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装潢好、气氛佳,咖啡、甜点、简餐、服务一级棒的咖啡小陛,也是杜若霏难得百去不厌的休息小站。
这家名唤“心情”的咖啡小陛在挑剔的杜若霏看来几乎样样都好,除了一个她恨之入骨的常客以外,真的让她赞不绝口,找不到丝毫挑剔的藉口。
其实,杜若霏该感谢这家功德无量的咖啡小陛。
毕竟,她寻寻觅觅、绞尽脑汁多时,就是找不到接近他的方法,若不是老天帮忙和因缘际会下,她也不会在这家咖啡小陛享用香浓拿铁和可口蓝莓派时瞥见他!
杜若霏还清楚记得偶遇他的那一日是个飘着毛毛细雨的午后,应该在办公室忙翻天的他,竟财大气粗的带着一票职员霸占了气氛优雅的咖啡小陛。
也由于他和那一票职员开会的吵嚷声干扰了惬意自在的她,她才有机会在厌恶中送了他一个超级卫生眼,并认出他是她恨之入骨的讨厌人物。
基于幸运之神对她的眷顾,也基于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可是几乎天天窝在咖啡小陛的角落,隔着透明玻璃窗眺望坐落对街的阙氏集团企业大楼,时时刻刻观察他的作息,并模清了他出没在咖啡小陛的所有可能时间。
而她这些日子的辛苦,终于要毕其功于一役,她杜若霏瞧中的囊中物也快手到擒来了!
推开咖啡小陛挂有串串风钤的门扉,站在门口处、风姿绰约的杜若霏眯起水亮星眸环顾四周,然后漾着足以醉死人的笑迎向服务生。
“很抱歉,目前正好没有位子,杜小姐!”服务生脸上尽是歉意。
“没关系,你忙你的。”杜若霏脸上仍漾着笑,一点也不以为杵。
怔愣了半晌,服务生脸上旋即写满了歉意,又道:“真的很抱歉,前几分钟还有一张空桌,但现在却客满了,真的不好意思……”
“我不会介意的,你尽避去忙,不用管我!”巧笑倩兮的杜若霏无视于服务生的明示加暗示。
“可没位子啊?”总不能要客人席地而坐吧?这样她会被老板开除的!
“甭客气了,这里我熟得跟什么似的,你去忙你的,真的不用招呼我了。”
杜若霏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她不要一个碍手碍脚之人来阻挠她接近猎物!
于是乎,踩着自信非凡的脚步,杜若霏绽放着颠倒众生的笑靥走向窗旁角落,巧笑倩兮的瞅着囊中物。
“那一桌有人,你要不要稍后一下……杜小姐?”诧异杜若霏的惊人之举,服务生脸庞顿时浮出尴尬之色。
完了,她怎么走向幕后大老板坐的位子?他可是极度厌恶闲杂人等打扰的!
怎么办?自己会不会被大老板开除啊?
“请问……这里还有人坐吗?”无视于服务生的阻止,杜若霏执意直闯关山。
“先生,我可以坐这空位吗?”
眼见这个很白目又很霸气的男人不搭腔,她表现出少有的耐性,并漾出男人无法挡的笑容。
然而杜若霏娇滴滴的声音并没有得到善意回应,只有一阵尴尬的沉默充斥在她和从手提电脑中冷冷抬眼的男人之间。
瞬间,杜若霏怔住了,鹅蛋脸也轰地一声染上了红霞。
因为,在她虚度了二十五载的生命中,从没有一个这样桀惊不驯却又斯文沉稳的男人,以这种想剥光人衣衫的眸光瞅着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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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以建筑业起家的阙氏集团,全台应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提及由阙氏集团第三代阙天颐领军的云霓百货广场,那更是全台女姓同胞耳熟能详、瞎拼采购必到之处。
拥有多重身分的阙天颐除了担任云霓百货总裁外,身为阙氏集团接班人的他,每日必坐镇在位于东区精华地段的阙氏集团大楼总部,控管所有的相关企业。
然而,对各个企业指挥若定的阙天颐,却有着不受束缚、桀骛不驯的灵魂。
为了能有个掌握瞬息万变商场又兼具放松思考的空间,于是他以私人名义买下了阙氏集团大楼对街的店面,斥资百来万开了间心情咖啡小陛做为他思考放松的地方。
但根据经验法则,天下事发展往往十之八九月兑序,因此无心插柳、柳却成荫也不足为奇。
这间请人代为经营的、心情咖啡小陛,生意居然出乎意料的好,营业收入也好得令代理店长频频咋舌。
因此,与生俱来便有商业头脑的阙天颐便打算将咖啡小陛企业化,开放加盟让更多人有创业的空间。
而这会儿,好不容易从阙氏总部抽空到咖啡小陛小坐的阙天颐正亲手为加盟体系的企划案操刀,不爱闲杂人等打扰的他却碰上素昧平生的不速之客!
