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他们对于彼此的注意力及兴趣还超过对食物的需要。
景韩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整个晚上都以一种近似着迷的眼神飘向悦琳娇艳的红唇。
似乎谁都不愿意如此便结束,蜷伏在他们之间的激流让两人流连忘返。
所以当量韩提议至海边时,悦琳也同意了。
重叠的黑影在四处散散落落,耳里充斥着清晰可闻情人们的窃窃私语,在这未经营造下的浪漫,悦琳显得有些忸妮。
景韩选了一块石子坐下,他们悠然的享受皎洁月光洒下的绮丽,畅快的谈论著。
悦琳在景韩不断的鼓舞下,滔滔不绝的提起她的家庭,父亲是名公务员,母亲则是位小学老师,还有一个就读大二的弟弟,一家四口十分简单、也十分融洽。
可是景韩对自己的事却只字未提,只简短的提到他是家中的独子。
“不公平!”悦琳抗议着,“你几乎知道了我所有的事,我却对你还一无所知!”
景韩轻笑,“并非不说,而是没什么好说。念完研究所去当兵,之后就去教书了。”
悦琳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从没见过有人以这么几个字便将自己三十年的生活描述完。
“教书?!”悦琳的语调中有着浓厚的不可思议。
“你似乎不相信?”他对她的惊讶感到更有趣。
“嗯,不,我是说绝没有人会把你跟刻板无趣的老师联想在一起。”她解释道。
“喔,那我倒想听听看我给人的是什么感觉?”那道拗黑的浓眉挑得半高。
“你太性感、太有魅力……”悦琳猛然咬住下唇,为她的月兑口而出羞红了脸。
景韩见状昂首大笑,“想不到你会给我这么高的评价。”
悦琳佯装不悦的瞪视他,“你当教师太可惜了,你应当试试看电影明星一职,包准你会一炮而红。不过,想必你一定会常常收到一些小女生的仰慕情书吧?”悦琳希望她的语调没有泄漏出太多心底的秘密。
对方但笑不语,仿佛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一类的琐事摆在心上,更没有回答的必要。
悦琳看着他,假装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调侃着,“不用猜也知道你一定没回人家的信,对不对?嗳,可怜的少女情怀,她们铁定伤心欲绝!”她似乎更想气气他,想窥探一下冷静的面具下,是不是也有一颗七情六欲的心。
丙真,对方寒着脸,“那只是小女生的一时迷恋,不足挂齿。”
“那么说真的有了?说真的我十分好奇到底有多少小女生曾写信给你?”她锲而不舍的追问着,不理会他愈来愈僵硬的脸。
“多到你数都数不清!”他没好气的说。
悦琳忽然发觉到每当她一提及这件事,景韩总会变得严厉、冷淡,似乎想藉此来掩饰他的不自在。
会吗?会不会是她太多心了?像他这样出色的男人必定习于女人对他的主动,而他也一定十分习惯周旋在女人堆中。怎么会有所谓的不自在呢?不,一定是她的错觉。
“你何以对这事这么感兴趣?莫非你在吃醋?”他斜睨着她。
悦琳忽地支吾半天,最后才在她贫瘠的思绪里找到一句,“你少臭美了!”可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他转头面对她,以灼热却又无比真诚的眼神专注于她。悦琳着魔似的迎向他蛊惑的目光。
世界就此停止,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摆动,他们的眼里除了彼此,周遭的事根本闯不进他们的世界。
自然而然的,景韩堵上她的唇,就这么天经地义般,好似这是世界上再自然不过的现象,好似这是一种不变的定律般。
悦琳不想欺骗自己,从见到景韩的那一刹那起,她便开始幻想着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是如何?被他性感的双唇品尝又会是什么感受。
如今她知道了!
