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我的好儿子,你回来了!”余爸爸一见到余孟华便亲热地上前拥住她。
余孟华家住斑雄,她一个人上台北工作;选择台北的原因,除了机会较多外,当然最主要的是可以远离她父亲的“改造”,这也是除了余爸爸外其它人会赞成她独自住在台北的原因。
“老爸,我是女儿。”余孟华无奈地低声抗议,只是这抗议经过二十多年的试验,根本完全无效。
“一样,一样,都一样啦!”余爸爸用力拍着余孟华的肩膀,就像父亲对儿子的动作。
一样才怪!余孟华翻了下白眼。若不是当初要上台北时,她曾答应最多三个月她一定会回家一次,否则她也不会站在这里让自己觉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其实父亲的态度经过二十几年的磨练她也早习惯了,最近令她不想回家的原因主要还是她母亲。“你老是这样子,孟华会嫁不出去的!”余妈妈责怪地瞪了余爸爸一眼,然后转头含笑地执起余孟华的手间:“孟华啊!最近有没有认识什么条件不错的人啊?
带回来让妈妈看看。”
又来了!余孟华不由得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基本上余孟华是非常喜欢她母亲的——一个传统的中国妇女,任劳任怨地,对她们这些女儿好得没话说。只要她不要像是怕她嫁不出去似的,一天到晚把找对象的事挂在嘴边,她是很乐意为了她母亲多回来几趟的。
“妈,我上次回来不是对你说过没什么对象的吗?怎么你现在又问了?”
“可是你距上次回来也有三个月了,说不定这期间你会找到好的对象也下一定。”余妈妈才不管隔了多久呢!若余孟华每天回来,她也会每天问的,她可不想错过任何将余孟华嫁出去的机会。
“妈,才三个月耶!三个月你叫我能遇上什么对象?!”
“三个月够久了,有的人前后才认识三个月就结婚了!”
三个月对余孟华来说是一转眼,可是对余妈妈来说已像是几百年了,她可是得盼好久才能见女儿回来一次的。
“好吧!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没有对象可以了吧!”拗不过她母亲,余孟华只有投降了。
“那你就赶快找呀!你年龄也不小了。”余妈妈语气中有些着急。
其实余孟华也不过才二十五岁,但在一个传统妇女的观念里,二十五岁已接近“老姑婆”的边缘了,所幸她虽然生了五个女儿,不过三个已经出嫁,有一个也已经订婚,婚期就在最近,剩下的这一个可是让她最操心的一个了。
“说找就能找得到啊!这样就不会有婚姻介绍所这种东西存在了。”余孟华坐到沙发上随意地说。
“你王婶她哥哥的儿子听说条件很不错呢?不如……”
“妈,不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找,好不好?”余孟华赶紧截断她母亲的话,口头上说说她还受得了,若是玩起相亲的游戏来,她可就吃不消了。
“嗨!小妹,你回来了。”余孟竹刚踏进客厅就看到余孟华一脸哀怨,想必她母亲又在逼婚了,当初她也是过来人。
“嗨!四姊。”余孟华含笑地应了一声。
余孟华时常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父母亲生的!怎么她的四个姊姊都是娇柔动人的大美人,而她却天生的粗枝大叶;尤其是余孟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优雅不俗,她的美给人的感觉是如梦似幻的,与她大姊的令人惊艳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余家四姊妹的美丽可是从小就在这个小社区里盛传着,余孟华虽是最小,却从小就负起保护美丽姊姊们的责任;为了维护姊姊们不受那些垂涎她们美色小伙子的戏弄,她卯足劲地练跆拳道,并且常有练习的机会。
而余孟华的神勇在社区里也是一项传奇,上国三前,同年龄的男孩子没一个是她的对手,因此成为社区中女孩们的崇拜对象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上了高中后,她的四个姊姊共同商议,认为再也不能让她如此下去,因此决定彻底的“同化”她,要利用她们女性的特质,引导出余孟华女性的本质。只可惜余孟华受她父亲毒害太深,经过她们多番努力,也只能阻止余孟华再与人打架而已,至于其它女性的特性,只有待她日后慢慢学习了。
幸好国中后余孟华的女性象征渐渐地开始出现,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孩子,而且与男生有所不同。她渐渐地收敛自己的行为,动作不再那么粗鲁,但是关于那些煮饭、缝衣的事儿,她仍是一窍不通。
她看着余孟竹优美地向她走来,在这种美女环绕的环境里,她怎敢将自己平板的粗线条暴露出来?所以便养成了掩饰自己的习惯了。
“妈又逼婚了?”她坐到余孟华身旁低声地问。
余孟华给了她一个惶恐的神色。
“孟竹,你不是去挑礼服吗?看得怎样?”余孟竹的出现暂时移开了余妈妈的注意力。
“挑了三套,一套婚纱,两套晚礼服,都很漂亮。”余孟竹愉悦地说着。
“四姊,婚期都定好了?”余孟华讶异地问。上次回来才听说要晚点结婚,怎么现在却办起喜事来了。
“是呀!下个月二十八日,你要回来当我的伴娘哦!”