思绪无故被扰乱,阙天颐淡漠的神色中染了不悦。
不乏女人追求的他原本就懒得理会这种老套的搭讪,尤其是在企划案正写到一半的时刻,他更厌恶自以为全世界男人都应该拜倒在裙下的花痴女人!
只是,在阙天颐不耐的抬眼时,如麻雀似的不识相女人却有张他觉得再熟悉不过的容颜,而那张亮丽的脸孔几乎和照顾他多年的兰姨相近,不同的是年轻了兰姨二十多岁而已-.
这女子……会不会是兰姨失散多年的女儿?但温柔婉约的兰姨有可能生出这种自恋的花痴吗?
“咖啡馆没有多余的空桌,先生既然一个人,好意思独占四个位子吗?”迎向近乎无礼的注视,难得娇嗔的杜若霏嫣然一笑。
丽质天生的她一向是众人注目的焦点,但这桀惊不驯的酷man之也不须以这种饥渴的目光瞅着她不放吧?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这情况还不算太坏,至少眼高于顶的阙天颐也敌不过她所向无敌的魅力,所以若想将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机率可能也满大的。哎哟!他尽避对她惊艳爱慕好了,她不会为这种小事介意的啦!
“等一下会有人来,所以我独占位子的问题……应该不须小姐担心。”睨了肆无忌惮盯着他不放的女人一眼,阙天颐方才闪过的疑虑荡然无存。
毕竟,浓郁香醇的咖啡有助于思考,所以他不会因一个笑得过分灿烂的花痴就被阻碍思绪。
“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而是我没咖啡喝、脚酸没位子坐的问题耶!”无视阙天颐的冷漠,杜若霏又是一脸足以甜死人的笑容。
炳,来这套!
欲擒故纵的男人她可是看多了,但却没看过像阙天颐这样又假惺惺的酷男。这样也好,她兜着他玩才有挑战性呀!
“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阙天颐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身为咖啡馆幕后老板,他不屑赚这女人的钱。
这么拽,理都不理人?她杜若霏好久没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先生说的是,我没位子喝咖啡的确与你无关。”杜若霏不在意的妩媚一笑,
“既然这里还有三个空位,我就不客气喽!”
话毕,她以优雅的动作拉开坐椅,再以极度妩媚的姿势坐下,丝毫不理阙天颐投射过来的嫌恶眸光。
“谁允许你坐我的位子?”阙天颐攒紧盾心,义正辞严。
扁天化日之下,莫非是见鬼了不成?要不然他怎么会遇上这种莫名其妙、脸皮极厚的女人?
闻言,杜若霏唇边的笑意僵了一下,但旋即又桀笑如花。
霸占?
他竟好意思说霸占二字?这臭男人居然用如此沉重的字眼来回敬她!
那么试问夺人妻、抢人母爱、让她来不及见母亲最后一面的阙家人,是否懂得这两个字的真正涵义?
“你刚刚也没反对,不是吗?”杜若霏又笑了笑,但眼眸却闪着愤恨。“桌椅本来就是给客人使用的,众乐乐总强过独乐乐,对不对?”要讲理或强辩,她可从来不输人的。
“你懂不懂礼貌?”看着眨眼装傻的女人,阙天颐板起脸孔。
“懂啊!”不过对姓阙名天颐的家伙似乎不适用。
“哼!”再待一分钟,他所有的思绪恐怕会被这女人破坏殆尽。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既然我们有缘相逢,又坐同一桌共度下午优闲时光,我就大方的请你喝咖啡罗!”杜若霏眨着醉人的星眸,开始舌桀莲花兼放电。
“免了!”阙天颐极力忍住翻白眼的幼稚举动。
“这样啊!”反正她宁愿把钱捐给慈善机构,也没打算浪费一毛钱在他身上。
神色自若的杜若霏不在意的耸耸肩,随即便向在前方不远处侧耳窃听他们谈话的服务生点了拿铁和蓝莓起司蛋糕。
“要不然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请我喝下午茶好了!”以目光示意呆若木鸡的服务生滚蛋后,杜若霏又笑吟吟且含情脉脉的注视着阙天颐。
她知道事业有成的男人大都不爱在金钱上占女人便宜,他们通常是在床第之间,和女人有肢体切磋和肉搏战时才会占尽便宜。
不过没关系,阙天颐会有机会和她的肢体做些切磋,而她会利用美色来奴役他、玩弄他!