他温柔而熟练的亲吻她,他的吻起先是轻柔且小心翼翼的,唯恐吓到了她,当他感受到悦琳的投入后,他渐渐的加重了他的力道,更紧紧的将她嵌入怀里,倾注他所有的热情,藉由这个吻传达给她。
他蛮横的搜索着……
“看来我们对彼此的吸引力远超过我们所想像的。”他有些自嘲的说着。
悦琳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洞能容她躲藏。她是怎么搞的?他们今天才刚认识,严格说来,连朋友都谈不上,而她却让他——吻了她。
他一定会认为她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受不了看到他眼底的轻蔑,她起身想逃离。
景韩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又将她带回位子上,悦琳拒绝看他。
“这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错,无可否认的,我们之间存在着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来势汹汹而且锐不可当,我们也不需要去抗拒,那是徒然的,因为这样只会伤了彼此。”他扳过她的身子正对他,“我相信这股震撼不是只有我单方面感受到,你一定也有这样的感觉,对不对?”
悦琳还是拒绝看他。
“不管你承不承认,其实你也很清楚激荡在我们之间的感觉是不容忽视的!”他语气是肯定、果断、且不容怀疑的。
“何不让命运来决定呢?”悦琳依旧没有做正面的回答。
他嘴角半扬,似在嘲笑她的胆小,更像是在告诉她,她是逃不了的。
景韩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悦琳依顺的偎在他胸膛,聆听他平稳的心跳声。
悦琳现在整个脑子浑浑沌沌的,无法思考。这一切发展得太快了,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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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悦琳躺在床上时,她才能冷静的把今天所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回想一遍。
似乎所有的事都超出了常轨,超出了她的掌握,可是却又是那么理所当然,似乎她此生便是要与装量韩邋遁,注定要与他发展一段自己也无法预测的未来。
否则那份在见到他时所产生的归属感,何以如此浓烈、如此揪人心绪?!
怀着纷纷乱胤的思绪,悦琳坠入了一场最甜美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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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悦琳面试一家报社被录取了,忙碌的适应工作,让她稍微忘了有个人住在她心底,稍微忘了他未再来找她的失落。
这一天,悦琳照例忙到七点多才拎着皮包步出办公室。
当她步出大厦门口,惊瞥到那辆熟悉的保时捷时,她的心着实跳漏了好几拍,她立即遏阻自己。这或许只是巧合罢了,他根本不知道她上班的地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她渴望见到他的程度,必定远超过自己所愿意承认的范围。
她带着几分沮丧、又有几分怒意步下阶梯。
当一朵白色玫瑰自转角处出现时,她的惊喜是清晰可见的,而当那位害她朝思暮想的人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时,无法克制的泪水毫无警告的纵横于两颊。
景韩真的慌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泪水会教他如此心疼,除了向悦琳!
不顾周遭好奇的眼光,他有些笨拙的拥住她。他此时此刻最关心的是他怀中的泪人儿,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当啜泣声渐渐转弱,他才关切的询问着。
“怎么回事?”
悦琳一听,愤然推开他,他竟然还好意思若无其事的问她怎么回事?在他不闻不问的一个月后,他凭什么再次出现来扰乱她的心,在她以为有丝毫遗忘他之后,他没有权利这么捉弄她的心!
“你想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她一点也不优雅的用手背拭去脸颊的泪水,“我不是一件东西,在某人心情不好或不想看时,就可以束之高阁,而等到心情好时,就会突然想到拿下来玩弄几下!”她丢下这些话,毅然掉头离去。
景韩似乎也被她的话惹火了,毫不费力的追上她,二话不说的拖着她的手腕,动作几乎有些蛮横的将她带入车座。
他坐人驾驶座,因紧握方向盘而泛白的指闻节显示出他极力控制的怒气。
悦琳稍复冷静后,这才察觉到景韩的异样。她刚刚太耽溺于自己的愤怒,未曾注意到景韩变得好憔悴,深陷的眼眶显得无神,双肩似乎脆弱得载不动疲倦。
她忘了刚才的愤怒,焦急关切的问道,“景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隐藏得很好,根本无法从它的声调里听出半点哀伤的情绪。
良久,就在悦琳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时,他才缓缓的开口,“我母亲昨晚去世了。”
“噢,天啊,对不起,我很抱歉……”悦琳满脸愧疚与自责。
她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一味地责怪他,从未想到他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无法原谅自己。