“不行,伴娘当太多次会嫁不出去。”余孟华还没出声,没想到余妈妈却先抗议起来了。
“妈,那是迷信,何况小妹又没当过伴娘,怎会太多次?”余孟竹反驳她母亲的抗议。“不行呀!四姊,我不适合!”余孟华为难地说。
“有什么适不适合的?大姊她们出嫁时也是我当的伴娘,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妹妹了,当然由你来当。”
她们余家的婚礼通常由妹妹当伴娘,然而余孟华每次都坚持不当,她说有几个美丽的姊姊当就够了,但是现在一个个都出嫁了,只剩下余孟华一个人未嫁而已。
“不行哪!我不适合穿礼服的,而且伴娘比新娘高那么多,多不协调啊!”余孟华赶紧搬出她的理由拒绝。
“孟华说的也有理,她比你高,风头都被她抢走了,你还当什么主角,不如找你叔叔的女儿好了。”余妈妈也赞同地说。
“好吧!我是不介意你抢我的风头,但如果你坚持不肯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至少要答应我,我婚礼当天要打扮得女性化一点,至少也要穿裙子。”
除了制服外,余孟华从不穿裙子,任凭她四个姊姊用尽镑种办法,也无法哄骗她穿上裙子,现在这个难逢的机会,余孟竹自是不会放过的。
“四姊……”余孟华痛苦地哀求,这彷佛是要她去死一样恐怖。
“什么都别再说了,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你总该为你不当我的伴娘做点弥补吧!”
“这是那门子的弥补……”余孟华懊恼地说。
“对!对!你姊姊说的没错,你前面三个姊姊出嫁时你都穿著裤装。这是不礼貌的。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穿裙装。”其实余妈妈打的主意是把余孟华打扮得漂亮一点,说不定婚礼那天就能够推销出去了。
“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我们就到百货公司去挑衣服去。”余孟竹拍拍她的手起身走开。
余孟华看着余孟竹离去,心情低落极了,她们何苦这样暴露出她的缺点来,只可惜她现在做任何抗议都毫无效益了。
看到在一旁坐了许久不发一言的余爸爸,余孟华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老爸,你听到没有,她们要你儿子穿裙子耶!”
“女孩子本来就应该穿裙子啊!”余爸爸理所当然地说。
“那你干嘛老是儿子、儿子地叫我?”余孟华下可思议地盯着他。
“谁说女孩子不能当儿子?而且你现在已经不像男孩子了,就该恢复女装。”
说得还挺理向气壮的呢!
余孟华眼睛往上翻!白搭,她老爸究竟在想什么呀?把她当男孩子一样养大,现在却对她说该恢复女装,难怪今天没太阳。
她岂知,这两年来余爸爸整天受余妈妈的洗脑,真的开始担心她嫁不出去了,他也曾自我反省了一下,因此决定还是让余孟华恢复女装好了。
余孟华真的觉得前途多难了,如果连她爸爸都不支持她,那她大概真的会被逼着穿上那可笑的裙子喽!
