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孟华的第一项改变是配了一副隐形眼镜,露出了她那对人而明亮的眼睛。
“Betty,你的眼镜呢?”这是今天早上第九个人问这句话。
“我换了隐形眼镜。”这也是余孟华今天早上第九次回答这句话。
“现在的隐形眼镜比普通眼镜便宜吗?”邱世泽开玩笑地说。
余孟华瞪了他一眼,平常藏在眼镜后面的那双大眼已很具威力,如今少了那一层阻碍,她的“眼上”功夫可更是惊人了。
邱世泽苦笑了两声后进入正题:“有看到臣斌吗?”
余孟华稍微楞了一下,因为已经好久不曾有人到她这里来找罗臣斌了。
“Anson没有来。”倒是欧比替她回答了。
“奇怪,许佩琪安分地在座位上,怎么他也会失踪?”邱世泽孤疑地搔着头。
“也许你该到会计科看看。”余孟华建议地说,心里有些不高兴。
“会计科?他去那里做什么?”
“你不是一向消息很灵通的吗?”余孟华说得有些心不在焉。“石奕柔?”邱世泽探试地问。
“嗯。”余孟华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忙她的工作,表现得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原来那是真的,我以为是谣言。”邱世泽震惊地叫了出来。“不对!不对!
事情有点奇怪,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突然和石奕柔在一超。而且就我所知,石奕柔好象有男朋友了,不应该会和臣斌在一起的。”邱世泽自顾自地说,也没注意到余孟华突然改变的表情。
“你会不会记错了?”余孟华嘴里问,心里却不知道该期待哪一种答案。
“不会吧!只是她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这是什么回答?!难道罗臣斌和石奕柔的传言是假的,还是罗臣斌受骗了!?
“真是的,那小子没事就搞些花边新闻,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混了,我得去把他找出来,还有一大推事等着和他讨论,对了,下午的检讨会别忘了;还有,晚上有庆功宴也别忘了。”邱世泽本来已边走边说地走了出去,又转了回来交代一下才又走出去。
邱世泽带来的消息给余孟华的震撼不小,当然啦!她不会坏心地希望他们两人不能在一起。但是心里偷偷高兴一下总可以吧!
其实想想,这一个月的情绪转折似乎太大了,一个月前自己才痛恨罗臣斌介入她的生活,才警告他不准再接近她,而现在她却为他的离去而难过。她甚至来不及为他的戏弄生气,为自己的泪水尴尬。她都还没考虑好要如何面对他,他却已舍她而去。
原来这样应该很完美的,他不是听了她的话不再戏弄她,不再接近她了吗?她可以再回到过去平静的生活了,但是怎奈她却是真的在乎他。
不过幸好这一个月都在忙说明会的事,也没有时间让她想太多,让她太难过,她可以很轻易地过日子。但是现在说明会忙完了。她的脑袋空下来了,什么思绪都涌了上来,她的日子也跟着难过了起来。“Betty,你有没有看到经理……”许佩琪一向是人未到话先到,但这句话却在她看到余孟华后改了方向!
“你的眼镜呢?”
这是第十个人问了,余孟华已懒得回答了。
“Betty换了隐形眼镜。”连欧比都知道怎么回答了。
“没想到你的眼睛满漂亮的。”许佩琪唯一的优点就是实话实说,所以这句话绝对不是奉承的话。
“谢谢!”余孟华心悦地接受,虽然这不是她今天听到最好听的话,不过却是最中肯的。
“你早就该换隐形眼镜了,把这么漂亮的眼睛藏起来多可惜呀!”