“不用感到抱歉。其实我跟她一直不是很亲近,她其实痛恨我。她根本不想怀孕,更不想要有个孩子来占用她的时间,因此当她得知怀有我时,她就恨我。从一出生,我就是由管家蕙姨抚养长大。她从未尽饼一天当母亲的责任,她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允许我在她身旁陪她十分钟。所以对她的去世,我一点也不感到难过。”他讪讪的说,眉宇间隐藏着挥之不去的苦痛。
“你说谎!”悦琳毫不客气的指出,“别欺骗你自己说你不爱她,否则你不会在讲到她时会感到这么痛苦,也不会因她的过世而变得如此憔悴。或许正如你所说的,你母亲从未对你尽饼一天做母亲的责任,但却阻止不了你去爱她。景韩,她是你的母亲,纵使她没有养育你,但她确实是生下你的人,你爱她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感情呢?”看到这么落寞的景韩,她的心全揪成一团。
“她并不要我去爱她!”声音是深受伤害的。
“不,不是这样的,”她急急的想安慰他,“她一定是个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人,一定是这样的,没有人会不爱你的。”
悦琳一点也未察觉自己泄漏了什么秘密,她一心只想安慰景韩。
景韩却发现了,他轻扬嘴角,“谢谢你的这些话,我的心情的确舒畅了不少。”
“我很高兴你来找我。”悦琳突然有几缕羞涩的垂低头。
“今晚陪我好吗?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一个人。”他艰涩的开口道。
悦琳知道要他开口求人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她毫不迟疑的点头。
景韩将车子开上阳明山。他们坐在车内一夜未眠,一同看着月弯西落,一同等待日出。
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刹那,景韩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似是道谢,似是承诺。
悦琳只想用尽她的一切来挽留这一刻,没有伪装,没有尘世的喧哗,他们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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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的一个月里,景韩会在报社门口等待悦琳下班,他们会一同出去吃饭,看场电影。
尤其是假日的时光,景韩几乎都会陪她一起度过。
而夜里两人总会溺在电话机旁,似乎有说不尽的话、道不完的事,谁也舍不得先收了线,每回总是得等到悦琳的弟弟百般抗议后才无奈的结来。
适逢中秋,景韩带着悦琳来到海边。
“还记得这里吗?”景韩问。
悦琳轻点头。
他们四周全是来赏月的人群,有的是接家带着的全家福,有的则是像他们一样的情侣。
他们找到一处宁静的地方坐下。
悦琳总觉得景韩整晚似有心事般,不时以一种教人模不清思绪的眼神凝视她。
“景韩,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还是有什么心事?”悦琳试探着。
景韩转过身,用那道会让所有女人甘心沉沦的深情日光专注着她,“悦琳,”他的呼唤似般流窜她全身每一个细胞,“从小我看着父母之间不幸的婚姻,看着我父亲如何为这个惨痛付出代价,他从未快乐过,他这一生中最大的喜悦与支持,只是因为他有我以及一个他曾经用生命去爱过的女人,但他却让她自生命里离去,他这一生都活在悔恨中。他劝我不要像他,不要让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活在追悔里。也因为父母的婚姻教会了我,我一直在寻觅那位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曾告诉自己当地出现时,自己一定不能让她成为悔恨。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极为短暂,但是我却很肯定。”
他的食指坚决的抬起她的下巴,悦琳只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害怕它随时都可能跳离他的胸口。
她不敢让自己想太多,否则当答案非如她所想像的话,那‘伤心欲绝’绝不是以形容她的心情。
“悦琳,看着我!”他半命令、半诱惑着。
悦琳不得不以晶莹的变眸回视他,眼底盈满着深怕伤害的忧虑。
“悦琳,答应我,成为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他的目光闪烁着,是那份深怕遭受拒绝的担忧。
悦琳呆楞住,久久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两根茫然的瞪视前方。
痛苦清晰地划过景韩的双眼,“悦琳,我知道我不会说些甜言蜜语,更不知如何表达。或许你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还不适合谈论终身大事,那我给你一段时间来考虑……”
“不用考虑了!”回过神的悦琳这才以急促激动的口吻说道。
“不,别一口就否决掉。”景韩粗嘎的声音透露出他的哀伤。
“不是的,景韩,我说不用考虑是因为我不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肯定我对你的感情。知道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那份感情便在我心底深处扎根,我再肯定不过了。景韩,我爱你,即使我们认识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我却觉得我们已经认识了好久好久,就似我自一生等候的就是你!”