※※※
从五楼的阳台看出去,外面是一片寂静,静静的夜中可以听到一丝的虫鸣声,这里没有台北的喧嚣,沉寂的大地似乎可以洗净平日烦杂的思绪。
余孟华在这里站了许久,等心绪整个平静下来后,她惊讶的发现,有一张笑脸在她心中,这是不可能的,她认识他不过才一个礼拜。
“想什么?”余孟竹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四姊。”余孟华转头看到她柔和的笑靥。
“该不会现在就在想明天要买什么样的裙子了吧?”余孟竹故意捉弄她。
余孟华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好让老妈带着我出去展售是不是?”她抢过她的话尾一肚子气地说:“你明知道我不适合穿裙子的嘛!还故意找喳。”
“谁说的?!你又没试过你怎么会知道?以找看来呀,你是我们姊妹中最漂亮的一个!”余孟竹含笑地说。
“别讽刺我了!”余孟华微愠地说。被美女说漂亮她只觉得可笑。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的本钱。”余孟竹耸耸肩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两人就在静寞中看着夜空,过了好久余孟华才又开口:“四姊,你幸福吗?”
从微弱的灯光下映出余孟竹闪着新嫁娘专有的幸福娇靥,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不用问也知道是不是?像四姊夫那样英俊又优秀的人才是千年难寻的,更何况他对你已到了痴迷的地步,怎么会不幸福呢?”余孟华自问自答,她很高兴姊姊们都能有这样的归宿。
“不用羡慕我了,相信你未来的他一定会胜过我的他好几倍的。”她半调侃半鼓励这个她宠爱的小妹。
“四姊,上次我回来不是说晚点才要举行婚礼的吗?”怎么这次回来你就要结婚了。”她邪笑地睨着余孟竹,在自己的肚子上比了比。“是不是等不及了?”
“你这个死丫头!去了台北就只学了这些回来。”她恼羞成怒地追着余孟华打。
“冤枉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余孟华边跑边说。
“什么己莫为,我做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余孟竹追到沙发旁顺手拿了一个椅垫丢过去。
“这我怎么会知道?这要问四姊夫呀?余孟华接住了椅垫,在沙发的对面和余孟竹形成对峙的局面。
“你!你给我站住不要跑!”余孟竹一手指着余孟华,凶恶地朝她走过来。
“你们两姊妹在吵什么呀?”余妈妈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还合着浓浓的睡意。
“没什么,我们闹着玩的,对不起哦!妈,吵到你了。”余孟竹收起了先前凶狠的面孔和善地响应。
随后两姊妹相视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爆笑出来。
“喂!四姊。真的不是因为那回事?”余孟华用手臂顶了顶和她一起笑瘫在沙发上的余孟竹,一脸讨打的样子。
“少诬蔑我了。”余孟竹在余孟华手臂上重重地打了一拳。“是他父母说再晚点没什么好日子,要我们早点完婚。”
“你就这么好拐?”余孟华不可思议地看着一向聪明的余孟竹。
“我不是挺在意的,反正已经被套牢了嘛!”余孟竹伸手看着右手上的订婚戒指。
“噢!”余孟华了解似的抱着椅垫靠到沙发上。
“小妹,你真的没有中意的人选?”她随口问着,她觉得这种事是缘分的,可不曾像余妈妈一样采用逼婚的手段。
“没有。”她想了一下才说。
“咦?”余孟竹狐疑地坐起来直视着她。“你以前都毫不考虑地说没有,怎么这次犹豫了起来?”
“我哪有犹豫,只是比较慢说而已!”余孟华别过脸去不让她看她不安的脸。
“快!版诉四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余孟竹才不相信余孟华的辩解,硬是拉着她要她说。
“哪有什么人?没有啦!”余孟华死也不肯转过来对她说,如果让她四姊知道她只认识他一星期,那不被她四姊糗死才怪!