“我没有浪费金钱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的习惯!”闭天颐厌恶之色昭然若揭。
而他认为再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胡揽蛮缠下去,不仅会情绪失控,还会落得失手勒弊一个自恋花痴的臭名。
“所有的事情总有第一次嘛!况且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开始你就会慢慢习惯的。”杜若霏对他的厌恶视而不见,迷人的星眸还蓄意妩媚的眨了眨。
哟,这样就翻脸了?阙氏集团接班人脾气坏是不行的,沉不住气的男人怎么顶得住阙氏集团一片天?
“是不是你在店里所有消费都算我的,你才会滚离我的视线?”
阙天颐僵硬又铁青的脸色这下已奇臭无比,而他的低吼也引来四周侧目。
“你要我滚?”
杜若霏不可思议的瞅着他,执意要惹他、恼他到最高点的她,也正慢慢培养哀伤情绪,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你居然对我这种弱女子吼骂,还狠心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我滚蛋?”蓄满两眼泪水的她扁着嘴,可怜兮兮的环视了四周观众后才指控他。
“够了,你给我闭嘴!”火大的阙天颐终于不顾形象地咆哮了。
“你……你又凶我?呜……人家又没有做错事……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泫然欲泣的杜若霏哽咽道。不到一秒钟,晶莹的珠泪也哀怨地滑落颊边。
指住脸伤、心落泪的她以眼角扫了议论纷纷的客人一眼,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她杜若霏可是擅于制造新闻和混乱的高手,阙天颐想跟她斗还早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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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眼前荒谬的状况,阙天颐可以肯定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绝不是自恋的花痴,而是极富、心机,处心积虑想设计他的恶女!
毕竟平时向他搭讪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主动向他献身的女人也不少,但在这个恶女身上他看不出有任何的崇拜爱慕,有的只是蓄意的无理取闹和算计罢了!
“够了!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这么闹对你有什么好处?”没好气的阙天颐粗鲁地打断眼前梨花带泪女子的哭嚷。
“明明是你凶我……”这自大的男人不过尔尔嘛,她还以为他会有什么新鲜台词呢!“有那么多人证在,你……还想含血喷人?”惹到她,算他上辈子烧好香却插错炉。
“莫名其妙的女人!”阙天颐那双火眼金睛已冒出火花。
“不要凶我……”杜若霏拿出看家本领,可怜兮兮的侧过身巴住他。
“放开!”阙天颐甩开臂上箝制的力道的确过大了些。
“啊!”如杜若霏所料,她被狠狠推倒在地。“天啊,好痛哦……”俏臀着地的她特意夸大了哀号申吟,而她可怜的哀叫也引起四周的同情。
“小姐,你还好吧?”
“摔疼哪里?要不要让老板帮你叫警察来?”
“小姐,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店内路见不平想拔刀相助的客人纷纷表示同情,并对公然施暴的阙天颐投以极不屑、极轻蔑的鄙夷目光。
“我好痛哦……”泪眼婆娑的杜若霏瞅着不动如山的阙天颐,眸光是幽幽怨怨、如泣如诉的。
哼,害她差点狼狈的摔个倒栽葱,这男人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起不起来?”阙天颐朝杜若霏伸出手,释出最大的善意。
突如其来的窘况让阙天颐铁青的脸庞闪过赧色,而他也承认自己的力道确实太大了点,但碍于自尊他又说不出半句道歉的话。
“那……你扶我……”幽幽的瞅着脸色铁青的阙天颐,杜若霏简直快喷笑出声,但为了扮演受害者,她只好颤着嗓音开口。
***!这狡猾的女人还敢跟他讲条件?
“起来!”