悦琳的脸庞霎时因爱的滋润而散发出迷人的光彩,熠熠耀人。
景韩心怜万分的以双手抚起她的脸,轻吻她,订下他们的终身,在一个皎洁的明月下,在一个该属于团圆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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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婚礼隆重而盛大,华丽奢美的程度更是让人津津乐道,叹为观上。
悦琳的同学对于他们的闪电结婚都抱以不可思议的态度,有更多的人带着羡慕的目光,羡慕悦琳如灰姑娘般的遭遇,嫁入裴家一跃成为上流社会妇人。因为她的公公裴毅桐正是现今叱喏商场的名流。
景韩理当继承其事业,但他表示自己绝对无法适应商场尔虞我诈的生活,因此裴父让他选择了自己的兴趣,做一个教书匠。
也因为景韩的家境显赫,再加上裴文有效地替景韩投资置产,景韩才能以一个大学副教授的职位,拥有如此优渥的生活。裴父更买下一栋位于天母的别墅做为他们的新婚礼物。
老管家蕙姨因为舍不得放下自小受地照顾的少爷,于是便随这封新婚夫妇住入新宅,继续照料他们的日常生活。
新婚期间,日子是甜蜜的、醉人的,是一则最浪漫、最绮丽的回忆。
婚礼一结束,景韩与悦琳便启程前往欧洲度蜜月。
那段日子里,悦琳恣意地享受着景韩温暖平实的一面,他们真的存在于只有两人的世界。白天,他们的足迹踏遍欧洲每一处诗情画意;晚上,他们则尽情的沉醉在情人的亲匿中。
一个月后他们回到台湾,景韩也因婚假结束必须回到学校。每天早晨,他会在她额上轻印一吻,并叮嘱她再多睡一下。
婚后,景韩执意要她辞去报社的工作,舒舒服服的当裴家少女乃女乃即可,因此,只要景韩一去上班,她便闷得发慌。新宅除了蕙姨还有几个佣人,但他们又都有自个儿的事要忙,她真的只能一个人对着偌大的屋子发呆。
她曾向量韩提出最严厉的抗议,谁知他却像对个失意的小女孩般宠溺的吻着她双颊,并说些认为是解决之道的方法,比如让蕙姨陪她逛逛街,找些老同学聚聚,甚至可以生个小宝宝……所以这个话题就在景韩一阵亲吻下又宣告结束。
悦琳现在每天可以称得上是“工作”的,便是等景韩下班回至家中,热情的迎接他。她一天的生活也该说是自那一刻才开始。
在等待开饭的那段时间,景韩会与悦琳坐在客厅,讲述他一天所发生的趣事,或者种种计画。但一等晚餐过后,景韩还是有他的工作得忙。
就这样无所事事的过了两个月,不耐寂寞与烦躁的悦琳,决意她若再如此下去,一定会被间疯的。
为了让景韩不至于背上此罪名——把老婆闷疯,又在不想违拗景韩对它的唯一要求——在家相夫教子的前提下,她开始动脑筋试图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最后,写作——一个最佳的选择。一方面她可以在家不必外出;一方面又可发挥所长。
她不想写些花花草草的文章,地想写些更深人探讨人性真实面、更大胆突破的作品……,于是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充斥在她美丽的脑袋中。
悦琳选择了第一个冲进了她脑海里的想法,便是写些有关性文学方面的题材。她知道这是一个备受争议的话题,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她深怕拿捏得不准,极可能会被评为书籍,导致身败名裂。因此如何以一个客观的角度及正确的态度来架构,便成了一个亟需谨慎的问题。
不过种种的问题与难处,都阻止不了悦琳那颗跃跃欲试的心,她决定尽一切力量克服所有困境来完成这部作品。
于是,她开始为资料的搜集而住进忙出。
悦琳除了向图书馆借阅一些有关资料外,她更将一些众所皆知的性文学代表作熟读,《金瓶梅》、《红雨》及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并举其优缺点。此外,也透过一些朋友的帮忙,请教医师及这方面的专家。
这段日子,悦琳为了使题材的收集更完备而东奔西跑,恐有遗漏或错误:她颇感乐在其中,忙得不亦乐乎。虽然原本轻盈的体态更形清瘦,然出现在她脸庞的炫丽神采却是前所未有的,尤其是那双因期待而闪烁着动人心魄的眼眸,更平添几分柔媚。
望着桌面上成堆的资料,及被她揉了一地的纸稿。为何她总觉下笔有些力不从心呢?到底问题出在哪?悦琳不断地在思索着这个问题--欠缺说服力,会让读者认为只是幻想,而不会有身临其境或者感同身受!