“好吧!不说就算了,反正你迟早也逃不出爸妈的法眼的。”她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余孟华鸡皮疙瘩直起!她老妈那种人,只要有一点点征兆,没有什么也会硬让她弄成有什么,她已在心里暗暗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偷偷逃回台北,免得有一大堆麻烦。“小妹,干万不要看低你白已,你有条件去接受任何美好的事物,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不要放弃他,机会稍纵即逝,现在好好把握就算没有成果,也总比日后后悔没有把握住机会来得好吧!嗯!”她静静地述说着,等余孟华转头看向她,她便对余孟华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起身说:“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要养好精神明天好去采购一番呢!”她伸了一下懒腰走向房门,忽地又转过头来。
“对了,别想要偷跑,否则我会上台北去抓你,反正你是逃不过穿裙子的命运,就别做无谓的抗争了。”说完轻笑着走人房内。
恶魔!余孟华憎恶地瞪着她的背影,她生得那么聪明做什么?彷佛是注定要来克她的。地无奈地捶了捶抱在手上的椅垫,然后陷入了沉思。
她真的可以吗?像她这样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真的可以拥有这样一个优越的男子吗?这一切似乎都言之过早了,毕竟他们才认识一个礼拜而已呀!
※※※
“孟华。借我躲一下。”罗臣斌闪进余孟华的研究室惊恐地说。
“佩琪?”余孟华扬起一边眉毛问。
罗臣斌无奈地点点头。
余孟华了然地指向她计算机桌后堆了一些东西的地方,罗臣斌迅速过去躲了起来,说实在的,要将他庞大的身躯完全隐藏起来并不容易,等她好不容易将他藏好了,欧比却偏偏在那好奇地探头探脑。
“Anson在干嘛呀?”果然欧比好奇地开口。
“嘘!从现在起三分钟之内不准开口说话知道吗?”余孟华摆起了“恰北北”的表情对它说。欧比很识趣地闭口不出声,却在屏幕上写着大大的“为什么”。
“等一下再跟你说。”一看到许佩琪走了进来,余孟华赶快将欧比拉离“现场”。
“Betty,你看到Anson没有?”许佩琪一踏进门劈头就问。
“我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怎么会看到他。”她虚假地敷衍。
“他没来吗?”许佩琪将研究室仔细地看了一遍。不太相信余孟华。
“没有。”刚说完她就在欧比的屏幕上看到“Anson在桌子后面”的字样,她赶快将欧比转背向许佩琪。
“那他会到哪里去呢?”边说边向计算机桌走近。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劝你赶快到别的地方找找看吧!在这里耗也是找不到他的。”余孟华边说边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推住门口走。
“你真的没看到他吗?”许佩琪不死心地又问。
“没有。”余孟华心虚地回答。
“可是我明明看到他住这里走来呀!”
“往这里来不一定是来我这里嘛!外面还有很多间,你慢慢去找吧!说不定你在这里讲话的时候他已乘机溜走了。”
余孟华急急地将她推向门口,因为她看到欧比的屏幕上已经在倒数计时了,她的“三分钟”时限就要到了,等欧比一开口说话可就瞒不住了。她真后悔刚才怎么不说三小时呢?这样她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也对,你看到他记得来通知我哦!”她临去还不忘交代一声。
“我会的,我会的!”余孟华将她推了出去,紧急地将门关上。
“Betty,为什么?为什么?”几乎在关上门的同时,欧比喊了出来。
余孟华对它比了一个“嘘”的动作,过一会儿后她又开门查看了一下,确定许佩琪走了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Betty。你们在做什么?”欧比追着她问。
“她走了,你可以出来了。”余孟华不理它,对着桌子后的罗臣斌说。
“吁!”罗臣斌呼了口气站了起来。
“拜托以后别来我这里躲了,有欧比在,怪吓人的!”欧比不懂得瞒骗,余孟华可不敢期望下次也能这么幸运,若被许佩琪知道她私藏“罪犯”,她的耳根可就别想清静了。
罗臣斌只是咧着嘴笑,不在乎她的抱怨。
“你们在做什么啊?”欧比已也被它的好奇心给压扁了,偏偏就没有人要回答它,于是它加大了音量,还在屏幕上画了好几个问号。
“我们在和佩琪玩躲迷藏,我不能让她找到,所以你以后看到佩琪,千万不要告诉她我在哪里好不好?”罗臣斌低下头去和善地对它说。
“你猜它遇到佩琪会怎么说?”余孟华给了他一个“白费工夫”的眼神。
“Anson说他不能让你找到,所以要我不能告诉你他在‘哪里’。”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而哪个“哪里”指的当然是罗臣斌的所在地。
罗臣斌恐惧地拉过欧比对它说:“以后你见到佩琪统统不要提到有关我的事。
知道吗?”