许佩琪大剌剌地盯着余孟华看,看得她真有些尴尬。
“你找经理吗?他刚走。”余孟华赶快转移话题。
“真的?”许佩琪一听转身就要走。
“你找他什么事?”余孟华觉得有些奇怪,干嘛有电话大家都不用,都亲自出马出来找人。
“我从家里带来了一罐上好的咖啡,想泡一杯请他喝。”许佩琪笑盈盈地说。
“你的对象不是臣斌吗?”余孟华听到这句话还员感到讶异。
“还说呢!”许佩琪一听到这个话题又折了回来:“那个人真不解风情,硬是躲给我追,我不想来个欲擒故纵,先疏远他一阵子。让他知道我的重要性,谁知道一个不注意,他就和会计科的石奕柔传出了恋情;说到石奕柔那个女人,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要抢别人的,以为自己漂亮就可以脚踏两条船,也不怕会跌到水里去!说来说去还是经理对我好,跟了他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也没有拒绝过我什么,我在想他可能觉得上司下属传出恋情不好吧!不过他也真是老古板,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观念,我……”
“佩琪,经理说不定回去了,你赶快回去吧!否则你的咖啡就冷了。”余孟华见许佩琪兴致勃勃的样子,好象打算在这里发表长篇演说,便赶快找个话题把她支开,免得她的耳根受不了。
“喔!对喔!那我得赶快走了,下次有空再聊。”许佩琪一听余孟华这么说,赶紧快步走了出去。
“慢走。”余孟华礼貌地应了声,她可不希望有下次。
原来如此,许佩琪转移了对象,难怪不见罗臣斌到处躲她,倒见经理老是“下乡巡查”。原来是为了躲许佩琪,不过依许佩琪的说法转来,她们经理会惹这个风流债全得怪他自己了,老是想当偶像,也不明确地说清楚,这不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想想,一个月来罗臣斌确实不曾再到她这里躲许佩琪,原本以为她成了他的拒绝往来户,想不到还有这层原因,现在她的心里可舒坦了些。
“Betty,佩琪为什么找经理大人。不找Anson了?”欧比不太懂今天许佩琪找的怎么不是罗臣斌,她以住都是到处找罗臣斌的。
“因为佩琪不要他了。”余孟华含笑地说。
“为什么?Anson也坏了吗?”欧比在想,可能是一种传染病,所以大家都坏了。
“不是,是因为Anson不要佩琪,所以佩琪也不要Anson了。”
“那Anson以后就不是佩琪的宠物了?”欧比似乎有点了解了。
“答对了。”余孟华高兴地轻拍了欧比一下。
“那Betty也不要Anson了吗?”既然如此,Anson不要她,她应该也不要Anson了,欧比是这么想的。
余孟华想了好久,不知要怎么回答。“Betty不要Anson吗?”欧比没有得到答案又问了一次。
“Betty不能要。”余孟华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它就不懂了。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哪有不能要的?
“因为Anson太好了,Betty不够好,所以不能要他。”这句话并不是真的要说给欧比听的,她说给自己听的成分居多。
“Anson以后是不是不能当Betty的宠物了?”欧比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反正就是她也不要Anson了。
“对!”余孟华发现欧比的反应愈来愈快了,也不像以前那么聒噪了,可能罗臣斌修改的程序真的有用,不过她还是没办法让它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如果坏了,Betty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欧比的屏幕上出现一幅哭泣的面孔。
“不会,我会想办法把你修好。”余孟华拍拍它安慰它。
“你也要赶快修好,这样Anson就不会不要你,你也可以要Anson了。”欧比的屏幕上变成一幅笑脸,反而反过来安慰余孟华。
“好。”虽然知道很难,不过她会试,试着让罗臣斌的注意力再转回她身上,试着再回到像从前一样,就算老是被误会地无所谓。
※※※
庆功宴在丽晶饭店举行。采自助的方式。所有的人几乎都到了,只剩下罗臣斌和石奕柔姗姗来迟。
“他们到了。”随他们两个的双双出现,现场闹了起来。
“原来是真的。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好小子,真有你的!我们公司最漂亮的一朵花就这样让你给摘走了,”“不愧是黄金单身汉,这么轻而易举地就交到手了。”
“黄金单身汉的宝座终于又输回邱经理的身上了。”
看着现场不断地起哄,罗臣斌有些歉疚地在石奕柔的耳边说了声“抱歉”。石奕柔也摇了摇头地表示不在意。却没想到这样的动作,反而给人以为是一种讲悄悄话的甜蜜镜头,惹来了现场包多的取笑。
余孟华在一旁看得非常下是滋味,一肚子的妒火油然而生,却又傻得拼命对自己说只是一时不能适应而已,等习惯了以后就能诚心祝福他们了。