对了!问题就在这“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起初,悦琳亦犹豫了许久,不知该如何着手。但随即一想,闺房乐事本就是夫妻中正常的一环,也可以说是颇重要的一环。
于是她开始展开了迷惑自己丈夫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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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悦琳将一切准备妥当,并换上她新买的性感睡衣,这可是百货公司的专柜小姐极力推荐给她的,说这件睡衣足够教男人欲火焚身。不过她有些怀疑,像景韩这么保守严肃、冷静的男人是否也会有失控的一面。
悦琳特意的洗了个香水浴。她踏出浴室,便瞧见景韩正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名著。
悦琳以猫般的优雅匍匐向她的猎物,在他面前停下并取走挡在他们之间的书。景韩十分诧异的盯着他眼前妩媚、性感的妻子,那故作成熟冶蛇、却又掩饰不了的天真,足够让圣人月兑下圣袍坠入凡尘。
悦琳跨过他的右脚,将自己置于丈夫两脚之间,双手环住他的颈项,细腻轻柔的朝他耳旁低喃着:“老公,你老婆今天决定要诱惑你,试图要激起你深处的热情,你同不同意?”
景韩一听,顿时目瞪口呆,慢慢了解到她的意图后,才恍然失笑,“你是我见过最差劲的诱惑物。”
悦琳脸一垮,“真的吗?”双手无力的垂下,“这么说你曾经被很多女人诱惑过?”她的小嘴轻噘起。
“悦琳,”他抬起她的下巴,“我不否认在你之前,我曾有过不少的女人,不过你却是最能激发一个男人热情的诱惑物,”随即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如果多加练习之后,或许就能合格。”他促狭道。
悦琳闻言,嗔视、警告着,“裴景韩,别怪我没警告你,我要让你瞧瞧你老婆的厉害,非要你俯身称臣、屈服于我的魅力之下不可。”一双手开始不规矩的滑入他半敞开的衬衫内,脸上挂着最无邪、最无辜的笑容。
“住手!悦琳。”景韩申吟一声。
悦琳的笑容更大,“更厉害的诱惑在后头呢!”
她耐心的依序解开他衬衫上一颗一颗的钮扣,非常缓慢的,似乎在考验他的耐力般。景韩强持住不动声色,想瞧瞧它的妻子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不过,要抵抗这样一个诱惑,的确非凡人所能。
悦琳终于解开他的衬衫,将它缓缓自他肩膀褪去,按着她推他躺下,用双唇对他做一番巡礼……景韩再也控制不住翻腾的欲火,狂吼一声,将悦琳反压在下,开始展开他的报复,加倍奉还给他的妻子,他占有的堵上她的唇,用吻缄封上惊于它的记号;用吻刻划下属于他们的欲火……景韩接管了主导权,悦琳亦由主动转为被动,他的热情如溃堤般一发不可收拾,将悦琳带向欢愉的最高点……悦琳俯首深情地凝视着因疲惫而沉睡的景韩,纵然再着恋他温暖的胸膛,她仍不得不告诫自己还有工作要做。悦琳柔情的在他额上一吻,万般不舍的爬下床,她蹒手踱脚的走出房间,先至厨房为自己煮了杯咖啡,再捧着咖啡进入她的书房。
她坐定于桌前,摊开稿纸。思绪如天马行空般无法自制,她将方才无限缠绵的一幕融人文字中,直到自己终感体力不支才停下笔。
景韩一早醒来,望着仍在熟睡中的妻子。思绪飘向昨晚,对悦琳一反羞涩的大胆作风,他非常惊愕,却也有些窃喜。
而他要对自己昨晚如此失控的热情,及对悦琳强烈的感到予盾不已。他不习惯太过于坦露自己的感情,他习惯用严谨来建立自己的形象,他从没想到他惯用了三十多年的严谨,会被悦琳如此轻易的打碎,他所有的习惯竟是这么不堪一击。