欧比不解地在屏幕上打了几个问号。
“我的意思是,以后若佩琪问你我在哪里,你就对她说‘不知道’,只要说不知道就好了。”罗臣斌慎诫地看着欧比,希望它能懂。
“你干脆叫它以后看到佩琪就闭嘴远比较快。”余孟华提议道,这可是她对欧比的“直肠子”最中肯的建议。
“好吧!你以后看到佩琪就闭上嘴不要讲话。”罗臣斌采纳意见,他一向是很能接受忠言的。
“还有闭上屏幕。”余孟华提醒地说。
“对!还有闭上屏幕。”他将余孟华的话再对欧比叙述一遍。
“为什么?”欧比狐疑地问。
“因为我希望你这样做。”罗臣斌明确地说。
计算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刚才他费尽口舌说了半天它都不懂,现在这一句毫无逻辑的话它竟然接受了,罗臣斌看到欧比屏幕上打出了OK,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我一定要将欧比的程序改得圆滑一点,在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被它出卖。”罗臣斌急急地找着欧比的原始程序。
对于欧比这个不能转弯的脑筋,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就看罗臣斌怎样来改造它了。
“孟华,我那一天放在这里的资料呢?”罗臣斌有另一间研究室,但是为了工作上的方便,他常常会到余孟华这里来一起研究,现在欧比二代的学习问题大致上已解决了,但是他们想加入多一点的情绪反应,而这些程序与学习程序有些地方会相冲突。
“Anson,为什么你叫Betty孟华呢?”欧比仰着它的屏幕对着罗臣斌。
“因为孟华是Betty的本名。”罗臣斌停下了动作看向欧比。
“为什么大家都叫她Betty呢?”
“因为Betty比较好叫。”“为什么你不也叫她Betty呢?”
“因为Betty太多人叫了。”他很有耐性地说。
“为什么?”欧比不知道该怎么问、要问些什么,可是它就是不明白,干脆在屏幕上再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因为我就是喜欢跟别人不一样。”经过了刚才,他已稍微了解欧比的思路。
“喔!”果然它懂了。
“喏!你的资料。”趁着刚才他在为欧比解答疑惑时,余孟华已将资料找出来了。
“谢谢!”罗臣斌接过资料,翻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号,他喜欢将程序行印出来,在有问题的地方做上记号后再进行修改。
“你觉得它还能再改进吗?”余孟华问专注在程序上的罗臣斌。
“它跟欧比二代不一样,它注重的是人性化,而不是其它功能,没有程序冲突的问题,应该可以再圆滑些。”他埋首在程序上说。
“臣斌,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邱世泽开门进来,看到罗臣斌后说。
“经理大人,你为什么要叫Anson臣斌呢?”欧比将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晃到邱世泽的面前问。
“因为臣斌是Anson的本名啊!”邱世泽低下头对欧比说。
不料他这句回答引来了余孟华和罗臣斌的大笑,这不是和刚才的对话一模一样吗?
“为什么大家都叫他Anson呢?”