罗臣斌很绅士地帮石奕柔拉开座位,温柔地对她笑着,余孟华看得非常不舒坦,想想一个月前……余孟华顿时觉得自己很小器。甩甩头想把这个可笑的想法甩掉。
她只是想要和他回复以前的伙伴关系,又不是想当他的女朋友,干嘛对他的女朋友吃醋?余孟华干脆起身去取食物,来个眼不见为净。
“余小姐。”不知何时,石奕柔也过来取食物。
余孟华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只好对她笑了笑。
“臣斌说以前常受你照显,真是谢谢你。”石奕柔说得好温柔。
余孟华听她叫他为臣斌而不是Anson,心里就很不高兴,罗臣斌说过“臣斌”这个称呼是属于她的。
“不过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石奕柔略微扬起下巴,有点像在示威。
“事实上一点也不麻烦,我们是伙伴,彼此照顾是应该的。”余孟华受不了她的态度,决定和她杠上了。
“哦!那么臣斌为什么对我说,你以前老是觉得他打扰你,还叫他不准再接近你呢?”石奕柔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那……那是……”余孟华答不出来,支支吾吾地不知所措。
“我知道了,是因为臣斌的条件不够好,不配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她咧开了她小巧的嘴娇娇她笑着,更显示出她趾高气扬的。
“不是,他的条件很好。”余孟华满肚子气地说。
“哦?那是你的条件不好,不敢和他在一起褛?”石奕柔笑得更娇艳了,好象就认定余孟华一定比不过她一样。
余孟华简直快气炸了。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是配上那种态度,她就是没办法接受,冲动之余,她月兑口便说:
“我的条件好极了,和他配在一起刚好。”反正是有人这样说过嘛!而且还不止一个。
“喔!我可真看不出来。”石奕柔上下打量了余孟华一番后,讥笑地说。
“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余孟华用她那超大的眼睛瞪着她,想让她稍微收敛一点。
“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石奕柔可没让她吓到,反而用斜眼看她,更瞧不起她。
余孟华握紧了双拳,控制自己,以免忍不住把她抓起来揍了一顿。
“怎么?拿不出证据?”石奕柔不怕死地上前一步盯着余孟华。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余孟华气疯了,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能耐。反正她就是不要让他看扁了。
“大好了!”石奕柔一下子嚣张的面孔全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
余孟华讶异地愣了愣,怎么会这样子?
“你们在聊什么?”罗臣斌的声音忽然从余孟华背后传了过来。
“没什么。我在谢谢余小姐对你的照顾。”石奕柔甜甜地说着。
原来如此,她是看到罗臣斌来了,才装温柔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本来以为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没想到她这么阴险,余孟华真替罗臣斌感到悲哀,怎么会被这种人给骗了?
“是呀!她真的对我很照顾呢!”罗臣斌还故意在照顾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菜已经拿好了,我们走吧!”石奕柔娇柔地对着罗臣斌说。
“好!走吧!”罗臣斌听她这一说,忙把手举起来褛着她的肩膀两人一起回座。
石奕柔在回去之前还不忘给余孟华一个眼色,害得余孟华差点将手上的那盘菜住她脸上砸去。
什么女人嘛?神气什么?不过长得比她像女人而已……但是这就已经很重要了,余孟华小觉沮丧地叹了口气,就单这一点,她就已经输她很多了。
※※※
一个晚上余孟华就看罗臣斌懋热地帮石奕柔剥虾壳、去鱼刺的,想到余孟竹结婚那天她也曾受过这样的待遇,可是自己却不懂得去珍惜,现在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幸好自己陷得不深,还没爱上他,只是有点在乎他而已,应该不会太难过才是。但是……难道没爱上一个人就会吃醋了吗?
她还没爱上他心里就这么不舒坦了,要是爱上了不就糟了,余孟华看着眼前那对恩爱的男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不要发作,反正她没有爱上他嘛!所以不是吃醋,她没有理由生气的,她不能表现得不高兴,否则人家就会误会她在吃醋了。
可是……可是……他们实在大过分了,怎么可以在众人面前这么恩爱呢?他们不会觉得害羞吗?要谈情说爱回家去嘛,干嘛在她面前表现呢?
