊两门穴道,将特异能量放至极限,额头上冒出豆大冷汗——‘大小姐!县太爷亲自带人说要来拿人!’家丁跌跌撞撞进来。
‘我出去应付:’关倩儿临危不乱。
‘丫头,尽量拖延,别让他们闯进来。’骆雪冰叮咛。
必倩儿镇定出大厅时,县太爷已是一副要拿人的准备。
‘哇——咱们关家真是祖上积德,荣幸你县太爷大惊光临,县太爷该事先通报民女,民女好烧香在门口迎接。’
‘还与本府耍嘴皮子,看你刁钻到几时。来人啊!将人给我拿下!’县太爷下令,两名衙役不客气地架住必情儿。
‘民女犯了什么罪?杀人?放火?要你县太爷如此劳师动众来拿人?’关倩儿悍然以对。
‘好个刁妇!本府问你,今晚你们兄妹俩上哪儿?’
‘县大爷,你说民女现在在哪里?今晚我们兄妹俩未曾出府半步。’
‘你哥呢!本府来此多时,怎么未曾见他来见本府?’
‘我哥他——他受了风寒,怕伤了县太爷贵体,正在里头歇着。’
‘是吗?该不会是受了伤躲起来吧?’
‘什么意思?’
‘大胆刁贼,夜盗马家寨。现在东窗事发,容不得你们狡辩!’县太爷震怒。
‘无凭无据,哪怕你是县太爷。小心我告你诬赖!’
‘等我将证据拿出来,看你如何嘴硬。’县太爷下令:‘给我搜!’
‘你擅闯民宅,我一定告你……’关倩儿叫嚷,但却拦不住衙役强行搜查。
‘你们干什么……’骆雪冰也阻止不了县太爷强行进房。
‘据报,关岳在惊慌逃走时,胸前中刀,待本府查证属实后,看你们还如何狡辩。’县太爷自信满满,看着昏睡床上的关岳。
一旁,凌霄脸色发白地给了忧虑忐忑的关倩儿释怀眼神。
‘来人,扒了关岳的衣服,让本府看看他的刀伤。’
衙役领命月兑去关岳上衣——县大爷傻眼了!必岳胸前居然没有任何伤痕,连蚊子咬过的痕迹都没有。
再不走,又得丢一次睑,他忿然拂袖:‘回府!’
‘慢着!县太爷联合绿林匪盗欺侮善良百姓,无故扰民,这就想走?’关倩儿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你——’县太爷心虚大半。
‘丫头,现在不是逞强斗狠的时候。’骆雪冰在耳际提醒。
县大爷不愿再吃次亏,悻悻然离去。
‘凌大哥!你怎么办到的?’关倩儿不敢相信那要命刀伤就这么不见了。
凌霄虚月兑地挤出了笑容后,不支昏了过去。
‘凌霄——’
***
必岳的身上居然没有刀伤?!
‘这怎么可能?’马辉眼里闪出惧人的忿怒目光。
‘刚才衙门那边是这么传话过来。’二当家也困惑。
‘难道他们真的不是雌雄大盗?’
‘县太爷也百思不解。传话的说,他会查出个水落石出的。’二当家说。
‘那昏官能查出什么耗子事!’马辉肯定说:‘准是他们兄妹没错!一定是那两个来路不明的神秘人物动了什么邪术,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前日县太爷传话,御史大人来了杭州,提醒咱们寨子行事收敛些。’
‘放屁!咱们马家寨也怕个御史大人吗?’马辉压根儿没放进眼里。
‘我也是这么认为,咱们马家寨没怕过什么,如果连个小御史都怕,那咱们就甭混了。’二当家火上加油。
马辉震怒,豁上了!
‘听着,谁能将人给我绑回来,头儿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