丙然,余孟华和罗臣斌笑得更大声了。
“是不是有什么我听不出来的弦外之音呢?”邱世泽困惑地看着笑弯了腰的两个人。
“你知道什么叫录音机吗?”罗臣斌忍住笑地问他。
“我当然知道,录音机最大的功能就是原音重现。”邱世泽微怒地瞪着笑个不停的罗臣斌。
“你现在就在扮演着录音机。”一说完他笑得更大声了。
“谁好心一点替我解释一下好吗?”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被愚弄的感觉,通常都是他在愚弄别人的。
余孟华试着深吸一口气,停住笑说:“你和欧比的对话,刚才Anson已和它说过一次了,而且除了人名以外,几乎一……一字不差……”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邱世泽转头看向欧比,它的屏幕上又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它根本不懂他们两个在笑什么。
“有这么好笑吗?”邱世泽转回头冷峻地说。
“也不是啦!只是两次对话相差不到几分钟。让人觉得挺爆笑的。”余孟华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恢复正常地说。
“经理大人,为什么大家都叫他Anson呢?”不管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它的问题可还没得到解答呢!
邱世泽瞪了一眼摀住嘴又要笑出来的两人,等确定他们不笑了,才转头对欧比说:“因为大家喜欢叫他Anson,而我喜欢叫他罗臣斌。”毕竟他和欧比相处的时间比罗臣斌久,他早就了解欧比的思考路径。
罗臣斌对邱世泽吹了一声口哨,表示对邱世泽的赞许。
欧比也模仿他的声音吹了一声。
“找我什么事?”闹了这么久,罗臣斌才想起来问邱世泽。
“没什么事,看到佩琪在追缉你,来看看你是下是还完好?”这回可轮到他戏弄他了吧!
“干嘛?设计部要被裁掉了吗?怎么堂堂一个经理没事做,专门到处看热闹!”
罗臣斌冷哼,满心不悦地说。
“喂!鲍平点,刚才你就可以笑我,现在不准我开一点玩笑啊!”他嘻皮笑脸地说。“对你这种人不必公平,你要是有点情分,就不会每天等着看好戏。”他太了解他了,有这样的好戏他怎会轻易错过。
“冤枉啊!我可是每天为了你绞尽脑汁的,不然为什么许佩琪每天只有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才会出现?为了你她多做了多少工作你知道吗?其它的职员都快可以回去休假了。”他说得极尽夸张,不过他确实多给了她一点工作,但这是为了罗臣斌指责他时拿来搪塞用的,就像现在。
“少装得一副仁至义尽的模样,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所遭受的待遇原该是你要消受的。”对于许佩琪对邱世泽的追求他可也略知一二。
“是啊!是啊!所以我才会如此鞠躬尽痹地来感谢你为我带来的福泽,我最近可真是清闲了好多。”他故意逗弄他。
罗臣斌狠狠地瞪住他,眼光可以杀人。
“经理大人,佩琪怎么了?”它听到他们老是提到许佩琪,又不大能明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哦!佩琪呀!她爱上我们Anson了。”他眼光瞟向罗臣斌,躲过他杀人似的一拳。
“爱?宠爱吗?”爱,它不大明白,不过宠爱它就知道了。
“对,宠爱。”邱世泽应和它,反正两个意思也不会差太远。
“那Anson是佩琪的宠物喽!”它下了结语,还用了它两个星期前学的名词。“宠物?”邱世泽先是一愣,然后开始大笑起来。“对!就是宠物,欧比你真是愈来愈聪明了。”
罗臣斌忿怒地拎起邱世泽的衣领住门口走去。“你来找我不是真的来看笑话的吧!有事到你办公室说去。”他才不跟他继续在这里和欧比胡扯地取笑他。
“嘿!别这样,难看耶!”邱世泽甩掉他的手,拉整衣服。
“你刚才笑得都快趴到地上去了,怎么不会嫌难看?”仍旧拉着他的手臂快速地移向门口。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谈正事吧!鲍司以前销售的旧型机器人老是出问题,要你去……”声音消失在门口。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余孟华还在窃笑不已,这样的喜剧可是每天上映的。只是余孟华想不通,为什么罗臣斌有那么多地方可躲,怎么老爱躲到她这里来?虽然她满喜欢他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