气不过,余孟华干脆躲到厕所去,到那里去他们总不会再跟来了吧?
余孟华一离开,罗臣斌便停止了替石奕柔去鱼刺的动作。
“唉!看来没什么效,孟华一点反应也没有。”罗臣斌轻叹了一口气,小声地对石奕柔说。“别担心,我还有一招绝招呢!”石奕柔拍拍罗臣斌的肩,然后笑着站起来。
拉着她旁边的一个女孩一起往厕所走去。
※※※
余孟华冲了下马桶。正要打开门出去,就听到了两个女人进来的声音。
“奕柔,你真行,三两下就让公司排名第一的黄金单身汉对你服服贴贴的。”
这是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余孟华不太熟。
“男人呀!只要哄一哄就很好骗了。”这是石奕柔的声音,余孟华绝不会弄错。
“瞧他对你态度的,还帮你剥虾壳呢!”那女人嘻嘻她笑了起来。
“哼。我说那个余孟华真是人笨了,有福不会享。”石奕柔冷哼,口气满是不屑。
“就是呀!本来还以为她占地利之便,罗臣斌会被她拐走呢!没想到还是逃不出你的掌心。”
“我是如来佛呀!鲍司的那些猴男人没一个逃得出我的掌心的。”
“你真有办法,你男朋友不在乎你和罗臣斌交往吗?”
“他知道我是玩玩,我对他才是真心的。”
“他可真放心呀!罗臣斌条件这么好,也不怕你变心。”
“就是因为他条件好,我才想试试我的能耐,没想到还是这么轻而易举。”
随着两个女人愈来愈尖的声音,余孟华已经控制不住地将门碰地一声打开。大步地走了出来。
她先用特大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两个女人一眼,然后优雅地走到洗脸抬前洗手。
“我们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石奕柔假装紧张地问。
“对,而且臣斌也会听见。”她一向不喜欢传别人的话,但是这么恶毒的女人,若不让罗臣斌了解真相,她就太不够朋友了。
“他不会相信你的。”她充满自信地说。
“你等着看好了,他不会这么笨的。”余孟华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她要马上告诉罗臣斌,不让这女人还有任何一秒钟的嚣张时间。
“呼,她终于走了,她还真有耐力,这种恶毒的话,我真不知道还说不说得下去。”另外那个女孩松了口气地说。
“真是难为你了,谢谢。”石奕柔不好意思地道谢。
“没关系啦!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倒是你,你和Anson的事全公司都快传遍了,你男朋友那边不要紧吧?”那女孩关怀地间。
“没关系,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石奕柔的笑容有些苦,那个大醋桶可能没那么好解释。
“事后那些流言怎么办?”那女孩还足不大放心。
“我有了男朋友,Anson有了女朋友,就没有什么流言好传了。”石奕柔倒是不在意这件事。
“说的也是,不过说实在的,Anson还真是费了大精神,直接向她表白不就好了?”
“他做过了,不过被拒绝了。”
“他?排名第一的黄金单身汉耶!”那女孩不可思议地嚷着。
“嗯。”石奕柔点了点头回答她。
“可是看她刚才那样子,明明是爱上Anson了嘛!”
“所以他才那么伤脑筋呀!”她微笑地说,心里真是服了他们这一对,竟然在那里玩捉迷藏,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见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
余孟华无法相信地瞪着罗臣斌,他竟然真的那么笨。
她从厕所里出来,就往罗臣斌直直走去,也不管所有的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她拉起罗臣斌就往旁边走,然后一五一十地把她刚才听到的话重复一次给他听,没想到她得到的反应竟是:
“你一定是听错了,奕柔不可能这样的。”罗臣斌轻笑地摇摇头,驳斥她的无稽之谈。
“是我亲耳听到的,绝对不会错!”余孟华再一次坚定地告诉他。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误解她了。”罗臣斌完全不采信她的话。
“我才没有,刚刚我在拿菜时,她还特地来向我示威。”余孟华激动地说。
“她干嘛要向你示威,你不是一直认为我和你没有关系?”罗臣斌趋前一步地问她。“我……我……”余孟华答不出来,是啊,她干嘛来向她示威!?