接下来的日子里,景韩便是在这样予盾、挣扎,却又无力反抗的心态下,不断受到悦琳恣情的引诱。他并非抱怨,甚至他不情愿的承认--他十分享受其中的每一分钟,享受着悦琳毫不做作的娇媚、享受着她浑然天生的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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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心小集》就这样出版了,更以一匹黑马的姿态席卷文坛。
《悦心小集》一书对于两性或者同性之间的关系,有着十分独到、深人的剖析,文触犀利,道山了人性的贪、怨、婬、欲,钜细靡遗地描写出对于目前最具争议的同性恋观点。此书震惊了保守派的学者,大呼道德沉沦,但也受到不少正面的评价。不少人认为这是文坛上不可多得的一颗彗星。
于是《悦心小集》成了各个评论家争议的焦点,也正因为如此,悦琳的笔名“悦心”从此声名大噪。读着写给她的信件有如雪片纷飞,其中不外大有评论她作品的人在,但绝大部分的读者都藉由来信来抒发他们对《悦心小集》的欣赏与喜爱。
悦琳一方面感到兴奋,另一方面又不免忧心景韩会因她所发表的作品,而在学校里遭受到不必要的骚扰与批评。因此她从不对外界透露自己的真实身分。裴家也算是有身分地位的望族,她不想因此使裴家深受其扰。
景韩对于她写作一事,自始至终都毫不知情。
然而只是包不住火的。在一次偶然的时机,景韩提早下班而发现了悦琳摊放在梳妆台上的手稿,这才赫然发现到他的妻子竟是他颇为欣赏的《悦心小集》作者。
《悦心小集》绝非一般的小说,作者本身非得有深厚的文学底子,才能够写出如此一针见血的剖析,其文学价值是不可抹灭的。
惊喜之余,一连串的烦恼接踵而至。
他接获一份通知,校方决定由他担任下一届学生会指导老师之职,而其中最主要的责任,便是保护他们的莘莘学子不受不良刊物的污染与影响。
虽然景韩十分笃定《悦心小集》绝非异色小说,但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这本书不论是在文坛或者社会大众之间已经引起了不少争议。舆论往往是最可怕、最具有批判力量的利刃。
性文学一向因介于文学价值与性渎秽这种难以划分的暧昧局面,自古便颇受批评。如何能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来扭转世人对性文学的看法呢?
对于悦琳这样的文学才华,他大感骄傲,但别人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以他一个学生会指导老师的身分,家长会期许他以身作则。
“你都看到了。”悦琳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
景韩扭过身,轻点头,“悦琳,我以你为傲,更庆幸拥有这么有才华的妻子。”
悦琳也瞧出了他面有隐色,“可是,你很为难,是不是?”她道出他的问题,“我知道《悦心小集》一定会遭受到保守学派的攻击,当然这也包括学校在内。”
景韩眼底有几丝犹豫,“我知道我这样要求很自私,也希望你能谅解我非得如此的苦衷。校方要我担任下一届学生会的指导老师,你知道我有权利保护我们的学生,虽然我知道《悦心小集》绝不是一般的异色小说,它有它的文学价值存在,但我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妻子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却无力保护你。”他的声调不免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懊恼。
“景韩,我了解你有你的难处。”她内心在做一番挣扎,写作是她的最爱,要她放弃实在舍不得,但为了不忍心看见自己深爱的丈夫为此事大惑烦恼,她不得不允诺,“我答应你先暂时停止写作的工作。”
景韩有丝槐意的回视妻子,“悦琳,我很抱歉做这样无理的要求,若情非得已……”
悦琳纤细的手指压住他的嘴唇,柔声道,“我并不怪你,我可以了解。况且该说抱歉的是我,让你如此为难。”
景韩恣情的将悦琳拥入怀里,为悦琳如此善解人意而感到无限感激,他用他的吻表达了!