低咒归低咒,敌不过四周的窃窃私语和谴责目光,阙天颐还是弯身扶起赖在地上又泪眼汪汪的女人。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不是故意这么粗鲁的……”
噙着泪的杜若霏顺势偎进阙天颐宽阔的胸膛里,而她闪着泪光、欲语还休的模样,和他脸上的阴沉成了强烈对比。
“你这女人别太过分!”阙大颐实在受不了她的矫揉造作,“滚离我远一点!”
有了方才的经验,阙天颐克制自己不再粗鲁的推开她,以免着了恶女的道,又落他人口实。
“是谁刚刚害我跌在地上的?”为了展现有仇必报的真性情,哭得梨花带泪的杜若霏更紧紧的拥住他,制造重修旧好的浪漫假象。
然而此时却有两道诧异又夹杂着愤怒的眸光朝他们而来。
“天颐,陈秘书说你在这里喝咖啡,你却和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进门前兴高采烈的高凡妮一看到男友琵琶别抱,眸中旋即闪出怒光。
原本她就不中意这个狂妄不羁又不易掌控的男人,要不是喜欢支配她的父亲执意靠她想巴住阙氏集团,她也不会使出浑身解数缠住阙天颐,受尽他阴暗不定的性情。
但爱不爱阙天颐是一回事,她实在无法忍受他竟不顾她的颜面,公然在咖啡馆抱着野女人!
“就是……你看到的这回事嘛……”
睨着妒火冲天的高凡妮,眼角还噙着泪水的杜若霏别有用心地又偎进了阙天颐怀里,并仰高下巴对准她。
原来阙天颐传说中的未婚妻不过尔尔,气质虽过人一点,但脾气却和骂街泼妇没有两样。
难道这个坏脾气的万众电信千金不知男人最注重面子,打翻醋坛、清算总帐的戏码只能关起门来进行吗?
呵呵,女人不识大体是不行的喔!只会笨笨的将自己的男人往别人怀里送。
“当着我的面,你竟然还抱着别的女人,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天颐!”神色骤变的高凡妮恨恨的指着眼前这对“养狗的男女”大声咆哮。
“我抱着谁应该不须经你同意,凡妮!”
闷了一肚子怒火,阙天颐认为没必要再对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多作解释。
接着,他忿忿的甩开怀中紧抱着自己的女人。“你闹够了没?”
“你为了她凶我?你好狠心哦……”突地,哭哭啼啼的杜若霏活像八爪章鱼似的再度扑向阙天颐。
喝,为了高凡妮凶她?没关系,看她怎么玩死他们两个!
“你这女人!”阙天颐气得想勒死这个不断往由自己怀中钻的恶女。
“好嘛!”见沉重的低气压笼罩在他们当中,杜若霏这才满意的离开阙天颐。
“天颐,这野女人到底是谁?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瞪大双眼的高凡妮已顾不得风度尖声叫嚷,而她不小的声音也引起店内所有人的注意。
“有什么事回到公司再说!”
阙天颐不想在公共场所翻脸,但也不允许女人违逆他的命令,因此低沉的声音。里有了明显的怒意。
“我要你现在给我个交代!”论固执,骄纵的高凡妮也不输人。
阙天颐当她是什么?他在乎过她这个女朋友吗?这口气她实在吞忍不下!
“你似乎没这个资格过问!”阙天颐那双黑眸中的怒火瞬间被燃起。
“我们都快要订婚了,你居然说我没有资格过问?那请问什么人才有资格过问呢?我看你分明是偏袒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高凡妮恨恨的叫道。
“订婚之事是你一厢情愿。”阙天颐完全不给高凡妮留情面。
“我们之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小姐……”
模样委屈的杜若霏咬着粉唇嗫嚅着,并幽幽怨怨的瞅着气急败坏的高凡妮,故意模糊乱成一团的僵局。
呵,看来她并非搅乱一池春水,而是她功德无量,搅乱一池起不了爱的涟漪的死水呀!
“你给我闭嘴,死狐狸精!”面子、里子尽失的高凡妮扬高柳眉,双手擦腰驳斥。
“够了,你现在的行为和泼妇有什么两样?”愤怒的阙天颐已经受够了眼前两个歇斯底里、莫名其妙的女人!
“阙天颐,你自已偷腥忘了擦嘴,还好意思凶我?”
“高凡妮,你闹够了没有?”
“你们不要再为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争吵了……我走就是了……”瞧着一手点燃的战火正延烧,杜若霏拿着皮包乘机开溜。
嘻,阙天颐遇上她杜若霏,就等着世界颠倒、天翻地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