“孟华,是你自己拒绝我的,你不能阻止我交别的女朋友啊!”罗臣斌故意刺激她。“我……我才没有阻止你呢!”余孟华不服气地抗议。
“那最好,请不要再说奕柔的坏话,她不是你想的那样。”罗臣斌满意地点点头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笨男人,竟然不相信我的话,让她把你整死好了。到时看我救不放你,看到了美色就什么都忘了,枉费生得那么聪明,你妈妈真是白生你了。余孟华在心里拼命地调咒着罗臣斌,对于他的不信任,她非常的生气,只差没有当场使用暴力把他打一顿。余孟华刚回座没多久,石奕柔就回来了,还对她做出胜利的笑容,余孟华气得拿起酒来大杯大杯地喝着。不愿去看她那得意的表情。
“各位对不起,我们还有事要先走了。”罗臣斌站了起来。示意石奕柔走人,因为如果他们再不走。余孟华可能会在酒后控制不住脾气地把所有的人都打一顿。
“哟!两人要去私会呀!”有某个人不知趣地起拟,却被余孟华凶恶的眼睛瞪得不放再发声。
显然她是醉了,罗臣斌无奈地摇摇头,临走前在邱世泽的耳边交代说:“帮我看着孟华,我待会回来接她。”
邱世泽狐疑地看着他,搞不懂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罗臣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说:你只要照办就是了。
邱世泽给了他一个“你得给我解释清楚的表情”。
罗臣斌笑了笑,余孟华现在还不够醉,得让他醉得不省人事他才好处理,所以现在他得先送石奕柔回去,好谢谢人家的帮忙和牺牲。
现场除了邱世泽外,还有一个模不着头绪的人,就是李萱予,不过她倒很清楚罗臣斌和石奕柔在设计余孟华,至于为什么,她就不了解了。
※※※
罗臣斌果然在余孟华酪酊大醉后回来接她,只是他到的时候已曲终人散,只留下邱世泽和李萱予留下来等他。
看着他们两个等着解释的脸,罗臣斌堆着满脸笑说:
“以后再解释好吗?我先送孟华回去。”
可惜他们两人不依,硬是拉着余孟华不让罗臣斌带走。
“好吧!我只是给她一个刺激罢了。是你教我的,记得吧!”罗臣斌无奈,只好据实招出,他本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以免日后轮为他们的笑柄。
“好方法,Betty确实是需要一点刺激。”李萱予赞同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效果不差。”邱世泽看着不省人事的余孟华,他早该想到是这么一回事才对。
“现在我可以带孟华走了吗?”罗臣斌走过去做势要将余孟华抱起。
“请便。”他们两人同时收了手。
“再教你一个好方法--生米煮成熟饭--今天就是好机会。”邱世泽再补上了一句。
罗臣斌瞪了他一眼,一把将余孟华抱起直住门口走去,完全不管后面笑得邪邪的两个人。
车子上路后,受到震动的余孟华忽然醒了过来,瞇着蒙拢的眼盯着罗臣斌瞧了一会儿,然后用双手一把将他的脸转了过来。
“经理,你怎么长得那么像臣斌?”余孟华将脸趋近他的脸仔细地看着。
“孟华,别这样,我正在开车。”被余孟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罗臣斌的方向盘差点失控,他赶忙将脸转了回来正视着路面。
“哇!连声音都这么像。”余孟华干脆整个头探到罗臣斌前面看着他。
“坐好,孟华,你这样很危险。”罗臣斌空出一只手来将余孟华拉回位子上。
“不对,你才不像他呢!他才不会管我危不危险……”余孟华坐回了位子上。
嘟起了嘴生气着。
“我怎么可能会不管你呢?”罗臣斌轻笑着说。
“经理,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那个王八蛋罗臣斌,那个鬼。”余孟华嚷了起来。她一讲到罗臣斌就,肚子火。
罗臣斌心里苦苦她笑着,他何时成了王八蛋、鬼了,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重色轻友,不顾朋友道义,竟然不相信我的话,他活该被石奕柔骗,骗死最好了,免得来烦人。一天到晚来烦我,工作时来烦我,吃饭时来烦我,连睡觉时也要来烦我,我才不要想他呢!他最烦人了啦!”
余孟华讲得模模糊糊的,但却在罗臣斌心里造成不小的震荡,至少他不是单相思。听完余孟华的这一番话,他略微鼓起勇气地问:
“你……爱他吗?”
“我才不要爱他呢……”余孟华先是激动地说了一句,接着突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却轻轻地哦泣起来了。“谁要爱他……他是混帐……只会欺负我、戏弄我。
我讨厌他,罗臣斌是大混帐!”
罗臣斌怜惜地看向她,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掉泪,梨花带雨的脸庞,惹得他心疼万分,难道说他带给她的真的只有痛苦。他该撒手吗?就任着他们这样没有结局?从她的眼中他明明感受到她对他的情,为何她总是不愿承认,不去面对?
“罗臣斌我讨厌你,讨厌死了!你是只猪。你是牛,你是小狈,你是乌龟。你是世界超级大坏蛋,你是……你是……你是恐龙!”她愈骂愈起劲,骂到后来……
竟还辞穷了,这只能怪她平常都动手不动口的。才会不知道要拿什么骂人。
罗臣斌在一旁连连苦笑,恐龙都拿出来骂!她还有什么动物未出笼的?
唉!这能解释成“爱之深,责之切”吗?如果她真爱他,挨这些骂算什么。怕只怕自己平白无故遭来这场骂,却还伤了她的心。但是没有爱,她又何来的伤心呢?
“你……”余孟华忽然间又有了惊人之举,她一把抓住罗臣斌的领口。还将脸凑了过去。
“你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像臣斌,你也是混蛋,大坏蛋!”连长得像都不成,她真是恨他恨之入骨了,罗臣斌的方向盘因余孟华的突来之举又差点失去了控制,他紧急地将车停在路边,然后将余孟华扶正,但是余孟华不依,执拗地拉着他的衣领不放。
“孟华,乖!你放开我的衣领好吗?”罗臣斌好言哄劝,可是喝醉酒的余孟华比她清醒时还要难缠十倍。
“你是大坏蛋!”好象在逼他承认似的,她将他的衣领收得更紧了。
“是!我是大坏蛋,你放开我,我送你回去好吗?”现在这种情况,他只得无奈的承认。
“大坏蛋!”她才不理他呢,死命地拉着他的领子不放,还将脸再往前凑了过去,然后用两个大眼睛气虎虎地瞪着他。
他们两个的脸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鼻息,也顾不得余孟华气虎虎的表情,罗亚斌受不了她微启着的双唇的诱惑,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余孟华在四片嘴唇交接时征了一下,然后随着愈来愈深的吻,她抓着罗臣斌领子的手松开了,不一会儿又攀上了他的颈项勾住他,响应着他的吻。
罗臣斌因为余孟华大胆的响应差点失控,他喘息地想拉开余孟华结束这个吻,但是余孟华陷在这一片甜蜜的中,因酒醉而没有自制力的她根本不愿放开,“孟华,不能再继续了,我的自制力没那么强。”罗臣斌拉下在他颈子上的手。
“不要!”余孟华不依地又搭了回去,还将身体更贴近他。
“就算要继续也不能在这里呀!”罗臣斌强硬地拉开她扶正坐好,然后重重地喘了口气。真是个危险的晚上!一路上惊险不说,他还差点犯了会被余孟华大卸八块的重罪。
余孟华征征地看着罗臣斌,她实在不懂为什么不能继续,她好喜欢呢!不过她现在却好奇起罗臣斌努力深呼吸的样子。
“你还这样看我?”罗臣斌用手将她的脸别了过去。要恢复自制已够困难了,她还再用眼神撩拨他。
“为什么你连吻都像臣斌?”余孟华拨开他的手,又转回来看着他。
这下可好,她连是谁吻她的都搞不清楚,她不会以为是邱世泽吧!他忽然有一个冲动,想去把邱世泽痛打一顿,虽然这根本不关他的事。“我喜欢这个吻。”
喝醉了的余孟华真是坦白得吓人!不过他早就知道她喜欢他的吻,上次就知道了,所以他才会认定她对他也有情,才会陷得如此之深。
“不过……”孟华又抓住了他的领子。凶恶地给了他一巴掌:“你不是臣斌,不可以吻我。”
没有人被打还能这么高兴的,罗臣斌一手捣着被打的脸颊,一边例着嘴高兴地笑着。他的心狂喜得几乎爬上云端,这意味着只有他才能吻她,怎不教他高兴?
“你疯了,被打了还笑?”余孟华打了一声酒嗝,躺回她的座位内,似乎又昏昏欲睡了。
“我是疯了,因为爱上了你。”
罗臣斌捡起刚才月兑下来帮他盖着的外套,重新帮她盖好,然后确定余孟华睡着后,才又重新开车上路。
※※※
“孟华,你的钥匙放在哪里?”罗臣斌摇醒在他怀中沉睡的余孟华。
“嗯?这里。”迷蒙中,余孟华伸手到她的口袋中捞了捞,捞出了一串钥匙。
“哪一支?”罗臣斌接过钥匙,看了那一串七、八支的钥匙皱了一下眉头,“这,这,这……一支。”余孟华摇摇晃晃地在那七、八支上都指了指。
罗臣斌的眉皱得更深了,正在不知所措时,门突然开了。
“Anson,Betty怎么了?”欧比从没看过余孟华这副醉态,不了解发生什么事了。
“她醉了。”他边说边要将余孟华扶进去,可是她不肯,还在门口指认着他的钥匙,无奈,他只好将她扛了进去。“醉了?什么是醉了?”欧比紧跟在后地问。
罗臣斌没空理它,将余孟华放在床上后,替她月兑了鞋,盖了被子要她安静地睡觉。
“找到了,这一支。”余孟华推开被子,爬了起来,拿着一支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好,我知道了,你乖乖睡。”罗臣斌接过了钥匙,将她再度押回床上盖好被“嗯!晚安!臣斌。”但是打了嗝她又改口:“经理。”
她究竟知不知道他是谁呀?他真想把她摇醒叫她看清楚。不过算了,搞不清楚也好。免得他的计画破坏了。
“Anson,什么是醉了?”欧比还在问这个问题。
罗臣斌觉得奇怪,余孟华怎么会让欧比开着电源自己在家里,大概是欧比充电充饱了,又自己起动电源了吧!而且余孟华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晚回来。而且还是醉着回来的。
“什么是醉了?”欧此又问了一次。
怕它吵到余孟华。罗臣斌将它带出了房间,却发现欧比在他们回来前正在看电视,而且是儿童不宜的电视,现在的第四台真是残害国家幼小的“机器人”呀!
“什么是……”
“醉了就是酒喝太多了,意识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形。”罗臣斌抢在欧比发问而回答了它,并顺手将电视关了起来。
“哦!”欧比似懂非懂。
“还有,不要告诉孟华是我送她回来的,这是命令。”
“OK,Anson,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明天再说吧!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所谓的休息就是切掉电源,罗臣斌不顾欧比的抗议,动手切掉了它的电源。
罗臣斌处理好欧比后,进房去看看余梦华,却发现她将被子踢了开来,手不舒服的扯着她的领口。
他伸手帮她解了两个扣子让她喘口气,从衣襟处露出一片娇柔的肌肤令他看得痴迷。余孟华难得有如此的娇态,双颊因酒气而泛着桃红,长发轻柔地散洒在枕上,身体柔媚地侧曲着,双唇微微轻启,惹得他忘了刚才的教训,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
“嗯!”余孟华在梦里笑着翻了个身,将头枕上了罗臣斌的手臂。
罗臣斌索性侧躺了下来,轻抚着她的秀发,看着她熟睡的娇颜,直到他的手让她枕麻了,天也已微白了,为了怕余孟华随时会醒过来,他才不得不移开手臂,恋眷依依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